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黑底亮面信封靜靜的躺在桌上,里面的燙金卡片已經(jīng)被抽出來,并且打開了。
吊扇有些無力的在天花板上旋轉(zhuǎn)著,發(fā)出老舊的嘎吱聲。
在陳家采光并不好的老客廳里,緊急的家庭會議正在召開。
「媽,這一定是惡作劇!苟贪l(fā)利落的陳家老大靚文斬釘截鐵的說:「再不然就是新的詐騙手法!
「可是大姊,如果是真的怎么辦?」
有著一雙夢幻大眼睛的老二陳芝郿一邊說著,一邊拿著小鏡子對著自己東照西照。
她對自己的容貌有相當(dāng)?shù)淖孕,從小就自戀的她,長大以后成了平面模特兒。
但是她的智慧卻一直沒有長進。
「拜托,哪有這種事?」
一向?qū)嶋H的陳靚文哼了一聲:「突然之間就收到一張邀請函,請我們到皇室去吃飯?而我們壓根就跟唐家連邊都扯不上!」
身為一個能干的秘書,每天注意商業(yè)報紙和雜志是功課,所以陳靚文非常了解華成集團對她們這種小老百姓來說,有多么遙不可及。
華成集團的總裁唐衍真,他的豪宅被媒體稱為皇室,從名字就可以想見里面的氣派和奢華了。
聽說他的生活跟貴族沒有兩樣,唐家的成員并不多,再加上唐衍真住在里面的兩個左右手,也才五個人。
但皇室里卻有一個真正的英國總管,三個廚子、客廳女侍、男仆人、司機、園丁,工作人員加起來超過了二十個。
平均算起來是四個人服務(wù)一個人的嚇人比例。
當(dāng)然這是狗仔挖出來的八卦報導(dǎo),從來沒有得到證實,但光是這樣就已經(jīng)夠驚人的了。
江柔一張臉都已經(jīng)要笑僵了,「這是真的,絕對不會有假的,呵呵,唉呀,我們家就要有很大的變化了!
她用想的就覺得激動的要昏倒了。
「媽!到底是怎么回事嘛!妳快說呀。」陳芝郿撒嬌的把頭歪在她的肩膀,「妳笑成這樣,一定知道內(nèi)情!
陳靚文道:「媽,知道甚么就快說,別老吊著我們胃口!
「是呀,媽,妳特地把我們叫回來,就說唐衍真發(fā)邀請函請我們到皇室去,妳確定嗎?會不會只請我妳弄錯了?」
她是知名模特兒,唐衍真邀請她有可能,但是丑女靚文跟笨蛋嘉恩?還是算了吧。
「我一定會說為甚么,只是嘉恩還沒回來,得等她呀!
人家邀請函是敬邀陳氏三姊妹,當(dāng)然得等全員到齊再說啰。
「媽,妳又不是不知道嘉恩笨的跟甚么一樣,說不定她正在外面迷路呢!龟愔ムd說道:「妳就先說啦,妳這樣吊的我很難受欸!
陳靚文也贊成:「對呀,妳就先說,等嘉恩回來妳再說一遍呀,反正又沒有差別!
看著女兒那么急著想要知道的好奇模樣,江柔也就松口了。
「其實呀,妳們那短命的老爸,認識唐天泊啦!
「甚么!」陳芝郿尖叫著:「唐天泊欸!那是華成集團的前總裁!」
沒想到她們那個固執(zhí)又窮酸的老爸,居然會認識這種大人物?
「對呀,要不是妳爸固執(zhí),咱們家哪會那么辛苦?他對唐天泊有恩情,人家一直想報答,妳爸死都不肯接受。」
想到窮個半死只有一身骨氣的老公,江柔就有一肚子氣,他要是少點原則,就干脆接受唐天泊的報答,她也不用養(yǎng)女兒養(yǎng)得這么辛苦。
「真的有這種事,真不敢相信!」陳芝郿雙眼發(fā)亮,用興奮的口氣說:「那唐衍真發(fā)這張邀請函給我們,是要替他父親還恩嗎?」
如果是真的,那她實在忍不住想罵罵她那個笨蛋老爸!
