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么?”
感覺頭頂被輕拍,她抬起低垂的螓首,猛地教映入眼簾的赤裸胸膛怔住,紅霞滿面的嗔嚷,“你做什么把衣服脫掉……”
邵霖天好笑的凝視她的慌窘!耙路荒愠秹牧耍偟脫Q一件吧。”
“要換也等我出去再換!彼饵c耶。
“無所謂,反正都被你看光了。”他坦蕩蕩的走向衣柜,完全不介意在她面前袒露身體。
“說什么混蛋話,看光是指你從頭被我看到尾你懂不懂?”說得好似他們有啥曖昧關系,她也只不過看見他一點點……呃,現在是全部的上半身而已。
收回挑衣服的手,他回過身,煞有其事的問:“你想從頭看到尾嗎?”
回答他的,是砰一聲損上的甩門聲,外加一句氣急敗壞的——“暴露狂!”
“嘖嘖,粗魯的丫頭!睋u頭輕嘆,邵霖天俊臉上噙滿愉悅的笑。家里多個嗆悍情婦的早晨有點吵,但,很溫馨。
*
傭懶的斜躺在客廳陽臺前的搖椅上,水藍的注意力全投注于手中的名片上。
那是邵霖天上班前交給她的,全是他朋友的名片,里面有會計事務所、律師事務所、貿易公司、報社、才藝教室……將近十張名片。
“這些朋友跟我的交情均不錯,考慮一下想做什么,我幫你引薦!背盟龥]跟他客氣的品嘗他準備的火腿三明治之際,他將名片拿給她。
“沒本事包養我就明說,居然要你的情婦去工作!”她話里帶剌的回敬他。
他膽大包天的揪捏她鼻尖。“別扭曲我的好意,我怕你待在家無聊才想替你介紹工作。利用時間想想你的興趣,決定了就隨時打電話給我!
她的興趣?直至他上班了大半天的此刻,水藍仍搜尋不出自己的工作興趣。
仔細思索,打從小別人立志當老師、鋼琴家等一堆傲人志向,她唯一的雄心壯志便是有天要K得隔壁那個臭阿霖滿頭包,希望他變成最大條的黑道大哥或最落魄潦倒的乞丐,讓奶奶再也無法拿他當榜樣,一天到晚要她學習他。
可恨老天無眼,他一路優秀到成為身分地位兼俱的大醫師,而她,依然在他發光發熱的陰影下過日子,無可無不可的成為上班族,高興就去上班,不高興就請假,再不爽就辭職,興趣?她從未思量過這個問題。
縱使如此,她很清楚自己無意做個整天逛街、做SPA,只管花包養金主CC的情婦,畢竟她不提供暖床服務,對金主本不該予取子求,以免反留下對方對她予取子求的把柄。
另外,最重要的原因是,包養她的是邵霖天。
以她和他自小結下的梁子,她絕對有資格花光他所有資產,然而或許是骨子里倔傲的因子作祟,她僅只嘴上不服輸的說要領光他的錢,半點也無這項欲望。
她確實有打算到臺北后找個工作,可是……低頭望向手中名片,這些職業其實她已做過好幾個,頓然感覺些許沮喪。
當醫師是邵霡天的興趣嗎?因為如此,所以他一路走來全然樂在其中?那么自己最想從事的行業,能讓她樂在其中,做超過兩個月的工作是什么?
“噢,好煩。”是哪個沒人性的家伙發明興趣這玩意的。
轉頭由陽臺望見隔壁的寶多福正逍遙的趴臥庭院里曬太陽,柳眉一蹙,水藍霍地站起身!叭ヵ吣侵淮蟊抗穾紫,也許就有答案……”
。
邵氏醫院的腦科醫師有好幾位,身為腦科總醫師兼醫院副院長的邵霖天平時并不待手術房,除非是特別棘手的病例才由他執刀,因此他雖忙,仍能決定自己的下班時間。
如同此時,晚上八點,手邊工作告一段落,他正準備回家,手剛拉開辦公室白金大門,眼里不期然映入兩抹人影。
“咦!你們兩個怎么會一起過來?”站立門外的正是他小叔及學妹曾璋鈴。
“我剛值班結束,遇見要來找你的院長,想到今天還未跟學長打招呼,就隨他一道過來。”曾璋鈴甜笑回答。
邵霖天朝她頷首笑道:“辛苦你了,又為醫院忙碌一天!痹俎D問邵俊翔,“找我有事?”
“不請我們進去坐?”邵俊翔指指辦公室內。原本想等侄子開口請兩人進辦公室即借口有份重要文件忘記簽閱而離開,暗中制造兩人獨處的機會,怎料他似乎沒有請他們入內的意思。
“抱歉,我正打算回家!
