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京城東城門,數(shù)名清一色做綁腿勁裝打扮的大漢,正護(hù)送一輛由兩匹馬拉著的木板車,通過城門口的官兵查哨站。
領(lǐng)隊的黑衣男子出示令牌和守門兵將打過招呼后,便往一旁站在白楊樹下的兩名男子走去。
“你們來了!彼麚P(yáng)下手,當(dāng)作是打招呼。
“我們早就到了。三哥,我和二哥在客棧等了一天一夜,你卻到現(xiàn)在才來,怎么?路上有姑娘好看,還是昨夜在哪個花樓里過夜,所以誤了時辰?”宋臥春吊兒郎當(dāng)?shù)纳焓执钕蛩纬料募珙^,滿嘴不正經(jīng)的笑道。
“手拿開,我又不是你,像臭蒼蠅四處沾屎招惹女人!”懶得廢話,宋沉夏冷睨了他一眼。
“我怎樣?就算是臭蒼蠅沾屎,至少成親前我還狠狠沾過,哪像宋三爺你呀,成親前清心寡欲像個茹素的禿驢,至于成親后……哦,我怎么會差點忘了,人間堡那里還有母夜叉和混世魔王在等你,所以宋三爺當(dāng)然更沒膽在外頭打野食了!彼闻P春挖苦他。
“臥春,別每回一見面就和老三動嘴動手!
“哼!看在二哥的面子上,不跟你說了!”宋臥春不屑的翻個白眼,閃到一旁。
聞言,宋沉夏冷冷扯唇一笑,隨即轉(zhuǎn)頭朝宋臨秋開口。
“我收到大哥的信了,聽說你要回山上,想清楚了?”
宋臨秋點下頭,“嗯,我要回山上住一陣子!
這些天他想了許久,仍想不出來這人世間有什么事物,會讓他留戀不舍,與其想破頭搞得自己疑惑不堪,還不如順著因緣,讓緣分來決定他的去留。
“也好,先等一陣子,看看會發(fā)生什么再說;屎竽锬锛亦l(xiāng)運(yùn)來的貢品還在車上,我必須先送東西入宮,回頭再和你詳談!彼纬料某练(wěn)回道,轉(zhuǎn)身吩咐馬幫兄弟繼續(xù)前行。
“好,我和老四在天來客棧等你!彼闻R秋淡笑點頭,才剛把話說完連腳步都來不及邁出,后方街上就傳來一道驚慌失措的姑娘尖叫。
“!笨蛋追風(fēng)!你快給我停下來……走開、走開……不想死的就別擋路……快點來個人幫我拉住他——”
邁開四蹄疾馳的黑色大馬,像發(fā)瘋似的往前沖,馬背上嚇得花容失色的年輕姑娘驚慌的扯著疆繩,聲音顫抖的叫路人閃開。
坐在她身后的俊小廝則嚇得兩手抓緊馬鞍,破鑼似的尖叫嗓音跟主子拔高尖嚷聲,同樣引人側(cè)目。
“主、主子,我早就跟你說過,大少爺?shù)淖凤L(fēng)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騎,你偏不聽……你還是快點想辦法讓它停下來,再繼續(xù)跑下去,搞不好會撞上人……”路拾兒扯著花滿兒的衣衫大喊。
說什么騎馬逃家比較快,現(xiàn)在看來,他覺得這個連馬都控制不好的主子,最終目的是想摔死他們兩個!
