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他要報仇!
但是,看著自己被吐得臭氣沖天的西裝外套,霍睿尊深深地嘆口氣,眸光又移向靠在馬桶邊的她,他怎么會……落到現(xiàn)在這種境地呢?
現(xiàn)在兩人所在的位置,是舉行宴會的飯店樓上,最高級的蜜月套房。
沒辦法,他臨時要個房間,旅館只給了他這間。
他壓根不想抱她進(jìn)蜜月套房,要不是看在她醉得連路都走不穩(wěn),還一直拿那顆可愛的小頭顱去撞墻,他早就把她丟下了。
不知道為什么,他想報仇,卻不想讓她落入別人手里,就連弟弟在看到她時那一臉的驚艷,也讓他不爽。
他發(fā)現(xiàn),他不想讓任何人碰她,甚至不愿意讓奇尊知道她的名字!
而就在她醉得開始胡言亂語,提起她夢到跟計程車事件有關(guān)的春夢時,他立刻決定帶著已經(jīng)昏頭、趴在桌上的她上樓來休息。
怎知上樓的途中,她竟吐了他一身。
不過,對于她醉酒而吐,他倒是有件事挺佩服她的,即是她無論怎么吐,都不會吐到她身上那件深藍(lán)色真絲及膝洋裝。那洋裝明明層層疊疊的,很占空間,卻全然沒沾到她的嘔吐物。
在那件算是相當(dāng)保守的洋裝下,他只看得出她很纖瘦,看不出她的身材曲線,不過,裸露在真絲洋裝下的小腿,搭上那雙暗金色、細(xì)雕七彩花朵的高跟鞋,卻令她性感無比,讓他小腹感到一陣興奮的熱潮……
興奮?!
老天!他被她剛才提到的春夢影響了嗎?
那種聽起來根本跟“春”字無關(guān)的春夢中,男主角雖然都是他,卻是一個沒有下半身的鬼!
唉!他皺皺眉,低聲詛咒,他是怎么了?從晚上看到她開始,他就開始不能理解自己。
“我……吐完了……”
突然,廁所里傳出虛弱的聲音,站在更衣室前的他,望向浴室,發(fā)現(xiàn)她像個小學(xué)生一樣,虛弱的舉起手來。
她以為他是老師,而她是解答題目的小學(xué)生嗎?真蠢!
心里罵歸罵,霍睿尊還是走到她身邊,輕松地抱起她,準(zhǔn)備走向房間中那張大床。
“你……好帥喔……我……又夢到你了。”她在他的懷里,半睜著一雙朦朧的大眼,癡迷的望著他。
他挑高了眉,放她到床上,“你喝醉了!
他刻意用平板的語氣,用意在提醒她,這不是作夢。
“你……今天不是鬼耶!有下半身……”
突然,她對準(zhǔn)了他的皮帶抓去,嚇了正準(zhǔn)備離開床邊的他一大跳。
“啊……我……好想知道……”她望著他,眼神迷蒙,充滿欲望,“那個……”
霍睿尊順著她那雙水眸,看向自己的下半身,老天!連他自己也很難相信,他竟‘興奮’了?
“你……”當(dāng)發(fā)現(xiàn)自己的聲音過分沙啞時,他連忙深吸一口氣,才又再次開口:“你別亂來!你喝醉了!
這女人該死的想干嘛?他可不是柳下惠!有需求又剛好有不錯的伴侶時,他可是不會推拒的!
她裙擺微微地掀起,露出大半修長白皙的大腿……真難以相信,這么小的個子,會有這么一雙曲線完美的誘人長腿。他腦中不自覺浮現(xiàn)出,腰身被這雙長腿緊扣時的模樣……
該死!他用力拍開她握著自己皮帶的手,然后懊惱的發(fā)現(xiàn),自己的下半身更緊繃了。
他需要去浴室,去洗個冷水澡!
但是,走沒兩步,他又聽到那個性感低啞的聲音從床上傳來: “我想知道那個……”
該死!霍睿尊閉上雙眼,試圖替自己想要她的強烈欲望找借口。他是要對這個小女人報仇的,干嘛還管她的清白?他大可不必去沖那個可能沒什么用的冷水澡!
