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著的他看起來竟是這么無害。
卷著毯子熟睡的面容是輕松的,嘴角微微揚起好像在笑似的,像是沒有心機的大男孩。
藍掬云臉上不知不覺的漾起一朵笑。
他才從日本回來,應該很累了,竟然就這樣屈身將就在沙發上睡了一夜,她真的不曉得他究竟在想什么。
她漫散的神情有了一絲暖意,決定為他做一頓早餐。
走進廚房,阿沙布魯跟在她腳邊仰起頭看著她,她這才發現自己尚未替牠準備飼料。
「對不起,阿沙布魯,我差點忘了你的早餐!顾B忙取出飼料,倒于牠專用的大碗里,拿到客廳的地板上讓牠進食。
回到廚房,打了一顆蛋和牛奶攪拌均勻,把平底鍋加熱,放入一小匙的起司,再將對切成三角形的吐司放入碗中沾滿適才混在一起的蛋汁和牛奶,放入鍋里煎成金黃色便起鍋。
「好香!妳在煎什么?」突如其來的聲音在她背后響起。
「你醒了!顾仡^看到他一頭凌亂的頭發亂翹著,卻別有一種慵懶迷人的神采。
「嗯!箘偹,殷琰的眼神溫和得彷若一頭沒有攻擊性的綿羊,瞥到盤里的法式吐司,他垂涎的伸出爪子,拈起一塊就塞進嘴里,「呼,好燙!惯浦欤瑓s還是咕嚕的大口吃下。
看他那模樣像個貪吃的小孩,藍掬云忍不住莞爾一笑。
「才剛煎好當然燙了。」順手遞給他一只叉子和那盤煎好的吐司!改阆榷说娇蛷d吃吧。」她發現本來不算小的廚房因為他進來,竟變得有些擁擠,而她的呼吸好像也突然略略急促起來,也許是大部份空氣都被他吸光的緣故吧。
他沒走,手里端著盤子就大口吃了起來。
「我昨天忘了告訴妳,我幫妳買了一個禮物!
「我說過我沒有欠缺什么。」她繼續將最后兩片吐司煎好,熄火,取過另一只盤子和叉子,再從冰箱倒了一杯優酪乳,走到一旁的餐桌吃她的早餐。
吃完盤中的吐司,殷琰回到客廳從隨身行李中翻出了一樣東西,來到她身邊,攤開手掌,打開掌心里的一只盒子,里面躺著一對散發著粉色光澤的珍珠耳環。
他不容拒絕的將珍珠耳環硬塞進她手里,「當作是這份早餐的謝禮吧!乖谌毡九既唤涍^一家珠寶店,從外面的櫥窗瞥見這副耳環時,不知為何突然覺得很適合她,于是他毫不考慮的買了下來。
低眸睇著那對耳環,藍掬云一向散漫的神情頓時閃過一抹愕然,為什么會是……珍珠耳環?
須臾,她抬眸道:「太昂貴了!瓜肴亟o他,他避開不肯收回。
「如果妳覺得一份早餐不值的話,那么這個也給我吧!顾麚P眉一笑,取走她的早餐大口的吞下肚里。
看著自己的吐司全進了他的肚子,她擰起秀眉,時間剩下不多了,她來不及再為自己準備一份早餐。
「可能是肚子餓吧,我覺得妳煎的吐司很好吃!钩援,殷琰意猶未盡的舔著唇瓣,那神態曖昧得彷若在引誘她。
這算是在贊美她嗎?她的眸光瞟向別的地方沒再看向他,他那透著魅惑的神情令她的心跳比平時快了些。
「我要去上班了,你也該回去了吧。」她起身,將手里的耳環隨意的擱在桌上,走回自己的房間準備更衣,手臂冷不防被他扯住,他的臉瞬間在她眼前放大,他的唇落了下來覆上她的。
「這是早安吻!
「你早上刷牙了沒?」她蹙眉瞪他。
「放心,我沒有口臭。」他嗤笑。故意再吮住她的唇,加深方才的吻!该魈煸偌迥欠N吐司給我吃!