“我……我也想啊,但是它根本聽不懂人話,完全不理我……救命。
為了閃過地上的洞,黑馬猛地?fù)P腿躍奔,嚇得花滿兒驚聲尖叫同時放開手中的韁繩。
“哇哇!主子——你不能松手……你怎么可以放手?!我們?nèi)紩赖摹甭肥皟杭饨兄碜油皟A,試圖搶過韁繩。
沒有韁繩的束縛,黑馬這下更是難以駕馭,仿佛來到無人之境,黑馬在大街上四處沖撞,好幾次馬蹄都險些踢中路邊的百姓。
這時,馬幫運(yùn)貨板車正朝這兒過來……
一見到狂奔的黑馬,宋沉夏立刻吩咐手下掉轉(zhuǎn)方向,卻因為街道不夠?qū)挻螅愤呥有做生意的攤販,使得板車無法掉頭。
眼看黑馬就要直直撞上運(yùn)貨板車,宋沉夏往前一躍準(zhǔn)備撲向黑馬,宋臨秋和宋臥春也打算出手相助,卻看兄那匹黑馬在快撞上板車時,忽然綜身一躍,以完美又嚇人的姿勢,伸長四蹄飛過眾人頭頂。
馬背上被嚇傻的花家主仆倆,因為沒有抓住韁繩,黑馬這一躍,他們當(dāng)埸從馬背上像扔米袋似的直直往板車上摔去。
馬幫眾人和宋家三兄弟完全來不及反應(yīng),只能錯愕的看著他們以非常丑陋的姿勢,急速的由馬背上栽下來。
載了好幾個大竹簍,本來就已經(jīng)負(fù)重不輕的板車,禁不起兩人同時摔到車上,登時應(yīng)聲翻倒。
幾大簍瓜果散了一地,還有好幾尾肥魚由打翻的水桶中掉出來,躺在地上掙扎的彈跳。
“哇——”首先發(fā)出尖叫的花滿兒,火燒屁股似的從板車上彈起身,像只猴兒似的雙手捂著臀部,在那跳上跳下的吼著。
“小路!這底下怎會有死魚?惡心死了!我要吐了……”她驚叫扯著臟污的裙擺。
一旁看著她摔在板車上,活生生壓死一條魚的馬幫漢子們,傻眼得說不出一句話。
“主子……我、好像也壓到了什么……”路拾兒從一堆被壓爛的瓜果中抬起頭,顫抖的伸手摸向卡在腰前和竹簍間的那團(tuán)東西。
哇的一聲,他慘叫的爬起身,驚慌的將緊夾著他手指不放的大螃蟹,甩上甩下的朝主子面前伸去。
“主子,快點拉開它……痛痛痛!痛死我了!”
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跳嚷著,花滿兒則是花容失色的抓著螃蟹猛拔。
“主子,你別拉我的手,我的手要斷了……”路拾兒放聲尖叫,嚇得花滿兒趕緊松手。
她驚慌的在破爛板車和滿地亂滾的瓜果間跳來跳去,還來不及想到該怎么辦,后腦勺瞬間感到一陣刺痛,她連忙扭頭看去,原來是宋沉夏抓往她的發(fā)辮。
“你毀了我們的貨!彼纬料睦淅涞牡芍。
“我知道,你們找我大哥要銀子去!快快,小路,我們?nèi)フ胰藥兔ε_螃蟹……”習(xí)慣闖了禍砸了什么東西后,便丟給大哥收拾善后的花滿兒,一點都不當(dāng)回事的順口應(yīng)道。
銀子能辦得到的事不重要,可小路的手指讓螃蟹夾住了,要是不趕緊弄開,說不定那只手指頭就會廢 。
花滿兒拉著哭哭啼啼的路拾兒,轉(zhuǎn)身就想走。
“站。
宋沉夏再次伸手扯住她腦后長辮,一點也不曉得該憐香惜玉。
“你拉我干嘛?我都說我大哥會賠銀子給你了,你還不快點放開我!這只螃蟹要是再不快點處理,小路指頭會廢了的!”
花滿兒掙扎的想往前走,卻見宋沉夏仍抓著她的長辮,完全沒有要放開的意思。
“你們到底想怎樣?”她氣呼呼的質(zhì)問,正要破口大罵,卻看見板車四周的漢子們?nèi)窟^來,臉上表情看來挺不善的。
被眾人陰沉表情嚇得心跳加速的花滿兒,踉蹌退了一步,“看什看……不、不過就是青菜蘿卜,我、我讓我大哥買個幾牛車還你們不就成了!
不過就幾棵菜,幾條魚,市集上要多少有多少,干嘛用這種殺人眼光瞪著她?
宋沉夏臉色沉冷的放開手,“你壓壞的東西可不是尋常的青菜蘿卜,這是皇后娘娘的爹娘親自種養(yǎng)的青果活魚,現(xiàn)在讓你們毀掉了,你說該怎么辦?”
