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這邊,搬到這邊!
“小心點兒搬,別碰壞這口老祖宗留下來的箱子,弄壞了你賠不起!
一箱又一箱的行李從樓上被搬到樓下,昭福站在最前端指揮若定,一臉總管的派頭。
“你真的要走?”葛依依和傅老爺子在客廳的角落,依依不舍的告別,兩人眼眶都紅起來。
“已經(jīng)在上海待了兩個月,該玩的玩了,該看的也看了,該是回天津的時候!备道蠣斪雍透鹨酪酪粯痈械讲簧,但卻必須做出決定,總不能待在上海一輩子。
“可是上海還有很多好玩的地方你沒去過,況且我也還沒有買東西送你,你不能就這么回去!备鹨酪老氡M辦法,就是要傅老爺子留下來,別這么快回天津。
“別傻了,你已經(jīng)給我夠多了,你給了我十二幅畫!痹谶@兩個月之中,她為他畫了十二幅不同角度、不同穿著打扮的月份牌,每一張圖的右下角,并畫了他日常使用的必需品,例如古龍水等等,并很體貼地寫上一到十二月的日歷,是一套相當完整的月份牌。
“那不算啦!現(xiàn)在又不能使用,要等到明年!彼项^寫的日期是明年,今年已經(jīng)過了一半。
“今年或是明年都無所謂,對我來說一樣珍貴!彼麖膩頉]有想過能夠擁有一套屬于自己的月份牌,就跟作夢一樣。
“我還是希望你別急著走,等爾宣回來再說!彼胶贾莩霾,還要兩天才能回來,可他卻連兩天都等不及。
“已經(jīng)夠了,依依!备道蠣斪訐u頭!氨緛砦揖褪墙蹇诜磳δ銈兊幕槭,來上海看爾宣,如今既然已經(jīng)見著,也不差這兩天,我已經(jīng)心滿意足。”
“爸爸……”她不知道該怎么說,他們父子兩人的心結(jié),還真難化解。
“來,收下這枚戒指!备道蠣斪訉⒁幻遏浯浣渲附唤o葛依依。“這是傅家的長媳才能戴的戒指,現(xiàn)在把它傳給你了,你可不要再糊里糊涂,把它拿去賣掉!睋Q那不值幾文的書。
“爸爸,你就會取笑我!”葛依依眼紅了小臉,就怕別人提起這件事。
傅老爺子笑呵呵,很中意這名媳婦。
“爸爸,我希望有一件事情你不要誤會,爾宣他其實并不是真的討厭你,而是不認同你對待媽媽的方式,才會對你不諒解,其實他是很愛你的。”葛依依是個直爽的人,她不希望父子之間一直存在芥蒂,她想幫他們消除這個芥蒂。
傅老爺子聞言愣住,悲傷痛苦的表情,似乎也在懺悔曾經(jīng)歷過的荒唐,打散了幸福和諧的一家人。
想起過世的元配,傅老爺子的眼淚竟像珍珠一顆一顆滾落下來,最后終至嗚咽。
年輕荒唐的時候不懂得親情的可貴,等到失去了,才知道那是一種如何刻骨銘心的痛楚,每每在午夜里徘徊。
“爸爸!”葛依依看見傅老爺子哭,也抱著他跟他一起哭。
傅老爺子拍拍她的肩膀,既是感動,也是感謝。她真是他們父子兩人的天使,他們欠她的,一輩子也還不完。
“我雖然失去了一個兒子,卻得到了一個女兒!敝档弥档。
“不,你并沒有失去你的兒子。”她搖頭否定他的說法!爸皇嵌嗟玫搅艘粋女兒!
“依依……”傅老爺子好感動。
“我會說服爾宣去天津看你,如果他不去,我就到街頭去賣東西,丟他的臉,丟到他肯答應為止!笨凑l比較厲害,哼!
