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劍仁撇撇唇,才想開口,就聽到對方傳來的奚落。
“酒拿來都自己先享用了,看來不像找我作樂!碧K琴守拿起她已打開的酒壇聞了聞!疤m溪清白露。這么好的酒,和西杭蜜翠濤一樣,需得君子共飲方知其味,我可不想拿來和你牛飲,白白糟蹋!
“什么意思,和我喝酒是糟蹋?”
“看看你前晚和無飛他們喝成什么樣子,就知道是不是糟蹋!
“對,你蘇姑娘喝酒就是優(yōu)雅的品嘗美酒,我喝酒就是糟蹋好酒,一個毫爽大方的人,跟一個扭捏的大姑娘當然不能比!彼膬(yōu)雅、潔凈和膚白嫩肌,永遠是她暗譏像娘們多過像男人的地方。
“陸劍仁,這個扭捏的大姑娘,二個月后將成為你的相公,你最好記住這一點。”蘇琴守壓下想浮上額際的惱意,盡力維持自己不受影響的心情!罢嬗袀大姑娘似的相公,對你不會比較有顏面。”
“得了吧!從一出生,婚事就是個祭品開始,我早習(xí)慣沒顏面了。”
朝他吹吹剛挖的耳屎,蘇琴守趕忙側(cè)身避著,她蓄意的言行,令他鼻子又開始犯癢了。
“放心吧!蘇姑娘,婚后,你是我陸劍仁的人,娘子我會保護你的!彼苡辛x氣,拿掏過耳屎又被酒液濺到的手,大力拍拍他的背。
“小、賤、人——”眼瞳怒瞠,他按了按只對陸劍仁發(fā)作的過敏鼻子,切問:“你專門找我來吵架的嗎?”
“我——”
……去找蘇琴守一定要改變你講話的態(tài)度,別老像對上仇人,惡聲惡氣的怎么成事?
見到他憤揚的雙眉,她高起的聲馬上轉(zhuǎn)為低弱。
“我……是來找你商量事情!
“你確定你這豪爽大方的人,是要來找我這個扭捏得和姑娘一樣的人商量?”逮著機會,他的回諷也不留余地!耙搽y怪,你是我畢生見過有勇無謀中更無謀的,簡直沒半點智力可言,沒腦也只能請教有腦的聰明人了!
暴力的拳頭在她深呼吸中舉起——老姊的叮嚀也同時浮出——
……你有求于人家,身段不放軟,很難成事的……
拳頭終在緩緩?fù)職庵性俜畔隆?br />
“你想找我商量什么事?”
看著他冷聲傲睨的樣子,陸劍仁真不想照老姊說的繼續(xù)進行下去,只想用她最熟悉的模式,直接打一架,畢竟高來低去的對話她可不擅長!
但是想到眼前的麻煩——公主的感情和遺失紫玉鴛鴦這兩件殺頭的事,她至少得先解決一件。
“小賤人,有話快說,當啞巴不是你陸劍仁的美德!
忍,等事情過一段落后,再給他一頓飽拳。
“先探蘇琴守的口風,看他對這樁婚事到底有什么看法!标懳蹂ㄗh,“由他來解除婚約是最妥當?shù)摹!?br />
“為什么我不能自己解除?”
“你如果想被老爹真的當一頭神豬烹熟祭祖,你可以在這節(jié)骨眼去提,大家會覺得你是不知好歹、不知惜福,否則由蘇琴守來解除,爹頂多嘆口氣,大家也都能理解,甚至?xí)X得終于發(fā)生了,算了!
看著眼前老妹,一身少年勁裝,不知情的話,還真是瀟灑英朗的少年兄,但是知情后,會先皺皺眉,再經(jīng)過相處,就經(jīng)常會有仰天長嘆的感慨。
“一般來說,男方解除婚約這種事發(fā)生,女方受的打擊最重,但依你無知不拘又毫無細膩可言的德行,完全不會有傷害可言。既不會讓爹跳腳,又不會讓你受傷,那就是他提了!
聽完,陸劍仁真是不平,為什么蘇琴守提就是終于發(fā)生了,她提就是不知好歹,太不公平了。
“謹記,你已經(jīng)沒有退路,若還不忍一時之氣,你直接自盡,不要連累陸家無辜與九族!
