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親?」
溫琴和溫湘兩人看著古青風放在桌上的發(fā)簪,眼神里盡是欣喜之情。
之前古青風明明就告訴過她們倆,說發(fā)簪的主人已尋得,既然這樣,那發(fā)簪為什么還會再度出現(xiàn)在他手上呢?
這想必是兩人看對眼了,所以女方才會將發(fā)簪送給古青風,作為兩人的定情物!
「青風,這真是太好了,以后娘就有女兒可以疼了!箿厍俑吲d地連連點頭,心里則已經(jīng)開始盤算要怎么替古青風布置新房。
溫湘自然是不會放過拉紅線的好機會,她連忙問道:「青風,你快點告訴湘姨,到底看上的是哪家姑娘?我馬上就去替你提親!」
「對方湘姨也很熟的。」古青風露出淺笑聲。
「很熟的?」溫湘有些微驚。
「她就是紅方書院的樓家千金!」古青風瞧著溫湘和自家娘親,好整以暇地等待著兩人的反應。
「什……什么!」溫湘倒抽了口冷氣,差點沒跌在地上!改闶钦f那么樓香葵!你要娶那個又丑又啞的女人?」
「青風!」溫琴正要伸手拿茶,冷不防地被這消息嚇到,整個人也跟著僵住。「樓香葵?你要娶那個樓姑娘?」
天哪!原本她是盼著兒子給她娶房媳婦,可以窩心地陪她聊聊,卻沒想到兒子竟想娶個啞巴回來!
「是的。」古青風堅定地點了點頭,「不過她并不是娘跟湘姨想的那樣!
看見兩個長輩的反應,古青風只感到可笑,難道大家就這么相信傳聞嗎?
謠言不可信,這可是不變的道理!
「不是我想的那樣?什么意思?」溫湘疑惑地問道。
「香葵她其實不丑也不啞,甚至可說是個美人兒,而且文采極佳,倘若她過了門,一定能跟娘好好相處的!构徘囡L低笑著應道。
「不丑不。吭趺纯赡!」溫湘大聲地反駁著。
「是啊,大家都說她既丑又啞,甚至……」由于這陣子溫湘住在古家,溫琴偶爾會跟著姊妹到處串門子,因此聽到的消息都是溫湘那一派的,所以也認定樓香葵不但相貌生得不好還是個啞巴,更糟的是個性也不好。
溫湘一聽見古青風要她上樓家提親,當下可急了,「青風。∧悴荒芤驗椴幌氤捎H,卻被你娘親和我逼急了,就故意說你要娶樓香葵以表抗議。
「嗚……青風,娘不逼你就是了,你可千萬別鬧這種陣氣,真吧樓香葵娶回家!」畢竟婚姻可是人生大事,那樓家姑娘人到底長得好不好看還是其次,但若真要娶了個性情不好的啞女回來,那到時候要她怎么跟古家的列祖列宗交代呢?
「娘,湘姨!我就說了那是誤會,這簪子可是香葵親手送給我的,我都已經(jīng)與她見過面了,這事還會有假嗎?」古青風對于娘親與湘姨的執(zhí)迷不悟?qū)嵲谑菦]轍,「妳們聽到的傳聞,不過是何深故意造假罷了!」
面對古青風的駁斥,溫湘忍不住板起了面孔!高@分明是事實,哪來的何深造假之說?樓家千金又啞又丑,性格不好,這可是每個街坊鄰居都知道的事!不信你去問樓家隔壁的溫大嬸,或者是賣菜的林大娘,不然街尾的陳姑姑,大家都曉得的!」溫湘理直氣壯地跟古青風辯了起來。
「她們說的是實話,我說的就是假話嗎?」古青風有些微怒,真正知道實情的人是他可不是其他人,根本沒見過樓香葵的她這么說樓香葵的是非,未免也太過火了!
