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 蘇格蘭
占據(jù)英國北部的蘇格蘭高地是歐洲少數(shù)僅存的古老荒原,在這處古樸而美麗的土地上,有著綿延不盡的荒野與山脈,以及許多用時間刻出來的峽谷。
在高原上可以看見令人驚艷而終生難忘的景色,尤其是他眼前的羅曼湖,這已經(jīng)是他十幾次造訪這里了,雖然早已對這片湖泊熟悉透了,但每回來,仍會被眼前的美景震懾心神,離開時總是依依不舍。
慕容停下引擎,任小游艇在湖心中飄蕩,然后他躺在甲板上,在暖暖夏季的陽光下閉眼小憩。
一向繃緊的高挺身子優(yōu)閑的放松,總讓人望之喪膽的冷酷容顏在此時也被滿足的笑意占滿。
他是個東方人,但他的臉孔卻多了幾分深刻的痕跡,濃眉大眼、高挺的鼻子和高挺的身材的確讓人印象深刻。他的家人曾開玩笑說他是在國外待了幾年,吸了幾年的洋空氣才會被同化。
嘖!什么歪理。長相是天生的,他沒得選擇。
不過他這張臉倒是讓他在女人堆中吃得開,他想要的女人從來沒溜走過。
但那些都只是玩玩,他不至于那么想不開,娶個難纏的女人回家“供奉”,他一個人自由自在,而且他的脾氣恐怕也沒有女人愿意跟他一輩子。
四周除了微風的耳語之外,寂靜無聲,讓人以為自己置身仙境中……
可惜只是“以為”。
寧靜僅是短暫片刻,他的獨處在一聲聲的叫喊后成為絕響。
他忍不住嘆息著起身,看看是誰擾人清夢。
“喂!請救救我!辈贿h處有一只小木船,上頭有一名女子,她看見這個方向有人,驚喜的大叫,“請你救救我,我回不到岸邊!
“自己劃回去!彼荒蜔┑幕厮。女人就可以要求男人做任何事嗎?天底下的女人全被所謂的“紳士理論”給寵壞了。
“可是……我沒有槳怎么劃!”那女人聽起來像是要哭了。
“唉,麻煩!蹦饺萜鹕戆l(fā)動引擎,靠向那只小船。
到距離夠近,他才發(fā)現(xiàn)那女人,不,該稱她是女孩是個東方人。他以為這地區(qū)很少東方人來訪。
“請你幫幫我!迸⒄f的是正統(tǒng)而標準的牛津腔英語。
他銳利的眼掃看了她的小船,里頭的確沒有船槳,證實她沒有說謊。他一把將那女孩拉上他的船。
“怎么會漂到湖心的?”羅曼湖不比一般小湖,它是不列顛最大的湖泊,而這幾日更非假日,如果她運氣不好,說不定會活活餓死在湖中心。
“都是我那些同學……他們硬是把我留在船上,然后幾個人乘一只小船離開,還把槳給搶走……”她抽抽噎噎的說著,早被孤寂恐懼嚇壞了。
“你們這些不知死活的小朋友,這樣子是很危險的,難道你們不知道嗎?”慕容厲聲教訓她。
“我……我是受害者耶……”她覺得自己無辜,哭得更傷心了。
“那更蠢!連人家要設(shè)計你都不知不覺,要是餓死在湖里,算你活該!”他撇下她去開船,要載她回岸邊。
“謝謝你!币驗榕略俦黄蚕,她緊緊跟著他。
慕容懶得理她,他的好心情被她給破壞了,現(xiàn)在還得為了載她回去而提前回航,浪費了這樣宜人的好天氣。
“請問……”她的聲音依舊堅持地騷擾他極欲尋求安寧了的耳朵,“我叫艾娃,你呢?”