正下定決心要再開口的陸劍仁,又被來人伸手握住她下顎的聲給打斷。
“你到底又去做什么事了?額頭都腫了。”蘇琴守轉(zhuǎn)著她的頭,左右端詳,她額上一塊發(fā)紅的凸起,從剛才他就想問。
“沒事啦!撞到桌子而已。”被公主的事刺激太大,連著兩次重力敲到桌上的結(jié)果。
“死禽獸——你小力一點——很痛的!”
蘇琴守一掌固定她的后腦,另一掌摧勁狠揉她的額,實在沒好氣。
“你老愛拿頭跟桌子交流,下次換個東西,茅坑的石頭如何?再不然直接找我,我一拳讓你連頭都換一顆好了,何必便宜桌子呢!”
知道她一有煩惱就喜歡拿頭敲桌,他揉得更帶勁,樂看她齜牙咧嘴的抽緊臉皮,卻不會有任何回打他的動作,陸劍仁對幫助自己的動作,是會乖乖認分的。
每當治她傷口時,他會一邊觀看她“生動”表情,那種痛得閉緊了雙眼握緊拳,又逞強的不愿呼痛,強忍的樣子,很像一個縮著肩膀被罰的小孩,令他有時候忍不住故意拉長整治的動作,看看小劍仁那種模樣,真是暢快心情。
“不要跟我在新婚之夜上演鬼新娘,我不想掀開頭蓋,看到一張鼻青臉腫的臉!
“新婚夜……”猛然想起她的目的,陸劍仁推開他的手。“我有很正經(jīng)、很正經(jīng)的事要和你談,這次別打斷我!
“好,就等著聽你說!睆膭倓偩鸵桓币f不說的,搞不懂她賣什么葫蘆藥。
在蘇琴守的注視下,陸劍仁清清喉嚨,拿過桌上的紙,提筆沾墨,想開始他們常有的“筆談”。
天呀!探口風、身段軟,一輩子也沒想過要用到蘇琴守頭上,她和他從小打到大,這下怎么開頭呢?
蘇琴守抱胸等著,就看到她一副痛苦的拿筆桿敲敲自己的額,最后終于落筆寫出——
“你好嗎?”
“……”
這是玩笑還是另一個把戲?蘇琴守緩緩斜睨她,雙眉牽起深深的皺折。
“再好的事,看到你都很不好,有什么意圖直接說出來,少在那跟我賣關(guān)子!
看到他的回應(yīng),陸劍仁眉眼高豎,振筆再書。
“我這么有禮貌的問候你,你用那么不客氣的回應(yīng),是一件令人很不爽,也不想把事情再講下去的感覺!
“你若來尋我開心,也不用把事情再講下去,基本上,以你的腦力所能開口的事,也不會是什么要事。”
看著他紙上的話,陸劍仁牙關(guān)磨了磨,力壓火躁的本性,努力的告訴自己:好聲好氣、要有耐心,好聲好氣、要有耐心……堅定好之后,她再揮筆。
“姓蘇的,我是很好心的帶著好酒登門拜訪,你用這種態(tài)度,是很傷感情的。J
只見他一看,忽然放聲大笑,隨又在她不悅的眉目中揚聲一嗤。
“你陸劍仁也懂感情呀?我懷疑你除了親情、友情之外,一輩子也不懂另外的感情是什么吧!”
親情、友情之外?還要什么嗎?真受不了跟死禽獸講話,有時候會像頭撞到硬石頭一樣,除了滿頭暈眩之外,還有滿頭問號的星星閃爍,搞不懂他到底要說什么?真悶!
“笑話,姑奶奶不需那么多情也能活,再說我陸劍仁懂得東西,寧愿和無飛他們同樂,也不會拿出來跟你分享!
“記清楚,我和無飛他們是不一樣的。”
他是她的丈夫,但蘇琴守真怕這粗率到對感情從沒想法的家伙把他的地位放在和朋友同位置。
“你和無飛他們當然不一樣,他們比你夠朋友!
“很好,你只要記得,我和他們絕對不一樣,因為我永遠都不會是你的朋友!
