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姐!陸姐!」小韓彎下腰看著陸遠媛,她不知在傻愣些什么,一人獨坐在攝影棚的角落,魂不守舍。
陸遠媛?lián)嶂,昨夜的那個吻,也許是自己的幻覺,僅是場好夢,不太真切。
以冉初易那男人的個性,他不可能有這么溫柔的一面。想到他冷若冰霜的淡漠神情,她就不自覺地搓著手臂,感到一陣?yán)洹?br />
「陸姐!」扯高嗓門,小韓在陸遠媛面前拼命揮著手,卻得不到任何回應(yīng),她就像整個人靈魂被抽空似的。
陸遠媛聽不見周遭嘈雜的聲響,還陷在自己的世界中,腦海里懸懸念念的,都是冉初易似笑非笑的面容,既瀟灑又自傲,且目空一切。
為什么這樣的人,會和自己有交集?還……吻了她?
「陸遠媛!你發(fā)什么愣?」
一句強而有力的低吼,貫穿陸遠媛的耳膜,熟悉得讓人永生難忘。她幾乎是嚇得從椅子上跳起來,還險些拐到腳,場面一度失控。
瞧她被自己的惡作劇嚇得兩腳直跳,冉初易差點失笑,他拼了命地憋住,才沒讓她在大家面前失了面子。
「你……」她又惱又羞。他眼里的笑意,擺明就是在嘲弄她。
「陸姐,機器已經(jīng)暖好,可以準(zhǔn)備開拍了,你要不要再做最后的確認?」小韓遲鈍地未察覺兩人之間曖昧的氣氛。
冉初易朝她揚揚眉,怡然自得的神態(tài),不知怎地,讓陸遠媛有些惱怒。
為什么在昨晚那一吻后,他還能表現(xiàn)得毫不在意?是她太大驚小怪,還是他太瀟灑冷淡?
陸遠媛挑釁地迎向他,卻在他專注的目光之下,不由自主的消減氣焰。尤其是她還敏銳地得知他視線落在自己的唇瓣上,俏臉更泛起嫣紅的色澤。
「我……我去確認一下!沟謸醪涣怂茻岬难凵,陸遠媛幾乎是落荒而逃。
見她迫不及待離開自己,讓冉初易不禁莞爾。如今她的反應(yīng),在在顯示出她對他的在意。
他隨著她的一舉一動流轉(zhuǎn)著目光,靜靜欣賞她的美麗。他的瞳眼就像是一部相機,忠實記錄下她每個誘人的神情。
一切準(zhǔn)備就緒,冉初易站定在鏡頭前,看著今天的模特兒,對身邊的陸遠媛說道:「這個模特兒的條件很不錯,難得一見!
聽見他大剌剌地當(dāng)著自己面前夸獎其他的女人,她心頭不知何故有些酸澀。
「讓冉先生有個愉快的工作環(huán)境,是我應(yīng)盡的責(zé)任。」想必今天的他,應(yīng)該能保持一整天的好心情吧?
冉初易轉(zhuǎn)過頭,看見她繃著俏臉,表情僵硬得很!肝液芨吲d能在你的臉上,找到其他可愛的表情!乖瓉硭矔源?很好,他喜歡!
「如果再繼續(xù)耍嘴皮子下去,我會讓冉先生看見我其他更『美麗』的表情!龟戇h媛冷笑。尋她開心一直都是他的興趣,可惡到極點的嗜好!
「今晚有人約嗎?」兩手抱胸,冉初易直盯著眼前五公尺遠,已做好準(zhǔn)備的模特兒。
「你說那個女孩?等等我?guī)湍銌査!骨扑芍鴮Ψ侥坎晦D(zhuǎn)睛,陸遠媛頗不是滋味。
「我猜她今晚沒人約。」他自問自答。
「是呀,就等冉先生你出手嘛!」原來他也會來這套,假藉公事之便,借故邀佳人吃飯?她對他應(yīng)該有期待嗎?
