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波受的傷極重,幸而方家請的大夫醫(yī)術(shù)高明,兩三日細心診治下來,便將她的傷勢穩(wěn)定下來。
既然人沒事,當(dāng)然就要交代事情了。
方無非坐在臨時搬來的一張紅木椅上,一邊慢慢喝著茶,一邊掃過屋內(nèi)另外兩個人。
薛皓一臉好奇地瞧著煙波,而儲少漠則依舊笑瞇瞇地搖著摺扇裝風(fēng)雅。
切,沒見過這么愛耍風(fēng)流的人!
至於被審問的主角,因為傷勢未愈的關(guān)系,臉色極蒼白地靠在床頭。
煙波的長相并不出奇,清秀溫雅,乾乾凈凈,與方府的普通婢女沒什么差別。然而此時此刻,她臉色蒼白,神情沉靜,眼神幽深睿智,彷佛換了一個人,渾身充滿讓人移不開眼的神采。
煙波……她到底是誰?
「咳咳!」清咳一聲,方無非開口:「煙波,你好些了嗎?」
煙波微笑,「多謝小姐關(guān)心,我沒事!
分明不是人下之人,用詞雖恭謹,舉止間卻絲毫不覺弱勢——她果然疏忽了。
想到此處,方無非自嘲一笑,隨即正色問:「那好,煙波,你有沒有什么話要跟我說?」
她話中之意煙波豈會不明白,淡然一笑,她微點頭。「本該告訴小姐的,只是有些事不知該如何說出口,所以……」頓了一頓,她又笑,「小姐想知道的,煙波都會據(jù)實相告,只是可否煩請小姐不要將此事宣揚出去!
「這你放心!狗綗o非毫不猶豫地保證,「我也不是長舌之輩,更何況關(guān)乎他人隱私,自然不會四處宣揚!
「多謝小姐。」相處數(shù)月,煙波對方無非的信譽甚為放心,聽她保證,自是無任何懷疑。想了想,煙波開口說道:「我本是無父無母的孤兒,幼時被一戶富人收留,習(xí)武保護小姐。小姐待我極好,也不將我視為下人,因此十幾年來,吃穿用度都與小姐無異。我本以為,就此一生一世侍奉小姐便是我的命運,不料幾月前,卻發(fā)生意外……」
她頓了一頓,眼中痛苦之色一閃而過。
「家中失竊,小姐疑心是我所為,氣我吃里扒外,要將我處死。我這條命本是小姐的,給了她也無所謂,但事情非我所為,我不甘心背這黑鍋,便逃了出來。那日在長樂軒遇到的人是府里的護院,我本無心傷人,只是拳腳無眼,沒料到會發(fā)生意外,他……」
此事方無非也瞧見了,她沖進去的時候,男子不小心被掉下來的梁柱砸中才送了命。
「咳!」儲少漠輕咳一聲!讣热皇虑榍宄,那就好好養(yǎng)傷吧。」他轉(zhuǎn)頭喚薛皓,「我們走吧!
沒有回答,卻見薛皓聽了入迷般看著煙波!笡]想到你的身世這么復(fù)雜,難為你了!
煙波淡淡一笑!付嘀x薛捕頭關(guān)心,事情已經(jīng)過了,如今能遇到小姐,我也不算吃苦!
「那倒是。」薛皓連連點頭,「無非一定不會冤枉別人的,你就安心留下!
「薛皓!」他是呆子才看不出薛皓這家伙對煙波有意思,儲少漠站起來拎起他的衣領(lǐng)!冈蹅儍蓚大老爺留在人家姑娘閨房里不恰當(dāng),走人吧。」
薛皓萬般不舍地一邊走,一邊囑咐:「煙波,你要有什么事,千萬別跟我客氣,我一定幫你……」
煙波微微一笑,「多謝薛捕頭!
薛皓還想說什么,磨磨蹭蹭的樣子看得儲少漠不耐煩,順手一揪,把他拖了出去。
真是,這人不知怎么做捕頭的,天生同情心泛濫,總是玩由憐生愛那一套,現(xiàn)在瞧煙波這樣子,估計是動了凡心。啐!真是俗爛又無聊的戲碼!
兩只雄性動物出去後,方無非莞爾一笑。
「煙波,你的傷還沒奸,這段時間其他事就別管,先養(yǎng)奸傷要緊!
「多謝小姐關(guān)心!雇嗜窝b的平凡,煙波舉手投足之間確實有一股奇妙的魅力。
方無非眼波一閃,笑問:「對了,你師從何門何派?你武功這么高,想必你主人請了極好的師父!
