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匡啷一聲,一個枕頭被她用力甩向桌子,桌上的一套青瓷茶具立即被掃落在地,就在這個時候,衣扇舞驀然跳下床撿起一塊銳利的碎片。
“舞兒,你這是做什么?”衣富貴驚恐地瞪著將碎片置于脖子上的衣扇舞。
“爹,女兒若是真笨得再被你利用一次,不如自行了斷算了!”她受夠了,真的受夠了!
“舞兒!”
“爹,女兒不阻止你的春秋大業(yè),不過,我也希望你別把女兒給逼上絕路,讓開!”她作勢要將碎片往自己的脖子上劃去。
雖然她仍然巴望著向雪川會及時趕來救她,可是她也應(yīng)該為自己未來的幸福出一點(diǎn)力,而且他能否找到這兒還是個未知數(shù)。
“住手!好,爹讓開、爹讓開……”
于是,衣扇舞順利跨過門檻,步下階梯,可是正要穿越庭院時,卻突然冒出了六個人。
衣扇舞心中一驚,手中的碎片不自覺地深陷她柔嫩的掌心,但她卻一點(diǎn)都不覺得疼,因?yàn)樗凉M腦子都在想著要如何突破眼前的難關(guān)。
“舞兒,快把你手上的碎片給我!
“爹,女兒現(xiàn)在只有兩條路可走,一是你放女兒離開,二就是死!”
“舞兒,你畢竟是爹的女兒,爹怎么忍心看你……”衣富貴一邊說話,一邊以眼神示意手下動手。
“我不想再聽——”衣扇舞一個閃神,馬上就被點(diǎn)了穴道,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手上的碎片被衣富貴給取走。
“舞兒,你真的很不聽話,來人,將小姐帶下去!
冷不防地,兩道凌厲的掌風(fēng)分別襲向欲伸手捉住衣扇舞的兩名大漢,“什么人?”兩名大漢猛退數(shù)步,并與其余四人提劍大喝。
“向、雪、川!
一個宛如來自冥府的嗓音,瞬間纏繞在眾人耳邊,就在眾人錯愕的同時,兩名身著黑衣的男子突然自屋檐翻落,且和六人迅速交起手來。
向大哥來了!
衣扇舞激動無比,可完全動不了的她,也只能睜大眼干著急。
“你的手受傷了!毕蜓┐ㄎ〉纳ひ衾镉兄f不出的焦急,尤其當(dāng)他發(fā)現(xiàn)她掌心竟有血,他眸中更是立刻出現(xiàn)了難得的陰鷙。
“你、你還是趕來了!币律任锜o法轉(zhuǎn)頭,但她的聲音里卻溢滿無限的感動。
“是誰傷你的?”向雪川再度開口問道,同時狀似優(yōu)閑地伸手擊向欲乘機(jī)偷襲他的大漢。
衣扇舞沒瞧見向雪川是如何出手的,只是急忙對他道:“向大哥,你能不能先解開我的穴道?”
“是誰傷了你?”向雪川執(zhí)意得到答案。
“是……”怎么辦?她真的不敢說啊!
這時候,她突然聽見一陣布料的撕裂聲,她一驚,嚇得直打顫。
“別跟我說是你自己!
聞言,衣扇舞真的嚇壞了,根本沒注意到向雪川已經(jīng)將撕下的衣袖輕輕纏住她被割傷的手。
“說話!边t遲等不到她的回應(yīng),向雪川翩然移到她視線所至之處。
“我……”才看了他一眼,她就馬上低下頭。
拜托,這傷口又不會死人,他何必苦苦逼問,況且他現(xiàn)在最應(yīng)該做的事,是設(shè)法帶她離開才對!
“向雪川,你根本沒把老夫放在眼里是嗎?”見到他帶來的兩個人將他聘請來的武林高手給打得落花流水,衣富貴氣憤不已。
“你說的對極了,本少主確實(shí)是沒把你放在眼里!毕蜓┐ㄟB看也沒看他,一雙眼只是專注地在衣扇舞身上查看是否還有其他傷口。
“你!哼,向雪川,就算你是半雪樓少樓主,也沒有資格將我的女兒帶走!”見向雪川如此狂傲,衣富貴更是氣急敗壞。
“衣富貴,本少主若執(zhí)意帶走舞兒,諒你也沒能力阻止!