「不然,我們來打個賭!顾麖椫,突然想到個好點子。
「賭什么?」陸遠媛隨口一問,其實根本沒興致。
「如果那個模特兒今晚沒有約,就表示我贏了!怪钢胺降呐,冉初易勾著嘴角,淺淺地笑,似乎勢在必得。
「嗯,然后準(zhǔn)備享用佳人?」她話說得酸溜溜,自己卻沒察覺。
「好!這主意不錯!谷匠跻讋e具心機地瞅著她!肝覑鬯滥愕奶嶙h!」
陸遠媛臉一白。他真要在她面前,和自己討論對其他女人如何出手嗎?
「多謝冉先生不嫌棄!」她的聲音不自覺隱隱顫抖,不悅的情緒累積到頂點。
「等會兒,你走過去問她,晚上有沒有人約?如果沒有,就表示我贏了!顾Z調(diào)輕快,難得沒板張冷臉。
他高興得簡直像中了頭彩,讓陸遠媛對于自己先前因而他芳心大亂的舉動,突地感到不值與惱怒。但她依然故作平穩(wěn),好似一切并未發(fā)生。
「好吧,如果她沒人約,就算我輸了。」
「倘若我贏了,可以如你的提議,享用佳人嗎?」
「可以!顾獙δ膫女人出手毋須問她,少在那邊裝含蓄。他應(yīng)該是那種看到獵物,就奮不顧身撲上去,咬住目標(biāo)的豹子吧!
「我真是迫不及待了!谷匠跻诇愒谒呎f道:「我給你三十秒,趕緊去問她,問完咱們就開工,準(zhǔn)備提早收工!
「沒想到你也是個急性子!龟戇h媛冷冷地笑,他可惡的嘴臉,怎還能如此吸引人呢?她真是瘋了,才會對那張臭皮相有了不該有的期待。
昨夜不該讓他吻她,也不該讓自己沉淪在那個親吻里,更不該在此時此刻,還像個傻子般受他牽引。
冉初易朝她眨眨眼!腹馐窍氲娇梢猿缘裟悖妥屛胰滩蛔∨d奮了起來!
「嗄?」吃掉她?這關(guān)她什么事?
「快去吧!別耽誤我們寶貴的時間。」拍拍她的粉頰,見她傻愣的模樣,真是可愛得讓他好想咬一口,接著看她被自己氣得跳腳,絕對精彩絕倫。
「你在說什么呀?」她以為他是要和那模特兒約會耶!
「還記得我們剛剛怎么睹的嗎?別想耍賴,否則你就得小心了。」冉初易笑著撂下威脅。他可不希望賭局還未開盤,她就急著脫手。
陸遠媛嘴角隱隱抽搐,頭皮發(fā)麻,俏臉僵到說不出話來。
「快去!我真的很期待吃掉你!
「陸姐,你怎么走路同手同腳?」小韓正在攝影棚內(nèi)忙著收工,見到陸遠媛一臉發(fā)青的朝自己走來。
陸遠媛抖著聲!杆馈佬 №n……」
「怎么了?陸姐你的臉色看起來很慘白耶,身體不舒服嗎?」其實她的模樣,根本就是一副活見鬼、嚴(yán)重受到驚嚇的慘相。
「我……我們等會兒……還有沒有其他平面的廣告要拍?」
「沒有耶,最近托冉先生的福,工作進度超前不說,今天還提早收工,大家都高興的不得了!
雖然一開始冉初易的態(tài)度教人很吃不消,但卻讓人不得不佩服他的驕傲是其來有自。出自于他手里的作品,每每令人驚喜,不由得贊嘆他的本事。
小韓也漸漸崇拜起冉初易,他在小韓心中的地位幾乎已和陸遠媛一樣高,他可是將他們倆視為自己效法的目標(biāo)呢!不過,小韓也不否認,這一對先生小姐,偶爾斗起嘴來,惹毛對方的本領(lǐng)還真是夠高竿。假若哪天他們突然大打出手,一定不會有人覺得奇怪。
「你……你確定?要不要……再……再確定一下,如果延誤后面的工作進……進度,我準(zhǔn)砍……砍砍砍……砍你的頭……」
「陸姐,你的聲音好抖,是看到什么不該看的,受到驚嚇啦?」像他們這種一天到晚跟人家借攝影棚的,偶爾也會遇到一些……挺恐怖的事,希望陸姐可是別真碰上才好。
「沒事,我很……好!顾跄苷f自己是因為那愚蠢的賭局,而陷入萬劫不復(fù)的地獄?
