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新產品正式上市前的一個星期,江雪舞在家中接到嚴子奇打來的電話。
在電話中,他簡單地向她說,他們已經找到了代言人的事情。
“真的很抱歉,之前我硬要你幫忙,如今卻要臨時抽掉照片……”嚴子奇的語氣里滿足歉意,“都是我們不好,讓你白忙一場!
“你千萬別這么說,是我不好意思才對,沒能幫上你們的忙!苯┪璞緛砭蜎]興趣當什么代言人,所以在得知照片被抽掉后,她反倒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嚴子奇語氣一轉,埋怨道:“其實這件事說來說去,得怪我堂哥不好,事先也不先跟我商量一下,就自作主張地找了Krisy來代言……如果他今天找的是別人,那也就罷了,偏偏他找來的人是Krisy……”
他懊惱地續道:“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做才好!
“我沒關系的,你不用自責!彼牫隽怂臑殡y。
“你人真好。”嚴子奇由衷地道。
“那個……”她知道不該多問的,可依舊管不住好奇心,“能不能請問一下,你說的Krisy……是誰呀?”
“其實這件事,我本來不應該跟你說的……”他神秘地壓低了聲音。
“如果你不方便的話,不說也不要緊。”她不強人所難。
“沒關系,看在大家都是好朋友的份上,我就告訴你好了,”他突然積極了起來。
“那真是謝謝你了!辈粫缘檬撬嘈倪是什么的,總覺得好像有哪里怪怪的。
“不客氣!彼蜌獾鼗囟Y,跟著以一種引人遐想的口吻,續道:“我想你應該聽說過關于我堂哥的傳言吧?”
“你所謂的傳言是……”她不太確定。
“不是有人說他的性向有問題嗎?”他道。
“ㄜ……”
“就是同性戀啦!”他直接公布答案。
“噢!”
她覺得他的話題有點扯遠了,她只是想知道Krisy是誰,他沒事跟她扯嚴欽的性向做啥?
“其實這件事并不是單純的謠言,我堂哥他……真的是Gay!”嚴子奇語出驚人。
江雪舞聞言先是一愣,爾后不禁激動的斥道:“騙人!他若真是Gay,那天怎么可能對我——”
話到舌尖,她驚覺失言,趕忙噤聲。
“他對你做了什么?怎么不接著說下去?”嚴子奇明知故問。
“沒有!”江雪舞突兀地改口,“我的意思是說,他看起來不太像是Gay!
“不是每個Gay都是娘娘腔,也有很多是雄赳赳,氣昂昂的男子漢,外表根本看不出來!像我堂哥他最偏愛的,就是那種掹男型的壯漢!眹雷悠嬲f得跟真的一樣。
“是嗎?”
真的嗎?嚴欽真的喜歡那種猛男型的壯漢?
江雪舞想象著那個畫面,忍不住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
她愈想愈覺得不可能,她說什么也沒辦法說服自己相信嚴子奇說的話,但是……
他有什么理由騙她?這樣做他有什么好處?
她的心思登時亂了。
“雖說真愛無性別之分,但堂哥怎么說也算是公眾人物,這種事情若是傳了出去,面子總是掛不住,所以他最忌諱的,就是別人在他的面前提起同性戀的相關字眼,一提他就會抓狂!”嚴子奇道。
“嗯!苯┪璞砻嫔巷L平浪靜,內心卻激動不已。
她的記憶迅速倒帶到一個月前,她到攝影棚拍照的那天。
會不會那天就是因為她不小心失言,剛好提了“同性戀”三個字,無意間觸碰了他的禁忌,所以他才一時情緒失控,沖動地親了她?
“不過話說回來,他并不是天生就這樣,要不是Krisy當年帶給他的陰影太過深刻,他也不會搞成今天這個樣子。”兜了半天的圈子,嚴子奇總算講到重點。
唉,這媒人錢真是不好賺!
