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總,這是海倫小姐的辭職信!
一清早來到辦公室,秘書便遞上一個雪白信封,信封里裝著噩耗。齊天翔身子一怔,僵立半晌沒有言語。
“總裁,我們大家都舍不得海倫小姐,不如你請她回來吧……”秘書小心翼翼地說。
“她要嫁人了,以后有老公養(yǎng),還希罕這一份低微的工作嗎?”齊天翔心里竄起一股怒火,賭氣地在辭職信上簽了字,“通知人事部,說我批準(zhǔn)了,讓他們馬上找人接替她的位置!”
“呃……”秘書窺視他臉上陰云密布的表情,“總裁,你是不是跟海倫小姐吵架了?”
“出去做事!我說過的話不想重復(fù)第二遍!”他氣惱地大吼。
“哦!泵貢桓以俣嘌裕坏猛讼。
門關(guān)上的那一剎那,齊天翔手中的一迭文件也擲了出去,發(fā)泄的怒火如這天女散花般的紙張,滿屋于飄零,無聲無息地落下。
他和她的愛情,也這般散了嗎?
有時候,他覺得她根本不曾愛過他,只不過把他當(dāng)成寂寞時的床伴而已,看不到他的求婚戒指,看不到他送給她的玫瑰,無視他多年來對她的關(guān)懷溺愛,編鬼話說要嫁給別人……
難道,他比不上別的男人?
他雖然自幼脾氣暴躁,但在她面前一再忍讓,有多少男人可以為自己心愛的女人改變至此?
他丑嗎?他窮嗎?
或許表面上他只經(jīng)營一間小公司,但沒人知道,他出身名門,父母皆是富貴圈中有頭有臉的人物,資產(chǎn)足以贊助某政黨在東南亞小國策劃政變。
他不跟她炫耀自己的出身,多年來只扮演一個毫無背景的創(chuàng)業(yè)青年角色,只是不希望她自卑,誰知到頭來她居然“嫌”他不夠有錢?簡直不可思議!
好累,真的好累……是不是到了應(yīng)該放手的時候,回家去打理正經(jīng)生意,聽從母親的安排娶一位門當(dāng)戶對的名媛,舒舒服服地過完他的下半輩子,不再為這個捉摸不定的女子操心?
齊天翔揉著疼痛的額,心像一方巨大的黑洞,吸納無數(shù)惱怒、哀傷、氣憤、悲慟……永遠(yuǎn)也釋放不出來。
“哈哈!”忽然,他聽到一個女子的笑聲。
“不是叫你出去嗎?又進(jìn)來干什么?”他以為秘書又來煩他,誰知道,抬頭卻看到一張陌生的臉。
那張臉燦若春花,正笑咪咪地望著他。
“齊總,不要難過了,先喝杯咖啡定定神!币浑p纖纖玉手捧上熱騰騰的美味飲品。
“你是誰?新來的秘書?怎么不敲門就進(jìn)來了?”齊天翔蹙了蹙眉。
“我叫胡雪兒,齊總叫我雪兒就行了!蹦吧幼晕医榻B。
“我不記得公司新雇了秘書!
“對呀,我不是你們公司雇來的,我是艾星星小姐雇來的!”
“艾星星那個小鬼?”他詫異著,“她雇你來干什么?”
“這是我的名片!
“時光鋪?zhàn)樱俊彼皖^看了一眼,迷惑不解,“這是什么?”
“愛情煩惱咨詢公司!毖﹥呵妨饲飞恚褒R總有任何愛情上的煩惱,我們公司都可以為您解決!
“呵,”齊天翔滿臉不相信的表情,諷笑出聲,“荒謬!”
“為何齊總您會覺得荒謬?”雪兒聽了卻不生氣,仍舊和顏悅色的。
“星星那小鬼頭異想天開,也想讓我陪著她瘋?有點(diǎn)常識的人都知道,愛情煩惱都是不治之癥!
“成事在天,謀事在人,難道齊總你真的愿意心上人另嫁他人?”
