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破曉,王昕由后門避開仆人悄悄回到房中,剛換下一身黑色裝扮,就聽到仆人起床活動的聲音。
她將自己丟入柔軟的大床,側(cè)身望著天色微曦的窗外,腦中還為了前一晚的邂逅而心悸不已。
「司拓……」
一離開他,她喪失的理智就全數(shù)回籠,不明白昨夜的自己究竟是著了什么魔,竟會讓情感凌駕理智,做出那么沖動的決定。
想起兩人在分別前他遞給自己的名片,王昕感覺到啼笑皆非,深覺命運的捉弄,一名律師與黑道老大之女,正與邪的象征,竟扯在一起。
愈想愈煩亂,王昕索性起床走下樓,不再讓自己想下去。
仆人看見她未及六點即出現(xiàn)在大廳里,即使驚訝也沒有表現(xiàn)出來。
對這個沉默寡言且身分特殊的小姐,他們都深覺有壓力,他們之間的距離仿佛由地球到月亮般遙遠(yuǎn)。
「小姐,妳要在飯廳還是日光室用早餐呢?」一名資深的女仆迎上前詢問。
「將早餐放在日光室,我等一下會過去,我現(xiàn)在要到林子里走走,不要吵我!顾Z氣平淡地交代。
「是!
王昕走出豪宅,朝緊臨豪宅后方的濃密樹林走去,不時走走停停。
這片樹林打她小時候起,就是她沉思、躲藏的秘密基地,沒有人可以打擾她。
東轉(zhuǎn)西轉(zhuǎn)、漫無目的地走了好一陣子,直到陽光逐漸炙熱,她才轉(zhuǎn)身往日光室走,準(zhǔn)備用完早餐再休息補眠。
當(dāng)她走近日光室,一眼就看到站在日光室門外的高挺身影;一瞧見來人,她的心情瞬時低蕩下來。
「軒泛,吃過早餐了嗎?」她經(jīng)過男子身邊,步伐不停地走進日光室。
朱軒泛有著一張五官深刻的端正臉孔,不茍言笑的隨她進入日光室,簡單的回道:「我已經(jīng)用過早餐了,小姐!
王昕在木制涼椅上落座,伸手倒了兩杯咖啡,將其中一杯放在對座上。
「喝杯咖啡吧!顾恼f,徑自吃起桌上備好的早餐。
「謝謝。」朱軒泛在她對座坐下,如鷹隼般的利眸盯著她直看。
王昕神色自若地在他的利眸下吃著早餐,而朱軒泛也很有耐性的等她用完餐。
直到王昕放下刀叉,他才開口問:「小姐,時間不多了!
王昕揚眸看他,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問:「你希望我選擇何者?繼承或是嫁你?」
朱軒泛仍是以一號表情看著她。「小姐,幫主希望妳能接任幫主之位。若不是王家的人,幫內(nèi)極易產(chǎn)生內(nèi)哄!
「是嗎?如果我是男人,繼任或許不會有問題;但我是個女人,一旦繼任幫主之位,對其他的長老和兄弟而言,會是個困擾!
「小姐不但是幫主的親生女兒,也有能力,就算短時間內(nèi)兄弟們會有微辭,但時間一久,大家都會明白小姐有資格坐上這個位置!
「就算我有能力,但卻沒有實績,無法服眾!
「小姐!」朱軒泛眉頭一皺,對她的話似乎有些不安。
王昕樂見他冷峻表情起了變化,撇唇一笑。「你緊張了?」
「我沒有!
「真的沒有?你實際上是怕我說要嫁你,讓你成為神靈幫的幫主,對嗎?」冷艷的臉上揚起一抹蓄意捉弄的表情。
「小姐請三思。」朱軒泛瞪著她冷聲道。
「看來除了你之外,其他的叔伯們都希望我能做出『明智』的抉擇呢。」王昕撇唇嘲弄的說。
「只要小姐愿意,我絕對會盡最大的力量讓眾人認(rèn)同小姐!怪燔幏罕砬閲(yán)肅。
王昕雙手支著下頷,貓眸望著父親最欣賞的得力助手,如同她的手足兄長的朱軒泛,突然冒出不關(guān)話題的問題。
「軒泛,你為什么總是叫我小姐?叫一句王昕有那么困難嗎?」
朱軒泛神情不變地回答:「身為下屬,我不能直呼幫主的名字!
王昕挑起眉,不以為然地哼笑!改愕囊馑际窃缭谖覀冃r候,你就認(rèn)定要我繼任幫主之位?」
這實在太夸張了,一個小女娃,有什么地方值得他如此看重?
