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雷皓云擔心地看著杜孟萱,又望向大夫。
「小姐沒事的!估洗蠓蚯扑谎鄞鸬馈
他從進屋就覺得這雷二少真不懂禮教,怎么可以留在姑娘家的閨房里,連他看診也沒回避?算了,他們高興就好了。
「沒事怎會昏倒?」雷皓云瞪著他,這老大夫是庸醫。
「這位小姐是因為失眠加上食欲不振,再加上精神壓力太大,一時虛弱的身子承受不了,才會昏過去,只要好好調整作息和正常用餐,幾天就沒事了!
「就這樣?她若沒病,怎么會一昏倒就沒醒來?」雷皓云兇神惡煞似地瞪住老大夫。
「就說她失眠呀!她現在只是睡著了。」老大夫連連后退,又不是他害她沒睡的,怎么一副要找他負責的兇樣。
「睡著了?」他轉向床上人兒,想起平時她貪睡的模樣,心頭又是一陣熱,為了他,她竟然失眠?
「我保證她沒病沒痛,這樣吧!老夫開幾帖藥膳讓她補補身子,這位姑娘很快就能恢復精神的!估洗蠓蛞娝年P心溢于言表,不禁微微一笑,年輕人大膽表露愛意也是很好的事。
「多謝大夫。」他送大夫到房門口,吩咐雷明跟隨老大夫回去抓藥,又匆匆回到床邊守著她。
失眠?她竟然夜夜失眠?那他回來看到她睡是睡假的嗎?
可她憔悴的容顏證明老大夫所言不虛,她果然是在乎他的,而且比他以為的要多得多……而他竟然讓她傷心難過到吃不下飯。
雷皓云輕輕抱住她日漸消瘦的身形,這身子為了他食不下咽,他卻故意刺激她,故意當著她的面抱別的女人。
他真是天底下最惡劣的渾球!
但這都不是重點,最重要的是她愛他!
她竟然真的愛他!
那么他會將所有的情意回報予她!一思及此,他心情大好地漾開笑容,凝望著她的倦容,等著她轉醒,好好接受他的疼愛。
「二少?」雷德謹守禮教站在門外,見主子似乎打算守上一整夜,才開口喚道。
「什么事?」他沒回頭,依然瞧著床上人兒。
「你該告訴她的!估椎乱荒樀牟毁澩。
他們上怡香院是為了搜集情報,主子卻故意讓杜小姐誤會他去尋花問柳,惹得小姐傷心難過,還讓她不支昏倒,就算他是主子,還是教人看不下去了。
「等她醒了,我自然會告訴她的。」
「也不該再這樣欺負她。」雷德忍不住還是勸說了。
雷皓云訝然地回頭,就瞧見他眼里的責備,這是在干什么?忘了誰才是主子了嗎?
「小姐的性子倔強,真讓小姐傷心到底,她也許會什么都不顧了!估椎滦奶鬯鼡闹髯訒ゼ讶。
「她不會的!拐驗橹懒怂男囊猓屗判臐M滿。
「二少?」雷德蹙眉看著太過樂觀的主子。
「你放心吧,我不會讓她離開的。」
「你用這種方式喜歡她,真教人同情她呀!」雷德瞧向床上昏睡的人兒,不禁滿眼心疼。
雷皓云瞪向他,立刻見到他眼里的寵愛,眉頭一蹙,「你有完沒完啊?」
他們愈是顯露疼寵,愈是顯露他的惡劣,他已經夠自責了,還來刺激他,故意的啊?
「二少,小姐是值得用心疼寵的好姑娘,你要好好珍惜她才是!估椎聡@口氣,他百般勸說全是為了他,主子不懂嗎?
「到底誰才是你的主子。烤尤惶嫠f話?」雷皓云哭笑不得。
這些大老粗一個比一個疼她,剛剛大夫來之前,他們全拿惱火的目光砍他,彷佛他虐待她似的,這丫頭倒是將他周圍的人全收服了。
「當然是二少了,正因為你是主子才要提醒你,而小姐卻像我們的妹子般,讓人心疼。」雷德理所當然的應道。
「妹子?她已經有一大堆兄長爭著寵了,再加上你們,她的頭只會愈來愈痛了。」雷皓云哈哈大笑。
杜家的寶貝千金還怕沒人疼嗎?而最疼她的人卻非他莫屬,因為從今而后,他的全部心意將只屬于她一人。
「受寵是不嫌多的,二少,小姐是值得你真心疼寵的,屬下告退!估椎鹿е數赝讼隆
他早瞧見主子眼里的愛意了,看來主子對小姐是絕對認真的。他關上門時,又回頭瞧了眼,心中卻止不住擔心,主子忘了在怡香院是怎么傷了小姐的心嗎?現在才顯現真心,會不會來不及了?