“你說什么?這是要送進(jìn)宮的?!”花滿兒嚇了一跳,面色青白的瞥了一眼爛板車,腦海里快速轉(zhuǎn)著念頭。
不對,如果是要送進(jìn)宮給皇后娘娘的貢品,怎么可能會用一般的板車來運(yùn),就算是傻子也都知道那些外地官員要送貢品進(jìn)京時,哪個不是肥馬香車載貨進(jìn)京的。
要見皇帝可不是隨便穿件普通衣衫,趕著爛板車就能進(jìn)宮的,像她家隔壁當(dāng)官的王老爺,每回要進(jìn)宮,聽說都得花個把時辰沐浴薰香凈衣,活像要回姥姥家似的那般慎重。
這個說謊不打稿的家伙,竟然騙她說板車上的青菜蘿卜是要送進(jìn)宮的……哼!這種鬼話騙笨娃兒還成,想騙她花滿兒就免了吧!
“你別欺負(fù)我年紀(jì)輕,就想訛詐我的銀兩,這種爛板車要是能進(jìn)得了皇宮,那皇宮的屋頂鐵定是用瓦片堆成,風(fēng)一吹就垮了!”她不屑道。
“你說我想騙你的銀兩?”宋沉夏沉聲開口,黑眸里燃著怒火。
“不是嗎?哪有人穿得這么寒酸,還用爛板車送貢品進(jìn)京的?不信你問問其他人,看我說得有沒有理……”花滿兒仰著臉振振有詞,轉(zhuǎn)頭看看四周想找到個看起來比較正派公道的路人。
“喂,那個白衣書生,你站得這么近一定看得很清楚,我問你,我說的對不對?如果是要送進(jìn)皇宮的東西鐵定不會用爛板車載著,我說的是吧?”她看著身穿白衣的宋臨秋發(fā)問。
早就認(rèn)出花家主仆倆的宋臥春忍笑閃開,想看他二哥會怎么處理這再次找上門來的麻煩。
“書生?”宋臨秋微愕的左右看了下,“姑娘是在說我嗎?”
他哪個地方看起來像書生了?
雖然他外表看起來溫文,不像老三沉冷,也沒有大哥那般嚴(yán)厲,可拿“書生”這兩個字按在他頭上,也有些奇怪。
他好歹學(xué)了多年武功,就算不是什么驚世大俠,看起來也不該像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吧?
“廢話,我當(dāng)然是在叫你,不然你看看四周哪邊有人肩不能擔(dān)、手不能提,風(fēng)一吹就要倒的?反正你就點頭說是嘛,點一下頭又不會要你的命。你說,我剛說的對不對?這個人一定是想騙我的銀子,才謊稱自己的東西是要送進(jìn)宮的,可送進(jìn)宮的貢品,哪會用破板車載著?!”
笨!這四周哪有人看來像弱不禁風(fēng)的書生,當(dāng)然就是他啦!不然她是在叫鬼嗎?
還有,他雖然面如冠玉,眼若晨星,卻讓人有種外強(qiáng)中干的感覺,似乎風(fēng)一吹就會倒,所以在她眼里看來,他根本連“男人”兩字都稱不上,勉強(qiáng)只能算是個“軟腳蝦”罷了。
不過看他氣度從容,就算突然被她喚住有些吃驚,也不會和家里那個笨蛋二哥一樣,露出大驚小怪的見鬼神情,所以她應(yīng)該可以相信他是有理智,而且不會偏袒任何一方的吧?
“姑娘,在下不是風(fēng)一吹就倒的書生,而且在下可以保證,板車上的東西的確是要送進(jìn)宮的,因為你口中的“壞人”就是人間堡馬幫頭頭,而馬幫此番運(yùn)送的青菜蘿卜,也的確是皇后娘娘的爹娘親手所種。人間堡在京里的商行都掛著春夏秋冬四色令旗,若姑娘見過,便會曉得板車上頭蓋簍子的布色澤和四色旗是同樣的!彼闻R秋淡淡開口,清亮眼眸里笑意一閃而逝。
這個昨日巴著他喊大俠的小姑娘,今日竟沖著他叫書生,想來都覺得好笑,難不成他看起來讓人有種肩不能擔(dān)的錯覺?
“這……這是四色旗嗎?”聽見他話的花滿兒嚇了一跳,懷疑的朝板車邊上的小旗看去,當(dāng)下露出一抹心虛干笑。
人間堡四色旗,她在城里見過許多回,因為有好些布莊、酒樓便是掛著這種紅黃藍(lán)黑的布旗,全城百姓都知道只要朝掛著四色旗的地方走進(jìn)去便對了,包準(zhǔn)絕對童叟無欺價錢公道。
沒想到板車上竟然也有四色布……她鐵定是剛剛摔下來時摔傻了,完全沒注意到,現(xiàn)在怎么辦?
