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是該死的走了什么霉運?
夏玉娃忿忿地咬著手,拔足狂奔。她最近鐵定是衰神當(dāng)頭、掃把星罩頂,否則怎會接二連三地凈遇些壞事兒?
先是被師父給趕下山不說,再來是無端端地走在路上也會遭人調(diào)戲,然后便是現(xiàn)在。
她呼吸急促地向后方看了一眼,又追過來了!她急急地加快速度。
她竟被人追殺!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下山才不過數(shù)日,怎會發(fā)生這種事?
話說三天前的晌午,她到一家客棧去用膳,進了門,店小二才來招呼過,連椅子都還沒坐熱,忽而一支飛鏢直直朝她射來;幸虧她直覺反應(yīng)快閃至一旁,否則那枚暗器,怕是早不偏不倚地插進她的咽喉了!
是誰?夏玉娃維持原姿勢不變,一雙明眸骨碌碌地掃視依舊喧鬧聲不斷的客棧一圈,確定危機解除,這才安心坐回原位。
她很快就可以判斷出,能在這熙熙攘攘,人潮絡(luò)繹不絕的地方,無聲無息、絲毫不引人注意地露了一手又逃逸無蹤,這人有絕對的自信和武功造詣,不是個泛泛之輩。
她盯住那枝差點傷了她的飛鏢?磥硌┝龄h利,底端有一個令人極為不舒服的骷髏頭,八成是使用者的標記之類。
夏玉娃伸手將它自木柱子上拔出,上面系著一張字條,她打了開來,里頭只有短短十個字--
三日之內(nèi)取你命,殺無赦!
她皺起了眉心,感到無辜且莫名其妙。這絕非惡作劇,是真有人想置她于死地。
這十個字并不是用一般的人所熟悉的黑墨書寫,而是用透著極端詭異、令人觸目驚心的鮮紅!仿佛用鮮紅揮灑而成,字跡狂亂,隱含著一股可怕的恨意和強勁的殺機,任憑感覺神經(jīng)再怎么遲鈍的人也能察覺出這張字條所散發(fā)出的森冷氣息,更何況是聰慧敏銳的她!
但是她沒有和任何人結(jié)仇,又怎會引來殺機呢?再說,她才剛下山不久,在這之前,她都是和師父獨立生活的。照理說,她不可能有仇家的。
但這字條......她盯著它好半響,突然低下頭湊近鼻端一聞,果有血腥味,是真用鮮血寫的,看來這個人的恨意非比尋常。
夏玉娃苦笑,怪不得她從方才就覺得這字跡的顏色有些異常,不像用朱砂所寫,經(jīng)剛才這么一查證,原來竟真是用鮮血來當(dāng)墨水,而且應(yīng)該才寫完不久,看字跡色澤還如此鮮紅,究竟是誰這么恨她?
雖然心中疑惑,不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可不是那種杞人憂天的性子,大不了小心謹慎一點就是了。所以當(dāng)時雖覺得事情有些不尋常,她倒也沒多留意。
今天就是第三天,沒想到真有人向她索命!
這就是她現(xiàn)在為何跑得氣喘吁吁的原因。
來人是四個壯漢,皆一身黑衣,蒙著臉只露出一雙冰冷不帶感情的眼睛,見到她時,也只酷酷地說了一句:
「三日已到,依約來取你的項上人頭!
「我呸!什么三日之約?我可是什么都沒允諾,全是你們自個兒一廂情愿,干我何事?」夏玉娃回嘴道,環(huán)視著包圍在她身旁的四個蒙面黑衣人,她的神情慢慢警戒起來。
不好,這四個家伙全是武功高深的練家子。地面是碎石子路,但這四個人走起路來卻無聲無息,絲毫沒有半點足音,而且動作快速迅捷,不簡單!
