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濕、昏暗的小房間里,尚紫羽毫無知覺的躺在一張陳舊的床鋪上,手腳分別被綁上了繩子,口也遭人用膠布封住。
「老大,還在睡耶!是不是藥放太多了?」
「叫醒她吧!」
啪!啪!感覺臉頰上灼熱的疼痛,尚紫羽緩緩掀起如有千斤重的眼瞼。
「喂,起來!還睡啊!」男子繼續(xù)用力拍打她的臉蛋。
尚紫羽使勁地睜大眼,看見了兩個戴著面具的人,正俯視著她,恐懼霎時充滿中。
「合作點,否則待會包準(zhǔn)妳會哭個沒完!」那頭頭說完,便命令另外一個人把她嘴巴上的膠帶撕開,一把將她拉出這個灰暗的房間。
她狼狽不堪的被拉到一張桌子前坐下,一旁的人也全都戴著面具,桌子前擱著一張財產(chǎn)轉(zhuǎn)移書。
尚紫羽眼神中閃著不屑,明知故問道:「是誰要你們這么做的?」
「妳不用管是誰,只要簽名就可以了!」那男子的聲音顯得有些不耐。
「我簽了你們會放我走嗎?」尚紫羽挑起了眉說。
「會有這個考慮!」他們邪惡的念頭可是還沒打消。
「不是完全保證吧!而且就算你們拿了我的簽名也是沒用的,財產(chǎn)是我和我外婆,還有一個連我都不知道的人一起擁有的,所以就算我簽名了,也一樣沒用,轉(zhuǎn)移書還是不能生效!
「妳說什么?」
他們一群人呆住了,聚集起來討論著該怎么辦。
看他們開始動搖了,她繼續(xù)說道:「如果你們拿到的是一張永遠不能生效的財產(chǎn)轉(zhuǎn)移書,不知道會怎么樣?」
一伙人猶豫了起來,其中一人按下了手機號碼,走到外面去通話,尚紫羽心里一急,便喊:
「等一下!我可以跟他說話嗎?」
他們愣了一下看著她,有被綁架的人還要和委托人說話的嗎?
「不行!挂亲屗朗钦l委托的,那以后還有誰會找他們做生意?
「我知道他們是誰,尚文、尚林芳華,或者是尚泓智,對不對?」一定是他們,不會有別人!
「不是你所說的任何一個人!
這個答案出乎尚紫羽意料之外,她激動的大喊:「不可能,只有他們!」
一個人緊緊的壓制住她,并警告:「尚小姐,妳的話太多了!」
「給她一針,帶回房里去!」那頭頭下命令。
其中一人拿出一細(xì)長的針筒,朝全力掙扎的尚紫羽扎了過去。
一陣刺痛過后,尚紫羽瞬間感到全身無力,眼皮也不聽使喚的合了起來。
將她帶回原來的房間后,頭頭于是聯(lián)絡(luò)委托人。
「喂,是Jass嗎?我是銀狼,那女的被打了一針麻藥后睡了,她說還要另一個人的簽名才能生效,是真的嗎?」
「她這么說嗎?」話筒另一頭的人沉穩(wěn)的說道。
「那現(xiàn)在怎么辦?還有,她說了三個人的名字,是你們嗎?好像都姓『尚』!
老實說,他們也不曉得委托人的真名,彼此都是以假名聯(lián)系。
「不是,不用問太多,一要到簽名立刻通知我,我會在約定的地方付款,你們只要想辦法完成任務(wù)就行了!」對方冷峻的說完,立即掛上電話。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紫羽說出我們的名字?」
尚林芳華飲著伯爵茶,眼神瞄向剛才接電話的人。
「是,不過他們并不知道你們,所以我否認(rèn)了。但他們問轉(zhuǎn)移書是否會無效,因為還少一個人的簽名!