溫琴看看自家妹子,再瞧瞧寶貝兒子,聽起來兩邊都有理,但她實在不知道該相信誰才好。
重重地嘆了口氣,溫琴揮手制止兩人的爭吵。
「好了、好了,你們都冷靜下來吧,我看……這事還是先和青風的爹商量看看比較妥當!
「爹在哪里?」古青風明白事情有多緊急,他可是半刻都不能再等下去了。
溫琴搖搖頭,示意古青風鎮(zhèn)定些!改愕ヌ酵粋老朋友,再過兩天就回來,我們就等等你爹吧!
「那不成,我沒有那么多時間!构徘囡L忍不住皺了下眉頭。
兩天?這兩天若是何深得知真相,硬逼樓家將香葵嫁給他,那還得了?
樓大人生性嚴謹,在朝中最講求的便是信義兩字,若是何深回心轉(zhuǎn)意,他必然會以遵守約定為由拒絕他的提親,而將香葵嫁給何深,到時候……香葵哪還會有好日子過?
「你急什么急?」溫湘不以為然地瞟了古青風一眼,「之前叫你成親,你打死都不肯娶,現(xiàn)在卻急成這樣?反正那又丑又啞的女人也沒人要,放個兩年都不會有人跟你搶的,才要你等兩天難道都不行?」
「湘姨!」古青風這下可真是動怒了,「我敬妳是長輩,所以處處忍讓妳,但是從現(xiàn)在開始,請妳別再隨便批評香葵!她是我這輩子唯一的妻,請妳別再任意污蔑她!」
雖然古青風早知道要說服自家人接受樓香葵并不容易,但是他卻沒想到會受到百般阻撓,而且還只是為了幾個可笑至極的傳聞。
怒火難得在古家揚起,讓頭一次見到古青風發(fā)怒的溫琴和溫湘都不禁愣住。
這是她們認識的青風嗎?居然為了個姑娘跟她們發(fā)火。
「那個……青風,你先別氣,我們都知道樓家千金是好姑娘了,所以你也別再跟你湘姨吵了!箿厍僖娒珙^不對,連忙出聲打圓場!覆贿^這婚姻大事還是得由你爹來決定,所以你就等個幾天吧!」
「不成!构徘囡L知道,再給娘親她們這般拖延,只怕與樓香葵的婚事會生變。
「倘若娘親不同意,我就央請子齊和大公主去說媒,他們也見過香葵,怎么說都算熟識,這樣娘總能放心了吧?」古青風深知爹的個性,他向來是放任他意思而行,從不對他多加干涉,所以這門親事不管等不等爹回來都是一樣的結(jié)果,既然如此,他倒不如早早解決免得夜長夢多。
「這……」溫琴有些為難,畢竟她聽到的幾乎都是評壞不談好,怎么可能突然叫她相信樓香葵是個好女人!
「青風,婚姻大事向來都是由爹娘做主,哪有自己決定的?」溫湘在旁力勸,怎么說她都不允許青風去娶個丑女回家,不然姊姊一定會哭死。
關(guān)于這事,她非得趕緊找機會告訴姊夫不可,不然等到古青風把樓香葵迎過門后,親事可就退不掉了!
「妳們只是想阻礙我跟香葵的婚事吧?」古青風不會不明白她的心意,因為對這個湘姨打從一開始就沒有好感,所以他多少猜得到她心里作何打算。
「如果妳們怎么也不肯相信香葵是個好姑娘,那么我就請幾位見過香葵的友人過門一聚,讓你們知道到底是誰在扯這種無聊的謊言!」古青風此時此刻只慶幸自己不是身處刑部,不然他一定會假公濟私地把何深捉來治罪。
若非何深那家伙四處亂造謠,現(xiàn)在他又怎么會處于這種進退兩難的局面?
「那怎么成,我們又怎么知道你的朋友會不會為了幫你而說假話?」溫湘小聲地嘟囔著,總之她就是不相信樓香葵是個好姑娘!