“這話怎么說?”江雪舞的語氣不由自主地急切了起來。
嚴子奇知道,魚兒上鉤了。
他暗笑,緊接著道:“Krisy是我堂哥高中時期的初戀女友,當時他們的感情如膠似漆,甚至立下了約定,等到兩人大學一畢業,就要步入禮堂,沒想到……”
他唱作俱佳的嘆息聲從彼端傳來,敦江雪舞一顆懸在半空中的心,不由得一緊!
“沒想到怎么樣?”她急問。
“沒想到這時卻出現了一個來臺觀光的日本星探,在一次校園走秀的比賽中,他相中了Krisy的好條件,極力邀請她到日本的演藝圈發展。
Krisy本身對表演有濃厚的興趣,加上對方又是日本赫赫有名的星探,這幾年來,陸續捧紅了不少大明星,于是她便和那名星探簽下了長達了十五年的經紀約。”嚴子奇的語氣十分誠懇,完全讓人感覺不到他是在編故事。
“那后來呢?”江舞追問,“Krisy有沒有跟著那星探到日本去呀?”
“嗯!眹雷悠嫒霊虻攸c了點頭,續道:“所以,他們就這樣分手了。Krisy離開的前半年,堂哥整個人變得魂不守舍,整日失魂落魄,我們怎么勸他也沒有用,直到有一天,他突然振作了起來,回復成以前的樣子,但是卻……”
“卻怎么樣?”她著急的問。
“卻……變得喜歡男人!”他故意裝出吞吞吐吐的樣子,“我想,是Krisy的無情與自私,深深地傷害了他,才害得他變成這樣!
嚴子奇偷偷地在胸口畫了個十字架——Krisy我對不起你!
聽完了嚴欽從前的故事,江雪舞的心情復雜了起來,整顆心亂糟糟的。
“常言道:解鈐還須系鈐人,我看得出來堂哥對Krisy一直沒有忘情,要不他也不會一聽說她從日本回來,就立刻找她來替新產品代言。我若沒猜錯,堂哥一定是想借著這次合作的機會,跟Krisy復合!”嚴子奇下了結論。
“那他一定……很愛Krisy吧?”她的語氣顯得苦澀。
“那是當然的!眹雷悠娼又硎荆骸拔揖褪窍胝fKrisy這趟回來,也許能夠治好堂哥喜歡男人的毛病,所以才沒阻止他找她來當代言人……只是這么一來,就委屈你了!
“不委屈、不委屈!”江雪舞連忙道,“要是他倆能因此有情人終成眷屬的話,我也為他高興!
只是,她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竟然覺得心里酸酸的、悶悶的,感覺喘不過氣……
甩甩頭,她拋開那股窒息感。
“聽你這么說,我就放心了。”嚴子奇最后提醒道:“今天我跟你說的事情,請你務必要保守秘密!
“我知道!彼手Z,“我不會告訴任何人的!
“那我就不打擾你了,拜拜。”嚴子奇主動掛線。
直到線路的那頭,傳來了嘟嘟聲,江雪舞才掛斷了電話。
解不開的郁悶,沒來由地籠罩心房,她無助地將臉埋在膝蓋上,身旁的狗狗仿佛感應到她的壞心情,一直在她的身上磨蹭著。
窗外的月光射進屋內,灑落了一地的銀輝,她抬起頭,輕輕地拍了拍它們,接受它們無言的關心……
這個夜晚注定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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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之后。
江雪舞這天排休,一整天都不用看診,她趁著空檔,跑了趟銀行辦點事情,順便刷一下存款簿。
結果不刷還好,這一刷,教她大大地吃了一驚——
她的戶頭里,竟然無緣無故多了兩百萬不明款項?
江雪舞努力地思前想后,終于讓她想起來,嚴子奇前陣子打電話給她時,曾經有跟她提到,他已經請會計部將酬勞匯入她帳戶的事情。
看來這筆巨款,應該就是他所指的酬勞了。
盯著存款簿上多出來的零,江雪舞覺得非常不安!
她又不是什么大明星,不過是拍張照而已,怎么能收這么一大筆錢?更別說,他們最后根本沒有采用她的照片!
