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林林被安排住進王府東側的一間廂房里。
這房間冬暖夏涼,屋外不遠處有一株百年老樹,枝啞橫生,濃蔭密布。老樹旁是一條碎石鋪成的小徑,前方則是一大片花園,花開如錦,即使秋季已來臨,依然幽香襲人,風景如畫。
她倚在窗前,無心欣賞美景,雙眸空洞的望著小徑旁那個大池塘發(fā)呆。
十天了。
從一開始的羞憤氣怒、緊張不安,到現(xiàn)在的疑惑不解、平靜以對,她幾乎可說是已經(jīng)坦然接受自己的處境。
一定是這十天來朱少寒都沒有再出現(xiàn)的緣故。
除了每天替她送飯來的丫鬟珠兒外,斐林林一個人也沒有見到。
雖然她對這樣的情況感到慶幸,但心里不免有些忐忑。
“他改變主意了嗎?難道是因為我一再的頂撞讓他失去耐心了?”
想到這里,她心思有些紛亂。
“但我并沒有聽到任何他反悔的消息呀。或者,他那天羞辱了我以后,發(fā)覺我和其他女人也沒什么不同之處,所以對我失去興趣了?”
不管哪一樣都好,只要朱少寒仍然愿意信守承諾,那么他不來找她可是她求之不得的結果。
秋風颯颯,迎面吹來,令她忍不住打了個顫。
她撫著手臂。身上單薄的衣物是珠兒送來給她的,壓根不足以御寒,但她依然舍不得關上窗戶,一個人待清冷、安靜的屋于里。
“斐姑娘,在想什么?”房門推開了,珠兒端著午膳進來。
聽見她唯一期盼見到的人來了,斐林林連忙轉過頭。
“珠兒,太好了,我正在等你呢!”她站起身快步走向珠兒,焦急的問道:“珠兒,我前幾天拜托你的事情,你替我打聽得如何?”
珠兒是個長相圓潤的女孩,只比斐林林小兩歲。
她放下手中的托盤,“斐姑娘,你別急呀!
“我怎么能不急!都十天了,萬一他改變心意不肯放人,那……”
珠兒看了焦急的斐林林一眼,嘆了口氣安撫道:“斐姑娘,其實咱們王爺一向信守承諾,他若是答應會放了你的人,就斷不可能反悔,你放心吧!
“但是我一直沒有機會再見到王爺,也完全沒有我那幫兄弟們的消息,這教我怎么不著急?”
“其實,我已經(jīng)從侍衛(wèi)那里打聽到消息了,聽說王爺在十天前不僅派知府大人前去將你說的那個貪官抓起來,而且已經(jīng)將你的人釋放,這不你可安心了吧!敝閮何⑿χf出她打聽到的消息。
“真的?”
斐林林聞言,頓時松了口氣。
真是太好了,現(xiàn)在不但那個貪官被抓了起來,她的兄弟也都自由了,不管接下來她將面對的是什么難堪的局面,她一定能堅強的面對。
珠兒看著她如釋重負的神情,忍不住搖頭道:“斐姑娘,我就說你太杞人憂天了吧?不過,也難怪你這么擔心了,畢竟咱們王爺一向鐵石心腸,連死去的王妃也常常抱怨這一點呢!
“王妃?”斐林林愣了一下。她從沒想過朱少寒已娶妻,畢竟像他這樣陰沉冷傲的男人,怎么可能有女人愿意嫁給他?“原來他成過親了。王妃她死了嗎?為什么?”
“難產(chǎn)!碧崞疬@件事,珠兒就一臉感嘆。“斐姑娘,你別看王爺平日嚴肅冷硬,其實我們這些下人都知道,王爺對待王妃可真是體貼極了!
“體貼?”斐林林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別這么驚訝,我可沒說半句謊!敝閮狐c頭強調道!奥犝f原本王妃是抵死不嫁的,原因為何,斐姑娘你也猜得到,但沒想到王妃進門后沒多久,王爺就將平日專門伺候他的女人都送走,而且脾氣也改了不少。你說,王爺對王妃是不是用情至深呢?”
