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董事長辦公室里,梁思瑩正埋首在這一季的促銷方案里面。
突然,置放于桌上的手機(jī)響起,她抓起電話接聽。
「喂!」
「思瑩。∥沂抢蛄。妳知道嗎?我發(fā)現(xiàn)了一件驚人的事情!」
手機(jī)傳來了一連串大聲且興奮的話語,梁思瑩將手機(jī)拿離開耳朵幾寸遠(yuǎn)!咐蛄眨椰F(xiàn)在正在趕一個案子,等我做完再打電話給妳!
電話那端的林莉琳連忙說:「不行不行!妳不可以掛我的電話,我一定要現(xiàn)在告訴妳,否則我馬上沖到山莊去找妳,把妳從那一堆案子里面拖出來!」
梁思瑩嘆了一口氣,無法拒絕,只好說:「好吧!妳說,妳發(fā)現(xiàn)了什么驚人的事情?」
「我告訴妳,妳知道那個丹尼爾嗎?就是妳曾經(jīng)對我說過,他是牛郎的那個丹尼爾?」
「我知道那個丹尼爾!沟つ釥栒嬲纳矸诌沒有多少人知道,或許表姊已經(jīng)聽到了傳聞。
「那妳知道他就是美國來的沈盈懷嗎?」
「我知道,是我爸爸找到的投資人──」
林莉琳很快地打斷她的話,忍不住埋怨地說:「思瑩,妳真是的,怎么會把人家誤認(rèn)作牛郎呢?害我也差一點(diǎn)要找他做交易了!」
「莉琳,我拜托妳,請妳不要對任何人說這件事,妳是唯一知情的人,如果誤認(rèn)丹尼爾是牛郎的事傳了出去,那絕對就是妳泄的密,到時候,我不會放過妳的!沽核棘撥浻布媸┑卣f。
「好啦!好啦!我保證不會說的,妳不要這么擔(dān)心啦!對了,我是要告新妳,那個丹尼爾,其實(shí)小時候常常和我們一起玩呢!」
「什么?」
「妳都忘記了嗎?喔,對了,他和他爸爸去美國時,妳不過五、六歲而已,我也不過七、八歲吧!天!這樣表示我已經(jīng)三十二歲了還小姑獨(dú)處,而妳也二十九歲,就快加入三十俱樂部了!!好慘~~女人一過三十,行情就開始下跌了,唉,也好,我們一起去相親,這樣我就不會孤單了!」林莉琳滿腦子都是數(shù)字,把重點(diǎn)又岔了開來。
「莉琳,妳到底想說什么?」梁思瑩大聲詢問,把表姊的話拉回正題。
「喔,思瑩,他是妳的未婚夫呢!」
砰!梁思瑩手上的電話掉落在桌上,她慌亂地又拿起來,急忙大聲問:「什么?妳說什么?」
「是我媽媽告訴我的,她說,妳爸媽和丹尼爾的爸爸很好,妳媽媽懷孕的時候,他爸爸就說如果是女的,就要丹尼爾娶過門當(dāng)媳婦,他們還認(rèn)真地交換過金手鐲,就是你們滿月的時候,親朋好友給的那種金首飾……」
林莉琳花了太多時間解釋金首飾,梁思瑩失去耐心地問:「好啦好啦!我知道那種金首飾了,跳過這段,繼續(xù)說下去!」
「好吧。那時候丹尼爾的媽媽很年輕、很漂亮,可是都不照顧兒子,老是在外面亂交朋友。妳媽媽覺得丹尼爾很可憐,就時常把他帶在身邊,和妳一起玩,我們還一起去郊游過,我這里有照片呢!哈哈哈……真的很好玩,照片里面,妳只有三、四歲,他也不過六歲左右,可是居然就已經(jīng)會牽妳的手了!我媽媽說,丹尼爾是個很會照顧妳的大男生呢!喔~~天!好浪漫喔!我都快受不了了!」
「什么?竟然有這樣的事情,我怎么都不知道?」
「思瑩,妳怎么會知道?妳媽媽在妳很小的時候就過世了,我媽媽留這些照片時也沒有想過要給妳,而且妳那個繼母也不會好好收藏。昨天我聽到我媽媽提起沈家的事情,又聽說那個丹尼爾就是沈盈懷時,我才問我媽媽,我媽媽才想起來的,不然的話,都這么多年了,誰會記得啊?」
原來如此……難怪沈盈懷看著她的時候,總是一副在懷念什么的表情。原來,他是在尋找過去的記憶。
他們竟然小時候就認(rèn)識了,而且他還握過她的手,在她只有三歲的時候。
梁思瑩心底漾起了一股暖意,恍然大悟其實(shí)她和他許久以前就擁有了相互聯(lián)系的記憶。
在晦暗迷蒙的感情路上,她一直在等待著他的出現(xiàn),因?yàn)闆]有人比他還適合她,沒有人比他還要了解她!
