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qū)o韋吭都不敢多吭一聲的周臺生,這會兒正怒氣沖天地刮著前所未有的風(fēng)暴,他惱得跳離大皮椅,在自己的辦公室里來回地踱著方步,而遭他點名炮轟的紀韋卻仍一派優(yōu)閑地晃著他的腿。
辦公室外則聚著一群探頭探腦地等著看老板如何發(fā)威的職員。
「你告訴我,你到底是吃錯了什么藥?昨天的大野狼事件炒得正熱,今天你又和任其芳一起上報,你是想幫任其芳打知名度,或者認為自己的緋聞鬧得還不夠響亮?」周臺生氣得青筋浮現(xiàn),枉費他昨夜絞了一整夜的腦汁,挖盡心思只為了能尋求出一個讓緋聞急速冷卻的良策。沒想到他一夜失眠的代價竟然換來如此的結(jié)果,任憑他的修為再好,對紀韋的容忍力再強,也經(jīng)不起紀韋頻頻出狀況。
「周董心里應(yīng)該很清楚,雜志緋聞這件事我完全是個受害者,你應(yīng)該擔(dān)心的是說謊不怕長鼻子的蘇妮要如何善后,我橫豎還是那句老話:清者自清濁者自濁。」
「你的意思是我吃飽撐著才會為你操這種無聊的心?」周臺生真想拿把刀劈開紀韋的胸膛,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沒心沒肝!「我沒這個意思!辜o韋誠心說道。他傲歸傲,卻不是個不知好歹的人。
「那你存的又是什么心?」周臺生沒好氣地回問。
「順其自然的心啰!」紀韋聳聳肩回答。
「你……你大概是想把我氣死再謀朝篡位!」周臺生差點腦充血。
紀韋揚著唇一笑,「周董還真幽默。」
「少跟我打哈哈!」周臺生一臉的挫敗。論口才、論智慧、論才氣他樣樣不如紀韋,唯一能贏他的大概只有錢多罷了。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但偏偏紀韋就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蘇妮不曉得躲到哪個老鼠洞去了,她不出面澄清流言,我解釋再多也只是白費唇舌,徒然給好事者更多閑磕牙的題材罷了!辜o韋收起不經(jīng)心,認真的分析整件事情的情況。
「而且,謠言止于智者,流言經(jīng)不起時間的考驗。每天都有那么多的影視新聞,放心,再過一段時日大家便會淡忘這件事!辜o韋一點也不擔(dān)心。
「你竟然能把這件事說得好像事不關(guān)己一樣!怪芘_生搖頭輕嘆,現(xiàn)在他不得不承認自己是吃飽了撐著,然而更令他苦惱的事還在后頭。
「雜志的事能讓你輕描淡寫的蒙混過去,但報紙上的這張照片你作何解釋?」
紀韋突地嘆了一口氣,「周董,你幾歲娶老婆?」
他問這個干嘛?「二十五!這跟你的緋聞有啥關(guān)系?」
「我今年二十八,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了。當(dāng)然,我并不急著結(jié)婚,但我這把年紀沒個女朋友也真是太沒行情了吧!更何況男未娶、女未嫁,正大光明的交往哪算是緋聞?」昨晚和任其芳相偕外出時,他就有上今日頭條新聞的心理準備,而周臺生會因此而發(fā)飆也早在他的意料之中。
「你能找到和你情投意合的女朋友我當(dāng)然為你高興,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她都還沒起步便牽扯上這些捕風(fēng)捉影的花邊緋聞,對她未來的事業(yè)發(fā)展根本一點好處也沒有。」站在一個老板的立場,周臺生相當(dāng)在意他旗下藝人的前途和他自己的錢途。
紀韋難得的正襟危坐,鄭重其事地開口:「周董,關(guān)于任其芳的事已經(jīng)有些變卦,做這樣的決定我承認是我的私心作祟,昨晚我和任其芳取得了共識,她決定不和星象簽約了。」
「你開什么玩笑。縿e嚇唬我!」周臺生的心臟險些忘了跳動。
「我沒開玩笑,我鄭重道歉,對不起!」紀韋恭敬地低首打了個揖。