“如果這叫脾氣改了不少,那么,以前的他豈不等于地獄里的閻羅王嗎?”斐林林扯著嘴角,壓根無法同意珠兒的話。
“斐姑娘,我明白你對王爺并不諒解,但就算王爺?shù)钠鉀]有多大的改變,可是王爺對王妃的用心確實不假,這一點沒人敢否認!
“他這個人會有如此深情的一面?真教人看下出來!膘沉至终Z帶嘲諷。
“斐姑娘,這些都是千真萬確的事!敝閮禾嫠沽吮瑁鞍Γ豢上蹂幌蝮w弱多病,生下郡主后就去世了,否則,我想這世上還是有人可以讓王爺開心的!
“郡主?他還有女兒?既然王妃去世了,他理應一心疼愛郡主才對,難道郡主不能讓王爺開心?”斐林林皺著眉頭問道。
“這個嘛……話也不能這么說!敝閮鹤チ俗ツ橆a,“只不過王爺心里在想些什么真的很難讓人看穿,我相信王爺是很疼愛郡主的,畢竟郡主是王爺唯一的女兒呀!
珠兒不想再繼續(xù)這個話題。她只是個下人,萬一她在主子背后嚼舌根的事傳了出去,她可就要倒大楣了。
“斐姑娘,飯菜我就放在這里,你快吃吧,我走了!
“好,謝謝你,麻煩你了!
送走了珠兒,看著桌上的飯菜,斐林林絲毫沒有食欲。
原來朱少寒這個冷血的男人曾經(jīng)如此深愛過一個女人。她想,王妃必定是個溫婉和順的大家閨秀,正符合他理想女人的條件。
只是,依珠兒的話聽來,他好像對女兒并不是這么好。為什么?難道他認為是女兒的出生害死了妻子?
真是迂腐、可笑到了極點。
這個男人根本一無可取,根本沒有任何值得同情之處!
此時,敲門聲又傳來,斐林林以為是珠兒去而復返,便出聲要來人進門。
門被推開后,一陣嗆鼻的香味便飄進屋里。
她疑惑的轉身一看,只見來人是一名臉上抹著厚厚的脂粉,穿著妖嬈大膽的陌生女子。
“你是誰?”斐林林出聲間道。
“你就是斐林林,那個為了救一幫無惡不作的土匪而甘愿賣身的女土匪頭子?”呂麗高傲的仰著臉,諷刺的出聲。
見來者不善,似乎不懷好意,斐林林皺起眉頭,“姑娘,我并不認識你,你說話能不能客氣點?”
“客氣?對你這種女人,我還需要多客氣?”
呂麗款擺著身子走進房里。
她的目光毫下客氣的上下打量著斐林林,不屑的嗤道:“嘖!我還以為王爺看上的女人是什么樣的三頭六臂,原來不過爾爾,真是教人失望呀!”
瞧對方這身暴露的裝扮,再聽她這目中無人的口氣,斐林林幾乎可以確定她是朱少寒的女人。
哼,說什么用情至深,又說什么把伺候他的女人都送走,如今這個前來示威的女人又代表了什么?
斐林林不甘示弱的回瞪著她。
“這位姑娘,看樣子你和王爺?shù)年P系必定匪淺,否則不會連說話的口氣都一模一樣,讓人討厭!
沒想到斐林林敢這么說話,呂麗不禁愣了一下。
“好個牙尖嘴利的女土匪!我正奇怪王爺是看上你哪一點,原來是王爺大魚大肉吃慣了,偶爾也想吃點粗鄙的小菜呀!”呂麗撥了撥頭發(fā),搔首弄姿的道:“沒關系,想我呂麗伺候王爺已有一年多的時間,我就不信王爺會舍我這朵牡丹而要你這株不起眼的雛菊!”
“既然如此,呂麗姑娘,那你今天又所為何來?”既然確定了呂麗的身分,斐林林根本不想正眼瞧她。
“我今天來此,是站在姊姊的立場上想提點、提點你,伺候王爺可不是件簡單的事,憑你一個土匪頭子那點不入流的本事,只怕王爺還沒上你的床就已經(jīng)倒足了胃口!眳嘻惔嫘馁H抑她。
“不勞你費心,呂麗姑娘!膘沉至植⒎菦]見過世面,才不怕像呂麗這樣的女人!拔蚁肽氵是擔心你自己吧,如果你真對自己這么有把握,今天就不會來找我,更何況,如果王爺真這么喜歡你,也不會要我取代你的位置,所以,你要不要檢討一下自己是不是已經(jīng)失寵了呢?”
