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紀舞云在胡黎旌打開大門后,友善的跟她打招呼。
“你不是去上班了?”胡黎旌看了看紀舞云身上的衣服。“你怎么又換了一套衣服?”
“不會吧!都這么久了,你居然還不知道有我這一號人物的存在?”大哥到底在搞什么鬼?
“你、你到底在胡言亂語什么?我怎么會不知道你的存在?”他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你仔細看清楚,我不是紀路塵!奔o舞云輕快地轉(zhuǎn)身!翱闯鑫液图o路塵的不同沒有?”
經(jīng)過紀舞云的提醒,胡黎旌總算看出了一點端倪。
“確實和紀路塵有些差異……可是你們怎么會長得這么像?就算是親兄弟!也不可能像一個模子印出來的一樣呀!”難怪紀路塵最近的裝扮與他們初相識時完全不同。
“我和大哥是雙胞胎,當然像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不過我和他不是兄弟,而是兄妹。”紀舞云開心的說。
“而且偷偷告訴你,撞到你的人是我,看到你轉(zhuǎn)頭落跑的人也是我,在飯店說要吻你的人還是我!奔o舞云對著胡黎旌眨眨眼。
“什么?”這么說來,她從頭到尾都誤會了紀路塵?“那……電話號碼是不是你的?”
“電話號碼是大哥的私人專線。”紀舞云看了看胡黎旌腳邊的行李!澳阋x開?”怎么會這樣?她還以為一切都已經(jīng)搞定了。
“是。 焙桁荷袂槁淠恼f。
“為什么?是大哥欺負你嗎?”紀舞云摟著她的肩膀!按蟾缡窃趺雌圬撃愕模旄嬖V我,我?guī)湍愠鰵猓 背壬A囊鼍壋晒εc否關(guān)系著她的未來,她可不能搞砸。
“不是,他沒有欺負我,只是我覺得自己該離開了!敝雷约褐皇羌o路塵利用的一顆棋子,再留下來也沒什么意義。
“離開?你怎么能離開,你要是離開,大哥一定會發(fā)狂的!遍_玩笑,胡黎旌一走,那她的前途就堪憂了。
“紀小姐真愛開玩笑!彼贿^是顆棋子,怎么會令紀路塵捉狂!凹o小姐太抬舉我了!
“我能不能知道你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想法?”不是她雞婆,也不是她想幫大哥牽紅線,這一切其實都是為了她自己。
紀舞云真誠的關(guān)懷讓胡黎旌好生感動,她完全不設(shè)防地說出自從認識紀路塵以來所發(fā)生的點點滴滴,以及先前陳影兒告訴她的事。
可是紀舞云竟然邊聽邊笑,最后干脆蹲在地上大笑不已。
胡黎旌沒想到她會有這種反應(yīng),她生氣地質(zhì)問道:
“你哥哥的卑劣行為有這么值得開心嗎?”
“不!不是……”
紀舞云努力地制止自己的笑意。“不是我大哥的行為讓我開心,而是聰明如你竟然不了解大哥,還相信陳影兒的話!
“也不完全是因為陳影兒的話,我發(fā)現(xiàn)你大哥對我的態(tài)度一直都是忽冷忽熱的人根本就不像戀愛中的男人!
“我大哥是以酷出名的,對于不相干的人,他一律都只有一個‘滾’字!根本不可能會多費心思、浪費口水?墒悄銊倓傉f我大哥跟你大媽把你當貨物一樣的討價還價,這可不像我大哥的一貫作風(fēng)。
就你剛剛的描述,我想我大哥應(yīng)該是發(fā)現(xiàn)你大媽的眼里只有錢,所以才會說出那些話。相信我大哥比你大媽還聰明,所以才會故意說你不值錢。“
“你的意思是——他說我不值錢其實是在替我出氣?”胡黎旌訝異地道:“可是我并沒有要他這么做啊!還有陳影兒的事又該怎么解釋?”
紀舞云差點被她的單純給氣昏。
“你是沒有要他這么做沒錯,可是他看不慣你大媽這樣欺負你,愛你當然會義無反顧的替你出氣呀!”她覺得自己可能要花費一番工夫,才能讓她了解大哥的苦心!爸劣陉愑皟簽槭裁磿@么做,大概是因為愛不到大哥,所以才想拆散你們!
“你亂講!我又沒有向他訴過苦,他怎么會知道我被大媽欺負?而且陳影兒看起來也不像你說的那種人!
“拜托!”
紀舞云無奈地拍了自己的額頭一下。大哥雖然不會打理自己的生活,但是他察言觀色的能力可不弱,說不定你大媽的嘴巴還沒張開,他就可以看到她的喉嚨里了。還有,到底是你了解陳影兒還是我比較了解?”
