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都要怪我胡涂,說什么自己生女兒,那混蛋生兒子的話,兩家人就來結(jié)親,沒想到卻害了香葵!箻欠抢枰驗閾(dān)心女兒,所以回到家,探望過因擔(dān)憂過度而昏睡的妻子后,心里仍然靜不下來,只是一個勁兒地在屋里走來走去。
「樓大人,您就先坐下歇息吧,夜都深了!构徘囡L(fēng)替樓非黎倒了杯溫茶遞上。
因為同樣為樓香葵操心,在沒得到何家給出交代前,他也沒辦法定下心來,所以古青風(fēng)索性差人回家通報,自己則留在樓家陪著樓非黎。
接過茶一口氣喝光后,樓非黎抬頭看了看古青風(fēng)說道:「今天真是謝謝你,煩你為了我們家的事勞心勞力。」
說起來,古青風(fēng)根本沒必要幫他,雖說是與女兒私下有婚約,但現(xiàn)在香葵人在何家,也不知道將來會變得如何,古青風(fēng)卻還這么費心為他們樓家打算,可以說是女兒找到了個好對象吧!
現(xiàn)在就不知道香葵她有沒有這個福分可以嫁給古青風(fēng)了。
「唉,結(jié)果女兒比我還有眼光,自己就挑了個好對象,只可惜她沒能早些告訴我。」仔細(xì)想了想之后,樓非黎突然大跨步的往門外走去,「不成!我還是上何家去討人比較妥當(dāng)!」今天說什么他都要把女兒討回來,然后嫁給古青風(fēng),好讓香葵得到幸福!
不過就在他跨出門檻的同時,走廊卻突然傳來腳步聲。
樓非黎順著聲音望去,看清訪客的面孔后,便毫不客氣的吼道:「何鏡!你總算來了,你要是再不給我個交代,我就跟你沒完!」
他邊吼邊看了看何鏡身后,只是依然沒見到樓香葵的人影。
「我女兒呢?」樓非黎氣憤地問道。
何鏡扯出笑容!赶憧匀皇窃谖壹野!」
「你!你故意來耍我的是吧?把我女兒還來!」樓非黎氣得想把眼前多年的老友掐死。
「非黎,你先坐下來,我們好好談?wù)劇!购午R拉著老友坐下,還替樓非黎倒了懷茶。
古青風(fēng)冷眼看著何鏡,見他沒將樓香葵帶回來,心里便有了個底,想必何鏡應(yīng)該是不愿承認(rèn)自家兒子搶親劫人一事吧!
「何大人,關(guān)于樓姑娘的事,在下有一事想言明在先……」雖然不知道何鏡到底作何打算,但是為了不讓樓家被欺負(fù),他這個尚未搬上臺面的未婚夫起碼得先替樓家人說點話。
「雖然您曾經(jīng)說過樓家尚未正式退親,而何深也確實找來媒婆求親,但是今天他既然已退婚在先、搶婚在后,甚至四處渲染和破壞樓姑娘名聲,又未經(jīng)樓大人允許強(qiáng)行押走樓姑娘,害樓夫人焦慮攻心而昏迷不醒,這其中的對錯、誰是誰非,我想何大人您自己心里明白,若是您挾官位以欺良民,沒給樓家一個交代,在下一定會即刻上稟朝廷,代樓大人向皇上告御狀。」
這段話是要挾也是恐嚇,雖然他平日不喜爭執(zhí),但是為了樓香葵,古青風(fēng)今天是決定跟何家杠到底了。
「我就是不想事情變成這樣,所以才親自過來解釋!」何鏡瞪了古青風(fēng)一眼,實在不懂他這個外人來攪什么局?
