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蘭一口氣還沒吞回肚子里,穆天波就動手了。
「你——」壞人,居然點她穴,啊啊,氣死她了!如今可真成了砧板上的魚肉,任他宰割。
「得罪了。」他帶著幾分歉意說。
知道得罪還做,他是壞人,真金不怕火煉的壞人。
太過分了,這太過分了!他點穴怎么不點她睡穴,就這么讓她意志清晰的看著自己被人扒光光,那還真不是普通的煎熬,就算剝她衣服的是她愛的人也不成。
因為時間拖得過久,血液凝固跟衣物黏在一起,穆天波用棉布沾水慢慢的將衣服掀起,清洗傷口,上藥,最后包扎。
這期間,安若蘭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他,發現他還算君子,除了傷口,不該看的地方,例如她的上圍,倒是沒有多看。
不過,卻也讓她心理有些不平衡。為什么不看,她身材不好嗎?還是吸引力不夠大?
在她胡思亂想的當口,他以極快的速度包扎完畢,頭也不抬的將被單披到她身上,沒想到手無意中滑過她高聳的玉峰,頓時兩個人都有些戰栗。
四目相對,時間彷佛在這一刻靜止,天地之間似乎就只剩他們兩個人。
被單披在她身上,雪白的雙肩裸露于外,無意中增添許多魅惑的味道,穆天波頓感有些口干舌燥,急忙將目光移向別處。
她驚奇的發現他的耳垂紅了。原來這男人也很害羞的,這讓她心里大為平衡,要是只有她一個人發窘.就太沒面子了。
穆天波伸手解開她的穴道,馬上離床三尺,壓抑著自己翻騰的情欲,怕褻瀆了她。
「現在可以走了吧,我的傷口也如你愿的給包好了。」最后一條退路被封死了,好吧!李家郡主,咱們就看鹿死誰手了。
「抱歉!」
聽著他低聲的賠禮,她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想做的都做了才說這種話,真是太沒誠意了。
「我會負責的。」
瞧吧,還是讓她猜著了。安若蘭將頭轉向里面,怕自己不小心看到某人奸計得逞的嘴臉時,有想吼人的沖動。
淑女,淑女!為什么自從遇到這個男人,她連假裝淑女都很困難啊?
。
月黑殺人夜,風高放火天。
靜夜如墨,一條黑影如風一般掠入官驛之內。
庭院一角,黑暗中傳出輕微的人語,為這寂靜的夜增添了幾絲詭譎的氣氛。
「這東西真的有效?」
「這是苗疆特制的離心散,從來沒有失手過!
「這件事情辦成了,我答應你的事情一定兌現!
「卑職這就去了!
「去吧!」
月亮閃出厚厚的云層,偷偷瀉下一道銀白的月光,落在從樹下走出的人臉上,美麗一如月光的女子,眼中卻充滿著無邊的妒火與恨意。
李綺珠握緊了手中的瓷瓶,用力抿了下唇。她一定要成為他的妻子,不計代價,不計后果。
她的身影消失在庭院之中,而一墻之隔的小巷之內,兩個人從暗處走出來。
月亮鉆出烏云,流泄一地的芳華,落在那白衣少婦的身上,使她看來就像月宮翩翩而降的仙子般圣潔。
秀氣的眉峰輕蹙,就像攏住三山的云嵐,少婦的表情帶了幾許困惑,「離心散是什么?」
與黑夜同色的玄衣勁裝,讓一臉冷傲的男子看起來更加的難以親近,但是他看著妻子的目光中卻有著一抹罕見的溫柔。
「毒藥!
「呀,他們要害人?」少婦驚訝的掩口輕呼。
男子無言的默認。
少婦偏了偏頭,動作顯得很可愛,「然,我很想看看呢!」
他輕輕的點了下頭,「我們進去。」
少婦笑逐顏開,就像百花瞬間開放,光彩奪目,「有個神捕老公真好,可以住官驛。」
曲悠然冷肅的表情因她的話而微微一暖,眸中閃過一抹幾不可察的笑意。雅兒總是這樣迷糊又可愛。
于是當夜,這處官驛住進名聞天下的御封神捕曲悠然和他的妻子風雅。
。
早起的鳥兒有蟲吃?
早起太累了啊!安若蘭睡眼惺松的坐在飯桌前,茫然看著桌上的一碗豆花湯,等等,豆花湯?
她忍不住揉了揉眼。平時桌上擺的至少也是三五樣小菜,今天怎么就只有一碗豆花湯,看成色還不像出自官驛廚子的手藝。
「今天——」
「廚房出了點事。」明白她的疑惑,穆天波直截了當的給了答案。
「出什么事了?」
「被燒了!
「失火?」難怪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感覺有些嘈雜呢,不過他的表情為什么這么奇怪呢?「為什么失火?」她想原因一定很特別。
說到這個,他就忍不住想笑,「是曲神捕的妻子做飯不小心引起的!惯@位大神捕自從娶了這位好廚藝,卻每進廚房必釀災的妻子后,名聲比以往更響亮了。
做飯引起火災?
