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後 臺灣
坐在一間名喚「糖心小鋪」的糖果鋪里,童顏鼻端嗅著空氣中的甜甜糖香,耳朵聽著喬家老奶奶的「西子姑娘」。
沒人會特別留意她的存在,卻又都能夠體貼的適時伸出手給予幫忙。
這些友善的人,包括了「糖心小鋪」的女主人喬霓、喬家奶奶、坂本慶太的好友尚晰的新婚妻子喬舞,以及一只叫做「斑斑」的老貓。
周遭氣氛溫馨自然得仿佛她本來就該在這里,也仿佛她本來就該是看不見的。
沒錯,在飛抵臺灣休養(yǎng)了兩個月後,她依舊是個看不見的瞎子。
只是在經(jīng)過了兩個月的黑暗生活後,她已經(jīng)習(xí)慣了。
坂本慶太帶著童顏來到臺灣,借住在尚睎位於陽明山的別墅,并有專人負責(zé)照顧。
來到臺灣後,坂本慶太變得很忙,沒法子像之前在賭城時整日沒事干的陪著她,所以他請了個貼身看護給童顏,但怕她整天在家里嫌悶,所以他要看護將她送到「糖心小鋪」這兒來。
聽聽歌、說說話,甚至是吃吃糖,一天的時間,很快就能夠打發(fā)過去了。
至於坂本慶太到底在忙些什么呢?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那句「成家立業(yè)」的話被印證,還是他真是大器晚成,一夜之間想通了?
總之在娶了童顏之後,他真的改變了很多想法,以前那種只要游戲人間的想法也變了,既然有了老婆,沒法再去泡妞,就只好把過多的精力擺在事業(yè)上,也好讓妻子以及將來可能會有的孩子,都能過著好日子。
他是個大男人,自當(dāng)為自己心愛的人,打造出一片天地。
這些想法他并沒有告訴童顏,他只是用行動來表示。
他雖然很忙很忙,卻沒忘了從百忙中抽空打電話給親親老婆,告訴她,他人現(xiàn)在在哪里,在忙些什么,還有可能會幾天不能回家,要她別太想念他之類的家常話。
而目前他正在忙著的,是一個叫做「吃喝玩樂、奇風(fēng)異事,非常極樂の臺灣」的半娛樂半益智型態(tài)的綜藝節(jié)目。
節(jié)目的企畫方向,是將臺灣從北到南,做出一系列完整的深入報導(dǎo)。
他必須帶著人上山下海,介紹當(dāng)?shù)氐娘L(fēng)土民情、奇風(fēng)異俗,甚至是某些怪誕離奇的傳聞,以當(dāng)?shù)厝说挠^點來認識臺灣。
欣慰兒子終於開竅,對家族事業(yè)有了興趣的坂本龍?zhí),從日本派來人手,再找了那些他曾?jīng)與臺灣方面合作過,已經(jīng)有了良好默契的班底,讓他們?nèi)嫉寐犤啾緫c太的話,好方便兒子干活。
所以他變得很忙,但再忙,他都沒有忽略了童顏。
只要一得著空,他就帶她上九份去兜風(fēng),到福隆去聽海,到各種風(fēng)味餐廳吃大餐、吃小吃,只是他沒太多的時間可以再玩她的頭發(fā)了,現(xiàn)在童顏的頭發(fā),幾乎都是由看護在幫忙梳編的,但只要兩人一獨處,她的長發(fā)依舊是他最愛的玩具。
他還幫兩人辦了一款情人手機,只輸入彼此的號碼,讓她在任何時候需要或是想念他時,都可以找得到他。
對於他對她的好,童顏沒想多,只是習(xí)慣性的接受。
她的性子向來冷淡,加上現(xiàn)在一心只惦著休養(yǎng),就更沒空去亂想了。
不需亂想,不用逃跑,心定神閑,她感覺得出自己正以穩(wěn)定、甚至是超前的速度在快速復(fù)原著。
她很喜歡來「糖心小鋪」,因為這里的人都很善良,不會東問西問,只會真心關(guān)懷,讓她感受到了溫暖。
她來糖果鋪里,卻幫不上什么忙,多半的時候都是待在柜臺里聽著有人進出鋪里的風(fēng)鈴響、聞著空氣里的糖果香,或在生意閑暇時和喬家女人閑話家常。
其實此時的她,已經(jīng)可以隱約見著人形,而她的異能,也正在悄悄的復(fù)蘇中。
那天她一個人在廚房里試了試,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能夠「命令」一只湯匙,笨拙且緩慢的滑動了十公分。
雖說只是十公分,但她卻已逼出了滿頭大汗。
但她還沒打算告訴任何人,包括坂本慶太還有已和她成為好友的喬舞。
不想說一方面是覺得沒啥好說,另一方面是不想讓幾位她好不容易才建立起友情的新朋友,對她的異能感覺到擔(dān)心害怕,進而排斥她。
想必一般人都不會希望有個會竊聽自己心音的朋友在身旁吧,誰都希望能夠保有些許隱私及秘密的,不是嗎?