「先撇開我家那傻兒子搶親的事不談,他和香葵確實有婚約,而且在沒正式退親之前,這婚約怎么說都有效,是吧?」
「是又怎么樣?」樓非黎火大地吼道。
「先前我兒子怎么都不肯娶香葵,我們兩個為了這件事不都煩了好一陣子嗎?現(xiàn)在他肯娶了,那不是正好?」何鏡陪著笑應(yīng)道:「老實說,我覺得香葵是個好姑娘,我家夫人也希望她嫁過來當(dāng)媳婦,現(xiàn)在我兒子不鬧脾氣,總算肯履行婚約,我可是松了一口氣!」
樓非黎聽見何鏡又說出這種攀關(guān)系的話來,忍不住怒從心起,「你給我住口!少在這邊跟我打官腔,我?guī)讜r煩過你那混帳兒子不娶我的寶貝女兒了?我是煩他到處亂說話,說我女兒又丑又。
一肚子火氣沒處發(fā),樓非黎再也忍耐不住了。
「我老實告訴你吧!你那混蛋兒子打死不娶我還高興點,其實我早就改變主意,沒打算把女兒嫁進(jìn)你家!就算何深那天沒說要悔婚不娶,我也決定退婚!」樓非黎氣極了,顧不得多年老友情誼,他是決心翻臉了。
見樓非黎半點面子都不給,何鏡的笑臉當(dāng)場垮了下來,「我知道你氣我兒子退婚、造謠和搶人,不過這些都有辦法解決的!」
「什么辦法?不就叫你兒子把我家香葵還來!然后押著他游街道歉?」可能的話,樓非黎還真想這么做。
「他先前確實到處說香葵壞話沒錯,可現(xiàn)在既然他無論如何都要娶香葵為妻,那謠言自然也就不攻自破了。至于搶人嘛……他們小倆口就要成親了,香葵上我何家小住幾日也無可厚非?別想得這樣嚴(yán)重吧?」
何鏡表面上一副通情達(dá)理的樣子,不過其實仍是護(hù)子心切,畢竟如果兩人不成親的話,那古青風(fēng)所說的「退婚在先、搶婚在后,四處造謠、壞人名聲,又強(qiáng)搶民女」的罪名,可都確實成立,他是說什么都不能讓兒子破壞何家名譽(yù)的,不然到時候連他這個爹都要跟著倒楣!
所以今天無論如何,他都得說服樓非黎把女兒嫁過去才行。
「非黎,你冷靜點想清楚,結(jié)不結(jié)親對我何家是無所謂,但你女兒已經(jīng)上了花轎,進(jìn)了我何家大門,還在我家里頭住了一晚,這話要是傳出去……沒辦法做人的可是香葵吧?」為了不讓樓非黎有反駁機(jī)會,何鏡繼續(xù)道:「再者,那天我回家之前,我兒子就已經(jīng)把香葵帶回來了,我聽下人說,他們兩人在房里不知做些什么不清不白的事,但是香葵的叫聲和扯破衣服的聲音,下人們可都聽得清清楚楚……」
「什么?」樓非黎一聽見女兒的遭遇,瞬間失去了力氣。
雙腳一軟,他往椅子上一癱,幾乎說不出話來。
原本樓非黎是想將女兒救回來,然后讓她改嫁給古青風(fēng)的,可聽何鏡這么說,女兒豈不是已經(jīng)成了何深的人了?
那么現(xiàn)在就算把香葵帶回來,情況也不會好到哪里去,正如何鏡所言,街坊鄰居會怎么傳他再清楚不過,更糟的是,如果女兒懷了何深的孩子……
現(xiàn)在不嫁給何深,不就成了未婚生子?這要香葵以后怎么做人?
「咱們干脆重辦婚禮如何?這次就挑個好日子,風(fēng)風(fēng)光光的把香葵迎入我何家,這樣對我們兩家人都好啊!」何鏡見樓非黎聞言后半天吭不出聲,忍不住得意地放聲大笑。
反正現(xiàn)在生米煮成熟飯,樓家也不能拿他怎么樣,這么一來他何家的名譽(yù)保住了,兒子的親事也定了,可說是一箭雙雕。
聽見何鏡的笑聲,樓非黎氣歸氣,可卻完全想不出辦法,只能低頭沉默以對。
雖然他氣何家人,但是為了女兒的名節(jié),眼前似乎也沒別的辦法可行。
見樓非黎靜了下來,何鏡知道自己是說動老友了,所以趕忙再加把勁!阜抢瑁抑牢覂鹤雍猛嬗秩涡,所以才希望香葵嫁過來,讓她好好管教這個兒子,至于受不受苦這個問題,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好了,我和夫人都喜歡香葵,也都明白自家兒子的壞脾性,到時我們一定都會幫著香葵的!