陸遠媛只想拿公事來搪塞冉初易意圖不軌的心機,對于他的「言出必行」,她簡直是怕得要死!
「你別逞強,大伙都曉得公司里最近發(fā)生很多事!够蛟S這就是所謂的流年不利吧!跟在陸遠媛身邊,小韓自責(zé)自己無力替她分擔(dān)!嘎犣w非雁說,客戶暫不提告了,這么說來,應(yīng)該事有轉(zhuǎn)機吧?」
「嗯。」他不提還好,一提就教人心煩!讣热荒軌蛱嵩缡展ぃ憧旎厝バ菹!」拍拍小韓的肩,她垂頭喪氣的離開。
陸遠媛顯得精神很不濟,想到方才被冉初易耍得團團轉(zhuǎn),她就有說不出的嘔!
美麗的模特兒晚上竟然沒有約?!
害她白白輸了一次睹,必須任冉初易宰割。
如果她現(xiàn)在趕緊叫小韓去約她,這樣還來不來得及?
正當(dāng)陸遠媛垂著頭,用力說服自己平心靜氣接受睹輸?shù)氖聦崟r,適巧美工組的人員正在拆棚內(nèi)布景,一大塊未釘牢、已松脫的木板就這么筆直地朝她倒下。
「陸姐,小心!」站在鷹架上的工作人員大吼,不敢想像這塊板子砸在人身上的后果。
「啊——」
有人見到這個驚險可怕的景象,嚇得六神無主,扯嗓驚聲狂叫。陸遠媛反倒被嚇得完全無法反應(yīng),呆滯地站在原地,任那塊木板朝自己兜頭砸下。
正在交代照片后制的冉初易見狀,不禁瞠大雙眼,胸口哽著一口氣,差點無法呼吸。
「陸遠媛!」
震天的咆哮聲,夾雜無止盡的惶恐,是冉初易被糾緊的一顆心。
他立即飛奔至她身邊,以奮不顧身的姿態(tài)將她護在懷里。兩人在地板上滾了好幾圈,動作驚險萬分。
「匡」地一聲,轟然巨響,整個攝影棚內(nèi)僅存余音震蕩著每個人的耳膜,剎那間,每個人幾乎都因這意外停止了呼吸。
抱緊懷里的人兒,冉初易依舊驚魂未定。剛才見她身陷危險,整個人差點四分五裂,他猶如遭人砍了一刀在身上,又急又痛。
若不是自己即時將她拉走,他很有可能得為她收尸。只要一想起這個可能,冉初易就渾身冒出冷汗,兩臂直打顫。
「你……你沒事吧?」他眉間透露著慌張,以為會就此失去她。
陸遠媛一臉恍神,腦海一片空白,完全不曉得發(fā)生何事,只知道他好似發(fā)狂地朝自己奔來。
「陸遠媛!你醒醒!」她出神的樣子根本就像靈魂出竅,冉初易拍著她的面頰,不知所措。
一股黏呼呼的腥膩感落至手臂上,陸遠媛呆呆的低下頭去,赤艷的色澤闖入她的視覺,像火一般的鮮血,頓時將她從失神中拉回現(xiàn)實。
「血……血……流血了……」一見血就無比害怕的陸遠媛,此刻突然看到一片血紅色的濡濕染在自己手臂上,她隨即失控的大聲尖叫!赴““
老天!好多血……她驀地感到頭昏眼花,嚇得花容失色。
「啊啊啊——」陸遠媛扯著嗓門大喊,怕得眼角都快擠出淚來,為什么她會流這么多血?
「陸遠媛!你冷靜一點!」冉初易被她激動的反應(yīng)嚇了一跳,忙穩(wěn)住她情緒。
「啊——」她仍舊陷在那片鮮紅的恐怖泥沼里,淚水只差一點就要落下。「啊啊啊——」
「該死的!」冉初易惡咒一聲,低首吻住她,遏阻她幾乎快要穿破眾人耳膜的魔音。
不會吧?!這怎么可能?
見冉初易當(dāng)眾擁吻失控的陸遠媛,大伙不約而同的倒抽一口氣,仿佛見到全天下最可怕、最駭人聽聞的奇景,全傻得說不出話來。
這一對世上最水火不容的男女,竟然……深情熱吻?!
