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
嗓子好不舒服,一定是睡前又忘了喝水。廖采凝輕皺眉頭的呻吟一聲,順帶翻了個身。什么時候她家的床變得這么軟?而且好暖和……
在下一秒霍然睜開眼睛,在黑暗中對上一道亮光,她倒吸一口氣,發(fā)出一個沙啞的單音。
“嚇!”
“你睡了好久!
淺淺的呼吸直直吹拂她的臉部毛孔,讓她不禁驚訝得向后翻滾而去。
“。
感覺到自己的脊梁正滑過床沿,即使要重演五歲那年滾下床的慘劇,她也閉不上眼睛,因為直到此刻,她還沒從混亂的大腦里,找出自己身處此地此況的原委。
“看來你習(xí)慣一個人睡。”穩(wěn)穩(wěn)拉住她滑下床的身子,段衛(wèi)凡在黑暗中笑道。
“當(dāng)然!毙蝿蓦m無法占上風(fēng),但是氣勢不能輸,她力持鎮(zhèn)定的擋了回去。
雖然黑暗中只能看清兩只發(fā)光的眼和一口閃亮的白牙,但是憑她的好耳力,已經(jīng)知道對方是誰了。大腦飛快的思索了許久,她終于得出一個可能性最高的結(jié)論,那就是──她被綁架了。
至于原因嘛……感覺自己兩手空空。難道是自己下手的時候不夠眼明手快?可是當(dāng)時他并沒有什么反應(yīng)!
對方的一聲輕笑打斷了她的思維,雖然看不見,但是沒來由的,腦海里卻浮現(xiàn)出他的笑容,廖采凝猛地搖搖頭,在心中大喊的提醒自己:廖采凝,好歹你也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小女賊,可不是思春期的花癡!
“我可以告你綁架。”她聲音無比嚴肅的開口了。
看不見對方的表情,她不由得暗惱。這個人為什么不開燈?
瞄了眼落地窗外昏暗的天空,大概晚上七、八點了吧?冰清玉潔的她居然和他同床共枕了四、五個小時,殺千刀的天理何在!
“你告我綁架,那我要上訴什么?竊盜如何?”
段衛(wèi)凡望著黑暗中她咬牙切齒的表情,十足的恨他入骨,但是聲音卻保持得很鎮(zhèn)定。呵呵!好玩的小女人。
“無憑無據(jù)的,你在說什么鬼話?”
咬緊牙根,廖采凝完全沒有半點心虛。反正現(xiàn)在東西不在她手上,而她人在他床上,人贓俱獲拿來形容他很合適。
“憑據(jù)?不是在你脖子上嗎?”他微笑的啟齒。看來對這小女賊,他還有預(yù)見的本事。
“嗄?”
反射性的伸手摸摸自己的脖子,廖采凝驚訝的發(fā)現(xiàn)了殘酷的現(xiàn)實。什么時候贓物竟然跑到她身上了?她不會蠢到自掘墳?zāi),一定是他干的?br />
“剛好一并告你栽贓,罪加一等!”
話是這么說,但是氣勢就明顯的大不如前,她大腦里迅速探尋著他的目的。一般正常的情況,抓到她的人,拿回東西就好了,大不了將她移送警局,但他竟然將珍珠拴到她脖子上,這家伙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
“哦?綁架加栽贓,在這里要判多少年?大概也得十年八年的吧!”
語氣毫不在乎,段衛(wèi)凡微微傾身靠近她,輕輕吐氣在她鼻翼兩側(cè)。
“知道就好,還不放了我!姑娘我好心不告──你干什么?!”
邊說邊往后移動頭顱,直到看見他動作明顯的伸手朝自己襲來,廖采凝才顧不了氣勢的大叫出聲,還差點咬掉舌頭。她從來沒聽過自己如此可憐兮兮的聲音。
“你別過來,我……不是被嚇大的,才、才不怕你!”
吞吞口水,望著黑暗中那一只黑手幽幽地伸向自己的脖子,而他那兩道讓她唾棄的幽眸則直直盯著。她發(fā)狠的想,如果他再向前移動一下,她就用雙腳給他致命一擊,保管他下輩子不能為所欲為。
啪的一聲,動作迅速的段衛(wèi)凡沒有給她下定破釜沉舟決心的機會,昏黃柔和的燈光頓時接管了室內(nèi)的黑暗。
“你準(zhǔn)備用這一招?”