他瞥她一眼,“尼克!痹趪馑恍枰獔笊纤闹形拿郑侵粫屨f不同語言的人舌頭打結(jié)。
尼克?英語寓義是惡魔。
她上下打量這男人!肮皇菒耗А!彼萌A語低聲的說,對態(tài)度冷淡的他皺了皺鼻頭。
他突然轉(zhuǎn)頭瞪她,冷冽的眼神害她輕顫,許久后她聽見他緩緩開口。
“臺灣來的?”他聽見了她的口音,是臺灣人沒錯。真巧,和他是同鄉(xiāng);不幸,他居然有這種愚蠢的同胞。
她張口結(jié)舌。
“!原來你也是!痹S久后她才找到自己的聲音。這下糗了,她還以為這個男人是“純種”英國人,才會用國語罵他,沒想到他也是同胞!“尼克,你的英語說得好標準,害我以為你是在國外長大的!
“你也不輸我!彼⒅贿h處青翠的羅曼峰,已經(jīng)打定主意如果她再嘰嘰呱呱個不停,他要馬上把她丟下船。
一個好好的晴天午后卻被她給毀了。
“可是我說得還是不標準,而且常常會出錯,我的中文名字是尹綻青,你……呃,請問你想要干么?”她傻傻看著他轉(zhuǎn)身,然后向她伸手,她以為他要展現(xiàn)紳士風范扶她上去,她開心的伸出手,沒想到他卻一把抱起她,往船外拋去……
“哇!我不會游泳!”她在湖中載浮載沉,慌亂中雙手伸出水面揮動,而慕容璈卻只是冷冷站在船邊看她,沒有施援手的打算。
“救我……”一兩分鐘后掙扎減緩了,雙手不再揮舞,人卻往湖底沉去。
“她真的不會游泳?”慕容璈收緊眉頭,翻過船身潛入湖中,將溺水的人拉上來,然后極為困難的將她推上船。
他不是好心救人,只是不希望他喜愛的地方被死亡玷污。
淡掃臉色發(fā)白的人,他眉頭攏得更緊了。他探手試試她的鼻息,驚訝的發(fā)現(xiàn)她沒氣了。
人命當真這么脆弱?他暗忖著,然后扯開她的衣襟,替她做心肺復蘇術(shù)。他的兩只大掌交疊在她的左胸上推壓、薄唇則覆上她發(fā)白的唇,向她口中吐氣。
他不慌不忙,似乎此人的死活與他無關(guān)!活了算她命不該絕死了就算她倒霉活該……
看來她命不該絕。
聽見她的咳嗽聲他才吐出壓在胸口那股重氣。畢竟是人生父母養(yǎng),如果她就這么死了,也未免太不值得。
“我……”尹綻青無力的睜眼,卻只看見刺眼的白暈里有一道黑色身影是那個惡魔,她很確信。
她該恨他居然把她丟下船,但是知道他在身邊,她又是那么的安心……
再次探她的鼻尖,確定她只是昏過去。他聳聳肩,丟下她不管將船駛回碼頭。
這是他度假的第二天,他該不會從今天起開始走霉運吧!
可是他的預感此時卻又拚命的提醒他——別做夢了。
他略帶遲疑的掃了眼躺在甲板上的女孩,然后一股莫名的怒氣又竄了上來。
她躺的地方是他原本躺的,她不但打擾了他,還占去他曬暖陽的好位置,這個女的,早知道讓她在湖中漂到死算了。
???
昏暗的燈光和平穩(wěn)的感覺讓她確信自己已經(jīng)回到陸地了。
尹綻青坐起身吁了口氣,發(fā)現(xiàn)自己在軟綿綿的大床上,全然不記得自己怎么到這地方來的。
她記得被那些愛惡作劇的同學留在羅曼湖中,然后有個叫惡魔……不,是叫尼克的男人救了她,可是他又莫名其妙的把她丟下湖中……
會是他救了自己嗎?她從門縫看見房間外有更亮的燈光,還有些微的聲音,是誰救她的!
