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華的法國餐廳里,氣氛浪漫,美食可口,但心不在焉的孫嘉桓,則是懷著心事若有所思,不過,他面對柳曇煙時卻還是強顏歡笑,裝得很專心在聽對方說話。
「嘉桓……嘉桓……」連續喊了好幾聲,才把他的魂給叫回來。
「什么事?鵝肝牛排還不錯吧,希望這家餐廳的東西能合你胃口。」他回神切一塊牛排放進嘴里,愉悅地咀嚼著。
他的笑容并不是發自內心,身為他的前女友,柳曇煙不會看不出來。
「我剛問你的問題,你還沒回答我!姑鎸λ男牟辉谘桑睦镫m然不舒服,但還是笑笑的,沒有露出半點不悅神情。
「問我?」臉上閃過一抹赧色,他放下刀叉,拿起餐巾擦嘴,試著緩和心情,「你問我什么?」
「問你剛剛心里頭在想的那個人!顾p手撐著下巴,頗有自信地說道。
「我心里頭?」他扯動嘴角,故作自然,笑道:「我心里頭剛剛在想誰,我怎么都不知道?」
「我跟你在一起整整三年七個月又零八天,你在想什么,你覺得瞞得過我的眼睛嗎?」她的語氣輕柔,試著用幽默口吻與他交談。
「你還記得我們在一起的時間?」唉,要不是當初她一時被江云呈給迷得團團轉,今天他倆絕對會是一對幸福恩愛的情侶。
「這種事女孩子本來就會記得比男孩子清楚,而且我還記得,這三年多來,我們的快樂時光還真不少!蛊骄績蓚月就出國一趟,每次出國都是享受最豪華頂級的安排,當然快樂。
柳曇煙說的,他一點也不否認,回想起美好的過往,他不禁莞爾一笑。
「我記得去印度的泰姬瑪哈陵時,你穿了一件沙龍,但在脫鞋走進陵寢參觀時,不小心被自己的裙擺絆了一跤,結果整個人滑稽地趴在我身上,那姿勢……」他低頭笑了笑,「現在想起來還真是有點不雅觀,你沒瞧見那些印度人,眼睛一個睜得比一個大,沒想到在那么神圣的殿堂,會出現這么怪異的動作!
「你還敢笑我,那次去帛琉旅行,有人吹牛說他什么都敢吃,還跟廚師嗆聲,說沒有什么東西是你不敢吃的,結果他端出一碗湯,你吃了一口之后他解釋說那是蝙蝠湯,嚇得你當場吐得滿地都是,真是丟臉死了!沽鴷覠熞埠芸炀拖氲搅硪粍t有趣的事。
「你還敢說我,是你聯合廚師,一起騙我說那是雞肉,看我嚇到吐的樣子,你竟然笑得比誰都大聲……」
「可是后來我也跟你道歉,還在海邊的躺椅上,幫你做三十分鐘的精油按摩,這些你都忘了嗎?」她大聲喊冤。
「我哪會忘,那可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三十分鐘,有女友幫我按摩,還有什么比這更幸福的事……」回想過去,點點滴滴都讓他甜蜜得難以忘懷。
「是啊,我們過去的日子真的好甜蜜喔,而且……我們好象從來沒吵過架,一旦有爭執,都是你讓我!拐f到這,她眼角不禁泛起淚光,她恨自己為何不懂得珍惜,白白葬送自己的幸福。
有好長一段時間,沒人再說一句話,想起過去種種美好,他們心中都不禁發出疑問,為何相愛的兩人,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這個答案,想必柳曇煙最明了,她好后悔,都是自己一時糊涂,才會造成今天這樣的下場。
「嘉桓,你現在一定很看不起我,覺得我是咎由自取,對不對?」她強忍淚水,自我解嘲起來。
「沒有,我從來都沒有過這種念頭,我只恨自己,為什么沒有好好愛你,才會讓你去愛上別的男人,我常檢討自己、反省自己,是哪里忽略了你、冷落了你,到底哪里做得不夠好,才會讓你離我而去……」孫嘉桓搖搖頭,他從不把兩人的分開歸咎在她身上,他認為一個女人會離她的男人而去,大多是那個男人出了錯,傷了女人的心,才會導致她狠心遠離。
「不是你的錯,你別把罪怪到自己身上,都是我的問題,當你一忙起來,我就不甘寂寞,把重心轉移到云呈哥身上……」
一聽到江云呈的名字,就像拿把鑿子鑿進他的心,他深吸口氣,想了好久,這才鼓起勇氣問道:「曇煙,你現在心里面,對云呈哥還有任何依戀嗎?」
她不想欺騙,當一個女人確定要背叛原有的愛情時,引誘她的那方肯定具有相當的吸引力,所以即使出軌的戀情最后無疾而終,但也不是說志就能忘記的。
「嘉桓,我不想騙你,雖然云呈哥已經當面拒絕我,但我對他還是有那么一絲絲的想念,和一絲絲的在意!