楊宇杰收起了手機,安然自在地坐在他們身邊,臉上沒有任何不安的表情。
「八成是那賤人說著玩的!股形狞c著一根煙,不以為然的說道。
「是嗎?」楊宇杰答道。
紫羽,別怪我,要是妳只看著我,只屬于我一個人的話,我根本不會傷害妳。
「不過我認(rèn)為有一個人需要防范一下!」楊宇杰想到那個人來頭不小,便有些局促不安。
「放心吧!沒有人會是我們的對手,我說過,只要你和我們聯(lián)合問出那筆財產(chǎn)的下落,你的好處是少不了的……」
尚林芳華的話才說完,那扇原本緊閉的門卻突然有了動靜,嚇了大伙一跳。
「是誰那么大的膽子?我不是說過不準(zhǔn)有人來打擾嗎?!」尚林芳華怒氣沖天的對著門大吼。
門在一瞬間被人踢開,走進來的是一個身著黑色西裝的男子,他身后跟了不少隨從,個個都是人高馬大。
「你們是誰?私闖民宅,不怕我們會告你們嗎?」尚文突然看到那么多人闖入他家,顯得有些驚慌失措。
「你們做的壞事已經(jīng)多得讓我們告不完了,又加上你們?nèi)菒懒宋夷瞧獠惶玫奶玫埽椭荒芩隳銈兊归沽!」那看起來威風(fēng)凜凜的男子,臉上戴著墨鏡,讓人完全猜不透他的表情。
「難道,你說的是……」楊宇杰的眼睛瞬間瞪大,他擔(dān)心的事終于發(fā)生了!
「翼來臺灣參加個比賽,你們也能惹到他,真是不簡單啊!」
「來人!」尚林芳華驚慌的想求救,怎知這時所有的保鑣都不見蹤影。
「喔,妳不用叫了,那群肉腳已經(jīng)讓我們給踢到一旁找牙了,你們現(xiàn)在只要擔(dān)心自己就好!」眼角一瞥,他冷笑道:「對了,遺有樓上的那一個!
這時只見藤井翼把躲在樓上的尚泓智給拖了下來,右手拿著的是原本尚泓智拿在手上的槍。
「翼,下來啦!」戴墨鏡的男子看著眼前被打得不成人形的玩意兒,輕松說道?磥磉@家伙也成了翼怒火下的「藝術(shù)品」了。
「泓智--」尚林芳華心疼的大叫。
「紫羽在哪里?快說!」藤井翼冷酷不留情的打開了保險,對準(zhǔn)了尚泓智的后腦勺。
「快回答他!」尚泓智嚇得腳軟,惶恐的大叫。
「我說我說!」尚林芳華慌張說道。
她看出藤井翼完全沒有商量的余地,立刻把所有事情和盤托出。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起來!」一男子毫不留情的賞了尚紫羽一個耳光,強迫她再度起來問話。
「嗚……」臉上感覺到刺痛,尚紫羽睜開了眼,心里又冷了下來,沒想到她竟然還沒死!
那男子拖著虛弱的她,將她帶到桌前,刺眼的聚光燈集中在她憔悴的蒼顏上,那張紙,還是擱在原來的地方等著她。
「拿走……」尚紫羽已經(jīng)耗盡了體力,只能夠用氣音微弱的說道。
「妳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合作點,妳才可能會有生路!
「不需要……你不高興就殺了我啊……隨便你……」
「想死?呵……」那男子發(fā)出了邪笑聲,只手扳著她的下顎,讓她雪般的美麗容顏轉(zhuǎn)向他。
「想死也沒那么容易!」他抓著她的手,強迫她握住那枝筆,移到財產(chǎn)轉(zhuǎn)移書前。
她握著筆的指尖,顫抖的推向簽名處,用盡了所有力氣,憤恨地劃開那張轉(zhuǎn)移書,讓它成了一張沒有用的廢紙。
「賤女人,妳找死!」那男子火氣直線攀升,狠狠的摑了她一個耳光,那力道之大,讓尚紫羽從椅子上摔了下來,差點痛昏了過去。
「山貓,這女人就交給你,告訴她,不乖是要付出代價的!」那男子銳利的眼神中還帶著陰寒的冷光。
山貓站了出來,輕而易舉的把尚紫羽扛在肩上,從皮箱中拿出幾支針筒,里頭的金黃色液體閃著邪惡的光芒。
「臭女人,我一定要妳哭著求我!」
山貓把尚紫羽粗魯?shù)娜釉诖采希贸鲆恢п樛,拔掉蓋子,微微施力,針筒中的金黃液體噴灑一些出來。
「妳知道這是什么嗎?」山貓陰笑問道。
「我不知道……」
「它跟妳之前打的麻醉針可不同,它是會讓妳瘋狂上癮的寶貝!」他拉過尚紫羽纖細(xì)的手臂,笑得很邪惡。
「什么?!」尚紫羽驚叫,難道是毒品?