「湘姨!」古青風轉(zhuǎn)向溫湘,些微調(diào)高的嗓音里聽得出他暗藏的怒火。
「既然我說什么都沒用,這門親事我自己會處理,不勞煩娘和湘姨費心了。」古青風知道,再跟她們這般無謂窮耗下去,親事是不會有所進展的。
長袖一甩,古青風帶著微慍的神色轉(zhuǎn)身踏出大廳,他決定直接上曉光王府去求助,不管結(jié)果如何,總比跟無法講理的娘親和湘姨討論來得好!
「青風!
一道低沉的聲音擋住了古青風的怒氣,他剛要踏出門檻,耳邊就傳來了熟悉的聲調(diào),讓他不由得止住了腳步。
「爹,你回來了?」古青風沒想到會這么湊巧。
「嗯,我回來了!构叛嗌c點頭,瞧外邊天色都晚了,他不回家還能上哪兒去?
只不過……瞧兒子似乎一副剛要出門的樣子。
「青風,你要出門?」
「爹,這說來話長……」古青風重重地嘆了一口氣,「我有了中意的姑娘,想請娘答應讓我上門提親,但是娘和湘姨卻盡信外邊的不實傳言,硬說對方貌丑又啞、性情亦糟,不許我去求親,所以我原是打算去找子齊,請他和大公主幫我這個忙。」
為了不讓溫湘有機可趁,又背著他在爹爹面前大道樓香葵的是非,古青風只得盡早澄清實情。
「有事情先進去再說吧!构叛嗌呐膬鹤拥募绨,把他從走廊上拉回廳里。
反正光聽兒子這么解釋,他也弄不清楚事情是怎么回事,不如先聽過雙方說辭再做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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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燕生一踏入廳里,溫琴和溫湘一見都嚇了一跳。
「老爺!你不是說要去訪友,還要在那邊住兩天嗎?怎么今晚就回來了?」溫琴錯愕地瞧著兒子,再看看丈夫,原本以為兒子的婚事可以因為丈夫晚歸的事拖個幾天,哪里料到丈夫竟然這么早就回來。
「唉……本來我們幾個老友是想去方大人家聚聚,哪知和方大人一起來的樓大人家里卻突然有大事發(fā)生,大家只得先散會了。」古燕生在椅子上坐下,面容顯得有些疲憊。
「樓大人?」古青風微愕,「爹說的是哪位樓大人?樓非黎大人嗎?」
「你也知道?」古燕生僅是瞧了兒子一眼,也沒等兒子回答就徑自嘆氣,自顧自的繼續(xù)往下說:「說來真是可惜了,樓大人的女兒分明姿色不俗,又是難得一見的才女,詩詞歌賦樣樣精通,卻要嫁給何深那個浪蕩子弟……」
由于樓香葵參加詩會的事情很多人都知道,所以當她的名聲傳開來后,就連古燕生也略有耳聞。
「什么!」溫琴和溫湘忍不住齊聲驚叫。
沒想到那樓香葵真是個漂亮姑娘?
「香葵要嫁給何深?」古青風頓時心頭一涼。
他就知道會出問題!
「怎么你們也都知道樓香葵的事?」古燕生啜了口茶,見大家似乎都對此事略有聽聞,就也不多加解釋,便又往下續(xù)道:「今天我們?nèi)シ酱笕思遥蠡飪毫闹酝呐f事,聊得正開心的時候,樓大人家里的下人卻急急忙忙的跑過來,說何深突然上門欲強行迎娶樓香葵!
「因為他們自小就有婚約,所以……雖然之前何深好像曾因不中意樓香葵而嚷著要退婚,但在聽聞對方其實是難得一見的美人才女,甚至廣為人知之后,那小子就以當初下聘的聘金、聘禮未退,所以婚約仍在為由,硬把樓香葵壓上花轎帶走,讓樓夫人急得昏了過去不說,連樓大人也只得趕回家探看情況!
古燕生搖搖頭,顯然對于此事感到相當惋惜!嘎犚娺@種事,我們也不可能繼續(xù)聊天談笑,所以大家便紛紛先行打道回府了!
