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少風被記者追著跑了好幾天,終于召開一場記者會,說明整個事件的真相。他否認劈腿與賄選,聲稱被記者所拍到的照片絕非屬實,并且發(fā)表聲明已經(jīng)與律師研議,將在記者會結(jié)束之后,到地檢署按鈴控告雜志社以及裘子言誹謗,求償一億的名譽損害賠償。
這場記者會一結(jié)束,雜志社的電話鈴聲就不曾停過,許多人打電話來關心。
裘子言卻是一副老神在在,反正她所報導的皆屬事實,就算他告了,也不見得告得贏,她又有什么好擔心的。
“阿裘,沈少風似乎不打算放過雜志社,我們接下來該怎么辦?”何君如有些擔心的問。
“他想怎么做就隨他去,沒什么好擔心。”裘子言無所謂的說。
“但是沈少風的父親沈長春政商關系良好,只怕這件事沒那么輕易善了!焙螘悦狄哺械讲话。
“沒事啦,上次那個黑道大哥和立委綁標工程,最后不是都沒事,況且臺灣是個有法治的國家,他們不敢亂來!
“那兩件事是因為有你爸爸出面解決,你爸爸現(xiàn)在已經(jīng)和你斷絕父女關系,他還會出面幫你處理嗎?”
“我們雜志社成立的宗旨就是揭發(fā)弊案、打擊惡勢力,為社會伸張正義。我們只是將事實真實報導出來,若是因此就退縮、害怕,那雜志社也不必再繼續(xù)辦下去了!标惗肓x正詞嚴的道。
“阿央說得對,有理走遍天不、無理寸步難行,的確是沒什么好擔心!卑⒋粢哺胶完惥醚氲脑挕
裘子言笑了笑,背起自己的大包包!拔壹s了人,先出去了!
“阿裘,君子易躲、小人難防,你自己得小心一點!笔挻笾羞是不放心的叮嚀她。
裘子言離開雜志社,下樓走到機車停車格旁,正想從一整排機車中,把自己的破舊機車給拉出來。
此時一輛轎車悄悄開到她身后,她尚未反應過來,即被人強拉上車,大包包就這么掉在地上,她根本來不及呼叫,車子很快便急馳而去。
裘子言冷靜的觀察一下情勢,她被人挾在后座的中間,左右兩旁都是穿一身黑衣、理著平頭的男子,一臉兇神惡煞貌,仿佛在昭告眾人,他們是黑社會。
“你們想做什么?難道不知道擄人是犯法的嗎?”她試著對他們道德勸說,雖然明知這可能是對牛彈琴。
“少說廢話!
裘子言閉口,安靜的偷偷觀察著車子的行經(jīng)路線,半晌之后,車子過了光華僑,又過了約莫十分鐘才停在一棟大樓的地下停車場。
“別想動歪腦筋,乖乖跟我們走!比齻彪形大漢圍在她身邊,她就算想跑也跑不掉,識時務者為俊杰,她在他們的挾持下,搭著電梯直接上到了十三樓。
“進去!蹦侨藢⑺龓нM一間空房間。
“到底是誰叫你們這么做的?”
其中一名黑衣男子,一點也不溫柔的將她用力一推,她整個人跌坐在地上,在她來不及阻止之前,房門已被他們給鎖上,任憑她怎么拍門大叫,那三個黑衣男就是充耳末聞。
裘子言叫了一會兒之后,知道就算她叫破了喉嚨、拍斷了手,他們也不可能開門。
她走到窗邊想打開窗戶看看外面的情況,然而窗戶卻被封死,她的包包又掉了,身上連手機也沒有,根本無法對外求援。
現(xiàn)在只希望有人早點發(fā)現(xiàn)她失蹤,她還年輕,還有好多的事還沒做,她可不想就這么死得不明不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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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子言的大包包被人撿到,送到了警察局。警察從大包包里找出皮包里的證件,直接打電話通知她的家人請她來警察局領回去。
周敏真接到警察局的通知后,馬上打電話到雜志社給女兒,但她并不在雜志社,只好請他們轉(zhuǎn)告她去警察局認領。
結(jié)果,一直到晚上九點多,裘子言還沒有回雜志社。
蕭大中愈來愈感到不安,再也無法繼續(xù)等下去,他開著車來到辛亦帆的住處。前兩天大伙慶祝完后,裘子言一高興多喝了點酒,是他送她回來。
他將車停好,疾步走到警衛(wèi)室!皩Σ黄穑医惺挻笾,可不可以麻煩你替我通知住在十七樓的裘小姐!