「你們真的會護(hù)著香葵,不讓她吃虧?」樓非黎狠狠瞪了何鏡一眼。
「當(dāng)然!我和夫人從以前就喜歡香葵這孩子,尤其是我的夫人,不是老說想丟了兒子,寧可自己生的是你家的女兒嗎?她疼香葵可比疼自己兒子還要多,所以你還有什么好不放心的?」何鏡笑嘻嘻地應(yīng)聲,因為他明白,樓非黎現(xiàn)在是非把女兒嫁過門不可了。
樓非黎無奈,他一臉歉疚的看了看古青風(fēng),然后默不作聲地點了點頭,算是應(yīng)允。
「好極了!這才對!我這就回去準(zhǔn)備婚禮,然后差人送香葵回來,挑個好日子再將她迎進(jìn)我家大門。」
說罷,何鏡也不管古青風(fēng)在旁怒火中燒地瞪著他,更別談理會樓非黎一下子像是蒼老二十歲的沮喪模樣,徑自大搖大擺地離開了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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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
一下轎,樓香葵立刻就沖進(jìn)家中,抱住樓非黎放聲大哭,滿眼淚水的她連古青風(fēng)站在一旁都沒注意到,只是一個勁兒地以哭聲來宣泄自己心里的恐懼。
古青風(fēng)想上前安慰,卻又礙于兩人不便公開的關(guān)系而無法出聲,只是瞧見樓香葵一身衣裳凌亂的樣子,不用問他也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
被撕破的衣袖、扯得凌亂的長發(fā),連原本的珠釵簪子都掉光了,這副模樣要說樓香葵還能平安無事,有誰會相信?
緊皺著眉頭,古青風(fēng)在數(shù)度猶豫后還是開了口——
「樓大人,站在院子里談話不便,還是先進(jìn)廳里再說吧!」
「青風(fēng)?」樓香葵聽見這熟悉的聲調(diào),連忙從樓非黎的胸懷里抬起頭來。
她沒想到古青風(fēng)也在家里,在看見他的瞬間,她幾乎是傻住了。
嗚……怎么會這么湊巧,為什么偏偏在她狼狽不堪的時候被古青風(fēng)看見。
「古大人說的也是,還是進(jìn)廳里說話吧。」樓非黎看看女兒,再瞧瞧古青風(fēng),忍不住搖搖頭,嘆了一聲。「我看你們先進(jìn)去,我去讓下人送點熱茶過來給妳壓壓驚,晚些等妳娘醒了,妳再去探探她!
樓非黎像是刻意要留給兩人相處的時間,轉(zhuǎn)身離去后,留下清靜的空間給他們。
「進(jìn)來吧,香葵。」古青風(fēng)牽著樓香葵的手踏入樓家大廳內(nèi),雖然樓非黎已打算將她嫁給何深,但是他卻依然自私地想將樓香葵當(dāng)成自己的妻子。
畢竟,他曾經(jīng)給過樓香葵一個他從未給予任何人的承諾,只是那個應(yīng)該屬于他們倆一輩子的甜蜜回憶,如今卻成了他心里永遠(yuǎn)的痛楚。
露郡王曾要他們等到兩人都「非卿不娶、非君莫嫁」再談親事,但是……
此時此刻,古青風(fēng)卻恨自己發(fā)現(xiàn)得太遲了。
他是愛樓香葵的,或許打從初見起,姻緣便已注定,只是他沒能立刻抓住,所以才會錯失良機(jī)。
「青風(fēng)!」像是想說什么卻又說不出口,樓香葵輕喚了聲古青風(fēng)的名字,然后便撲進(jìn)他懷中哭了起來。
「香葵……」丟開了禮教的規(guī)范,古青風(fēng)難得發(fā)狠地將樓香葵緊擁入懷!笇Σ黄穑俏襾淼锰,才會讓妳受苦!
「不……不是你的錯……」樓香葵死命地?fù)u著頭,只是淚水卻如細(xì)雨,怎么也止不住,甚至是越哭越傷心。
這整件事情和古青風(fēng)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要論責(zé)任,其實從最初到現(xiàn)在,都是何深的錯,每次惹出麻煩的,也都是那個花街惡少!
「不,是我來得遲了,否則妳也不會讓何深那家伙白占便宜,甚至被逼著得嫁給他……」古青風(fēng)開始覺得心疼,一想到樓香葵此后將與他絕緣,并被綁在何深那個混帳男人的身邊,他就有說不出的苦痛。
「什么?何伯父不是說他要和爹親好好談?wù)劇箻窍憧蝗荒樕,聽古青風(fēng)這種語氣和回答,莫非……「爹……爹他決定要我嫁過去?」樓香葵簡直不敢相信,爹明明就知道何深不是個好東西,為什么還要把她嫁到何家?
「樓大人擔(dān)心妳若是不嫁過去,萬一日后懷了孩子,會遭到街坊鄰居的指點,到時候豈不是更難做人?」古青風(fēng)搖搖頭,嘆道:「何大人說妳被何深關(guān)在房里,等他趕到家時已經(jīng)來不及了,若是這事傳出去,對妳的名聲也不好,所以才半是逼著妳爹嫁女兒……」
「不!我絕不要嫁給他!」
樓香葵突然面露驚慌地大聲嚷嚷起來,她推開古青風(fēng),不顧一切地往門外跑去,想找父親說個清楚,就算死她也不要嫁給何深!