那花了五十萬買來的一夜,她釋放壓抑了二十多年的感情,一切就這么自然的發(fā)生了,因?yàn)橹挥兴粋人握有那把開啟她心扉的鑰匙,只有他一個人能夠走進(jìn)她的心……
她愛他!
梁思瑩從來沒這么有把握過,她全心全意地愛著他。
彷佛在黑暗的世界中找到了一線曙光,她不再猶豫,不再壓抑,她要去找他,告訴他她的心!
接下來,她已經(jīng)無心聽林莉琳說些什么了,含含糊糊地回應(yīng)了幾句話后,她結(jié)束通話,撥打內(nèi)線電話找王協(xié)理。
「王協(xié)理!」
「是。思瑩,我有事情想跟妳說──」
梁思瑩打斷他的話!竿鯀f(xié)理,如果是有關(guān)私人的事情,我想,我們還是都忘掉吧!」
「不!思瑩,我忘不了!昨天……昨天我說過的話,都是認(rèn)真的!」
她冷漠地說:「那就太遺憾了。王協(xié)理,我必須事先告訴你,如果你沒有辦法做到公私分明的話,我想,你可能需要找另一份工作;如果你可以做到的話,那么我會好好重用你的長才。另外,希望你以后專心對待我妹妹!
電話那頭的人沈默了半晌,許久后才有氣無力地回應(yīng)!负冒伞绻@是妳想要的,我會盡力……」
「很好。我的桌上有你送來的暑假促銷專案,我畫了幾個有問題的部分,請你拿回去再修正一下。」
「是的,梁特助!
這一句「梁特助」,已經(jīng)劃清了彼此的界線,從此,王協(xié)理再也沒有膽量提及感情的問題了。
解決了公事后,梁思瑩掛掉電話,想起了沈盈懷,立即地,她感到心跳急促起來。
突然,窗外響起了一陣打雷聲,緊接著,淅瀝嘩啦地下起雨,雷雨交加,打得她心緒澎湃。
拿起手提袋,她正要走出辦公室,卻差點(diǎn)在門口撞上父親。
「爸爸!」她輕喚一聲,這才發(fā)現(xiàn)爸爸的身后還站著滿臉焦慮的繼母。
「媽!沽核棘摱Y貌地叫喚。
梁敏雄走進(jìn)董事長室,梁夫人跟在身后關(guān)上門,深怕別人聽見什么似的,讓梁思瑩隱約感覺到好像有什么很嚴(yán)重的事情發(fā)生,只好和父親一起坐下。
「思瑩,妳今天有沒有看到丹尼爾?」梁夫人走上前,兩手緊張地握拳問道。
梁董事長補(bǔ)充說:「思瑩,我們剛剛到盈懷的房間去找他,但他不在,妳知道他去哪里了嗎?」
梁思瑩疑惑地說:「爸,我早上過來上班到現(xiàn)在,一直都還沒有離開過辦公室。」
梁夫人憂心忡忡地說:「思瑩,我被妳爸爸罵慘了!我是來找丹尼爾,想要親自跟他道歉的!
「怎么了?」
梁董事長瞪了梁夫人一眼,語氣沉重地說:「昨天晚上我有應(yīng)酬,很晚才回去。我交代過妳媽媽,要好好招待盈懷,哪里知道,人家半夜就走了!結(jié)果在客房睡覺的原來是那個蕭國強(qiáng)!那是特地為丹尼爾準(zhǔn)備的房間,被人占了,房子的女主人竟然一點(diǎn)都不知道,哪有這樣招待客人的,那個劈腿的王八蛋蕭國強(qiáng)怎么會來?這又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你也不能怪我。∧菚r候一陣混亂,我忙著在安慰美晴,哪有空顧到其他人在做什么?再說了,就算當(dāng)時我知道,我也沒心情管。×好粜,美晴也是你的女兒,你怎么可以都不聞不問呢?」?jié)鈯y艷抹的梁夫人,眼眶泛起了淚光。
「有什么好聞好問的?美晴交過多少男朋友,哪一次不是哭得死去活來,結(jié)果沒兩天又帶回來一個新的?她有什么好哭的!」梁董事長粗聲粗氣地說。
「你……梁敏雄,你也太偏心了!美晴哪一點(diǎn)輸思瑩了?你怎么可以這樣!」梁夫人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哭訴。
梁敏雄不想理會太太,徑自對女兒說:「思瑩,爸爸隱瞞了妳很多事,其實(shí)早就應(yīng)該告訴妳了……我們一定要找到沈盈懷,我要知道他的決定!」
「爸,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事情好像真的很嚴(yán)重,她直挺挺地坐好,準(zhǔn)備仔細(xì)聆聽。
梁敏雄握住女兒的手,神情充滿慈愛的說:「思瑩,妳一直是爸爸的好助手,如果沒有妳的話,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辦!