他將針頭伸向她雪嫩的手臂,她開始狂亂的掙扎。
「不要--住手!」她使出所有的力量,死命的掙扎。
如果一針讓她死了就算了,但是她怎樣都不想陷入那種會令人生不如死的痛苦中。
「給我安靜點!」山貓咆哮道。
灰暗的視線加上她瘋狂的掙扎,使得他沒命中目標(biāo),針管插入了床中。
「王八蛋,不要惹毛我!」他恐嚇著尚紫羽。
她身上未退的麻藥又再度發(fā)作,抽走了她身上所有的力氣。救我……誰來救我……
正當(dāng)山貓要重新將針插入她的手臂時,外面?zhèn)鱽韯×业拇蚨仿暫妥矒袈暋?br />
他停下動作,正疑惑著為什么會有這些聲音時,門突然問被狠力踢開,撞向墻壁,碎裂成一片片。
「誰?」山貓難掩驚懼。是誰有那么大的力量,可以把他們上了特制鎖的門,給踹得老遠?
藤井翼走了進來,昏暗的光線照在他森冷的臉上,更顯陰寒。
「你別想活了!顾穆曇翎莘饋碜缘鬲z般,讓山貓聽了不寒而栗。
尚紫羽的神智被這熟悉的嗓音給喚醒,她吃力的看向聲音來源處。
「藤井翼……」她喚了聲思念已久的名字。她是作夢嗎?不然,他怎么會來?
不過,就算是夢也沒關(guān)系,至少她看到他了……
像是完成了最后一個永遠也不會實現(xiàn)的愿望,她心情一放松,讓自己靜靜的沉入誘人的黑暗中……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她可能被注射了太多未經(jīng)稀釋的麻醉藥或鎮(zhèn)定劑,我已經(jīng)幫她把體內(nèi)的藥劑稀釋出,她醒來只是時間上的問題!贯t(yī)生仔細(xì)地跟藤井翼解說著。
「喔!對了,她還需要再觀察一段時間,真的確定不要讓患者住院嗎?」這年輕人真奇怪,寧愿花一大筆錢請他過來他家替患者看病,也不愿把病人送到設(shè)備齊全的醫(yī)院治療。
「不需要,你只要把她需要的醫(yī)療用品帶來診治就好。」藤井翼冷淡的拒絕這個提案。他可沒忘記紫羽是在什么地方被綁走的!
「好吧,那我明天會再來診視,先告辭了!贯t(yī)生收起了他的聽診器和一些用品,便離開藤井翼的別墅。
「紫羽好可憐,手被扎成這樣,還有瘀傷……」王映庭看著紫羽手上曾經(jīng)遭受注射的痕跡,忍不住為她心酸。
「不過你們倒是挺厲害的,才一天多的時間,就把人給找回來了!顾我篮唤宸鹚麄兊霓k事效率。
還好他們找到了紫羽,要是再慢一點,他們可能永遠都見不到她了。
「過獎!瓜蛩{成一想起翼把整屋子的人給打得呼天喊地,個個鼻青臉腫的可怕模樣,就慶幸自己不是他的敵人。
他還記得翼當(dāng)時沖到那間房間,看到毫無反應(yīng)的尚紫羽時,那驚魂未定以及充滿悔意,心疼的神情,他想,翼一定愛上尚紫羽了。
「我們先出去吧!別和一個病人搶空氣。」向藍成一喊著,示意大家讓尚紫羽安靜的休息。
大伙聽了,紛紛走出房間,唯獨藤井翼仍舊佇立原地,視線緊緊停留在尚紫羽蒼白的臉蛋上。
「翼。」叫了一聲沒反應(yīng),向藍成一也了解他現(xiàn)在的心情,便不太強求,讓他留在房里照顧她。
藤井翼一動也不動的注視著她,心中那種激蕩的情緒與害怕失去她的心情,讓她清楚確定對她的感覺,他愛她!
是的,他真的愛她!就算是賭注又如何?他還是無怨無悔的把心放在她的身土。
他緩緩的走向她身邊,靜靜的拉了張椅子坐了下來,眼神還是沒有離開過她,就怕他一眨眼,她又會再從他的視線中消失,他再也不想讓這種事情發(fā)生。
「紫羽……」
他摸著她那仍有些腫脹的臉頰以及手上的傷,輕輕對自己暗誓--
他,再也不會放開她了。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這件事好不容易結(jié)束了!」向藍成一懶懶的躺坐在沙發(fā)上,他可是好久沒這么輕松了!
「那……紫羽那些沒用的親戚,你們怎么處置?」宋依寒看著向藍成一和宮城新覺,這兩人該不會把他們給宰了吧!
