其實她早就知道張健民不會看上她,兩人不論是在年齡或學歷上都相差了一大截,所以她早就做好告白失敗的心理準備,但是當事情真的來臨時,她才曉得原來不管做了多久的準備都是沒用的,心一樣會痛到不行。
李琳韻帶著沉重的心情,一步一步的走在街上,而眼淚也跟著模糊了她的視線,害得她不小心被絆到而差點摔倒。
她脫下穿不習慣的高跟鞋,赤腳走在路上。
幸好現(xiàn)在是晚上,要是在大白天的話,她的腳底肯定會被高溫的柏油路面燙到起水泡不可。她拭去溢出眼眶的淚水,苦中作樂的告訴自己上天還是很眷顧她的。
「琳韻!」后頭驀地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呼喚她的名。
她停下腳步,知道這聲音的主人是誰,但就是沒勇氣敢回頭看,因為她認為那是她的幻聽,只要她一回頭就會發(fā)現(xiàn)那是假的,因此她還是繼續(xù)向前走,至于幻聽嘛,就讓它繼續(xù)下去吧,至少這可以慰藉她受傷的心。
「琳韻!」
呵,他喚她的名時,總是會習慣性把重音放在「韻」字上。她難過地流下淚,很希望這聲音是真的!
究竟是怎么搞的?她明明停下來,怎么下一秒又邁開腳步呢,難道他喊的不夠大聲嗎?
應該不會吧,經過的路人個個好奇的看著他就足以證明他的聲音夠大,偏偏只有她不回頭。
好,既然她不肯停下來,那就只好他追上去了!
張健民像匹勁馬般快步跑向前,不消一會兒工夫,就已跑在她前頭。
「妳沒聽見我叫妳嗎?」他攔下她,氣吁吁地問道。
李琳韻用手掌像小狗擦臉似的拭去滿眶淚水,不敢置信的看著站在面前的他。
「你怎么滿臉都是水?」她從手提包里拿出面紙,想替他擦去臉上的水漬。
難不成他碰到壞心人潑水嗎?如果是的話,那她可要找那個人理論一番,怎么可以隨便在大街上潑水,還那么巧潑中她喜歡的人。
「這沒關系,再說還要感謝潑這杯水的人!箯埥∶裼眯渥与S意擦掉臉上的水。
要不是向海嵐適時跳出來往他臉上潑了杯水的話,他恐怕到現(xiàn)在還呆呆的坐在餐應里,哪還會主動來追她;而且要不是有追上她,他也不會發(fā)現(xiàn)她的眼淚……
「妳哭了……」看著她的淚滑過柔嫩的臉龐,像透明的珍珠摔落地上,他覺得自己真該死,居然讓她哭泣!
「我哪有哭,是沙子進了眼睛不舒服,才不是哭呢!」就算被喜歡的人當面拒絕了,也要擁有僅存的自尊。李琳韻大聲的告訴自己,絕不輕易承認自己的脆弱。
張健民聽得淡淡一笑。沙子?這又不是海邊,哪來的沙子,他發(fā)現(xiàn)她臨場反應還挺差的,居然編了個如此蹩腳的借口來唬弄他?拜托,他又不是今天才出生!
他一把搶過她手中的面紙,替她擦掉臉上的淚水。
「瞧妳,臉上美美的妝全糊成一塊了!顾寥ツ切┢茐乃烂驳幕瘖y品,還她一張干凈的容顏。
李琳韻卻往后退了一步,拉開兩人間的距離,張健民滿臉疑惑地望著她。
「怎么了?」她突來的舉止讓他感到害怕。
她偏過頭,皺著眉、緊抿著唇,久久才進出聲音。「不要對我這么體貼,我會誤會的……」
打從他答應收留她的那刻起,她就已經誤會了他對她的種種體貼與關懷,只是她一直不讓自己看清事實,一味地陷在自己編織的夢幻里。
不過她醒了,從他方才聽到她告白的震驚表情里,她終于清醒了!