“你請等一下!本l(wèi)拿起對講機,不一會兒,只見他將對講機給掛上!靶料壬f裘小姐還沒回來!
“還沒回來?!”難道阿裘真的發(fā)生了什么事嗎?
下午她要離開雜志社時,他就感到心神不寧,沒想到她竟然失蹤了!
這該怎么辦才好呢?
蕭大中拿出手機,打到裘子言家,電話是她弟弟接的,只說她被爸爸趕出家門俊,就沒再回過家。
他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卻又不知該如何是好?
蕭大中離開之前,請警衛(wèi)幫他轉(zhuǎn)告辛亦帆,若是裘子言回來,不管多晚都請他打個電話給他。
他離開辛亦帆的住處,繼續(xù)開著車在街上亂逛、亂找,他告訴自己或許什么事也沒有,別自己嚇自己。
辛亦帆掛斷對講機后,就坐在客廳中等裘子言,當墻上傳來十二聲鐘響時,似乎在提醒他睡覺時間到了。
然而他并沒像以往一樣,時間一到隨即回房間準備就寢。
從前天那意外的一吻后,她似乎有點故意在躲他!
一直到半夜三點,仍舊等不到她回來。
辛亦帆完全不管現(xiàn)在是三更半夜,拿起電話就打給趙廷安,不管他是否會吵醒熟睡中的人。
“哪個神經(jīng)病,半夜不睡覺,打電話來擾人清夢!”被電話吵醒的趙廷安,火氣挺大的。
“是我辛亦帆,我請你調(diào)查的事,你查到了嗎?”
“已經(jīng)查到他祖宗三代了,若要查到他的祖宗八代,得再多給我兩天的時間!
“一早你馬上拿到公司給我。”
將電話掛斷之后,他隨即進書房打開電腦,快速的在鍵盤上敲著,輕易的就進入長春企業(yè)的內(nèi)部資料庫,取得他所要的一切帳務資料。
早上一到公司,從趙廷安手上接過他要的東西后,馬上請秘書打電話約沈少風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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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少風突然接到辛亦帆的邀請,覺得有些訝異,他和他從沒有任何交集,著實想不透他為什么會突然約他見面?
他一走進辛亦帆訂的餐廳包廂,便看到一名面無表情的男人端坐著,那略帶陰冷的眼神直視他,看得他毛骨悚然、背脊發(fā)涼。
沈少風強作鎮(zhèn)定,在他對面坐下來。“你找我有事嗎?”
“聽說你準備控告真實雜志社的裘子言小姐?”辛亦帆說話的語調(diào)不疾不徐,但字字令人感到有著威脅的力量。
“她做了不實的報導,毀壞我的名譽,當然得負責!
“沈議員,裘小姐是否做了不實的報導、毀壞你的名譽,我想你心里比任何人還要清楚,不是嗎?”
“你說這話是什么意思?”沈少風臉一拉,像是一顆吹滿了氣的氣球,瞬間被戳破。
“明人不說暗話。”辛亦帆臉上的笑容如春風煦然,和沈少風的冷汗直冒形成強烈對比,“昨晚裘小姐并沒有回家,想必沈議員一定知道她人現(xiàn)在在哪里?”
“她不知道和哪個狗男人在一起,那個賤女人有沒有回家,關我屁事!”沈少風顧不得修養(yǎng)問題,說起話粗俗不堪。
“請注意你的措詞,單單幾句話,我就可以讓你吃不完兜著走!
“你找我出來只是要跟我說這些廢話?我沒空理你。”沈少風站起來的動作過大,還將椅子給弄倒了。
“中午十二點之前,我若沒見到裘子言平安回家,別說你議員沒得做,只怕你的后半輩子將會在牢里度過。”
“你以為我沈少風是被嚇大的嗎?況且我一向敢做敢當。你想找那個賤女人,應該去查查那個賤女人除了你之外,還有多少個姘頭、送你多少頂綠帽!