煙波垂眸,淡淡一語帶過:「這我不是很清楚,我家主人請了不少師父,所以我所學(xué)頗雜!拐f到這里,她懇求地望向方無非!感〗悖译[瞞事情是我不對,不過我對小姐從無惡意,還請小姐不要見怪。那日小姐在火場中不顧一切救我,煙波便欠了小姐一條命,如果以後小姐有需要,煙波必定萬死不辭!
「切!」方無非笑著揮了揮手,「別跟我玩這個,報恩什么的給我省省,如果我方無非落魄到需要你以死相報,那我也不用混了!骨屏饲茻煵淠纳袂,她徵微一笑,握住她的手。「煙波,你這條命是你自己的,別輕賤了它,知道嗎?」
煙波神情一動,看到她眼中認真無比的堅定,不由自主地點頭。
「是!
「那就好!狗綗o非站起來!肝蚁然厝チ,你好好養(yǎng)傷。」
「是!埂
走到門口,方無非笑著轉(zhuǎn)過頭!笇α,那天晚上我們府上鬧賊,你是故意讓我看到儲少漠的吧?」
如果那天不是煙波有意誤導(dǎo),她大概不會看到儲少漠看見曲夜的那一幕,當(dāng)時只是覺得奇怪,現(xiàn)在一想,如果是煙波故意令她迷路,一切便解釋得通,
煙波一愣,沒料到她這么敏銳,隨後一笑,
「我只是不希望小姐落於下風(fēng)而已!
方無非了然地笑了一笑,替她關(guān)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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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無非走出不多遠,就見儲少漠等在池塘邊,見她過來,他招了招手。
「儲二少,有何貴干?」
儲少漠意外地沒有與她斗嘴,反而臉色凝重地說:「你相信煙波的話?」
瞧了他一眼,她反問:「你不信?」
他嘆了口氣。「不是我不肯相信,而是這件事確實有蹊蹺。我的直覺告訴我,這件事并不簡單!
「那你想怎樣?煙波既然敷衍我們,必定不會說實話!
儲少漠點頭!杆晕也艣]追問下去。」說罷,有些奇怪地看著她,「你也不相信她的話?」聽他這么說,她的神情沒有一點驚訝,像是早就了然於心。
方無非揮了揮袖口,坐到池塘邊的石頭上,優(yōu)閑賞魚。
「不是我不肯相信,而是她說的話確實有問題!顾龑ψ缴磉厑淼膬ι倌靡庖恍ΓS即正色道:「煙波的話也未必都是假,依我看來,是半真半假。她并沒有信口胡說,只是有些事情她還是隱瞞了,想來有些內(nèi)幕她還不敢說出口。」
儲少漠露出詫異的表情,盯著她瞧。
「干什么?」方無非給他一個白眼,「忽然覺得我變漂亮了?」
看了半天,儲少漠慎重地問:「無非,我以前是不是太小看你了?」
取過他手中的摺扇,啪的一聲打了他的頭一記,方無非哼了一聲。
「你什么時候正經(jīng)聽過我說話?儲少漠,要說個性你是很了解我,但是要說能力,你恐怕根本不清楚。」
分別五年,今日的她早非吳下阿蒙,他若還當(dāng)她是當(dāng)年到處惹事的方無非,那就大錯特錯。
「說的也是。」他意外地沒有反對,神情有些深思,心情卻是雀躍的——另一個面目的方無非,令他很期待。
「煙波!箖ι倌欀汲了!高@個名字會是真的嗎?」
「也許只是化名。」想到其他方面,她抬肘撞了他一下!肝,你練過武,覺得煙波的武功怎么樣?」
儲少漠收回被她奪去的摺扇,搖了搖頭。
「沒見過她施展,我也不太清楚。不過,那日我給她把了一下脈,她體內(nèi)真氣甚雜,但根基卻是武當(dāng)正宗!
「武當(dāng)?」
「不錯!瓜肫鸫耸,他的神情益發(fā)凝重!甘芰诉@樣的傷,內(nèi)力還這么深厚,我想以煙波的身手,應(yīng)當(dāng)可以躋身江湖一流高手之列!
「這么厲害?」方無非忍不住咋舌,她雖然身體健康,但沒有多少習(xí)武才能,小時候見儲少漠與薛皓跟隨薛家老爹習(xí)武,心中羨慕得緊,如今聽說同為女子之身的煙波有一身好武藝,羨慕之情溢於言表。
儲少漠見狀,不由得一笑,用摺扇敲了敲她的頭,
「你呀,別以為有一身好武藝是多幸運的事,有時候,這反而是禍根!
