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因為商鋪里出了些問題,展熠不得不離開府里,往臨城走上一遭,情況所需,他必須要耽擱上幾日才能回府。臨別之際,他一再叮囑娘親要好好保護(hù)夢冷和自己,別讓主母有機會傷害她們。從驥哥死去之后,主母神智就開始變得乖戾,已經(jīng)不是旁人所能預(yù)測的了。
翠娘拍拍兒子寬闊的肩,要他安心離去。
展熠望著夢冷清靈的臉蛋,狠心一咬牙,上馬轉(zhuǎn)身離開,腦海中凈是她明亮大眼里的殷殷期盼。
他跟著聶禎,一路風(fēng)塵仆仆地趕到南城,忙著見城里的大戶,盤算所有營運上的盈損,連知府老爺送來的拜帖都沒時間細(xì)瞧,還是經(jīng)過鋪子里的管事提醒,他才回想起來。
他手里拿著拜貼,心里實在猶豫,該去嗎?如果將這一趟省下來,應(yīng)該可以早些回府的,和夢冷分開這幾日,他實在思念她得緊,真想緊緊揣她在自己身邊,只是,他仍不想去思考他到底對她是存在何種情感。
他將手中的拜帖輕甩了甩,微嘆了口氣,決定還是前去一探,商場上的爾虞我詐,雖然不是他所愛,但仍是無法避免。
“你決定要去?”聶禎從門外走進(jìn),一看見展熠那副莫可奈何的臉,立刻便知道他的決定!皶䶮o好會,宴無好宴哦!”
“就算是龍?zhí)痘⒀,我也不得不走上一遭!闭轨谛睦锩靼,今天鋪子里會發(fā)生這種事,一半以上是沖著他來的,名號過于響亮的結(jié)果就是如此。
“要不要我陪你?”聶禎提議道。
“不了!我想我可以自行解決。”展熠思考了一下,還是決定拒絕好友的美意。此趟前去,不知還會有多少難看的事情發(fā)生,依聶禎那種直率性子,還是讓他留下的好。
聶禎聳聳肩,反正他也從來沒喜歡過那種場合。
一個時辰后,展熠整裝待發(fā)。
知府——
憑著拜帖,展熠的轎子順利地來到富麗的知府宅院前,展熠拉高門簾,低頭 走了出來。
知府劉太爺一見展熠到來,立刻起身相迎。“稀客稀客!老夫還以為展?fàn)斈路泵,沒時間理會老夫的拜帖呢!”
“怎么會?晚輩一接到知府老爺?shù)陌萏,就一直記掛在心,莫敢稍忘!闭轨谝环寐牭脑,讓知府老爺開懷大笑。
“好好好,展?fàn)斶@一句話讓老夫給記在心里了,走!咱們進(jìn)廳去,知道展?fàn)敃䜩,老夫還特別請了幾位人物過來助興!
一待展熠坐定,幾位客人也相繼來到。
他抬眼望去心中一凜,怎么都是些商場上的難纏角色?展熠瞥了一眼仍舊笑意盈盈的知府太爺,心中暗忖果真如聶禎說的,會無好會、宴無好宴。
連連干了幾杯酒,展熠神智仍然清醒,但席上的幾位商賈人士,說話開始不客氣了起來。
“我說展?fàn)斞!老弟聽說您前幾日沖冠一怒為紅顏呀!聽說是柳城風(fēng)家請來的殺手不小心刺傷了名伶冬芽姑娘,不知冬芽姑娘現(xiàn)在可好?”席間一名商賈輕蔑地笑說著。
“您聽說的部分可真不少呀!李爺!闭轨卩艘豢诰疲焕頃疃Φ奶翎。
“我想我的自家事應(yīng)該不必跟李爺您道明才是。”
“呵呵呵!我只不過是好奇罷了!崩疃τ彩蔷局@個話題不放,幾個商賈也都興致勃勃的聽著!奥犝f冬芽姑娘現(xiàn)下住在您府上,不知道展?fàn)斒欠裼幸庖账鲦??br />
展熠冷漠地望著李鼎,仍舊不搭腔。
“別都不說話嘛!這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以冬芽姑娘的姿色、歌喉、妖嬈的體態(tài),收她做妾一定非常過癮。”李鼎不怕死的加上一句。“我之前曾經(jīng)也想收她做我的四姨太,結(jié)果她得跟個名門閨女一樣,去!也不瞧瞧自個兒是什么身份!