她悄悄向四周望了望,這下可好,前不見古人,后不見來者,就算想逃也求救無門。
其中一名黑夜人開口道:「少說廢話,納命來!」
話才一落下,四人隨即出手,默契之高,真教人嘆為觀止。
夏玉娃才一眨眼,便見一條黑影急速飛竄而來。她一驚,連忙飛身躲了開去。
這什么玩意兒?她才想著,又一條黑影靠近。
在如此閃閃躲躲中,她總算看清那縱橫交錯、快速而雜亂的黑影是四條黑色長鞭!
咻!啪!
四條黑色長鞭集中朝她揮來,幸好沒擊中,倒是可憐了那棵被她拿來當(dāng)擋箭牌的小樹。結(jié)果那棵小樹的枝干竟應(yīng)聲而裂,就那樣硬生生地在她面前倒下。
夏玉娃足足呆楞了好久才恢復(fù)神智。
天呀!連那么硬的樹干都……要是被那四條黑色長鞭擊中,那她的身子豈不斷成兩截?
取你的頂上人頭……
蒙面黑衣人的話還在耳邊回響,該不會他們就是這樣「取」的吧?她愈想愈覺得背脊發(fā)一況。
其實在方才的對抗中,她就已知道自己不是這四人的對手,雖然她也懂些拳腳功夫,但只能應(yīng)付普通級的對手;像今天這四位高手,她當(dāng)然是不可能打得過了的。
還是快點脫身吧!要不然賠上了命可不值得。
她一向最有自知之明,絕不會逞強硬拼,打腫臉充胖子,既然打不贏人家,她就會乖乖承認,才不像有些人硬是死要面子,自以為有多大本事呢!
嗯,先逃再說!
夏玉娃在她又躲過了致命的一鞭時,開始退離。再不快點離開,遲早她會被鞭子給揮中的。
「想逃?追!」四名蒙面黑衣人倏地收起鞭子,也隨后而去。
夏玉娃向后望了一望,加快奔跑的速度。
她不會這么短命吧?她還有半個多月才滿十七耶!見過她的人都稱贊她伶俐可愛,應(yīng)該不是短命相才對。況且,她還不想死,起碼也要活著回去山上修理師父一頓!
罪魁禍首是他!都是他害啦!要不是師父把她踢下山,她又怎會遇到這些倒楣事?
可惜老天爺不給她多余時間,因為才沒多久,她就又被那四個討人厭的家伙追上了。
夏玉娃深深吸了口氣,調(diào)勻呼吸,才道:「喂,你們四個居然合力欺負我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你們慚不慚愧。空媸菦]品耶!不怕傳出去教人笑話嗎?再說我和你們無冤無仇,為什么要殺我?」
這是令她百思不解的一點。
蒙面黑衣人之一發(fā)出一聲冷笑道:「哼!去問你的父母吧!」
夏玉娃卻被這話給一怔,「我的父母?!」
到底怎么回事呢?她不是自小就被父母拋棄了嗎?也因為這樣她才會和師父相依為命的呀!又怎么會和她素未謀面的父母親有關(guān)系呢?
「你、你認識我的父母親嗎?你知道他們在哪里?」
意外地由想殺她的陌生神秘黑衣男子口中得知父母親的事情,一時之間竟讓她有不知所措的茫然感。原以為這輩子是見不到父母親了,沒想到事情居然有如此急遽的變化,而且是在這種情形之下。
蒙面黑衣人并沒有回答,又再度發(fā)動攻勢。
夏玉娃只得邊閃避邊狼狽地接招,有好幾次,黑鞭在離她身旁數(shù)寸之處掠過,驚險至極。
師父啊,你可把徒兒給害慘啦!
啪的一聲,一陣火辣辣的灼痛感自右腳踝傳至全身,夏玉娃使到一半的輕功因受阻而從半空中狠狠的摔下來。
天殺的痛死人了!