聽隔壁當(dāng)官的王老爺家下人說,皇后娘娘的爹親幾年前就告老回鄉(xiāng),那時她還以為是下人間隨便說說的流言,沒想到是真的,這回連名聞天下的人間堡馬幫都替皇后娘娘送東西來了。
“主子,這可怎么辦?那些是要送進(jìn)宮的貢品,咱們不就死定了?”沒料到慘遭螃蟹夾指不打緊,竟然連要送進(jìn)宮里的貢品都讓他們給撞爛了,路拾兒嚇得僵在原地,一手抓著螃蟹不敢喊疼。
怎么辦?沖撞皇宮貢品是要送宮嚴(yán)辦的,搞不好還會判個死罪或流放邊關(guān),只求老天爺能讓他和主子全身而退就好。
“呃……這……我……”花滿兒僵硬的扯出一抹笑容,黑瞳滴溜溜的轉(zhuǎn)了一圈,然后伸手用力推了路拾兒一下。
“小路,要命就快跑!”
花滿兒揚(yáng)聲大嚷的同時,迅速捧起一旁半傾的簍子,用力往準(zhǔn)備出手?jǐn)r下她的馬幫漢子砸去。
滿天飛舞的果菜讓馬幫漢子們遲疑的頓了下。
就這一剎那,花滿兒已敏捷的鉆過空隙朝小巷跑去,路拾兒則緊張抱著螃蟹跟在后,卻因為沒注意腳下,一腳踩上個蘿卜而摔倒在地。
“小路!”花滿兒急急回頭,看見馬幫幾名大漢已拔腿追來,宋沉夏則上前拎起摔在地上的路拾兒。
“主子,你快走!別管我!你快點逃,別讓他們捉到你……”路拾兒急聲嚷
嗚嗚……他死定了……
“小路……”花滿兒邊跑邊回頭,驚慌的不知該怎么辦,好幾次還撞上路人。
“我去追人!”平日愛惹事,唯恐天下不亂自己沒事可玩的宋臥春,笑笑的正要追上去,卻讓宋臨秋伸手擋下。
“不要追了。老三,貢品毀壞的事我來處理,別為難小姑娘!彼练(wěn)道臉上有一抹莫名的淺笑。
瞧那小姑娘面色蒼白拔腿就跑的模樣,肯定是讓他們給嚇壞了。
“你要處理?”宋沉夏抓著路拾兒回頭,雙眉擰了起來。
“二哥,你要怎么處理?毀了皇家貢品這可不是普通小事,難不成你要為這兩個陌生人擔(dān)責(zé)任?”宋臥春不解的問道。
開什么玩笑!就算皇后宅心仁厚饒他一命,但皇帝呢?誰曉得寵妻如命的皇帝會怎么辦他二哥!
畢竟是皇后爹娘親手栽種的東西,意義非同小可,聽說皇后打從知道會有東西從老家運(yùn)來時,便非常期待,這下二哥要拿什么去擋?自己的頭嗎?
“到時再說,總會有辦法解決的。不過,這小兄弟得先好好照顧一下!彼闻R秋淡笑,將嚇得開始胡亂鬼叫的路拾兒拉過。
“不……不用照顧……大爺,拜托你千萬不要好好‘照顧’我……”
不知道宋臨秋是要拿自己練拳還是磨刀,路拾兒雙腿一軟當(dāng)場下跪,很沒骨氣的抱著他大腿哭喊。
“我不要死……大爺,我不想進(jìn)官府,我真的不想死啊……”
“小兄弟,沒人要你死,我的意思是你手上螃蟹該處理一下,還是你覺得留著比較好?”宋臨秋覺得有趣的瞥他一眼,隨即轉(zhuǎn)身拉著他往前走。
完全不知道他為什么要對陌生人這么好的宋家兩兄弟,很有默契的瞇眼朝對方望去。
或許他們待會可以找個機(jī)會,針對這件事情好好商量一下,畢竟人間堡可不是什么寺廟道觀,不求回報就隨便出手替人扛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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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整理好亂七八糟的貢品,挑出其中尚完好還能送進(jìn)宮里的蔬果,裝上找來的馬車后,宋臥春將宋沉夏拉到一旁,低聲商量一些事。
“三哥,我想就算皇后娘娘不跟咱們計較,皇帝也不辦咱們,可總不能讓人間堡去幫闖禍的家伙擔(dān)責(zé)任吧,而且讓二哥一個人扛這事,更說不過去,二哥和那對主仆無親無故,沒道理要他攬下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就算二哥大慈大悲是個爛好人,可咱們好歹也是他弟弟,哪能眼睜睜看著他去扛下這等蠢事,你說對吧?”宋臥春壓低嗓音道。
“二哥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平常無事時非常好說話,可遇到大事一旦他決定要怎么做之后,就算大哥來也未必勸得動他。”宋沉夏面無表情的開口,瞥了他一眼,“你似乎是想到什么辦法了?”