沈少風丟下一連串不堪入耳的言語之后,怒氣沖沖奪門離去。
他離開之后,辛亦帆隨即打電話給在餐廳外等待的趙廷安,讓他馬上盯著沈少風,他相信裘子言的失蹤絕對和沈少風脫不了干系。
另一方面,他將趟廷安調(diào)查到沈氏父子所做的一切狗屁倒灶的黑心事的資料,以及他破解長春企業(yè)的資料庫,取得沈長春逃稅、賄賂,甚至明著經(jīng)營長春企業(yè),私底下卻盡做些走私販毒、危害社會之事的犯罪事證全交給警方。
裘子言若不是沈少風派人綁走的,那可能就是沈長春那只老狐貍做的。
辛亦帆不想裘子言失蹤的事,讓她的父母擔心,因此打了通電話到真實雜志社找蕭大中,告訴他先別讓這消息傳出去。
如此一來才能讓沈長春措手不及,將他們一群人一網(wǎng)打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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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子言被人綁架已經(jīng)三天了,這三天她一直被關在一間房間里,而這里除了一個水桶讓她上廁所和幾瓶曠泉水讓她免于流失過多水分之外,什么食物也沒得吃。
困了,她就靠在墻上休息。她不斷地告訴自己,大吼大叫是沒用的,她必須保持體力,找機會逃跑。
她絕不能就這樣不明不白冤死在這里,她更不想到了枉死城,閻羅王問起怎么死的,她只能回答不知道,那她可不只是冤死,根本是嘔死!
門外似乎有腳步聲,又有幾個人在說話的聲音,她想聽個清楚,奈何那聲音說得比老鼠嘰嘰喳喳的聲音還小,她根本聽不清楚他們在說什么。
十分鐘后,外頭又歸于平靜,接著門被打了開來,走進來的是三天前光天化日之下將她強擄走的黑衣人之一,今天的他仍舊是一身黑衣、黑褲外加鼻梁上的墨鏡。
他丟了個面包給她,不發(fā)一語轉(zhuǎn)身就要走出去。
“請你等一下!濒米友在s緊叫住他,這可是三天來,第一次有人進來。
“什咪代志?”黑衣人用臺語問她。
“這位大哥,可不可以請你告訴我,究竟是誰要你們把我綁來這里?”
“我們只是拿錢做事,出錢的老大是誰我們不知道!
“可是你們難道不知道擄人、限制別人的行動是犯法的,被抓到是要坐牢的,為了那么點錢而失去自由,值得嗎?”
黑衣人聽完她的話后,狂笑出聲!拔覐氖邭q開始出來混,做的哪一件事不犯法。”
他說的也沒錯,黑社會是一條不歸路,會出來混,就什么也不在乎了。
“那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你們還要把我軟禁多久?”
“出錢的老大幾時要我們放人,我們就幾時放人!
“這位大哥——”裘子言還想再問,卻被他惡狠狠的氣勢嚇得縮了回去。
待黑衣人離去后,她才拿起地上的面包,一口一口慢慢吃著,這塊面包是她三天來吃的第一樣食物,但她沒因為饑腸轅轅而狼吞虎咽。
她邊吃邊想著,在腦海中以刪去法來過濾,最有可能叫人綁架她的,就是沈少風。
一則疑似賄選、劈腿的新聞事件,頂多只會讓人們不再被他的甜言蜜語、銀彈攻勢給誘惑,讓他的品性、道德受到批評,卻不會影響到他的政界發(fā)展。
然而若真是他叫人綁架、軟禁她,別說他的政治生命提早嗚呼哀哉,恐怕他還得去吃免費牢飯了!
他這么做?值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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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長春和政府高層的關系很好,檢調(diào)方面也一直都有往來,因此想抓到這只老狐貍的尾巴并非那么容易。
警方在接到辛亦帆所提供沈長春的犯罪事證,也懷疑裘子言的失蹤的確有可能是沈長春父子所為。
但在沒有確切的證據(jù)之前,為了避免打單驚蛇,他們只能按兵不動,以暗中調(diào)查的方式來查這個案子,減低沈長春父子的防備之心。
警方監(jiān)聽沈氏父子所有電話,又派人暗中跟監(jiān)他們,但跟了三天卻依然毫無所護!