他望進她深邃的眼里,看見了自己先前的反應帶給她的傷害有多深、多痛……
「就誤會吧……」他淡淡的應道。
李琳韻愕然的轉頭看他,不敢去猜他話里的意思,就怕會傷得更痛。
他承認剛聽到她那句「我喜歡你」時,真的是大吃一驚,因為他從未遇過女孩子當面說喜歡他,畢竟他向來刻意和異性保持距離……等等,保持距離?
思及此,他這才發(fā)覺其實自己早就不自覺的打破這項自定的規(guī)矩了……
不是嗎?自相識的那一吻起,他就不斷的破戒,先是不惜冒著過敏的危險,破例收留她,再來在夜晚又心疼的擁她入眠,最后更是為她主動掀起的冷戰(zhàn)而心緒不安……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他不自覺的把她擺在優(yōu)先順序的原因造成的。
他靜默地審視自己的內心,然后了解了一件事--或許不是她誤會了他對她的好,而是他本來就有意要對她好!
至于為何要對她好?他搖搖頭,找不出正確的答案,但是他知道不論答案是什么,至少此時此刻他愿意讓這個「誤會」繼續(xù)下去。
張健民望向張大雙眼看著他的李琳韻,語氣柔和地說:「我知道我這么說對妳不公平,但是我真的希望在我厘清妳究竟占了我心中哪個位置之前,就讓這個誤會繼續(xù)吧!
李琳韻愕然地眨眨美眸,訝異他竟會說出這種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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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過像他如此果斷的人也會為了愛而猶豫不決,但更讓李琳韻驚奇的是自己居然還答應給他時間想個清楚。
她現(xiàn)在只要想起十天前的那晚發(fā)生的事,就覺得自己真是夠白癡了,更慘的是,她也沒問他需要多久的時間才能厘清他究竟是把她定位在哪兒,因此這幾天夜里,她總是夢見自己變成了白發(fā)老婆婆還在等他的答案。
可是真要她開口跟他要個期限,她又說不出口,怕是問急了他會嫌煩,直接把她fire掉,所以她寧愿繼續(xù)作惡夢,也不要聽見不想聽的答案。
「我來了!顾p敲張健民研究室的門后,徑自開門走進去。
雖然還沒有得到她想要的答案,可是能得到來學校找他的允許就足以讓她開心很久,畢竟在此之前,他可是以她會擾亂他教書的心情為理由禁止她來學校。
「琳韻,我臨時要去教務處辦事情,等我回來再一起去吃飯!箯埥∶衲闷鹣聦W期的書單,準備去教務處。
她微微扁起嘴,不悅地回道:「先去吃嘛,都快一點半了耶,我肚子好餓喔!
「不行,后天就要放暑假,不趕快交書單的話,會延誤教務處后續(xù)的工作。」看著她如花般的嬌顏,他不但沒有不舍,反而更急著出門。
「可是……」
張健民沒聽她說完就關上門,走了。
李琳韻看著開上的門輕嘆一聲,不明白為何這兩、三天來,他總是一見她就急著找理由離開?難不成這是他要拒絕她的前兆?她驚駭?shù)匾徽S即又用力搖著頭,想把這不吉祥的想法趕出腦袋。
站在書架前,看著上頭擺的原文書,她無聊的打個呵欠。
雖然她的俄文頂呱呱,但對英文完全沒興趣,她走回到小沙發(fā),打算用午睡來度過等待他的空檔。
幸好沒生氣!張健民小小翼翼地關上偷偷打開的門縫,慶幸她沒有因為他急于離開而大動肝火。
沒辦法,誰教他自從那晚發(fā)覺自己對她的異樣感覺后,就越來越無法平靜的正眼看她。
特別是這兩、三天更嚴重,只要一看到她的臉,他就像是剛跑完百米似的莫名地喘個不停,而且……
「。〔缓靡馑甲驳侥,張副教授!挂幻瞪系哪贻p女講師不小心撞到邊走邊思忖的張健民。
「沒關系!顾α诵,低頭看了被她不小心碰觸到的手腕。
沒錯,被女人碰到后還是會起紅疹子,但被琳韻碰到而引起的紅疹子卻不會發(fā)癢,而且很快就消失了。
他想……這會不會是上天給他的某種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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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都是最新版本呢,看來張副教授愛整學生的習慣還是改不了嘛。」
教務處的職員上網(wǎng)查了一下書單上所列的書籍,發(fā)現(xiàn)有三分之二的書不是才剛上架,要不就是三個月之內的新書。
張健民爽朗的大笑,「別說的我好像是混世魔王好不好?再說我會這么做都是為了學生好!