「幫主只有小姐一個女兒,所以這個位置本該屬于小姐。」
「你未免太一廂情愿了,難道你以為我不會嫁人?不能過一般人的日子?」
「小姐會嫁人,但人選必須仔細(xì)挑選,至少要門當(dāng)戶對!顾贻p的外表下,卻有著八股的想法。
王昕冷嘲道:「門當(dāng)戶對?意思是我必須嫁給同類?既然如此,你既是同道人,又是道上響當(dāng)當(dāng)?shù)纳耢`幫護法,嫁給你絕對是『珠聯(lián)璧合』!」
「我不敢高攀!怪燔幏阂廊焕渲粡埬。
王昕冷盯著他,才想開口反駁他的「門當(dāng)戶對」理論,就聽到兩道蒼老且洪亮的聲音傳了進來。
朱軒泛聽到聲音,立即由座位上起身站到桌旁,在王昕嘲諷的目光下,拉開兩人的距離。
不一會兒,只見兩名老人走進目光室,一看到朱軒泛,兩人的眼睛就像看到寶物般發(fā)亮;其中一名長得像彌勒佛的老人瞇眼笑道:「軒泛也在啊,兩個年輕人好好聯(lián)絡(luò)感情是對的!
「林爺誤會了,我是來請示小姐一些事情。」
「怎么還叫小姐呢,應(yīng)該改口了!沽譅敼室夂雎运脑,只揀自己想聽的部分回答。
王昕淡笑著朝兩位老人打招呼!噶植、劉伯好。」
「小昕啊,距妳生日不到兩個月,妳的決定怎么樣?」林爺率先發(fā)問。
王昕冷淡一笑!钢T位伯伯的意思我明白,不過,我還要考慮一下!
「考慮?有什么好考慮的!女孩子有個好歸宿是最重要的,軒泛一表人才,又有能力,妳還有什么不滿意的?」劉爺皺起眉,不怎么滿意她的說法。
「老劉,你不要急,小昕是個女孩子,婚姻大事是該考慮仔細(xì)。不過,小昕啊,妳父親看人從來沒有看走眼過,他幫妳選的人選絕對是最好的。」林爺開始說服王昕。
「林伯、劉伯,難道你們不愿意讓我接任幫主之位?」她用手支著下顎,眼中閃過一抹冷光,
「怎么會,妳聰明又有能力,只是女人想在這個世界生存,要犧牲的地方畢竟太多,我們是為妳好,才會希望妳將幫主之位交給軒泛,然后由他照顧妳一輩子!
王昕睇笑著二老一廂情愿的說法讓朱軒泛臉頓時黑了一半。一時間,她的心情好上許多,至少煩惱的人不只是自己。
「林伯、劉伯,你們不用急,我會在我生日當(dāng)天宣布我的決定。」
兩老見王昕不準(zhǔn)備再談,立即將目標(biāo)轉(zhuǎn)向站在一旁的朱軒泛。
他們尚來不及開口,朱軒泛隨即說道:「林爺、劉爺,軒泛還有事要辦,先走一步。小姐,我告辭了!
「嗯,去吧!雇蹶繎(yīng)了一聲,就見朱軒泛頭也不回地大步離開。
兩老瞪著朱軒泛的背影,喃喃碎念:「這小子竟然落跑了!」
王昕輕啜一口咖啡,淡笑道:「林伯、劉伯,你們用過早餐了嗎?要我派人準(zhǔn)備嗎?」
「小昕……」
「我去找人準(zhǔn)備兩位的早餐。」
話落,放下咖啡杯,王昕優(yōu)雅的站起身,將兩老壓著落座,然后揚長而去。
最后,早餐來了,王昕卻再也沒有出現(xiàn),兩老帶著其他同伴的希望來探口風(fēng)與身肩說服重任,最后卻只載了滿胃的食物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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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離兩老之后,王昕回房準(zhǔn)備補眠,頭才剛沾枕,放置在床頭柜上的手機突然發(fā)出鳴奏曲,讓她幾乎是立即跳起身。
是他嗎?她忐忑不安的拿起手機,看見上面的來電顯示,心一陣怦怦亂跳。
她急忙地按下通話鍵,盡管想要保持冷靜,但急促的語氣卻泄露她的緊張。
「喂!」
(我是司拓。)手機中傳來他低沉且平穩(wěn)的聲音。
「我知道!
(我……打擾妳了嗎?)
