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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心甜姐兒 第十章
作者:夕煙
   
  迷迷糊糊之間,莫子凜隱約聽到家人的聲音。

  「媽媽,子凜什么時(shí)候才會醒過來?」

  他在家嗎?是大姐的聲音,他聽出來了。

  「醫(yī)生說他已經(jīng)沒有危險(xiǎn),我們慢慢等吧。」

  他怎么了?聽到媽媽在哀聲嘆氣?

  等等,我馬上就醒,你們等一下!

  可是他的眼皮好沉好重,怎么也睜不開。

  「這個傻小子干什么去淋雨?」莫子探心疼似的責(zé)怪弟弟,手則是輕輕覆上他的額頭,「還好,已經(jīng)退燒了。」

  連二姐也來了!

  「早上他都快把我和妳爸爸嚇?biāo)懒耍∷麆倓偺みM(jìn)家門就摔倒在地上,頭也跌破了,然后就一直迷迷糊糊的胡言亂語,渾身燒得滾燙。」一想到兒子早上狼狽不堪的樣子,莫母被嚇得像失了魂魄一樣。

  媽媽,為什么妳說的事我都不記得了?莫子凜在半夢半醒間努力回想媽媽描述的事情,可是他沒有絲毫的印象,倒是昨晚淋了一夜的雨還是印象深刻,因?yàn)槟菚r(shí)他哭了,第一次為一個女人而哭。

  「傻瓜!他肯定是被人甩了!」莫子探嘆了一聲。

  二姐,閉上妳的烏鴉嘴!妳想要把我氣死才甘心嗎?

  莫子凜因?yàn)闅獠贿^二姐,一股怒氣迫使他睜開眼,要當(dāng)面和她對質(zhì);但眼前一片模糊,他什么也看不清楚。

  「子凜,你醒了?子揭、子探,妳們快去叫醫(yī)生來!還有給爸爸打電話!子凜,你把媽媽嚇壞了!鼓富琶Φ卣f著,也慶幸兒子總算醒過來了。

  「媽媽,我昏迷了多久?」莫子凜沙啞地開口,那干澀的喉嚨像是有幾百天沒喝水一樣的難受。

  「兩天一夜!

  天!那……這兩天大家豈不是擔(dān)心死了?

  「抱歉,讓你們擔(dān)心了!顾认滤,咳了幾聲,喉嚨暫時(shí)舒服了。

  「只要你醒過來就好了!顾龘崦䞍鹤拥哪橗嫞盒奶鬯哪橆a消瘦了,;口訴媽媽,發(fā)生什么事情了?」

  突然被母親這么一問,莫子凜頓時(shí)語塞,側(cè)過頭默不作聲,不愉快的畫面像播放電影一樣一幕幕從腦海中迅速閃過,真漁恐懼不安的神情、他滿腔怒火的喊罵……都令他悔恨不已,忍不住咒罵一聲,向床邊忿忿揍下一拳。

  莫母急忙阻止他,「子凜,是不是為了真漁?你高燒昏迷時(shí),一直斷斷續(xù)續(xù)的喚著她的名字!箍吹絻鹤訛榍樗鶄,做母親的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痛苦,卻無法幫他。

  「媽媽,給我一些時(shí)間吧,我需要安靜!

  他低沉的聲音中充滿了疲憊,和理不清的愁緒,更有著化不開的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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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懷著對莫子凜的怨懟,嚴(yán)真漁度日如年般的過日子,想他卻又不想見他,怕一見面就會勾起彼此之間那刺人的傷痛。

  離開子凜吧!這樣沒有愛,也沒有痛楚。沒有愛,也不用再付出;即使有了愛,也未必能彌補(bǔ)她心里的傷痕。

  現(xiàn)在的她,只有苦笑。

  黃昏已至,她手握一杯熱茶靠著落地窗席地而坐。

  「寶寶,媽媽好失敗啊……」

  現(xiàn)在這個小生命就是她唯一的精神支柱,為了孩子,她可以忍受所有的委屈。

  她輕輕撫摸日漸隆起的小腹,心中充滿無奈與對孩子的歉疚。她凝望窗外那片廣袤無垠的大海,海天一線,因日落而變得一片絳紅,橙色的余暉潑灑在起伏不斷的海面上,好似一塊正在抖開的絲綢,顯得唯美夢幻。