「何深他搶走了香葵?」古青風只覺得一陣冷顫自背上滑過,令他身子一僵!覆怀!我得上何家去!」
他都已經(jīng)與樓香葵約好了,他們將來要成親、一塊兒吟詩寫詞的!怎能放任何深那不成材的家伙去糟蹋樓香葵呢!
「你去何家做什么?就算我們再怎么惋惜樓香葵這個好姑娘給何深糟蹋,你一個外人去那邊蹚什么渾水?」古燕生不以為然地喝止兒子!笡r且你自己的婚事都還沒處理好吧?」他還記得進門前兒子跟他說了一大堆的話,不就是跟婚事有關(guān)嗎?
「趁著現(xiàn)在大家都在,把你喜歡的姑娘還有你娘反對的事情,從頭到尾說清楚!构叛嗌呎f,邊讓下人去端新茶出來,對于兒子的婚事,他可真是頭一遭聽聞,自然得好好重視。
「爹,我喜歡的姑娘就是樓香葵!」古青風沒想到原本他好意帶樓香葵去參加詩會,到頭來反而阻礙了他們的好事,若知如此……他就該早些上門迎娶樓香葵的!
「什么?」
古燕生端起來的茶沒能送往嘴邊,卻是差一點灑出來。
轉(zhuǎn)過頭,他望向妻子想求證,卻只見妻子和溫湘皆是一臉不知所措。
「呃……早知道樓香葵是這樣的好姑娘,我就不會反對了!箿厍倏s了下肩膀,面對待會兒父子倆可能會爆發(fā)的沖天怒氣,她心里只想逃。
溫湘緩緩挪動腳步想躲到姊姊身后去,她實在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
「爹,請讓我出門,我已經(jīng)跟香葵約好,這輩子非她不娶,所以我得去看看情況!构徘囡L語氣堅決地道。
如今事情演變成這個樣子,再怪罪誰都只是空談,不如讓他早點去何家探探,看能不能將樓香葵救回來。
古燕生看看兒子,再瞧瞧妻子,雖然他很想叫兒子把事情的經(jīng)過說個清楚,但是麻煩迫在眼前,他再拖著兒子也不妥。
「你先出門吧,事情的前因后果,我讓你娘親好好跟我說明就行了!构叛嗌叴咧鴥鹤映鲩T,邊往溫琴瞟了一眼。
「多謝爹,我這就出門!构徘囡L一拱手,隨即轉(zhuǎn)身奔出廳外。
不管怎么樣,他一定得把樓香葵從何深那家伙的手里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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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余暉盡落,就在夜月即將來臨之前,古青風終于趕到何家,怎奈何家大宅的正門卻緊閉不開,讓人不得其門而入。
或許是因為何深作賊心虛吧!
所以在搶走樓香葵后,他便下令叫人將大門封死,不許打開,是故此刻就連樓非黎都被關(guān)在外頭。
而在何家宅子的門外,不少看熱鬧的群眾三五成群地圍在一起,有人指指點點地低聲談論此事,也有人好奇地不停打量。
「何深!你給我開門!你這臭小子是想造反了不成!」樓非黎張著怒容用力地拍打門板,對于何深私自逞兇的行為,他氣得火冒三丈,只差沒找?guī)讉以前認識的朝中重臣來處理。
古青風跳下馬背,不習慣騎馬的他有些喘不過氣來,見到板著面孔叫門的老人,他忍不住上前詢問道:「在下古青風,敢問……您可是樓大人?」
「我是樓非黎沒錯!箻欠抢杩纯垂徘囡L,忍不住拉住他問道:「你就是那位新科榜眼,被皇上親口冊封的禮部侍郎?」
由于樓香葵隱瞞得極好,所以樓非黎完全不知道古青風跟寶貝女兒的事,只知道古青風也是個官爺。
「侍郎大人來得正好,里頭那渾小子搶了我的女兒,還累得我內(nèi)人急昏在家,你快幫我叫何深那個臭小子開門!」
雖然過去樓非黎頗受皇上器重,但因現(xiàn)今他已退隱,身無官階,所以根本無法命令何深那臭小子,但是古清風和何深的爹官階不相上下,雖然官位是大不過何家,但至少比他一個平民百姓有用多了。
「在下就是為此事而來的!构徘囡L對著樓非黎拱手示意:「不瞞樓大人,在下與令嬡私下已見過數(shù)回,也已互訂終身,原本打算今日上門提親,沒想到會發(fā)生這種事!