聽到這句話,他雖然感到失望,但已不像事情剛發生時那樣沖動,他換個角度想,用幽默來化解這一切。
「那么……將來有一天,當你對他的這一絲絲想念,和這一絲絲在意通通不見時,請記得一定要告訴我,好嗎?」
「那時候,你還愿意讓我回到你身邊嗎?」柳曇煙期盼地問。
想不到自己這句幽默的話,她會這么認真回應。對于她的問題,他一時之間也不知該如何回應,但他的手還是伸了過去,輕輕地覆在她的手背上。
「若有可能,讓我們一起努力,好嗎?」
這句話沒有說死,也沒有說活,他對曇煙感情深刻,是多年來的累積,可是……跟潘莛相處的時間雖短,卻是他活力旺盛的泉源,他覺得跟她相處很自在,生活也多了許多樂趣,一把將他從失戀的泥淖中給拉了出來。
「是,我們還需要努力,從今以后,我會比你更努力的。」他那句話,燃起她無窮信心。
看到她恢復往常的笑容,孫嘉桓卻沒有以往那么強烈的感受。為什么過去總是渴望能跟曇煙破鏡重圓,如今夢想可能實現,他卻沒有興奮的感覺,在他心靈深處似乎卡著什么東西,讓他惦念,讓他掛心。
當他對曇煙的那股重逢熱情稍退后,他的心里開始想起潘莛,對于把她一個人留在汽車旅館,且在她面前載走曇煙的舉動,不曉得她心里面會怎么想;一定是氣得說不出話,氣到想拿鐵槌打他吧!
徘徊在舊愛與新歡之間,他就像走在十字路口,不知該向左走,還是該向右走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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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偏遠的郊區道路,潘莛這才發覺自己的包包放在孫嘉桓車上沒拿下來,而她身上除了一支手機之外,什么也沒有,就連一塊錢也找不出來。
「孫嘉桓,你這個大狗熊,你真的很過分,把我一個人丟在荒郊野外……」她腳酸,膝蓋也痛,在這一望無際的省道馬路上,她一小步一小步地走著。
也許是巧合,也許是心有靈犀,在她等了半天也等不到半臺計程車,攔半夭也攔不到半臺車子的情況下,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看到來電顯示,她驚訝地張大嘴,心中不自覺地吶喊:天啊,怎么會是他?
她接起手機,說道:「云呈哥,你好,有事嗎?」
「你現在人在哪里?」他的聲音聽來雖然急迫,卻充滿著興奮。
「我現在……對不起,請問你有什么事嗎?」
「哦,對不起,看我光顧著找你,卻忘了告訴你要做什么,我朋友剛給我兩張大河之舞的門票,今晚在臺北國際會議中心表演,我想……雖然這跟國標舞有些不同,但畢竟同樣屬于舞蹈藝術,不知道你……有沒有空賞個光陪我去看!顾恼\摯邀約,加上節目又是她喜愛的舞蹈,她當然非常樂意嘍!
「那以絢麗之姿橫掃全球,來自愛爾蘭的大河之舞?」她愛死了,可是她怎么沒聽說這個團體要來臺灣表演,大概是這陣子剛從義大利回來,又忙于麻雀旅社改建的事,所以才忽略了這個資訊。
對于他的誠心邀約,她感動萬分,在這個傷心難過的時刻,他就像是干旱后的一場大雨,把她枯竭的心肺全都一一滋潤。
「是啊,再過大約三小時就要開演了,你再不快點,恐怕會來不及喔!」
「可是現在……我人不在臺北市耶!」真慘,都是孫嘉桓那王八蛋,要是讓她看不成表演,她絕對不會原諒他的。
「那你現在在哪?方便的話,我去接你好嗎?」
「我在……」她趕緊找了路邊一間舊舊的矮平房,從模糊的門牌中,依稀看出……「三芝,我現在人在三芝。」
「你在三芝?」為了怕碰到不必要的尷尬,江云呈謹慎地問道:「嘉桓現在在你身邊嗎?」
雖然知道說出來有點丟臉,但她還是決定要據實以告!杆辉,不好意思,云呈哥,你方不方便到三芝來接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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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桓是不是常常欺負你,做出一些很傷你心的事!
當潘莛輕描淡寫將被孫嘉桓丟棄在三芝的事告訴江云呈后,他很快就對兩人的相處模式,做了精要的結論。
「我也不曉得,他這個人好的時候很好,壞的時候就跟一個野蠻不講理的小孩一樣,每次都喜歡惹我生氣,等我生氣之后,又跟個無辜小孩一樣賠罪,厚,我真快受不了他了!棺焐想m是對他有諸多抱怨,但從她眼神中,看得出對他還是有著一份旁人難以明了的寬懷。
「上回在義大利,他也當著我的面對你大吼大叫,我實在無法理解他的這個脾氣,是真的在乎一個人呢?還是只針對你這樣!