淚水模糊了樓香葵的視線,使她一個不留心,便絆倒在門前,重重一摔的結(jié)果,讓她疼得幾乎站不起來,只能趴在地上委屈地哭喊。
「不要!我寧愿死,也不嫁何深……」
「香葵!」古青風(fēng)連忙上前扶起樓香葵,瞧她痛哭失聲的脆弱模樣,他疼得心口絞扭不停,就連呼吸都有困難。
「香葵,別哭了……樓大人也是逼不得已!」古青風(fēng)將樓香葵扶回廳里,讓她在椅子上坐下,然后才半跪在她面前輕聲安撫道:「原本妳爹想退婚,將妳改嫁予我,誰知道何大人卻說何深早已與妳圓房,這婚事不辦都不成,所以樓大人才百般無奈地點了頭,妳要知道,將妳嫁到何家,樓大人和我都是不情不愿的!」
「不情愿?」聽著古青風(fēng)的話,樓香葵先是沉默了一會兒,然后才用力推開古青風(fēng),聲淚俱下地控訴道:「你們口口聲聲說不得已、不情愿……結(jié)果還是要將我嫁人何家,你們可知道,最不得已、最不情愿的人是我才對!」
「香葵!」古青風(fēng)擰起了眉心,他知道受傷最深的人是樓香葵,奈何能夠決定樓香葵命運的人卻不是他。
「這事從頭到尾都沒有人贊成的!」古青風(fēng)狠狠地咬了咬下唇,半帶陰郁的眸光有別于以往的溫和,他朝樓香葵伸出手,低聲吼道:「如果妳真的寧死也不嫁的話……那就別嫁!我會娶妳,不管妳是不是何深的人,我都會把妳娶過門!」
今天他愛上樓香葵,為的是一個與他交心契合的妻子,而不是初夜那一點落紅,倘若樓香葵愿意拋下一切,即使受眾人指點也不嫁何深,那么他也愿意賭上所有、說服爹娘,讓他娶樓香葵過門!
「我死都不嫁何深!」
樓香葵死命地?fù)u頭,淚珠跟著飛散,滴落在古青風(fēng)的衣袖上,她拉住古青風(fēng),神色堅定地問道:「可你真的愿意娶我?即使我已經(jīng)……」
就算如何相愛,一旦未來的妻子已非清白,再怎么心胸寬大的男人還是無法接受的,但是今天古青風(fēng)卻信誓旦旦地說他愿意娶她?
「我們早就約好了,不是嗎?」古青風(fēng)緊緊握住樓香葵的手,讓她細(xì)嫩的五指與自己的交纏,「妳應(yīng)該是我的妻,也只能是我的妻,因為這輩子我非卿莫娶……」
這是月老為他們倆訂下的姻緣,誰都不該、也不許來破壞!
「我……我當(dāng)然也是非君莫嫁……」樓香葵感動地點點頭,拉起了古青風(fēng),把臉埋在他的懷里,她半帶哭音地位問:「但是……倘若我真的懷了何深的孩子,那該怎么辦?」
就算她不說出去,在何深那家伙的大嘴巴之下,這事也難保能夠隱瞞一輩子,況且有哪個男人能夠心甘情愿地替一個混蛋養(yǎng)兒子!
「孩子是無辜的!构徘囡L(fēng)輕拍著樓香葵的細(xì)肩,聽過她的允諾,他只感到欣慰,怒火自然消散許多,摟緊了樓香葵,他柔聲應(yīng)道:「何深雖然是個混蛋,但他的孩子未必如同爹親,所以好好教養(yǎng)他,讓他將來能成大器,就是我們的責(zé)任了!
會這么決定,不是因為他心胸寬大,而是幼兒無辜,況且那孩子也有一半是樓香葵的血脈。常言道愛屋及烏,他愛樓香葵,所以她的孩子,他自然會疼。
「青風(fēng)!」樓香葵總算是破涕為笑,地露出久別重逢的笑容,開心地往古青風(fēng)懷里抱去,「青風(fēng),你人真的很好……」她好高興自己沒看錯人,古青風(fēng)果然是個值得托付終身的對象!
「我只想待妳好!构徘囡L(fēng)順著樓香葵的發(fā)絲,替她將紊亂的長發(fā)一一撫順。
「不過……你愿意接受何深的孩子,我可辦不到。」樓香葵把臉靠在古青風(fēng)的胸膛上,突然進(jìn)出這么一句抗議聲來。
「什么?」古青風(fēng)微愣了下,然后才想起,樓香葵應(yīng)該是不想受到何深暴行的記憶留在心底,所以若是他們真把孩子留下,那么樓香葵豈不是會因為看到孩子而想起何深嗎?
