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別再喝了!”一把搶下龍峻濤手中的酒,季紹杰憤怒的直瞪著一臉頹喪的他。
“我喝我的,關(guān)你什么事?”龍峻濤橫了他一眼,對于這個不請自來的客人不客氣的很。
“只要你是我的朋友,那就關(guān)我的事!奔窘B杰沒好氣的回道,真想一拳打醒他的頹喪。
龍峻濤自原本住的別墅搬到這間位于公司頂樓的豪華公寓已經(jīng)兩個多禮拜了,每天除了上班下班之外,他哪兒也不去,什么也不做,就只是待在這里喝酒。
從他的話語中,他一點一滴的拼湊出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也知道為什么前陣子天天回家吃晚飯,甚至不惜請假不上班,只為了守著老婆的新新好男人卻突地轉(zhuǎn)性。
不但回復(fù)成寧寧還未回來時的工作狂模樣,甚至就連下了班,也只是電梯一搭就窩進了這間公寓。
而且他還絕口不提寧寧的事,甚至還要他們力新的專任律師去找寧寧辦理離婚的事項。
要不是他從中擋了下來,龍峻濤這會可就真的又成了單身貴族。
“秦律師事情辦得怎么樣了?”既然手中沒酒好喝,龍峻濤索性問道。
他甚至連“離婚”這兩個字都說不出口,天知道他有多么不愿意放手,可卻也不想要沒有尊嚴的繼續(xù)這樣守著一個不愛他的女人。
所以他決定要快刀斬亂麻,切斷這段擾亂他心緒的婚姻。
“什么事?”故意裝傻,季紹杰皮皮的問道。
一道兇狠的目光掃過,令他冷不防的打了個寒顫,可為了好友的未來,他仍是硬生生的挺住。
“就是我要秦律師去辦的事。”龍峻濤咬著牙不清不楚道。
“你每天要秦律師辦的事何其多,我怎么知道你說的是哪一樁!甭柫寺柤,季紹杰還是裝做不知道。
他就不相信,一個連“離婚”這兩個字都說不出來的男人是真的想要離婚,依他看來他其實是面子拉不下來。
“你……”龍峻濤憤怒得透過恍若利刃的目光筆直的射向季紹杰,咬牙切齒的道:“就是我和寧寧離婚的事!
“哦!離婚的事喔!”季紹杰故做恍然大悟狀,然后無辜地說道:“我沒讓秦律師去辦。”
“什么,你沒去辦?”龍峻濤驚吼一聲,手掌已然重重的拍上身前的茶幾!半y道你將我的話當成馬耳東風,我不是交代過一個禮拜之內(nèi)要給我辦好這件事,你竟然……”
“你說是這么說的,可你真的想這么做嗎?”一針見血的,季紹杰直指問題的核心。
“我說的話幾時可以打起折扣了!饼埦䴘m然重重的哼了一聲,但不可否認的季紹杰沒辦這件事,確實讓他的心情不再如此低沉。
“你的話是從來不打折扣的,可偏偏這件事,你一定得要打些折扣。”
“為什么?”龍峻濤不悅的沉問,但雙眸已不再冒出殺人般的氣焰。
“你捫心自問,難道你真的想要離婚嗎?”季紹杰清楚的看見龍峻濤心態(tài)上的轉(zhuǎn)變,膽子當然也就更大了些。
畢竟質(zhì)問上司這件事,可不是能常做的,他還真怕方才龍峻濤會在一氣之下將他調(diào)到南極的公司去數(shù)企鵝呢!