有這種靠山還不用,害她從小就過的苦哈哈,要甚么都沒有,真是丟臉?biāo)懒恕?br />
還好,她現(xiàn)在有演出一出活生生的麻雀變鳳凰好戲的機會。
江柔笑的合不攏嘴:「他想做的事更好。他要遵守他父親的承諾,娶我們陳家的女兒為妻!
在唐天泊過世之前,曾經(jīng)派律師來找她到醫(yī)院去,跟她說了這件事。
但江柔一直覺得那只是他說說而已,從來沒想過會成真。
她那時候甚至還認為,與其給這種絕對會落空的期望,干脆給她一大筆錢不是更好?
就因為她這么想,所以從沒對女兒提過,沒想到三年過去,那個律師又來按了她的門鈴。
結(jié)果就是她收下邀請函,開心的魂都飛到天上去了。
「所以唐衍真這次請妳們?nèi)コ燥,一定是這個原因!共贿^這就是江柔自己的猜測了。
因為邀請函也沒寫,他到底是不是要跟三姊妹其中之一求婚,只說請她們吃頓飯而已。
兩姊妹完全不敢相信這天大的美事會落在自己頭上,紛紛瞪大了眼睛,想從江柔臉上找出任何開玩笑的蛛絲馬跡。
但江柔笑的異常興奮的臉始終沒變。
「媽,妳說的是真的嗎?」
「當(dāng)然是真的!我沒事撒謊騙妳們干啥?」
姊妹兩本想這會不會只是個禮貌的邀請?
但看母親這么確定的模樣,應(yīng)該是真的沒錯了。
江柔笑盈盈的說:「咱們家苦日子總算過完了,不管妳們誰嫁進去都好,哈哈哈哈。」
陳靚文看了妹妹一眼,她長的漂亮、身材又棒,外在條件比她出色。
可是唐衍真既然以精明出名,就不會只注重外表,智慧應(yīng)該比較吃香。
陳芝郿則是看著姐姐,她頭腦一級棒,又是臺大畢業(yè)的,比她聰明一百倍。
但是腦袋靈光有甚么用?事業(yè)有成的男人,當(dāng)然會想娶一個漂亮太太呀。
姊妹兩對自己相當(dāng)有自信,她們都相信自己的特質(zhì),將成為吸引唐衍真最重要的關(guān)鍵。
她們誰也沒把那個在當(dāng)律師助理,可是卻胡涂成性,熱心過頭的小妹陳嘉恩當(dāng)成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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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知不知道那棟房子有多少年的歷史?」
陳嘉恩站在怪手的機械臂上,雙手緊緊抓著鋼索,大聲的說:「生態(tài)館在這邊快五十年了,都比你們老了!」
「他是非常具有歷史意義和教育精神的單位,你們不能拆呀!」
「小姐,妳跟我們說這些有甚么用?」工人無奈的說:「我們得在今天把那棟房子拆掉,拜托妳快點下來,不要影響我們作業(yè)。」
「我才不下來!我一下來你就把房子鏟平了!我才要拜托你們講講理呢!」
陳嘉恩像只無尾熊似的緊緊的抱著機械臂,她的手機在她牛仔褲的口袋里不斷的震動著,但她沒辦法去接。
十幾個身上噴著抗議兩個大字的支持者,一字排開躺在大型機具前,阻止它們繼續(xù)向生態(tài)館推進。
「抗議!抗議!黑心企業(yè)打擊生態(tài)資源!」
工地主任一看進度被延誤,氣的跳腳大罵:「快叫警察來,還呆站著?」
這群吃飽沒事干的年輕人實在太可惡了,他們已經(jīng)使他晚了三天開工了。
生態(tài)館一天不拆,破土的工作就無法進行。
「你怎么不叫新聞媒體來!」陳嘉恩大聲的喊:「讓他們拍你們丑陋的挖土機從我們身上壓過去的精彩鏡頭!」
「妳給我下來!」工地主任抬頭大吼:「妳既然是律師,就應(yīng)該知道我們一切合法!」
「我不是呀,我只是個助理!
