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狀元拽到寶 第2章(2)
作者:單飛雪
  阮罌追上去,跟師父走在一起。她偏著臉,討好地,笑看著師父。「師父師父啊,你知道嗎?我啊,我最喜歡師父了……」夠噁,但好話人人愛聽嘛,除了司徒劍滄。

  「當然喜歡,因為你想去西域!顾浔氐。

  阮罌臉紅,硬著頭皮反駁:「不是因為你幫我去西域我才喜歡你,平時我對你很好啊,如果不喜歡怎麼還會對你好?」

  「當然對我好,怕我變卦,不幫了!

  他的話一針見血,戳得她心流血,嗚嗚。

  這麼直接,害她無地自容,臉頰熱燙。死不承認啊,阮罌昧著良心還在硬拗:「就算不去西域,徒兒還是最喜歡你!故菃?不確定。唉,管他,說好話就對了。怎麼可以讓師父看穿她的心機?

  司徒劍滄卻是個明白人,睞她一眼,冷笑!竸e像那些大人,凈說渾話。」他最痛惡的,就是這種虛偽的表情。他以前看太多了,現在,在阮罌面上也看見了,不明所以的,這次,竟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還生氣。那心情,就好像看見喜歡的白衫弄臟了。

  司徒劍滄冷厲的口吻,刺傷阮罌。她臉色驟變,因為心虛,聲音大起來!刚娴,我是真心的啦!」

  「你覺得是真的就是真的!

  「你不信?」

  不信。竟以為幾句好話,就能將他安撫得服服貼貼,任她擺布?擺幾個虛偽笑臉,就妄想收買他的心?未免把他想得太膚淺。

  當初,他父親在朝當官,多少人千方百計想與司徒家交好。待父親被奸人陷害,家道淪落,那些平日涎著臉討好的人,避之唯恐不及,就怕受牽連。看盡那些小人嘴臉,司徒劍滄的心腸已淬煉得猶如照妖鏡般,將世情看得太徹底。也許他太自作聰明,過分自以為是,但這麼做不會令他快樂,質疑別人的感情,只令得他寂寞孤獨。然而他再無法回到單純的自己,他懷疑,懷疑一切,就算有誰拿真心接近,怕也已經看不出那份真心。更何況,這丫頭的心機那麼明顯。

  不知道司徒劍滄已經動怒了,阮罌還嘻嘻哈哈回嘴:「我就是最喜歡師父,不去西域也沒關系,有師父陪我就好啦!」這個謊話,夠感人了吧?

  他站住,盯住她,那銳利如刀的目光,教阮罌呆住了。

  「別跟我虛偽,想利用師父,就明著來。別假裝喜歡我,我最討厭虛偽的小人。你記住,永遠別跟我應酬,那種小聰明,會讓你看起來很丑!箯娪矡o情的警告,讓阮罌顏面盡失。她一下子,張著嘴,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倒是眼淚立刻涌上來,她鼻間一酸,便哭出來。

  司徒劍滄撇下她就走,將她落在後頭。

  好重的話!阮罌被批得面無血色,難堪至極,又狠狠傷心。師父尖銳的,不留情面的,一下把她心中想法全挑明了,難道這些日子以來,她表現得那麼明顯嗎?明擺著一副在跟他虛情假意嗎?

  兩年來,對他好、對他笑……師父眼中看見的都是這樣的她?丑陋?小人?阮罌連耳根子都紅透,很慚愧。

  阮罌覺得很抱歉,又覺得并不完全都是在跟師父虛情假意的。她追上師父,拿眼角瞅他。不,不全是這樣的,也許有七分真的只為去西域才討好他,但有三分是真心樂於親近并崇拜他。