「沒有,我正好想休息。你有什么事嗎?」
另一端傳來沉默,王昕耐心等待著他的回答。
半晌,司拓才嘆了口氣老實說:(我只是想確定妳的手機號碼。)
王昕聞言不禁一笑!脯F(xiàn)在通了,你應(yīng)該知道我沒有留假電話吧。」
司拓的笑聲有些不好意思。(我為我的不相信妳道歉。)
「沒關(guān)系,我想昨夜對我們都是新經(jīng)驗!雇蹶枯p輕笑了笑。
。ㄠ,我是第一次在PUB向女人搭訕。)向來都是女人主動投懷送抱,他從來不曾主動約過女人,就算是妻子,當(dāng)初也是她先開口和他說話。
「我了解。」光是瞧他在PU中時像蜜吸引成群的狂蜂浪蝶,就能明白他不需要開口也會有女人找上門。
沉吟了一會兒,他才問出打電話的最重要目的。(妳……今天會來嗎?)
她揚唇淺笑!笗!
。ê,我等妳。)
「嗯!
又是一陣長長的沉默,透過電話,他們才真正發(fā)覺彼此仍是陌生人。
。敲,晚上見。)司拓率先打破尷尬的沉寂。
「晚上見。」王昕輕輕說。
在他收了線后,她的雙手仍握著手機,嘴角浮起一抹羞赧的笑容。
即使沒有感情為基礎(chǔ),但他為自己著迷卻是不爭的事實,這一點認(rèn)知讓她向來冷淡空虛的心鋪上一層柔軟如棉花的溫暖,讓她不再覺得世界那么寂寥,至少暫時的,她深覺自己是一個平凡的女人。
帶著笑容,她重新躺回床上,隨即甜蜜入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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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了線,司拓站在落地窗前,望著藍(lán)天白云愣了好一會兒,輕吁口氣,他的目光移向墻上一幅巨大的結(jié)婚照。
照片中美麗的妻子正朝著他綻放甜蜜的笑容,每當(dāng)他想起曼兒無辜卷入一場街頭幫派火拼而死的事,他的心中就充滿恨意。
一場黑幫火拼讓他失去摯愛的妻子,所以他對黑社會恨之入骨,甚至他的律師事務(wù)所傾全力幫助檢察官調(diào)查證據(jù),起訴被警方逮捕的黑社會份子。
他無法懲罰害死妻子的兇手,只能間接以這種方法平復(fù)胸臆的傷口,彌補對妻子的愧疚。
將手機隨意扔到沙發(fā)上,司拓轉(zhuǎn)身走進已經(jīng)睡了兩年的書房,將自己扔上角落的床上,才一閉眼,一張熟悉的容顏又浮上腦海,只是在他即將睡著之際,隱約覺得那張臉變得模糊,而一雙貓眸愈加明亮。
忽地,那雙美麗而帶著神秘的貓眸驚得他睡意全消,翻坐起身,驚懼的瞪著前方,惱怒自己想的竟然不是曼兒,而是昨夜才相識的王昕。
她會吸引他的注意,只因為她肖似曼兒,否則,她也不過是個美麗的女人罷了,可……為什么令他印象最深刻的,卻是她與曼兒不同的眸子?
司拓用手抹了抹臉,阻止自己深思下去,他不以為得到的答案能夠安撫他的不安。他確信自己對曼兒的感情不會因為任何女人的出現(xiàn)而改變,就算時間也無法消磨他對曼兒的思念,心痛仍深刻,又怎么會忘得了呢?
正如王昕所言,他們只是互相給予安慰的男女,無關(guān)感情,只是在彼此空虛的心靈中添加了一絲的安慰罷了,那不是愛情,而是同病相憐的移情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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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拓坐在吧臺邊搖晃著酒杯,看著酒液不定擺蕩著,如同他現(xiàn)在的矛盾心情。
就算白日他將自己與王昕的關(guān)系定義在互求慰藉、不談感情的露水情緣上,但此刻,他卻是滿懷期待地等待她的出現(xiàn)。
幾名女客人頻頻朝他投以注目禮,卻沒有人主動起身搭訕,她們都親眼看到昨天他與王昕同進同出的畫面:美艷且優(yōu)雅神秘的王昕讓她們?nèi)闪擞怪追郏词剐闹辛w煞,氣煞,卻又不得不承認(rèn),他們站在一起才叫絕配。
女客人們暗自捧心垂淚時,讓她們又嫉又恨的修長身影步入PUB,依然是一身簡單的黑衣黑裙,卻散發(fā)著無人可比的風(fēng)采。
司拓起身迎向她,接著輕輕扶著她的腰轉(zhuǎn)身離開。
走出PUB,王昕才開口問一臉陰郁的司拓:「我們要去哪里?」
「散散步,好嗎?」司拓很自然地握著她的手。
「好!箍吹贸鏊男那椴缓,她卻沒有詢問他心情不好的原因。
走到十字路口,等著紅燈號志時,司拓突然側(cè)首望著她!笂吅馨察o?」
王昕淡笑,「在一個心情不好的人面前,我通常不說話。」
司拓微微一怔,「我心情不好?」他搖搖頭!覆唬也皇切那椴缓茫皇怯行├!