她哪有那種聰明才智呀,能從三流私立大學(xué)園藝系畢業(yè)的她,就已經(jīng)很謝謝上天眷顧了。。
「我也知道你們的工程合法。可是我只要求跟你們的高層對等談話,用人文的立場來看生態(tài)館是值得保存的,這是臺灣歷史的一部份!」
她凜然大喊:「文化是不能被摧毀的!」
工地主任被她氣的猛抓頭發(fā),「妳先下來再來談!
「我下去你就叫警察把我扛走,像昨天那樣!
她昨天還以為真的有轉(zhuǎn)機,沒想到被騙。
所以她今天才又卷土重來,她這越戰(zhàn)越勇個性是不會輕易死心的。
一輛黑色的奔馳停在各種大型機械車中,顯得格外突出。
唐衍真首先下車,而司爾達和高寒則分別在他的左右后方。
工地主任一看見總裁居然親自前來,更是急的猛流汗。
這下總裁一定會覺得他連辦小事的能力都沒有。
「總裁,您怎么來了?」他連忙跑上去,又是哈腰又是討好的說。
「我來看看工地的進度。」唐衍真看著那個抱在機械臂上的女孩,微微的皺著眉:「她爬那么高做甚么?」
「她要求跟高層對話,沒達到目的之前,她不肯下來!构さ刂魅螣o奈的說。
「我現(xiàn)在來了,叫她下來。」唐衍真又看了她一眼。
距離和一頂工地帽讓她的面目模糊,但看得出來她是個袖珍型的女孩。
陳嘉恩早就看見那三個跩的跟甚么一樣的男人,高度讓她比其它人更早注意到他們來了。
她知道那三個裝模作樣,自以為自己很特別的男人,就是華成集團里三個最混漲的家伙。
機要秘書司爾達掛過她大概八百次的電話,完全不讓她有把話說完表達訴求的機會。
而公關(guān)主任高寒利用他對媒體的影響力,讓她的努力變成沒人關(guān)心的小事件。
逼不得已還得求助于溫瑞平,讓她從前天開始就胃痛。
至于總裁唐衍真就更罪大惡極了,他曾經(jīng)害嘉恩在圣誕節(jié)時在拘留所過一晚,而且還找不到人來保!
「小姐!妳可以下來了,我們總裁愿意跟妳談!
她哼了一聲,故意朝著唐衍真吼:「你叫他過來談,如果他怕弄臟褲子的話,就待在他豪華辦公室里等著這件事上晚間新聞!