人間堡不可能隨便幫陌生人擔(dān)罪擔(dān)麻煩,若是沒半點好處或沒有關(guān)系,干嘛要自找罪受,所以除非有什么關(guān)系,否則他是不會讓二哥幫來路不明的人扛罪的,就是不曉得臥春心里想的是否和他一樣?
宋臥春揚(yáng)唇一笑,“沒錯,真不愧是兄弟。老實說,我在想不如就趁這個機(jī)會留住二哥,反正宮里那頭有你和我出馬擋著,就算再大的事也可以化為小事,而且那些青菜蘿卜又不是全爛得不能吃,還有將近一半可以送進(jìn)宮,但是……”
“但是要再不想點辦法留住二哥,到是他肯定屁股一拍跑進(jìn)山里修行,然后再也不出來……臥春,你要說的是這個吧?怎么,你想到什么好辦法了嗎?”不待他說完,宋沉夏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當(dāng)然,我宋臥春是什么人,這點小事還難得到我嗎?三哥,老實說我活到這么大,可沒看過有哪個姑娘敢大剌刺的抱著二哥不放,昨兒個的情形你要是有看到,肯定也會笑翻過去!
“你是說那壓爛板車的怪姑娘,昨兒個在客棧前抱著二哥?”大致聽過宋臥春形容昨日野貓攻擊事件的宋沉夏,沉聲開口問。
宋臥春點點頭,“是啊,二哥這輩子就屬昨天和今天最有桃花緣,而且撞見的還是同一個姑娘,所以我看不如就給二哥點個姻緣,讓他們配成一對,看能不能用這法子留下二哥,這樣就算將來他還想回山里,至少也會看在娶了娘子的份上,而多加考慮吧!
“二哥不會愿意的!
“管他愿不愿意,當(dāng)初大哥還不是不愿意,卻讓我和死魚自作主張的帶大嫂進(jìn)堡,現(xiàn)在咱們就如法炮制,先給二哥找了媳孀再說,至于二哥開不開心、愿不愿意,等婚事成了娘子娶進(jìn)門,咱們又跑得不見人影時,管他說什么咱們都不會知道了。
“雖然二哥說要幫怪姑娘扛罪,可有腦子的人都曉得‘沒有關(guān)系就是有關(guān)系’,等到了皇帝面前,難不成要對皇帝說沒什么原因,老子我就是想幫他們頂罪?這樣咱們不掉腦袋才怪,所以就算要扛罪也得師出有名,如果闖禍的是人間堡的人,那可就凡事好商量了,三哥,你說我這話對吧?”宋臥春得意道。
宋沉夏斜睨他一眼,“臥春,看來你這么多年吃人間堡的閑飯,還算沒有白吃!
“喂!你這什么意思?吃閑飯的是那只醉魚,我可是光審帳就忙得不可開交!彼闻P春沒好氣的投給他一個白眼。
“知道了,先想個理由攔住二哥別讓他進(jìn)宮,貢品的事我自會向皇上好好解釋,保證讓人間堡和那對怪主仆都沒事!彼纬料牡坏。
“行!那二哥的婚事就讓我來處理,我會騙二哥先回山上,然后再上那位姑娘家里提親……嗯,我現(xiàn)在就去查那位姑娘的底……反正我一定會給二哥找個親親娘子回堡,好生的‘折磨折磨’他!”宋臥春一臉奸笑,隨即得意的轉(zhuǎn)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