轉(zhuǎn)過身來,他打算到床上好好享受一番野獸吞噬美女的極致快感,可是床上可人兒夢囈般的聲音,卻讓他僵在當(dāng)場——
“吻……我想知道親吻的滋味是什么……”
他愕然地看著在床上半閉著眸,顯然眼皮越來越重的她。她想知道的不是“那個”,只是親吻!?
老天!他啞然失笑。方才在他身體里還燃燒得火熱的欲望,這一刻,全轉(zhuǎn)變?yōu)樗麤]有察覺的溫暖柔情……
她是個連吻都沒接過的清純女孩嗎?
她幾歲?十八?二十?
她還沒交過男朋友嗎?
不知道為什么,這個突如其來的認(rèn)知讓他莫名開心,他走到床邊,凝視著躺在床上的她。
半晌,他跨上了蜜月大床的另外一側(cè),躺在她的身旁,單手支頤,望著她那顯然已經(jīng)熟睡的酡紅小臉。
修長的指尖,輕輕地攀上她粉嫩的頰,品嘗她帶給他的柔軟、細(xì)致觸感。
她,真的好可愛……
是酒精所造成的吧!否則,他怎么會使用這個形容詞——這么多少年來都沒再使用過的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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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睜開雙眼,映入米晴臻的眼簾的,是整片淡粉跟深橘交織而成的漂亮窗簾。
“這是哪里?”
她茫茫然地躺在床上,回想著昨晚最后的記憶。
突然,她驚恐的發(fā)現(xiàn),昨晚她在派對上,對著一個男人……霍睿尊……計程車……好心人……然后她說了好多好多話……電梯……走廊……裝潢得很浪漫、到處擺滿了新鮮玫瑰花的浴室……嘔吐物……
她尖叫一聲,猛地坐起身,隨之而來的,是腦袋里鏗鏘作響,宛如一群由兩歲小孩所組成的大樂隊,在她腦子里大肆演奏噪音的痛苦感。
“啊什么?”低沉又沙啞的聲音從她身邊傳來,“你肚子餓了嗎?要不要吃東西?”
“。!”她又尖叫了一聲,捧著疼痛的腦袋,驚慌的看向那個還躺在床上,裸露著上半身,胸肌、腹肌看起來都結(jié)實可口的男人。
“霍睿尊?!”她尖叫出聲。
“很高興你記得我。”
霍睿尊一向嚴(yán)肅的臉龐,不自覺地帶著微笑,一頭柔軟的黑色亂發(fā),散在淺色枕頭上,看起來魅惑不已。
米晴臻頓時羞紅了臉,她跟一個男人躺在床上耶!這種事……這種事……
“我……你……”
“什么事都沒有。不過,如果你現(xiàn)在想要的話,我不反對!彼铄涞捻讕еσ,他懂她凝望著自己上半身時的眼神,代表著什么。有太多女人一直是這樣看他的。
“什么?想要?我沒有!我沒有!”她慌亂地?fù)u頭,弄散了昨晚用了許多發(fā)夾挽起來的蓬松長發(fā),“唉唷!”
突然感覺到有發(fā)夾刺到臉上,她手忙腳亂地拔掉頭上那些發(fā)夾,然后順了順頭發(fā)。
她的發(fā)質(zhì)又硬又粗,跟他的……她偷瞄了他一眼,發(fā)現(xiàn)他正對著她微笑,她馬上臉紅了。
討厭!這男人為什么會有一頭這么好看的頭發(fā)?他一定是在取笑她那連設(shè)計師都搖頭嘆息的爛發(fā)質(zhì)!
“沒有啊……唉,真可惜!”
觀賞著眼前這個初醒美女,所演出的手忙腳亂戲碼,他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愉悅感。
他沒有發(fā)現(xiàn),面對她時,他總會特別放松,笑容也比平常多。
“可惜?”說完,她立刻意識到他在說什么,然后整個人敏感地彈跳起來,往床下摔了下去。
他沒出手解救她,因為他知道床旁邊是柔軟的長毛地毯。
“唉唷!”
聽到床下傳來的唉叫聲,笑意又攀上了霍睿尊的唇畔,他伸了個懶腰,然后朝趴在床邊,看著床底下一臉懊惱的她。
“肚子餓了嗎?”他問得理所當(dāng)然,好像兩個人共處一床的事情,是天天發(fā)生似的。
坐在地上的米晴臻抬頭看他,突然有點惱羞成怒。
她氣自己怎么這么隨便,更氣他……氣他好像對這種事很熟悉!他看起來就是那種有本事一夜情,也有條件常常一夜情的家伙!