“我還能怎么樣?該做的我都做了,再也想不出什么討好她的方法……”他嘆一口氣,胸中的酸澀又涌上喉嚨。
“齊總您就是太過于討好她了,反而得不到她的重視,”雪兒笑,“有時候該氣一氣她才行。”
“氣一氣她?”齊天翔一怔。
“對呀,比如找個女人讓她吃吃醋。”
“吃醋?”他搖頭,“她從不在意我,哪里會吃醋?”
“齊先生,我們打個賭如何?”雪兒自信滿滿,“倘若這個方法不奏效,本公司分文不取,免費(fèi)為您服務(wù)!”
“那好呀,”既然有免費(fèi)服務(wù),做為生意人都知道“不要白不要”的道理,他倒想看看對方有什么能耐,“反正我現(xiàn)在有時間,不介意玩這個游戲!
說是貪圖”免費(fèi)”這兩字,其實(shí),他自己明白,在內(nèi)心深處仍舊懷有一絲渺茫的希望——與海倫和好的希望。
“我該上哪兒找個女人呢?”他問,“找個妓女嗎?”
“這個齊先生您就不必操心了,一切由我安排!毖﹥喊缌藗鬼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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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倫沒想到齊天翔這么快就會打電話給她。他的氣消了嗎?他還沒有死心嗎?幸好,她另有準(zhǔn)備。
“齊總,”她故意用冷淡的語氣跟他說話!坝惺裁词聠?”
”誰允許你辭職了?”他也語氣不善。
“事先沒有通知總裁您一聲,的確是我不對。要付多少賠償金我都愿意!
“賠償金就不必了,你回來幫我把最后一筆生意做完!彼钏频目谖。
“什么生意?”她一怔。
“你上次幫宋夫人辦的那個派對她很喜歡,這一次她兒子的訂婚宴也指名要你策劃,能不能回來幫我這個忙?”
“宋夫人?”海倫心軟了,“宋夫人的確比較挑剔,我回來幫你也不是不可以……不過,你能答應(yīng)我這真是最后一次嗎?”
那日他正式向她求婚,她就知道自己不能再繼續(xù)待在他身邊了,非離他遠(yuǎn)遠(yuǎn)的不可。
但幫助他的公司蒸蒸日上是她惟一愛他的方式,所以寫辭職信的時候,她的心萬般苦澀,好在公司現(xiàn)在已經(jīng)小有名氣,沒有她的存在也無大礙吧?
不過,他有難的時候,她當(dāng)然會回來幫忙——只限在他有難的時候。
“我事先跟你說一聲,宋夫人剛買下一座意大利的古堡,她希望訂婚典禮在那里舉行。”
“意大利?這么說,我們要去那里?”
“廢話,否則怎么知道如何布置場地?”他不容分說,“我訂了明天的機(jī)票,我們先飛過去看看那座古堡!
“就我們兩個人?”
“我總不能把整個公司的人都帶去吧?”他吼。
“那……”她咬了咬唇,“可不可以再多訂一張機(jī)票?”
“給誰?”
“我那天不是跟你說,我要結(jié)婚了嗎?我可不可以帶未婚夫去?工作之余可以跟他逛逛意大利……”所謂的“另有準(zhǔn)備”就是這一招。
“你還真有未婚夫呀?”齊天翔為之氣結(jié),“好好好,帶那小子來吧,我倒要看看他是什么三頭六臂的人物!”
“你一定不會失望的。”海倫讓他聽見自己的笑聲。
第二日,在機(jī)場,齊天翔總算見到了那個虛構(gòu)的“未婚夫”。
這個未婚夫是海倫從街上撿來的。
那天離開了天翔的家,她獨(dú)自站在街頭的斜風(fēng)細(xì)雨中哭泣,忽然有人走過來遞給她一張名片。
“小姐,無論你有什么煩惱,本公司都可以幫你解決!睂Ψ秸f。
她抬起頭,看到一張絕美的俊顏。原以為天翔已算世上頂級英俊的男子,沒想到還有如此出色的人物。只不過此人的打扮甚是奇怪,一頭長發(fā),耳戴銀環(huán),像極了她小時候看的漫畫中的魔幻人物,或者個性前衛(wèi)的搖滾歌手。
更奇怪的是,她還覺得此人十分面熟,只不過想不起在哪里見過。
通常她不會搭理路上隨便與她攀談的男人,但這一次,她竟然低頭看了他的名片。
時光鋪?zhàn),名片上寫著他那間公司的名字。
這個名字也好熟悉,可她依舊想不起在哪里聽過。
“這是一間服務(wù)公司,”對方解釋道:“我們專門幫人解決各種愛情上的煩惱。”
好新奇的事業(yè),正巧,她有愛情上的煩惱,于是便突發(fā)奇想地雇用了他,讓他假扮自己的未婚夫。
“這位先生,請問你貴姓?”齊天翔滿懷敵意地看著此人,對著他上下打量。
“姓蕭;名朗!笔捓识Y貌地伸出手。
“這不會是你雇來的牛郎吧?”齊天翔沒有與之相握,反而轉(zhuǎn)過臉來睨著海倫問。
“齊先生,我知道你喜歡海倫,但也不用嫉妒到詆毀我吧?”蕭朗哈哈大笑,摟住海倫的腰,“放心好了,我會對她很好的!