他剛開始教書時,書單列的也很正常,誰知那群免崽子居然利用中文翻譯本來應付上課,氣得他從此以后書單上列出的書都是最新版,免得他們侮辱了本校英文系的英名!
這時,校園里的警鈴忽然大作--
「怪了,警鈴怎么響了?」一名職員好奇地走出教務處,想問間是否有人知道原因。
張健民陡然一股莫名的慌亂感竄上心頭,好似這突響的鈴聲在警告他什么。
「好像是外語學院發(fā)生火災,你看,從這兒都看得到好濃的黑煙!」路過的學生手指著右方不遠處一棟冒著陣陣濃煙的大樓。
「對不起,我先走了!」張健民臉色大變,像陣風似的沖出教務處。
這不是真的吧……琳韻還在里頭呀!
他一邊避開沿路上擋他路的人,一邊擔憂著在研究室里等他的李琳韻。從上次的經驗告訴他,只要她一睡著,就算天塌了下來她也會照睡不誤,這怎能教他不擔心呢!
學校的警鈴直接連接到警察局,加上有學生主動打電話給消防隊,因此當張健民沖到大樓外時,那里除了圍滿看熱鬧的人群外,也擠滿了來滅火的消防人員和維持秩序的警察,當然更有聞風而來的媒體記者。
他焦躁地撥開前方看熱鬧的人群,想進到火場封鎖線那一頭的失火大樓里。
「先生,很危險,請不要過來。」一名警察見狀,匆匆跑過來攔住他。
「可是她在大樓里……」他不理會警察的攜阻,執(zhí)意要進到火場去救人。
「你放心,先生,我們會順利把人救出來的。」
「不行,這樣太慢了,還是我自己進去救她比較快!」看著從大樓各樓層窗戶里竄出的火舌,他真的非常擔心困在里頭的李琳韻。
張健民用蠻力推開擋在前面的警察朝大樓狂奔而去,但還來不及沖進火場便被更多的警察給攬下來。
「把他拉遠點!」其中一位警察大聲喊道。
「不行!她還在里面!」他失去冷靜地狂喊著。
天呀,萬一救不回她怎么辦?他還沒告訴她關于她在他心中所占的是什么位置呀!
「啊,有人被救出來了!」人群里有人大叫著。
張健民喜出望外的沖上前,以為被救出來的是李琳韻,可惜上天偏偏和他作對,被救出的生還者的確都是女孩子,卻沒有一個是他想要見到的人。
他氣憤地低吼一聲,跟著又跪下并雙手合掌、仰首望天,虔誠的說:「天上的父呀,請讓琳韻平安歸來吧,因為……」他頓了一秒,驚覺自己這幾天來混亂的思緒忽然變得好清晰!敢驗樗俏椅ㄒ幌胍捕纫簧呐,所以求求你,讓她歸來吧!顾坏f出祈禱文,也說出了心底早就決定給她的定位。
「你說的是真的嗎?你真的想一輩子跟我在一起?」一個輕快的聲音突然在他身后響起。
張健民轉頭看著聲音的主人,訝異萬分的問:「妳不是在研究室嗎?」他明明記得最后一眼是看到她在小沙發(fā)上睡著。
「是啊,可是你不在好無聊,而且我也不知道你什么時候才會回來,想說干脆到外頭逛逛消磨時間好了。」她舔著手上的冰淇淋,雙眼滿是笑意的看著嚇到還沒回魂的張健民。