沈長春果真是只老狐貍!
這一天韋莛剛巡視完百貨公司,懶得再回總公司,就直接跑到辛遠航運找辛亦帆,想和他一起回他家。
“怎么了?一見到我,一張臉擺得這么臭,我從不知道自己這么不受歡迎。”韋莛雖然這么自嘲,卻還挺自便的,一坐下來雙腿就往桌子一蹺,調(diào)了個最舒服的姿勢。
辛亦帆從辦公桌后走出來,剛往沙發(fā)一坐,電話正好響起,他直接按下茶幾上的分機擴音鍵!笆裁词?”
“趙廷安先生的電話,您接嗎?”電話傳來秘書的聲音。
“接進來。”辛亦帆拿起聽筒,按下閃爍的燈號。
坐在一旁的韋莛望著他一臉凝重的表情,講電話的語氣也有著幾分焦急,匆匆忙忙講了幾句之后,電話就掛上了。
“發(fā)生什么事了?”韋莛關心的問他。
“你聽過沈少風嗎?”
“那個仗著和你一樣有點姿色,就四處去騙女人、玩弄女人的花心大蘿卜!”沈少風雖然走政治這條路,但商界沒有人不知道他只是他父親沈長春安排的棋子,為的是讓自己的政商關系更密切罷了。
辛亦帆受不了的送了他一個白眼,竟然拿他和沈少風那種沒品的人相提并論,對他真是一大污辱!
“你怎么會無緣無故提到那不相關的人?”
“裘子言失蹤了!
“失蹤?被人綁票勒索嗎?幾時發(fā)生的事?”
“三天了。”
“都三天了,你還坐在辦公室上班?”韋莛驚叫了出來,看起來似乎比辛亦帆還緊張。
辛亦帆從一旁的雜志架上抽出那本《真實內(nèi)幕》雜志,直接翻到裘子言所寫的那篇報導。
韋莛接過來后,仔細的將內(nèi)文看過一遍!澳銘岩伤氖й櫴巧蛏亠L做的?”
“我找沈少風問過,他否認!
“你看過壞人會在自己的臉上寫上‘我是壞人’嗎?”他怎么會這么笨?竟聽信沈少風的話。
“我想這事并不是他做的,有可能是沈長春所為。”
“不管是沈少風還是沈長春,人都失蹤三天了,總該報警吧!”
“我已經(jīng)報警了,警方也已經(jīng)監(jiān)聽他們的電話、派人跟監(jiān)他們,但是一直沒有查到他們架裘子言的任何可能證據(jù)!
“裘子言是裘正海的女兒,雖然裘正海已經(jīng)登報和她斷絕父女關系,但發(fā)生這么重大的綁票事件,報紙、新聞不可能完全沒有報導吧?”韋莛印象中似乎沒有看過任何關于這件事的報導。
“為了不想打草驚蛇,又擔心事情暴露之后,她會有生命危險,才沒讓媒體知道!
“這么說連裘正海也不知道裘子言失蹤的事嗎?”
“應該還不知道!
韋莛想了一下之后,拿出手機,查詢手機內(nèi)的電話簿,找到了他所要的電話號碼,撥打過去,電話響沒幾聲就接通了。
“阿國,我是韋莛,可以麻煩你幫我查查最近是不是有哪幫的兄弟綁架了一個女人……”
“你打電話給誰?”辛亦帆疑惑的問。
“我一個高中時的同學,高中畢業(yè)就開始混,現(xiàn)在在道上算是頗有舉足輕重的地位,就如同你在商界擁有呼風喚雨的能力一樣。”
“他有辦法查到嗎?”