“你……”
呂麗的優(yōu)雅不見了,斐林林一針見血的話讓她陰狠的神情表露無遺。
沒錯,她確實擔心這一點!
她本是青樓艷妓,好不容易讓朱少寒帶進府里,雖然連個侍妾的名分也沒有,但這已是她一輩子求也求不來的好運氣。
這半年多來,朱少寒對她的興趣明顯的減少,她本就憂心忡忡,如今半路又殺出個斐林林,這讓她更加不安。
“斐林林,你可別太囂張了。據(jù)我所知,王爺根本沒碰過你,難道你真以為憑你那點本事就可以取代我的地位?休想!”
“你那不入流的地位,我一點興趣也沒有!膘沉至帜闷鹂曜訙蕚鋳A菜,“呂麗姑娘,咱們話不投機半句多,這里是我的房間,你還是請回吧!
“你敢趕我走?”呂麗指著自己,不敢置信的道。
想她呂麗在王府里也算是號人物,那些下人哪個敢惹她?如今居然讓一個女土匪這么驅趕,她的面子怎么掛得?
“沒錯,我就是下逐客令!膘沉至指静怀运@一套,不耐煩的放下筷子,指著門口道。“我不管你是王爺?shù)氖裁慈,反正看你的樣子,毫無氣質又態(tài)度乖張,我想既不可能是王妃,也不會是他的侍妾,頂多和我一樣,是他尋歡作樂的對象,那么,你憑什么認為你可以在我面眼耀武揚威?”
“你……”呂麗氣得渾身發(fā)抖,“好個斐林林,我真是低估你了!王府里沒有什么地方我來去不得,你要我走,我就偏下走,看你能奈我何!”
“你想怎樣?在這里住下來嗎?你不怕王爺找不到你而到我這兒來?到時候新歡和舊愛,你以為王爺會挑哪一個呢?”斐林林極其不耐煩,只想快點趕走她,圖個清靜。
“總之不會挑上你這么個土匪頭子!眳嘻愐а狼旋X,瞇著眼道:“對了,我聽說當日在書房,王爺對你似乎很不滿意。我沒猜錯吧,因為隨后他立刻召我過去,接下來就不用我明說了,你應該也很清楚發(fā)生了什么事才對。”
這話挑釁的意味十分濃厚,賣林林抿起了唇,冷冷地道:“那是你和他的事,我根本不想知道!
“哼!瞧你這樣子,該不會是吃醋吧?”呂麗好不容易占了上風,禁不住掩嘴笑道:“其實這可是我意料中的事!你這么嫩,怎么可能伺候得王爺開心?不如這樣吧,看在咱們現(xiàn)在是姊妹的份上,就由我來傳授你一些床第上的技巧,說不定日后你還會感謝我呢!”
這話無異是存心污辱人,斐林林真是氣得快要冒火。什么樣的男人配什么樣的女人,朱少寒的自負狂傲和呂麗的目中無人簡直是絕配。
“不勞你多事。依我看來,王爺必定是看膩了你,才轉而找上我這個土匪頭子,所以,我不會讓自己變得像你一樣低賤,為了博得寵愛而不惜曲意奉承,淪為男人手中的棋子。”
“你……你居然敢這么說我!”
呂麗氣急敗壞,再也忍受不了的忽然街上前,伸手便往她臉上抓去。
然而呂麗忘了一件事,斐林林可是個練家子。
當她的手伸到斐林林眼前時,斐林林一個反手便穩(wěn)穩(wěn)捉住,并狠狠的扭轉她的手臂,三、兩下便將她制伏在地上。
“住手!該死的賤女人,我教你放了我!”呂麗痛得哇哇大叫。
“要我放了你也行,除非你發(fā)誓別再來找我,否則我不能擔保下次還會做出什么事情來!笔强扇蹋氩豢扇,斐林林對她的囂張已經(jīng)失去耐性。
“放開我!痛死我了!”呂麗的尖叫聲下絕于耳。
此時,一道冷沉的嗓音出現(xiàn)在房門口!白∈帧!