好,那她就暫且先把陳影兒那件事情擱下。
“他真的有那么厲害嗎?”也許她看見的都是他居家的一面,她一點也不覺得紀路塵有紀舞云說得那么厲害。
“你為什么非得在意那些枝枝節(jié)節(jié)呢?為什么你不多看看大哥工作時的認真模樣?別太要求男人注意女人的心思,男人通常都是大而化之的,他們根本猜不透女人心里在想什么?”
“是這樣嗎?”聽起來紀舞云好像很了解男人似的。
“我雖然是個女兒身,但是個性卻十分男性化,所以我肯定比你更了解男人!奔o舞云不想再談?wù)撨@個話題。
“走,我?guī)闳フ椅掖蟾!?br />
☆ ☆ ☆
紀舞云并不是將胡黎旌帶到雄風(fēng)廣告公司,而是帶她到愛情大飯店。
“我們來這里做什么?”她一直以為她們是要到雄風(fēng)廣告公司找紀路塵。
“你不是想看看大哥工作的情形?”紀舞云將車停妥。“我大哥正在這兒拍廣告。”
“這里怎么變得不太一樣?”胡黎族走進愛情大飯店的中庭東瞧西瞧,只見一座情人秋千被雕花木欄桿圍起,旁邊還有一架鋼琴,看起來很有浪漫的異國情調(diào),如果情侶在這里約會,氣氛一定會很讓人陶醉。
胡黎旌正陶醉著,突然被紀路塵一陣吼叫聲給驚醒。
“什么?主角不來了?”所有的準備工作花了他許多時間才完成,主角竟然敢在這種時候要大牌?
他好不容易才說動秦子群出借飯店的一角,為一家室內(nèi)造景公司拍廣告,條件是免費奉送拍攝時的造景。
現(xiàn)在可好了,廣告片中的演員沒來,這下他的損失可大了。
“是啊!她說臨時感冒,全身酸痛得無法下床!必撠(zé)聯(lián)絡(luò)的工作人員無可奈何的說。
“人家公司給的經(jīng)費有限,我們的工作人員也要吃飯,今天的損失誰來負責(zé)?”紀路塵非常不高興。
出錢的老板不在,在場的員工根本不知道該怎么和紀路塵交涉,幸好紀舞云及時出面協(xié)調(diào)。
“會拍廣告的模特兒又不只有她一個,再聯(lián)絡(luò)別人,看看能不能夠及時趕到?”紀舞云正經(jīng)地對著在場的人說。
“一時半刻之間,誰會愿意隨傳隨到?”負責(zé)聯(lián)絡(luò)演員的工作人員面有難色,卻突然發(fā)現(xiàn)站在場邊的胡黎旌。
“這位小姐有演出的經(jīng)驗嗎?”工作人員問。
憤怒的紀路塵聽見工作人員詢問胡黎旌的聲音,這才發(fā)現(xiàn)胡黎旌站在紀舞云的身后。
“你怎么來了?”看樣子舞云應(yīng)該已經(jīng)自我介紹過了,那他也就不必再多費唇舌。
“我……”
這里人這么多,要她怎么開口?
“大哥,她有話想跟你說,這里讓我來處理就好!奔o舞云推著兩人離開中庭!叭フ覀安靜的地方說清楚!
她有話要說?
而且還追到他工作的地方?
紀路塵感到十分納悶。
不過他還是將她帶到愛情大飯店所屬的咖啡廳。
“有什么事情不能等我回去再說?”他正為了工作上的事情煩心,根本擺不出好臉色給她看。
雖然胡黎旌了解他的脾氣與個性,但是面對這樣的他,還是會令她非常不自在。
“也沒什么事,是舞云說要來,所以我就跟著過來……”胡黎旌隨便找了一個借口,因為她根本沒有什么話想說。
“我不喜歡工作時被打擾。”他沉下臉來對她說。
看見他又板起臉孔,胡黎旌忽然迸出一句:“你愛我嗎?還是只當我是可有可無的床伴?”
她不想再欺騙自己,也不想再成天揣測他的心。
她知道這必須冒很大的風(fēng)險,要是惹紀路塵惱火起來,也許她連最后欺騙自己的理由都沒有。
但是話說出口,就算她后悔也收不回來了。
聽完她的話,他深邃的眸子變得更加深沉,讓她的血液幾乎就要凝結(jié)成冰,在等他回答的同時,她覺得自己幾乎就要窒息。
紀路塵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他是喜歡和她在一起的感覺,喜歡看她、摸她、和她恩愛……
但是愛這個字太沉重,重得讓他無法承受?
“這樣很好?”哪里好?誰很好?