  她要講清楚才行!阮罌心跳如鼓,很小心地,把手,伸向師父。在芒草間,這一大一小的手,交握一起。

  手被阮罌握住,司徒劍滄停步,望著她,看見一雙紅眼睛,淚汪汪地。

  「師父沒說錯,我常是這樣想的……我真壞……」

  「沒必要哭,這世上多得是為目的才維持的關系。」

  「可是跟師父在一起時,我常覺得開心。就算師父有時講話刻薄,惹我生氣,但我只氣一下,真的……你相信我。我覺得你對我很重要,比誰都重要!」

  他邁開腳步,往前行。不喜歡被打動的感覺,有一瞬,他軟弱了,差點沖動地想將她摟進懷里安慰,要她別哭。他忍住,還生氣,氣這種無意義的感情拉扯,像被什麼東西纏住。但那小手,仍緊緊握住他。

  這就好像,他在牽著她的手走路。

  此刻,天空白色的,蒼飛翔,遍野芒草白茫茫,像白色波浪,隨風蕩。阮罌覺得自己,像被淹沒在這白色天地里,她微笑,心尖冒出甜。師父的手很暖,她覺得,自己變成溫暖的粉紅色。而白色屬於師父,她很樂意,在這白蒙蒙中融化,陶醉地,暈頭轉向。

  第一次喔,阮罌覺得去西域沒什麼重要啊,那千奇百怪的大荒漠,懶得去看了。神奇的死亡之蟲,通體的紅身體,怪異模樣,不再吸引她。剎那,她像飽滿的圓。跟師父手牽手,好滿足,忘了理想,忘記需要,差點連自己都忘掉。

  這渾沌甜美的感受,是什麼呢?巨大,無邊無垠地包圍住她身心,是什麼無形的東西呢?神魂顛倒,又為什麼呢?

  這次她沒有別的目的,就是單純眷戀著跟師父手牽手的滋味,她很喜歡呢,懶洋洋,很有安全感,好陶醉哩!太喜悅,於是,忘記了言語,只傻傻地緘默著,感受著,彷佛一張口,美好感覺就會煙消云散。

  兩人沈默地走了一會兒。

  司徒劍滄主動地,抽回被她握住的手。

  她怔住了,停下腳步。而他若無其事的往前走,那麼無所謂地,撇開她的手,就像撇去衣上的塵埃。

  阮罌沒跟上去,呆在芒草間,眼眶潮濕。

  剛才有多喜悅,現在就有多痛。方才意識到多滿足,這剎的感受就有多空洞。方才,她不知道是什麼神秘的東西盈滿心房。這剎,那神秘的好東西陡然消失。自尊,被那個冷漠的一抽手,抽痛了。原本暈紅的臉色,瞬間覆上寒霜。

  師父是誰也不需要吧,枉費她還慚愧自己利用他,擔心他感覺很受傷,真傻。∷臅䝼哪?認識到現在,師父就那冷冰冰的表情。

  她來,他不曾笑著說歡迎;她走,也不曾目送她。她講話時他會聽,但他自己從不主動提起關於自己的事。有時一起用膳,個把時辰他可以任性沈默,令她如坐針氈,非要嘰哩呱啦找話題引他說話。他這樣冷血,哪懂傷心?

  淚水模糊視線,阮罌暗暗起誓,以後再不許自己有這感受,就照他說的,以後明著利用他算了,再不自取其辱,也不講真話。打定主意,她振作精神,追上師父,她故意哼哼唱唱,好像壓根兒不在意師父的冷漠已傷害到她。

  *

  阮家布行生意越做越大,不只賣布,還開始賣美麗絲綢。漸漸地阮家布行遍地開花。這兒開一間那兒開一間,南方開三間,北方開五間,都歸功於阮夫人的慧眼獨具,她給阮大爺很多好主意,布行生意蒸蒸日上。還要感謝高夫人幫忙,高夫人是阮家布行長久來的大股東,高夫人還是阮夫人的好朋友。阮夫人真賢慧,為夫君鞠躬盡瘁啊,沒有阮夫人,阮大爺哪有今天。