不曉得是不是會計部的人員弄錯了,把該匯給別人的款項,匯到她的戶頭去?
她愈想愈不對,覺得自己應該快把錢拿去還給他們才是!
于是,她請銀行幫她開了張面額兩百萬的即期支票后,帶著支票來到了蜜娜的一樓柜臺。
“小姐你好,不知道我有什么可以幫你的?”總機小姐親切問道。
“你好,敝姓江,江雪舞!苯┪柘茸晕医榻B,跟著解釋自己的來意,“事情是這樣的,我前陣子曾經幫貴公司拍過幾張宣傳照,后來會計部匯給我的酬勞,可能是搞錯了……所以,我特地拿來歸還,請問你可以幫我把支票轉呈會計部嗎?”
“恐怕不行!笨倷C小姐抱歉地搖搖頭,“我只是一個小小的職員,沒有權限替你處理這種事情。”
“那么請問行銷部的嚴總監在嗎?”她又問。
“嚴總監出外洽公了,目前不在公司!笨倷C小姐回答。
“那好吧,我改天再來好了!苯┪枋掌鹬,打算離開。
“江小姐,請留步!笨倷C小姐叫住了她。
“還有事嗎?”江雪舞回頭。
“雖然嚴總監不在,但嚴總裁在,我想,你可以直接拿給他。”總機小姐出奇地熱心,還沒等她答應,便自作主張地按下了內線,“我跟總裁室聯絡一下,看總裁方不方便見你,請你稍等一下。”
“我想不用了……”江雪舞下意識地就要婉拒。
只是,效率驚人的總機小姐,已經跟總裁室通上電話。
“我這里是一樓總機,有位江雪舞小姐想見總裁……嗯、嗯,好,那我知道了,謝謝。”
總機小姐掛斷電話,朝江雪舞道:“總裁說要見你,待會兒邢秘書會親自來帶你上去。”
“……”面對總機小姐甜美的笑臉,江雪舞頓時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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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總機小姐口中的邢秘書現身在一樓柜臺時,江雪舞的表情是驚訝的。
單憑他的“漢草”來看,就算現在有人告訴她,這人是新一代的阿諾接班人,近期即將前往好萊塢接拍魔鬼終結者第四集,她都不會有任何疑問……
雖然她早就聽說過,嚴欽身邊的秘書清一色是“健壯”男兒的傳聞,但當八卦事件中的當事人突然化為實體,出現在她的面前時,她就是有那么一丁點兒的呃……消化不良。
在高大的秘書先生帶領下,江雪舞極其有幸地踏入了造價不菲的總裁專屬電梯。
全公司只有這部電梯,能直達三十五樓的總裁辦公室,中間不停靠任何樓層,并設有不斷電系統,進出都必須有特制的磁卡,通過機器感應后,電梯才能正常啟動。
趁著電梯爬上三十五樓的空檔,江雪舞偷偷地打量著邢秘書,心里還是很難接受,原來嚴欽喜歡的是這一型。
出了電梯口,邢秘書將她帶到了一扇精致的木門前,面無表情地道:“總裁就在里面,我還有事要忙,所以麻煩你自己進去。”
“是。”邢秘書那剛硬又正直的臉部線條,讓江雪舞本能地對他產生敬畏感。
“嗯!彼麘寺暫,轉身離去。
目送他寬闊的背影,江雪舞再一次覺得,這人不去拍魔鬼終結者真是浪費他的身材!
轉身面向木門,她先提起一口氣,然后輕輕地敲了敲門。
叩、叩、叩……
“進來!遍T內傳來了熟悉的嗓音。
江雪舞扭開了門鎖,筆直地走向紅木辦公桌后的男人,“對不起,稍微耽誤你一點時間,關于上次拍照的酬勞,似乎出了一點問題,所以我今天專程把……”
就在她準備從包包中取出支票時,一只大掌擋在她的面前,阻斷她一連串的劈里啪啦。
嚴欽的兩只眼睛依然埋首在成堆的檔案夾中,頭也不抬地道:
“我這幾份文件很緊急,能不能麻煩你先在旁邊的沙發坐一下?我很快就好!