「什么意思?」方無非摸不著頭腦,他這話說得沒頭沒腦的。
「你以為煙波為什么會被人追殺?」他挑眉微笑,語氣篤定地道:「或許她真的被人冤枉了,但如果她沒有這一身武藝,只怕也不會落到這種境地!
方無非以指尖輕撫下巴沉思!肝业故窃谙,煙波口中的小姐好生厲害,為了保護她就教出煙波這樣的高手,而且聽煙波的口氣,這一家子竟由著那小姐做主,失了竊就要殺人。對了,剛才煙波說的是處死,『處死』這兩個字……」
說到這里,方無非頓悟似地笑了起來。
「她的主人,必定不是普通人家!」
「正是!箖ι倌h首附和。「煙波所謂的失竊只怕不簡單,而那小姐也必定不是普通人——搞不好根本不是小姐!
方無非眉一挑,望向他。
他微微一笑,「這個小姐應(yīng)當(dāng)身分尊貴異常,說不定根本是位公子!
被他這一提點,方無非頓悟!覆还苁瞧胀ㄈ思疫是王侯貴胄,由著小姐做主畢竟不同尋常,如果說是位公子,倒合理得多。」
「當(dāng)然,這也只是假設(shè),即便是位小姐也不稀奇!拐f著,他向她揚了揚眉,意思是,眼前不就有一個例子?
方無非明白他的意思,不禁嗤了一聲,卻笑意隱約。
兩人這般分析下來,一時覺得痛快,同時對彼此有些另眼相看。
想不到兩人吵了十多年,反倒在分別五年後察覺到對方的好處,能夠這般刦心相談,竟是快意非常!
兩人心中有了譜,也就心照不宣地由著事情發(fā)展——如果另有蹊蹺,想必日後自會揭曉,反倒薛皓這小子有些棘手。
薛皓這家伙自謝俠義道骨,如今對煙波生了憐愛之心,而煙波又是這等風(fēng)采秀逸的姑娘,那小子若是當(dāng)真深陷情網(wǎng)也不是不可能。偏偏儲少漠與方無非兩人都認為煙波不是尋常之輩,此時不過是龍困淺灘,必定不會久留,要是當(dāng)真放任事情發(fā)展,到時只怕薛皓受到的打擊更大。
如此一來,他們倒要想盡方法阻止薛皓那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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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波!」薛咯興匆匆地跑到煙波的房里。「煙波,外面天氣可好了,不如我陪你出去走走吧!
一雙手突地搭上薛晤的肩,方無非從他背後冒出頭來。「我這兒還有事要麻煩煙波,薛大少,你呀,還是自己玩去吧!」
「這……」薛皓抓抓頭,瞅瞅方無非,再看看煙波。
方無非不動聲色地看了眼煙波,笑吟吟地道:「煙波,你的傷也好了,正好今日我要去城北一趟,你就隨我一起去吧!
薛皓的心意煙波哪會看不出來,她點點頭!甘,我去收拾一下!
待煙波走開,方無非把薛皓拉出院子,毫不客氣地一掌拍向他的胸口。
「薛皓,你也算是我十幾年的兄弟,怎么?想搶我的人?」
在她的逼視下,薛皓退了一步,一邊擺手,一邊討好地笑著!笩o非,就因為咱們十幾年交情,肥水不落外人田嘛!」
「那要看看這肥水到底是不是咱們家的。薛皓,我明白地告訴你,煙波明擺著對你沒意思,你要是一意孤行,到時候摔慘了就別怪我!」
煙波的故意回避薛皓豈會看不出來,聽無非這么說,他的神色有些喪氣。
「我知道煙波不太理我,可是不試過怎么知道結(jié)果?反正以後有的是時間。那句話怎么說來著,近水樓臺先得月,我要是浪費這上天給我的機會,豈不可惜?」
話剛說完,方無非嗤之以鼻。
「你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如果單是這樣,我也用不著阻止你,可是我總覺得煙波不會在這里留得太久,她不是池中物,遲早有一天會飛走的。」
見方無非臉上毫無玩笑之意,薛皓這才覺得問題嚴重!
「無非,你這話是什么意思?難道你懷疑煙波……」
方無非嘆了口氣,也不反駁。
「總之一句話,煙波恐怕是另一個世界的人,她必定有她的過往和牽絆,如果她割舍不斷,總有一日還是會回去的!