跌在地上的夏玉娃皺著柳眉,看著右腳踝已皮開肉綻的深刻傷口,心中的怒火不禁高張!肝!你們到底懂不懂得憐香惜玉。繉Ρ敬笮〗氵@么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你們居然狠心下手傷我?」
痛啊!這么深的傷口,不要說逃跑了,恐怕連路都不能走了呢!偏偏現(xiàn)下手邊又沒有什么醫(yī)療藥物……雖然她的專長在毒而不是醫(yī),但因二者之間有些互通的關(guān)系,她多少會些醫(yī)術(shù),只不過沒像對毒那么專精而已。照她看來,腳踝上的傷口若不趕緊止血消毒,怕是會感染,到時要是化膿就麻煩了,說不定還會留個疤呢!
她掙扎著站起身,拖著腳,戒備地緊盯著逐漸向她逼近的四個黑衣人。
一滴冷汗自她額頭順流而下,通過頰邊滴落在地上。
不是害怕的冷汗,而是強忍著腳上的痛楚所產(chǎn)生的汗滴,她一小步,一小步地向后退,傷口仍不斷淌著血,每移動一步,腳上的痛楚也就愈加遽一分。
那個蒙面黑衣人又開口道:「妳逃不掉了,今日就是妳的死期!
「我要知道你們殺我的原因!瓜挠裢奁届o地開口。
她總是得先把事情搞清楚嘛。
第二個蒙面黑衣人說話了:「沒有原因,你就是得死!」
。
唉!這些人怎么這么不可理喻呀!
夏玉娃苦著一張臉,正想著要如何脫身。
一道毫無預(yù)警的聲音懶洋洋地插了進來:「嘖、嘖、嘖!我當(dāng)是誰呢!原來是四個卑鄙無恥之徒,光天化日之下對一名小姑娘圖謀不軌。」
夏玉娃反射性地回眸,一看之下,她瞪大了眼--
是他?!那天的登徒子。
慕容飛云閑散地揮著白折扇,踏著輕松優(yōu)雅的步伐緩緩走近,俊逸的臉上掛著迷人的微笑。
四名蒙面黑衣人互相交換了下眼神,接著一名代表發(fā)言道:「你是何人?」
「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人物。」他仍笑得像沒事人一般。
這個登徒子跑來攪什么局。肯挠裢搋局。
「這兒沒你的事,不想死就快滾。」蒙面黑衣人冷聲道。
可惜慕容飛云并沒如他的愿,仍是一派地氣定神閑!缚墒俏疫@個人最喜歡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了耶!」
蒙面黑衣人的眼里忽而冷光一閃,殺氣明顯,「那只怕你來得去不得!
語畢,四人又聯(lián)手出招,慕容飛云收起白折扇,仍是那股玩世不恭的調(diào)調(diào)兒。
夏玉娃不知道經(jīng)過情形是怎么樣,因為事情的發(fā)生太快了,快得讓她看不清楚。她只知道,在登徒子一個漂亮的翻身后,竟已將四個蒙面黑衣人對他揮出的黑色長鞭牢牢握在手中,而他的手腕靈巧的一翻轉(zhuǎn),黑衣人的長鞭居然脫手而出;霎時只見四人呆楞了會兒,便飛也似地自他的視線中消失。
登徒子始終面帶微笑。她沒料到他的武功竟如此厲害。
她知道那四名蒙面黑衣人為何會倉皇逃走。對江湖人而言,隨身武器必不離身:如果在和人打斗中,自己慣使的武器被迫離手,那表示對方的武功在自己之上,因此武器若離了手,那是大忌。
這個看來滿臉不正經(jīng)的登徒子,竟能讓那四位武功高手的黑色長鞭脫手射出……
才想著,卻不小心牽動了右腳踝的傷口,夏玉娃疼痛難忍,再也支持不住地跌坐在地上,
噢!好痛!那四個可惡的家伙下手居然這么重!
慕容飛云走近她,蹲下身想伸手探看她的傷勢,卻被夏玉娃手中的玉簫給打了回來。
「你這登徒子想做什么?」她一臉怒容地瞅著他。
可惡!這個人居然死性不改,還想摸她的腿、吃她的豆腐?