朱少寒鐵青著臉走了進來。
呂麗一見到他,原先張牙舞爪的模樣全都消失不見,不但委屈的癟著嘴,甚至開始嚶嚶啜泣起來。
“王爺,救妾……這個女人實在太惡劣了,妾好心來看她,沒想到她竟然這么對妾!王爺,你要替妾做主呀!”
斐林林眼見呂麗像換了張臉,不屑的扯著嘴角道:“你這個女人真可怕,剛才不是還對我冷嘲熟諷?如今又換了張哭臉來博取同情,真是惡心!
“好妹子,你快放了姊姊!”呂量假意求饒后,又對朱少寒抽噎著道:“王爺,你快教妹子放開妾呀!”
不等朱少寒出聲,斐林林嘴角一抿便不客氣的放開她!拔揖婺悖院髣e再來惹我,你如果夠聰明,就該知道我們井水不犯河水,你……”
“夠了!”
朱少寒這一暍,阻止了斐林林的話,也將呂麗嚇得止住了淚水。
他不悅的瞇眼看著呂麗,冷然地問:“誰準你來這里的?”
“王爺……妾……妾只是想來看看妹子,如此而已!眳嘻愖屗傻貌铧c說不出話來。
“你該清楚我的規(guī)矩,你今日這么做,已是喻炬,我希望你回去后好好想一想,再有下一次,你該知道下場如何。”朱少寒的語氣冷若寒冰。
“妾……妾知道了,妾不會再犯了!”她還能有什么下場,依他說一不二的性子,當然是被趕出王府了。呂麗心慌的直點頭,結巴的保證不會再犯。
“出去吧!
“是!”呂麗爬了起來,在抬頭的那一瞬間惡狠狠的瞪了斐林林一眼。
斐林林當作沒看到。就算呂麗恨她又如何?現(xiàn)在的她壓根沒有什么好在乎的。
呂麗離開后,屋于只剩下朱少寒和斐林林兩個人。
朱少寒神情沉冷,而斐林林倔強的態(tài)度依舊。
然而當兩人的視線交會,那天在書房所受的屈辱在她眼前一閃而過,讓她忍不住雙頰泛紅,迅速撇開臉。
她剛才是不是做得太過分了?畢竟呂麗是他的女人,看在他的面子上,或許她不應該下手這么重才對。
受不了如此詭異的氣氛,斐林林率先說話!巴鯛敚憬裉煸趺聪氲絹磉@里?”
“與其說我主動來這兒,不如說有人故意制造騷動,讓我不得不到這兒來!敝焐俸S刺的出聲。
“什么意思?你是說我故意和呂量吵架,讓下人去通知你?”莫名其妙的受冤枉,賣林林立即瞪向他!巴鯛,你弄錯了吧,這兒是我的房間,她要是不主動來找碴,我如何制造騷動?何況我一個人在這里過得十分清靜,根本沒必要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這么說來,我就是你口中的那塊不受歡迎的石頭了?”他語氣冰冷。
沒錯,還是塊又冷又硬,沒心沒肝的臭石頭!當然,這話她并沒有說出口,只扯著嘴角道:“你要這么想,我也沒有辦法!
朱少寒斂下眼睫,上前一步,“聽你的口氣,似乎是有恃無恐的樣子。怎么,已經(jīng)有人告訴你,我將你的手下放出去了?”
她不敢承認,怕萬一連累珠兒那就糟了。
“王爺,你二日九鼎,不可能說話不算話,就算沒人告訴我,我也很確定你已經(jīng)照約定行事!
他垂眼看著她的臉,存心提醒道:“比較起那天你在書房的表現(xiàn),今天的你膽識過人,倒有幾分女中英豪的模樣!