「管他是在乎我還是只針對我,那都不重要了,反正以后我跟他之間,只有生意上的合作關系,其它什么也不是!
江云呈一聽,表情馬上嚴肅起來!改阏f你和嘉桓將會有生意上的合作關系?」
潘莛點頭,說道:「是啊,就是我叔叔過繼給我的那棟旅館要改建,資金方面是由他來援助。」
「旅館?」他愣了一下,山止即回道:「就是從義大利回來,我送你回去的那家麻雀旅社?」
「沒錯,就是那家!
「那里地點好,交通便利,只是那樣老舊的旅館,的確已經不符合時代潮流,我認為改建是有其必要性的。」他握著方向盤,心中卻若有所思,「所以說,以后你們會常常在一起嘍?」
「他現在就已經搬來跟我和我叔叔嬸嬸一起住了,他說要一起打拚事業,就要天夭見面,才能培養出默契與信賴!惯@些都是孫嘉桓單方面的說詞,她聽了覺得有理,也就順著他的意思去做。
然而,聽在江云呈耳里,同樣都是男人,自然了解男人的心態,明白他內心真正在想些什么。
「可是你們一見面就吵架,這要怎么培養默契呢?」
她無奈地聳了聳肩!溉伺c人交往,大概都要經過一段磨合期,我想這也是短暫的過渡時期而已,只好忍一忍嘍!」
聽她說得那么莫可奈何,江云呈打從心底為她不平與心疼。
「潘莛!
「什么事?」
「嗯……如果說,以后你們要是又吵架了,我希望你能主動打電話給我,好嗎?」
「主動打電話給你?」她不懂。
「沒錯,主動打電話給我,至少讓我像現在這樣,開車帶你出來散散心,讓你把所有的垃圾,全都倒到我這里來!顾目跉鉁厝醾渲粒拖耠S時張著一雙大臂膀,只要她受傷受委屈,都可以到他懷里來休息。
江云呈這番話,任哪個神經大條的女孩子都能聽出話中涵義。她非常清楚坐在她身邊,開著百萬名車,長得高大帥氣又有才華的男人,是多少女人夢寐以求的對象,就連柳曇煙也曾為了他而拋棄孫嘉桓,只不過對她面言,她的心,彷佛已經陷在另一塊愛情泥淖,抽也抽不了身了。
看著他,她握拳舉高,表示答應!负,以后我要是被那只大狗熊鬼吼鬼叫,我就馬上打電話給你!
「好的,不過……如果平常時候你想打的話,我也隨時歡迎!
潘莛笑笑地看著他,聽他說那么多窩心的話,先前被孫嘉桓搞得奇差無比的情緒,也逐漸恢復平靜。
「嗯。」
愉怏的聊天氣氛中,他們不知不覺回到臺北市區,小巨蛋外早已人潮洶涌,想不到臺灣還有這么多舞蹈的同好前來共襄盛舉。
為了怕和潘莛走散,江云呈伸出手,對她說道:「這里人多,我們還是不要隔得太遠比較好!
一只溫暖大掌,攤在她面前,她信任他,從在義大利就相信他到現在,對方是謙謙君子,她沒什么好顧忌的。
待她將手放了進去,他牽起她的手,兩人開心地走進小巨蛋。
雖然白天發生了那件不愉快的事,但至少在晚上,她是過得相當開心、十分滿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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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十二點三十五分。
麻雀旅館門口外,孫嘉桓像只被鐵籠關久的狗熊,不停繞著門口轉呀轉的,做出一些浮躁夸張,令人不解的動作來。
他一手拿著手機,每隔一分鐘就打一次,但手機里頻頻傳出
「對不起,目前用戶關機,請稍后再撥!