雷皓云沒理會他的離去,伸手溫柔地摸了摸她沒什么血色的頰面。雷德的擔心他怎會不知道,心中微微感到懊悔,這回他是不是玩過頭了?
但……誰教她惹到他呢?惹出了他未曾有過的心癢難耐,他頭一回感到不想放掉一個人的手是這么地令人無措。
「妳呀!逼得我無所適從,算來闖禍的人是妳呢!」他趴在床沿溫柔地笑著,現在變成這樣,真的不能全怪他!阜凑艺w心都賠給妳了,我們也算扯平了吧!我的萱兒!顾┥磔p柔地吮了吮她微涼的唇瓣。
。
同樣的屋頂、同樣的擺設,她卻在不同的床上醒來。
杜孟萱張開眼,過了許久才想起發生什么事了,她的記憶只停留在雷皓云不停地吻她,之后她全沒印象;但她在他的床上醒來,只有一個解釋,她八成是昏倒了。
她苦笑了下,向來身子骨強健的她居然會昏倒,真是天大的笑話。
她動了動手,卻發現全身虛軟無力,她受了風寒嗎?怎么會虛弱成這樣?
「妳醒了?」雷皓云端著藥進來,驚喜地發現她張開了眼,立刻坐在床沿溫柔地瞧著她。
杜孟萱卻表情未變地望著他,好遠……他就坐在她的身旁,她卻覺得兩人之間的距離愈來愈遠了,而她的心平靜無波,看來他真的好本事,輕易拉開了她怎么也不想放開的手,她也許已經不喜歡他了吧!
「萱兒?」雷皓云愣了愣,她這是什么表情?
萱兒?他什么時候改口的?之前他不是叫她小鬼就是野丫頭,什么時候他可以直呼她的閨名了?
「先把藥膳喝了吧!」以為她剛醒,精神不濟才會反應遲鈍,他輕輕扶她起來,讓她靠在身上,小心地將藥膳端起。
杜孟萱直覺想掙扎,動了動手才想起自己的虛弱,她垂下手放棄了掙扎,算了,為了能早日離開,補足體力是必須的。
「來!」見她沒反對,雷皓云欣喜地舀起一小口喂到她嘴邊。
她一口一口地喝著,卻完全沒有應話,雖然下定了決心,可是想起之前的事,她的心口卻揪痛依舊。
這真是最大的不幸,她竟然在失望透頂中察覺了心意,她不止是喜歡,而是愛上了這個惡劣的男人。
她愛上了這個一點都不值得托付的男人,好可悲!怡香院那景象再次回到她的腦海,不要,她寧可回去隨便嫁,也不跟這男人有任何牽扯了。
「再喝一些好嗎?」雷皓云問道。
她搖搖頭,若不是渴望早日恢復體力,她真的一點胃口也沒有。
「萱兒?」他也不勉強她,反正日以繼夜的補,很快的就能補回來,他擔心的是她的不對勁。
這樣冷淡如水的她太不對勁了。
她小手撐在床上,努力挪向枕頭,再側躺回床上,不想瞧見他臉上的擔心。
她的決心很脆弱,多瞧上幾眼,只怕小手又伸出去,不想放開他,而她拒絕當這么沒用的女人。
「萱兒?妳還在生氣嗎?」雷皓云探身瞧著她,偏她已閉上眼,完全不理人。
雷皓云嘆口氣,怪誰呢?是他自己搞砸的,只好慢慢來了。他也沒離開就這么陪著她,直到她再次入睡,才去應付陳家愈來愈激烈的行動。
而每次杜孟萱醒來,雷浩云總是在身旁,她不禁微蹙起眉頭,他有這么閑嗎?
這些天,她聽聞不少消息,包括雷堡主休了陳家敏,而陳家真的行動了。在這么緊急的時刻,他哪有時間留在她身邊啊?這沒大腦的渾球,想讓她心軟屈服嗎?
她又不是雷堡的人,干嘛替他著想?
「咦?妳又醒啦?」雷皓云欣喜地望著她。
他交代完一些事情,剛在她的床邊坐下,她就醒了,能在疲憊不堪時瞧見她的臉,再累他都覺得好愉悅。
杜孟萱古怪地看著他,他怎么可以一副什么事都沒發生過般望著她笑?
「大夫開的藥膳挺好吃的,妳要起來吃一些嗎?」見她已有力氣自己起來了,他的心情更好了。
她小心地下床,免去任何碰到他的機會,這些天睡在他的床上,老是被他的氣息弄醒,卻也因為他的氣息而安然入睡,她心想她對雷皓云的抵抗力沒她以為的強,還是能免就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