“噢!苯┪栝]上嘴,乖乖地到沙發坐下,放下肩上的小皮包,她一雙圓滾滾的大眼睛,開始審視著四周。
約莫二十坪大的空間,給人的第一印象是干凈、整齊,雖說沒有太多浮夸的擺設,然而簡單俐落的裝潢設計,以及辦公家具搭配上的講究,在在說明了主人品味不凡。
圍繞著紅木辦公桌的三面米白色的墻,全數嵌入了暗紅色的檔案柜,不僅美觀而且不占空間,再搭上相同色系的辦公家具,儼然有一種自成一格的氣派。
辦公桌與沙發的中間,是一整面的落地窗,窗前還擺放著許多形形色色的綠色盆栽,午后的陽光斜照入內,點點落在鮮綠的枝葉上頭,為冷清的辦公環境,憑添了幾抹綠意盎然的生氣……
仔細地環伺過一遍周遭的環境后,江雪舞漸漸地感到無聊,四處張望的目光不經意地落在桌后那個忙碌的男人身上,不知怎么的,就……再也移不開了。
一個長得很帥的男人,當他陷入沉思時的神情,是很吸引人的,即使她原本急著和他劃清界線,但美色當頭,她忍不住著迷地直盯著他瞧!
有時候真覺得老天很不公平,為什么有人連皺個眉,都能皺得這么帥?
沒一會兒,他凝住的眉舒展開來,抿著唇,他在文件上劃了幾筆,接著拿起一旁的話筒,不預期地對上她的眼……唇角微勾,他露出了一個別有深意的笑容。
江雪舞突覺臉蛋一熱,手忙腳亂地拿起桌上的雜志遮住了自己的臉——
她居然被他當場抓到她在偷看他!?
“邢,你進來一下。”他按下對講機說道。
他稱呼那位健美先生“邢”耶!江雪舞莫名其妙地吃味起來。
半分鐘后,邢秘書進了辦公室。
“這幾份企畫書完全不行,你退回給擴展部,要他們全部再重做一次,最晚在后天交給我。另外,通知業務部的主管,在周末前,把上個月的業績結算表遞上來!彼麑⑹稚系臋n案夾交給邢秘書。
“好的!毙厦貢Ь吹亟舆^。
“還有……”嚴欽的視線略略地掃過右前方,正把雜志當面具用的江雪舞,交代道:“我現在有客人,暫時不接聽任何電話。另外,幫我泡兩杯咖啡進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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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完了公事,嚴欽終于有時間坐下來歇口氣,悠閑地啜飲一杯香醇濃郁的咖啡。
他奸優雅地端起咖啡杯,深深地嗅了嗅,滿意地贊道:“好香,還是我們家邢泡的咖啡最香了!”
他們家的“邢”!?
嚴欽的說法教江雪舞想起,剛剛邢秘書送咖啡進來時,兩人眉來眼去的樣子,臉色頓時一陣青一陣白。
奇怪了,她明明不排斥同性戀的,以前在PUB打工時,她甚至跟幾個同志客人混得很熟,偶爾他們也會在她面前做出親密一點的動作,當時她也不覺得怎么樣,但,為何現在她竟然會覺得這么的……不舒服?
嚴欽見她呆坐在那兒,便熱情地招呼道:“怎么不喝喝看?邢泡咖啡的手藝很不錯!
不想讓他看出異樣,江雪舞勉為其難地端起咖啡,啜飲幾口后,敷衍地道:“很好喝,邢秘書的手藝確實不錯!
心頭五味雜陳的她,根本沒心思去仔細品嘗咖啡的味道,她會這么說,純粹是順著嚴欽的心意罷了。
放下咖啡杯,她從包包中取出那張兩百萬的支票,“這兩百萬是貴公司的會計部匯給我的,我想可能是他們搞錯了什么,所以特地拿來還給你,請你收回!彼龑⒅蓖葡驀罋J。
他看都不看那張支票一眼,也不說話,只是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盯得她渾身不自在。
半晌,他緩緩啟唇,輕笑道:“怎么,我沙發里有藏針嗎?瞧你一副坐立難安的樣子!