“好不好都不關(guān)我的事!”齊天翔提起行李憤恨地登機(jī),“我跟她沒有任何關(guān)系!”
“齊兄,別走得那么快呀!”蕭朗卻追上去,與他稱兄道弟,“還有一件事想請你海涵。”
“有話盡管說,我聽著就是了,但不一定會‘海涵’。”他輕哼一聲。
“我因?yàn)楦愓跓釕,難舍難分,所以到了意大利之后,想住在一起。不知你們訂的是哪一間酒店?我可以分擔(dān)房間費(fèi)用……”
“什么……”齊天翔頓時煞住腳步,瞪著身后的兩人,半晌才倒吸一口冷氣,咬牙切齒地回答,“我們不住酒店,宋夫人已經(jīng)安排我們住在她的城堡了!
“那正好,我跟你們一起住城堡,反正我也認(rèn)識宋夫人,可以打電話跟她說一聲!笔捓嗜允切ξ摹
“你……”他已經(jīng)氣得說不出話了,又僵立了好一陣,才道:“那好吧,我跟宋夫人說一聲!
“多謝齊兄,勞煩你了!笔捓史鲋惖募纾Q職盡責(zé)地充當(dāng)一個體貼的未婚夫。
飛機(jī)沖上云霄,一路上,惟獨(dú)他有說有笑,齊天翔與海倫卻各懷心事,不言不語。
多年前,海倫還是一個幸福的小女孩的時候,曾經(jīng)跟父母去過意大利。艷麗陽光、蔚藍(lán)的天、金黃的向日葵,構(gòu)成了她對意大利的三種印象。
但此次再踏入這個國度,可能因?yàn)樾那榈木壒剩耆チ四菚r的美好感覺。比如天,她再也看不到一點(diǎn)蔚藍(lán)的顏色,甚至產(chǎn)生一種厭惡感。
小時候,她一度向往住在歐洲古堡里,在走廊間欣賞油畫,在露臺上品嘗自家釀造的葡萄酒,在水晶吊燈下跳舞……可現(xiàn)在,遠(yuǎn)遠(yuǎn)看到那山頂上的古建筑,她卻覺得這里陳舊腐朽、陰森恐怖。
“宋夫人已經(jīng)到了嗎?”汽車駛進(jìn)花園,海倫問。
“她要訂婚典禮前兩天才來!饼R天翔答。
現(xiàn)在除了公事,他們之間似乎再也無話可說了。
“那這座城堡里現(xiàn)在只有傭人?”
“有一位姓胡的小姐住在這里,宋夫人說那是她的親戚,有什么需要盡管對胡小姐說!
齊天翔話音剛落,海倫便看到一位白衣麗人款款從大門前的臺階走下來。
那麗人朱唇微啟,向他們粲然一笑,目光凝聚在齊天翔身上,目不轉(zhuǎn)睛。
“天翔,原來是你!”仿佛遇到了熟人,她驚喜出聲。
“雪兒!彼磥硪舱J(rèn)識她,親昵地喚了一聲。
“你們認(rèn)識嗎?”蕭朗站在一旁插嘴。
“你?”白衣麗人這才發(fā)現(xiàn)這英俊的長發(fā)男子,不由得一呆,“你怎么會在這兒?”