「你……你……」周臺生撫著發(fā)疼的胸口直喘氣。
紀韋趕忙起身攙扶周臺生靠躺在沙發(fā)上。
「你不要緊吧!?」他遞給周臺生一杯開水后,對著辦公室外那堆探頭探腦的人咆哮:「還不進來幫忙!」
蜂擁而進的一群人七嘴八舌地出主意,刮痧、扇風(fēng)、順胸口……亂成了一團。
混亂中,一道嬌柔的女性嗓音攫住了所有在場的人的注意力。
「怎么這么熱鬧?」蘇妮漾著滿臉的笑意輕移蓮步而入,一眼瞧見躺在沙發(fā)上、灰白著一張臉的周臺生時,做作地提高嗓音嬌聲道:「哎呀!周董,怎么才一天沒看到我便「相思成疾」了?」
「蘇妮——」周臺生一見蘇妮現(xiàn)身,霎時生龍活虎了起來。
「你躲到哪兒去了?」
蘇妮滿臉不依地直跺腳。
「我哪有躲?不過正巧想到山上度假,誰知道就滿城的風(fēng)風(fēng)雨雨。我如果再不出面澄清,恐怕會變成畏罪潛逃了!顾f這些話時,雙眸毫不畏懼地看著紀韋。
「哼!睜眼說瞎話,雜志上那篇報導(dǎo)如果不是你大嘴巴造的謠,我的頭就讓你剁下來當(dāng)椅子坐!」一旁的江堂首當(dāng)其沖的開口。
「蘇妮,你這次扯得太離譜了!挂幻月殕T跟著加入戰(zhàn)局。
接下來又是一陣吱吱喳喳的交頭接耳,倒是當(dāng)事人紀韋從頭到尾沒發(fā)表任何意見。
「喂!你們哪只眼睛看到,哪雙耳朵聽見的?周董,你看看他們?nèi)?lián)合起來欺負我!固K妮眼看自己無力平息眾怒,只好嗲聲嗲氣地向周臺生撒嬌,仗著她的炙手可熱,蘇妮看準了周臺生肯定會站在她這一邊。
其實周臺生也想數(shù)落她幾句,但是他還是得幫蘇妮留點顏面。
「我已經(jīng)好多了,你們?nèi)鋈プ鍪掳!Dick你留下來!
「不!周董,我想私下和他談?wù)!固K妮拒絕了周臺生想居中調(diào)解的好意。
「妥當(dāng)嗎?」周臺生望著紀韋那張瞧不出心思的俊臉,他實在放心不下,萬一有個什么閃失,那……不就全玩完了?「蘇妮……」紀韋憤怒的嗓音喊得蘇妮一陣心虛。
「Dick,關(guān)于雜志上的事,我可以……」
紀韋粗聲粗氣地截斷蘇妮的話。
「你想如何造謠生事、無中生有都隨便你,但是我想你不會再有這種機會了。今天當(dāng)著周董的面我把話再說一遍,從今以后我和你井水不犯河水,你想找江堂或是誰接任你的經(jīng)紀人都無所謂,總之絕不會是我!
「你休想撇得一干二凈!」
「你這算是在威脅我?」紀韋冷哼一聲。
「說威脅兩個字太難聽了,不如說是條件交換!固K妮玩弄著自己修長的手指頭,氣定神閑地說道。她只要握住任其芳這張王牌,這場仗便贏定了。
「威脅不成改換利誘了?很可惜,威脅利誘對我來說全不管用,蘇妮,你白費心機了。」
「聽說——」蘇妮略抬起丹鳳眼睨了紀韋一眼,「你和任其芳同居了!
紀韋雖有些氣悶蘇妮將矛頭轉(zhuǎn)向任其芳,但他的臉色卻沒有絲毫的異樣。
「你這次的算盤好像撥得慢了點,今天早上的報紙早將我和其芳的關(guān)系公諸于世,你這句話已經(jīng)不是新聞了!
「這點我當(dāng)然懂。但是我的重點并不是你們的同居關(guān)系,而是……」蘇妮故意頓了頓,她的眼睛緊盯著紀韋,她想看看一向處變不驚的紀韋是否還能無動于衷。
「你知道麥可·蘇這個男人吧?唉!好巧不巧的,他是我同父異母的哥哥耶!」
「那個混帳是你的哥哥。俊辜o韋心下一驚,他大概猜出蘇妮方才口中的交換條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盡管紀韋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但他眼底的那抹錯愕與憤怒卻掩飾不了。這一仗勝負已分,蘇妮咯咯笑得花枝亂顫,她上前雙手環(huán)住紀韋的頸項,勝利的笑容扎得紀韋渾身刺痛。
「親愛的,我想你一定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放心,我會替你保密,但是這還得看你的表現(xiàn)如何!