「嘿!童顏,干嘛坐在那里發(fā)呆曬太陽?」
是喬舞!
因為那聲音甜膩沁軟如蜜,聽聲辨人已成了童顏最近愛玩的游戲了。
她沒猜錯,香風(fēng)撲來,快樂的小婦人小手扳住童顏的肩頭,笑咪咪的將她兜轉(zhuǎn)了方向,再往她口里塞入了一方軟蜜。
「甜不甜?香不香?Q不Q?喜下喜歡?這是鋪里新進的糖喔,打土耳其那個愛吃甜食到了走火入魔的國家來的,有點像我們的軟飴,好吃吧?」
見童顏半天沒出聲,喬舞蹲在她面前,心形小臉由樂轉(zhuǎn)愁。
「怎么不出聲?不好吃呀?」
童顏慢條斯理的開了口,「不是,而是妳一次問那么多,到底要我先回答哪一個?」
喬舞嬌笑著,「好啦!別損我了啦,知道人家性子急,不像妳呀,四平八穩(wěn),風(fēng)吹不動!
童顏輕哼口氣,「我若真變成了風(fēng)吹不動,那還得怪妳天天喂我糖吃!
喬舞又嬌笑起來,笑聲如銀鈴,聽得童顏不得不搖頭。
「雖然我沒看過妳,卻不時聽那些客人稱贊妳生得嬌美,人漂亮、聲音又甜得像蜜,也難怪妳老公會將妳疼入心坎里了!
「呿!就光會說人,一樣米養(yǎng)百樣人,雖說有人嗜甜如命,卻也有人哪,是寧可嚼苦瓜過日子的……」喬舞曲起腿坐在童顏面前,孩子氣的伸出食指笑畫著好友的臉蛋,「妳那老公,不也疼妳疼得要命?」
「什么老公?」臉上泛起不自在的紅暈,童顏啐聲道:「我聽妳在胡說。」
「什么瞎說呀?人家看得清清楚楚的!」喬舞嬌聲反駁,「聽我家老爺說呀,慶太那小子對女人從無定性,再加上他太聰明又太會耍手段,不知傷透了多少女人的心,不蓋妳!我家老爺能追到我,還不是靠那小子當(dāng)他的狗頭軍師,我們結(jié)婚時他還是個只想玩樂的浪子,沒想到人算不如天算,他居然會一頭栽進了……」她淘氣的再笑,「妳的魔力之下,乖乖自愿步入禮堂,成為妳的俘虜!