目光下移的望著她僵持在他胯下的腳丫子,段衛(wèi)凡的笑容是明顯的嘲弄。
原來他是要開燈,早說嘛!干么做得像是要掐住她脖子似的,尤其黑暗中他那兩道狼一樣的透視眼,她自衛(wèi)也是正常的。
毫無歉意的收回玉足,廖采凝動作迅速的翻身下床,這才有時間打量自己的一身狼狽。還好還好,雖然衣服縐巴巴,但是還完整無缺,看來他雖然稱不上君子,但也不至于小人。
望著她偷偷打量身上衣服的樣子,還有暗自慶幸沒事吐丁香舌的古怪表情,段衛(wèi)凡更加確定抓她來的決定是對的,起碼她很好玩。
“你到底想怎樣?就算是我拿的好了,那我把東西還你不就得了!我一沒錢、二沒家世、更沒靠山,你如果想要靠我勒索,那就失算了!
雖然是在別人的地盤上,但她說話一樣很大聲。
瞪著悠閑靠在床頭的男人,廖采凝發(fā)現(xiàn)自己可能真的到了思春期,望著他一身黑衣松垮垮地套在身上,鎖骨隨著呼吸的起伏露出一點點,而她的腦細胞好死不死竟然給她浮現(xiàn)出“性感”兩個字。
難道老天在懲罰她?懲罰她自從老東西死后,就沒去灶王爺廟燒香拜佛?呿!現(xiàn)在是二十一世紀(jì),要破除迷信才行。
見床上的人悠哉悠哉、不言不語,廖采凝已經(jīng)失去了耐性,甩甩頭將腦袋晃清醒點,她狠下心來找尋最后的退路。
“我認輸,要多少錢干脆點說吧!我給你就是了。”
忿忿地望著他的表情,看不出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被黑道綁的無外乎兩種人──肉票和仇人,顯然她不可能是第二種,但是怎么就成為肉票呢?
算她倒楣,為了那區(qū)區(qū)百萬元,居然自己笨笨地送上門,現(xiàn)在倒好,陪了夫人又折兵,有沒有人蠢到和她一樣,偷雞不著蝕把米?
瞪著他眼中越來越濃的笑意,她開始懷疑,發(fā)郵件給她的人搞不好就是他。是不是他們監(jiān)守自盜,設(shè)好了計、想好了餌,而貪心不足的她就笨笨進了圈套?
“你跟了我?guī)滋,?yīng)該知道我不缺錢吧!”
勾起一抹微笑,望著她眼中的驚訝、懊悔和憤怒,段衛(wèi)凡發(fā)現(xiàn)自己的心情好得出奇。二十多年來,這種好心情只有兩次,一次是三歲那年得到良犬杜賓,第二次就是現(xiàn)在得到她。
他的話簡直像雷一般劈中了她,廖采凝隱隱覺得自己的頭頂正冒著濃濃白煙。從來沒想過自己的技術(shù)居然這么差勁,對方從一開始就發(fā)現(xiàn)她了,可她卻還傻傻的自得其樂,玩得不亦樂乎。
她為什么不和惡勢力抗?fàn)幍降?那天她就該遵從自己靈敏的第六感,和這一樁Case斷得干干凈凈的!管他什么上船容易下船難的威脅,現(xiàn)在倒好,怕是要客死異鄉(xiāng)、尸首異地了。
氣惱磨牙的望著半躺在床上笑得好不得意的家伙,廖采凝幻想著自己如果手持兩柄屠龍刀,一定全部向他招呼而去。
但是,現(xiàn)實是殘酷的,正所謂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小女賊她早就知道能伸能屈方能進退的道理。
“算了,東西還給你,要殺,要則、要送官請便!
牙一咬、心一橫,廖采凝受夠了這種仿佛待宰羔羊一樣的悲哀,不想再浪費口舌,直接伸手扯動脖子上的紅線,偏偏左扯右扯就是扯不開。這王八羔子系的?害她解也解不開,套頭又不夠大,簡直像孫悟空頭上的緊箍咒嘛!