“哪有?”她矢口否認,接著結結巴巴地辯解道:“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江雪舞手足無措的模樣,點亮了嚴欽的好心情。
“只是、只是……”她只是了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索性站了起來,“反正我已經把支票交到你手上,那我要回去了,拜拜。”
她單草地道別后就要離開,嚴欽卻擋住了她。
“這酬勞是你應該得的,你把錢拿來還給我做什么?”他神色一改,不悅地朝她逼近。
江雪舞無助地后退,直到她的背貼上了米白色的墻面,她不由得心慌地咽了口唾沫,解釋道:
“我不是什么大牌明星,拍幾張照片,不用收你那么多錢,更何況我們還是朋友……”
“哈!朋友?”嚴欽嗤笑了聲,“怎么,你還當我是朋友嗎?”
“當、當然!”她緊張得口吃。
“虧你有臉這么說!”嚴欽愈想愈生氣,重重地捶了下墻面,不滿地道:“過去整整一個月,你見到我就像見到鬼一樣,能躲多遠就躲多遠,現在居然還敢說把我當朋友?”
“對不起……”在他強大氣勢的威嚇下,江雪舞道歉的話語,就這么脫口而出。
“對不起如果有用的話,那還要警察干嘛?”他每吐出一個字,他的身體就往她靠近一分。
“不然你想怎么樣?”江雪舞緊張得心都快從胸口跳出來了,她努力地鼓起勇氣,抓緊手上的皮包,將他往后推開。
“我想……嘿嘿……”嚴欽揚起邪氣的笑容,令江雪舞渾身發毛。
這家伙該不是又想亂來吧?
正當她專心地觀察他的一舉一動,打算他一有逾矩的行為,要立刻給他好看時,他突然放開她,正經地道:
“我想請你幫個忙!
“?”她一時反應不過來。
“你不是說我們是朋友嗎?現在朋友有難,要你幫個忙,應該不算過分吧?”
“是沒錯啦……”莫名地,江雪舞的心中有股悵然若失的感覺。
隱約中,她期待會發生些什么,到最后卻什么也沒發生。
“那我就不客氣地說了!彼I帶,神情尷尬地道:“首先,我想先為上次發生的事情,跟你說聲對不起!
“上次發生的事情?”江雪舞有不好的預感。
他指的該不會是“那件事”吧?
“因為我很討厭有人說我是同性戀,偏偏你那天剛好觸碰到我的禁忌,所以我
“好了!”江雪舞打斷他接下來的談話,“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可以不用再說下去。”
雖然嚴子奇事先有跟她說過這件事,但聽他親口說出來,她仍是覺得難受——
原本她還以為他會吻她,多少是喜歡她的,她甚至為此躲避了他好一陣子。沒想到,整件事情從頭到尾都是她一廂情愿,他根本只是單純地想給她個教訓罷了!
“不過你也實在太過分了,怎能因為我不小心觸犯到你的禁忌,就隨隨便便的親我?你知不知道,那是我的——”話抵唇邊,她硬生生地吞下“初吻”兩個字。
“你的什么?”他光看她的表情,也猜得出來她沒說出口的是什么,卻存心要逗她。
“不關你的事!”她難得惡聲惡氣,“你到底要我幫你什么忙啦?”