他邪笑地睨了展熠一眼,挺曖昧的。
耳里聽著李鼎的胡言亂語,展熠心里更是思念夢冷那清幽的臉龐,她雖然身處青樓,卻仍潔身自愛,展熠想到這一點,心里自覺安慰起來。
李鼎見到展熠仍是沒有反應(yīng),心底暗惱,口氣更加刻薄!罢?fàn),我說了那么多,怎么不見您有任何表示?說嘛!看看名聞江南的冬芽姑娘的床事究竟如何?是否跟她的歌藝一樣精湛……”
李鼎的話還沒說完,猛然砰的一聲,他面前的瓷壺應(yīng)聲碎裂,嚇得他驚慌失措。
“這……這是怎么一回事?”他指著碎裂的瓷瓶猛發(fā)抖。
展熠微微一笑,眼中卻是那么冷!拔蚁肜咸鞝斒且顮斈匍_口,多喝酒吧!”
“你……是你搞的鬼……”
“李爺哪一只眼睛見到展某搞鬼了?”展熠冷冷一笑。
“我……”李鼎拿不出證據(jù),只能指著展熠的鼻子叫囂!拔揖褪侵朗悄阕龅摹
“是嗎?”原本面無表情的展熠,突然有禮的對著知府太爺躬身一拜!爸珷敚?fù)磔叡仨毾刃须x去,晚輩被李爺誤會,心里實在難受得緊,晚輩想早些回府去閉門思過。”
“展?fàn)斦f的這是什么話?”知府討好地瞪了李鼎一眼。“該走的是隨意誣賴他人的李鼎,干展?fàn)斈裁词?李鼎,你還不快些跟展?fàn)數(shù)狼福 ?br />
“我……哼!”李鼎一怒之下拂袖而去!罢l要同他道歉!”
“李鼎你……”知府見到李鼎如此沒禮貌地離開,氣得脹紅了臉!昂煤煤,我一定會記著你今天的表現(xiàn)!”
展熠一見計謀得逞,暗暗笑瞇了眼,悶聲不響地直啜著酒,環(huán)顧四周,大伙都沉默的不敢強拔虎須。
太好了!他的耳根終于可以清靜了。展熠如是想著。
???
夢冷孤零零地坐在房里,一針一線的縫制著準(zhǔn)備送給二少爺?shù)暮砂?br />
前幾天她和二夫人聊過,知道二少爺現(xiàn)下少了個荷包,所以便自告奮勇的接下這個工作,夢冷悶悶的想著,二夫人說過二少爺不愛那些軟里軟氣的圖樣,她望了望手中的荷包,心里暗忖,這只虎嘯山林的荷包,不知他是否會喜歡?
順了順繡線,她幽幽地嘆了口氣,才分別幾日,她卻已經(jīng)好想念二少爺待在府里的時日。
夢冷將手中的荷包繡下最后一針,仔細(xì)地檢視它有無缺失,才小心翼翼的將它安放在自個兒的小柜中。微傾著頭,她似乎聽到什么聲音——
展熠風(fēng)塵仆仆地趕回展府,進(jìn)門時天色已經(jīng)全暗了,他不想打擾一向早眠的娘親,便安靜無聲的走回自己的房間。行經(jīng)夢冷的閨房,他腳步頓了頓,轉(zhuǎn)了個方向,悄悄走近她的房門,他只是來看一眼就走。展熠在心里自我辯解著。
不期然的,他的視線迎上碰巧抬起頭來的夢冷,兩人盈盈相對,若有似無的情意綿綿……
“二少爺!”夢冷低喊一聲,開心地起身相迎。“您終于回來了!”
“這幾天沒發(fā)生什么事吧?”展熠推門走進(jìn),不自覺地拉著夢冷的手,微微皺眉凝視著她眼中的憔悴。“這幾天沒睡好?”
“沒,只是不覺得累!眽衾鋵擂蔚奈⑿Γ趺茨軌蚋嬖V他,她是因為擔(dān)心他的安危,夜里才會睡不好覺的。
輕輕地掙開展熠的手,夢冷低著頭,從小柜中翻出剛剛才繡好的小荷包,遞到他的面前。“我聽二夫人說您少個荷包,于是便自作主張的繡了一個給您,二少爺,不知您是否喜歡?”
“你這幾天就忙這個?”展熠接過荷包,略帶生氣地質(zhì)問。他要她好好休養(yǎng),結(jié)果她竟然不顧身體的不適,硬是做了這個東西!她到底在不在乎自己的身體呀?