“你怎么在這兒,我就怎么在這兒!彼擅畹卮。
電光石火中,兩個妖精都明白了。他們各為其主,預(yù)備上演一出好戲,不料,這戲碼竟撞在一起,嚇了雙方一跳。
“你讓我不要后悔,原來是指跟我唱對臺戲?”望了望蕭朗那搭在海倫肩頭的手,雪兒恍然大悟。
“宋夫人家的親戚小姐,咱們彼此彼此!蓖送R天翔,他也隱約領(lǐng)悟了個中玄機(jī)。
“阿朗,你認(rèn)識這位小姐呀?”海倫迷惑地問。
“他當(dāng)然認(rèn)識我了,”雪兒搶先一步回答,“他是我的親哥哥!
“親哥哥?!”此言一出,除了雪兒本人,其余三者皆大驚。
“我什么時候成了你的親哥哥了?”蕭朗大叫。
這小妮子平時連一聲“師兄”都不尊稱,這會兒忽然改口喚他“親哥哥”,哼,肯定有陰謀!
“沒良心,連自己的親妹妹都不認(rèn),是不是怕我欺負(fù)未來的嫂子呀?”雪兒扮個鬼臉,“嫂子,放心,小妹我會保護(hù)你的,免得你遭到我這好色兄長的魔爪!”
“你跟天翔……你跟我們老板認(rèn)識呀?”不知為何,這個問題從海倫的嘴里脫口而出。
無意識中提出的問題,一般都是心中最想知道的。
“對呀,天翔學(xué)長是我大學(xué)時代最崇拜的人了!毖﹥航苹卣UQ,“今天能再次遇到他,真的好開心!
“你上過大學(xué)嗎?”蕭朗卻陰陽怪氣地反問。
“哥,你再說這種莫名其妙的話,可別怪我吐你的槽!毖﹥和{。
果然,蕭朗閉了嘴,再也不出聲。她是在暗示他,這一層紙誰也別捅破,既然各為其主,就各施其法,暗中較勁吧。
“天翔,我來幫你提箱子!”雪兒一笑,走到雇主身邊,大施演技,開始扮演自己的角色。
仿佛有鑼鼓聲在天外敲響,各懷鬼胎的眾人踏入城堡,好戲正式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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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下雨了嗎?
從二樓的窗子望去,只見地與天的交接處,時時閃著一道道亮藍(lán)的電光,預(yù)示著一場暴風(fēng)雨的來臨。
“未來的大嫂,我可以進(jìn)來嗎?”
因?yàn)樾木w起伏,晚餐似堵在胃里,總是消化不了。海倫正站在窗口看風(fēng)景,希望可以舒緩郁悶的心情,一個聲音卻在門外響起,打擾了她。
“進(jìn)來吧!彼坏貌欢Y貌地回答。
雪兒抱著一張被子笑盈盈地踱進(jìn)來,鋪到她的床上,“下雨的時候如果覺得冷,就把這個蓋上。”
“謝謝你,胡小姐!焙慄c(diǎn)點(diǎn)頭。
“不必客氣,將來大家會是一家人!迸呐乃募纾桓焙苁旖j(luò)的模樣。
不過,說真的,海倫覺得自己跟這個雪兒似曾相識,就如她當(dāng)初在街頭邂逅蕭朗時的感覺一樣……可她絞盡腦汁都想不起自己到底在哪兒見過這對“兄妹”。
“胡小姐,其實(shí)我跟你哥哥——”咬了咬唇,不知該如何解釋自己雇用冒牌未婚夫的事。
“說了不要客氣,叫我雪兒就行了。我還有事要求未來嫂子您呢!”雪兒笑咪咪地打斷她的話。
“什么事?”海倫一怔。
“當(dāng)然是關(guān)于天翔學(xué)長的事嘍!”雪兒故作神秘。
“關(guān)于他?”她更是怔愣。
“大嫂,快快告訴小妹,他現(xiàn)在有沒有女朋友呀?”
“他……”怎么忽然問起這個問題?垂下眉,海倫略顯尷尬,“應(yīng)該是沒有吧……”
“哈,那就好!”雪兒拍手大笑,“那我就可以追他了!”
“你……”海倫一驚,”你喜歡他?”