嚴欽進入正題,他道:“這事說來話長,得從我高中時代開始說起,那時候我有個很要好的女朋友,她叫作……”
“Krisy!彼f。
“你怎么知道?”他裝出一臉訝異。
“你堂弟之前跟我解釋關于廣告代言臨時換人的事情時,有梢微提到你跟 Krisy的故事。”她坦白道。
“那他該不會也跟你說,我真的是……‘那個’的事情?”嚴欽意有所指地問道。
江雪舞抿唇,點了點頭。
“那個大嘴巴居然沒有經過我的同意,就跟你說這種事情!?他簡直不想活了!”嚴欽挽起袖子,一副要去找他拚命似的。
事實上,堂弟和她通過電話的事情,他老早就知道,只是為了取信于她,他才特意裝出不知情的模樣。
就連匯進她戶頭的兩百萬,也是為了引她來這里,所設下的餌。
跟她相處的這段日子,他對她的性子摸得一清二楚,知道依她老實的性子,絕對不可能會一聲不吭地收下那一筆鉅款,所以她鐵定會原封不動地把錢送回來公司。
為此,他還事先交代過總機,只要有一個叫江雪舞的女孩子來公司,不論她想找誰,一律將她拐進總裁室,不得有誤!
為了能見她一面,他可說是機關算盡,就不曉得人家領不領他這份情?
“你別生氣,說到底,他也是一番好意呀!”她拉住了他,急忙地道。
“一番好意?”嚴欽做足了表情,“說得倒好聽!依我看,他根本是唯恐天下不亂!”
“反正就算他不告訴我,你今天也會跟我坦承這件事,那么我早點知道跟晚點知道,又有什么差別呢?”江雪舞說。
“你說得也有道理,那我就暫時不跟他計較這件事!眹罋J假裝被她說動,重新坐回沙發上,續道:“既然你已經知道了我和Krisy的故事,那我就不再重復了!
“嗯!苯┪椟c點頭。
“當年Krisy離開我遠赴日本,帶給我很大的創傷,甚至改變了我的性向,埋下我日后只愛男人,憎恨女人的前因。
這么多年來,我一直以為我恨她,但直到她這次回到臺灣,我們再度碰面后,我才知道,原來我從來沒有忘記過她……”
嚴欽眼底的款款深情,讓江雪舞為之動容,她由衷地羨慕起這位未曾謀面的幸運兒。
“那你打算怎么辦?”她啟唇輕問。
“我想重新追求她!”
“那很好呀!如果你心里還愛著她的話,是應該好好把握這次失而復得的機會!睆妷合滦闹械乃岢,她笑著鼓勵。
“真是謝謝你的支持!彼ばθ獠恍Φ氐。
這個笨蛋!
他不過是隨便說說,她居然真的舉雙手贊成他去追求別人?還樂得跟什么似的,真是氣死他了!
“不客氣。”望著他怪怪的笑,江雪舞覺得心里毛毛的。
嚴欽又道:“不過,我目前遇到了一個很大的問題,需要你的大力幫忙!”
“是什么樣的問題?若有我幫得上忙的地方,我一定幫你!”她愿意給予他最大的支持。
“這個問題就是……”他明顯地停頓了一下,續道:“我太久沒跟女孩子談戀愛,導致我現在跟Krisy在一起,常常覺得很不習慣,我怕日子久了會被她看出異樣,所以我想先找個人來練習一下戀愛的感覺!
他用的理由實在很扯,然而江雪舞本身并沒這方面的經驗,所以她也不曉得像他這種后天造成的同性戀,如果要再轉回異性戀,是不是會有他所說的適應不良的問題。
但這些都不是她擔心的重點,她最擔心的是——
“你該不會是要我幫你找練習的人吧?”
她自認交友還沒廣闊到這種程度,能夠幫他找到一個肯和他練習“談戀愛”,又剛好能替他保守秘密的女孩。
“NO!眹罋J搖了搖食指。
“那還好!”江雪舞放下心中的大石。
“我是要你——”他指了指她,又指了指自己,“當那個跟我練習談戀愛的對象!
以上,就是嚴子奇替嚴欽想的好辦法!
嚴子奇要他藉此松懈江雪舞的心防,再以裝可憐、博同情的方式,勸說她這個心軟到不行的濫好人,以練習之名,大行談戀愛之實,一步步地擄獲佳人的芳心!
本來嚴欽是抵死不扮同性戀,但經過嚴子奇一再保證這個辦法一定奏效后,才勉強同意他的計畫。
所以、萬一、假使、要是……這個計畫沒讓他順利抱得美人歸的話,嚴欽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掐斷嚴子奇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