童顏沒好氣的開口,「喬舞,妳奶奶和姊姊不知道內(nèi)幕也就算了,事情來龍去脈我早已全都告訴妳了,妳明明知道這樁婚姻只是權(quán)宜,只是讓我有個身分居留於此……」
「權(quán)宜?哎呀呀!妳就算看不見也總該感覺得出吧?慶太在喊妳『老婆』的時候,用了多少真心。」
童顏冷哼一聲,「是用了多少戲謔吧,妳見過他哪一回是正正經(jīng)經(jīng)喊的?」
「要我說呢,這才是他最用心的地方,因為他知道妳防心太重,所以故意以胡鬧掩蓋真心,用玩笑粉飾真情,用習(xí)慣接受來敲碎妳的玻璃心,用……用……」
「繼續(xù)呀!」童顏雖是出聲鼓勵,嘴角卻泄出了輕蔑笑絲!膏福叶,妳現(xiàn)在是在和那家伙聯(lián)手起來整我,想看我會不會被騙得信以為真?以為他真的喜歡上我了?」
「湛——童——顏!」
喬舞忍不住發(fā)出小母獅般的輕吼。
幸好鋪里沒有客人,除了她們兩個外,只有個正在點頭打瞌睡的喬奶奶,和聽見聲音而抬高困惑貓眸瞥過來的斑斑。
「眼睛看不見不是妳的錯,但心口被蒙住了就是自己的問題了,我……哎呀呀!我真的想告訴妳……可、可我答應(yīng)了尚晰不亂嚼舌根的。」
喬舞嬌嗔發(fā)急的語氣,逗得童顏想笑。
「干嘛?整人不成發(fā)火了?我就不信妳會有什么天大的秘密是關(guān)於我,而我卻不知道的。」
「說到了這,哼哼,妳就真的不知道了,其實那天我也是不小心聽到後,才去向尚晰查證確實的,我跟妳說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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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天夜里,開了長途車程甫自屏東歸來的坂本慶太,打電話讓看護先回家休息,他自個兒開車到「糖心小鋪」外。
「來接老婆呀!」
說話的人是坐在店門口在幫斑斑梳毛,抬起頭來慈笑晏晏的喬家奶奶。
坂本慶太邊笑著點頭邊從敞篷車中一躍而出,有著倦意的臉上,卻是毫不遮掩即將見到心愛人的歡喜。
「當(dāng)心點!」這回開口的是出門來整理小花圃的喬霓,「她今天胃口很差,不過也可能是讓小舞整天喂糖給喂飽了的,她晚餐時只扒了兩口飯!
「沒關(guān)系!」坂本慶太笑了笑,「我?guī)轿鏖T町去吃蚵仔面線開開胃。」
「先別急著亂吃!」喬霓性子雖冷,卻是小鋪里最懂得照顧人的,她抬頭斜睨了他一眼,「胃口變差還有另外一種原因的,叫做害喜!
喬霓話一出,喬奶奶掩嘴笑咪咪的,斑斑困惑的抬頭喵嗚喵嗚,幸好喬舞這最是唯恐天下不亂的小女人早已讓尚晰給接回去,要不肯定會是笑得最大聲的一個了。
摸出了門外,恰好聽見這一切的童顏滿臉窘色。
如果眼前能有個地洞,她怕是早已鉆了進去,卻聽見那臉皮超厚的男人,笑得比誰都還大聲響亮。
更氣的是他還不只是陪著笑而已,在過來牽她上車時,他還添加了一句——
「老婆,走慢點,當(dāng)心動了『胎』氣。」
即便車子已駛離「糖心小鋪」一段距離,坂本慶太的笑聲還是三不五時會在車里響起。
但,一個人笑久了也是會累的,他瞥過視線,看見童顏比平日還要冰凍了三分的臉色。
有點不對勁,他搔了搔頭,想著自己又做錯了什么?
不對,下午他才和她通過電話,那個時候的她還好好的,還叫他開車開慢點。
在經(jīng)過了兩個多月的相處後,她已很少再對他板起這種晚娘面孔了。
尤其每回在他離家?guī)滋旎貋磲,是兩人心靈最貼近的時候,雖然她依舊不會說什么好聽的話,但他卻感覺得出她的放松及歡喜,知道她其實和他一樣,都期待著和對方的重聚。
她已經(jīng)學(xué)會惦記他了,雖說不如他想念她的多,但至少有了進展,但是現(xiàn)在這又是怎么回事?
老實說他真有點倦了,倦了無時無刻不在討她歡心,不在逗她笑,不在猜測她的想法。
他畢竟是個人,也會有倦了的時候,也會有屬於自己的煩心事。
但雖是如此想著,他依舊強堆出笑臉問她。
「干嘛一臉不開心的樣子?是晚上沒吃飽?還是糖果吃太少?」
他騰出一只手想握住她的手,那是兩人獨處時已習(xí)慣了的小動作,卻讓她用力甩開了。
「不干你事。」她冷冷出聲。
坂本慶太蹙起眉,「妳到底怎么了?」
「不干你事!顾琅f只有這一句。
尖銳的煞車聲響起,方向盤猛力一轉(zhuǎn),坂本慶太索性將車子停進路邊停車格里,熄下火,他轉(zhuǎn)過身,難得表情嚴肅的看著童顏。
「妳到底在發(fā)什么脾氣?把話說清楚!」
她不想和他說話!