「你別得寸進尺!顾陧_住他。他的雙臂不知何時圈住了她,他的氣息充斥在她的鼻腔里,令她的呼吸微窒,她的兩腮輕輕染上紅霞。
他邪佞的揚唇一笑。
「妳不知道我最擅長的就是得寸進尺嗎?明天記得準備好我的早餐!故栈仉p臂,此刻的他已恢復成平素的張狂和傲慢。
。
藍掬云沒有想到她一時好心為他準備早餐,會為她帶來這樣的麻煩,這陣子殷琰常常一早便堂而皇之的來她家吃早餐。
好,這也就算了,那條名喚總裁的哈士奇犬,自他去日本那三天開始,在她牽著阿沙布魯去散步時,牠便很自動自發的跟著她一塊回到她家,路上牠可憐兮兮的向她訴苦,說殷琰很少給牠東西吃,牠常常餓得要去向人乞討。
于是她拿出阿沙布魯的飼料要給牠吃,但牠卻理都不理,當她煮好飯菜后,牠理所當然的跳上她的餐桌,用牠的口水污染她煮好的菜肴,霸占了全部的菜,害她最后往往不得不隨便炒個飯果腹。
吃完,牠再大搖大擺的離開,不過離開前總裁通常會先跟阿沙布魯上演一場追逐賽,阿沙布魯追著牠的屁股跑,牠強悍的狂吠驅趕牠的糾纏。
這一人一犬簡直就是賴定她了。
身為飼主的殷琰強勢而跋扈,根本不管別人的意見,那條狗則活潑任性又愛撒嬌,最要命的是她竟然能理解牠的話。
因此這幾日她的生活變得很……忙碌。
輕嘆一聲,眼前的情景逗笑了她。
自從得知她下班后會固定到附近公園去蹓狗,殷琰竟也突發奇想的找來了一條狗煉,妄想拴住總裁,嘗嘗蹓狗的滋味。
但頑皮的總裁哪肯安份的任殷琰將狗煉拴在牠的頸子上,東竄西逃的跑給他追,四天下來他沒有一次成功的綁住總裁。
今天是第五天,殷琰仍不死心的想拴住牠。
握在藍掬云手里的繩索不小心一松,早就蓄勢待發的阿沙布魯掙開她的掌控,往前面那一人一犬飛奔而去,加入戰局。
「啊,該死的阿沙布魯,你干么撲過來!」被站起來跟他差不多高的秋田犬冷不防一撞,殷琰沒防備的摔倒在地。
見狀,總裁興奮的撲到他身上又跳又蹭,阿沙布魯也跟著躍到殷琰身上,兩條壯碩的狗兒爬在他身上玩得不亦樂乎。
被壓在底下的殷琰氣得擰眉瞋目大吼,「你們還不給我滾下來,姓藍的妳還笑,還不快點來抓開那兩條死狗。」
看著被兩條狗壓住,一臉狼狽的殷琰,藍掬云笑彎了一雙修長的鳳眸,姍姍的走了過來,卻不是拉開頑皮的狗兒,而是站在一旁任由牠們玩著殷琰。
「藍掬云,妳別想袖手旁觀,很好笑喔,那就一起下來玩吧!挂娝皇钦驹谂赃吙粗鵁o意解救他,殷琰伸長手臂握住她的腳踝。
「!你要干么?」她驚呼一聲,一個踉蹌跌了下去。
「誰叫妳壞心的想看熱鬧!
總裁見狀,立刻朝她撲了過去,爬到她身上舔著她秀麗的臉龐。
「啊,總裁不要這樣,走開啦!
「汪汪……」姊姊跟我玩。總裁興奮的吠道。
「不要鬧了啦,快點起來,噢……」她低呼一聲,胸口的空氣猛地被壓了出來,「阿沙布魯,你給我下去!顾睦吖遣铧c被牠撞斷。
「哼哼,知道被兩條重死人的狗壓在底下是什么感覺了吧。」見機脫身的殷琰獰笑的說道。
知道他一定不會救她,藍掬云只好自力救濟,喝叱,「阿沙布魯,起來。啊,好癢!」總裁舔著她敏感的耳朵,讓她忍不住咯咯的嬌笑了出聲。
玩瘋了的狗兒壓根不理會她的指令,繼續一起欺凌著她。
她的鞋子不知被哪只狗咬掉,腳丫子傳來一陣濕意和囓咬,她喘息著笑罵!覆粶室业哪_!」
站在一旁看著的殷琰忽然擰眉,有些不是滋味起來,探出長臂一手一只的拎走壓在藍掬云身上的狗兒。
他威嚇的眸一瞪,叱道:「夠了哦,你們!」扶起地上的藍掬云,很自然的為她拍去衣服上的塵土,抬眸看到她有些凌亂的發絲也順手的為她撥順。
藍掬云意外于他竟會出手救她,更吃驚的是,他的舉措彷佛在對待親密的情人似的體貼溫柔。
她很明白眼前的這個男人不會對任何女人付出真心,他只游戲于花叢,尋歡作樂,一旦膩了就會無情的甩了對方。
在他的臉上不該出現這般令人迷惑的神情才對。
她想一定是自己看錯了,眨了下眼,再定睛覷著他,他正好抬眸望住她,霎時間橫亙在兩人之間的空氣宛如凝結了,耳邊聽不到任何的聲音,公園里的人聲、狗吠聲、車聲,全都消失不見了。
「汪汪汪汪……」你們在做什么?察覺到兩人間詭異情狀的總裁問。
狗吠聲驚回兩人的心神,她倉皇的收回目光,借著低眸拉整衣服的動作掩飾微慌的神思。
殷琰爬著微卷的頭發,俊容有絲不自在,隨口說道:「看吧,我比妳這冷酷的女人善良多了,妳見死不救,但我還是不計較的救了妳,妳有沒有感到很慚愧?」
蹲下身重拾起被阿沙布魯掙脫的繩索,藍掬云漫應,「沒錯,本人就是這么冷酷,生人最好勿近。」
湊近她的臉,他邪惡的揚笑,「我偏對冷酷的女人最有興趣了!
她橫去一眼,一語不發的拉著阿沙布魯往回走。
殷琰邁步跟上去,總裁尾隨其后,藍寶石般的眼眸骨碌碌的望著前方的兩人,莫名的覺得他們之間好像發生了什么事。
「哎,妳今晚要煮什么?」殷琰忽問。
聽著他問得很自然的話,藍掬云發現這一人一犬好像真的吃定她了。但是她卻并不覺得嫌惡,心里盤算著待會要煮什么菜才夠喂飽兩人一犬。幸好阿沙布魯吃狗飼料,否則以牠的食量,冰箱里的菜恐怕會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