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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勒爺吉祥 第七章
作者:竹君
   
  湘荷格格最近常往瑞親王府走動,而且極盡所能的討王爺跟福晉的歡心。

  月盈當(dāng)然知道湘荷這么做的目的是為了奕麒,她害怕奕麒跟奕翔一樣會被人搶走,所以才會放下格格的身段,采取主動的攻勢。這對于一直身處尊貴地位的她來說,真是難為了。

  不過也由此可看出湘荷對奕麒的真心,她是誓在必得的。

  湘荷的企圖不只月盈看出來,王府上下的人都知道了,王爺跟福晉更是采取默許的態(tài)度。

  尤其是心思縝密的福晉,她早就察覺到月盈與奕麒間的不對勁,因此對于湘荷的出現(xiàn)極為歡迎,希望能藉此打動奕麒的心,將他的注意力從月盈的身上移開,阻絕掉日益增加的流言。

  好不容易甩掉玉馨和關(guān)心她的福晉,月盈獨(dú)自漫步在后山瀑布前,她蹲下身子有意無意的撥動湖水。她已經(jīng)好久沒有見到奕麒了,即使見到,他的身邊也總跟著湘荷,讓她想同他說句話的機(jī)會都沒有。

  不知道他找柔名找得怎樣了?

  “為相思受苦嗎?”逃得掉玉馨跟福晉的嘮叨,卻逃不掉奕翔的糾纏。

  月盈認(rèn)命的嘆氣,無奈的翻著白眼。“沒有,你難道就不能消失一下,讓我清靜清靜嗎?”

  “不能!鞭认璧穆曇粢廊换厥幤溟g。“你何不承認(rèn)自己的感情,告訴奕麒你喜歡他呢?這樣或許就能將他從湘荷的身邊拉開了!痹掠菐椭麑せ厝崦亩魅耍虼怂蚕M軒椭。

  “你那是什么鬼提議?別忘了我現(xiàn)在的身分,我是你翔貝勒的妻子,是奕麒的大嫂!

  “這有什么關(guān)系?”奕翔的聲音聽來很輕描淡寫,仿佛那是件微不足道的事情!澳愕纳矸质羌倜暗,很快就能恢復(fù)自由了,到時候不就有希望跟奕麒在一起了嗎?”

  “話是不錯!痹掠故椎袜溃骸翱墒腔謴(fù)自由后又能怎樣?我一定會被趕出王府,而奕麒也一定會認(rèn)為我在欺騙他而不理我!焙脩K喔,一想到她會被奕麒討厭就感到難過。

  “那你何不試著讓他愛上你?”奕翔以過來人的經(jīng)驗說道:“愛是最堅強(qiáng)的盔甲,有了它的保護(hù),任何事情都傷害不了你!

  讓奕麒愛上她?這倒是個好主意,如果真能辦到,那柔名回來后,她就能名正言順的跟奕麒在一起了?墒恰八磉呉呀(jīng)有湘荷了,而且我也不知道他喜不喜歡我!

  “當(dāng)然喜歡。”奕翔很有把握的道:“我的眼睛不會看錯,他一定會愛上你的!

  “真的?”他的話讓她重新燃起希望。

  “真的!鞭认璧穆曇粼僖淮伪WC。

  ※※

  嚴(yán)寒的冬夜是睡覺的最好時機(jī),這種時候除了宵小和打更的更夫之外,幾乎所有正常的人都應(yīng)該窩在被裹睡覺才對。

  可是在瑞王府的屋檐上就有一個夜行人,半夜不睡覺的跑來瑞親王府觀光。

  齊秉禹仗著深厚的內(nèi)力和輕功在瑞親王府內(nèi)飛掠搜尋,仿佛進(jìn)入無人之境。他來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確定王府裹的“齊月盈”是否就是自己的妹妹盈盈。

  “齊兄。”另外一邊黑影輕盈的飄落在他身側(cè)。

  “韓兄,偏勞你了。”顯然夜行人不只一個,而且還是同謀的兩個人!澳隳沁呎业迷趺礃?”

  “沒收獲,住在南面的都是些下人跟丫鬟,根本沒有令妹的影子,你呢?找到了沒有?一他解下蒙面的黑布,出現(xiàn)在月光下的臉龐竟然是踞虎寨的韓柏安。他甩開黑布,讓自己差點(diǎn)窒息的鼻子吸收一下新鮮的空氣。

  如果不是他今晚睡不著在后院賞月,正巧看到齊秉禹穿夜行衣從房裹出來,他恐怕沒機(jī)會跟來,也可能錯過這場好戲了。

  “沒有。”齊秉禹如炬的目光望向東廂房!艾F(xiàn)在只剩下那邊了!

  “那你過去看看,我在這裹幫你把風(fēng)!

