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對講機嘟嘟的響起,白芷菱疑惑的拿起話筒。搬到柳競軒這里已經(jīng)一個禮拜,還沒聽對講機響過呢!
(白小姐?)原來是大門的守衛(wèi)。
“是,有什么事嗎?”
。ò仔〗悖@里有一位薛小姐說有要事想和您談?wù),您要見她嗎??br />
薛小姐?薛如鈴?這幾天她一直在等著她的聯(lián)絡(luò),沒想到她卻直接找上門來。
不過……薛如鈴怎么會知道她搬進這里?
“請她上來吧!”
這是她第二次見到薛如鈴,有別于在宴會上所見到的高貴優(yōu)雅的貴小姐形象,今天的薛如鈴,清純的像個學(xué)生,讓她忍不住好奇,薛如鈴今年到底多大年紀(jì)?
“請進,薛小姐!卑总屏鈱擂蔚男πΓ泻羲M屋,倒了一杯玫瑰花茶放到桌上。對于自己目前所擔(dān)任的角色顯得局促不安,畢竟薛如鈴是柳競軒的正牌未婚妻。
“謝謝。”薛如鈴輕聲的說。
“看你那天似乎急著和我談,結(jié)果這么多天沒聯(lián)絡(luò),我還以為薛小姐發(fā)生了什么事,幸好沒事!卑总屏饪粗l(fā)覺得她好年輕,看來薛如鈴的年紀(jì)一定比她小才對。
薛如鈴驚訝的看著她。“你擔(dān)心我?”
“嗯,是有點擔(dān)心,又沒什么立場主動打電話給你,就這么懸著,怪難受的。”
“我是出了一點事,不過不嚴(yán)重,已經(jīng)沒事了。”因為柳競軒帶著白芷菱出席宴會的事,讓她父親非常生氣,但是柳競軒理直氣壯,她父親只好將氣出在她身上,兩個巴掌打得她臉頰上的瘀血到昨天才消失。
“真的沒事了嗎?”她的臉色并不好,這使得白芷菱無法不替她擔(dān)憂。
“是的,謝謝你的關(guān)心。白小姐,我的時間不多,所以我就直接道明來意了。其實我希望你能陪在柳競軒的身邊!毖θ玮徴f。
“哦?”真是令人意外。
“我是柳競軒的未婚妻,但是我希望借由你來解除我們的婚約!
“薛小姐,我想你可能誤會了,我無意取代你的地位……”
“請你聽我說,白小姐!毖θ玮彺驍嗨!拔也⒉皇莵碇肛(zé)你什么,相反的,我是來請你幫忙的。我相信你知道我和柳競軒的婚約只是建立在利益之上,我并不想結(jié)這個婚,但是我無法反抗我的父親,我也無法改變柳競軒的決定,我本來很絕望,但是當(dāng)我聽說他讓你搬進這里,我忍不住抱著希望,或許柳競軒會為了你,主動退掉這門婚事!
“不可能的!卑总屏鈸u頭,她和競軒之間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連她自己也厘不清。柳競軒從不跟她提婚約的事,她隱約的知道,他是不可能改變主意的,因為在他心中,公司的重要性大過她,只要是有利于公司的事,他一定會去做。而這個婚約就是。
“可能的。你知道嗎?這個地方我從沒踏進一步,他不僅沒邀請過我,就連我主動提出進來喝杯茶都被他拒絕,他直言不諱的告訴我這里是他的私人天地,他不喜歡有人進入,可是,你現(xiàn)在卻住在這里!
“可是,等你們結(jié)婚后……”
“婚后有婚后的住所,他已經(jīng)安排好了!
薛如鈴的話讓她的心更亂了,一直以來,薛如鈴的存在對她來說是一種罪惡,可如今她卻對她說希望她盡快搶走她的未婚夫。
“白小姐,我這次來拜訪你,主要是想讓你知道我的想法和立場,請不要告訴柳競軒,好嗎?”
“我知道了,你的話,我會好好想想的!
“你自己保重,我也該走了!