“學長真在家養了只老虎……”曾璋鈴半好奇半驚懼的問。
邵霖天微愣。“我養老虎?”
“院長剛才提到的!彼龥]料到斯文的學長會養如此具攻擊性的寵物。
俊眸疑惑的調向自家親人。“可以解釋一下嗎,小叔?”怎么他不曉得自己豢養了啥動物。
“昨晚你說因為一只倔傲難馴的小雌虎而遲到,又怕它拆了房子急著趕回去,無法和璋鈴去吃消夜不是嗎?”他抽空來找他欲詢問的正是這事,順便想勸他換種寵物養,免得發生危險。
原來……邵霖天莞爾一笑。“小叔誤會了,我說的是水藍!
“水藍?”女孩子的名字?曾璋鈴心中警鐘一響。
“你說的該不是水奶奶家的孫女吧。”邵俊翔對她有些印象。住桃園的二哥一家人和隔壁水家感情很好,二哥、二嫂也都跟著阿霖喊水林秀鑾奶奶,他記得那位老人家獨立拉拔兩名孫女,其中一個好像就叫水藍。
“恩!不好意思,小叔你等一下,我打通電話!币环矫嬗袑W妹在場,不適宜告訴小叔水藍現在是他的情婦,一方面他委實擔心一個人在家的她不知會又做出什么冒犯鄰居的舉動,于是回身進辦公室,決定先打個電話回家。
曾璋鈴想問清那位水藍的底細,但見邵俊翔靜默的站在門邊,顯然在等邵霖天講電話,她只好忍住追采的心思,跟著靜靜站一旁。
這頭,邵霖天眉問皺著困惑。家里的電話響半天為何沒人接?難道水藍在沐浴或認為電話必定是找他的,所以不想接?
疑思當下,他改撥她的手機,鈴響幾聲后傳來的接應聲令他一愕。
“奇怪,這不是水藍的電話嗎?”他疑惑低喃。這分明是水藍的手機號碼,接電話的怎是個男的?
“等一下,別掛電話,你沒打錯,這是水藍的手機,我是她朋友!北硕说哪凶诱Z帶急切的拋出一句。
“朋友?”邵霡天的注意力全在這兩字上頭,他沒聽水藍提過在臺北有朋友,而且還是男的。
“我們認識很久了,請問你跟水藍是什么關系?”余舜彥知道水藍有個妹妹,但好像沒哥哥或弟弟。
“她在哪里?麻煩請她聽電話!蔽创鸱磫,他的語氣因那句“我們認識很久了”驟然沉降,心里壓覆莫名的不悅。這男人在向他炫耀他和水藍的交情嗎?搞不清楚狀況的男人,他就不相信他認識水藍有他久!
“呃,她喝醉了——”
“該死的你讓她喝酒……”
一句凜然沉喝震懾住三人。
邵俊翔與曾璋鈴不約而同睜大眼望向邵髹天,他們何曾見過一向溫和待人的他這樣寒著臉冷聲吼人。
電話那頭的余舜彥亦被冷不防闖入耳際的森冷低喝卷起一身雞皮疙瘩。不知這位用聲音就能嚇得人頭皮發麻的老兄是何方神圣,不過怔愣之余,他也沒忘為自己申冤,“原則上錯不在我,她來我的PUB難免會沾飲調酒!笨倹]有人專程到PUB喝白開水吧。
很好!那丫頭竟跑到夜店去!“聽著,你若敢碰她一根寒毛,我會把你的腦袋劫成兩半!
聞言,門邊的邵俊翔與曾璋鈴再次瞠直雙眼。平常斯文的好好先生竟然威脅要劫別人腦袋!
余舜彥下意識的摸摸自己的腦袋瓜子,懷疑對方是哪位道上大哥。“老兄,你的話我聽進去了,不過現在危險的是我的店,你最好趕快來阻止發酒瘋的水藍,否則為了減少我店里的損失,我無法保證待會不會拿椅子砸昏她!
“你最好不要。給我住址,我馬上過去。”
記下PUB地址,邵霖天即刻切斷通話。適才他的確聽見電話里夾雜著隱約的鏗哩匡郎聲,那個未知會他便擅自跑到酒吧的小女人究竟在搞啥破壞?
“小叔,麻煩你幫我鎖門,我先走了。”簡要交代幾句,他連再見都無暇跟曾璋鈴說,便匆匆離開。
“這么急趕著去哪兒?”望著他一下子消失電梯里的身影,邵俊翔納悶咕噥。水奶奶的孫女上來臺北?為何阿霖沒明講?這兩天老是倉卒離開醫院的他到底瞞著他什么事?
他旁邊的曾璋鈴同樣滿腹疑竇。依照先前學長講電話的情形推判,學長罕見的情緒波動全因為那位水藍。
“院長,學長和那位水藍小姐是什么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