“當(dāng)然了,上大學(xué)的時候我就很哈他了,他似乎也對我頗有好感,只不過畢業(yè)以后各奔東西,斷了聯(lián)系,”雪兒故意嘆口氣,“不過現(xiàn)在好了,上天安排我們再次相遇,這就是緣份,對不對?嗯,我一定要好好把握!”
握緊拳,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的確,好有緣份……”海倫喃喃重復(fù)著對方的話語,不知為何,一股失落的的情緒涌上心頭。
“大嫂,你覺得我漂亮嗎?”雪兒孔雀開屏似地在她面前轉(zhuǎn)了一圈。
“很漂亮。”海倫的心中又泛起一股酸澀滋味。如此美女,星眸朱唇,肌膚似雪,不似塵世中人,比自己不知漂亮了千萬倍。
“天翔學(xué)長身邊有比我漂亮的人嗎?”雪兒追問。
“沒有,當(dāng)然沒有……”她覺得自己快要招架不住了。
“那他肯定會愛上我的,對不對?”
“嗯,應(yīng)該會吧!甭曇舻拖氯,害怕自己再多回答一個問題,會郁悶得吐出血來。
“大嫂你這么說,我就放心了!”雪兒開心不已,“聽說你跟天翔學(xué)長相處了好多年,一定很了解他,你說我能追到他,我就肯定能追到!”
海倫努力擠出一絲隱約的笑容,點(diǎn)了點(diǎn)頭。
“好啦,不打擾大嫂你休息,我先回房去了!彼纯创巴,“大嫂,你記得關(guān)好窗戶哦,看樣子今晚會有狂風(fēng)暴雨,這個地方下起雨來很可怕的,什么貓頭鷹啦、蛇啦,都會往屋子里鉆,你要小心哦!”
“真的?”海倫瞪大眼睛。
“我小時候經(jīng)常到這兒渡假,什么場面都見過,不過……”又是嘻嘻一笑,“這樣也好!
“這樣也好?”
“對呀,你如果害怕,就可以叫我哥來陪你了,打雷閃電的時候鉆進(jìn)他的懷里……哈哈哈,多甜蜜!”
“你哥哥剛剛搭完長途飛機(jī),一定很累了,我怎么會去打擾他!焙愵D時明白了她的意思,連忙搖頭。
“嫂子你太老實(shí)了,不懂得運(yùn)用上天賜與的大好機(jī)會。不過我就不同了,我一定會利用這個機(jī)會親近天翔學(xué)長的!”
“嗄?”一顆心又吊了起來。
“我會借口害怕雷電,跑到他房里,然后……”雪兒得意地捧腹大笑,揮了揮手,“好了,嫂子你好好休息吧,我走嘍!晚安!
晚安?聽了這一番話,她還能睡得安穩(wěn)嗎?
眼看著房門關(guān)上,海倫仍站著發(fā)呆。
怔愣之中,忽然玻璃窗砰砰作響,大雨已經(jīng)傾盆。
真的會有貓頭鷹和蛇鉆進(jìn)屋子嗎?海倫想把窗戶關(guān)上,無奈狂風(fēng)過于猛烈,剛靠近窗邊便被飛濺入內(nèi)的雨點(diǎn)打得無處藏身,只得任由那玻璃與墻壁互相撞擊,無能為力。
地毯已經(jīng)濕了,如果這雨下個下停,她的房間會不會變成汪洋?
正焦急無措時,忽然眼前一黑。天!不會吧,這個時候居然停電了?
或許,是雷電擊斷了電線吧?這叫素來怕黑的她怎么過得了這驚險的一晚?
這漆黑的古堡此刻如同鬼堡,藍(lán)電閃過,映出天花板上的浮雕,平素美麗的天使此刻也變成了惡魔,在猙獰地笑著。
砰!又是一陣巨響,似乎窗上的玻璃終于抵不住與墻壁的撞擊,風(fēng)勁時,被撞得粉碎。
海倫大叫一聲,鉆進(jìn)被子里,瑟瑟發(fā)抖。
篤篤篤……
見鬼了,這又是什么東西在作怪?