蘇妮的一句話讓紀韋原本想要甩開蘇妮的大手硬生生地停在半空中,蘇妮乘機湊上自己的香唇。
「嗯哼——」周臺生故意悶哼了兩聲,蘇妮這女人當(dāng)著他的面表演這火辣辣的一幕,難道不怕他老人家氣血上升一命嗚呼?
紀韋嫌惡地抹去殘留在他唇邊的口紅印,蘇妮則面不改色地朝周臺生淺笑。
「周董,我和Dick有些私事商談,能不能麻煩您老人家代我向外頭的記者轉(zhuǎn)達一聲,十分鐘后我和Dick會召開記者會。」
「這……」周臺生有些遲疑,紀韋不曉得落了什么把柄在蘇妮手里,瞧蘇妮一副將紀韋玩弄于股掌的模樣,周臺生還真為紀韋叫屈。
「沒事!你瞧,我們不是盡釋前嫌了嗎?哦,不!我們一直都是相親相愛的,對不對?親愛的!」說著說著,蘇妮整個人又貼在紀韋身上。
難怪紀韋急著想和她撇清關(guān)系,連他這老頭兒都覺得有些招架不住。周臺生用眼睛詢問紀韋的意思,但接收到的卻是他那毫無光彩的雙眸。
難道……他就這么認了?
面對此起彼落、閃爍不停的鎂光燈,一向意氣風(fēng)發(fā)、神采奕奕的紀韋失去了往日的風(fēng)采。他像只斗敗的公雞,垂頭喪氣地坐著,任由一旁的蘇妮大放厥詞地演她的獨腳戲。他才不管蘇妮說些什么,他掛心的只有其芳。
他可以預(yù)見這場記者會將會令其芳受到前所未有的打擊,但他也只能希望其芳看到這段新聞前讓他有機會說明一切。
但是,他該如何解釋?總不能開門見山的告訴其芳,蘇妮拿她被麥克強暴的事情來脅迫他,這么殘忍的話教他如何說得出口?何況那只會令其芳加重心里的負擔(dān)。
該死的!為什么會跑出這么多的麻煩事?犯小人,還是桃花劫?「Dick?人家在問你話呢!」
蘇妮嬌嗔的嗓音在他的耳畔響起,他回過神來才發(fā)現(xiàn)蘇妮的紅唇已快貼上他的耳根。他巧妙地回避并把蘇妮推回她自己的麥克風(fēng)前。
「對不起,麻煩再把問題說一遍!辜o韋無奈地把注意力拉回記者會上。
「方才蘇妮小姐說你們已經(jīng)交往了好一段時日,那么今天和你在報紙上現(xiàn)身的那位小姐跟你又是什么關(guān)系?」
紀韋擰了眉,他滿臉不悅、緊抿著雙唇,那模樣擺明了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原本嘻嘻哈哈的氣氛頓時僵了起來。
蘇妮當(dāng)著眾人的面摟上紀韋的腰,她堆上滿臉的假笑佯裝抗議道:「你瞧!連記者小姐先生們都為我打抱不平!顾龑⒛樎襁M紀韋的胸膛,用只夠他一個人聽見的音量威脅道:「你不希望這場記者會變成揭發(fā)任其芳被……」
「夠了!」紀韋突地咆哮出聲,現(xiàn)場有近五秒鐘的沉默,然后紀韋緩下語氣說道:「別再胡亂猜測,任小姐只是我的鄰居,一個非常普通的朋友。我請她吃頓飯是很平常的事,這根本沒什么大不了的!箍蓯旱奶K妮!他真想捏斷她的頸項。
「Dick,你別對記者們這么兇嘛,我又沒說不相信你,你不用這么緊張啦!」蘇妮的演技一流,三言兩語的就把紀韋對她的怒氣全掰成因為擔(dān)心她會誤解而失控的情緒反應(yīng)。
蘇妮的話引得哄堂大笑,唯一笑不出來的恐怕也只有百口莫辯、有苦難言的紀韋了。
一場記者招待會在蘇妮的只手遮天之下「圓滿」地結(jié)束了。
紀韋是匹披著羊皮的狼的謠言已落幕,金童玉女的組合羨煞了不知內(nèi)情的眾人,然而粉飾太平的背后正悄悄醞釀著一出震撼人心的戲碼——
瞞著紀韋,任其芳偷偷地外出找工作。
她明白紀韋要她在短期間內(nèi)養(yǎng)好自己的身體,別急著找工作的好意,但是她一向健康得好似一頭小牛,偶爾的胃痛根本不算什么大病,就是紀韋在一旁窮緊張,老拿她當(dāng)病人看待,不過她還是覺得挺窩心的就是。
然而,她若再不找份工作攢點錢,難不成真的得厚著臉皮回家向她老爸老媽伸手要生活費不成!