送走了薛如鈴,她呆呆的坐在玄關(guān),心里一片茫然……
到醫(yī)院,是他們例行的行程,白芷菱探望弟弟,柳競軒則前往冷傲的辦公室。
“傲,我還有多少時間!绷傑幠樕搠龅膯。
“怎么?最近病發(fā)的次數(shù)增加了嗎?”冷傲了然的問。
他知道白芷菱搬進柳競軒的私人住所里,而他也猜到,既然柳競軒都讓白芷菱進了他的私人住所,那一定是對她有相當(dāng)程度的感情,否則他不可能這么做,也因為有了感情,他就會開始為她著想,而在認(rèn)為自己不久人世的前提下,他絕不會和白芷菱有更進一步的關(guān)系。
愈是壓抑,神經(jīng)愈緊繃,那么他的神經(jīng)性胃炎發(fā)作的機率就會相對的提高。
“嗯。”
“競軒,你真的不考慮住院嗎?”冷傲再次假意的勸道,畢竟這是身為醫(yī)師和好友的義務(wù),不勸勸說不過去。
“以你的稱號看來,我住院接受治療的話,能延長多久的壽命?”他指的是冷傲“賽華佗”的稱號。
“照你目前的狀況來看,只能讓你發(fā)作的時候不那么痛苦而已!
“既然如此,我就沒有住院的必要。”
“競軒,癌癥末期可是很痛苦的,有時光靠止痛藥也無法止痛!崩浒劣X得是該進行下一個階段的計劃了,他給他的藥里,已經(jīng)拿掉了止痛藥,剩下一堆維他命丸。既然柳競軒這邊的感情已經(jīng)確定,那么白芷菱那邊,也該讓她落實了才對。
“我已經(jīng)有心理準(zhǔn)備了。”
“你不打算讓白芷菱知道嗎?”
“不!”
“可是你想過沒有,你會愈來愈痛苦,她不可能完全不懷疑的!
“到那時候,我會讓她離開。”
“你不是說她很善良?你就這么確定她會離開你?”
“她會。”在傷透心的情況下,她會離開的。
冷傲沒料到白芷菱會直接找上他。
“我只想知道競軒得的是什么病,請你告訴我!卑总屏鈭猿值恼f。
“競軒不是告訴過你嗎?他得的是胃炎,有點嚴(yán)重,我擔(dān)心會胃穿孔,希望他住院徹底的治療,可他就說沒時間住院,如果你有辦法,也幫我勸勸他吧!”冷傲依照柳競軒的說辭道。
“院長,請你說實話吧!我想知道實情。那天競軒和你的談話我都聽見了,抱歉,我不是有意偷聽的,只是志需有事想找競軒,我才來找這里找他,正好聽見了!卑总屏鈶n傷的看著冷傲。
“原來你聽見了……”唉!真是的,事情怎么這么順利呢?真是太佩服自己了!凹热蝗绱耍乙簿筒浑[瞞了,競軒得的是胃癌,已經(jīng)是末期了。”
“胃癌?!天啊!”白芷菱低呼,拼命壓抑住想要奪眶的眼淚。
“所以,如果這段時間你能好好的陪在他身邊,我想對他是比較好的。因為他從來沒有這么執(zhí)意的想要過一個女人,不,應(yīng)該說這是他第一次主動想要一個女人,而這個女人就是你。競軒不懂愛,因為他的世界里并沒有這種東西,他不是在被愛的環(huán)境下成長的;不過,我相信你懂愛,所以你可以自己想想,為什么他會那么執(zhí)意的要你。”
“他……還有多少時間?”白芷菱顫抖的問。
“大概四個月左右!
四個月……
一想到柳競軒只剩下四個月的生命,白芷菱突然覺得自己的心仿佛被掏空了般,原來自己在這段感情里已經(jīng)陷得這么深了。
“競軒既然知道了自己的病情,為什么還不取消和薛小姐的婚約呢?”
“因為競軒沒有考慮到自己,也不會為他人著想。在他的心里,公司第一,他只是選擇一個對自己公司最有利的對象罷了。我說過他不懂愛,其實不只如此,他還認(rèn)為自己并不需要愛。我們都不贊同這個婚姻,所以這個婚約,我們巴不得毀了它!