“我如果不想離婚,難道我的命令是在耍著你們玩嗎?”龍峻濤的眼神閃爍,口是心非的應(yīng)道。
季紹杰的眉眼一挑,陳述事實,“你若真是想要離婚的話,這些日子又何必天天一個人躲在房子里喝悶酒?怕早不夜夜笙歌的狂歡慶祝了。”
就是看不慣向來意氣風發(fā)的龍峻濤變成一只徹頭徹尾的鴕鳥,他季紹杰今天非要好好的將他頑固的腦袋給敲醒不可。
寧寧在他的眼中雖然不是大家閨秀型的女孩,可卻有著龍峻濤缺少的陽光氣息。
瞧瞧前些日子龍峻濤的眉眼不全都含著笑,這是他們相識二十年來,龍峻濤從來不曾有過的。
所以如果龍峻濤真的放棄了寧寧,那就是犯了不可饒恕的罪過,身為他的好朋友可真是看不下去。
“我……”被季紹杰詰問得有些語塞,龍峻濤索性閉口不語。
說實在話,少了寧寧的日子的確不好過,可是人家又不想和他在一起,難道他拿刀拿槍去逼她嗎?
離婚雖然是他一時沖動下的想法,可是他卻不曾改變過這個決定,因為他不希望寧寧被困在她不想要的婚姻中,失去了歡笑的能力。
想想她能和她的小哥笑得這般開心沒有包袱,可在他的面前,她連笑都顯得有些顧忌,這樣的情況能不教他好好考慮嗎?
“說不出話來了吧!”顯少見到龍峻濤語塞的模樣,季紹杰顯得有些樂不可支。
重重的嘆了一口氣,龍峻濤收起不可一世的狂霸,無奈的說道:“其實我又何嘗不想留下她呢?可你瞧我都已經(jīng)離開兩個禮拜了,她卻連一通電話都沒有,這教我縱然有心也是無力。
“你一向不是這么輕易認輸?shù)哪腥,更何況你確定是寧寧沒有打電話來?搞不好是有人存心阻攔!边@些天,他在公司聽到了不少的傳言,據(jù)說最近所有的單位都被總裁秘書室告知,只要是找總裁的電話,一律得先經(jīng)過秘書的過濾。
以前力新集團的規(guī)矩雖然嚴格,可從不曾下過這種指令,而秘書室偏偏在龍峻濤和寧寧鬧別扭的時候,下了這么一道據(jù)說是總裁下達的指令,難免讓人有些生疑。
“你的意思是?”龍峻濤微微的瞇起了眼,腦內(nèi)精光一閃,像是已經(jīng)了解了季紹杰所傳達的意思。
季紹杰的雙手一攤,狀似無辜的說道:“我沒有證據(jù),所以話不能亂說,可你真認為寧寧是一個這么冷漠的女人嗎?”
“這……”季紹杰的話讓龍峻濤忍不住沉吟,他還記得他離開的那一天,寧寧淚流滿面想要解釋的情景。
只是那時候他真的太過生氣了,所以沒有聽她的解釋,難道這兩個禮拜寧寧音訊全無是因為有人在搞鬼?
“你自己慢慢想吧!其實在愛情里面,驕傲是最不值錢的東西,要是為了這種毫無價值的東西喪失了你最重要的珍寶,你認為值得嗎?”
龍峻濤不語的暗自沉吟著,季紹杰誠摯的話像是一記重拳,既狠又準的打上他的心窩,讓他原本就已經(jīng)混亂至極的思緒更加混亂起來。
* * *
“失意小筑”名副其實的住了一個失意人,原本充滿歡樂的屋子里,卻因為寧寧的失魂落魄而顯得寂靜。
為了見龍峻濤一面,寧寧用盡各種的辦法,可偏偏在程嘉儀的阻擋下,就是無法如愿。
這樣的結(jié)果讓寧寧原本紅潤豐腴的雙頰凹陷于去。
“寧寧,這是我特地為你做的粥,你多少吃一些吧!”不忍心看到寧寧為情消瘦,這些天新荷總是竭盡所能的在家里陪她。
寧寧懶懶的望了眼擺在她面前熱騰騰的粥,卻怎么也提不起興趣去嘗一口。
“我還不想吃!睉袘械木芙^了新荷的好意,視線再次回到窗外正開得燦爛耀眼的花兒。
“寧寧,你這樣是不行的,再這么茶飯不思下去,你的身子會受不了的!