“你……反正我已是你的籠中鳥,隨你高興怎么耍弄,你又何必故意提起那天的事來羞辱我?”見他哪壺不開提哪壺,斐林林又羞又怒。
“羞辱?看來,我那天說的話你全都沒有聽進去了?”朱少寒瞇起眼,“斐姑娘,你若是說話再如此咄咄逼人,只怕會自食惡果。”
“最難堪的事我都經(jīng)歷過了,王爺你還打算如何羞辱我?將我送到妓院去,還是將我發(fā)配邊疆做軍妓?”她緊抿著唇,挺起胸膛道:“反正折磨女人是你最擅長的,不是嗎?你可以想出一百種令你的獵物屈服的方法,只要你高興!因為他人的恐懼及害怕,是你權勢地位的象征,你享受掌握一切的勝利滋味,我說得沒錯吧?”
朱少寒俊臉嚴冷,不發(fā)一語。
“你不說話,便是代表你承認我所說的話了。我只想告訴你,大家在你面前噤若寒蟬,不代表你深得人心:大家對你唯唯諾諾、唯命是從,更不代表你得到大家的愛戴及景仰!
斐林林毫不示弱,繼續(xù)說著。
“相反的,這正是你做人失敗的地方,因為,如果沒有人肯跟你說真話,你就永遠也得不到一個人的真心。你這么聰明,怎么會連這么筒單的道理都不懂呢?”
隨著她的指控,朱少寒神情更加陰郁。
他知道斐她話全是真的,也明白一天到晚跟在他身邊的人全都是應聲蟲。
他并非沒有得到過真愛,只可惜那個曾經(jīng)給過他溫暖和諫言的女人已經(jīng)不在人世。他的妻子死得太早,留下來的太少,面對她的驟逝,他的遺憾是永遠的。
而眼前這個大放厥詞的女子什么也下懂,竟然如此污辱他?
“你說夠了?”朱少寒的聲音充滿前所未有的寒意,冷得像冰塊一般,足以讓人打寒顫。
斐林林咬了咬嘴唇,沒有再繼續(xù)說下去,因為,他如此陰鷺鋒冷的神情是她沒有見過的。
難道她真的惹怒了他?如果這樣,他將如何處置一個當面頂撞他又不知好歹的女人?
她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深吸口氣道:“王爺,也許我說得太過分了,但是,我也是苦口婆心,你若是聽不進去,就當我沒說吧。”
“你如果無法承擔后果,就該在話說出口前用用你那小得可憐的腦子!
“你……就算我說的話你下喜歡聽,也不用污辱人!”
看著他森冷的臉,斐林林難掩心中的下安,直往后退去。
當她退到了床邊時,不禁腳步不穩(wěn)的跌坐在床上。
這明顯處于劣勢的情況讓她放軟態(tài)度,“王爺……好,就算我說錯話了,我道歉,甚至,我也愿意為了方才呂麗的事道歉。如果沒事的話,你可以走了。
但朱少寒仍步步逼近,冷聲道:“要走要留,輪不到你來告訴我。斐林林,是我太過容忍你了,才會讓你忘了自己應該扮演的角色!
“什么?”斐林林用力吞了口口水。他冷冽的神情讓她頭皮發(fā)麻。
“我說,是時候讓你知道什么叫服從了!
“不——”
進退無路的奏林林驚恐的看著朱少寒伸出手來,并一把制住她的后腦勺,蠻橫的俯下身吻住她的唇。
她驚懼的叫聲全沒入他的口中。
“嗚……”
感受到朱少寒雙唇所傳來的熱度,以及他緊扣在她腦后的強大力量,斐林林心跳加遽。雖然明知徒勞無功,她仍試著用盡力氣想逃離他的控制,并企圖抬起膝蓋用力擊撞他的胯下。
她當然失敗了,而且敗得十分難堪。他強壯的大腿穩(wěn)穩(wěn)的制住她的雙腿,唇齒更是懲罰性的在她唇辦上輾轉肆虐,野蠻得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只要是朱少寒認定的獵物,沒有自找生路的權利。
很快的,斐林林就放棄了掙扎。
沒用的,她逃不了的,她是他的囊中物,她的身子屬于他,所有的情緒也都必須隨他起舞,受他所控制。
她沒有自主的權利……
火熱的吻一直持續(xù)著,不知什么時候,朱少寒的舌已經(jīng)探入她口中,挑逗、追逐她的舌,相濡以沫的同時,更恣意的將她卷入自己的嘴里,逼得她劇烈的喘息。
“不……”
承受不了這前所未有的悸顫,斐林林難忍的婉轉嚶嚀,但同時也從恍神中驚醒。
她怎么了?她不應該是個負責滿足他需要的傀儡,怎么可以如此忘情的反應他這無情的掠奪呢?