哇,有必要說這么狠嗎?再怎么說,大家一起執(zhí)行任務(wù)時,也互相幫助了不少,竟然這么絕!火火火、氣氣氣,不禁又開始竄上。
“媽的,死禽獸,你不要姑奶奶給你三分臉面,你回我七分顏色,一點義氣都沒有。”
“真是謝了,小賤人,你給的三分臉面,我懷疑有多少兇險在里面!”
哎呀!愈說愈過分!陸劍仁已完全拋開好聲好氣的堅持,正要再駁回去,旋又把紙再拿近一看,真是王八蛋,少我七個字,太沒誠意了。
可惡呀!“看在交情給了你三分臉,感恩吧你,死禽獸!
比他少九個字,根本是來惹他的。蘇琴守火速再回。
“感恩?對你嗎?作作白日夢比較快!
“媽的打到你謝恩比白日夢快!”哼!字比他更少。
好呀!連斷句都省了,蘇琴守犀銳的視線已射出,陸劍仁回敬挑釁的怒睨,氣氛已開始醞釀起肅凜。
雙方更快的揮毫,都只求每一句要精簡到不讓對方占上風。
“有事快說!”他直接把紙射過去。
“你管我!”她揉成一團擲給他。
“說!”重重落筆,直接引她看手邊的字。
陸劍仁干脆彈一張白紙給他。
兩人眉目一交接,彷如隔空駁火,對戰(zhàn)的氣勢倏張。
“小賤人——”
“死禽獸——”
蘇琴守喝然一拍桌,陸劍仁怒折手中筆桿沖身跳起,一拳打出——
謹記,你已經(jīng)沒有退路,若還不忍一時之氣,你直接自盡,不要連累陸家無辜與九族。
老姊的警告忽然掠耳,驟然停下拳勢的陸劍仁,卻被要格開她的來拳,收勢不及的蘇琴守一掌打上肩膀,撞往身后亭柱!
“劍仁!”蘇琴守一驚,忙上前握住她雙肩檢視。
“你緊張什么?才那一點勁,我又沒那么不濟事!”她想推開他的手揉腰背,柱子撞得挺痛的,說真的,從十六歲起,她與他較勁,就不覺得他用出什么力道,好像都在擋掉她。
“你在干什么!故意用這種方式!”蘇琴守怒搖她!笆窍氪蛭摇是想要我打你——別再給我搞這種方式——”
“喂,我瘋了不成,誰會送上門挨打,我是……”
陸劍仁話都還沒說完,蘇琴守忽抱緊她,死死的收緊雙臂,緊到讓她說不出話,且自己也不說話。
“唔……唔……”
剛開始還被乖乖抱住一下,到他真的環(huán)太緊令陸劍仁呼吸不暢時,她開始掙扎的用力打他的背,他這種反應(yīng)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了,她真搞不懂,她看起來身強體健,又沒那么不經(jīng)一推,也不是遇險,有需要這么大反應(yīng)嗎?
陸劍仁曾在高晴雪與浪風行大婚當天,陪著高晴雪在新房內(nèi),卻因誤中奸人的詭計,令高晴雪雙眼失明,當晚,她和高晴雪雙雙消失。
當時的南源整個翻天,鎮(zhèn)南王浪風行為了找出高晴雪,幾乎封了整個南源,而蘇琴守更將在中原的一切勢力與資源用到南源來,直到她再出現(xiàn)時,蘇琴守猛然抱緊她,他的動作令她錯愣!
有生以來,她不知道他抱起人來,環(huán)得這么緊、這么痛,而且,竟是她推不開的力量!
此刻,也緊到讓她擺脫不了,還連話都難出聲,完全悶在他胸內(nèi)。就在陸劍仁懷疑對方一定有意要讓她活活窒息,考慮是不是該耍一招陰的,用力咬住他的胸膛肉時,蘇琴守松開雙臂了。
“呼——”她趕緊大大吸口氣,卻見他背過身,沒看她。
陸劍仁拍著胸口暗自松口氣,幸好他先放開,否則她先咬人的話,這事可搞砸了!
就在陸劍仁努力在暗自吸氣、呼氣,用力告訴自己:將氣焰、尊嚴、驕傲與意氣在這個時候全咽回,目前以解決棘手問題為重。
再一個深呼吸后,陸劍仁擠出應(yīng)該是和顏悅色的神情,沒想到蘇琴守卻先傳來一聲嘆。
“劍仁,我們之間再這樣下去是不行的!碧K琴守猛地回過身道。
“呃!”