“哼!老夫所聘請的高手還不只這些,來人,統(tǒng)統(tǒng)給我上!”衣富貴這么一吼,一些躲在暗處的人立刻躍出加入戰(zhàn)局。
眼見更多人沖出,衣扇舞真的慌了,“爹,你別傷害向大哥!贝舐晫σ赂毁F吼完,她立即將視線轉(zhuǎn)向向雪川,“向大哥,你別管我,快走啊!”
“你終于敢看我了。”向雪川一邊取笑她,一邊輕揮衣袖,一名揮刀砍來的大漢登時怪叫一聲,癱在地上。
見他應(yīng)付得游刃有余,衣扇舞心中的緊張及慌亂頓時消減了不少,不過,她仍然放心不下,“向大哥,他們?nèi)硕鄤荼,你還是——”
“舞兒,你為什么要傷了自己?難道你不相信我會來帶你離開?”他飽含著濃烈情意的聲音,讓衣扇舞驀然紅了眼眶。
“不是這樣的!我只是、只是不想每次都依賴你罷了。”衣扇舞吸了吸鼻子,抬手拭著微濕的眼角!斑?我能動了!”察覺到身上的穴道已解開,她馬上旋身就跑。
突然一只手拉住她,并將她帶至一個溫暖的胸膛,“依賴我有什么不好?”
“是、是沒什么不好,可是我也不想像個笨蛋一樣成天巴望著你來救我。”她是很眷戀他的懷抱,但現(xiàn)在時機(jī)好像不太對,因?yàn)楝F(xiàn)在他們周遭仍舊是打斗聲不斷,而且她爹也活像要把向雪川給射穿一個大洞似的。
“舞兒,向大哥向你保證,這是最后一次了!比舴撬室夥趴v,衣富貴的人怎有可能輕易帶走舞兒。
“向大哥,舞兒相信你!彼鍪卓聪蛩,一雙含羞帶怯的水眸再也無法掩飾對他的深情愛戀。
“向雪川,我絕不會讓你帶走我女兒的。”衣富貴猛然沖向相依相偎的兩人。
“爹!”看著被向雪川一掌逼退的爹親,衣扇舞下意識地想沖向前去,可是置于她腰間的大手卻讓她動彈不得,“向大哥,我爹他……”
“死不了的,舞兒,跟你爹告別吧!因?yàn)榻裆袷,我都不會再讓他靠近你一步。?br />
“向……向雪川,你……你……”衣富貴已經(jīng)起不了身。
“爹,女兒要跟向大哥一起走,您請多保重!币律任柙谙蜓┐ǖ膽驯е校瑢χ赂毁F道別。
“你、你這個不肖女……”
衣扇舞根本聽不到他氣急敗壞的叫嚷,因?yàn)橄蜓┐ㄒ呀?jīng)帶著她翩然離去,至于他的隨身侍衛(wèi),也在他消失后,躍身離開。
“向大哥,萬一你爹還是容不下舞兒呢?”
離開蘭湘別苑后,向雪川并沒有帶她返回半雪樓,而是來到湖邊的畫舫,與她一起舉杯眺望明月。
“那咱們就離開京城,云游四海。”京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為了避免不必要的紛擾,他早已打算將半雪樓遷往他處,若他爹不愿,那他便帶著舞兒云游四海,不再插手半雪樓之事。
“好耶!”她好開心、好興奮喔!“向大哥,有件事我一直不敢問你,雖然我已經(jīng)知道答案,但我還是想聽你親口對我說。”她羞怯地偎入他懷里。
“舞兒,離星玦對我而言已猶如一塊廢物,只有你才是我心中的無價之寶,這樣的回答,你可滿意?”
滿意,她當(dāng)然滿意!衣扇舞抬起頭,重重地吻上他的唇。
【全書完】
★《拈玉傳》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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