這太羞恥了!
可是,感官的刺激是如此的強烈,她幾乎無法控制身體的顫抖……
朱少寒感受到了她的馴服,這一點讓他很滿意。
他終于抬起頭來,深幽的瞿眸中閃著欲念,拇指則下斷的摩擦著她被吻得濕亮的唇辦。
“現(xiàn)在,你總算記起你身為女性的本能了?我還以為這輩子都不可能從你口中聽到如此動人的呻吟聲!
“你……你簡直欺人太甚!”
這樣的羞辱讓斐林林粉頰漲紅,揚起手就想給他一巴掌。
朱少寒擋住了她的手,嗤聲道:“我以為你變聰明了,同樣的蠢事,你居然一做再做,看來,要讓你知道何謂臣服,應該是件困難的挑戰(zhàn),而我向來不畏懼任何人的戰(zhàn)帖,F(xiàn)在,我們就看看誰能贏得最后的勝利!
他以一只大掌將她的雙手抓至頭頂鉗制住,并在她羞憤的視線下靈巧的解開她的衣衫。
很快的,她的衣衫褪去,一對盈乳躍入他的眼簾。
“很好,至少你這次沒有纏胸!敝焐俸凵裆钣,開始邪惡的把玩起她胸前的豐盈來。
“你忘了嗎?我纏胸的布條已經(jīng)讓你毀了!膘沉至值穆曇舫錆M屈辱,明白她的未來如今將毀在他的手中。
“我沒忘,事實上,我很難忘記!
朱少寒以拇指挑弄著她粉色的蓓蕾,見它在他掌中逐漸硬挺,他更加放肆的逗弄著,直到她又開始不由自主的顫抖,他才冷笑著移開大掌。
“很好。不知道我有沒有提醒過你,裝過頭反而會適得其反?從剛才到現(xiàn)在,你的回應清純得讓人不敢置信,該不會是存心要我倒胃口吧?”他的聲音里帶著鄙夷。
“如果我的表現(xiàn)讓你不滿,那么就放開我!你盡可以去找你的呂麗,在她身上,我相信一定能滿足你身為男人的驕傲!”
“是嗎?或許也不見得,畢竟,馴服一頭下受控制的野馬來得有趣多了!
朱少寒倏地扯下她身上剩余的衣物,也迅速褪下自己的。
他強制分開她的雙腿,并讓身下碩實的強悍緊抵著她的脆弱。
他冷然的揚著嘴角,一邊試著進入,一邊沙啞的嗤道:“現(xiàn)在,我就看你如何表現(xiàn)你的清純……”他的話聲忽然頓住了。
這緊窒的推拒讓他瞪大了眼。
不可能!
但他不會弄錯,因為,七年前的新婚之夜,他妻子的身體也是這般的抗拒他。
他低咒一聲,想要阻止自己的攻勢,但太遲了,斐林林的呼痛聲已響起。
“不……不要……”她的淚水掉了下來。
她感覺到疼痛正蔓延全身,她幾乎無法忍受這樣的痛。
為什么這個男人如此的無情?他的心是寒冰做的,根本不知道這樣對待一個女人,會帶給她多大的傷害!
“你這個魔鬼,可惡的混帳!我不會原諒你,一輩子都不會!”斐林林喊出心中最深的痛楚。
朱少寒瞿眼深幽,強迫自己停止不動。
半晌后,他才扯著嘴角道:“你的恨我可以理解,但是,你的清白并不代表我們之間的交易不成立,所以,你最好永遠記住,我仍是你的主人,而且是唯一的一個!
接著,他緩緩的撤出,而后更加深沉的推入。
“你……”斐林林的身子劇烈的顫抖。
隨著朱少寒的律動,隨之而來的是排山倒海的刺激,原本僵硬的斐林林逐漸癱軟,終于,在一陣戰(zhàn)栗過后,她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