“嚴格說來,我們的性格一點都不適合,這樁婚約來自長輩的強硬指婚!
“嗯!”陸劍仁點頭,難道老天爺看到她的吶喊與掙扎,蘇琴守終于自己要提出來了嗎?
“小時候從我看到你的第一眼,打我第一舉開始,讓我了解這是我未來的對象時,噩夢就像如影隨形,我完全無法接受這個婚約!
“嗯嗯!”陸劍仁更加用力點頭,努力壓下他當初回敬的一掌也沒對她客氣多少的回唇,這個時候千萬不要新仇舊恨的怒火起來,趕緊乘機扇動他解除婚約。
“十六歲的時候我曾想過,你渾身上下沒有半點女人味,更不符合我鐘愛的條件,你不能陪我品茶奕棋,更不能知道邀月共飲一享清風、明月的雅致:你只愛酒肉不離口,與人稱兄道弟講義氣,也不懂談古論今,因為這些修養(yǎng)、學(xué)識,你完全都沒有,有的就是橫行的蠻力,從小你就相信,拳頭可以解決事情!
“欸,還好啦!也沒那么不講道理啦!”陸劍仁打哈哈抓抓頭,畢竟他這話有幾分真實,他那派下棋、品茶、飲酒,她確實沒興趣。
至于打架嘛!反正一拳出去,不是解決事情,就是鬧大事情,她向來相信前面,因為五件多半可以解決三件,另外二件留給有能力的解決嘛!
最后有能力的人再來解決她,以前是搞大事情后,老爹解決她;出江湖替朝廷辦事后,換老天解決她,因為惹出來的事,苦果自嘗。
“好段時間,我一直自問,以我蘇琴守,文武全才、俊美高雅、風采過人、儀表翩翩,是多少女子心目中的對象,卻要得到這樣的妻子,這世上還有天理嗎?”
忍、一定要忍下,哪怕牙關(guān)磨了二回,拳頭握了又放、放了再握,也千萬不要揮過去,壞了大事!陸劍仁極力讓臉上的“和顏悅色”別跑掉,就當有只驕傲的狗吠了二聲,聽聽就算了。
“尤其十七歲時,你一腳踹中我男性要害,深深重傷我的自尊時,更讓我覺得我為什么要娶一個活動兵器,放在我身邊,隨時威脅我的男性尊嚴,原本我并不想做出毀婚棄諾的決定,哪怕這是祖先的意思,我也希望能秉著子孫的心意辦到,但是那一年,我再也無法默默接受這種安排下去,決定反抗這件事。”
“沒錯、沒錯!弊龅煤茫褪且纯,快解除婚約,快解除婚約吧!
看在死禽獸這么合她心意,完全按她所想的走,他剛剛的“無恥吹噓”就算了,別記在下一筆帳上,她要有大氣量。
想到快接近目的,陸劍仁心情忍下住飛揚起來。
“你也知道十七歲時,我遇上了一名令我心儀的女子李芳芳,她美麗、溫婉、有才華,當時我告訴了你這件事。”
“我記得、我記得!蹦莻時候,她本著一起長大的義氣,馬上拍胸表明,愿意幫助他達成!翱上菚r沒成,不然的話……”她現(xiàn)在也不用這么麻煩了。
那時她與李芳芳在飯館內(nèi),才喝了杯茶,飯館竟發(fā)生了大火,眾人無事脫險后,過二天,蘇琴守竟說和李芳芳的事已成過去了。
“沒成功,你很失望嗎?”見她竟露出惋惜的模樣,蘇琴守從牙關(guān)進出聲,額鬢再次糾結(jié)惱與氣。
還記得當年他告訴她時,她竟完全當他兄弟般,用力打過他的肩,大笑表示幫他達成,那種態(tài)度令蘇琴守首次泛起不是味道的感覺,從十七歲發(fā)生那場大火以后,他徹底的明白自己的心意與感情,經(jīng)歷了這么多事到今天,眼前這個令他咬牙切齒的家伙卻是毫無長進。
“還好啦!只是覺得,婚姻大事,你有自己合意的當然比較好呀!”陸劍仁很真心的道。
她自己是從沒多想,反正祖先訂了就訂了,大家沒意見,她也很隨和嘛!