噢,老天爺!這真是太神奇了!
「冷靜點了沒?」他的唇瓣還貼著她,低問著不曉得是否已鎮(zhèn)定的陸遠媛。
陸遠媛瞠目結(jié)舌,面對這張在自己面前放大的俊容,她愣得無法反應(yīng)。
「如果你又失控,我會再吻你一次,聽清楚了沒?」不愿再聽見她恐怖的尖叫聲,冉初易先把丑話說在前頭。
她點了點頭,困難地深呼吸一口。
冉初易勾起嘴角,微微笑著,薄唇仍舊貼著她的唇瓣!负芎茫隳闵系!
「那……那血……是誰的?」陸遠媛的淚水似乎已快潰堤!覆灰f那是我的,我一定會瘋掉!」她哽咽。天不怕地不怕的她,只要見血就昏倒。
「如果是你的,那該怎么辦?」他挑了挑眉,這時還想逗著她玩。
「我不怕痛,可是很怕血……我是說真的!顾J真的強調(diào)。
冉初易淡淡笑著,拉退兩人之間的距離,大掌按上自己的左肩。「很可惜,是我的!
「啊啊啊——」見他肩上一大片夸張的血跡,她又開始失控起來。
冉初易瞪她一眼,目光既兇狠又冷酷。她再多叫一聲,他就要把她給拖到角落吻得天翻地覆,至爽方休!
接到他的警告,陸遠媛趕忙按住自己的嘴,渾身抖個不停。
「小……小韓……快快快……快去拿藥箱……快點!」她兩手捂著眼,氣弱的下著指令。
天呀!血流得那么多,到底會不會死人?她根本不敢再多看一眼,腹腔翻涌得激烈,就快嘔出東西來。
「是!」小韓飛也似的去找急救藥箱,眾人七手八腳關(guān)心著冉初易的傷勢,攝影棚內(nèi)騷動不斷。
「干什么?還不趕快回去自己的崗位上,湊什么熱鬧?」冉初易口氣冷冽的刮了大伙一頓。
深怕被炮火波及,眾人立即一哄而散,只剩陸遠媛腿軟的跪坐在他面前。
「你……你不要動氣……會流出更多血……惡……」陸遠媛一手按在地板上,一手掩面,就快吐了出來。
「陸遠媛,你怎么了?」他有些擔(dān)心的看著她奇怪的反應(yīng)。
她迭不忙地揮著手,強忍住喉間的惡心感!改銊e亂動,血真的會流很多……死……死小韓……到底拿藥箱來了沒?」
冉初易低低的笑。「還沒,我覺得還是先請他替你叫救護車來才對!闺y得見她如此小女人的一面,柔弱的好似風(fēng)中的小花兒。
「你別尋我開心……會遭報應(yīng)的!蛊婀郑∶髅魇撬軅,怎么搞得她才是一副傷重的樣子?
「來了來了!藥箱來了!」小韓捧著熱騰騰、自化妝間角落挖出來的醫(yī)藥箱,急忙的跑過來。
「趕快幫冉先生上藥!共灰僮屗鱾沒完,將她嚇得半死不活,她就謝天謝地了。
「冉先生,會痛記得喊一聲。」小韓幫忙脫掉冉初易的襯衫,拿起消毒藥水和棉花,準(zhǔn)備清理傷口。
「死小韓,如果你敢粗手粗腳,等會兒我就踹死你!」陸遠媛將小韓一把拉到自己身旁,撂下警告。
「陸姐,你不要突然這樣啦!我差點把手上的鑷子戳在冉先生的傷口上耶!太危險了!购迷谒磻(yīng)快,否則冉初易這下無疑是雪上加霜。
陸遠媛自知理虧,口氣遂軟了下來!改莻……傷口會不會很大?要不要送醫(yī)院?他流很多血耶,不會因此失血過多吧?」
「你是存心咒我嗎?」聽她叨叨念念了一串,冉初易很沒好氣。「小韓,快點替我上藥!