望著她用力扯動著脖子上的細繩,大有不扯斷不死心的態(tài)勢,雪白的肌膚立刻被勒出幾道明顯的紅痕,段衛(wèi)凡不禁皺眉的出聲。
“看來它比較喜歡新主人,你何不隨了它的意!
呸!是隨了你的意思吧?笨一次也就夠了,再笨第二次,她真的要到精神病院測試自己的智商,看看是不是連阿甘都不如了。
“借我一把剪刀!
不再和自己的肌膚過不去,既然扯不斷,她就不信剪不斷。
“容我好心的告訴你,是我把它戴在你脖子上的,禮物既然已經(jīng)送出,就沒有收回的道理!
盯著她脖子上越來越明顯的紅痕,段衛(wèi)凡的眼眸不禁微微瞇起,第一次意識到血的顏色,同時也是第一次感覺刺眼,尤其在她雪白的肌膚上。
發(fā)現(xiàn)他的目光冷冷地落在自己的脖子上,廖采凝背部的寒毛不由得豎起,那感覺就像一把剛開封的刀刃,讓她脖子涼涼的,她不由得想要伸手覆上,但是有人比她更快了一步。
她甚至沒看清楚他是如何起身的,剛才還慵懶的窩在床上的人,瞬間就已經(jīng)靠近她咫尺。眼前被他的一身黑色籠罩,她心驚的向后退去,可一雙微涼的手早一步貼上她的脖子。
“你想做什么?”
脖子上起了層雞皮疙瘩,感覺他溫?zé)岬氖中脑谧约旱牟鳖i處微微服貼著,帶著一絲冰涼的手指輕輕摩挲她的頸側(cè),廖采凝挫敗的發(fā)現(xiàn),讓她口氣顫抖的原因不是因為害怕,而是一路爬進心里的酥麻感覺。
望著他專注于自己脖頸的視線,她微微失神的回想。自己是不是在哪一個沒留神的片刻,被他下了蠱,要不然就是老處女做久了,居然受不了這種魅惑?
不要吧!如果今天她能安然無恙離開此地的話,她保證明天就到夜店,點一個紅牌為自己開苞。
“不做什么!币暰從她細白的脖頸上那幾道礙眼的紅痕,一吋吋上移的對上她幽亮的眸子,他微笑的喃喃開口。
“不要我的錢,也不要這顆珍珠?”
那他到底要什么?廖采凝想開口質(zhì)問,但望進他那雙充滿魅惑的瞳孔時,她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只能盯著他嘴邊該死的笑容。該死的!沒事他笑得這么妖艷干么?
“那到底要什么?”
仿佛看透她眼中閃爍的困惑和不滿,目光落在她脖子上像要滲出血絲的紅痕,段衛(wèi)凡神色一冷,對上她的眼睛。
“要你!
天!廖采凝覺得自己就要窒息了,眼睛瞪得幾乎發(fā)酸,五秒鐘后,她一口冷氣直直噴上對方的臉面。
“你放──”
用盡全身力氣從他的魔掌底下逃脫,她大步往后退?紤]到自己的女子形象,放屁二字太過粗魯不潔,直直出口的字眼硬生生咽下口,但是士可殺不可辱,她廖采凝豈是賣身賣肉之人?憑他區(qū)區(qū)一小顆珍珠,就敢說要她,即使是二十克拉的鉆石都辦不到,他八成是瘋了。
對,她一定是遇到瘋子了!望著他環(huán)于胸前的雙手,目光堅定而且絲毫沒有悔意,她頭皮就不由得發(fā)麻,確定自己這次是踢到人生第二塊鐵板了。
唉!她也才擺脫第一塊沒多久,老天怎么就這么看她不順眼?