「爸,我只是盡力而已!
「我覺得很對不起妳,這個山莊大半以上的土地,都是妳媽媽留給妳的,我們一步一腳印的努力才有今天的成果,可是我卻讓外債纏身,把山莊給拖累了……」
「拖累?爸,拿土地去抵押的貸款,我們不是都已經(jīng)還清了嗎?」
「其實(shí)……其實(shí)……我又重新貸款,把資金丟到其他的投資里了。這幾年,投資的事業(yè)沒有起色,爸爸賠了不少……」
「爸,沒有關(guān)系,山莊的業(yè)績一直在進(jìn)步,我們還可以賺回來的!
「不,問題是……我把山莊的土地抵押給沈家了!
梁思瑩聽完后,立即從沙發(fā)上跳了起來。
「爸爸!你是說……現(xiàn)在山莊的土地是沈盈懷他們家的?」
「是。∷嫖疫清銀行的債務(wù),還借錢給我周轉(zhuǎn),現(xiàn)在土地的所有權(quán)契約在沈盈懷的身上。我們把現(xiàn)金都丟在擴(kuò)建計劃里面了,根本沒有能力還錢,只要他把我開的巨額支票存進(jìn)銀行里,我們……我們就完蛋了!」
梁思瑩臉色倏地慘白,她努力讓山莊的業(yè)績成長,結(jié)果爸爸卻在背后捅了這么大的樓子。
「我一直都有在查山莊的財務(wù)狀況,我們山莊很賺錢,我可以──」
梁董事長搖搖頭說:「沒有用的,沈盈懷秘密來臺灣,就是要私下查看山莊的營運(yùn),F(xiàn)在他知道山莊的擴(kuò)建很有發(fā)展性,他很可能會把山莊買下來!
「不!我不答應(yīng)!爸爸,這是梁家的事業(yè),是梁家的!」
「思瑩,沈家有能力把山莊買下來。我和沈盈懷談過了,他說,可以讓我繼續(xù)當(dāng)董事長,希望能用我在這里的影響力招攬客源,他也要妳繼續(xù)掌管業(yè)務(wù),還要妳……還要妳……」
此時,梁夫人在一旁插嘴。「敏雄,她不會答應(yīng)的,不如讓美晴去嫁給丹尼爾吧!你看,美晴又年輕、又漂亮,丹尼爾一定會更喜歡美晴的!」
「妳閉嘴!又不是妳可以決定的,丹尼爾不像其他那些笨蛋男人,只會看女人的長相,不理會女人的內(nèi)涵!」梁董事長提高聲調(diào)對梁夫人斥喝。
「梁敏雄,那你自己是不是瞎了眼睛?男人會管什么內(nèi)涵啊?那個丹尼爾長得那么帥,簡直就跟電影明星沒有兩樣,像他那種男人,如果不缺錢,就一定會找漂亮女生,也只有美晴可以配得上他,美晴比思瑩漂亮多了!」這次梁夫人的氣勢不輸丈夫,也唯有美貌是她最引以為傲的。
「思瑩是個規(guī)規(guī)矩矩的女孩,聰明、負(fù)責(zé)又認(rèn)真,不像美晴,只是一個漂亮娃娃,什么都不會,只會花錢、只會打扮,滿腦子都是膚淺的東西,我是偏愛思瑩,因?yàn)樗棘撟钕袼龐寢!?br />
「什么?你還在想思瑩的媽媽?人都死那么久了,你還想個死人有什么用?我……我這么努力地做好你們梁家的媳婦,這么努力地取悅你,結(jié)果你還是忘不了那個死掉的人!梁敏雄,你太過分了!」梁夫人氣憤地說完后,拿起桌上的煙灰缸用力地?fù)粝虿A,噼哩啪啦一聲,滿地都是碎玻璃和掉落的東西。
「妳在發(fā)什么瘋?妳沒有好好招待丹尼爾,我都還沒有找妳算帳呢!」
「你要算什么帳?我又不是你的管家,你要招待誰我就一定要聽嗎?」
梁思瑩閉上眼睛,期望耳朵也能自由地關(guān)閉,這樣就不會聽見這世間的吵雜聲。
她狼狽地逃出辦公室,幾個職員站在門口好奇地偷聽,看見她走出來,個個皆慌慌張張地走開。
梁思瑩站在門口,不禁皺了皺眉,驀地,她想到有一個地方可以隔離所有的喧囂擾攘。
心底灼烈的痛楚越來越強(qiáng)烈,她迫切地想要投入那個男人的懷抱,因?yàn)槲ㄓ腥绱耍拍芡V惯@種痛苦。