  現在,阮家幫傭的人口較之前多了一倍馀,在城內的宅邸共多了三間。十七歲的阮罌甚至添了貼身女婢,名喚勤兒的胖女孩。好棒,阮氏晉升全城首富之八。

  這天,是阮大爺從外地批貨返家的日子。

  阮府上下,忙得天翻地覆。阮夫人喜孜孜地吆喝傭人把府宅打掃得晶晶亮,亮晶晶「。

  「你爹不喜歡你披頭散發。」阮夫人命勤兒將阮罌的發全扎齊!改愕矚g紅色,穿紅的。」阮夫人命勤兒換下小姐身上的綠衣裳!敢姷侥愕,要說什麼?嗯?」阮夫人問女兒。

  「爹回來了,女兒見到您好開心啊,女兒跟娘都好想您——」阮罌倒背如流,唱作俱佳。

  「講得好,講得好!谷罘蛉烁袆拥每蘖。

  勤兒打嗝,差點吐了。

  阮罌講得臉不紅,氣不喘,反正每次爹爹回家,都要這樣講它一講。

  打理完女兒,換阮夫人表現,她連換三套衣裳,不停重復問以下的話——

  「你看,你爹會喜歡這件衣裳嗎?」

  「你猜你爹會喜歡娘梳的這個發式嗎?」

  「你爹會喜歡這香粉的味道嗎?」

  「玉戒漂亮嗎?發釵美嗎?你爹看了會高興嗎?」

  問問問,問不停。爹爹爹,都是爹。瞧娘多愛爹,每次爹回來的日子,阮罌煩不勝煩。

  終於,阮大爺回來了,所有的婢兒都跑去迎接。

  而那個走在仆人前,穿紅錦袍,肥嘟嘟,笑呵呵,油頭粉面,穿金戴銀的,就是阮罌的親爹,常常不見的親爹哪!

  「相公——」阮夫人拉著罌罌奔上去,嬌滴滴滴滴嬌地,欲撲進夫君懷里。

  等一下!

  阮夫人突然打住腳步,阮罌煞不住,差點撲倒,她聽見娘驚懼地問著——

  「您……您帶朋友來?」

  阮罌看見爹身後—冒出個濃妝艷抹,大胸纖腰豐臀的女人。

  阮大爺呵呵笑!阜蛉耍葬崮愣嗔藗好姊妹,柳姚姚是我在洛陽的相好,我把她接來住,咱們家里大,空房多,人要更多才顯得熱鬧是不?你不是老怪我往外跑?以後我保證常待家里,對了,你們要和平相處喔!

  「可是……」

  「姊姊好!沽σπ溥涓罘蛉舜蛘泻,然後回頭嚷:「快跟大娘問好!

  什麼?!阮夫人倒抽口氣,差點一命嗚呼。這……這怎麼可能?這是在考驗她的包容力嗎?阮大爺身後,冒出三個男孩,柳姚姚好驕傲地介紹——

  「大的是阮明德,今年八歲!

  阮罌嘀咕。哼,長得尖嘴猴腮,一點都不明德。搶我爹,給我記!

  「這是七歲的阮震天。」

  阮罌暗笑。哼,個頭那麼矮,一點都不震天,搶我爹,給我記!

  「這是六歲的阮威武!

  阮罌冷哼。馬的咧咧,瘦巴巴,一點都不威武。搶我爹,通通給我記!

  阮夫人臉上笑容僵住,指著夫君,顫聲問:「這……這……這幾個都是……」

  柳姚姚攬住柳大爺的腰,偎他身旁,笑得金光閃閃,瑞氣千條,阮夫人瞬間黯然失色,慘澹無光,變得很渺小。

  柳姚姚說:[姊姊,這三個都是我跟大爺的孩子,姊姊,以後咱就是一家人。妹子有好的就跟姊姊分享,姊姊有的就算妹子一份,我跟姊姊相親相愛,當然,我會把姊姊的女兒當自己的女兒,姊姊就一個女兒阮罌嘛,當然要好好疼愛啊。也希望姊姊把姚姚的三——個兒子當自己的兒子疼,好嗎?」