  她癡癡的凝望著窗外的一切,猛然間回過神,迅速拿出相機(jī)捕捉這得之不易的畫面,難掩其激動之情。

  這是她二十七年來第一次發(fā)現(xiàn),原來日落是這樣美不撈收的景色!它雖然美得不夠絢爛,但在她看來,它絕對美得真切、美得精采、美得不矯揉造作。

  當(dāng)落日沉下大海的一剎那,便是她一直在苦苦追尋的畫面,一幅令她心醉不已的畫面!

  找到了!爺爺奶奶,我終于找到了!

  嚴(yán)真漁的心隨之雀躍起來,平淡的度過了二十七年,直至今日她才真正發(fā)現(xiàn)落日的存在,真正領(lǐng)略落日的美。

  為什么之前都沒有發(fā)覺呢?

  她平靜的凝視窗外,心中漸漸有了答案。

  她所追尋的景色究竟是美在哪里?當(dāng)然是在于觀賞者以何種心境去欣賞,相同的景色會因?yàn)椴煌男木扯尸F(xiàn)出不同的感受。以前在她眼中,日出與日落只是代表清晨和傍晚,她從來不會去理會它們,只是按照它們的交替,踏出生活的腳步;這樣平淡無味的晝夜交替,又有什么理由教人過分注意它們的存在呢?

  過去的二十七年中,她一直忽視身邊的事物,可往往這最簡單的東西才是最真、最能激起心靈的共鳴。

  現(xiàn)在的她在經(jīng)過愛情的洗禮之后,也只能望著落日平撫情傷……

  若生命是璀璨的光輝,為了那一剎間,值得賠上一輩子嗎?

  她的臉上揚(yáng)起一抹久違的笑容,和那正住在她子宮里面的小生命竊竊私語。

  也許那落日余暉讓她得到慰藉,她的心情頓時(shí)好了很多,微笑在她清秀的臉龐上綻放:為了生命中那一剎間的璀璨,她愿意賠上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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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子凜,我真替身為一個男人的你感到羞恥!」莫子揭繃著一張臉,冷厲的大眼中有著對弟弟的鄙視。

  「莫子凜,我真想把你剁了拿去喂豬!」莫子探好像怪獸酷斯拉一樣,對著默不吭聲的弟弟猛噴火。

  「子凜,你不能這么尖酸刻薄的傷害真漁,這對她太不公平了!爸爸命令你馬上去向她陪罪道歉!直到人家原諒你為止!」向來好修養(yǎng)的莫父皺起眉頭,大聲喝斥兒子。他的兒子怎能做出如此不道德的事情呢?這跟無賴、流氓有什么分別!

  「子凜,去和真漁道歉,還有你馬上和她結(jié)婚!」莫母的態(tài)度更是極為嚴(yán)肅認(rèn)真,她絕不允許兒子做出這么不負(fù)責(zé)任的事情。

  就在一個小時(shí)前,莫子凜禁不住家人施加的壓力,終于把他和嚴(yán)真漁之間發(fā)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出來,其中包括她懷孕的事情。

  結(jié)果,他的下場是被家人包圍住,個個好像都把他當(dāng)作一個無惡不作的流氓般進(jìn)行嚴(yán)刑逼供。

  「你們都誤會了!不是我不想負(fù)責(zé)任,而是我……唉,而是我受不了真漁總是對我有所隱瞞,連她懷孕的事情都要瞞著我,這分明就是不信任我嘛!」

  他忍不住為自己叫屈。雖然在這件事情上他不該污蠛她,可還不是因?yàn)樗珢鬯木壒。本來他?yīng)該是第一個知道她懷孕的人,可是她不知怎么想的,偏要對他隱瞞。她這樣的作法教他怎能不生氣!