夢冷被展熠突如其來的怒吼給嚇出了眼淚。
“我……我只是想給你個驚喜……”夢冷萬分委屈,她不敢奢想二少爺會多喜歡她繡的荷包,但也沒料到他竟會如此生氣。
眼淚不自覺的滴答直落,她手里不停地搓著小巾。
展熠心疼她的淚,一把拉過夢冷,不顧她的掙扎,硬是要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哭什么? 我又沒有責(zé)罵你的意思。”
“有!你有,人家辛辛苦苦的縫了個荷包,本以為你會很開心的……”
“我是很開心呀!可我不喜歡你為了這檔事而忘了休息!
“我沒忘呀!”夢冷抬頭看了展熠一眼,又低頭喃喃道:“我只不過是……”
“什么?我沒聽清楚!闭轨诨瘟嘶螇衾,要她把嘴里含含糊糊的話給說清楚!霸僬f一遍。”
“我……我說我是因為……因為擔(dān)心你……”夢冷羞得無地自容,她一向把話藏在心里,這么直接地的說出來倒是第一次。
展熠一聽此言,心里的疙瘩終于放下,嘴角揚起一抹藏不住的笑意。
“你擔(dān)心我?”
“當(dāng)然呀!”夢冷單純,仍然傻傻的回話!拔衣牰蛉苏f,您所掌管的鋪子很少發(fā)生問題的,今天會發(fā)生這種事,一定跟上回刺傷我的那批人有關(guān),雖然我知道少爺您的武功高強,但總擔(dān)心會不會又有一副不長眼的刀劍出現(xiàn),上回有夢冷幫您擋著,這回……”
夢冷一邊玩弄著自己的手指,一邊不停地說著自己的憂心,不其然的她對上展熠含笑的眼眸,驀然間止住了聲音!澳谛ξ?”
“怎么會?”展熠摟緊了夢冷瘦弱的身子,輕輕地在她頰上吻上一記!奥牭侥銥槲覔(dān)心,我高興都來不及,怎么可能會笑你?”
夢冷捂住自己方才被印上一吻的頰,俏臉通紅,掙扎地想坐回原來的位子!岸贍,您不可以這樣……”敵不過展熠的蠻力,她只能努力地閃躲,她認(rèn)為親吻這事,不是隨便可以做的。
“你不喜歡?”
“這是不對的……”
“我問你喜不喜歡?”展熠逼問。
“這……”這跟喜不喜歡有啥關(guān)系?夢冷昏然地想!拔摇也涣(xí)慣……”
“不習(xí)慣,可是也不覺得討厭是吧?”
“嗯!
“那這樣子呢?”展熠捧起夢冷嫣紅的臉龐,溫柔地將自己的唇印在她的唇瓣上。
“這……”夢冷無力掙脫,揚著頭,迎進(jìn)他纏綿的舌尖,展熠滑溜的舌尖不斷地逗弄著她,引來夢冷一聲曖昧的嚀嚅。
這是不對的呀!夢冷的手心抵著展熠上下起伏的胸膛,嘴巴容入他邪膩的舌頭,她身處在青樓也不是一天、兩天,自然知道展熠接下來想做些什么,可是……可是這樣真的可以嗎?
展熠沒有顧慮到夢冷百轉(zhuǎn)千回的想法,只急著要把他滿腔的熱情全部交付在這一吻之間,他睜開了眼,見著夢冷暈紅嬌艷、癱軟無依的模樣,心里更是止不住的想繼續(xù)下去。
他從來都不知道,原來擁著自己心愛的人兒,感覺竟然是如此的美妙。
悄悄的,他的手解開了夢冷薄薄的蟬衣,一雙大手搭在她綿軟的胸脯上。
“二少爺……”夢冷被胸前突如其來的撫觸給嚇醒了神智,一手搭在他的手背上,一手抵著他的胸膛,不停地?fù)u著頭!安豢梢浴
“為什么不行?你不喜歡,還是我弄痛你了?”
“沒有!”夢冷害羞地?fù)u著頭,她不是不喜歡,而是覺得配不上展熠的身份。
“您是少爺……”
“所以?”他還是不懂她的言下之意。
“所以我們不可以這樣,二少爺,夢冷雖然是個奴仆,但您也不可以這個樣子……”夢冷
心里頭總是擔(dān)憂展熠瞧不起她的身份,她自己知道,清倌又如何?說穿了還不是個伶妓。
她不在乎初夜給了展熠,卻擔(dān)心他因此而瞧不起她,認(rèn)為她是個隨便的女人呀!
“你以為我是同你玩玩?”展熠終于明白了夢冷的顧慮。
“不然呢?您說過您不納妾的!