「困擾?」王昕望著他問:「因為我?」
司拓沒有否認(rèn),只是轉(zhuǎn)頭望著閃爍的燈志!膏!
王昕依舊一臉平靜,沒有追問的欲望。
「妳不想問我為什么?」他忍不住回頭蹙眉問。
「如果你想說,我就問。可是,你決定說了嗎?」她輕輕望著他,眸中有一抹了然。
司拓撇唇淡笑,「該說妳這種態(tài)度是體貼,還是無情呢?」
「隨你怎么定義,綠燈了。」
王昕正想走下人行道,卻被司拓一把拉住,投入他懷中。
王昕身子有一瞬間的僵硬,卻聽到他在自己耳邊低沉沙啞的問——
「我們不談感情的,是不是?」
王昕心一抽,知道他不想愛她卻又被她吸引,深切的寂寞更使得他想要她的安慰。真是一個矛盾、舉棋不定的男人啊!
王昕伸手輕撫著他的背,給了一個他想要的答案。「我們不談感情,只是暫時的陪伴,時間一到,就會分道揚鑣!
司拓?fù)肀氖仲康匾痪o,啞聲道:「不要讓我傷害妳!
王昕身子一顫,眸子越過他的肩膀望向漆黑的夜空,語調(diào)低柔的安撫著!肝也粫軅,因為我知道自己要什么!
「妳要回憶!顾p推開她,凝眸盯著她平靜得看不出情緒的臉。
「快樂的回憶!顾又厍皟勺,如鉆石般的貓眸熠熠發(fā)亮。
她的美麗令他目眩,心臟急跳如擂鼓。
這么美麗的女人該找一個真正愛她的男人,而非他,然而他卻無法不自私的捉住她,只為填補心中的空虛。
「妳可以找到比我更好的男人——」司拓眉宇緊揪。
她伸手捂住他的唇,半笑半嗔地說:「你這么說是想告訴我我的眼光不好嗎?你以為我會隨便找一個男人陪伴嗎?」
司拓撇唇淡笑,他知道自己長得帥、聰明又極富魅力,只是,再好的條件,一旦少了顆心,沒有女人會覺得他好吧!
「而且,我們的目的一致,沒有未來、不需織夢,簡單明了,不是嗎?」
「一晌貪歡真是妳要的?」
「是我要的,也是你要的。」她雙手環(huán)著他的頸項,踮起腳尖輕吻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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擁抱,親吻這些看似戀人間的舉動,自然而然的發(fā)生在司拓與王昕身上。
他們遵守著約定,從不曾深入探問彼此的身世背景,只是一日復(fù)一日的交往,直到一方喊停為止。
每一夜,他們在暗夜迷離碰面,小酌一杯后就連袂離開,有時手牽手散步一整晚,有時則到山上看夜景,或到海邊聽濤聲,但更多時候,他們只是在司拓新租的房子里窩著,吃東西、看錄影帶,享受彼此的陪伴;在靜謐的夜總會里他們的親吻逐漸熾熱,最終以纏綿結(jié)束。
王昕早知曉自己會是他的人,只是每當(dāng)想起司拓發(fā)現(xiàn)她不曾有過別人時的詫異表情時,仍不免發(fā)噱。
她將自己給了這個男人,不但不傷心,反而很高興,至少她選擇了自己要的男人,而不是別人為她挑選的男人。
王昕習(xí)慣性地在纏綿歡愛后小憩一會兒便會蘇醒,眼眸望著床頭上鬧鐘指著五,她輕輕移開司拓環(huán)繞在自己身上的手臂,悄悄下床著衣。
幾乎是她一起身,司拓就醒了。
王昕察覺背后的目光,回身上床,輕啄他的臉頰!笗r間還早,你再睡一會兒,我先走了!