“海倫!海倫!”良久,她聽到外面有人叫喚她。
原來不是鬼魅,而是天翔在門外!仿佛遇到救星,她連拖鞋也忘了穿,直接跳下床,大力拉開門。
“怎么了?滿頭大汗的!饼R天翔托著一只燭臺,將搖曳的燈火移入她房里,“停電了,我來給你送支蠟燭!
“你……”她嘟著嘴站在他面前,差點(diǎn)哭出來,“你怎么來了?”
“不想看到我嗎?”她害怕的模樣著實(shí)可愛,惹得他有點(diǎn)想笑,“你希望來人是你那個英俊絕倫的未婚夫?可惜,他現(xiàn)在早已埋頭大睡,根本不知道窗外風(fēng)雨交加。”
“他在飛機(jī)上一直忙著照顧我,根本沒有好好休息,現(xiàn)在當(dāng)然累了!焙悢可穸猓淮蛩阕屗创┳约旱男乃,“把燭臺給我吧,你可以回去了!”
“不想跟我聊聊天?”齊天翔卻壞壞地笑。
“聊天?有什么好聊的?”她故作不戚興趣!拔乙詾槟阋粋人待在黑暗中會害怕,所以出于好心,想陪你聊聊天!
“笑話!我小時候經(jīng)常來意大利,什么大場面沒見過,會怕這些?”她嘴硬地裝膽大。
“呀,你的窗子破了,我找張報紙來把破的地方糊好!彼奂猓R上發(fā)現(xiàn)了房間里風(fēng)吹雨打的原因。
“不必了,有個洞更涼快!”她一口回拒。
“涼快?小姐,你知道今天晚上幾度嗎?”齊天翔回眸驚奇地望著她。
“反正我喜歡吹風(fēng)!
她不是存心拒絕他的好意,只不過剛才她曾經(jīng)試過關(guān)上窗子,結(jié)果無功而返,天翔就算力氣比她大些,也照樣抵不過那些狂風(fēng)暴雨吧?說不定還有可能被那些碎玻璃劃傷……她可不希望他為了自己受傷,寧可自己多吹吹風(fēng)。
不過天氣的確好冷哦,她懷疑自己馬上會變成冰人。
“好吧,”面對她的倔強(qiáng),他無奈地嘆息,眼中盡是失望,“那我就不打擾你了!”
“喂……”見他轉(zhuǎn)身踱出去,她忍不住喚住他。
“怎么?”他微笑回眸,“又舍不得我了?”
“你不給胡小姐的房間也送一支蠟燭?”她也不知自己為什么嘴里忽然跳出這樣一句話。
“她?”齊天翔頓時明白了什么,故意悠悠回答,“我當(dāng)然不用送蠟燭給她,因?yàn)樗F(xiàn)在就在我的房間里呀。”
“嗄……”她大吃一驚,“她怎么會在你房間里?你們……”
“這么多年不見了,老同學(xué)當(dāng)然要好好敘敘舊嘍!彼柫寺柤,“既然你不肯跟我聊天,那我就回去跟她聊好了。人家可比你膽小多了,一打雷就瑟瑟發(fā)抖,恩,我會好好安慰她的!
說著,他哈哈一笑,退出她的視野,砰的一聲關(guān)上門。這一瞬間,海倫真想把桌上的燭臺砸出去?墒,明明是她親手把他推給別人,又有什么資格吃醋?但為什么她此刻的心中,仿佛有萬千螻蟻在爬,還有一種酸酸的味道,像陳年的醋?
狂風(fēng)再度從破窗涌進(jìn)來,蠟燭倏地一下就熄滅了,本來明亮起來的房間又歸于黑暗。
海倫再度慘叫,用厚厚的被子蒙住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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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你沒看見她當(dāng)時的模樣,我把她氣得渾身發(fā)抖!”雪兒拿著電話笑得前俯后仰。
“真的嗎?”遠(yuǎn)在臺北的艾紫嘟著小嘴,”可惜我不能去意大利,否則就可以跟你一起欣賞好戲了!”
“你一個人在齊天翔家里逍遙快活不好嗎?他的計(jì)算機(jī),影片、游戲機(jī),冰箱里好吃的東西統(tǒng)統(tǒng)歸你!對了,他留給你的生活費(fèi)夠不夠用?”