“所以你更應(yīng)該明白我對你的心意才是!
夢冷困惑地?fù)P起頭!澳f什么?”
“我說我被你迷上了,傻丫頭!”展熠笑著捏捏夢冷的俏鼻,開心地看著她頓時啞然無聲的表情。
“怎么會?”夢冷猶不敢相信。
展熠一邊笑著抬起她的嬌顏,一邊親昵的在她唇上啄吻著。“天底下沒有不可能的事,我就是愛上你這小丫頭了!
“可……可是……”
“沒什么好可是的,說你也跟我一樣,對我動了情!”在愛情的面前,他可是非常霸道的。
“我……”渾渾沌沌的夢冷,說不出一個完整的句子。
“不說?沒關(guān)系!”他雙手抱緊夢冷,將她壓在木桌上,引來她一陣驚呼。
“二少爺!”
“叫我熠!”他一手扯高她的手臂,綿密的吻落在她敏感的耳際,吮吸著她嬌小的耳珠。
“這……不要!”夢冷抗拒著。
“叫我熠!”
“我……熠!”夢冷嚀嚅一聲,無力地閉上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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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jīng)過了旖旎的一夜,更是加深了展熠想速速娶回夢冷的決心。他昨晚幾乎要了她,也被她看光光了,再不將她迎娶進(jìn)門,他終有一天會欲火焚身而亡。
一大清早,還來不及用過早膳,展熠就往塵閣去向翠娘問安。
翠娘一見兒子回來,開心的揮手要他一同坐下來吃飯!斑@么早就過來,一定還沒用膳吧!”
“是還沒吃過!闭轨谝幌虿贿`背娘親的意思,他伸手接過小月遞給他的碗筷,吃將起來。
“鋪子里沒發(fā)生什么事吧?”
“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闭轨卩駠魍滔旅字啵脙袅俗彀,懇求地望著娘親!澳,孩兒有件事情要請求您的同意!
“什么事?府里的事一向不是都由你自個兒作主嗎?”翠娘放下碗筷,心平氣和地回望著英挺的兒子。
“孩兒……孩兒想娶夢冷為妻,這事兒我希望您能夠答應(yīng)。”展熠知道娘親一向喜歡夢冷,但卻不知她是否開明到能夠接受像夢冷這樣命運坎坷曾經(jīng)墮入青樓的女子。不過即使娘親不答應(yīng),他也絕對不會因此就放棄。
翠娘溫婉的望著兒子,臉上絲毫察覺不出任何的不悅,反倒是立在一旁的小月不可置信地深吸了好大一口氣。
過了不知多久,翠娘才輕輕地開口!澳阏嬗X得可以給夢冷丫頭一輩子幸福?”
“嗯!”展熠十分肯定地點頭。“孩兒十分確定!
“如果我說不可以呢?”翠娘試探地問。
“孩兒仍舊會娶夢冷為妻,當(dāng)然孩兒會等到娘點頭答應(yīng)!
“那你就娶吧!”聽到了自己想聽的答案,翠娘微笑地答應(yīng)。
她不是沒有注意到從尋回夢冷的那一天起,一向冷淡的兒子臉上開始有了笑意,而從他臨別時,對夢冷的殷殷囑咐,她更是察覺出兒子對她的用心。不是名門之后又如何?只要他們彼此互相喜愛就可以了。
在兒子為了這個家的興衰經(jīng)歷過如此多的不愉快之后,她實在不愿再剝奪他選媳婦的自由,孩子大了,就讓他自由飛翔吧!
立在翠娘身后的小月一聽到主子竟然不加以勸阻,還如此欣然的同意,驚得她大呼不可以,她真的是被嚇了一跳,完全不顧自己的身份,拼命想阻止!皦衾渌贿^是個低賤的小……”
“她是我未來的妻子!”展熠截斷小月的話。“小月,從今天起,我不想再從你口中聽到你說夢冷低賤這種話!”
“可是……”可是夢冷真的就只是個低賤的小婢呀!小月委屈的想著。
一待二少爺離開,小月立刻不依地望向翠娘!岸蛉恕
“你覺得夢冷丫頭配不上熠兒?”
“是呀!再怎么說,夢冷也只是個小婢,還是個身份不清白的伶妓,怎么配得上咱們高貴英勇的二少爺?”小月慌亂地說道。
小月自小就被買進(jìn)府,她和展熠只相差一、兩歲,等于是跟著他一塊長大。長久以來,她都將他視若神癨\,她總覺得展熠適合更好的,絕不是現(xiàn)下的夢冷。
要她叫喚一個地位比她低下的伶妓為主母,這要她心有何甘?