“如果他還是不肯呢?”傅老爺子可沒她的把握,他兒子可是很難纏的。
“如果他還是不肯……”她想想!澳俏揖土⒖贪峄啬锛,讓他找不到人。”他最怕她離家出走,用這招恐嚇他,準成。
“就怕你會先被你爸爸趕出來!备道蠣斪酉扑牡,葛依依不甘心的跳腳。
“爸爸!”
“哈哈哈!”傅老爺子放聲大笑,回到天津以后,他一定會懷念她,她實在太可愛了。
“你真是我見過最帥、最英俊的臭老頭。”同樣地,她也會想他,以及和他相處的日子。
“你還是這么沒規(guī)炬!备道蠣斪訐u頭。
兩人互看一眼,同時間放聲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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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依,有你的包裹,”
傅老爺子回到天津的第三個星期,葛依依便接到一個來自天津的包裹,她好奇地將它打開。
“是爸爸寄來的!”她對著一臉好奇的姆媽揚揚手中的卡片,不得不感嘆傅老爺子還真跟得上時代,卡片上還灑了香水。
“老爺子寄的?我看看。”姆媽連忙坐到葛依依的旁邊,看她打開那用油紙包好的圓筒,納悶里頭究竟放了什么東西。
葛依依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于打開圓筒,里頭裝的竟然是——
“我畫的月份牌!”葛依依非常意外居然會見到自己為傅老爺子畫的月份牌,他將它付梓,拿去印刷了。
“快看看老爺?shù)目ㄆ锩娑紝懥诵┦裁?”姆媽比她還興奮,這套月份牌做得可真精美。
“好。”她翻開卡片,傅老爺子的筆跡赫然出現(xiàn)在眼前。
依依:
這是你畫的月份牌,我將它拿去印制了一百套分送親友,結(jié)果大受歡迎,在此也寄一套給你,請查收。
從他輕快的語氣,可以感覺得出來他心情很好,看來他的個人月份牌,真的獲得不少贊美。
“還是原稿比較漂亮,但是也不錯了。”葛依依將月份牌高高舉起,越看越滿意。
“就是!”姆媽羨慕不已地盯著月份牌!吧贍斎羰强匆娺@些月份牌,包準也會滿意,說不定還會答應讓你回公司上班呢!”她也好想要一套個人專屬的月份牌,”肯定出風頭……
“爾宣他才不會讓我回公司上班,他根本只想把我關在家里——”葛依依話說到一半突然停止,瞪大眼睛看著姆媽。
“我、我說錯了什么話嗎?”姆媽拍拍胸脯,被她兇惡的眼神嚇著,葛依依搖搖頭。
“不,您沒有說錯話,您說得太好了。”感謝姆媽指引她一條明路,就這么辦!
“我說了什么太好?”姆媽一頭霧水。
“以后再解釋!备鹨酪缹⒃路菖凭砥饋碇匦路胚M圓筒,興奮地起身。“我現(xiàn)在要去爾宣的公司,麻煩您幫我叫車!
“呃,好……好的,我馬上打電話!蹦穻尨螂娫捳埰嚦鲎夤九绍嚕鹨酪绖t是沖上樓換衣服,換完了以后“啪啪啪”地跑下樓,
出租車在十分鐘以后到達洋樓,葛依依立刻帶著月份牌上車,開心地跟姆媽揮手。
“再見!”
“再、再見!
姆媽看著揚長而去的車子,始終搞不懂葛依依的思緒,她到底想干么?
雷迪斯廣告公司——
“各位,我來了!”葛依依像一陣旋風似地掃進雷迪斯廣告公司,所到之處,只見人人張大著嘴巴,不曉得她為何突然大駕光臨。
“總經(jīng)理在嗎?”她的聲音異常有朝氣,聽得大伙兒心里毛毛的,好怕她又突發(fā)奇想,搞什么“提振士氣競賽”,天曉得他們已經(jīng)夠忙了。
“在公事房里面!泵總人都不吝為葛依依指路,只求她不要打擾到他們工作就行。
“謝謝!逼鋵嵥目赡軙驍_到他們工作?她的目標根本不是他們好不好,是她親愛的未婚夫。
葛依依帶著大圓筒定進傅爾宣的公事房,好巧,繪畫部主任也在,剛好可以一網(wǎng)打盡。
“爾宣!”她甜甜蜜蜜地呼喊傅爾宣的名字,他卻是一聽見她的聲音就頭痛,她八成又有什么見鬼的建議。
“依依,我們正在開會!彼凳舅梢詽L了,他還有事忙。
“我知道!彼d致昂揚的點頭!暗悄阋欢ㄒ瓤纯催@個東西,我保證你一定會很有興趣!