“我才不……”咕嚕咕!亲觽鱽淼穆曇,瞬間戳破了她的謊言。
“看來是餓了。我打電話叫人送個蜜月套餐上來好了!
“蜜月?!”米晴臻一臉驚恐地看著他。
“是啊,這是蜜月套房。你昨晚醉了,臨時只有這間房可以訂,你又把我身上的西裝吐臟了,我只好光著上半身睡……”
“我知道你沒碰我,這不用解釋!”她突然放大音量,隨即,又懊惱地咬著粉嫩的下唇,“我沒醉到那種地步……我記得……”
一直到這個房間廁所的過程,她都還記得。喔,酒能誤事!她向來是個潔身自愛的女孩子,昨晚是怎么了?為什么會在這個剛認(rèn)識的男人面前,一杯接著一杯呢?
“你記得?”霍睿尊揚起眉頭,“這么說來……昨晚沒接受你的邀請,是我的不對啰?”
“邀請?”她清秀的眉頭鎖在一起,水亮的大眼里閃著不解,“我邀請你什么?”
“你想脫我的褲子!彪m然只是抓著他的皮帶頭,但他就是忍不住想說得嚴(yán)重一點。
“。?”她的臉爆紅,“有嗎?有嗎?我……我怎么不記得了?”
她知道自己真有可能這么做,因為她還記得,自己昨天晚上跟他說著她夢到他的那一堆事情。
“你說呢?小晴臻!毙此腔艁y又臉紅的模樣后,他起身,拿起床頭柜上的電話,打電話叫餐點上來。
喔!老天……坐在地上的米晴臻,沮喪地彎起腿,把臉埋進(jìn)膝蓋間。她不能見人了啦!做出這么丟臉的事情,她怎么面對她的母親、她的爺爺……
爺爺……面試!
“?!現(xiàn)在幾點了?”
她猛地抬起頭來,感覺撞到了某種似軟又硬的東西,接著,是個重物在她背后落地的聲音。
“該死!”她身后的地板上,傳來詛咒聲。
“。繉Σ黄!怎么了?是我害你的嗎?”
米晴臻慌忙轉(zhuǎn)身,看著蜷曲著倒在地上的霍睿尊,一臉困惑又著急地爬到他身旁。她又做了什么好事?他看起來好痛苦的樣子。
“你怎么了?傷到哪里了?”
霍睿尊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雖然嚴(yán)格說起來是他的不對,他不該貪快,還故意從她的頭頂上方跨過去,但是,她抬頭的時機跟高度,也未免太剛好了一點。
“你到底傷到哪里?要不要緊?要不要我叫醫(yī)生來?”
她一雙小手慌亂地對他“上下其手”,想知道他傷在哪里,可是她越摸,他越火大。
“不用叫醫(yī)生,我傷到腳了!”他扯謊,“扭到了而已,扭到了!”這樣才能解釋為什么他躺在地板上,站不起來的原因。
“扭到了嗎?那……那我能幫你做什么呢?沖脫泡蓋送……不對!那是燙傷。熱敷?冰敷?對!好像應(yīng)該先是這個!
“不用!都不用!”一想到她打算冷熱敷他那里,他就更火大,“你給我安安靜靜地找個地方坐下,不要做任何突如其來的舉動就可以了!”
“是喔……”她被罵得有點難過,眼眶開始泛出水意,“可是……可是人家是真的想幫你……”
“不必!到沙發(fā)上去坐著不要動!”他怒斥。他寧愿倒在地板上,也不想讓她再造成一次這種‘意外’。
“喔……”委屈的低下頭,她乖乖地聽他的話起身,繞過他前方,走到沙發(fā)邊。
而她一點也不知道,因為她的路線離他的頭太近了,讓他飽覽了美麗的裙下風(fēng)光。當(dāng)然,腦神經(jīng)很快地就將這美好的感覺,傳達(dá)到下半身——
啊……痛!他忍不住又悶哼一聲。
“真的不要緊嗎?我找醫(yī)……”
“坐下!坐好!不準(zhǔn)動!”他忍不住又怒吼。
該死的!他從不知道冷靜又謹(jǐn)慎的他,竟會因為區(qū)區(qū)一個女人而搞得這么慘!