腳步不再遲疑地邁出,她要找到他,告訴他她所有的心靈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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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勢越來越大了,山莊外面的游客都躲到了室內(nèi)。
碧綠的山林陷入了灰蒙蒙的雨幕中,雨水不斷滴入她的眼眶,她撥了撥額前的短發(fā)。
梁思瑩來到了她第一次遇見沈盈懷的山丘上,這里地處偏僻,斜斜的坡度不適合站立,但是若走到下方的老樹前面,卻可以看見一整片綠意盎然的山林。
草地濕滑,她低頭看著地上的水洼,想了想后,脫下了昂貴的高跟鞋,小心翼翼地走向大樹,看見樹干后面露出了一個男性身影。
她認(rèn)出那是沈盈懷,欣喜地走上前。
「沈盈懷!」
他聽見了她的叫喚,但連頭都沒有回,只低沈地說:「嗨!
「下雨了,你怎么還在這里?」她用手遮在額頭上擋雨,關(guān)切地問。
「我來之前還沒有下雨。無所謂,反正都淋濕了。」
「我們進(jìn)去飯店好嗎?」
梁思瑩的語氣變得柔和,聽在沈盈懷的耳里反而有點(diǎn)不習(xí)慣,他猜想她是從她父親那里聽到了事實(shí)真相,所以才改變了態(tài)度。
他寧可不要這種溫柔,寧可她繼續(xù)用原來的態(tài)度對待他,因?yàn)槟遣攀亲钫鎸?shí)、最自然的梁思瑩。
「不,我喜歡淋雨。很奇怪,這里的雨水是溫暖的!顾焓钟檬终剖⒔佑晁。
「可是……我們進(jìn)去好嗎?我想要和你談?wù)劇!?br />
「沒有什么好談了。我想要多看這里幾眼,因?yàn)樵龠^幾天就看不到了!顾麕c(diǎn)惋惜地說。
「為什么?」
「我決定投資一部分資金就好,不考慮參與合作了。」
「我不管你投不投資,沈盈懷,我不要你走!」她看著他,心意無比堅定。
「梁思瑩,妳最好搞清楚,我留下來的話,你們梁家就保不住山莊了!
「保不住就保不住!沈盈懷,我要你留下來!」她什么都不想管了,除了他以外,她已經(jīng)不在乎任何事情了。
「妳是不是也對那個劈腿的王八蛋蕭國強(qiáng)說過一樣的話?」他語氣酸澀地說。
「我沒有!你誤會我了,昨天晚上其實(shí)我是要去找你的!我不知道蕭國強(qiáng)在房間里面,而且我也已經(jīng)跟他說明白了,他還被我臭罵了一頓。至于王協(xié)理,我根本沒有喜歡過他,當(dāng)我知道我妹妹喜歡他的時候,我就明白自己和他根本不可能。」
「妳對感情還真有潔癖!顾铝私Y(jié)論。其實(shí)這一點(diǎn)他很早就察覺了,她并不是個容易動情的女人,更不容許有瑕疵的愛情。蕭國強(qiáng)的移情別戀、王協(xié)理搖擺不定的感情,都讓她無法忍受。
「對,而且我還發(fā)現(xiàn)我──」話才說到一半,她突然被前面一根突起的樹枝絆到,一個重心不穩(wěn),整個人往前倒。
「啊──」她尖叫。
「小心!」沈盈懷上前,穩(wěn)穩(wěn)地將她接個正著。
「妳還好吧?」
「嗯……」聽見他溫柔的關(guān)懷聲嗓,她失神似地輕哼一聲。
沈盈懷放開了她。「妳到底想說什么?是不是想要維持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
「爸爸把實(shí)情都告訴我了,我現(xiàn)在才知道,資金介入的事根本不是我能掌控的。你說對了,我總是那么自以為是,總是以為我什么都懂,其實(shí)我才是個笨蛋。」
「很好,承認(rèn)自己不聰明,是很聰明的借口!
「我答應(yīng)你!沈盈懷,我答應(yīng)你的條件!」
「什么條件?」他列出的條件太多了,一時間不太明白她說的是哪一條。
「你所列的附屬條件──包括我!