葛依依向來信心滿滿,這回也不例外,傅爾宣懊惱到只想拿起電話砸自己的頭,她就不能安分些嗎?
“什么東西?”他重重地嘆口氣,投降。
“這個!彼龑A桶里面的月份牌取出來,攤在桌面給他和繪畫部主任看。
傅爾宣完全愣住了,繪畫部主任也是,這可是……月份牌?
“這是我?guī)桶职之嫷脑路菖,你可以翻翻看,總共有十二張!备鹨酪雷懒,光看他們驚訝的表情就值回票價,看以后他們誰還敢瞧不起她?哼!
雖說傅爾宣老早知道她在幫他父親作畫,但他以為是玩票性質(zhì),哪知道是玩真的?
他一張翻過一張,他父親的服裝造型也次次不同。
這個臭老頭,都一把年紀了,還這么愛美。頭發(fā)學年輕人梳得光亮,還偷戴他的金邊眼鏡,真受不了。
不可諱言,她這組月份牌確實畫得不錯,至少不再搞怪,但仍達不到他的標準。
“不錯吧?”葛依依邀功!鞍职忠埠芟矚g,一回到天津馬上就請人印制了一百套,分送給親友!
一百套……他還真是大手筆,難怪他和依依這么合得來,都屬好大喜功之人。
“所以結(jié)論是?”他相信她一定又要提那件事。
“讓我回公司上班!”
果然就是那件事。
“你也看見我的實力了,現(xiàn)在的我可以獨撐大局,你放心將工作交給我,絕對沒有問題!彼男馗WC。
“依依!彼M可能耐著性子同她周旋。“這件事我們已經(jīng)討論過好幾次,不行就是不行,說什么都不行!蹦靥。
“但那是在你看到這套月份牌以前,我已經(jīng)用實際行動,證明我的實力了!彼瘩g。
“在我看來,沒什么差別。”公歸公,私歸私,他雖然寵她,但還不至于寵到害自己公司關門大吉的地步。
葛依依聞言張大嘴巴,不敢相信她所聽見的,足足過了好幾秒鐘,才有辦法開口。
“你不公平!”她氣憤的大叫。
“哪一點不公平?”就是因為太公平了,才不要她再來惹事,嚇壞他的員工。
“你根本為反對而反對,沒有就事情內(nèi)容進行實質(zhì)討論,我要抗議!
她說得其實有幾分道理,這正是他的心情寫照,不過他也是被逼的。
“也許你這幾張圖確實畫得不差,但那不代表你就有資格畫月份牌,對吧,許主任?她是不是還沒有資格?”傅爾宣請求支援,但繪畫部主任沒回答他的話,低頭專心打量葛依依畫的月份牌,看來他只有孤軍奮斗。
“……反正你就是一心一意不讓我畫月份牌就對了!”她終于聽懂他的意思,他這個壞人!
“依依——”
“我討厭你……”說了那么多敷衍的話都是騙人,害她真的以為只要努力,就能畫月份牌,誰知道他從頭到尾都沒有錄用她的意思。
“我討厭你!”葛依依吼完了傅爾宣以后便奪門而出,傅爾宣只能嘆氣。
這下子慘了,今天晚上又不得安寧。
“總經(jīng)理,這套月份牌借我一下!崩L畫部主任也奇怪,居然向他要葛依依畫的月份牌。
“哦,好。”傅爾宣大方出借,不想再看見畫上的老頭子,他們翁媳聯(lián)手起來整他。
就在傅爾宣唉聲嘆氣,煩惱該怎么安撫葛依依的同時,她的氣已經(jīng)消了一半。
反正再接再厲嘛!