她下了床決定去一探究竟,也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還是原本的衣服,已經(jīng)干了,不過衣服的扣子被解開好幾個,而且她的胸口也發(fā)疼。
雖然已是初夏,高原的晚上仍舊帶著寒氣,她赤腳走在木板上,身上又只穿一件衣服,一股股冷意竄上她的身子,她用雙手環(huán)住自己單薄的身子朝客廳走去,卻在走廊轉(zhuǎn)角與惡魔打了照面。
“啊,是你!”她皺眉頭又擠鼻子的,一臉不快。她還以為是哪個好心人救她的,結(jié)果還是他。
慕容璈懶懶的挑起一邊的眉毛!叭绻覜]犧牲我的一套衣服救你,你早就……”
“嘖!明明就是你把我扔下船的,你說,到底為什么?”她瞪眼質(zhì)問他。
他一臉的無聊!跋幽愠场6夷阍贌┪,我保證馬上把你再扔進湖中。”
尹綻青聞言馬上住嘴,因為她知道他們就在湖邊,從窗子她看得見外頭月光下的微微凌波。
“你住哪?我送你回去!蹦饺莪H分明是在趕人。
“如果你說的是這次旅游的話,我們一向玩到哪就住在哪的,他們大概已經(jīng)在回程了吧!而我現(xiàn)在的住所是在牛津,我在念預備大學。”難不成他要送她回牛津?依他這樣沒人性,她想應該是不可能的。
“既然是學生,現(xiàn)在應該還是上課時間吧?”這下好了,他該拿這個落單的人怎么辦?下午他駕船回到岸邊后有在附近巡視,看看是否有人在找她,可是沒有,他只得先把睡得怎么也叫不醒的她帶回家了,想像得到,他給自己找了大麻煩。
“我們蹺課。 彼f得理直氣壯。
現(xiàn)在的小孩子都太不知福了。他搖頭對他們的行為不表贊同。
“既然是同學,他們又怎么會撇下你?”原本不希望她開口的,他卻忍不住開口問了。
“他們應該會回來找我的……”尹綻青不確定的說。
“哦?可是一整個下午我都沒看到人。”見她沒事,他便放心的坐回躺椅里,“你得罪他們了?”
“唔……大概吧……”她盯著地板,眼眶泛紅了。
她漂浮在湖上兩個小時里想了很多,特別期待她的同學會回來救她,笑著說只是開玩笑,但是她漸漸發(fā)覺他們離開時的笑容里有著許多含意,而她之前卻沒發(fā)覺。
“說來聽聽。”現(xiàn)在他沒有那么討厭她了,有時噪音強過孤寂。他享受寂寞,卻又害怕寂寞,矛盾得令自己都覺得可笑。
“我們五個人……”她才開始說話,又被慕容璈打斷了。
“你坐下,還有點面包可以吃!彼孟掳团郎。一整天折騰下來她肯定餓了。
“噢……”她順從的坐下,一邊扳著有點硬的面包然后一一道來!拔覀兾鍌人里面三男兩女,除了我之外的另一個女孩,她視我為情敵,她愛著那三個男孩中的其中一個,而那三個男孩都曾經(jīng)追求過我,可是我都拒絕了,因為我當他們是好朋友……”
“挾怨抱復……”慕容璈不可思議地瞪她,“你豬!沒想到他們不安好心嗎?愚蠢也該有個程度吧?”
被罵得莫名奇妙,尹綻青卻又知道自己欠罵。
“現(xiàn)在回想,當初會答應出來玩,全是他們四個人拚命的慫恿我。”他們知道她被哥哥管得牢牢的,才會趁哥哥回臺灣時帶走她,然后大老遠開車來把她丟在羅曼湖又揚長而去……
她驚悚地望著慕容璈,不禁猜想如果自己沒有被他救回來,她豈不是到現(xiàn)成都還在湖上漂浮?
看出她的恐懼,他咧開嘴卻沒有一絲笑意。“沒錯,你總算害怕了,年紀愈輕通常愈不知死活!