他臉上新生的胡渣有些刺人,但她喜歡這個感覺。在他的懷中醒來,再親吻著這個甫睡醒的男人,有一種平凡而幸福的動人感受。
司拓伸出手按住她的后腦勺,翻轉(zhuǎn)身將她壓在下方,重重地吻她,一只手由她的上衣下襬處探進去,輕撫著她細(xì)膩光滑的肌膚。
王昕邊笑邊喘息的躲開他愈加熱情的吻!笗r間不早了,我該走了。」
司拓盯著她嫣紅的臉蛋,一時胸臆問熱流奔騰,想要吻得她忘了時間,但理智又提醒他放手。
他輕啄了下她的額頭后,坐起身讓她走。
王昕起身后,拉拉有些發(fā)皺的衣服,并用五指梳了梳稍微凌亂的長發(fā),回頭給了他一個微笑后轉(zhuǎn)身離開。
轉(zhuǎn)身的剎那,她的笑容斂去,眸中的柔光褪去,僅剩冷冷的寒光。
當(dāng)門合上,司拓掀被下床,套上外袍,走到落地窗邊等著,不一會兒,一輛黑色跑車由地下車庫開出,在仍然靜謐的街上響起一道引擎咆哮聲后,消逝無蹤。
不知是從何時開始,她離開時,他總習(xí)慣目送她的車影離去。然后就再也睡不著,每每在淋浴梳洗后就離開,早早到事務(wù)所工作。
說不出是什么原因,一旦那間房子沒有她,他連一分鐘都待不下,甚至開始等待晚上的來臨。對自己心境的改變,他未曾深思,只是不想再讓自己平靜下來的心情再起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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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例梳洗完畢整裝前往事務(wù)所,他依舊是第一個到事務(wù)所的人。
重復(fù)著每日的動作,他先打開電腦,調(diào)出最近的案子,再煮一壺咖啡;正啜著第一口香醇的咖啡時,桌上的手機竟響了。
看著來電顯示上的號碼,司拓?fù)P起一抹訝異的笑容。
一接起電話就是揶揄,「大明星,你怎么有空打電給我?」
。ㄎ覄傁嘛w機,正在高速公路上才會閑著無事打給你。不過打到你家沒人接,你不會又窩在PUB里睡了一夜吧?)手機另一端傳來極具煽動性的低冷聲調(diào),仿佛會撞進人心,蠱惑人們的神智。
即使是聽?wèi)T好友的聲音,但每次聽到,司拓遺是會忍不住起雞皮疙瘩,也難怪他的歌迷遍布四海。
「我在事務(wù)所,不在PUB。」他笑著回答。
。ㄊ聞(wù)所?在早上六點半?)對方訝異地說。
「嗯!购唵未鹆艘痪洌就仉S即轉(zhuǎn)換話題!高@一次你會待多久?」
身為被女影迷、歌迷票選為全亞洲最帥、最有魅力,能演能唱,又會作詞作曲的大明星,好友嚴(yán)凡的私人時間可說是少之又少。
(一、二個月吧,我奉命閉關(guān)作曲。)被億萬人崇拜的明星說得有些無奈。
「說得那么無奈,你根本是樂得能夠休息!顾就靥私鈬(yán)凡的個性,他寫曲的速度相當(dāng)快,卻總是喜歡夸大作曲的時間,好偷幾天時間來休息。
嚴(yán)凡笑了起來。(今天我會到PUB,能見到你嗎?)
「當(dāng)然,我會聯(lián)絡(luò)其他人……」
。ú挥昧耍以缇桶阉麄兂承,咱們晚上見了。)嚴(yán)凡理所當(dāng)然的笑道,說完隨即收線。
一想到能和許久未見的好友聚會,司拓不由得笑了起來。然而一想到晚上王昕會到PUB,不禁讓他蹙起眉。
說實話,他并不想讓好友們看見王昕,畢竟她和曼兒那么像,他們一見到她必會知道他的用心……
心念一轉(zhuǎn),他隨即打手機給王昕。
。ㄎ梗就?)
「王昕,今天晚上我朋友回國,他們要在PUB聚會,我們明天再見好嗎?」
另一端的王昕意會過來,隨即輕笑道:(好啊,你們好好玩,我明天再過去。)
「妳……不會誤會吧?」
。ㄕ`會什么?)王昕的聲音流露出一絲困惑。
司拓伸手按了按眉心,心想自己多慮了,她不可能會知道他不想讓她和他的朋友見面。
「沒有,沒什么,明天見!
。ㄠ,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