這幾日觀察下來,覺得煙波行為舉止之間安然淡定,分明是見慣大場面的。
她這樣子,哪里像是做丫鬟的?就算是丫鬟,也必定不是普通人家的丫鬟。
暗中與儲少漠商議後,兩人便委托天海客棧查煙波的真實身分,如今真相未清,然而零碎的線索證實了他們的想法——煙波這個人絕非她所說的那么單純。
安撫地拍拍薛皓的肩,方無非轉(zhuǎn)身,帶著煙波去城北商行。
她休息了幾日,事情部堆積成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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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黑殺人夜,風(fēng)高放火天。
暗夜中,風(fēng)吹過樹梢沙沙作響,陰影如鬼魅般盤踞在小樓下,像一只巨獸,彷佛隨時準備撲上前來咬破人們的喉嚨,令人心驚。
這樣的夜晚,空氣中回蕩著詭譎的氣息,教人退避三舍。
一道黑影慢慢走近小樓。
「誰啊?」門內(nèi)傳來方無非的聲音。
儲少漠堂而皇之地推開門。
見是他,方無非嗤了一聲!改阌袥]有搞錯?我沒說進來你就進來,萬一看到什么不該看的東西怎么辦?」懂不懂什么叫非禮勿視?真虧他還是讀圣賢書的!
儲少漠才不管她,逕自晃進來,自己倒了茶喝。
「等看見了再討論這個問題不遲,反正要負責(zé)什么的我是不會逃避的!
「切!」方無非的反應(yīng)是丟給他一個大白眼,自己算帳去了。跟這人說話,浪費力氣不說,到時候有理也變沒理。
儲少漠安靜地看了她好一會兒,忽然喟嘆一聲!溉绻心愠黾掎嵯喾蚪套,倒是可惜了這經(jīng)商之才。」
方無非停下筆,有些奇怪地看著他!肝,你受到什么刺激了?」居然會說出這么有良心的話。
他笑了笑!笡]什么,只是對你刮目相看!
「那是自然!」她哼一聲,驕傲地揚了揚下巴。被他小瞧了十多年,總算有一日可以揚眉吐氣。
見她一點也不謙虛,儲少漠不由得莞爾一笑。「這么說來,我離家五年也不是壞事,久別重逢倒讓我們對彼此有了更深的認識……」
話才說了一半,就見方無非一臉受不了地拾手!肝艺f老兄,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肉麻?我聽得好別扭!挂娝裢砝险f些莫名其妙的話,她不禁感到好奇,「你今天是怎么了?」
儲少漠沉吟了一下,似乎下定了決心,慢慢說道:「我可能要離開一段時間!
方無非手中的毛筆頓住,片刻後若無其事地在帳冊上落墨,仿佛漫不經(jīng)心。
「好啊,什么時候走?」
她的反應(yīng)顯然讓儲少漠有些失望!改悴粏栁覟槭裁?」
「需要問嗎?」她低著頭專注地看著帳冊,「反正你想做的事,我也攔不住。再說了,沒你在,我還落得清靜!拐f到這里,寫歪了一個字,令她皺起眉。
方無非有些別扭的反應(yīng)令儲少漠的心情頓時好了起來。這個丫頭向來就是口是心非,她嘴上說得不在意,心里可就不一定這么想。
儲少漠頓時滿面春風(fēng)。「你放心,我會等煙波的事了結(jié)了再走,而且最多半月就回來。」他還想回來成親,當(dāng)然要趕緊。
看他說得眉飛色舞,方無非頓時惱羞成怒,啪的一聲重重擱下筆,
「你笑什么笑?」
他驚訝地看著她,「我有笑嗎?」
「你沒笑嗎?」她瞪著他,嘴都咧到耳根去了,還說沒笑!