希望溫瑞平學(xué)長的文章能引起共鳴,會有不懼怕得罪華成集團的媒體前來關(guān)心。
陳嘉恩說的并不小聲,她幾乎是用吼的,唐衍真不是聾子,他當(dāng)然聽的到。
他露出一個微笑,踩著泥濘,走到她下方站住,仰頭看著她,剛好陳嘉恩也低頭看他,兩個人短暫的做了視線的交流。
唐衍真露出詫異的表情,回頭對他的助理們說:「有沒有人跟我一樣,覺得她很面熟的。」
司爾達和高寒同時點點頭,用相當(dāng)肯定的口吻:「圣誕節(jié)那一個。」
圣誕節(jié)那一天,她闖進華成的辦公大樓,說是要遞交抗議書,要為被華成集團告的三個工程師討公道。
那三個工程師簽了工作保密條款,卻違反規(guī)定到同性質(zhì)的公司上班,因此成了被告。
因為是圣誕節(jié),公司放假,但卻有高層會議舉行,所以在陳嘉恩闖進會議室,被警衛(wèi)拖走之前,還真的引起了一場不小的混亂。
因為她舉著一個鼓鼓的背包,大聲的說通通不許動,所有人還以為是挾持事件,比較膽小的人甚至還利落的躲進桌子底下呢。
唐衍真制服了她,把她壓在會議桌上交給警衛(wèi),結(jié)果警衛(wèi)把她扔給警察,告她一個非法入侵的罪。
「小姐,妳好像常常在抗議,這是妳的職業(yè)?」唐衍真淡淡的說:「沒請教貴姓?」
「你有一個很失職的秘書!他一定沒把我的陳情書交到你手上,如果有的話,你,就一定知道我的職業(yè)和我的姓名!」
她忍不住用力瞪了司爾達一眼。
誰知道他推了推金邊眼鏡,冷冷的說:「每天有許多垃圾信件指明要給總裁,而我的工作就是幫他過濾!
她張大嘴,一臉不敢相信的憤怒表情:「你用甚么標(biāo)準(zhǔn)來判斷呀!」
居然把她文情并茂的陳情文看也不看的當(dāng)垃圾扔了?
那可是她熬了好幾個夜寫的。
「用法律的標(biāo)準(zhǔn)。」高寒接口說:「小姐,妳這場抗議活動是違法的,我勸妳立刻解散,以免又吃牢飯。」
「你再叫警察來呀,反正你們常做這種事,早就很熟練了!顾龤夂艉舻恼f,火大的比出了她的中指:「我就是不走,怎么樣!」
唐衍真看著她那不雅的手勢,居然笑了:「下來吧,我保證妳不會被警察抓走,我會聽妳要說甚么!
「我干嘛要相信你的保證!」
基本上唐衍真肯來親自跟她談,她真的很驚訝,她還以為這又是一場失敗的行動。
「妳只能相信我的保證,除非妳想一輩子掛在上面。」唐衍真說道:「我沒有習(xí)慣跟一個高高在上的人談,妳說要對等,我看不出來我們現(xiàn)在是對等的!
好吧,他看起來很真誠的樣子,陳嘉恩也只能先下來,畢竟她不可能真的掛一輩子。
她小心翼翼的爬下來,雙手、襯衫、牛仔褲、球鞋甚至是她的臉都沾上了黑色的機油。
陳嘉恩看離地面剩一點距離,于是往下一跳,本來想利落的轉(zhuǎn)身直接走向他。
誰知道她一轉(zhuǎn)身跨步,一團爛泥立刻讓她跌了個狗吃屎。
「噢!」她趕緊爬起來,手上的泥巴在屁股隨便擦幾下:「沒事!沒事!」
唐衍真忍不住嗤的一聲笑了出來,而司爾達和高寒則是搖著頭,覺得這女人笨拙的可笑。
「好了,我下來了!
她站在唐衍真面前,開始有點后悔。
他很高,至少比她高出二十五公分以上,讓她得仰頭跟他說話,感覺氣勢就矮了一截。
「很好!顾c點頭,「除了答應(yīng)不拆除生態(tài)館之外,妳要怎么樣才肯結(jié)束這場抗議行動。」
她很干脆的說:「不拆除生態(tài)館!
「那我們就沒辦法取得共識!固蒲苷嬉荒樳z憾的樣子:「妳再爬上去抗議吧。」
「你有沒有誠意呀!顾娌桓蚁嘈潘亩!
他以為她這樣爬上爬下很容易、很輕松,她摔的很爽就對了?
「我告訴過妳我的底線,不是嗎?」他微微一笑,露出了潔白整齊的牙齒。
陳嘉恩忍不住在心里罵一聲,他以為笑起來很性感、很帥氣,就可以讓她算了嗎?