她發(fā)現(xiàn)他很愛數(shù)落人唷!可是她的確是欠罵。她做了個可憐兮兮的表情。
“他們不會這么狠心吧?”大家相處了四年耶!他們卻處心積慮地想害她。
“有時……他們只是惡作劇,卻沒想到或許在無意間會釀成巨災,到時后悔往往都已經(jīng)太遲了!彼难凵裎⑽⒒窝淝宓哪槻宦肚榫w,“不經(jīng)一事不長一智,小女孩,你還有發(fā)展的空間。”
他的話意很明顯,但是又有點……曖昧。她忍不住垂首望向自己不怎么豐滿的胸口,耳邊又聽見慕容璈低沉的笑聲,她抬眼一看才發(fā)現(xiàn)他也看著自己的胸前,她的臉當場漲紅了。
她橫他一眼,然后氣呼呼悶頭的往嘴里塞面包,不敢再看他。
低沉笑聲漸歇后又恢復了寧靜,從輕微的聲音她猜想他是在看書。
他仁慈的放過她沒取笑她,只是……她望著黝黑的窗外,卻又為將來擔憂。眼前,她身無分文,怎么回去?再來她回去之后又怎么面對那些她的同學?
她從來就不是會發(fā)火的人,遇見不滿的事大不了抱怨幾句,但那是因為身為家中的嬌女,她從未受過這種對待。更可悲的是,就算現(xiàn)在她被那些同學整得這么慘,她卻連一點怒火都沒有,甚至是害怕回去面對他們。
她不想回去了。
她抽噎著吞著干硬的面包,不知道自己在沉默中將一整條面包吃完了,更倒霉的,吞下最后一口面包,她的喉嚨硬生生地被梗住。
“呃……咳……呃……”嚴綻青瞪著眼,對在躺在椅上的人頻頻揮手,想喚得他的注意,請他倒杯水給她這個快被梗死的人。
“什么事?”慕容璈冷眼一翻,見她臉色發(fā)青才知道事態(tài)嚴重,“你又怎么了?”他來到她面前打量她。
“水……”勉強說了一個字,她又與喉嚨的硬物奮戰(zhàn)。該死的!他再不快一點,她就要死在他面前!
一杯清澈的水出現(xiàn)在她眼前,她如獲至寶的接過,咕嚕咕嚕灌了下去,總算沖下那塊差點要她命的面包,可是……
“咳咳……”她的咳聲依舊未止。難道她真的走霉運嗎?被面包梗死她無話可說,但是喝水都會被嗆到?
慕容璈看不過去,難得的發(fā)揮同情心,伸手拍拍她的背,總算讓她的咳聲漸歇。
“謝謝!彼嬷l(fā)疼的胸口虛弱道謝。怎么她全身上下沒一處感覺舒服?
“我只是不喜歡太多的噪音!彼暯忉,看著她撫著胸口,想起下午他也做心肺復健術(shù),用的力挺重的,大概傷到她了吧!“我看看!彼焓忠_她的襯衫領(lǐng)口。
“不行!”她用咳啞的嗓子拒絕他,還煞有介事地拉緊衣領(lǐng)。
“無聊,我對你沒興趣,而且下午我已經(jīng)看過了,沒什么好料!彼荒蜔┑呐拈_她的手,在她的驚呼聲中解開她的扣子,發(fā)現(xiàn)她的左胸有些瘀血,不過大部分都被她的胸衣遮住了。他皺眉轉(zhuǎn)身離開,在矮柜的抽屜翻找后又轉(zhuǎn)身回來,卻發(fā)現(xiàn)她竟然在短短數(shù)秒里又把扣子全扣回去了。
他無奈地嘆氣,然后將手中的藥罐遞給一臉警戒地尹綻青!澳萌ィ约翰痢!
“噢!彼舆^藥,沒有多言。
“還有,請你明天離開我這里,我是來渡假,不是讓人吵我的!
死沒良心!她咬牙瞪他。
但是再想想也沒錯,依他下午的惡行,今晚留她過夜已經(jīng)算是夠有愛心的了,她實在不能再批評什么。
只是回牛津的路程遙遠,她身無分文又一身邋遢……不然先向這個惡魔借錢好了,只是……他肯借嗎?