只是……稱心合意的工作實在很難找,眼看離下班的時間只剩半個小時,她匆忙地從超市的貨架上挑了一顆白蘿卜,又轉(zhuǎn)到肉品部抓了一盒肉片。想起又得讓紀韋吃蛋炒飯,她不禁覺得有些過意不去。
她快步前往結(jié)帳區(qū),順手取了一份剛出爐的晚報。
想起今晨各大報紙影視版中自己和紀韋的合照,她臉上又是一陣緋紅。不知道晚報會不會出現(xiàn)后續(xù)報導(dǎo)?她想像得到紀韋今天一定又得為這件事被記者們纏上一整天。
因為想著心事,任其芳渾然不知結(jié)帳隊伍已輪到她了,直到后面的人輕推她一把,她才回過神來。
她將手中的東西堆上結(jié)帳臺等著售貨小姐結(jié)帳,卻在此時聽見身后兩個女孩的對話。
「Dick和蘇妮真的交往很久了?」
「對!今天的晚報又上了頭條!
「早上的那個呢?那個不是Dick的女朋友嗎?」
「說是鄰居。哈!誰曉得相鄰的那片墻有沒有暗門!
「喂,你這么說有點不道德哦!」隨后傳來一陣戲謔的笑聲。
她們……談?wù)摰氖撬龁?任其芳有些心慌,她拼命壓低頭顱,生怕被她們認出她就是她們口中的那個「鄰居」。
「小姐,七十塊!故圬浶〗愫傲怂宦。
「哦!」她掏出一張百元大鈔,拎了提袋便走。
「等等!找錢,還有發(fā)票!
倉皇地接過售貨小姐手上的銅板及發(fā)票,任其芳低著頭迅速沖出生鮮超市。
她走得快且急,到最后竟然小跑步地跑了起來。似乎遠離那棟超市大樓,她才能逃開心中的忐忑不安。然而她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腳步愈來愈沉重,最后她還是抵不過心中的疑惑,緩緩?fù)O履_步,站在人行道上顫抖地攤開手中的那份晚報……
紅磚路面的灼熱隔著鞋底的膠皮燙進她的腳底板,頭頂上該回家休息的頑皮太陽依舊戀著朗朗的天空,熱情地打著招呼,炙熱的光芒刺痛了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膚。
端端正正的鉛字全幻化成一顆顆砸向她的石頭……
她的眸光瞥了手上的白蘿卜一眼,然后痛苦地掀動唇角——只是一頓沒什么大不了的炒飯罷了!她的眼前迅速浮現(xiàn)紀韋看著她的炒飯時的鄙夷眼神。
一陣痙攣的痛楚瞬間襲向她的胃,冷汗沿著她的頭皮流向她的額鬢,穿過她的臉頰,滑至她的下巴,然后落在她手中的報紙上,在蘇妮摟著紀韋開心對著她笑的照片上暈染開來。
突地,無端刮起一陣風(fēng),攤在她面前的報紙隨風(fēng)飛揚離手,她的目光循著被風(fēng)吹落地的報紙……
她只覺得一陣暈眩,跟著眼前一黑,癱軟在地。
「小姐、小姐,你沒事吧?」恍惚中,任其芳感覺有人搖晃著她,她虛軟地撐開眼皮,眼前一個四十開外的婦人正喚著她。
「你要不要上醫(yī)院?」
「我……」她看看四周,發(fā)現(xiàn)自己還在紅磚道上,顯然她只昏了片刻,「沒事,我……只是突然覺得頭暈罷了,謝謝你!