“呵呵……你是開玩笑的對吧?我知道你很有錢,所以國色天香、沉魚落雁,閉月羞花、活色生香、環(huán)肥燕瘦的美女一拖拉庫隨你挑,我這么平庸、其貌不揚、五官扭曲、心地狠毒,又令人消化不良,而且我還是個賊,賊你懂不懂?沒有人會引賊入室對不對?所以我怎么可能入得了少爺?shù)难勰??br />
幾乎是上氣不接下氣,將她所有一時能想得到的美言先夸獎他一頓,再將所有她能夠用來丑化自己的貶義詞大吐一番,她是真的希望他能將這番話全聽進去,畢竟在對自己未來悲慘生活五十種預(yù)想中,沒有一種是賣身為奴的。
“可我弱水三千,只飲一瓢!”等她耍完嘴皮子,望著她微喘的紅唇,段衛(wèi)凡發(fā)現(xiàn)自己真的很貪婪的想要擁有全部的她,不光只是她身上的顏色。
什么?!他以為這是古代,對著懷春樓上的姑娘吟詩作對啊?敢情她剛才的一番話都白說了?
望著他依然笑靨如花的眉眼,廖采凝挫敗的低下頭。算了,看來她這事得從長計議。
不過,要死好歹也要讓她有個罪名吧!
幾乎是有氣無力的,她開口道:“為什么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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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你有顏色、因為你有顏色……
口中喃喃地重復(fù)著這一句話,窩在廁所里快半個小時的廖采凝,對著偌大的鏡子看了又看、找了又找,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他到底說的是什么鬼話?
泄氣的一屁股坐在馬桶蓋上,眉頭不展的望著鏡子里那個瘋丫頭,她已經(jīng)氣到快爆炸的境界了。
她有顏色?她當(dāng)然有顏色了!雖然她從小營養(yǎng)不良,但是白雖白,好歹她還是個黃種的亞洲人,起碼她不是黑人……是黑人又怎么了?難道他有種族歧視?
頹廢的搖搖頭,她阻止自己繼續(xù)虐待存活不足的腦細胞。
難不成他說的是另一個意思?難不成他看出她思春的那么一點點小心思?
不會吧!她承認自己的豬腦袋里是對他有過一些奇思妙想,但是,他不是透視眼也不會讀心術(shù),何況她自信自己定力十足,沒有表現(xiàn)出餓狼撲羊之歹樣,所以這點解釋也不合理。
“唉!到底他是什么鬼意思?”
兩眼望著身旁不停滾著泡泡的按摩浴缸,她恨不得投身肥皂海,直接將自己淹死算了。
“需不需要我進去救人?”
段衛(wèi)凡含笑的輕敲廁所門。他是不擔(dān)心她會平空消失,畢竟這是三十層樓的高度,他擔(dān)心的是她會因想不通而將自己憋死在浴缸里。
“我介意!”恨不得噴他一臉?biāo),廖采凝惡狠狠地?yīng)道。
“那五分鐘內(nèi)你最好出來,否則……”
廖采凝直接坐進浴缸,將快爆炸的腦袋沉入水底,免得再聽到讓自己走火入魔的聲音,她火大的終于開始洗澡了。
聽到里面的水花聲,段衛(wèi)凡的唇角翹得頗高。他當(dāng)然不會只給她短短五分鐘,美人入浴君子避嫌,雖然他絕對不是君子,但這點紳士風(fēng)度他還是有的。
慢慢踱步回臥室,望著室內(nèi)的一片灰白黑暗,他不由得輕輕凝起眉頭。幾次見到她,身上也只有黑和白兩色,看來得給她添置一些衣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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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現(xiàn)在驚聲尖叫的話,有沒有機會從這里出去?”整理妥當(dāng),從浴室里出來,望著他站立在窗前的背影,廖采凝沒好氣的問。
這是她絞盡腦汁想出唯一可行的辦法,雖然還有另一個,但是她直接放棄,為了自己的死后的尊容著想,她可不想從三十層樓的高度直直墜下,摔成一團血肉模糊的肉泥,光想就毛骨悚然。
“你覺得呢?”
段衛(wèi)凡回頭望向出浴的人兒,她未擦干的秀發(fā)散落在肩頭淌著小水滴,折騰了一天的疲倦,此時已不復(fù)見,剩下的只是瘦小柔弱的身軀,染上水氣的雙頰透著淡淡的粉紅,讓他不由得拿她脖子上的那顆珍珠相比較,人比珍珠美。
“算了,早知道問了也是白問!