“裘子言若是讓沈長春花錢請黑道兄弟做的,要查出來應該不太困難。”黑社會彼此間的消息管道,往往會比警察的來得更加迅速和正確,“你不用太擔心,應該很快就會有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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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黑社會之事還是要尋求黑社會幫助,才短短一天時間,就已經(jīng)有了裘子言的消息。
一如辛亦帆所猜測的,裘子言是沈長春叫人將她擄走,囚禁在板橋一處大樓里。
得到正確消息之后,辛亦帆隨即通知警方,警方經(jīng)過一番縝密部署之后,趁其不備直接攻堅。
那三名黑衣人在完全沒有任何預警之下,根本來不及反抗,只能乖乖束手就擒,一舉被警方帶回警局作筆錄。
辛亦帆一見到那三名黑衣人被警察順利帶走,馬上沖進去現(xiàn)場,剛好看見全身虛弱無力的裘子言被兩名警察攙扶著從房間走出來。
他趕緊從警察的手里接手攙扶她,語氣很是焦急,“那些歹徒有沒有對你怎么樣?”他將她從頭到腳審視過一遍,除了臉色蒼白、虛軟無力,看不出有其它的外傷,這才讓他稍稍安了心。
裘子言一看見他,心中受到巨大的震撼,脆弱的淚水終于忍不住落了下來。她怎么也想不到,在被囚禁了四天之后,第一個見到的不是她最親的家人、不是她那群最好的朋友,而是她因某些目的而接近的人。
她緊緊的摟著他,靠在他的肩膀上,淚水像是斷了線的珍珠。此刻的她,也只是個普通的女人!拔液门、好怕,我以為我會就這么死掉!
“不用怕,已經(jīng)沒事了!毙烈喾诖丝蹋灿兄路鹬厣母杏X,害怕失去地的恐懼竟讓他感到擔心慌亂。
“先趕緊送她去醫(yī)院!鄙磉呉幻焯嵝阉
辛亦帆回過神來,馬上將她抱起來,快步走出去,直接將她抱進在外頭等候的救護。
到了醫(yī)院之后,醫(yī)生替她仔細做檢查,發(fā)現(xiàn)她體內(nèi)的水分沒有流失太多,只是因為幾乎沒有進食,身體有些虛弱,得暫時留在醫(yī)院吊點滴。
尾隨到醫(yī)院的警察替她做完筆錄之后,趕回警局去了,最后只剩下辛亦帆留在醫(yī)院陪她。
裘子言從急診室被送到了單人病房,手臂上插著點滴針,其實她現(xiàn)在最需要的不是這瓶點滴,若能有一碗香噴噴、熱騰騰的牛肉面讓她大快朵頤,不知道有多好!
想著想著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醫(yī)生說你太久沒吃東西,現(xiàn)在還不能馬上進食!毙烈喾骋娝塘藥卓诳谒哪,又看過她像個餓死鬼投胎似的吃相,很了解她現(xiàn)在心里所想的。
“是你最先發(fā)現(xiàn)我失蹤的事嗎?”
裘子言想過了,雜志社那些好友應該不會發(fā)現(xiàn)她失蹤,她不是第一次像這樣三天兩頭讓大家找不到人。
她現(xiàn)在不住在家里,只偶爾打電話給那沒良心的小弟探探爸媽的消息,而一向是她最強大后盾的哥哥人還在新加坡。
排除了家人和朋友,除了他之外,實在想不出她的存在與否有誰會注意!
“四天前,一個叫做蕭大中的人來找過你,后來你一整夜沒回來,我便感覺到事有蹊蹺。打電話到雜志社找他,他才告訴我你的隨身包包掉在路上,被人撿到送去警察局!
“不過警察怎么會知道我被關在哪里?警方又怎么知道我是被什么人綁走的?”曾幾何時,警察的辦案效率變得這么高,若是一直這么高效率下去,破案率絕對會大大提升。
“你得罪的人比一卡車還多,想要抽絲剝繭的查出誰綁架你確實不容易!
“我可是最善良的老百姓,好到可以得獎章,幾時得罪人了!”
“那沈少風的事怎么解釋?”
“解釋什么?我自認所做的事完全是秉持公理正義,問心無愧!”
辛亦帆無奈的搖搖頭,難怪裘正海會想找個“倒霉鬼”將她嫁出去,讓別人去替她擔心受怕。
“不過我還是要謝謝你,若不是你,只怕我將英年早逝,現(xiàn)在落個音容宛在,提早回蘇州陪我阿嬤賣鴨蛋了!”