“我知道了。謝謝你愿意告知真相,院長。”
“別讓競軒知道你已經(jīng)知道他的病情了。”
深吸一口氣!她心里已經(jīng)有了決定。
深夜,柳競軒陰沉的站在落地窗前!窗外不知何時下起雨,雨滴敲窗的聲音將他的思緒拉回了現(xiàn)實。
微蹙眉,他討厭下雨,極端的厭惡。這使得他臉上的表情現(xiàn)出前所未有的冰冷,而原本冰冷的眼睛,此刻也像覆上一層薄冰似的,令人不寒而栗。
他猛地將窗簾拉上,討厭看到那張映在玻璃窗上的臉。
時間已是深夜兩點,每當(dāng)下雨天,他就睡不著覺,情緒極端的煩躁。他回到黑暗的客廳坐下,手里端著一杯酒搖晃著,才剛想啜口酒,冷不防黑暗中傳來一聲異響。回過頭來,他看到站在房門口望著他的白芷菱。
“你不該喝酒的,對你的胃不好。”白芷菱緩緩的說。在同一個屋檐下生活后,她只看過他發(fā)病一次,她也試探性的問過他的病情,而他給她的答案是:胃炎。
她不知道當(dāng)他將自己鎖在房里不讓她進門的時候,是不是都在忍著病痛,但是她知道,他極不愿在她面前發(fā)病,也就因為如此,她也只能裝作什么都不知道。
“這是我的習(xí)慣。”他說,不過卻放下杯子,沒有再喝。
“還不睡嗎?”白芷菱溫柔的問。
連下了幾天的雨,她當(dāng)然察覺到他的煩躁,也知道他已經(jīng)連著好幾天睡不著覺。
“等一下就睡!币崎_視線,不想看到她臉上的心疼。
她也是令他心情煩躁的原因之一,雖然名為同居,但是至令他并未對她有任何不軌的行為。不是不想要她,而是愈是相處,愈是想憐惜她;漸漸的,他竟然開始想,既然他已經(jīng)不久人世,為什么還要毀了她?
而愈是壓抑想要她的沖動,就愈是煩躁,而他也發(fā)覺,自己病發(fā)的次數(shù)也愈來愈頻繁了。
白芷菱緩緩的走到他的身后,溫柔的將手放在他的肩上,用著適中的力道幫他按摩。
“你的肌肉很僵硬,神經(jīng)太過緊繃,難怪睡不著!彼p聲的說。
“你不必這樣。”他僵硬的說。
“我喜歡啊!”微微一笑,她繞到前頭抓住他的手,將他拉起!捌饋,到你床上,我?guī)湍惆茨Α!?br />
被動的被她推進房間,柳競軒意外的發(fā)現(xiàn)自己正在享受著她溫柔的笑容。
“爸爸在世的時候,我經(jīng)常幫爸爸按摩,所以練就了不錯的技巧。每次爸爸睡不著覺,都是靠我的按摩技術(shù)幫他入睡的!卑总屏馊崧暤牡驼Z。
他趴在床上,不認(rèn)為自己會睡著,這么多年的習(xí)慣,不可能改得了。
不過,她的按摩真的很舒服,讓他忍不住閉上眼,嘴角泛出一抹微笑,然后,他睡著了。
白芷菱停了按摩的動作,蹲在床邊望著他熟睡的臉孔,傾身輕輕的在他的頰上印下吻。
“祝你有個好夢!
自從那一夜之后,他們的關(guān)系大大的改善了。不,應(yīng)該說他對她的態(tài)度大大改變了。變得會對她笑,溫柔的笑,還挪出很多時間在家里陪著她;而這也是她最大的疑問。
“你好像很閑哦?”雖然她也希望他能在家里多休息,但是這對一向工作第一的他卻是不尋常的。
“嫌我煩了?”柳競軒意外的問。
“當(dāng)然不是,只是覺得奇怪!彼蠈嵉卣f。她怎么可能嫌他煩,為了他的身體,她也希望他能多休息。
“小姐,用高薪請來的各階層經(jīng)理人可不是用來裝飾的。無法獨當(dāng)一面處理公事,是不符合我用人唯才的原則的。凡事事必躬親是傻瓜的行為;更何況現(xiàn)代資訊如此發(fā)達(dá),沒有必要一定要親臨現(xiàn)場,在家里我照樣能監(jiān)控企業(yè)體系的運作!