好在她現(xiàn)在是個瞎子,要不看不聽一點也不困難。
童顏索性雙手環(huán)胸,身子往下沉坐,連眼睛都閉上了。
「Shit!湛童顏!」
疲憊不堪和一再被忽視的挫折讓坂本慶太首次在她面前失控,他惱火的伸出手握住她的肩頭,用力搖晃。
「你該死的給我張開眼睛!該死的給我認真聽好!你知道我?guī)滋鞄滓箾]躺上床睡過一覺了嗎?七天!我用七天七夜的時間窩在那鳥不生蛋的深山里,快馬加鞭趕著攝影采訪,趕著錄音、趕著纂文修旁白、趕著確定剪輯內(nèi)容及後續(xù)工作,每個人都不懂我干嘛要那么急,都勸我別那么拚命,好啦!終於,工作提前完成,他們又勸我和他們一樣留在那邊泡泡溫泉、喝喝小酒、休息補眠,但我不肯,我拒絕了,我推開他們跳上了我的車,然後花了六個小時在高速公路上狂飆,飆回臺北來!」
他深深吸氣又呼氣,卻呼不去滿心的憤怒。
「天知道我為什么不肯,就因為我該死的、自討苦吃的,放不下一個沒心沒肝的冷血女人!」
坂本慶太的激動讓童顏有些驚訝,她一直當(dāng)他只會搞笑、只會胡鬧,而絕不會生氣的。
在他的猛力搖晃下,她終於悠悠的張開了眼睛。
其實此時的她已能看到他的樣貌,方正的臉,濃黑的眉,高挺的鼻梁,薄削的唇瓣,以及此時跳躍在他眼中的怒火。
雖說看得見,卻仍是模模糊糊,就像她心中對他的感覺一樣。
她弄不懂,也不太想弄懂,她只是冷冷的開口。
「你不用說那么多,我什么都不想知道,我只想知道『豺狼幫』和『煞道盟』的事情!
清清淡淡一句話像一根針,頓時刺破了坂本慶太因怒火而飽漲了的氣囊。
他消了氣、松開手,甚至還往她兩邊肩頭拍拍拂拂,像是怕在剛剛發(fā)火的時候,一不小心弄臟了她。
他一直拍,一直裝作很忙很忙,可就是沒再吭聲。
「說話呀!」現(xiàn)在反過來變成是童顏在逼他解釋了。
「呃,說什么?」
他先是裝傻的笑了笑,在看見她抿得更緊的唇線時,只好嘆氣的投降。
「唉!這也沒什么好說的嘛,不就是我有個表妹叫松嶋奈奈子,她媽和我媽是堂姊妹,呃,她媽和我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嫁的老公叫伊虎,是華人世界里的黑幫老大『煞道盟』的人,於是我就打了個電話給奈奈子,她就去向她老公撒了嬌,然後『煞道盟』就去找上了『豺狼幫』,於是就……就……」
「就怎樣?」好冷的聲音。
「就……就『豺狼幫』放下了屠刀,改過向善,驅(qū)散了兄弟,解散了堂幫,公孫幫主和朱腓常師爺,現(xiàn)在已改賣牛肉肥腸面為生了嘛!」
童顏冷笑,「你表妹夫倒是好本事!