「唐先生,我告訴你,我國小四年級就是在這里上自然課!顾紫氯ィ钢_邊的綠草說道:「你知道這是甚么植物嗎?」
他搖頭,帶著非常有興趣的表情,看著這個固執(zhí)的女孩。
「這叫地膽草,有沒有看到他的頭花是白色的?他生長在林緣、路旁或是荒地,你可能踩到過他一千次可是你不知道他的名字!
因為她戴著那頂安全第一的工程帽,而過大的帽子把她的眼睛遮了一半,使她不得不一直的把帽子往后推,才能繼續(xù)她和他的對話。
他雙手抱胸,看著她:「那又怎么樣?」
「你還不懂嗎?這就是生態(tài)館該保存下來的最大理由,那就是知識!顾奔泵γΦ恼f:「你不知道這里是許多小學(xué)生第一次接觸野生植物的地方,像我就是!
「野花生態(tài)館對我而言,非常的有存在意義!如果你以后有小孩,你就會知道保存這樣一個生態(tài)館,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難道你希望你的孩子只能從冷硬的書本上,看見這些花草的模樣嗎?」
她說的激動萬分,清澈的雙眼發(fā)亮,兩頰轉(zhuǎn)為酡紅,就連腦后的馬尾都跟著輕輕的晃動。
唐衍真不得不打斷她:「小姐,妳知道這座生態(tài)館如果沒有拆除,會使渡假村的規(guī)劃受到多大的影響嗎?」
「但你不能凡事只朝商業(yè)利益看,想想你為社會做的最好示范,想想你為以后的孩子做了多么有意義的事!
「我是個商人!顾χf:「我只在乎我的利益!
陳嘉恩握著拳,很忍耐的才沒破口大罵:「好吧,我這邊有一份聯(lián)署書,是周遭住戶的集體請愿,表達留下生態(tài)館的希望!
「根據(jù)合約,華成有回饋的責(zé)任,所以你們不能漠視居民的請求!
她一邊說著,一邊從背包掏出一份文件,直接湊到他驕傲的鼻子下面。
司爾達習(xí)慣性的伸手要接,唐衍真卻說:「我拿就好!
他看了一眼她夾住文件的公文夾,上面印著宏達律師事務(wù)所:「原來妳是律師!
她臉微微一紅:「不是,我只是在那里工作!
司爾達一副想說話的樣子,卻讓唐衍真給制止了。
「好,我會回去看!顾馕渡铋L的看了她一眼:「我會讓工人停工三天,妳的抗議活動請先結(jié)束,三天后我們再談!
陳嘉恩心里升起了一絲絲希望的那一刻,她覺得唐衍真其實也沒那么罪大惡極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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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成大樓的頂樓是總裁辦公室,是個超過一百五十坪令人羨慕的大空間。
與其說這一層是唐衍真的辦公室,倒不如說是他的地盤。
這一層樓高寒和司爾達的辦公室占了一小部分之外,還有一個高科技會議廳,再加上一個大的驚人的休閑室。
里面有頂級的視聽設(shè)備,有三溫暖、小酒吧、健身房甚至還有撞球室。
這里是唐衍真除了在皇室之外,消耗最多時間的地方。
當(dāng)他們結(jié)束了跟歐洲的視訊會議之后,進入了唐衍真的辦公室,討論起關(guān)于渡假村工地的抗議事件。
司爾達壓根就不用仔細的讀過請愿聯(lián)署書,就能做出結(jié)論。
「這并不具法律效力!
其實他早上在工地的時候,聽陳嘉恩那樣說時就已經(jīng)知道了,但因為唐衍真的指示,所以他并沒有當(dāng)場給她難看。
「我知道!固蒲苷嫘D(zhuǎn)著手里的鋼筆,「但我必須給她一個離去的理由!
如果他當(dāng)時不這么說的話,她鐵定會在那里搭帳棚,繼續(xù)她的抗議。
真奇怪,那么嬌小的女孩,哪來這種精力與他對抗?