  「你都不知道她要對你隱瞞的原因,就隨意傷害人家,你不覺得自己太過分了嗎?既然她是你選擇的女人,你就要相信她,你怎能無恥到把她和孩子推給別的男人呢?」莫子探咄咄逼人的質(zhì)問,絲毫沒有放過弟弟的意思。作為女人,她最受不了這樣的自目男了。

  「說到底,你根本是沒有自信!」

  莫子揭一語道破,觸碰到了莫子凜心口的痛處。

  房間內(nèi)霎時(shí)一片沉靜,大家不再多說什么的離去,留下莫子凜獨(dú)自反省。他于是把自己關(guān)了起來,好好想個清楚明白。

  他不再是以前的那個毛躁大男孩了,他有了自己的孩子!那個小生命的體內(nèi)正流淌著他的血!

  他已經(jīng)是一位父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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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昏時(shí)分,莫子凜來到玉卓愷的公司,因?yàn)樗麤]有預(yù)約,只好在樓下大廳等他出來。他一直等到天黑了,才看到玉卓愷出現(xiàn)在他的視線范圍之內(nèi)。

  「玉先生!」他遲疑一下喚住他,心里有些緊張。

  玉卓愷看到他,笑了笑朝他走去,「你好!

  兩個人禮貌的握了握手。

  「我們聊聊吧!鼓觿C提出邀請,今天他一定要向他道歉。

  「咱們邊走邊聊吧!」

  待司機(jī)開車過來,玉卓愷伸手示意,請他上車。

  「李伯,拜托你買的營養(yǎng)食品都買齊了嗎?」

  今日一早,玉卓愷便吩咐司機(jī)李伯去買些適合孕婦吃的營養(yǎng)食品,以便下班之后給嚴(yán)真漁送去。

  「玉先生,您放心,我買好了!

  「謝謝!

  轎車內(nèi)陷入了沉默之中。

  「這些日子,真漁她……還好吧?」

  莫子凜憋了半天,終于打破沉默開口問道,這也是他最關(guān)心的事情。

  「身體還好,但是其他方面好不好我就不知道了!褂褡繍鹧韵轮饩褪且c(diǎn)醒莫子凜,希望他親自去看望嚴(yán)真漁。

  自從上次的誤會之后,玉卓愷便擔(dān)心她會不吃不喝、郁郁寡歡,所以一有空就去看她,為她帶些營養(yǎng)食品。

  不過,看來他的擔(dān)心是多余的了,因?yàn)樗]有因?yàn)楹湍觿C之間的不愉快而虧待肚子里的孩子,每天都是吃好喝好,盡量保持良好的心情。雖然偶爾他會察覺到從她眉目間閃過的淡淡愁緒,但她已經(jīng)學(xué)會去調(diào)適自己,這總算教人放心。

  「對不起!鼓觿C歉疚的低下頭,誠心誠意的向他道歉,「對不起!都是因?yàn)槲业牟豢衫碛,給你添了這么大的麻煩!實(shí)在抱歉!」

  聽到莫子凜的話,玉卓愷友好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兩人相視而笑,所有的誤解在這一記心照不宣的笑容中全部化解。

  「快去找真漁吧,她現(xiàn)在最需要的人是你!

  「她不會見我的!

  「那你強(qiáng)硬的逼她見你不就好了!她那個人啊,嘴硬心軟,別扭得很呢!」玉卓愷算是摸清了她的脾氣!改阒浪秊槭裁床辉父嬖V你她懷孕的事情嗎?」

  莫子凜搖搖頭,這也是一直困擾他的問題,她沒有理由不讓他知道。

  「她是怕耽誤你的前程!」玉卓愷淺笑,「唉,真是個傻丫頭!」

  聽了他的話,莫子凜皺了皺眉,望向窗外越來越熟悉的景物,暗自思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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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門鈴聲,嚴(yán)真漁走至門前,透過貓眼向門外看去。

  唉!來的仍是卓愷。不知怎地,她心里有著那么一絲絲的失望。

  她隨手把門打開,怎……怎么是他?卓愷呢?他怎么一眨眼的工夫就不見了呢?