他挑了挑眉,凝望著她。雨無止息地下,兩個人從里到外都已經(jīng)濕透了。
「……思瑩,我放棄了。如果妳堅持不要我接下山莊,那么我就收手。借款的事情,我們可以斟酌著慢慢攤還,我不會讓妳為難的!箍此苤瓿鰜碚宜,他的心軟了下來。
「不不!爸爸告訴我山莊的狀況了,我相信你,如果你認(rèn)為擴(kuò)建計劃可行,那我們就著手進(jìn)行。我不在乎了,我不在乎山莊在誰的管理之下!」
「妳為什么改變想法了?」
「因?yàn)槲覑勰!」凝視著他深邃的眼睛,她眼中熱烈的愛火越來越旺,原本發(fā)冷輕顫的身體,也不再感到畏寒。
聽見她清清楚楚地說出關(guān)鍵的三個字,一股芳香甜美的滋味涌上心頭,令他整個人陶醉不已。他早就愛上她了;從一開始,他就是為她而來的。
但是,他還是有些遲疑……
「思瑩,妳是因?yàn)榘l(fā)現(xiàn)我有拿下山莊的權(quán)力所以愛我,還是……」
「才不是!你以為我是這種人嗎?」
她的脾氣稍微一挑就起來,可沈盈懷不但不擔(dān)心害怕,反而很欣賞她因?yàn)榧づ浖t的臉頰。
「對了,妳絕對不會是因?yàn)殄X,我記得,妳還想要包養(yǎng)我呢!」
「當(dāng)我說我要買你的那時候,其實(shí)就已經(jīng)愛上你了!
她的話勾起了他的回憶,讓他不由得咧嘴而笑。
這個偏執(zhí)又任性的女人,自大又驕傲的大小姐。她不是最美,身材也沒有很火辣,脾氣不好又喜歡自作聰明。憑良心說,她的缺點(diǎn)簡直就是一籮筐,可是,他卻只想要她,不要別人。
「是嗎?」他一味地逗弄她,讓她剖心掏肺地告白,而他則是輕佻帶笑地看著她。
梁思瑩又生氣了,她用力推了他一把,大聲地責(zé)罵他:「你還在懷疑我嗎?不知道你的身分前,我還打算為你付出一切呢!那你呢?我都說我愛你了,你卻什么都沒有說!」
「要我說愛妳,那就要看妳的努力夠不夠了,而且我還在考慮……這個買賣不知道劃不劃算?」沈盈懷故作深思樣。
「山莊擴(kuò)充后,一定可以再創(chuàng)一番成績的,只要你出錢,我出力,絕對劃算的!」她幾乎想拍胸脯保證了。
「我出錢,妳要出力,那么妳的人呢?」
「怎么,出力還不夠?」
「我要買下山莊,還要買下妳呢!」
她聽出了他的話意,忍著笑說:「不行,你不能買我的人,因?yàn)槲沂签ぉぁ?br />
「非賣品!顾芸斓亟又f。
「對!」
「不對,妳不是非賣品,妳是我的專屬品,只有我能夠使用,只有我能夠觀賞!顾麚ё∷,用自己的身體替她擋住雨水,兩手曖昧地在她的背上下?lián)崤?br />
她正經(jīng)八百地推開他!覆恍校覀兣紶栆惨Q一下角色!
他難掩笑意,臉頰上的笑窩越來越深,梁思瑩看得迷醉。這有著一張發(fā)光笑臉的男人,是多么富有幽默和智慧,也只有他這樣的人,才能夠包容、欣賞她的缺點(diǎn),發(fā)掘、珍惜她的優(yōu)點(diǎn)。
他再也忍不住,俯身用力地吻住她,不斷地舔舐她臉上的雨水。
啊……這雨水的滋味是如此的甜美,他不用再嘗世界上的美酒,因?yàn)樵谒砩暇鸵呀?jīng)享用不盡,足夠教他沈醉了。
「好吧!而且要說好,不管扮演什么角色,都不能有任何怨言。」
「那當(dāng)然……」她整個人撲向他,主動又熱烈地吻他,兩人在草地上翻滾,身體沾滿了泥巴也毫不在乎。
兩個男女在樹下難分難舍,夏天的午后雷雨一點(diǎn)都不令人感到寒冷。
雷聲早已經(jīng)遠(yuǎn)去,太陽緩緩地從烏云里探出頭來透氣,一道又一道的金光從樹梢穿透而下。雨勢變小了,水幕成了欲望男女最好的屏障,連綠葉都羞愧地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