蘇琴守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想著對這個粗率家伙應(yīng)該要有些引導(dǎo)。
“有鑒于二個月后就要大婚,我想事情不能再這樣下去,我們兩個應(yīng)該要……”
“解除這個婚約——”
“加強雙方感情——”
雙方各自喊出。
“什么?還要加強感情喔……”不是要解除婚約嗎?
“陸劍仁——把你剛剛說的話再說一次——”蘇琴守雙目轉(zhuǎn)寒,抓起她的手腕!半y道你今天來的目的是為這個嗎?”他想到她今天的反常。
“我……當然不是!”她打掉他的手!笆恰⑹悄阕约褐v得好像有這個意思,我以為你要這么說嘛!”
解除婚約對他是大事嗎?記得他十七歲時,將婚約延二年,二年后,改換她延,因為她正與他在南源處理各自的幫派,沒什么時間進行婚事,他也沒意見似的,怎么現(xiàn)在這么反常?
如果蘇琴守探出來的語意是不想解除婚約,記得馬上改方式,千萬不要讓他認為你有這種意思,會惹怒他,那事情只有更麻煩。
想起陸熙妍教的備戰(zhàn)因應(yīng),陸劍仁及時打住話。雖然她有點搞不懂,為什么蘇琴守不想解除婚約,就不能讓他知道她有這種意思,但是為讓事情別節(jié)外生枝,她只好聽老姊的話。
“這真的不是你的意思?”
見他盛怒的神色轉(zhuǎn)緩,陸劍仁以環(huán)胸高揚的神態(tài)道:“就說是順你的話說的!”
蘇琴守若沒解除婚約的意思,那只剩欺騙、玩玩他感情了,一定要讓他延后拿出綠翡鴛鴦,你再怎么不會、不想,都得辦到,沒其他方法了。
“我的語意什么時候有那種意思?”看她馬上背過身去的樣子,他瞇起眼。
“都說以為嘛!以為是一種感覺,能解釋嗎?”
超級討厭講句話要閃閃躲躲的,偏偏她不擅長說謊,尤其蘇琴守,從他們兩人搭擋以來,無論替朝廷還是在關(guān)外處理幫派,她知道他之敏銳,只好盡量下看對方的眼。
“你的感覺還活著呀!我以為你的感覺早死了!崩湫Φ穆晝羰亲I諷!安蝗荒阏f說,對我的感覺是什么?你能講出來嗎?”
“蘇、琴、守——”陸劍仁終于火氣再爆,猛地回身,指著他怒叱,“不要姑奶奶小小讓你一下,你大大往我頭上騎,動不動都把人當呆子,對你的感覺還不簡單——陰險、小人、扭捏、虛偽、做作、自以為是——你這個人就是一個——”
降低身段、和顏悅色、輕聲細語、玩玩感情……一定要讓他延后拿出綠翡鴛鴦……
……你已經(jīng)沒有退路,若還不忍一時之氣,你直接自盡……
“我是個什么的人,繼續(xù)說呀!”蘇琴守的雙目已是怒瞠樣,呈現(xiàn)往常,雙方經(jīng)常一言不合、一個神色不對,就要杠上的模式。
“一個……”罵人的話要奪喉,理智又告訴她要咽下,就在奪喉與咽下這兩種拉鋸中,一股怨氣像卡在喉中,陸劍仁干脆怒吼,直接往一旁的亭柱用頭敲去!“他媽的——王八蛋——為什么不能打一架就算了”
“陸劍仁,你頭硬我不想管,但是不要敲壞我家柱子!”
蘇琴守直接攬過她的頸項,拉她回位坐好,真是受不了她老把自己的頭當榔頭敲。
“你今天來到底要來說什么事?說吧!”他也努力讓自己平靜聽完她的話。
“就是……”
看她比來的食指又僵在半空,她今天已經(jīng)好幾次的欲言又止、中途停頓,反應(yīng)也失常至極,這下連蘇琴守也感事情不對。
“你最好快點講出來,若是嚴重的事,還可以一起商量拿主意!彼饩季、精銳的盯視她,卻反讓陸劍仁更覺這是一種逼供。
“我、我是來……”終于在閉上眼垂下頭后,她吐出聲道:“和你討論紫玉鴛鴦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