翠娘抬頭望著不住搓揉著自己手絹的小月,突然發(fā)現(xiàn)她眼里對熠兒無窮盡的崇拜,她才驚覺小月這丫頭也到了可以和好男兒婚配的時候了,暗暗在心里嘆了口氣,她輕拉著小月坐下。
“小月,坐下吧!咱們主仆倆也好久沒有談?wù)勑氖隆!?br />
“二夫人……”
“你對夢冷的出身仍有偏見?”
“奴婢……奴婢只是覺得二少爺可以配上更好的姑娘!辈皇菈衾洳缓,而是……小月低頭想了一下,訝然的發(fā)現(xiàn)她竟找不出夢冷的缺點。
“那你覺得我跟老爺之間如何?配嗎?”翠娘反問道。
“您跟老爺……”小月愣住,不知如何接續(xù)。“這……這不一樣呀!”
“有什么不同?”翠娘幽幽地笑著!拔覐那耙仓皇莻小婢,或許是有些姿色,讓老爺不顧我的意愿徑自收我入府,換來的呢?只是無窮盡的寂寞,我不懂老爺?shù)男,他也從不問我想要什么,現(xiàn)不可好,他受不了我的冷淡,長期處在府外的別院里,跟著另一個懂他的女子生活,還有主母,如果門當(dāng)戶對可以證明往后半輩子的幸福,為什么我們會過得如此痛苦,嗯?”
是呀!門當(dāng)戶對又如何?主母還不是堂堂縣城里的大戶之女,結(jié)果呢?下場還不是跟她這個當(dāng)年的小婢一樣?得不到夫婿疼愛的妻子,終究比不過一名出身低下的伶妓。
“可是……”小月從未想過這種事,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回答。
“你不覺得自從夢冷回府之后,熠兒他臉上就開始有了笑靨嗎?他太辛苦了!
為了我這個做娘的,他已經(jīng)受了太多的委屈,現(xiàn)在好不容易找著了心愛的人兒,你說,我怎么可能會阻止?小月,別被一時的激憤給昏了心智,放寬心胸去瞧瞧夢冷,她會被你所崇拜的少爺喜歡,一定是有她的過人之處!
“……”小月無言,獨自望著桌上的碗盤發(fā)呆。???自那天展熠得到翠
娘的首肯,同意與夢冷的婚事之后,整個展府就陷入一片喜氣洋洋中,每個人雖都驚訝于夢冷麻雀變鳳凰,但夢冷的細(xì)心與體貼,卻又是那么惹人憐愛,久而久之,在她身上的閑言閑語也慢慢消失,整個展府除了慈苑之外,都接受了夢冷將來在展府的地位。
自從驥兒死后,便不再過問府中事的展母,終也發(fā)覺彌漫在空氣中的那一點不尋常。
一日,展母用過早膳,抬頭望著她的貼身小婢!敖鼇砀镉惺裁聪彩率菃幔俊
“。 毙℃臼忠欢,十足嚇了一跳!盎刂髂,是二少爺他要娶媳婦了!”
“哦!”展母啜了一口清茶,神色黯淡下來。如果驥兒在世,她也該是兒孫滿堂了!笆悄募业墓媚铮俊
“小婢……小婢不敢說……”二少爺吩咐過,要她們先保守這個秘密。
“為什么?她是何方神圣?瞧你嚇成這樣!”展母不屑地撇撇嘴!罢f!”
“是……是夢冷姑娘!”小婢低著頭,不敢望向展母。
“夢冷姑娘?夢冷……你再說一次!”展母突然瞪大了眼。
“回主母,就是那個夢冷……”小婢微微瞄了一眼主母,完蛋了!主母還沒忘了之前發(fā)生的事情。
“你是說那個賤丫頭回來了?她不是被我賣到妓院了嗎?”砰的一聲,展母重重放下手中的瓷杯,水花四濺,嚇著了誠惶誠恐的小婢。
“奴婢……奴婢不知……”
“走!跟我一塊去瞧瞧!”猛力拖著小婢,展母離開了六、七年來從不曾離開過的慈苑。
與展熠處在書房中的夢冷,猶不知大難將臨頭,仍一邊陪著展熠閱著帳簿,邊刺繡,哼著曲兒。展熠抬眼望著她自得其樂的模樣,溫暖與滿足彌漫了心頭。
一個幸?鞓返娜兆樱瑧(yīng)該就是如此吧!他暗想。
放下手中的帳簿,他悄悄地走到夢冷身邊,取下她手中的針線!皠e弄了,你都做了一個多時辰了!