“你也會怕嗎?”
“怕是不怕啦,只是死有重于泰山、輕于鴻毛,如果就這么死了,那多遺憾,又有多不甘呀!”或許是因為已經(jīng)被安全的救了回來,死不了了,她又回復她一貫的說話方式。
“是嗎?”剛剛才緊摟著他哭著說她好怕,這會兒又逞強了!“我還有事得回公司,你好好休息。”
“你就這樣走了?”
裘子言叫住了他。說不怕是騙人的,一個人被關在一間房間里四天,在她心中仍留下莫名的恐懼。雖然她人在醫(yī)院很安全,但仍希望有個人陪著她說說話。
“我打過電話給你媽媽了,她應該馬上就到!
辛亦帆的話才剛說完,病房門就被人用力打開,裘子言的母親一臉擔心著急的沖到病床前。
“你這孩子,你不把我嚇死不甘已是不是?”
周敏真一接到辛亦帆的電話,差點沒給嚇死,掛上電話便馬上搭著計程車趕到醫(yī)院。見女兒平安無事,她才終于放下心來。
“媽,我沒事了。”
“這次是沒事了,那下一次呢?”
“媽,對不起!
裘子言剛面臨過大劫難,見到好久不見的媽媽,剛剛才擦干的淚水,淅瀝嘩啦如滂沱大雨又落個不停。
“好了,沒事就好!敝苊粽娌煌5奶嫠脺I,裘子言到最后直接倒進媽媽溫暖慈愛的懷里,把心中的恐懼全都發(fā)泄出來。
辛亦帆看著她們母女相擁而泣,無論她裝得再堅強,終究還是女孩子,遇到這種事沒被嚇破膽就已經(jīng)是很不容易了。
他悄悄地退出病房,讓她可以盡情的像被父母極盡寵愛的小女孩般,向她的母親撒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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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子言被人綁票的事,一下子便傳得人盡皆知,幾乎所有電視新聞全采取SNG即時連線報導,一群記者守候在醫(yī)院外,還有更多記者守在警察局做連實況報導。
這次事件之所以會引起這么大的轟動,除了肉票是裘氏企業(yè)董事長裘正海的千金,更有傳聞說是因這一期的《真實內(nèi)幕》雜志報導沈少風丑聞,因而引來沈長春的挾怨報復,才會派人綁架裘子言。
在裘子言被救出的同時,檢調(diào)方面也帶著搜索票和一大群警察,直接來到長春企業(yè)突擊搜索,將所有相關資料全都帶回調(diào)查,沈長春本人也被拘提到案。
沈長春被帶回警局時,不管警察問任何話就是不肯說,一直等到律師和沈少風來到警局才委由律師代表發(fā)言,自己則堅決一概不回應。
律師想要先替沈長春辦交保,但檢察官認為他罪嫌重大,并有逃跑、串供之嫌,裁定暫時羈押,不得交保。
這件事被報導得沸沸揚揚,所有該知道、不該知道的人全都知道了。
裘正海在看到新聞之后,也趕到醫(yī)院,想起女兒所惹的麻煩,他在一見到女兒時,并未給她溫暖的擁抱,而是狠狠的甩了她一個耳光!
“正海,你瘋了嗎?為什么打她?”周敏真見老公怒不可遏,被嚇了一大跳。
“爸——”裘子言搗著灼熱的臉頰。她并不怪爸爸打她,是她太不孝,總是讓爸媽替她擔心。
“等你一出院,馬上出國!濒谜_@一次絕不再放任她。
看到父親一臉擔心害怕的神情,讓她感到無限的自責和內(nèi)疚。
她一向為社會仗義執(zhí)言,揭發(fā)社會上許許多多不為人知的黑暗面,自喻為正義天使的化身,不怕死、敢沖、敢做,卻沒想到自己害得所有愛她的家人,每天為她提心吊膽。
媽媽說得對,爸爸一直是用心良苦,而她卻都沒有真正用心去體會爸爸對她的愛!
裘子言噙著淚、垂下頭!鞍帧,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