婦人攙扶著她站起身,「真的沒關(guān)系嗎?你的臉色很差哦!」
「謝謝你,我真的沒事!顾惶匀坏卮┻^圍攏過來的人群,步伐不穩(wěn)地邁著沉重的腳步離開。
身后持續(xù)傳來看熱鬧人群的竊竊私語——「!我想起來了,難怪覺得很面熟,原來是今天報紙上的那個……」
「真的!?她是Dick的女朋友?」
「少孤陋寡聞了,蘇妮才是Dick的女朋友,她只是Dick的鄰居!拐f這話的女孩音量壓得很低。
但是,聽進任其芳的耳朵里,字字都撼動著她的心。
好可笑!她竟然一日成名了!街道上來來往往的行人似乎都像在嘲弄她,個個都像在揣測她和紀韋之間有何關(guān)系!
紀韋……他在哪兒?她想聽聽他怎么說,或許這又是她不甚清楚的什么宣傳手法,或者是掩人耳目的說法,她說過她會相信他的,不是嗎?
打定主意后,她跨出人行道到路旁招計程車,這個時候紀韋應(yīng)該還在公司。
叭!叭!一輛高級進口轎車自她面前呼嘯而過,揚起的灰塵教她擰眉遮鼻。
她下意識地抬眼往車子行進的方向望去,卻發(fā)現(xiàn)車主正倒車向她駛來。她將身子往后挪了兩步,然而車子卻在她的身旁打住,墨黑色的玻璃車窗緩緩地降了下來。
任其芳納悶地探頭,她的朋友中可沒人有這么大的氣派開這種上百萬的名貴轎車。待她看清來人時,不禁一陣錯愕。
蘇妮?怎么會是她?「你是任其芳小姐吧?」蘇妮取下墨鏡問道。
任其芳這個可恨情敵的美麗容顏如芒刺在背,蘇妮確定她不會認錯這張她恨不得在上面劃上幾刀的輪廓。
「我是任其芳!谷纹浞紤(zhàn)戰(zhàn)兢兢地回答,蘇妮冷艷沒表情的臉教她無法猜出她的意圖。
「上車吧!」蘇妮打開門示意她上車。
「呃?」任其芳遲疑著。
老天!這忸忸怩怩、沒見過世面的小丫頭哪一點比她好?不知紀韋吃了她哪一道符,蘇妮打心底不服氣。
「我想和你談?wù)劶o韋的事!
不知是因為蘇妮命令式的語氣,還是因為她急著厘清紀韋和蘇妮的關(guān)系,反正任其芳乖乖地上了車,她一點也不擔(dān)心蘇妮會不會為愛揮刀、為情奪命。
「聽說你和紀韋同居了?」把車開上路后,蘇妮開門見山地劈頭就問。
「沒有那回事。」任其芳急忙否認?墒撬闹袇s有另一個聲音問著自己:如果她說自己和紀韋住在一塊兒,蘇妮會不會就此放過紀韋,不再糾纏他?
蘇妮心下竊喜。
「我想也是。我到紀韋住處好幾次了,卻從來沒見過你。聽說你住在他隔壁?」
任其芳沒有回答她的問話,她聽得出來蘇妮話中隱含的恨意。
「你們交往多久了?」這是蘇妮最在意的事。
「我和他比鄰而居有五年了,不過正式交往的時間才短短幾天!股踔敛坏揭恍瞧诎!任其芳認真地計算時日。
駕駛座上的蘇妮也一樣在計算著時日……她的眼底迅速閃過一抹光芒。
「任小姐,有件事我真不知該如何啟口,紀韋如果知道我找你談這件事一定會很生氣,但是,我實在不忍心看他再繼續(xù)責(zé)備自己。如果我說了什么不該說的話,請你一定要原諒我!顾牟砂П,開始發(fā)揮她精湛的演技。
「我……」任其芳不知該作何反應(yīng)。紀韋是不是隱瞞了她什么?蘇妮的態(tài)度為什么前后有一百八十度的轉(zhuǎn)變?
蘇妮不讓任其芳有太多思考的時間,她繼續(xù)道:「我不知道紀韋做了什么讓你誤會他對你有情有愛,他大概怕傷了你的自尊心而不跟你解釋,但是我認為你有必要明白真相。」
「真相?」任其芳聽得莫名其妙,但蘇妮的話卻教她緊懸著一顆心。
「你還記得麥可·蘇嗎?」
「你也認識他?」任其芳吃驚地道。
蘇妮沒有承認,她直接搗入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