“不要生氣……對不起啦……”乖乖地在沙發(fā)上坐好、倍覺委屈的米晴臻,低著頭,眸里已開始閃著水光,眼看就要潰堤——
“不準(zhǔn)哭!”他又咆哮了一聲。
不咆哮還好,這一咆哮,那雙明媚的大眸立刻就像水龍頭一樣,眼淚嘩啦嘩啦地流個不停。
她緊抿著嘴,越想壓抑,眼里的淚水就越流越多。
霍睿尊說不上來,自己的心為何在看到那斷線的珍珠后,會有攪成一團(tuán)的痛感。
聽她哭了好幾分鐘后,他在心底深深地嘆口氣,“你……”
“我不是故意的……嗚……對不起啦……不要生氣啦……嗚……”她的泣音,柔得讓人忍不住心疼。
霍睿尊忍著胯下的疼痛,從地上坐起身,盡量把語音放柔:“別哭了,我沒事……”
“你不要生氣……嗚……”
“都說我沒事了!”他音量忍不住又放大。
“啊……”米晴臻被嚇了一跳,眼淚霎時停住了。
“你……真的沒事了?”她腳扭過一次,記得那時候好痛好痛,他怎么會這么快就沒事了呢?
一聽她提起他之前用的借口,霍睿尊立刻就沉下臉來,“當(dāng)然還是有點痛,但不礙事!”
“是嗎?那……”
她的眼神飄向門外,想要先走,不是她沒良心,不想管霍睿尊的生死,但既然他說沒事,那她就該先考慮到自己。
她可沒忘記自己要去面試的事情,開玩笑!那可是事關(guān)她一生的幸福。
“那什么?”
他看得出她有點坐立不安,原本要起身的動作,停在一半。
“我……可以走了嗎?我有一場重要的面試要趕著去,我得回家換衣服……我很抱歉,可是我真的得走,這真的好重要……”更別提,她回去后還得要應(yīng)付家里人的詢問呢!
老天!她從來沒有在外面過夜而沒跟家人報備過的,昨晚還是第一次。
霍睿尊眼睛瞇了下,她要走?
突然,他很不想讓她離開。但,為什么?當(dāng)然是因為他喜……不!硬生生地煞住腦海中快要冒出來,讓他驚悚不已的兩個字,他告訴自己,一切只是因為他還沒報仇的關(guān)系。
她當(dāng)年故做可憐狀,讓他多待在那令人喘不過氣來的家一年,她一定要付出代價!
思及此,他故意在爬起身的時后,又故意摔下去,臉上還掛著疼痛難當(dāng)?shù)谋砬椤?br />
“該死……”
“?真的很痛對不對?”
他完美精湛的演技,立刻奪得米晴臻全部的注意力,她匆忙地從沙發(fā)上站起來,跑到他身邊跪下來,“哪只腳痛?來,我扶你!”
她小心翼翼地扶著他,他身上那好聞的男人氣味,竄進(jìn)了她的鼻間,讓她的臉慢慢地?zé)崃似饋怼?br />
她從來沒跟任何男人靠得這么近過?!不行!她得說些什么來化解這種尷尬的場面。
“對了!腳扭傷很痛ㄏㄡ……我知道這會很痛很痛的,因為我也扭過,那次是我國中的時候,那個時候,我跟我的好友商可心,那個體育萬能、智商更是超高的天才,還有心嬡,就是買這高跟鞋送我的好朋友,也是因為她,我昨天才來宴會的,唉……我就是這種人,耳根子軟啊……”
“是嗎?”他漫不經(jīng)心地回應(yīng)著她,毫不客氣地吃著她的豆腐,心想,改天要好好謝謝那個叫做心嬡的家伙。
“是啊!那時候我們?nèi)齻人一起參加馬拉松比賽,我不知道我是怎么被可心說服去參加比賽的,反正我們就是去跑啦……后來啊……”
假裝右腳沒力的他,邊靠著她柔軟清香的身軀,邊聽著她那停不下來的柔軟嗓音,說著一堆令他覺得很……可愛的事情。
不知怎么地,之前讓他有點驚悚的‘喜歡’這兩個字,現(xiàn)在想起來似乎沒那么可怕了。
是因為她的身子靠起來很舒服,聲音聽起來很柔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