安若頭的思緒不由得飄得老遠。死黨風雅也總是這樣子,凡跟火接近一定會釀成或大或小的災難來,但她本人卻對做飯依舊是癡心不改,誓不回頭。
「在想什么?」她的眼神好傷感,到底想到什么人?
勉強的扯了扯臉皮,她終是沒能笑出來。想見風雅她們除非是奇跡出現了,她們一定想不到她回到千年前的時代。
「沒什么,我餓了!
明知她是轉移話題,穆天波什么也沒說。他看得出她在思念某人,但她不愿說,他也就不問。
「穆兄,好久不見。」
看到曲悠然從門口走入,他急忙笑著起身,「曲兄別來無恙!
「失禮了!
穆天波明白他的意思,搖頭道:「哪里話,嫂夫人只是不小心,再說早點已經從街上買回來了嘛,對了,嫂夫人呢?」
「雅兒!骨迫晃⑽壬恚鈫玖寺。
穆天波為之失笑。原來她是擔心被責罵。
「對不起啊,我不是有心的!
安若蘭的眼睛瞬間睜大。好熟悉的道歉口吻,猛地跳起來回頭去看——
「迷糊風雅!」
「。 贡蝗送蝗槐ё〉娘L雅先是一驚,看清楚人后亦笑如春花,「蛇——美人!」
互相叫著彼此熟悉的外號,久別重逢的兩人喜不自勝。
「我真是太開心了,可以在這里見到你!拱踩籼m簡直以為自己在作夢。
「我也是!癸L雅用力抱了她一下。
「啊,痛!」
「怎么了怎么了……」風雅急忙松開她,檢查她的身體。
「一點兒小傷,不礙事的。」
「你快坐下吧,看起來目前只有你的情況最慘呢!」
「我的情況?」安若蘭不確定的眨著眼。會不會她理解錯誤?
「對呀!」風雅點頭,「我見過的幾個人,都很幸福,只有你受了傷!
「幾個人!」她再次跳起來。
「柔在京城——」
「暴力財女溫柔也在?」安若蘭驚呼。
風雅把她按回椅子上,「我話還沒講完,你坐好!
「我坐好,你快講嘛!
一旁的穆天波突然有些吃味。相處這么久,從來也沒有見她像今天這樣失控、激動過,感覺就像不被重視一樣。
「我們以前閑聊時不是說過,有可能的話將來建一座屬于大家的伊園,好讓我們聚會用,所以在遇到我之后,柔就在京城開了家叫伊園的客棧!
安若蘭這次沒有打斷風雅慢吞吞的講述,很有耐心的往下聽。
「然后在京城,我們果然遇到了納蘭和夢蝶——」
「納蘭女俠跟結婚狂!」安若蘭終于忍不住又出了聲。
「對呀,還有哦……」
「還有?」安若蘭這下跳起來,「總不會那么巧,我們都過來了吧!」這簡直太離譜了,她們是相約野餐,又不是相約穿越時空!
搖搖頭,風雅帶點失望的說:「沒了,只有四個人了,我掉的時候,明明有聽到小霜的叫聲嘛,真奇怪……」
安若蘭怔怔的坐回椅子。
風雅坐在她旁邊看著她。
穆天波看了一眼曲悠然,后者漠然盯著手中的劍,壓根沒看那兩個有點神經兮兮的女人。
「風雅,掐我一下,我不是在作夢吧?」半晌后,她捉住死黨的手說了這么一句。
風雅咯咯笑道:「肯定不是夢,我是活人耶!」
安若蘭猛地一把抱住她,大笑,「我太幸福了!」
穆天波臉色微微發黑。她怎么從來沒沖著他這樣開懷大笑過,而且即使曲夫人是女人,她也熱情過度了吧!
「節哀順變!
咦!穆天波詫異的看向曲悠然。他說什么?
「你的地位還會往后降!惯@次曲悠然明確給了答案。
還降?穆天波心頭火遽起。
曲悠然像有通天眼一樣,頭也不抬的說:「到了京城,你的地位會一落千丈。」
「為什么?」
「那里有她的朋友在等她!
「我不上京了!
驀地所有人都望著他,他吃錯什么藥了,要抗旨?
「我要上京。」安若蘭很堅持的表示。她要見溫柔,她想死她了。
「我會向皇上遞摺子!顾埠軋詻Q。
曲悠然在一邊默默嘆息。照以往的經驗,最后勝利的通常會是女方。
「我們要嘛一起上京,要嘛就分道揚鐮!」她很干脆的給他選擇。
盯著她半晌,穆天波最后閉了下眼,無奈的低頭,「上京!
「我愛死你了!惯@句話脫口就從她的嘴里飛出來。
穆天波所有的不滿在聽到這句話后都飛到九霄云外。
曲悠然無聲的搖頭?窗,結果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