“你閱完帳本了?”夢冷順從的放下女紅,微笑地望著他。
“嗯!”他抱起夢冷,安放在自己的膝頭!坝X得有點累了!
一聽展熠這么說,夢冷立刻貼心地輕捶他的肩頭!斑@樣有沒有舒服一點?”
“舒服多了!闭轨诎氩[著眼,享受著夢冷柔柔的捶打。
也不知是天氣悶或是怎么的,夢冷捶了幾下,額頭就微微沁出汗滴了。展熠心疼,伸手止住她的動作。“這樣就夠了,你瞧你都流汗了!”
“沒關(guān)系!眽衾鋴舌林,身體不自覺地輕扭了下,引來展熠的一聲低呼。
“你這個小妖精!”
“啥?”夢冷愣了一下,無辜地看向他!拔沂裁匆捕紱]做呀!”
“就是沒做什么才糟糕!闭轨谠谒a上狠狠印上一吻,將她摟進(jìn)內(nèi)房中,自從那天被她“吃”了之后,每回只要她在他身上稍稍磨蹭,他總會欲火難耐,就像現(xiàn)在一樣。
展熠將夢冷抱進(jìn)內(nèi)房,輕手輕腳的將她安放在床榻上,望著她無辜的眼神,展熠不自覺的好想欺負(fù)她,雖然最后痛苦的總是自己,但他仍是樂此不疲。
“熠,你要做什么?現(xiàn)在午睡也太早了點……”夢冷納悶地問。
“誰說要午睡的?”展熠坐在她身邊,親吻著她蔥白的手指。
“不然我們進(jìn)來……你別這樣嘛!”她低呼,想抽回酥麻的小手!斑@樣子好奇怪!
“會嗎?”展熠凝望著她,瞧著她嫣紅的頰,更加邪媚的將手指一根根的反復(fù)吮吸、吞吐!拔业褂X得這樣子挺不錯的。”
“可是……現(xiàn)在是大白天……”
“大白天又如何?反正現(xiàn)在只有我們兩個!狈畔滤睦w指,展熠轉(zhuǎn)向她鮮紅欲滴的櫻唇,舔吻著如花般的唇瓣,舌尖趁著夢冷嚀嚅時竄進(jìn),挑逗著她的丁香小舌。
夢冷伸手攀著展熠強碩的肩,不由自主的癱在他身上,昏亂地說:“我……我怕待會兒你又會……又會很難受……”
縱使腦袋空空,夢冷仍然忘不了上回她“吃”了他時,熠臉上那種痛苦的神情,如果每回做那檔子事時,熠都會如此難受,那她絕對不會讓他再做下去。
用力地推開展熠幾乎疊在她身上的身體,夢冷不住地?fù)u頭,這一回真的不能再讓他做下去了!办,你別這樣……”
“怎么了?”他到此刻才真正注意到夢冷臉上的不對勁!拔遗茨懔?”
“沒有,只是上回……你好像很不高興!
“不高興?沒有呀!”展熠突然想起他被她……之后的神態(tài)!澳阋詾槲夷菚r在生氣?”
“不是嗎?我看你似乎不是很喜歡的模樣,又喘又吼的!
“老天……”展熠頓時覺得不知是該笑還是該嘆氣,他何其有幸,能娶了個天真的小妖女回來。他抱緊夢冷,在她耳邊輕輕呢喃著!靶±,坦白告訴我,我上回在你身上又搓又揉的,你會不會覺得突然有種喘不過氣的感覺?”
“會呀!不是不舒服,只是覺得自己的身子不像自己的了!眽衾浼冋娴鼗氐。
“我也一樣呀!你就這樣把我給……我當(dāng)然是驚恐萬分。還有,小冷,有一件事我要跟你說明,男人又喘又吼,是證明他實在很舒服,絕對不是你所想的那樣!”
“是舒服嗎?”夢冷傾頭想了一下,微微的揚起了笑意!澳蔷捅硎灸阋蚕矚g,我們以后可以常常做了!”
常常做!展熠吞了吞口水,這丫頭知不知道她在建議些什么呀?才那么一次,他就幾乎被她給毀了他一向自豪的自制力,想到要多來幾回……老實說,展熠私心仍是希望的。
見展熠沒有拒絕,夢冷以為他答應(yīng)了,小手攀住展熠,又想將他推倒。
“等等,你在做什么?”展熠慌得喊停,怎么現(xiàn)在情勢好像倒轉(zhuǎn)了過來。
“做你喜歡做的事呀!你方才不是說那很舒服?”