她想通了。
這條路不通就換另一條,總有辦法的。
葛依依沒別的優(yōu)點,就是看得開。同傅爾宣的爭吵,也是吵一吵、鬧一鬧就算了,不會真的記恨。
她無精打彩地走在路上,這個時候她的身邊卻突然殺出一個男人。
“葛小姐。”何榮像個幽靈,不知從哪個角落冒出來,嚇壞了葛依依。
“何、何先生!”她驚魂未定地看著何榮,不明白這個已經(jīng)消失很久的人物,為什么會突然出現(xiàn)。
“我可以請你喝杯咖啡嗎?對面就是咖啡店!逼鋵嵥麖膩頉]有消失,只是埋伏,像頭豹子等待最佳時機出手,狠狠撲殺獵物。
“可是我不想喝咖啡,我想喝汽水!
這頭獵物顯然有點頑皮,但沒關系,在他這個高明獵人的擰獵下,很快就能手到擒來。
“咖啡店里面,也有賣汽水。”他試著用誠意說服她,葛依依有些遲疑,但她真的好渴。
“好吧!”反正只是喝一杯汽水,應該不會怎么樣的。
結(jié)果她喝了三杯,直到喝到最后一滴,何榮都還沒有開口的機會,狩獵效率足足減損了一半。
“葛小姐,你可不可以來我的公司為我工作?”他決定開門見山,以免連最后那一半效率都失去。
“什么?!”葛依依瞪大眼睛,幸好她杯子里面的汽水都喝完了,不然鐵定噴出來。
“我想你也應該知道,我開了一家廣告公司吧?”
葛依依點頭,傅爾宣告訴過她,還說他們公司的業(yè)績很爛。
“我也不瞞你,我們正在尋找高手,那個高手就是你!敝链撕螛s終于吐露出真正的意圖,葛依依卻說。
“我不是什么高手!碑攬鰸娤乱慌璐罄渌,潑得何榮渾身濕透,差點得回家換衣服。
“但是福特公司的廣告詞,確實是你寫的吧?”莫非消息的來源有誤?不可能。
“是我寫的。”她點頭!翱赡鞘且粫r心血來潮,隨手寫出來的東西,不知道能不能算數(shù)……”
“算數(shù),算數(shù),當然算數(shù)!”何榮興奮地向葛依依保證,那就夠了!拔覀冋狈ο衲氵@么有天分的文案人才。”來增強他們的實力。
“但是我不想寫文案,只想畫月份牌!备鹨酪辣砻魉闹鞠,何榮當場傻眼。
“月、月份牌?”他要她畫月份牌做什么?那不是他們公司業(yè)務的主要項目……
“如果不是畫月份牌的話,我哪兒都不想去,謝謝你的汽水!闭f著說著,葛依依就要離座,何榮連忙拖住她。
“先別急著離開!”請坐下。“我……我愿意讓你畫月份牌!”
“你真的愿意讓我畫月份牌?”她一瞼狐疑。
“真的愿意!彼荒樛纯。“我們繪畫部正巧缺了一名畫師,我可以安排你到繪畫部工作。”
聽起來不錯,但是——
“還是不妥,別忘了我是爾宣的未婚妻,你們是死對頭!比羰潜粻栃懒,那還得了?鐵定扒她一層皮,說不定還會氣到退婚。
“公歸公,私歸私,他會諒解的。”可惡,眼看著就要成功,怎么又扯遠了?得趕快拉回來才行。
“你不了解爾宣!彼麜徑獠殴,他只會暴跳如雷。
“我是不了解傅爾宣,但我了解你!焙螛s拐個彎說服她!澳憧雌饋砭褪且粋懷有滿腔熱血,正氣凜然的時代新女性,你不會甘心為了一個男人,就放棄自己的理想,對不對?”