沒有失不失望,不說抓自己來的人,光守在門外的那些木樁就夠她受的了,想必她喊破嗓子也不會有半個人破門而入。
“你那些保鏢到底是干什么用的?當(dāng)擺設(shè)也用不了這么大排場吧!”
既然走不了,她決定暫時放過自己已死傷不少的腦細胞,聊個天總可以吧?
他笑著靠近她,伸手撥開她頰邊的濕發(fā),手指輕輕滑過她頸上那幾道紅痕。
“喂!我警告你,別動手動腳的啊!”
一點說服力都沒有的警告,還有自己怦怦亂跳的心臟,廖采凝咬牙向后傾倒,想躲過他的毛手毛腳。
然而,她閃躲的動作對他起不了作用,但是他收回手指,望著她眼中難掩的抗拒,他幽幽柔柔地勾起一笑。
“如果你現(xiàn)在大叫著開門沖出去,他們可能會捉住你,查清你的底細,然后會把你再次鎖進來,逼著你對我下手!
像在講故事一樣,望著她眼睛里一閃而過的恐懼,段衛(wèi)凡幽幽地轉(zhuǎn)過身,走向書房。
“所以你還是乖乖地留下來吧!這總統(tǒng)套房還算舒適,不是嗎?”
望著他消失在雕花大門后,一室的空寂迅速染上了她的心房,使她不由得輕輕打了個顫栗。
底細?難道他知道自己受雇于人?還有他剛才說什么對他下手,難道門外那些人非但不保護他,還想加害于他?
再次搔搔頭發(fā),任未干的小水滴飛濺一臉,她坐在窗臺上,望著窗外沉悶灰暗的夜幕,她的煩躁顯而易見。
走不出這里,還要每天面對怪里怪氣、摸不透情緒的他,讓她煩躁不已。
但是就算他放她離開,留下這顆惹禍的珍珠,對那邊的惡勢力也無從交代,難保他們不會把她綁了去,結(jié)果說不定比現(xiàn)在的下場更悲慘。
唉!她到底是怎么跌進這片爛沼澤的?!
伸手握住脖子上的罪魁禍?zhǔn),拇指輕輕摩挲著,一股熱氣倏然從指尖滲透,襲上她的臉頰,好像隱約聽過一個聲音說:這東西跟了我二十六年!
“停停停停停──”
她猛搖頭,將滿腦子的曖昧和臉上莫名其妙的紅潮全掃出門,整個人呈大字的跌入寬大的床鋪。
廖采凝!有點骨氣好不好?好歹你也活了二十二年了,怎么就這么不長進,區(qū)區(qū)美男關(guān)都過不了呢?!
“英雄難過美人關(guān),美人難過英雄關(guān)……”
喃喃不成句的呢喃最終消失在枕頭間,累了一天的身心,還有那顆快要爆炸的腦袋,終于在沉睡中解放。
只是,這機靈有余、戒心不足的小女賊,根本忽略了她此時正和一個宣稱想要她的男人同處一室。
當(dāng)段衛(wèi)凡再次踏入臥房時,映入眼簾的便是這樣一副活色生香的畫面。
她一頭黑發(fā)披散在白色床單上,嬌軀半蜷半弓的沉浸在夢鄉(xiāng),長長的白色浴袍下,露出一雙白皙勻稱的玉腿。
緩緩地輕踱到床邊,他癡癡地望著她染上淡淡緋紅的睡顏,以及吐納著平穩(wěn)呼吸的朱唇,還有滑落衣領(lǐng)的那條紅線。在經(jīng)歷了二十六年的黑白世界以后,她是他唯一的一抹亮彩。
手指輕輕挑開散落她頸側(cè)的發(fā)絲,悠悠地點上那淡淡的紅痕,他心中的呢喃匯集成一道暖流。
“你注定是屬于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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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點了?她得趕快起來──不對,他已經(jīng)不在了!
大腦里自動重復(fù)著每天早上半夢半醒間的掙扎,廖采凝咕噥一聲翻了個身,拉高被子掩住耳朵準(zhǔn)備繼續(xù)睡,手里的感覺卻很詭異。
咦?被子怎么拉不動?她沒有睜眼,輕輕地皺了皺眉頭,放棄的松手繼續(xù)睡。
在下一秒她突然睜大眼睛,動作緩慢的轉(zhuǎn)過僵硬的脖子,不可置信的瞪著身后的那個人物,一把火立時竄了上來。
這個無恥的登徒子,竟然半夜偷偷爬上她的床!奪走她的被子不說,居然還敢大搖大擺的給她睡得這么香!