才對他精湛的武藝有了那么些許好感,誰知他竟又故態(tài)復(fù)萌?哼!收回稱贊,他仍然是個不折不扣的登徒子。
慕容飛云對她的反應(yīng)只覺得好笑,「你認為我想做什么?」
「誰管你想做什么?反正你什么都不準做!」
「可是這件事情我非做不可!顾θ莸幕《葦U大。
呵,這丫頭著實有趣,就逗逗她吧!
「你想做什么?」夏玉娃隨即換上一臉憤怒和防備,并將玉簫橫擋在兩人中間,「你不要亂來哦!」
她果然是諸事不愿!才從死神手中逃出,這下又落在色魔掌上,唉!
老天爺,你是嫌我活太長會礙著你是不是?那也犯不著這樣整我呀!
慕容飛云輕笑出聲,「我要幫你療傷!
若非看到她的腳傷甚重,且血流不止,他還想再多玩一會兒呢!難不成這丫頭真的以為他會對她有不軌的舉動?
「幫我療傷?你?!」夏玉娃顯然是不相信他。
這個登徒子還會醫(yī)術(shù)?不可能吧!
看著她百般不信的表情,慕容飛云自知多說無益,直接拉起她的右腳便開始止血、治療、包扎。
「喂!你干什么?很疼耶!不要碰我!」夏玉娃掙扎著,但這樣一來反而讓腳傷更痛,于是只好靠嘴巴怒吼:
「你這個登徒子!不要借機吃我豆腐。我告訴你,雖然本姑娘現(xiàn)在行動不便,但你別以為這樣就有便宜可占,我……你輕點行不行?如果你敢對我胡來的話,你就……」
「好了!鼓饺蒿w云打斷她的話,「暫時先這樣吧!」
「什么?」夏玉娃一時之間還不知該做何反應(yīng),只覺得右腳踝比起方才似乎是沒那么痛了。
再看向被登徒子處理過的傷口,心里這才有些信服,原來他真懂醫(yī)術(shù)。她是明眼人,不會看不出來,只是有些不能相信,這個看來玩世不恭的登徒子竟也懂得譬道?
「你……是大夫?」夏玉娃遲疑地道。
「算是吧!」他淡淡一笑,眼尾一挑,看著她間:「你叫什么名字?」
「你管我!」她的口氣、態(tài)度仍舊惡劣。
「你這是對救命恩人說話的口氣嗎?」慕容飛云瀟灑地揮著白折扇,欣賞她可愛的反應(yīng)。
「我叫夏玉娃。」她猶豫了一會兒才開口。「你呢?」
「慕容飛云,」他還是微笑。
夏玉娃一聽竟目瞪口呆、難以相信,左手食指顫抖地指著他,「你、你、你就是人稱的浪子神醫(yī)?!」
「很高興你認得我!鼓饺蒿w云的閑適和她的驚詫成了強烈的對比。
夏玉娃激動地直搖頭,還是不敢相信。
自她下山以來,時常聽見人們在談?wù)摻蠘O有名氣的浪子神醫(yī)這號人物,說什么醫(yī)術(shù)高超、神乎其技,曾治好大伙兒公認已無藥可救的絕癥病人;個性風(fēng)流、浪蕩不羈,生得一張風(fēng)流長相,擁有一大票紅粉知己……
可是眼前這個一身白色裝束的登徒子,拿著白折扇揮呀揮的,微揚的嘴角和眼尾眉梢,都帶著三分輕佻的不正經(jīng);整個人看來分明就是那種仗著自家有錢,就游手好閑、過著糜爛生活、整天荒唐度日的紈侉子弟。
怎么會是浪子神醫(yī)呢?