“我……”展熠望著夢冷明亮的雙眼,一時說不出話來,反身壓住夢冷,不讓她竄動的手指纏上他的褥褲。
“我現(xiàn)在只想這么做!彼焓掷邏衾涞氖直,撫上她胸前的豐盈!吧匣厝文銥樗麨椋@次換我讓你嘗嘗欲仙欲死的奇妙滋味了!
展熠隔著輕薄的肚兜吮住夢冷的蓓蕾,潮濕的綢緞加上展熠口中的溫度,足令夢冷癱軟了身,她抓緊床邊的雕花梁柱,不斷地翻轉(zhuǎn)扭著身體,雙腿半開半合,不知是要迎進(jìn)展熠的身子,還是要將他阻擋在外。“熠……”
“舒服嗎?”輕輕松開夢冷頸上系住的小結(jié),霎時一片粉紅色的豐盈展現(xiàn)在展熠面前,他深吸了口氣,望著眼前的旖旎風(fēng)景!靶±,你好美呀!”
他幾近虔誠的捧著她顫晃晃的雙峰,湊上自己的唇,宛若饑渴的輾轉(zhuǎn)吮吸,嫣紅的花頂霎時緊縮、起皺。夢冷嬌喘一聲,不知該如何排解胸口的火熱。
“熠,你這樣子……”現(xiàn)在夢冷才終于有點體會方才展熠對她說的,就是這種無力感,讓她想叫,卻又梗在喉口,只能化為陣陣呻吟。展熠一手搓揉著,一手探往她的下身,松開她的褻褲。
“嬤嬤教過你這個嗎?”展熠伸手抄起一抹濕潤,亮在夢冷面前。
“沒有。”夢冷害羞地?fù)u搖頭,嬤嬤沒教過她這個,可是在她還是青樓小婢的時候,她曾經(jīng)幫嬤嬤擦拭過,嬤嬤說,這是女人得到快樂的證明。
她知道一些床事,可是這么活生生地映在自己面前,這又是第一次。她伸手握住展熠的手指,將它從他口中掏出,轉(zhuǎn)放在自己的嘴里。
“真的會甜嗎?”她好奇地問。
軟軟的香舌纏住展熠的手指,激起他一陣顫抖,若非他想等到洞房時刻,他真想現(xiàn)在就全吃了她!
低吼一聲,他瞬間抽回手指,疊在夢冷身上,隔著他的褥褲,用他最亢奮的部位摸搓著夢冷脆弱的小口,一上一下,模仿著男女交歡的性感姿勢,夢冷微喘,承接著他略微粗暴的舉動。
起落數(shù)十回,展熠翻身解開自己的褥褲,激射在夢冷半裸的身體上。
“啊!”男性雄猛的低吼聲遍及整個內(nèi)房。
???
展熠在完事不久之后,便將夢冷送回自個兒的閨房休息,不過片刻,便被一樁鋪子里的急事給喚出門去。夢冷坐在床榻上整理著自己微亂的衣裳和發(fā)髻,望著鏡子里面頰嫣紅的自己,心里有種惶惶然的不確定感,這一切,似乎都太過甜蜜了!
在她還在慶幸自己好運的同時,突然房門砰地被人撞開,夢冷驚訝地轉(zhuǎn)頭一看,竟是她一直都害怕見到的主母。
“主母……”
“想不到你這小賤人還敢回我府邸來。”展母一步步的跨近,怒火炙紅了她的眼睛,她最恨的就是這個害死她心愛兒子的賤人,想不到夢冷竟還敢在這里出現(xiàn)。
她方才在外頭尋了幾回,本以為可以在小婢房內(nèi)見到她的,想不到展熠竟然將她安置在展府里最好的一處宅院里,一見到夢冷,展母滿腔的怒火襲上,怎么樣也控制不了。
“聽說你想飛上枝頭當(dāng)鳳凰?”
“我……”夢冷駭然地直往后退。
“憑你卑下的身份,也配進(jìn)我展府,你不覺得羞愧?”
“夢冷……”
展母瘋狂地大笑道:“不愧是小婢生出來的賤種,他娘是不起眼的小婢,連自己的妻子也是個千人騎、萬人壓的娼妓,真是太配、太配了!”
“展熠他才不是什么賤種,而我也不是主母口中的娼妓!”小聲的,夢冷頭一次向展母辯駁,她何必矮人一截?展熠他是個頂天立地的好男兒,才不是主母口中的賤種。
“你說什么?想不到你出入妓院這么些年,膽子倒是練大了,也敢同我頂嘴了!”