一直以為寧寧夠開朗,絕對能夠承受感情的挫折,可是出乎大家意料之外的,隨著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寧寧的憔悴和沉默卻更加的嚴重。
這個樣子的寧寧,讓大家都不由得擔心了起來。
可偏偏她們又沒有辦法幫她,不管她們怎么做,龍峻濤就像消失了似的,怎么樣也找不著。
曾經(jīng)若亞和她到力新集團的大門口守株待兔,想要用這樣最原始的方式達到他,可偏偏她們從早等到深夜,就是見不到他的身影。
這樣的結(jié)果讓寧寧更加的落寞,現(xiàn)在的她幾乎足不出戶,想要見到她開心比登天還難。
“我沒事的!”為了不讓新荷擔心,寧寧強打起精神,給了新荷一個笑容,可那個硬扯出來的笑容卻讓新荷更加難過。
為什么她們就是無法幫她呢?看著好友為情所困,她們卻束手無策,只能看著寧寧失了笑容的一天天落寞下去。
“別騙我了,瞧你這兩個禮拜,人已經(jīng)瘦了好幾圈了,怎么可能沒事呢?”新荷說著說著眼眶紅了起來,她痛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荷,你別這樣,我是真的沒事!”寧寧看到好友為了自己的事情擔憂,心一急,猛地自沙發(fā)站了起來,想要去安慰新荷。
可她人才一站起來,一陣又快又猛的昏眩就攫住了她,讓她再次癱坐回沙發(fā)上。
而新荷發(fā)現(xiàn)這個情形,急忙趕到她的身邊察看!皩帉,你怎么樣了?是不是哪邊不舒服?”
“我沒事!毖矍盎腥粢黄诎嫡従彽慕咏,寧寧的雙眼眨了又眨,就是沒有辦法甩去那種暈眩感。
突然肚子一陣沒來由的痛,在她來不及反應(yīng)之下!整個人便失去了知覺。
“寧寧……寧寧……”這突如其來的狀況,讓新荷手忙腳亂,她著急的呼喊了好一會兒,寧寧卻沒有一點反應(yīng)。
心急的她連忙拿起話筒叫來救護車,將寧寧送到醫(yī)院。
* * *
一股強烈的疼痛襲來,讓原本陷入昏迷的寧寧幽然轉(zhuǎn)醒,她眨了眨干澀的眼,卻發(fā)現(xiàn)自己身處在陌生的地方。
看著滿室的白和特殊的藥水味,再加上自己手上吊掛的點滴讓她知道自己身處在醫(yī)院。
撐著虛弱的身子,她掙扎的想要起身,可沒想到她的動作卻驚醒了正趴在一旁的新荷。
新荷方才睜眼,就見寧寧莽撞的想要起身,她連忙站起來,制止了她。
“寧寧,你還不可以起來,醫(yī)生說你得要躺個三、四天。”新荷輕柔的說,將寧寧壓回病床上。
“我是怎么了?”寧寧不解的問道,絲毫想不起來自己為什么會在醫(yī)院之中。
“醫(yī)生說你營養(yǎng)不良,再加上憂郁過度……”新荷的話愈說愈小聲,到最后只看見兩片唇開合,根本聽不到她在說些什么。
“新荷,你剛剛在說什么?我沒有聽清楚!蹦,寧寧覺得新荷最后無聲的話語才是重點,于是她急急的追問著。
“這……”輕咬著薄唇,新荷猶豫著,不知道自己究竟該不該說。寧寧尚且不能接受龍峻濤離去的事情,若再加上另一個震撼,她不知道她能不能承受得住。
仿佛是看出了新荷的心思,寧寧深吸一口氣,然后堅定的說道:“你說吧!任何的事情我都可以承受得住!
“可是……”縱然寧寧已經(jīng)這么說了,可新荷依然猶豫不決,清秀的臉蛋上盡是難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