  “把風(fēng)?”齊秉禹笑謔道:“你是怕我的輕功不夠好,會驚醒一整座王府的人?”

  韓柏安霎時難堪的揚(yáng)起嘴角,露出一個笑容道:“別誤會,我沒有看輕齊兄的意思,只是想讓你知道,有我把風(fēng),你可以盡情的與令妹相敘而不怕有人打擾!

  齊秉禹濃眉飛揚(yáng),臉上浮起一朵好大的笑容!皠e緊張,我只是同你開開玩笑,有你這只老虎坐鎮(zhèn)在這裹,我看即使有人知道也不敢過來了!

  韓柏安吁了一口氣。他那個表情像在開玩笑嗎?別嚇?biāo)廊肆恕?br />
  齊秉禹足尖輕點(diǎn),輕盈的掠向東廂房。

  東廂房一共有五個房間,除了一間書房外,還有兩間是貼身丫鬟與小廝睡的,其余的兩間當(dāng)然是奕翔跟月盈的臥房。所以齊秉禹并沒有費(fèi)多少功夫就找到月盈的房間。

  當(dāng)他正撬開房門準(zhǔn)備閃進(jìn)去的時候,突然發(fā)現(xiàn)一條人影從花園的拱門外走來。齊秉禹的反應(yīng)極快,立刻翻身上梁,蟄伏在迥廊檐下,這種姿勢雖累,卻能讓他清楚的看清一切。

  那道身影悄悄的來到月盈的房門外站定,猶豫的徘徊顯示出來人沒有惡意。

  就著暗夜裹的月光,齊秉禹發(fā)現(xiàn)那道人影令他感到熟悉,尤其他在月光下側(cè)過身轉(zhuǎn)向他時,更讓他吃驚。

  是他!那個斷袖貝勒。那么晚了不睡覺跑到這裹來干什么?莫非他還有偷窺的癖好?他納悶的暗忖道,并仔細(xì)的瞧他的面容。

  咦!怎么是微蹙著雙眉憂慮的神情呢?這副垂然怨嘆的模樣不像他平日的瀟灑狂放嘛!是不是出了什么解決不了的大事?

  齊秉禹猜的沒錯,奕麒確實碰上一件解決不了的大事了。

  奕麒發(fā)現(xiàn)自己愛上了月盈,而且在不知不覺中將她的身影刻劃在腦海中,很難忘記。

  “愛上自己的大嫂”這件事對他來說是多么大的打擊啊!先不論事情傳出去后可能遭到世俗責(zé)難與鄙棄的眼光,光是指對不起大哥這件事,就夠讓他內(nèi)疚了。

  來回踱步于她的門外,幾度想舉手推門而進(jìn),卻又在手觸門的剎那收住了。

  他深深的嘆息,頹然坐在柱旁。

  他不只一夜失眠了,每當(dāng)她的身影出現(xiàn)在他的腦海,他就不能克制的來到她的房外,就算隔著一道門也罷,至少那樣能讓自己感覺離她近一點(diǎn),也只有在深夜的此時,他才可以不在人前偽裝,讓自己暫時忘卻她的身分,忘卻對大哥的愧咎。

  唉!又是一聲長嘆。

  這是在干什么呢?明知道不可能有結(jié)局,卻又割舍不下,壓抑不住想見她的悸動,難道造就是人們所言的相思之情?

  在奕麒的頭頂,一直蟄伏在檐下的齊秉禹,聽奕麒的嘆息聲聽得手都酸死了。

  “這個死小子怎么還不走呢?莫非想在這裹坐到天亮不成?”

  不得已,為了趕走奕麒,他空出一手從懷中探出一錠碎銀朝韓柏安所在的屋頂擲去,希望韓柏安能不負(fù)所托的引開他。

  沉思中的奕麒被突來的聲響驚醒,他身形一掠朝聲音的來處飛縱而去。

  奕麒一走,齊秉禹立刻翻身跳下,先舒展了酸麻的四肢才閃進(jìn)齊月盈的繡房。

  天真的齊大小姐不知有人闖入她的閨房,猶自睡相不雅的踢開被子,抱枕呼呼大睡。

  “盈盈。”齊秉禹走近,低聲輕喚。

  “走開,奕翔,你吵死人了!痹掠罱晦认璧幕昶羌m纏怕了,他幾乎是無所不在的接近她,不是對她傾訴相思之情,就是抱怨他的苦悶,弄得她白天煩悶,夜晚也不得安寧。

  “煩死人了!睉械脧堥_惺忪的睡眼,月盈拉過棉被往頭頂一蓋,繼續(xù)作她的周公大夢廠。

  奕翔!那不是瑞王府的大貝勒嗎?盈盈跟他果然有關(guān)系!齊秉禹瞪了一眼蒙住頭呼呼大睡的月盈,這么大的人了還沒有一點(diǎn)危機(jī)意識,如果今晚進(jìn)來的不是哥哥,而是其他的男人,那該怎么辦?