很多事情他已經(jīng)開始放手讓下面的人接手,葉田仲的事雖然證實了他的不信任觀點,但也讓他有些許的領(lǐng)悟,他開始學(xué)著信任屬下,因為他必須為往后打算。
白芷菱突然跪在沙發(fā)上,認(rèn)真的看著他,像在研究史前怪獸似的眼光讓柳競軒極為不自在,尤其她又是那么的貼近他,讓他鼻息間充斥著她誘人的體香,讓他在一瞬間差點克制不住突發(fā)的強烈欲望。
“看什么?”柳競軒問。
“競軒,你好可愛!卑总屏庑Φ煤瞄_心。
“我?可愛?”柳競軒不可思議的望著她開心的笑臉,突然覺得“可愛”似乎是個很不錯的恭維。
“對。】蓯蹣O了!焙翢o預(yù)警的,她快速的啄了一下他的唇。
柳競軒的眼神變深了。這個女人,難道不知道他忍得多痛苦嗎?
而她,從一開始無意的舉動,到最近這幾次有意無意的挑逗,讓他每天都得沖上幾次冷水澡。
他知道自己對她有強烈的欲望,若是過去,他一定不會這么勉強自己克制欲望,可是對她,不知怎地,他就是不要她有一絲一毫的勉強。
“對了,今天天氣不錯,要不要出去走走?”他轉(zhuǎn)移話題,起身走到窗前,借此離開她的誘惑。
白芷菱充滿疑惑和挫折的望著他的背影,她真的可以確定他在逃避她,可是為什么?他千方百計的不就是為了要她嗎?
有很多次,她都以為他就要吻她了,因為她明明看見他的眼里盛滿著強烈的欲望,但最后,他總是會突然的改變話題或是轉(zhuǎn)身離開。一次、兩次,漸漸地,次數(shù)愈來愈多的時候,她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覺得……失望?
她知道自己愛他,她似乎無法不去愛他,這不是同情,也不是憐憫,她還沒有善良到那種程度。
不過她很害怕,尤其在他對她的態(tài)度益發(fā)溫柔的時候,她就愈害怕,害怕失去他,害怕這短暫的幸福,有時候她甚至怕得想一走了之。
可是那種逃跑的念頭總是一閃而過,因為她已經(jīng)做下了決定,既然他們的時間有限,那么就讓她愛他到最后吧!
她來到他身后,緊緊的抱住他的腰,感覺得到他突然僵硬的身體。
“不要,我不想出去!彼龘u頭,晃動的頭在他背后磨蹭著。
“芷菱?”他轉(zhuǎn)過身,對她的舉動感到疑惑,這是她第一次這么主動的接近他。
“為什么?難道我就這么讓你討厭嗎?”又來了,他又將她推開了,在他們的時間愈來愈少的此刻,她多想擁有更多的回憶,可是他卻一再的推開她,讓她再也忍不住泫然欲泣。
“討厭?我怎么可能討厭你,別胡思亂想了!
“不討厭我?那為什么老是推開我?”
“芷菱,難道你不了解嗎?我不想傷害你。 彼崎_她,認(rèn)真的望著她。沒想到自己的好意竟然會讓她有這么離譜的誤解。
“兩情相悅并不會造成任何傷害,難道你不懂嗎?我心甘情愿啊!”
“芷菱……芷菱……”他猛力的將她再次擁進懷里,她的心甘情愿徹底毀了他的自制!拔也幌肽愫蠡冢菚葰⒘宋腋屛彝纯!
“我不會后悔,絕對不會后悔。”
柳競軒眼神熱切,他低下頭狂烈的覆上她的唇。
白芷菱根本來不及作任何反應(yīng),便沉淪在他火熱的狂吻里。唇舌交纏,輾轉(zhuǎn)吸吮,欲罷不能。
喘息、呻吟,彌漫在室內(nèi),他抬起頭來,沙啞的低吟?!
“這是你最后說不的機會。”費盡所有的意志力,柳競軒做了最后一次君子。
主動吻住他是白芷菱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