在附近的商場逛完后走回學校的李琳韻遠遠就看見失火,她好奇地擠進湊熱鬧的人群里想看看火災現(xiàn)場究竟是什么樣。可沒料到當她努力的鉆到最前頭時,看到的卻是張健民滿臉喪氣的跪在地上,嘴里還念念有詞的,她好奇地走上前想問他,誰知她一靠近就聽見他大膽的「宜示」。
「消磨時間?!」張健民站起身,不悅地提高音量!笂呥@個大笨蛋,妳知不知道我以為妳沒逃出來,擔心得要死。 骨扑慌奢p松的模樣,他忍不住怒火大起,要她為他剛才替她擔心而冒出來的白頭發(fā)負責。
李琳韻俏皮地嘟著嘴,故意對他的抗議充耳不聞,轉身離開火災現(xiàn)場,走進最著名的木棉花道。
「李琳韻!妳沒有聽見我在罵妳呀!」張健民緊跟在她身后。
她轉身朝他笑了笑,腳步輕快的走著,讓他追得好辛苦。
「李琳韻,妳給我站住!」他大聲喊道,懶得再繼續(xù)追下去。
「不要!」走在前頭的她隨即大聲回道:「除非你把剛才那句話重說一遍!」
「什么話?罵妳是大笨蛋嗎?好,我就再罵給妳聽,大笨蛋、大笨蛋、大笨蛋,李琳韻是個大笨蛋!」既然她想聽他罵人,那他還客氣什么呢。
她高興地笑開來,就知道他不會輕易屈服。
「你繼續(xù)罵好了,反正我本來就是一個大笨蛋,所以不在乎你罵幾次。不過我丑話先說在前頭哦,如果你再不重復那句話的話,就算罵死我我也不會停下來!
「李琳韻!」
「張健民!」她故意學他說話,一方面也宣示自己的決心絕不會動搖。
真是倒楣透了,沒想到那句話會被她聽見。走在后頭的張健民認為今天一定是他出門的時候沒算準時辰,否則怎會衰到這種地步,竟然被逼到要在眾人面前說出這么肉麻的話,要知道他剛才是過于慌亂才會一時不察說出心聲,并不代表恢復理智后也說得出口。
「再不說的話,以后就別想再跟我說話啰!」她威脅的話都出口了,就不信他真的不說,當然了,除非他想再「冷戰(zhàn)」一次的話,那就另當別論了。
「不要!」他不假思索的喊道。
「那就說呀!顾室饫淅涞幕卦。
張健民難為情的看看四周來往的人,發(fā)現(xiàn)十點鐘方向有系上的學生,而六點鐘方向則是同事。
天哪,這……真的要說出口嗎?!他不禁停下腳步,在自尊和幸福之間來回掙扎。
選擇自尊吧,他心中的惡魔在耳邊優(yōu)閑地說。因為他一個頂天立地的大男人,怎么可以為了一個小女人就不顧顏面的大庭廣眾面前告白呢,再說一旦說出口,那些認識他的人會怎么看他?特別是那些學生一定會私底下把他糗得不成樣。
可是……幸福呢?在臣服于惡魔之前,他那從未開過口的天使開口了。
是呀,那幸福呢?好不容易才看清他的心要的是她,所以現(xiàn)在要他放棄、眼睜睜看她離開,也不是說做到就能做到的。再說,那怪病只對她起異樣反應而已,要是錯過了可能要等下輩子才會有第二個人,不,或許不會有……
「是我……」豁出去了,反正只是一句話而已,有什么好怕的!