  都怪自己平時對她保護(hù)過度,才會讓她那么沒有警覺性。

  “盈盈,起來,我是大哥!彼扔跓o奈,出手推她。

  “干什么,奕翔!”月盈被吵得受不了,生氣的攤開棉被坐了起來。圓睜著臉、鼓著腮幫子,正打算好好的罵一頓時,仰首映入眼簾的竟然是她大哥!

  完了,完了,大哥鐵定是為了玉獅子的事,準(zhǔn)備來抓她回去處罰的,怎么辦?

  瞧她像見著鬼似的瞪著自己,齊秉禹不禁感到悲傷。這算是什么親妹妹嘛!簡直比外人還不如,虧自己為了她直奔到踞虎寨,而她卻對自己懼如鬼魅,避之唯恐不及。

  唉!世風(fēng)日下,親情如此淡薄。

  “大……大哥!

  “嗯!饼R秉禹的臉色非常冷峻。“你還記得有我這位大哥?”

  “開……開玩笑,小妹怎會不記得大哥你呢?”月盈強(qiáng)壓下心中的恐懼,漾起齊秉禹最喜歡的甜美笑靨,步下床走近他,企圖撫平他臉上的憤怒神色!叭思冶焕г谶@裹寸步難行,每天所想的都是你,人家期盼大哥能來救我!

  “是嗎?”齊秉禹的怒氣雖然被月盈的笑容化解了大半,但還是不想那么快放過她,因為她這次真的玩得過火了,必須好好懲戒她一番才行。因此故作生氣的冷哼一聲,背轉(zhuǎn)過身。

  “我以為你已經(jīng)忘了有我這個大哥,私自和人成親了?”

  成親?真是天大的冤枉啊!

  月盈慌亂的跑到齊秉禹的面前,雙手急搖的解釋道:“哥,你誤會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齊秉禹冷諷的揚(yáng)起嘴角!罢`會?不會吧,翔福晉。如果在下沒記錯,這裹應(yīng)該是瑞王府的東廂跨院沒錯。”

  月盈一嘆,看來大哥沒那么快原諒她了。不得已只好使出撒手锏,她將鼻子用力的抽了抽,強(qiáng)擠出哽咽的聲音來,再將雙手掩在臉上,可憐兮兮的倒入大哥寬闊的胸膛哭訴起來。

  “哇!大哥冤冤枉我。人家日等、夜等的期盼你來救人家,可是……可是一來就說人家騙了你,也不管人家在這里受了什么委屈和折磨,你這算什么嘛!”她哭得越來越傷心,抽氣的聲音也變得急切起來,到最后竟真的流下眼淚滴濕了他的衣衫!岸际堑锊缓,為什么早死了讓你來欺侮我?先是把我一個人孤零零的丟在老家陪姥姥,現(xiàn)在好不容易到了京城還要欺負(fù)我?被關(guān)在這裹那么多時日也不來救我,你是不是存心讓人殺了我,好少了妹妹這個當(dāng)累贅?如果是的話你直說,不需要如此不問不問的撇下我,我自己會走,會到地下去見爹娘,我會告訴他們你是怎么照顧我的。”哭到最后竟然變成齊秉禹的不是了,這就是她哭功的精湛之處。

  齊秉禹心軟了,他失笑的搖了搖頭,伸手摟住月盈的臂膀,一起在桌旁坐下。他拉起自己的衣袖輕拭她頰上的淚珠。“算了,盈盈,別哭了。就當(dāng)是大哥的不是,讓你受委屈了!

  月盈暗暗的咋舌,偷偷的扮了個鬼臉后才噘起小嘴,得理不饒人的道:“就是說嘛!如果大哥夠聰明的話,應(yīng)該早點(diǎn)找到我,那我不就可以早點(diǎn)離開這裹了嗎?”

  這小妮子,得了便宜還賣乖!如果不是她貪玩打碎了玉獅,又怎么會心虛的離家出走呢?不離家出走自然就不會遇上這檔麻煩事了。

  不過現(xiàn)下不是追究她過錯的時候,他必須趕快問明事由,因為他不知韓柏安能絆住奕麒多久?

  “那你現(xiàn)在可以告訴大哥,怎么會在這裹了吧!”

  “當(dāng)然可以。”月盈樂意的點(diǎn)頭,并且快速的把事情的經(jīng)過說了一遍。

  耐心的聽完月盈的陳訴之后,齊秉禹了然的點(diǎn)頭道:“原來如此,那你就答應(yīng)翔貝勒的條件,要等迎回秦柔名后再離開?”