「如果要我的建議的話,那就是不理她。」司爾達說:「她撐不了多久的。」
看她那少的可憐的支持者就知道,這出戲沒有長紅的可能。
「我覺得她很有趣。」唐衍真把背靠在椅子里,修長的腿跨在辦公桌上:「你看過幾個爬到機械臂上,只為了維護一座她上過自然課的生態(tài)館的女孩?」
他在她身上看見他最有興趣的特質(zhì),那就是熱情、正義和毫不妥協(xié),而那都是他所缺乏的。
這個女孩,徹底的引起了他從來沒有過的興趣。
高寒敲門進來,手里揚著一迭剛傳過來的資料:「都在這里了,我們神秘的抗議小姐。」
唐衍真滿意的一笑:「這下她不神秘了!
高寒只花二十分鐘就從宏達那里挖出所能得到的數(shù)據(jù):「有件很有趣的事,你一定有興趣知道!
唐衍真簡潔的說:「說!
「她叫陳嘉恩!
高寒看了一眼司爾達,他臉上有吃驚的表情,而唐衍真也有點意外。
「是巧合,還是她就是?」
陳家三姊妹的名字司爾達很熟,因為邀請函是他發(fā)出去的。
高寒笑一笑:「總裁,你希望是巧合嗎?」
唐衍真搖頭:「我希望她就是,至少省了我一個麻煩!
因為他還不知道要如何從陳家三姊妹中,挑出一個妻子,他本來打算今晚見過面之后再說的。
如果她是陳家小妹的話,那他的問題就簡單多了。
「你很幸運,不過我不認為這個幸運是你需要的!垢吆剂舜鸢福骸杆拇_就是那個陳嘉恩!
看得出來唐衍真多少有受這個插曲影響,高寒當(dāng)然希望未來的總裁夫人是個乖乖牌,不要是這么會找麻煩的女人。
根據(jù)他手上的資料看來,陳嘉恩是個麻煩人物,因為她關(guān)心的事太多了。
她關(guān)心環(huán)保、關(guān)心人權(quán),在律師事務(wù)所當(dāng)助理的她,有非常多機會介入她認為該維持正義的事情。
像這次的生態(tài)館事件,基本上跟事務(wù)所的業(yè)務(wù)完全無關(guān),而是她私人的活動。
為了抗議,她甚至請了一個星期的假。
唐衍真笑著聽高寒的報告:「這么說來,她是個很有正義感的女孩!
他喜歡精力十足的女孩。驀然想到她笑起來的樣子,非常的陽光,具有一種強烈的感染力,能夠讓別人也覺得心情愉快。
「她是個愛管閑事的女人!顾緺栠_實在忍不住,「而且,她并不聰明!
看過她在律師事務(wù)所工作,卻對相關(guān)法規(guī)一竅不通,再加上不知所云的連署書,讓他直接歸納出這個結(jié)論。
「的確!惯@點唐衍真也挺贊同的,「她只有熱情,恐怕是個糊涂蛋!
但那也是她可貴的地方,她并沒有自我設(shè)限,因為預(yù)期會做不到而裹足不前。
她有改變的勇氣和堅持的毅力。
他喜歡這樣的女孩。
聽唐衍真這么說,高寒終於有些放心,「還好,我真怕你替她說話,甚至挑她完成前總裁的遺愿。」
「她是個很有趣的女孩。」他說道:「但有趣還不足以讓我在沒見過她姊姊之前就做決定!
高寒飛快的在胸口畫了個十字!钢x天謝地!
司爾達則是一副不以為然的表情。他懷疑唐衍真說的,跟他所想的有所差距。這個陳嘉恩是個十足的幸運兒,司爾達非常確定,她會是未來的總裁夫人。
高寒畢竟太嫩了,難道他沒看見總裁那種充滿興趣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