原本她還對這號人物有那么點感興趣的,可沒想到事實真相竟是如此傷人。
「有那么失望嗎?」慕容飛云看穿她的想法,依舊老神在在,語帶笑意地開口。
「哼。」夏玉娃選擇不理會他,徑自將頭別了開。
「你站得起來嗎?還能不能走路?」慕容飛云順勢換了個話題。
經(jīng)他這么一說,夏玉娃這才意識到自己還坐在碎石地面上,連忙掙扎地站起來。
「看來你是走不回去了,你住哪兒?我送妳吧!」慕容飛云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不必,本姑娘可以自己回去……喂!你做什么?我不是說過我可以自己走嗎?放開我,你這個登徒……」夏玉娃被她抱在懷中,怒氣沖沖地掙扎著。
「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很喜歡拒絕人家的好意?」慕容飛云始終溫文瀟灑、帶著笑容。
「沒有,你是第一個!」夏玉娃咬牙切齒。
「那真是太榮幸了!」慕容飛云哈哈一笑。
「你這個死無賴……」
。
「你可以滾了!」
「干嘛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那是我的事!瓜挠裢拮诖惭,厭根兒就不想理他。
慕容飛云笑著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道:「剛才那四個黑衣人和你有仇?下手那么重,完全不留一絲情面。我很好奇,究竟怎么回事?」
一想起不久前發(fā)生的事,夏玉娃不禁又皺了眉。
「我不認識他們,我也搞不清楚所有的狀況!
「我相信他們還會再來,不達目的誓不罷休!鼓饺蒿w云輕輕道出重點,「也許,是在你不知情的情況下……」
「怎么可能?」夏玉娃立即回道,「我才來這兒幾天,在這之前,我一直住在山上,沒下來過!
就是這樣才令她莫名其妙嘛!
一群莫名其妙的人,為了一件莫名其妙的事要殺她;而她就在這莫名其妙的情況下,莫名其妙地受了傷……
很疼耶!她最近幾天都不能走路了啦!真是氣死人。
「哦?」慕容飛云一挑眉。
他和那四名黑衣人交過手,發(fā)覺他們?nèi)怯?xùn)練有素的高手,據(jù)他猜測,應(yīng)是某組織中的一份子。只是他不懂,這個外表看來清純活潑、古靈精怪的小丫頭,為何會惹上那些人?
夏玉娃從身上掏出三天前收到的那支飛鏢和字條,遞到慕容飛云面前,「這是我前些日子收到的!
「這是追魂帖!顾粗謼l,隨即注意到上頭不尋常的紅色字跡,他想也沒想就道:「看起來像是已干涸的血跡!
夏玉娃攤攤手,對他無奈地一笑,「你說對了,這的確是用鮮血寫成的,由此可知對方有多恨我;離譜的是,我居然不曉自己得得罪了誰,看這多可笑?」
慕容飛云又看向那枝有著骷髏頭印記的銀色飛鏢。
在他的印象中,江湖上并沒有出現(xiàn)過這種暗器,是新興的勢力?還是在背地里行事的神秘組織?
「你看出了什么端倪?」夏玉娃間他。
其實這個登徒子也不全然一無是處嘛!起碼他武藝高強,醫(yī)術(shù)又舉世聞名,而且她在不久前才發(fā)現(xiàn),登徒子雖看來玩世不恭,但眉宇間卻有一股別人沒有的特殊氣勢。
慕容飛云將手上的東西放下,對她道:「你恐怕是惹上麻煩了,丫頭!
「他們是誰?」
「八成是不簡單的人物,江湖上似乎從未出現(xiàn)過類似的暗器及印記!
「完全沒有他們的線索?」夏玉娃眉心皺得更緊。
「還不一定,這得深入調(diào)查!
「唉!」她煩躁地拍拍頭。她怎么會遇上這種事啊!真是倒楣透頂。
「你的親人呢?」
「不知道,或許死了也說不定!瓜挠裢蘼柭柤纾肝覄倽M月就被丟棄在荒郊野外,被我?guī)煾甘震B(yǎng),他在山上隱居,我也跟著他生活,直到最近才下山來。」
「你難道一點都不想找回你的親人?」
「我是想啊,但這豈是說找就能夠找得到的,況且說不定他們還不歡迎我呢!我又何必自討沒趣?」她坦白地道。
「你不怨恨他們拋下你?」
夏玉娃吐了一口氣,「我承認,被人拋棄的感覺的確不太好受,但那又如何?日子還是得過!何況我現(xiàn)在的生活過得很好,我還是我,并不會因為少了他們而有所改變!顾钦娴倪@么想,總不能一直緬懷在自憐自艾中吧?