正欲發(fā)出震耳欲聾的聲音打斷他的美夢,卻被他的笑容硬生生堵住了嘴。
瞪著他睡夢中綻放的笑容,廖采凝幾乎被自己倒流的口水嗆住。這個白癡一定是作了黃粱春夢吧?
大眼瞪著那沉睡中的俊容,她不得不承認,這家伙長得實在好看,而且睡著的時候比醒著時好看,不說話時比說話時好看,笑時比不笑好看,死著應(yīng)該也比活著要好看吧?
吐吐舌頭,廖采凝為自己的壞心腸感到好笑與得意。誰叫他要綁架她!
輕手輕腳的掀被下床,彎腰將自己的衣服拾在手中,望著落單的高跟鞋,不滿的瞪了床上的罪魁禍?zhǔn)滓谎邸_@可是她排行第二的心愛鞋子,居然給她搞丟一只,真想用它猛擊某人,為它失散的情侶報仇!
不過算了!她還不想做殺人通緝犯。赤腳尋出路去也,此時不逃更待何時?
在客廳匆忙的將衣服換上,輕手輕腳的將雕花大門打開一條縫。嘿嘿!一丁點聲音都沒有,想她小女賊的功夫了得,開門這點雕蟲小技哪真難得倒她?從門縫里露出半只眼睛,先左右、后上下打量四周后,確定沒有半點動靜,她輕輕地探出半只蓮足,準(zhǔn)備拔腿就跑。
“你需要一雙好鞋!
聲音自耳后傳來,她甚至可以感覺到他吐氣在自己耳上的熱度,霎時嚇了一大跳,終于將剛才沒有吐出來的驚訝釋放。
“嚇!”
僵硬的轉(zhuǎn)動脖子,她看到靠在門板上的男人,正帶著剛睡醒的慵懶恍惚,卻笑得好不得意。
“你你你──”
瞪大眼睛望著突然冒出來的他。這人簡直就是陰魂不散、走路都沒聲的鬼嘛!但是突然想到自己剛才走路也沒發(fā)出聲音,廖采凝隨即泄氣的翻翻白眼,垂下香肩的同時,用力的將門關(guān)上。
“我一向睡得淺!
對上她的憤怒,段衛(wèi)凡無辜的聳聳雙肩。不知道如果告訴她,自己比她醒得還要早,她會是什么表情?說不定會延續(xù)剛才未完成的心愿,用高跟鞋狠狠敲他的腦袋呢!思及此,他眼中的笑意更濃了。
望著他笑得燦爛的陽光嘴臉,廖采凝真的很后悔自己方才的婦人之仁。想必高跟鞋一定喜歡親吻他的額頭,而她竟然錯過了這么好的機會。
“喂!你到底要關(guān)我到什么時候?擺一個大活人占地方,你看得不煩哪!”
無力的翻翻白眼,廖采凝忿忿地坐進沙發(fā),幻想被狠狠坐在自己屁股底下的不是沙發(fā),而是某人。
“不會,我反而覺得充實多了!
皮皮地笑著,段衛(wèi)凡一點也不把佳人的怒視放在眼里,反而踱步靠近沙發(fā),坐在她身邊,自然而然的和她肩并肩、肘挨肘。
“而且,我也沒有關(guān)你,你的出入還是自由的!
這話讓廖采凝驚訝的轉(zhuǎn)頭望向他,不可置信和懷疑語句還沒出口,他又用一盆冷水幫她解了惑。
“只是要和我同進同出就是了!
不看也知道她此時臉上的表情,段衛(wèi)凡低下頭,微微地笑出聲來。
瞪著他笑得柔和的側(cè)面,廖采凝連生氣的力氣都使不出來。早知道他陰險狡詐不可信,偏偏自己就是善良得學(xué)不乖,她真該問問他的生辰八字,是不是跟那老家伙很麻吉,才會不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