“夠了,你們又不是去很久,我哪里花得了這么多錢?而且他有請一個保母來照顧我哦!”艾紫滿意地點(diǎn)點(diǎn)頭。
如今她鳩占鵲巢,把齊天翔的房子視為已有,整日吃喝玩樂,上網(wǎng)?从捌、打電玩,與二十一世紀(jì)的新奇玩意為伍,幾乎忘了自己不屬于這個時代。
“雪兒姊姊,你能肯定她真的會吃醋嗎?”她仍舊擔(dān)心地問。
“她當(dāng)時八成連殺了我的念頭都有,何止吃醋!”雪兒洋洋自得。
“她如果吃醋,真的會回到天翔哥哥身邊?”
“至少她會坐立不安,人在坐立不安的時候,先前的決定就會動搖。”
“好啊、好。 卑洗髽,“多氣她幾次,讓她多吃點(diǎn)醋!”
“哈,從來沒見過有人受了氣,還這么高興。”
“誰?”
“你呀,儍丫頭,海倫不就是你嗎?你叫我們多氣氣她,那豈不是相當(dāng)于在氣你?”
“對哦!”艾紫抓抓腦袋,“雪兒姊姊,我一直有個疑問,總也想不通。”
“什么疑問?”
“如果說海倫就是未來的我,那么她應(yīng)該記得自己曾經(jīng)穿越時空,來到二00五年拯救自己的愛情,可她為什么一點(diǎn)印象也沒有,反而任由我們欺騙她,傻呼呼地上當(dāng)呢?”
“嗯,這個問題我也覺得很奇怪!毖﹥夯卮稹
艾紫不由得憂心忡忡,“她會不會不是未來的我呀?”
如果千辛萬苦,找錯了人、幫錯了人,豈不叫人吐血?
“放心,她當(dāng)然是!”雪兒笑著安慰,“依我看,最合理的解釋,就是她曾經(jīng)失憶!
“失憶?可是她記得蘇心、記得亦磊、記得爸爸媽媽,也記得自己叫做艾紫呀!”
“也許她失去的只是一段記憶,恰巧不記得穿越時空的這件事!
“可她為什么會失憶呢?”艾紫嚷叫起來,“天啊,十年前,她……不,我到底還遭遇了什么悲慘的事?嗚嗚,我好可憐!”
“暫時可憐一下有什么關(guān)系,以后幸福不就行了?”忽然,一個男子聲音插入電話中。
“咦?是誰呀?”艾紫吃驚。
男子呵呵笑,“小妹妹,連蕭朗哥哥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
“咦?蕭朗哥哥,你怎么會在電話中?”她更為不解。
“小傻瓜,當(dāng)然是他強(qiáng)行把信號插進(jìn)來的,把雙方通話變成了三方。”雪兒倒明白得快,“姓蕭的,你到底想干什么?”
“跟你合作。”蕭朗說。
“合作?我以為你是來拆臺的!”她沒好氣地答。
“如今的狀況就像在下一盤棋,齊天翔和海倫是博弈的雙方,而我們,則是站在他倆身后的人,他們出什么招數(shù),都由我們控制。倘若我們能夠精誠合作,就一定能控制這局棋的走向!
“那么如果成功地撮合了他們,功勞算誰的?”雪兒疑問。
“師妹,這種事就暫時別計(jì)較了吧,你為什么不想想,倘若失敗,就連一半的功勞都分不到,何必現(xiàn)在就算帳?乖乖跟我合作吧!”
“你……”雪兒動怒,卻不得不承認(rèn),他的話有一定的道理。這盤棋太復(fù)雜,不是她單方可以左右的,她的確需要他的幫助。
“師妹,到現(xiàn)在我都沒有告訴海倫你的真實(shí)身份,可見我并不是來搗亂的,你還信我嗎?”
“我……”咬咬唇,她決定再相信這騙子一次,“那你說,我們該怎么辦?”
“聽說離城堡不遠(yuǎn)的鎮(zhèn)上有一個熱鬧的市集,明天我們一起去趕集吧!”
“嗄?蕭朗哥哥,怎么怱然扯到別的話題上去了?”艾紫在另一頭聽得著急。
“嘻嘻,小妹妹,到時候你就知道了!笔捓噬衩匾恍,并未明白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