儲少漠伸手摸了摸,發(fā)現(xiàn)自己確實笑得有些厲害,趕緊斂住笑,省得刺激到她。
方無非哼了一聲,不甩他,繼續(xù)記帳。
儲少漠看看她陰沉的臉,立即聰明地轉(zhuǎn)移話題。「對了,我回來這么久,你從來就沒問過我御門的事,難道你一點都不好奇?」
「好奇什么?你混的地方肯定變態(tài)成堆,這還用得著問嗎?」說著,鄙夷地瞟了他一眼。
變態(tài)成堆……儲少漠摸摸鼻子,乖乖住口。
要是他再說下去,必定會被她罵死。不過她說的也沒錯,御門這個地方本來就是變態(tài)成群。
「不過,我說你怎么這么無聊?居然跑出去混幫派,我記得你的武功很一般嘛,竟然還混上御門的堂主。嘖,我還真得對你刮目相看。」雖然她不混江湖,但方家朋友滿天下,多少知道一些江湖消息,那御門可是近年來江湖上數(shù)一數(shù)二的組織,當(dāng)上御門堂主,就算面對八大門派的掌門人,也有資格挺起腰。
儲少漠立刻得意起來,打開摺扇!肝椅涔Σ缓茫课艺f方大小姐,你的要求還真高,要是我的武功算不好,江湖上簡直沒高手了!棺运と私詠,一手暗器功夫萬夫莫敵。他武功不好?說出去豈不笑掉人大牙。
方無非很懷疑地瞅了他一眼,最後得出一個結(jié)論:這家伙瘋了,自戀到這種程度。
「喂喂,你這是什么表情?」儲少漠不服氣地用摺扇敲敲桌面,「不相信?」
「我信你才有鬼!」這個無聊的家伙!方無非搖搖頭不理他,只管自己接著記帳·
被鄙視的某人可就不甘心了,正當(dāng)他準備搬出一套大道理,想要逼得方無非不得不承認他武功很高的時候,忽然聽見外面?zhèn)鱽砑逼鹊哪_步聲。
「小姐、小姐!」紅箋的聲音傳來,似乎十分焦急!
兩人都是一愣,紅箋這丫頭向來都很文靜膽小的,這回到底是怎么了?
「小姐!」紅箋跑到門口,抓著門框氣喘吁吁!感〗悴缓昧,煙波不見了!」
「什么?」方無非與儲少漠一驚,同時站了起來。
「紅箋!狗綗o非斂眉問道:「你確定她不是出去走走?」
紅箋搖頭,急促地道:「煙波的房里亂七八糟,好像打過架!乖捯徽f完,就見屋里這兩個人掹地拔腿往外沖。
紅箋追上去!感〗,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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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波的房里確實亂得厲害,被子扔到地上,桌子散成一準木片,一屋子木屑亂飛、碎片四散。
儲少漠站了起來,把手上的木屑拍掉,眉心緊蹙!高@桌子是被內(nèi)力震碎的,這人好深厚的內(nèi)力!勾虺蛇@樣也沒有驚動任何人,這是何等深不可測的武功?
方無非聽了,臉色一沉。「那煙波呢?就這樣被劫走了?」
儲少漠點頭!缚礃幼邮鞘烊耍駝t煙波大可以叫人。當(dāng)然,也不排除她還沒來得及叫的可能,只是照現(xiàn)場看來,是熟人的可能性很高。」
「熟人?」這就稀奇了,這段時間從不見煙波與人聯(lián)絡(luò),怎么突然就暴露了行蹤?
儲少漠也是一臉沉思,表情似乎有些不悅!高@人膽子真大,居然敢堂而皇之地入室劫人!
方無非聽到這話,心中一凜。「你的意思是說,煙波性命無礙,對方要的是活口?」
儲少漠點點頭!高@屋內(nèi)雖然凌亂,但沒有任何人受傷的跡象,煙波應(yīng)當(dāng)沒有性命危險!菇忉尩竭@里,他疑惑地喃喃自語:「奇怪,這段時間我留意了一下,并沒有任何可疑的人出現(xiàn),怎么會突然有人劫走煙波?」
「這點我也想不通,煙波應(yīng)當(dāng)沒有透露自己的行蹤,到底誰有這個本事毫無聲息地查采到消息,又順便把人劫走?」
這話是問儲少漠的,江湖事她不清楚,儲少漠顯然有經(jīng)驗得多。
以目前的事實看來,這人的本事未免太高了,且不說儲少漠就在方府,就算他不在,方家護院也多的是高手,能完全不驚動他們,必定是頂尖的高手。
凝神想了一會兒,儲少漠突然眉頭一揚,顯然想通了某些事。「我知道了,無非,你好好待著,我去把煙波找回來!
「不行,我也要去!」她一聽,立刻巴住他,看起來很好玩的事,她怎么能缺席?
儲少漠才不答應(yīng)。「你沒有武功自保,我?guī)闳ゲ环奖恪!?br />
「我……」
「好了,乖乖聽話,就這樣。」
說完,安撫地拍拍她的頭,一溜煙便跑得不見人影,留下方無非在原地直跺腳。
難得碰上這么有趣的事,怎么能把她一個人丟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