這倒是說中了她的心事,尤其他又挑了一個要命的字眼——“時代新女性”,這提醒了她的使命感,和當日立下的誓言。
我一定要成為一個出色的月份牌畫家。
當初她是那樣信誓旦旦,甚至還在床頭貼了張“時代新女性,不達目標絕不罷休!钡淖謼l勉勵自己,如今卻為了一個男人裹足不前。
“你說的沒錯,我是一個時代新女性,應該堅持理想!辈榇硕半U犯難,在所不惜。
“這么說,你是答應我嘍?”太好了,總算說服她了……
“不!
何榮差點因為她的回答,當場跌下椅子。
“不?!”他瞪大眼睛。
“嗯,不!彼仁屈c頭后搖頭,何榮都被她搞昏頭了。
“我是說,我目前還不能下決定!彼氘敃r代新女性,也想當賢妻良母,難道兩者之間就找不到妥協(xié)的辦法?
“你要到什么時候,才能夠決定?”雖說他是一個有耐心的獵人,但這場狩獵已經(jīng)拖了好幾個月,也該結(jié)束了。
“我也不知道……”她好苦惱。
“你必須給我一個期限!彼麤Q心采取緊迫盯人的戰(zhàn)術(shù),務求她點頭答應。
“呃……”一定要嗎?好難決定。
“一年?”
“一年?!”他的臉色仿佛世界末日。
“一個月?”
“一個月?!”
“一個禮拜?”
“明天!焙螛s乾脆幫她決定!懊魈焱粫r間,我在這里等你的好消息,不見不散!
說完,他便拿起帳單,假裝瀟灑地走了,帽子還戴得歪歪斜斜的。
……唉!
葛依依重重嘆了一口氣,也跟著何榮的腳步離開咖啡店。
做人為什么這么困難?
想要的不肯給,不想要的偏又自己送上門。她的目標是進自家公司畫月份牌,結(jié)果卻是對手公司邀她去畫月份牌,這是什么跟什么?
葛依依被這亂七八糟的繞口令搞頭昏了,決定去看場電影清清腦袋。
一場電影看下來,她不但沒清理到頭腦,反而更亂。頭痛之余,乾脆回家休息,怎知才踏進門,就看見姆媽在客廳里面走來走去,一副很著急的樣子。
“孫媽!彼艉袄掀腿,只見姆媽快速轉(zhuǎn)頭。
“哎呀,我的好小姐,你總算回來了,少爺在找你呢!”
原來姆媽之所以著急的原因,是以為她不見了,真無力。
“他要是再打電話過來,你就告訴他我回來了,叫他不必擔心!闭f著說著,她就要上樓。
“少爺不會再打電話過來,不過他要我轉(zhuǎn)達一件事!蹦穻尮首魃衩氐恼Z氣,阻擋了葛依依的腳步,她轉(zhuǎn)身好奇地看著姆媽。
“什么事?”神秘兮兮。
“你的月份牌,被錄取了!”姆媽興奮著呢!“少爺說繪畫部主任把你幫老爺子畫的月份牌,拿去給專門經(jīng)銷男士用品的客戶參考,他們一瞧見就很喜歡,當場就指定你幫他們畫月份牌!”
換句話說,她這回是“真的”被錄取了,可以到自家公司上班。
“……姆媽,你捏捏我的臉,重一點!备鹨酪啦桓蚁嘈胚@個事實,以為自己還在作夢。
“沒問題!蹦穻屖钩龀阅痰牧,捏得葛依依唉唉叫,臉頰都紅起來。
“好痛!”她痛得倒抽一口氣,同時也松了一口氣。如此一來,她就不必理會何榮的提議,可以風風光光、大大方方回公司上班。
“孫媽,我愛你!”她抱住姆媽又哭又笑,快樂盡在不言中。
“臭老頭,我愛你!”她對著遠在天津的傅老爺子拋出一個飛吻,要不是他太帥、太愛賣弄風騷,也不會引起客戶注意。
“許主任,我愛你!”她決定將這個吻,保留到正式上班以后,再對繪畫部主任來個熱情大放送,以感謝他支持。
最后,她當然也沒忘記打電話給她最親愛的未婚夫。
“爾宣,我愛你。”她笑得好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