他氣得把之前替潘莛照相的照片調出來,對著里頭的人像罵道:「喂,你這只長頸鹿,你是不是該回來了,都已經幾點了,你這么晚還在外面游蕩,不怕家人擔心嗎?我也不過今天陪陪前女友,又沒說從此不帶你去汽車旅館觀摩了,還有101隨時都可以去啊,一定就非得要今天去不可嗎?」
他對著手機鬼吼鬼叫,這舉止引起門內的鷹叔和鵡姨注意,他們從門縫里朝外頭瞄看,瞧他這樣怪異的舉動,都不禁替他緊張了起來。
「鷹,他會不會瘋了啊,怎么會一個人在門口對著手機叫罵呢?」鵡姨憂心仲仲,還想著該不該打電話跟鴿師父說一聲。
「我也不曉得耶,有錢人好象比較容易在精神官能這方面出問題,我也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對著手機大呼小叫的。」也許跟社會脫節久了,看到這種現象,他也傻住了。
「這莛也真是的,出去到現在都還沒回來,也不先打個電話回來報平安,也難怪嘉桓會緊張成這樣!宫F代年輕人的作法,對于四年級前段班的鵡姨來說,實在是無法理解。
對于三年級后段班的鷹叔而言,也是同樣的困擾!赴滋靸扇诉好好的一起出去,晚上卻是一個人先回來,我真不懂他們到底在搞什么,看他們這樣子,將來旅館要是真交給他們兩個來負責,我怎么安心得了?」
對于鷹叔難得發表高論,鵡姨不免好奇,回頭瞪著大眼看他。
「干么這樣看我?」
「你怪怪的喔,今天話特別多!
「我……」鷹叔本想回答,但看到孫嘉桓又做出另一種怪異的行為,立刻將注意力轉移開,「別說了,你快看。」
鵡姨轉過頭,發現孫嘉桓此時竟對著手機,像是在哀求,語調變得緩和下來。
「喂,潘莛,你人究竟在哪里,我承認今天把你丟在那邊是我不對,但……但你也不能用這種讓我連絡不到你的方式來當作報復啊,你這樣很不夠意思耶,你不高興的話,可以當面罵我、打我都沒關系,就是不要讓我找不到人嘛,我……我快被你急死了你知道嗎?」
他一下子大吼大叫,一下子又苦苦哀求,看得鷹叔和鵡姨一頭霧水,心中不免懷疑,這小子是不是精神錯亂了?
就在這時候,一道強力光束射來,銀色高級休旅車緩緩停至旅館門口,孫嘉桓一看好象是潘莛被人載了回來,心虛地準備躲進屋子,但轉身看到鵡姨和鷹叔,稍稍停頓了一下,就這么一停頓,他已經來不及閃避,且被車里的人給看到了……
潘莛先下了車,一看到孫嘉桓,立刻擺出一張臭臉,問道:「你在門口做什么,是在等我嗎?」
「我……」他先發制人,「你看看現在幾點了,晚回來不會先打個電話報平安嗎?你曉得你叔叔和嬸嬸有多著急嗎?我都快被他們煩死了!」其實急的人是他自己吧!
這時,江云呈從車子另一邊走了過來!讣位,是我帶潘莛去看踢踏舞表演,因為現場要求關機,所以她才沒接到你的電話。」
他替潘莛解釋,這股親熱勁更讓孫嘉桓惱火。
「那應該在入場前先報備一聲啊,手機是給你拿來做什么用的,是拿來當擺飾的嗎?」
「孫嘉桓先生,你跟柳曇煙小姐去哪里,好象也沒跟我報備一聲吧,說走就走,既然這樣,我干么要跟你說我去哪啊,再說這是我的私生活,你沒必要管那么多吧?」她怒瞪著他,今天的帳還沒跟他算,他倒是作賊喊抓賊,先聲奪人起來。
這句話說得他啞口無言。是啊,是他有錯在先,不顧潘莛的感受,拉了曇煙就走,是他理虧—他有什么資格說人家。
只是他不爽的不單單是潘莛這么晚回來沒有交代,而是她居然跟江云呈在一塊,要不是看在這家伙是他學長的份上,他早就大聲跟他嗆聲,要他節制點,少跟蒼蠅一樣老圍在她身邊亂亂轉。
「云呈哥,謝謝你送潘莛回來,不好意思,今天很晚就不請你進去坐了,改天有空再說。」他迫不及待想把江云呈打發走,同時用手推著潘莛的手臂,悄聲說道:「進去了啦,有話進去再說!
「你不要推我行不行,我自己會走!
她的聲音之大,當然連江云呈也聽見了,這讓他臉上冒出三條黑線,真是窘到家了。
「云呈哥,謝謝你送我回來,你小心開車,我就不送你了。」她朝他揮手道別,而對方也笑笑地向她揮手致意。
兩人在孫嘉桓面前表演十八相送,看得他雙手擦腰,一臉不耐煩。
「潘莛,那我先走了,改天有好的表演我再請你去看。」
「一定一定,不要忘了喔!」
「喂,可以了吧,要不要擺兩張板凳,泡壺茶,再擺些瓜子讓你們慢慢聊。俊箤O嘉桓一旁碎聲嘀咕,這畫面讓他看了簡直是在凌遲他。
江云呈知道再不走是不行了,只好乖乖坐進車里,發動車子離去。
車子一駛離視線,潘莛看也不看孫嘉桓一眼,快速走進屋里。
而他也尾隨在后,跟著走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