耳邊傳來他氣若游絲的聲音,李琳韻揚起嘴角,早就曉得他一定會說。
「聽不到!」她故意大聲要求,為的就是想聽得更清楚、更明白,最好是讓全世界都聽見。
「誰教妳一直走!辜热幌霃乃谥新牭侥蔷湓挘撬驳煤苷J真的聽他說才對,怎么可以自顧自的走著,根本一點誠意也沒有嘛。
他話聲方落,李琳韻立即停下腳步,轉過身面對和她離了有十步遠的張健民。
「說吧!估盍枕嵜利惖哪樀吧蠋е钋衅诖。
望著她如星辰閃亮的雙眸,張健民緊張地咽了下口水,沒想過當著她面說這種承諾的話比想象中的還難。
可是如果說出口之后,就會像天使告訴他的那樣可以得到幸福的話,他想這一點點困難不算什么的。
「妳是我唯一想要共度一生的女人!」他扯著嗓門大喊,「這是我給妳的承諾,也是給妳的答案!
他松開緊握的拳頭,發(fā)現(xiàn)只要突破了一開始的障礙,接下來的都很簡單。
「妳問我為什么把妳當作小女孩看待,妳錯了,其實從我們見面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經把妳當成女人,否則我怎么會違反自己所定的規(guī)矩,主動接近妳,甚至還抱著妳睡了一夜。」
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呀,從她主動送上的那個吻開始,他的心就被她俘虜了,只是一向和愛情絕緣的他一直沒發(fā)現(xiàn)這點,還以為自己只是單純開心孤苦無依的她罷了。不過他的身體倒是早就察覺了,所以才會顯出那些癥狀來告訴他這個后知后覺的主人。
張健民帶著堅定的笑容,緩緩走到她面前,溫柔地拭去自她眼眶溢出的淚水。
「我喜歡……不,是愛,我愛妳,因為『愛』比『喜歡』更高一級,也更多一點好感!
他總算誠實說出來了!李琳韻感動的覆上他的大手,好想在父母的墓前告訴他們,她真的找到了那個可以給她滿滿關愛的男人了。
張健民低頭看著懷里嬌柔得教人不由得不疼愛的她,又看看路旁盛開的木棉花,很高興今年有她在身邊。
「改天我們去看看我爸媽好不好?」她真的好想立刻到父母的墳前,告訴他們她找到心上人的事。
他點點頭同意,雖然不是真的「面對面」,但跟人家女兒交往還是得要慎重才行。
「太好了,不如就過幾天吧……」她抬起螓首,「吧」字拉了好長一聲。
「怎么了?」她的樣子像見到鬼似的。
「你的臉怎么起好多紅疹子……咦,你的手也是!」她發(fā)現(xiàn)他環(huán)著她的手臂上也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紅疹。
這景象似曾相識呀!
「呀,你又過敏了!」她惶恐地叫道。
自從知道他會對化妝品里的人工香料和化學成分過敏后,她除了改用無香料的保養(yǎng)品之外,連簡單的淡妝都不上了,可為什么他還是會出現(xiàn)過敏反應呢?
「妳不要這么緊張,我已經習慣了。」
「習慣?不行,不行,還是去醫(yī)院看看好了,否則像上次那樣腫起來還得了!」上次他花了三天時間嘴唇才消腫,所以這次全身的紅疹看來得乘上兩倍的時間才會好了。
「不用了!」張健民連忙將她拉回來,心想既然雙方都坦白情意了,那他的秘密也應該讓她知道才對!付椅乙膊皇且驗閷瘖y品過敏!
「那是對什么過敏?我用的洗發(fā)精、洗面乳?」她追問道,知道過敏原后,她才可以安心的賴在他身邊。
他搖搖頭,「都不是!
「不是?那到底是什么害你過敏?」
「呃……是……」雖然他決定要告訴她,但是真的要說出口的時候,還是覺得挺別扭的,畢竟一個頂天立地的好男兒對這種事情過敏還真是非常丟臉呀。
「快說呀!」他過敏的原因到底是什么?怎么他竟然比剛才要告白時還害羞?