她望著又躺回躺椅的男人,對自己搖搖頭,難唷!
???
鼻尖的香味喚醒一夜睡得不安穩(wěn)的尹綻青,盥洗之后她拖著有些疼痛的身子走出房間,走向廚房,她看見那個看來很大男人又不可親的惡魔居然在下廚?
慕容璈聽見了她的腳步聲,卻不打算搭理。他的脾氣一向不好,而早晨更是他火氣最盛之時,她最好聰明點別惹他。
站在一旁許久,她兩眼直勾勾盯著鍋里的香腸和煎蛋,還有桌上的面包和咖啡……不過經(jīng)過昨晚的梗喉事件,她暫時對面包敬謝不敏。
她看了桌面仔細盤算,然后失望地垂下小臉。他只做了一人份的,意思就是連早餐都不打算請了?
狠心人!若不是他說國語,要死她都不相信他會是以親切熱情出名的臺灣人。
她偷覷著他,發(fā)現(xiàn)他的臉比昨天還難看——像是惡魔的丑臉。
站在一旁許久都沒聽見他開口,她知道他是故意忽略她的,因為自己就算身高不到一百六十,但起碼也算是一個不小的“物體”,他如果不是瞎了,就是故意的。
她還是識趣點,別等他趕人吧!她昨天已經(jīng)見識過他的手段了,夠狠,為了避免再度沉淪大湖中,她閃人吧!
慕容璈抬眼時正巧望著大門被輕輕合上。
他知道那女孩要什么,她肯定餓了、也需要錢。她可以開口,卻扭扭捏捏的,他不會心軟,只會嘲笑這種軟弱的行為。
只要她找不到人幫忙,自己會滾回來的。他很快便將這段小插曲拋在腦后,今天的天氣不輸昨天,他仍舊可以在湖里度過悠閑的一整天。
???
直到夕陽西斜慕容璈才駕船靠岸,他甚至有心情吹口哨。
在羅曼湖他讓人恐懼的那面總是被拋至天涯海角,他只是一個來渡假的人,沉默卻不嚇人……像今天那小女孩沒當場被他趕走就可以說明他的好心情了。
那女孩……她踏上回家的路了嗎?還是仍在這個小鎮(zhèn)無助的打轉(zhuǎn)?
想想,其實自己對她真的挺狠的,明知她捉襟見肘卻視而不見,他果然很適合做黑心事業(yè)。難怪當初老爸退休時他就是公司老板的第一人選,因為他的心腸更硬更狠;而老爸老媽要替恩人之女找丈夫時,他從未被列入考慮;也難怪他那些來來往往的女伴沒一個是笑著離開他的……
更好笑的是家中兩老居然還擔心他不喜歡女人,他拿女人當情的發(fā)泄,至于喜歡嘛……他還沒看哪個女人順眼過。
不過昨天打擾了他的那個女孩倒真的是特例,他還留了她一夜,甚至到現(xiàn)在都還擔心她的去路……他還沒看哪個女人順眼過。
那女孩看來很年輕,好象比他們四兄妹中的小妹小珂還小,不知道滿二十了沒?而且她看起來就像是需要有人保護的模樣,她一個人真的沒問題嗎?
她是臺灣人,他卻忘了問她的中文姓名……他對自己笑了笑,人都走了,還掛記她做什么?若有所思的踏上門廊的階梯,卻差點一腳踩上一對黑紅交織的赤裸小腳。他微愣,然后視線漸漸往上,他看見了那個他剛才還在想的人。
他悄悄蹲下身,發(fā)現(xiàn)她靠在欄桿上睡著了,小小的臉蛋上盡是疲憊!八趺礇]穿鞋?”他不禁想她赤腳走了多久才又回來?
難得發(fā)揮同情心,他沒有把她撇在門外,讓她繼續(xù)睡死,而是輕輕抱起她,將她安置在她昨夜睡的床上——他的床上,而且害他在躺椅上窩了一整晚。
看來今天他還得再窩一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