「好!」小韓轉(zhuǎn)過身去,不敢有任何的怠慢。
「喂!還是送醫(yī)院,給醫(yī)生看比較保險吧?」陸遠媛在小韓「動手」前,覺得不妥,又把他給拖到身邊!敢羌毦腥,嚴(yán)重的話,是得截肢的!
「陸姐,你不要大驚小怪好不好?」小韓覺得無奈,一見血就昏頭的陸遠媛,真的是很讓人受不了。這些年他跟在她身邊,每次都讓她離災(zāi)禍現(xiàn)場有多遠就能多遠。
「血耶!那血多到會流死人,你別害冉初易生命垂危行不行?我擔(dān)心得要死,你到底會不會呀?」小韓沒有好氣,陸遠媛也沒有好臉色。「你以為隨隨便便就能找到另一個人來代替他嗎?要搞清楚,他在我心中是無可取代的!」
陸遠媛一惱火,就很容易場面失控。尤其是「見血昏頭」,正是她人生中最大的弱點!
突然被她這么真心告白,冉初易也是始料未及,他瞧她氣得兩頰漲紅,擔(dān)心地皺著眉罵起小韓……真是好可愛,可愛得讓他好想占有。
「啊!不擦了不擦了!你自己來啦!」小韓再也忍無可忍,不滿的將藥水棉花推到她面前。哪有人偏心成這樣?
「我……我怕血啦,死小韓!你又不是不曉得!
小韓站起身,踢踢倒在冉初易腳邊的小水桶。「那只是美工組用的紅色顏料,你也會怕成這樣?很沒種耶!」
。筷戇h媛不解地看著那桶倒光的顏料液,困難地咽下一口唾沫。
「冉先生也只是割傷而已,你鬼叫得好像要出人命,還害我差點將他的傷口給戳大……」人沒事,也會因為她的緊張兮兮嚇出一身冷汗。「你自己來看啦!」
陸遠媛掙扎半天,總算鼓起勇氣去看冉初易肩上的傷勢,果真只是一個指長的割傷,不深也不長,微微紅腫瘀血。
她明顯的松了一口氣,剛才還以為他因自己的大意而身受重傷。
「看吧!瞧你鬼叫得好像是天要塌下來一樣!剐№n把藥水和棉花塞進陸遠媛手里!岗s緊替冉先生上藥,我把這一地的顏料收拾干凈,拿條毛巾給你們擦擦。真是的,一看見紅色就不分青紅皂白以為是血……也太夸張了吧……」
小韓邊走邊碎碎念,獨自轉(zhuǎn)往掃除柜的方向,將兩人拋在身后。
陸遠媛尷尬的垂著頭,放松了自己緊繃得快斷掉的神經(jīng)后,她發(fā)現(xiàn)自己真是丟臉到了極點。
冉初易沉聲對她說:「還發(fā)什么愣?快替我上藥啊!
「嗯……」就算現(xiàn)在挖了個洞,也來不及將自己給埋進去了。陸遠媛嘆口氣,挨在他身邊,小心地替他拭去傷口邊的血漬。
「難得見你慌張得像只無頭蒼蠅!
「那是因為我怕血!
「看得出來,怕到極點!苟宜碌竭B旁人也害怕的一種境界,連冉初易都吃不清。
「我小時候,曾經(jīng)把膝蓋摔傷,流了一堆血,還送進醫(yī)院開刀,整整半年下不了床!挂豢吹解鹉矿@心的鮮血,就會讓她想起小時候受傷的自己。
「怎么受傷的?」難得她小心翼翼地為他上藥,讓冉初易倍感窩心。
「太調(diào)皮,從二樓跳下來,跌傷膝蓋、摔斷腿!顾膊粫缘米约耗菚r哪來的冒險精神。
「?」不聽還好,一聽冉初易心臟險些無力!改悴慌滤赖某潭龋媸钳偪竦綗o人可及的地步。」沒摔死算她命大!瘋狂的個性,原來是小時候延續(xù)到現(xiàn)在的劣根性。
「當(dāng)時老家的房子很矮,我仗著自己身手好,才想說試試看嘛……」陸遠媛聳聳肩,諸如此類的愚蠢事跡,實在是多得不勝枚舉。
冉初易這下真的無力。「你能平安活到現(xiàn)在,還真是祖上有保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