難道真如阿實所說,男人跟女人在一起,只是為了得到非交易的性、干凈的性,合得來的時候睡在一起,合不來的時候就另覓床伴,大家一拍兩散。
跑來察看兩人情形的紀舞云見他們陷入僵局,急忙地跑了過來。
“先別說這些。胡小姐你快來幫忙,廣告片的女主角沒來,請你先幫忙墊一下檔!
胡黎旌一想到這個廣告與紀路塵有關(guān),直覺地就想拒絕。
紀舞云似乎看出她的心思,連忙開口勸說:“不管你和大哥有什么恩怨,拜托你替現(xiàn)場那一大票工作人員想想。”
紀舞云最擅長利用人性的弱點。
“要我?guī)兔梢裕乙∠腋暮霞s。”胡黎旌想利用機會離開紀路塵。
“休想!”紀路塵一口回絕。
“大哥你別這樣,有事好商量!奔o舞云轉(zhuǎn)頭對胡黎旌說:“這件事慢慢再說,工作人員已經(jīng)等得很不耐煩了。”
胡黎旌掙扎了一下,隨即點頭答應(yīng)紀舞云。
“可是我沒有演出的經(jīng)驗。”
“沒關(guān)系,大哥會教你!奔o舞云用眼神暗示紀路塵以大局為重,別再和胡黎旌斗下去。
☆ ☆ ☆
誰都沒料到胡黎旌所拍的廣告,效果竟然會出奇的好,還引來了一大堆的雜志邀請她拍封面廣告。
但是紀路塵對胡黎旌極盡保護,絲毫不肯泄漏半點消息,就連雄風(fēng)廣告公司的員工也一樣,某些雜志社在找不到胡黎旌的情況下,轉(zhuǎn)而找上姜莉媚,因此姜莉媚開始對胡黎旌采取懷柔政策,極力地想誆騙她回胡家。
這些來自各方的壓力讓胡黎旌很難接受,更無法適應(yīng),所以她只好找了一天的空檔去看心理醫(yī)生。
“你是說你無法接受自己變成知名人物?”何俊生看著眼前秀麗的佳人,實在無法想象她是一個這么沒有自信的人。
“是啊!尤其是最近我常常覺得喘不過氣來,一直想逃離現(xiàn)在的雇主,可是我又有合約上的問題……”胡黎旌不斷開合的優(yōu)美唇形,吸引著何俊生的目光。
他看過各種病患,但是從來沒有遇見這樣美麗而有氣質(zhì)的女病患。
“你的意思是只要逃離現(xiàn)在的雇主,你的心情就能平靜嗎?”雖然迷戀她的美貌,可是他還是謹記自己是個心理醫(yī)生。
“這……我也不確定。”如果逃離了紀路塵,她還是會落入姜莉媚的手中,這樣不過是由這個困擾落入另一個困擾中罷了。
“為什么會無法確定?”見到了美女,他就完全忘了自己的原則——想要得到病人給予高評價,就必須不給病患面子,這樣才容易讓自己變成一個大牌的心理醫(yī)生。
“因為我的困擾不只是我的雇主,還有我的家人!彼幌胫该佬盏恼f出姜莉媚對她的騷擾,更不想把自己復(fù)雜的家庭狀況說出來。
“家人?全部的家人嗎?”何俊生忍不住想了解她。
“連這個也需要說嗎?”胡黎旌皺起眉頭,思考著自己該不該說?
“那是當然,否則我怎么診療?”
“那……我還是考慮清楚再來請你診療好了!焙桁赫酒饋,轉(zhuǎn)身走出大門。沒想到看心理醫(yī)生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 ☆ ☆
灰姑娘變公主啰!
只不過這種公主不要也罷。
胡黎旌這一次回胡家,已不再是從前的小可憐,而是風(fēng)風(fēng)光光地回家,姜莉媚和三個姐姐不再給她臉色看,反而臉上皆掛著笑容,看起來讓她挺不習(xí)慣的。
還有,這些在家里排排坐的男人是怎么一回事?連那個心理醫(yī)生何俊生也名列其中,這未免太過詭異了。
“旌旌啊,來見見這些黃金單身漢們。”姜莉媚熱情地招呼她。
旌旌?大媽是在叫她嗎?
她是不是突然發(fā)現(xiàn)她的名字很不雅?
她敷衍地向在場的男人點了點頭,就拉著姜莉媚到一旁去。
她不再是胡家那個逆來順受的灰姑娘,尤其現(xiàn)在姜莉媚的動作頻頻,為了維護自己的權(quán)益,她絕對不能再繼續(xù)軟弱下去。
“我為什么要認識這些人?”黃金單身漢?在她眼里,沒有任何一個男人比得上紀路塵。
雖然他根本沒把她放在眼里,不過他永遠是她的最愛。
“你也老大不小了,是該找個人嫁了。”
有沒有搞錯?