「什么!」樓非黎瞪大了眼,沒想到會突然冒出這個驚人的消息來。
「你跟我女兒互訂終身了?」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門后那個躲在屋里的何深他都還沒解決,眼前又跑出一個古青風說要娶他女兒?
雖然先前他是托人探問過古青風是否已有婚配,也曾經(jīng)打算把女兒嫁給他,但是他拜托的人始終沒給他消息,怎么這會兒突然就跳到兩人已經(jīng)私訂終身了?
「是,還請您原諒,但我是真心愛著香葵的,所以聽到我爹提起這事時,才會立刻趕來!构徘囡L的語氣有絲歉疚,畢竟這男婚女嫁總該先問過雙方爹娘的意愿,但是他卻在還沒問過樓非黎之前,就擅自與樓香葵約定終身。
樓非黎先是錯愕了好一會兒,因為眼前一堆突發(fā)狀況實在讓他不知道該如何處理,不過很快他就回過神來。
不管香葵最后要嫁給誰,都得先把他女兒救出來才行!
「那些事等之后再說,先把我的寶貝女兒救出來!」樓非黎用力拍了拍古青風,示意他上前叫門。
古青風轉(zhuǎn)身移到門邊,拍了拍門叫道:「在下禮部侍郎古青風,今有要事求見戶部侍郎何大人,勞請通報!」
不知是官威奏效,或是戶部侍郎也知道事情不能不解決,大門隨即敞開,一名老者步出了何宅,六十開外年紀的他臉上帶著些許嚴肅的表情,看見古青風以及樓非黎時,他僅是嘆了幾聲。
「何鏡!你那個好兒子搶了我女兒,還不叫他出來?」樓非黎一見到老友現(xiàn)身,連忙上前拽住他的衣袖。
「何大人,令郎私下將樓姑娘帶走,這實在是有違禮教,傳出去對何大人的名聲也不好,所以還請何大人盡快將樓姑娘送回家!构徘囡L藏起了焦慮,盡可能地想平靜的解決此事。
「非黎,你先聽我說!购午R搖搖頭,苦笑道:「怎么說我們兩家都確實有婚約在先,所以我兒子上門迎娶香葵也沒什么不對,只是這孩子脾氣就是差了點,或許上門迎親時有那么點無禮之處,這事我也感到很抱歉,不過我保證不會讓香葵那孩子受到委屈的,還請你和古大人先回去好嗎?我過幾天一定親自上門給個好交代!
何鏡雖然不明白古青風這個外人為何要與樓非黎一同上門,但是無論如何,該處理的還是得先處理,所以他僅是微一欠身,對著老友連連道歉。
「這……」古青風自然不放心將樓香葵留在何家,但是自己又沒有立場說話,只得望向樓非黎。
「什么叫作不會讓香葵受委屈,你兒子把我女兒綁走,根本就是強搶民女,這還不叫委屈嗎?」就因為是老朋友,所以樓非黎更加生氣,再也管不了何鏡是不是官,開始不客氣的大聲嚷嚷起來。
都是他這老胡涂的錯!早知道就不要跟何鏡說什么如果自己生女兒,何鏡生兒子,就讓他們訂婚這種蠢話,天曉得何鏡生出來的兒子竟會是這樣的混蛋!
后來他雖然不想把女兒嫁過去,但也不好悔婚,所以那天聽見何深說要退婚,他心里可是高興得很,因而對于何深到處講閑話的事也懶得計較了,誰曉得現(xiàn)在又會出這等亂子!