  嚴(yán)真漁杵在原地,瞪大眼睛,眼中充滿驚詫,心兒怦咚怦咚的狂跳不止。

  他怎么跑來了?

  看到令她朝思暮想、想到心痛不已的男人就這么大剌剌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嚴(yán)真漁不由得熱淚盈眶。她曾經(jīng)怒斥叫他滾得遠(yuǎn)遠(yuǎn)的,說自己永遠(yuǎn)都不要再見他;可是在他消失之后,她卻十分的想他,到底是誰沒有出息。

  「真漁,我來了!鼓觿C心疼的望著她,他好想立即把她摟進(jìn)懷里緊緊擁著,告訴她自己有多后悔那樣傷害她!

  嚴(yán)真漁抖著嘴唇,眼中蓄滿了淚,靜靜地凝視著他,害怕一開口他就自眼前消失。

  「真漁,我來接妳和孩子。」莫子凜忍住心頭的苦澀,緩緩開口。

  他曾說過的話仍在她的腦海中縈繞,讓她心疼得就像有千萬只小螞蟻在啃噬般。「你說的是真心話?你愿意接受這個孩子?他的出生也許會拖累你,你真的愿意接受他嗎?」

  「該死,妳真是一個沒大腦的女人!」莫子凜狠狠地吼著,「如果沒有妳和孩子在我的身邊,妳想讓我用什么支撐自己前進(jìn)?孩子是我們的快樂,難道不是嗎?」

  對。『⒆邮撬麄兊目鞓!

  聽到這話,嚴(yán)真漁背過身,淚流滿臉,肩膀不停的顫抖著。

  莫子凜這才松了一口氣,溫柔地呼喚著她,并上前抱住她。他將頭埋在她的頸后,如雨點(diǎn)般的輕柔細(xì)吻不斷落下。

  感受著他的吻,她更加委屈,眼淚肆意地流淌。

  「真漁,我可以在全世界的人面前低頭,可是在妳面前,總要抬得起頭來,像一個男人、像一個丈夫!

  她明白他話中的涵義,不由得自責(zé),「子凜,對不起,不是我不信任你,而是我對自己沒有把握,對不起……」她擦干淚水轉(zhuǎn)過身,深情的看著他,「我們都很傻,對不對?」

  莫子凜點(diǎn)了點(diǎn)頭,將她抱得更緊,迫不及待的覆上她嬌艷的唇瓣,深濃的糾纏吸吮,彷佛要將多日來的思念和濃情全都補(bǔ)回來。

  熱吻過后,莫子凜擁著她進(jìn)了屋,他突然跪下,耳朵緊緊貼著她的小腹,細(xì)細(xì)聆聽,「咦?怎么是咕嚕咕嚕的聲音?」

  「那是當(dāng)然,因?yàn)槲疫沒吃晚飯!」她不好意思的臉紅了起來。

  「我不管,你小子,快叫聲爸爸,不然我不給你和你媽做飯吃!」他對著她的肚子大喊,「真漁,他不理我!」他委屈的撇撇嘴,模樣十分滑稽。

  「笨蛋!」她忍俊不住,拍了下他的頭,「快去給我做飯啦!我快餓死了!」

  「想要我去做飯?那好,叫我一聲老公!」他得意的看了看她。

  嚴(yán)真漁瞟他一眼,瞧他都要當(dāng)爸爸了,卻還像個小孩子!

  「快叫!」看她半天不說話,反而走向廚房,他追到她面前攔住她。

  「我不要你做飯了,我吃泡面!」嚴(yán)真漁不以為然的睨著他。

  「不行!快叫老公,不然我不燒開水,妳一樣吃不成泡面。」他開始耍賴,不依不饒的跟她進(jìn)了廚房。

  看他像個無賴似的跟著自己,嚴(yán)真漁頓時(shí)汗顏地瞥了瞥他。

  「我怎么會有你這樣的老公啊……」

  這一句話,讓莫子凜眉飛色舞,急忙把她請出廚房,做出一桌美味料理。

  慶祝他們和好如初……

  慶祝他們有了一個美好的孩子……

  慶祝他們組成了一個溫馨和諧的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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