  阮夫人心痛!這騷包故意強調她只生個女兒。心寒,這騷包刻意強調她一年生一個,連生了三個男孩。嗚……輸到慘兮兮。阮夫人頭暈,往後倒,旁人趕緊上前扶住夫人。

  輸人不輸陣!阮罌一馬當先奔上去,緊抱住爹,馬上學柳姚姚,也嬌滴滴地跟爹撒嬌。「爹,您回來了,真回來了。女兒見到您好開心,女兒跟娘都好想您啊,女兒愛您啊爹——」看吧,主動加上幾句,比噁心,她會輸嗎?阮罌卯起來幫娘霸占住爹。

  可恨,情勢對她不利。柳姚姚立刻朝兒子們使個眼色,三個死小孩,一擁而上,擠開阮罌,全抱住他們的爹,予以反擊。

  明德說:「我也是,我也愛爹!」

  震天說:「我更愛,我最愛爹!」

  威武說:「我最最愛,我最愛我的爹爹爹!」

  「呵呵呵,好好好,爹都愛,爹每個都愛……」阮大爺右手環住兩個小孩,左手環住另一個,懷里還窩著美麗的妾。只有一個攬不到,被擠出愛的圈圈的女兒;還有一個太遠攬不到,讓婢女扶著雙腿發軟,大受打擊站不住的阮夫人。

  這三個死小孩得意沒一會兒,忽然一個個啊啊啊地中劍、中刀、中匕首,通通倒下來,躺在血泊中。而傷得最重的是柳姚姚,她頭上插了匕首,背後中了一刀,屁股還插了一把長劍。

  當然,這慘烈畫面,不過是阮罌腦子里的想像。唉……

  阮夫人從早上哭到中午。

  婢女送來午膳,勸著:「夫人,別哭,吃點東西吧,哭壞身體多劃不來!

  阮夫人趕婢女出去。

  阮罌坐床上,看著娘哭。

  托盤上放了膳食,香噴噴,夫人沒食欲,只顧著趴在桌上哭。

  「娘,你要哭到什麼時候?」

  「你爹被人搶走了,我還不哭嗎?還問,你還不哭啊?你忽然多了三個弟弟啊,嗚嗚嗚嗚……」

  窗口,冒出三個小壞蛋,從左至右,是明德、震天、威武。他們看好戲似地趴在窗口笑。

  阮罌下床,站在窗前,雙手環胸,也對他們笑。「好弟弟,有事嗎?」

  明德說:「大娘在哭。抗!

  「大娘大娘不要哭,哭病以後沒藥醫。哈哈哈——」震天笑。

  「大娘大娘還在哭,哭得家里淹大水,哇哈——哈——」威武笑。

  阮罌也笑!赋赃^午飯沒?嗯?」抓了雞腿,眼睛盯著三個臭小子,問:「要不要吃雞腿啊?」

  他們笑。「阮罌阮罌是姊姊……」又笑:「阮罌的娘很愛哭……」又大笑:「阮罌的爹不愛她……」又更大聲笑:「阮罌的爹也不愛她娘,嘻嘻嘻!

  阮罌也笑嘻嘻!竸e顧著笑嘛,來,吃雞腿!

  接下來的事,是怎麼發生的?當時,阮夫人正趴桌上痛哭,沒注意到事情發生經過。阮罌笑咪咪地,那三張壞臉也笑咪咪地。他們看阮罌掰雞腿,後來,什麼都沒看見就——

  「哇啊——」一根雞骨頭插在明德眉心。

  「唉呀——」另一根雞骨頭在震天臉龐劃出血痕。

  「……」

  威武沒出聲,他沒辦法出聲,因為一根雞骨插在他嘴里,他愣住,大聲咳嗽,三個死小孩嚇得奔去告狀。

  「吵死了!」阮夫人抬頭,罵道:「都住進來了,還來示威嗎?嗚嗚嗚嗚……」

  「不氣,都走了!谷罾涀,安慰娘說:「有什么好哭嘛?反正爹常常不在,有爹沒爹都一樣!

  「你不懂,娘很愛爹,可是爹不愛娘,娘才傷心哪!」

  「那不要愛他嘛。」

  「怎麼可能不愛?娘有血有肉哪,是人都需要愛,尤其女人,你懂嗎?」

  阮罌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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