「難得你這么豁達、想得開!鼓饺蒿w云一貫保持微笑。
他一向欣賞獨立堅強的女人。
夏玉娃聳聳肩,「我沒那么高尚啦!只是盡量讓自己快樂一些,已經(jīng)沒有辦法改變的事實,為何不努力去接受呢?既然已經(jīng)是那么不開心的事,沒必要再把它弄得更不愉快、更慘兮兮吧?」
「說得好!鼓饺蒿w云依然從容瀟灑地揮著白折扇,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對她的好感又增加了些。
這個丫頭果然有意思。
「喂!你真的是那個傳說的浪子神醫(yī)?」夏玉娃忽地賊兮兮地笑,一臉興奮地跳下床來,一跛一跛地挨近他。
慕容飛云見了她的舉動,據(jù)實說道:「你的腳傷得并不輕,差點兒傷到骨頭,若是想早些康復(fù),就安分點兒,否則若造成二度傷害就麻煩了!诡D了頓,又道:「當(dāng)然你也可以依然故我,你有權(quán)利不相信我的話,畢竟我在你的眼中,只是一個素昧平生、恰好救了你一命的登徒子而已!
夏玉娃紅了臉,不知該如何接話。奇怪,他怎么這么清楚她對他的評價?
「誰教你的所作所為都讓人如此認為,再說,誰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是一個登徒子?」她斜睨著他。
哼!她怎能這么輕易就敗下陣來,打死她都不會承認這個登徒子說中了她的心思。
「哦?」慕容飛云緩緩地收起白折扇,挑了挑眉,他突然有股想捉弄她的念頭。
正當(dāng)夏玉娃覺得他的笑容透著狡詐和詭異時,慕容飛云忽地急速湊近她。
他帶著邪狹神色低喃道:「想不想知道,真正的登徒子會在此時此刻做什么事情?」
「你做什么?離我遠一點!」夏玉娃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動作給亂了陣腳,隨著他的逼近,她也反射性地直往后退。
「怎么了?為什么躲呢?」慕容飛云又靠近了她一些。
「我不是叫你離我遠一點嗎?」夏玉娃氣急敗壞,揚起手里握著的玉簫就要揮去。
慕容飛云輕而易舉地接住,笑道:「沒人告訴過你姑娘家要溫柔些嗎?」
夏玉娃更生氣了,怒道:「對你?不必了!」
就在她急忙向后退的同時,因腳行動不便而絆了一下,還來不及呼痛就整個人往后仰倒。
「不是叫你別亂動嗎?」慕容飛云依舊老神在在,不慌不忙地伸手一撈,立刻將夏玉娃牢牢接著,對她笑道:「這是我第三次救你了!
「該死的登徒子!你滾開!」她忍無可忍地破口大罵。
慕容飛云終于笑出聲,輕輕將她放下。
這個丫頭真的很有趣!
「你、你……」夏玉娃氣得說不出話來,只能瞪視著他。
而慕容飛云始終閑適從容,瀟灑中帶著優(yōu)雅。
而后,夏玉娃忽然從盛怒中硬是擠出一個笑容道:「基本上,你還不了解我!
「你想說什么?」
夏玉娃情緒已平靜了些,笑容擴大,又道:「我的專長,和你的本業(yè)有點相似!
她自認自己是個使毒高手。
「然后?」他等著她的結(jié)論·
夏玉娃深深吸了口氣又緩緩?fù)鲁,伸手指著他,笑容十分自信且懾人。「然后是,我要打破你浪子神醫(yī)的招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