「那么……我家在南城有個親戚,他們夫妻膝下久無子嗣,若妳不愿留下孩子,那就將孩子送往南城由他們領(lǐng)養(yǎng),如何?」古青風(fēng)柔聲尋找著另一個解決的方法,只要能將樓香葵留在他身邊伴著他,不管是什么天大的困難事,他都會想辦法處理的。
「青風(fēng),你在胡說什么?干嘛說得像是我真的懷了何深的孩子似的?我和他之間什么也沒有,哪來的孩子可生?」樓香葵說著,甚至是笑了出來,開朗的表情與方才悲戚的模樣一點也不相符。
剛才一聽古青風(fēng)的話,她多少就猜到古青風(fēng)和爹爹八成是聽見什么不實消息,才會誤會她已與何深圓房。
原本她是想早早澄清誤會的,但是轉(zhuǎn)念一想,現(xiàn)下似乎正是考驗古青風(fēng)愛她有多深的好機(jī)會,所以才努力套古青風(fēng)的話,想知道他愿意為她做出多少犧牲,所以才一直忍著沒說,不過現(xiàn)在……
瞧古青風(fēng)像是篤定她已懷了何深的小孩,還為她拼命想辦法的認(rèn)真模樣,雖然有些對不起古青風(fēng),但她實在是忍不住,因為古青風(fēng)嚴(yán)肅的表情讓她好想笑啊!
「什么?」古青風(fēng)微微一愣,「什么……也沒有?」
可是聽何鏡那樣說,再瞧瞧樓香葵這副狼狽至極的模樣……怎么看都很像是何深對樓香葵霸王硬上弓呀!
「那妳這副樣子是怎么回事?」古青風(fēng)真是被弄迷糊了。
「你說我的衣服嗎?因為何深想欺負(fù)我的時候,我怎么也不依,就跟他打起來了!箻窍憧f得一副理所當(dāng)然的模樣,「幸虧何深平時不學(xué)無術(shù),連武功也不會,只有塊頭大、力氣大,他在房里追了半天才抓到我,然后又粗手粗腳地扯破我衣袖,我本想咬他卻又咬不到,在沒辦法可想的情況下,索性就拔下發(fā)簪戳他,還戳到他連聲慘叫,哭著喊爹娘!
一想起她痛快地教訓(xùn)何深的情況,樓香葵就忍不住得意起來,畢竟何深平時就無惡不作,自己正好給他點教訓(xùn)!
「原來……那么何大人說的完全都是謊言,妳根本就與何深沒有關(guān)系!」古青風(fēng)覺得全身上下緊繃的感覺像是在瞬間被抽離了身體,讓他呼出了一口氣,「早知如此,樓大人也不會點頭答應(yīng),說要讓妳嫁過去了。」
何家這兩父子還真是像了個八分樣!臺面上是人模人樣的,私底下卻別的本事沒有,就只知造謠生事!
「難怪何伯伯怎么都不肯放我回來,說什么何家對不起我,他的笨蛋兒子一定害我受了驚嚇,要我先放心在東廂休息,他先回來跟爹談?wù)勍嘶榈氖拢瓉砀臼莵眚_你們,怕我一回來就拆穿他們的詭計!」樓香葵與何鏡算來也是相識許多年,卻不知道原來何鏡表面上裝好人,暗地里卻是這般嘴臉,想到她就有氣!
「不過,幸好妳沒事……」古青風(fēng)輕蹙了下眉頭,知道這事實只讓他對何家人感到更加光火!钢灰缞吰桨玻蚁霕谴笕艘矔残脑S多,我們先向妳爹說明一叨,然后再想辦法對付何深父子吧!
何鏡也許以為有了樓非黎的允諾,那么這件丑事就可以從此不見天日,永遠(yuǎn)被埋在烏云里,而他又能保住何家的名聲;不過,他從頭到尾都漏算了一件事,那就是他古青風(fēng)與樓香葵早已私訂終身,而且他認(rèn)定樓香葵是他的妻,這輩子絕不放手。
或許何鏡是吃定了樓家,覺得他們即使找來他這個向來脾性溫厚的禮部侍郎撐腰,也難以為樓香葵平反冤屈,但是……
可惜呀可惜,他雖性子不烈,但官場黑暗倒看得不少,也明白很多時候他們這些官差若是真心想要為民喉舌的話,并不是全然靠著官位大小便能決定一切的。
所以,既然何鏡和何深偏好小人行徑、想從暗處下手,那么他也不會對他們父子倆手下留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