“我只是實話實說!眽衾湟幌蜃o(hù)著自己所喜愛的人,尤其見不得主母任意侮辱她最喜歡的兩個恩人,她是待過青樓沒錯,但她潔身自愛,從來沒做出對不起自個兒的事情來,主母這么說她,無疑是要她難堪罷了!
挺直著微顫的胸膛,夢冷義正辭嚴(yán)地說:“主母看不起夢冷沒關(guān)系,可是不能說熠和二夫人的壞話!
“你再給我說一次!”展母瞪大了眼,不敢相信這低賤的丫頭竟敢這樣對她說話。
“您不可以說熠和二夫人的壞話。”冷不防,夢冷來不及反應(yīng)地接下展母暴怒的一巴掌。
“你這個該死的賤婢!”展母打上了癮,揪著夢冷烏亮的頭發(fā)直往墻頭撞,嚇得隨侍一旁的小婢驚叫連連,忙著跑出去求援,她頭一個想到的,就是一向菩薩心腸的二夫人。
“二夫人,不好了!主母要把夢冷姑娘打死了,二夫人……”她邊跑邊叫。
翠娘在佛堂一聽,連忙放下手中的佛珠跑了出來。“這是怎么回事?”
“主母她一早跑到夢冷姑娘那兒找碴,才說了幾句話,主母就生氣地揪著夢冷姑娘的頭往墻撞。二夫人,您快去瞧瞧,奴婢實在擔(dān)心……”
翠娘一聽,立刻拉著小月往夢冷住的宅院跑去!办趦耗?”
“二少爺?shù)戒佔永锶チ恕!?br />
“差人要他快些回來,我怕我也保不住夢冷丫頭!贝淠飺(dān)心地下令。
跑到了夢冷的宅院前,入耳就是一陣不斷的怒吼和重物撞擊的聲音!拔掖蛩滥氵@個小賤人!敢頂嘴?我看待會兒你拿什么命跟我頂嘴!
翠娘跑近,驚駭?shù)乜粗矍暗囊荒,主母……她怎么狠得下心?“夠了!主母,您不能再打下去了!”她不顧暴怒的展母,硬是將自己的身子擋在夢冷奄奄一息的身前。“她是我未來的媳婦呀!”
“這樁婚事我不許!我不準(zhǔn)這丫頭污穢的名號跟我展府扯上關(guān)系!闭鼓赶肜_翠娘,仍想打死夢冷。
“不能再打了!主母,您就看在熠兒的面子上……”翠娘哀求道。
“她是害死我兒子的仇人,我死都不原諒她!讓開!”
“不!我不讓!”翠娘執(zhí)意護(hù)住夢冷。
“你……好!不讓是吧?我就連你一起打!”展母揪緊翠娘的發(fā)髻,用力往后一扯,喪子之痛、奪夫之恨,她今天要她們一次償清。
被打得幾近昏厥的夢冷突然驚醒,微睜開眼,望著紅著眼的展母,發(fā)覺她將目標(biāo)轉(zhuǎn)移到二夫人身上,也沒細(xì)想就撲疊在翠娘身上,替她承接下使勁的一腳。
翠娘從驚駭中回神,摟著昏倒在自個兒身上的夢冷,奮力起身,一巴掌落在展母的頰上。這是她頭一次正面攻擊自己的主子,因為她實在太過分了,這一巴掌下來,大伙全部愣住,尤其是展母本人。
“你敢打我?”展母捂著臉,惡狠狠地瞪著翠娘。
“我就是要打醒你!我同情你的喪子之痛,你對我的所作所為,我可以不放在心上,但夢冷何其無辜?小小年紀(jì)就被賣到咱們府里,被大少爺拳打腳踢的可憐情況你也親眼所見!哪能怪她不去伺候驥兒?驥兒會死,根本就是你自己驕縱他的結(jié)果,如果他不貪玩的跟別人起沖突,哪有可能失足落水?你從不反省自己,卻一再的責(zé)備他人……”
“夠了!你以為自己是什么身份,敢在我面前說嘴?”
“憑我是熠兒的娘親,展府名正言順的二夫人!”翠娘理直氣壯地回答。
“你……好!”展母怒得顫抖著身體!昂芎,我走!”一甩袖,展母氣呼呼地離開夢冷住的宅院。
翠娘拉起癱在地上的夢冷,抱著無意識的身子猛烈地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