「非黎,我也知道這孩子就是行事荒唐了點……」何鏡見樓非黎依然眉頭緊蹙,語氣也越來越火爆,連忙解釋道:「不過再怎么說,他都找了媒婆,也用轎子把人接過來了,轎前轎后敲鑼打鼓的人,更是一個都沒少,怎么說都該算是迎娶,而不是強搶民女吧?」
何鏡一邊掏出手巾擦著前額因為過度緊張而冒出的汗水,一邊陪著笑臉,畢竟樓非黎與不少大官的交情可說是非比尋常,而古青風又是皇上跟前的紅人,這兩位是怎么也惹不得的對象。
「可是那臭小子先前就說了要退婚,既然婚都退了就不能娶!再說趁我不在時擅自上門把人帶走是怎么回事?心虛嗎?還是怕我打他一頓?這樣的迎親算什么明媒正娶?別笑死人了!」樓非黎為了保護自己的愛女,自然是十足十的堅持到底,一步也不肯退讓。
何鏡干笑了幾聲,因為他實在是站不住腳,沒什么立場講話,所以只好打哈哈想混過去。
「咱們都幾十年老交情了,你覺得我會騙你嗎?再說我自小看著香葵長大,絕對不會讓她出事的,至于這件婚事我保證會馬上跟我兒子好好談清楚,你就先給我們父子一點時間吧!」何鏡連聲勸道:「我已令人將香葵安置在東廂,還命人看著那邊的內(nèi)內(nèi)外外,不準任何人去吵她,這樣你總可以放心了吧?我看今天就先這樣,改天我一定上門去拜訪!」
何鏡邊說邊露出心虛的笑容送客,然后也沒管古青風和樓非黎是否接受這樣的條件,便匆匆忙忙地關(guān)起大門,逃回家里躲起來。
「該死!」
看見門被關(guān)上,樓非黎簡直快要氣瘋了。
「何大人!」古青風沒想到平時為人還算正派的戶部侍郎一遇上自家問題,也只知道要護著兒子,讓他一時措手不及,連攔人都來不及。
「可惡!何鏡你這家伙……咳咳咳……咳……」樓非黎才剛要開罵,哪知一時氣不過便開始劇烈咳嗽,甚至咳到自己胸口緊悶,像是要吐出血來一般。
「樓大人!您振作一點!」古青風見狀,連忙上前扶住樓非黎,讓他在何宅門前的石階上先行坐下!肝荫R上去找轎子來送您回家,然后再請大夫過去看看,您先坐下休息!
「不用……我不回去!我非叫何鏡把我女兒交出來……」話還沒說完,樓非黎又再度嗆咳起來,連話都沒辦法好好講。
「樓大人,就算您耗在這里,何大人也不會將香葵交出來的,不如先回去找?guī)褪衷賮戆伞!构徘囡L知道,依何鏡那態(tài)度看來,他是打死都不肯承認兒子敗壞名譽、強搶民女,所以要對付這樣的人,就只能尋找別的辦法,而不能正面與之理論。
聽了古青風的話,再抬頭看看何家大門,樓非黎無奈的搖頭,他終于知道老友何鏡為何會教出何深這樣的混蛋兒子了。
一邊感嘆自己交友不慎,一邊擔心著女兒,樓非黎真是煩到連眉頭部打了個大結(jié)。
雖然他很想不顧一切的沖進去把人搶回來,但……事實正如古青風所言,在這邊跟何家人窮耗,的確弄不出半點名堂來,還不如冷靜下來好好想個解決辦法。
「那……這事就麻煩古大人了!箻欠抢杈o壓著胸口,一邊喘著氣,眼光卻不時瞟向緊閉的何家大宅。
「在下一定會將香葵救回來的,在那之前,請樓大人您一定要先保重身子,不然香葵會難過的!构徘囡L點點頭,給了樓非黎一個堅決的承諾。
不只是為了樓香葵的安危,也為了樓家人,更為了將來他打算與樓香葵相伴終生的約定,他古青風無論如何也要救回樓香葵,給何家一點教訓,并還給樓家一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