「其實……害我過敏的是妳!顾⌒÷暤幕氐馈
「我知道啊,所以我才要你說我身上究竟有什么東西害你過敏。」她急了,要他別再吞吞吐吐。
張健民撫著頭,尷尬地嘆口氣,接著勾勾手指要她和他咬咬耳朵。
她好奇地瞧他一眼,不曉得為何只是要一個原因而已,他卻搞得神神秘秘的。但想歸想,她還是乖乖湊上前,將耳朵附到他嘴邊。
「。渴裁础粫?!真的?」李琳韻拉開與他距離,一臉詫異地盯著他。
「騙妳干嘛?我從小看遍中西醫(yī),甚至還去廟里求神拜佛,可是沒用就是沒用,我還是只要一碰到異性就會起紅疹子。」唉,早知道就不說了,因為她臉上的表情分明是在指他說謊。
瞧他不悅地學她嘟高嘴巴,氣她竟然不相信他,李琳韻不禁懷疑他說的是真的,但是……這未免也太唬人了吧?對「女人」過敏?!拜托,又不是在看日本漫畫。
「這么說,我那時候吻你害得你嘴唇腫得跟香腸一樣,是因為我是女人啰?」
他點點頭,戳破第一個到醫(yī)院打過敏針是對化妝品中的化學成分過敏的借口。
「那不準我碰觸你的規(guī)定也是因為我是女人啰?」
他又點點頭,戳破第二個因潔癖而不喜歡與人有肢體上的碰觸的借口。
「那關于同性戀呢?」她對他當初指稱他是同性戀這事的不否認態(tài)度的印象實在太深刻,畢竟有哪個正常男人喜歡被人當成是gay。
「呃……算是我逃避的一種方法!顾钩械。
「哇,那真是--」
他想她一定是要說「好可憐」之類的,因為當初就連趙英宇這大男人知道他這個秘密時,也同情的對他說了聲好可憐。但是事實證明,他把她想得太有同情心了。
「太好笑了!」李琳韻不只沒有同情心,甚至還很無情。
「喂!哪里好笑啊?」張健民白眼瞪她,沒想到據(jù)實以報居然落得被嘲笑的下場。
「從頭到尾都很好笑。一開始你就很辛苦的撒謊說過敏是因為化妝品里的化學成分,后來又為了確保我不會碰你,就騙我說你有潔癖,且程度嚴重到不喜歡跟別人有肢體上的碰觸。天呀,你真的很寶耶!直接說開來不是很好嗎?」她二點清他帶來的「笑點」,毫不留情的咧嘴大笑。
「誰敢說啊!這對男人來講是件很丟臉的事。」他又不是傻瓜,把這種丟人的事到處說。
「好啦、好啦,我『秀秀』可以了吧?不過現(xiàn)在應該要擔心的是你的怪病吧?」她將話題兜了回來,認為還是有可能可以根治。
「難得看妳會緊張!箯埥∶裥Φ眯皻,「是不是怕我治不好,就無法跟妳做那檔事呀?」
「誰說的,你很色耶!」她羞紅了嬌顏,怪他想到限制級那方面去。
「嘿,什么色不色,這很正常,難不成妳要我吻妳的時候,還要忍住全身的紅疹子不管嗎?妳不怕我病況嚴重而住院!」就算她肯,他也不要。沒辦法,太痛苦了,再說他也不想一邊和她玩親親,一邊還要擔心會不會嚴重過敏。
「胡說!我當然怕你病發(fā)住院。」她討厭他把她當成不在乎他性命的壞女人。
張健民揚起嘴角,就知道她會舍不得。
「妳放心,我想這病應該會好吧,雖然碰到女人還是會起紅疹子,但說也奇怪,只要是妳的話,癥狀就輕了很多。妳看,我手上的紅疹子沒那么癢也沒那么紅!顾斐鍪忠醋屑。
「真的耶,的確沒那么紅……」她記得上次看電視時不小心出手打了他一下,他的手立刻紅得像柿子一樣,可這次顏色卻淡了許多。
他疼愛地摸摸她的頭,「所以我想我一定可以克服這怪毛病的,因為有妳嘛!」
沒錯,他告訴自己絕對可以跟正常人一樣,只是要花多久的時間他就不曉得了,但起碼有希望嘛,對吧。
「嗯,沒錯,因為有我!估盍枕嵖隙ǖ狞c頭,笑得像是一朵盛開的向日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