她才二十出頭,什么叫老大不?
“長幼有序,你應(yīng)該先替大姐打算!笨春冻隽w慕的眼光,不知道她有多想嫁給這些黃金單身漢的其中一位。
聽見胡黎旌頂嘴,姜莉媚也動怒了。
“給你三分顏色你就想開染房!盈盈要是有你的條件,我也絕對不手軟。”姜莉媚的態(tài)度擺明是想拿她當搖錢樹。
舞云說得沒錯,紀路塵的確是觀察入微,一看就知道姜莉妮滿腦子只有錢,真的是她誤會他了。
“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招搖撞騙,可是我絕對不會現(xiàn)在就結(jié)婚。”胡黎旌也學(xué)會了紀路塵唬人的技巧。
姜莉媚的目的只有錢,她也清楚現(xiàn)在的胡黎旌是不可同日而語,她當然不想得罪她,所以又立刻露出笑臉。
“我也沒有一定要你嫁人,不過我收了他們每人一萬元的介紹費,接下來的發(fā)展就是師父領(lǐng)進門、修行看個人啰!”
“原來是這樣。”胡黎旌在心里默算一下,光是今天,姜莉媚就足足有九萬元的收人。“以后不用這么麻煩,我去申請一支手機,給他們手機號碼就好,收到錢的就編個號碼,我自會應(yīng)付;用不正當手段得到號碼的一律拒絕接聽,省得我麻煩!
還是念過書的比較聰明。
沒想到胡黎旌會這么乖巧地配合她。
“好,就這么辦,我祝福你和紀先生有情人終成眷屬!
啐!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算了,看在姜莉媚不知情的分上,她就當沒聽見。
☆ ☆ ☆
胡黎旌一回到紀家,就見紀路塵等在客廳里,一張臉臭得跟什么似的。
“今天的廣告拍得順利嗎?”應(yīng)付那些黃金單身漢一晚,她已經(jīng)累得沒有力氣。
“你跑去哪里!”他每十分鐘打一次電話回來,不知道打了多少通,她居然這么晚才回來。
“回家!
“回去干嗎?你知不知道你那個大媽整天都在打你的主意?”她真是蠢到極點,他努力地保護她,她卻拼命往火坑里跳?
“你別這樣,她只是稍微愛錢了一點,沒有你說的那么糟!彼滩蛔榻蛎霓q解。
“快說,你回去干嗎?”他只顧著知道她有沒有吃虧,卻完全沒有想到自己竟會如此在乎她。
不過胡黎旌卻發(fā)現(xiàn)了。
她能不能借由這個機會,測試紀路塵到底有多在乎她?
“沒什么,不過是介紹幾個醫(yī)生、律師讓我認識罷了!彼粗谋砬榘底栽谛睦锿敌Α
胡黎旌的這些話,敲醒了紀路塵……
這時他才發(fā)現(xiàn)他除了日常生活依賴她之外,也開始眷戀她了。
他已經(jīng)很習(xí)慣她的存在,她選在這時候在他平靜的心湖里投下一顆石頭,掀起陣陣漣漪。雖然她還年輕,但是總有一天她會找到歸宿……
而他從沒想過自己會是她的依靠,這表示時間到了她還是會離開他。
“年紀輕輕的就想嫁人?”他相信她暫時不會那么想不開。
“說不定,如果對象不錯的話。”她偷偷地看了他一眼,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沉下一張臉。“不過預(yù)言大師說我的另一半會是申時出生的男人,你看我要不要向那些醫(yī)生、律師拿生辰八字看一下?說不定里頭會有申時出生的人!
紀路塵陰森的目光直逼她狡猾的笑眼。
“以后不準你回去!”他霸道的命令。
他生氣了!
這是不是表示紀路塵已經(jīng)開始在乎她?
“不回去,這樣我什么時候才能找到我的白馬王子?”
紀路塵咬著牙欲言又止,最后終于在轉(zhuǎn)身上樓前說:“我就是申時出生的。”
胡黎旌愣愣地望著他上樓的背影。
他是申時出生的這件事情她早就知道了,她驚訝的是他為什么會給她這樣的回答?
她呆呆地站著,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反應(yīng)?
“傻孩子,少爺這么說就已經(jīng)是表達最大的善意了。”一直站在一旁的奶媽眼眶合著淚水,她的任務(wù)終于達成,責(zé)任也即將卸下。
此時胡黎旌才驚醒。
“真的嗎?你是說他已經(jīng)接受我?”她真的無法相信,但是她看見奶媽拼命地點頭。
灰姑娘終于找到白馬王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