「是呀是呀是呀!」
坂本慶太點頭如搗蒜,笑得很得意。
「『煞道盟』和『伊家四獸』可真不是蓋的,威風(fēng)凜凜,四獸一出巡,所有妖魔鬼怪都得俯首稱臣。親親老婆,妳就是在生這個氣嗎?氣公孫幫主跑去改賣牛肉面了?」
「我氣的是……」童顏聲冷如冰,「他去賣牛肉面是我們剛到臺灣時就發(fā)生的事情,你為什么要瞞著我?」
「因為妳在養(yǎng)傷,不適合有太大的情緒起伏!顾皖^玩手指,像個犯了錯的男學(xué)生,正站在嚴厲的女教官面前。
「這件事和情緒起伏沒有關(guān)系,卻和我會躲在這里很有關(guān)系,如果我早點知道了就不用再擔(dān)心害怕,也就可以……」
「就可以及早打包行李回香格里拉了,是嗎?」坂本慶太微瞇起眼,放下手指,快快不樂的接口道。
童顏沒好氣的開口,「我想回家有什么不對?」
「當(dāng)然不對!」他忿忿不平的打直了腰,憤怒的拍了下方向盤,「妳已經(jīng)嫁給我了,有我的地方才是妳真正的家,而不再是那個香格里拉!」
她瞠大雙眼,不敢相信的審覷著眼前依舊模糊的人影,「你瘋了嗎?這樁婚姻是假的。」
「不是假的!不是假的!我不許妳說那是假的!別告訴我,湛童顏……」
坂本慶太咬牙失控的伸手將她怒拉進懷,逼她的耳朵貼緊在他的胸口上。
「別告訴我,妳現(xiàn)在所聽到的瘋狂心跳是假的!別告訴我,妳以為每回我甜絲絲的喊妳『親愛的老婆』時的語氣是假的!別告訴我,每天夜里在妳熟睡後,我偷跑進妳房里,躺在妳身旁、握著妳的手,傻笑的看著妳熟睡的快樂滿足感是假的,更別告訴我……」
他伸手抬高她的下巴,做出了他一直想做的事情——用他的唇抵近她的,「這個吻,也是假的!」
不顧她的槌打及掙扎,他吻了她。
這個吻剛開始時像是個懲罰——
他發(fā)了橫的不想再強忍自己日益泛濫的欲望及需求,他重重的吮吻著她,逼她張開嘴,逼她相濡以沫,逼她以小舌和他糾纏不清,逼她接受他的怒火及感情。
這個吻就像是要將他的一切感覺,都吻進她的身體里。
至於童顏,她原是氣得想殺人,但螓首卻被他以大掌扣緊而無法動彈。
她槌了他,也咬了他,但漸漸的,這個吻變了質(zhì),他的怒氣漸散,他的動作及舌頭都變得溫柔繾綣,像是在懇求著她的施舍及回應(yīng),像是在等待著她的軟化及動情。
如果他繼續(xù)發(fā)蠻、繼續(xù)強硬不講理,那她一定會毫不留情的用力推開他、踹遠他,但他的溫柔,讓她什么都不能做了。
她被他吻得小腹中熱流滾滾,膝蓋亦不爭氣的發(fā)酸變軟,她就連呼吸都快被他掠奪光了,只能無助的任由他捧著她的臉,磨人般的持續(xù)在她甜蜜的檀口里時而狂野、時而溫柔的攻城掠池。
她發(fā)出的動情嚶嚀全數(shù)被他吞落了喉里,她的身體不再僵硬,他的吻令她頭暈?zāi)垦,甚至還讓她忘卻了掙扎。
最後,不是她的聲音阻止了這個吻,而是她的……眼淚。
在發(fā)現(xiàn)自己舔舐吮吻著的咸味竟是來自於她的淚水時,因震驚而終於尋回自制的坂本慶太慌慌張張松開了童顏.心疼且不安的伸手想為她拭去那一顆顆正由她眼眶中滾出的晶瑩淚珠,卻讓她給狠狠拍開了。
「對不起!童童,對不起!我不應(yīng)該……」
她不想聽,伸手捂耳用力搖頭,語帶哭音,「你欺負我!」
「我不是想欺負妳,我只是想要告訴妳我愛……童童!童童,妳要去哪里?當(dāng)心摔跤……」
見童顏打開車門跳出車,坂本慶太急急忙忙跟著下車追去,卻不知此時的她其實已能約略視物,加上異能已經(jīng)恢復(fù)了些許,她根本就不需要用飛的,只要往附近幾條小巷子鉆去,就能讓他在一瞬間——
失去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