「翼那時差點把他們一家都砍了,要不是他們松口說出紫羽的下落,那一家人早就和那個內(nèi)奸一起到蘇州賣鴨蛋了!」宮城新覺一回憶到當(dāng)時藤井翼那冷酷毫無溫度的雙眼,就覺得震撼。
他可是第一次看到翼大開殺戒。
「你們?yōu)槭裁磿岩傻綏钣罱?」宋依寒疑惑。她怎么都沒有想到他有問題。
向藍成一嘴角上揚,「對不起,商業(yè)機密!」
說穿了,還不是藤井翼嫉妒心作祟,才瞎貓碰上死耗子的!
「成一,那女的對翼來說很特別嗎?」藤堂綾問話的口氣不怎么好。
翼帶那女人回來時,都不準(zhǔn)任何人碰她一下,直到醫(yī)生被倉促的請來,他才肯放下她。
她幾乎可以肯定,翼已經(jīng)愛上她了。
沒想到,才多久沒見,他的心已經(jīng)變了。
「呃?妳怎么問這個問題?」向藍成一暗叫不妙,翼那么明顯的舉動,果真引起藤堂綾的懷疑了,他要怎么回答她?
他們這一番話,挑起了宋依寒的注意,她這才仔細(xì)瞧了瞧藤堂綾。
她大概就是向藍成一曾跟她說過的藤井翼的女朋友吧?她是長得不錯,可是他們紫羽也不賴!
「當(dāng)愛已成往事啰……」宋依寒話中有話。
「妳說這話什么意思?」藤堂綾睨眼問道。她感覺得出對方似乎對她沒多大的好感。
「沒什么,就當(dāng)我什么都沒說過,別在意呀!」宋依寒翹起二郎腿,就是看她那副趾高氣昂的樣子不順眼。
「妳們兩人別吵了!瓜蛩{成一充當(dāng)和事佬。原本想為互不認(rèn)識的她們彼此介紹的,現(xiàn)在這個情況看起來是不需要了。
「我要回去了,我們也為此不眠不休快兩天了,再不回去補個美容覺,皮膚可要遭殃了!」宋依寒意思意思的揉了揉黑眼圈,起身說道。
看了看瞌睡蟲纏身的王映庭,宋依寒輕搖了搖睡在沙發(fā)上的她,「映庭,我載妳回家!快起來……」
「嗯--不要……我要陪著紫羽等她醒來……」王映庭半夢半醒的說著。
「映庭,起來了!不要給人家添麻煩!」宋依寒半哄半強迫的叫她起來。
「我送妳們回去吧!騎機車載一個想睡的人是很危險的,不如我開車載妳們。」向藍成一想趁機會逃避藤堂綾可能的追問。
「好。 顾我篮匾砸粋甜美的微笑,隨即拉著睡夢中的王映庭起身。
「啊,那我回飯店好了,這里有翼就可以了。綾,要不要一起回去?我順便載妳回去吧!」宮城新覺也起來伸個懶腰。說真的,他也累癱了。
「不!我要留下來跟翼在一起!固偬镁c堅持的說道,她害怕她一離開,翼就再也不回來了。
「好吧!那我也不強求了,我先走啰!」宮城新覺跟她道別后,也跟著其他人一同走出門外。
目送他們一個個離開后,藤堂綾毫不猶豫的跑上了樓,查探著尚紫羽房里的動靜。
發(fā)現(xiàn)里頭一點聲音都沒有,她心中的不安逐漸擴散。她方才偷偷觀察了翼,發(fā)現(xiàn)他原本炯炯有神的眼瞳,在那時竟顯得縹緲空洞!
以前在日本,她只見過他自信的一面,但來臺灣后,她卻見到許多她從沒見過的翼。
追根究底,都是因為那個叫尚紫羽的女人吧!
藤堂綾深吸了一口氣,舉起右手叩了門,等待藤井翼的反應(yīng)。
但是過了許久,依舊沒有人來應(yīng)門,里頭也沒有任何回應(yīng)。
再試了一遍,結(jié)果如故。
她禁不住好奇的轉(zhuǎn)動門把,探頭進里頭瞧,卻看見了令她怒不可遏的畫面。
藤井翼趴在尚紫羽的床邊,靜靜地睡著,一手緊握著尚紫羽蒼白的手,像是守護著她。
醋意和怒火交融在一起,她直直瞪著兩人的睡顏。
不行,她一定要把翼的心帶回去,帶回她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