  月盈一臉正氣的點(diǎn)頭。“不錯,在道義上,我是應(yīng)該幫忙的!

  齊秉禹是個是非分明的人,這件事既然是月盈惹出來的,他這位大哥當(dāng)然得幫忙解決。“不止如此,我看還要設(shè)法讓奕翔回魂才行!

  不然,只怕迎回了秦柔名也沒人相信。

  “大哥是否想到了什么方法?”月盈的眼睛一亮,滿懷希望的看著他。

  “辦法是有一個,但不知行不行得通?”他不太有把握的說。

  月盈討好的笑了,拉住齊秉禹的衣袖道:“大哥太謙遜了,你想的辦法一定沒問題,你一定能幫盈盈解決的。”

  雖然兩兄妹聚少離多,但大哥的智謀可是出了名的賽諸葛,有她大哥出馬還怕事情解決不了嗎?

  齊秉禹淡笑的捏了捏她的粉頰!拔蚁氲揭粋人,他或許能幫得上忙!

  “誰?”

  “真澄老和尚!

  “就是你常跟他一起下棋的那位?”月盈回憶道。

  “不錯!饼R秉禹點(diǎn)頭道:“他是位百齡的得道高僧,也許能幫奕翔回魂也說不定!

  “那真是太好了!彼僖膊槐貎(nèi)疚了!按蟾缡裁磿r候去找他?”

  “回去之后就去找……”屋外傳來的打斗聲打斷了他的話,這顯示韓柏安跟奕麒已經(jīng)打起來了,為了不驚動王府裹的侍衛(wèi),他必須盡快離開才行!拔冶仨氉吡,事情決定好后,我會派人通知你!

  “大哥!痹掠瘑咀〖磳⑼崎T離去的齊秉禹,滿懷惆悵的問:“我……我什么時候要離開王府?”想到就快不能和奕麒在一起了,心中莫名的揪痛。

  齊秉禹以為她舍不得離開自己,急著要回去,因此轉(zhuǎn)過身來安慰的摸了摸她粉嫩的臉頰道。“傻丫頭,大哥怎么舍得讓你一個人留在這裹,我會盡快來接你的。”

  唉!月盈暗暗嘆道:這才是我所擔(dān)心的。

  齊秉禹的身影快速的消失,月盈追出門外時只見到他的背影縱上高墻,與另一道黑影合力逼退一道人影后就消失了。

  待那道人影回首望向她這個方向時,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會,她駭然的發(fā)現(xiàn)人影的主人竟是奕麒,當(dāng)下惆悵的心變得狂亂。

  奕麒也很驚訝的看到站在月光下的月盈。

  他起先只是很納悶刺客為何會從東廂房竄出,卻不經(jīng)意的看到月盈。

  她為什么會站在那裹,而且看她的眼神有些慌亂,為什么呢?莫非她與刺客有關(guān)?

  奕麒的心有了很深的疑慮。

  ☆☆☆

  齊秉禹回來已經(jīng)許多天了,照理說奕麒一聽到他回來的消息,就會發(fā)揮他那纏人的蒼蠅功來煩他,怎么這會兒卻失常沒來了呢?

  為了能讓妹妹早日回到身邊,齊秉禹在不得已的情況下踏上瑞親王府的石階,打算破天荒的親自登門來見他。

  可是命運(yùn)就是如此,你不想見他時,他如影隨形的出現(xiàn)在你的身邊,趕也趕不走,你想見他時,他卻像憑空消失般的偏偏不在。唉!世事變化莫測,豈是人們可以輕易左右得了?

  “對不起,齊公子,我們家貝勒爺出去了,不在王府內(nèi)!笨偣苷J(rèn)得齊秉禹,知道他是一位大人物,因此很小心恭敬的回答。

  “知道他上哪兒去嗎?”

  總管搖頭。“不知道,貝勒爺沒提,咱們做下人的也沒敢多問!

  看來今天是白來了。

  齊秉禹拱手朝王府總管道謝后就轉(zhuǎn)身離去,既然找不到奕麒,那他就順路到城南的布莊巡視一下再回齊莊,也許在路上會碰到那惹人厭的家伙也說不定。

  走往城南的街道上,在離齊家布莊不遠(yuǎn)的地方,齊秉禹瞥見市集的人潮中有一道熟悉的身影。

  “奕麒!彼麚P(yáng)聲道。

  領(lǐng)著十幾個侍衛(wèi)拿畫當(dāng)街找人的奕麒,聽見有人叫他便轉(zhuǎn)過身來。不用多想也知道,會這么肆無忌憚直嚷他名諱的,除了齊秉禹那個寬家外還有誰。

  “才多久不見就那么想我,親自找上門了!彼揶淼穆冻鲂θ,夸張的展開雙臂,打算給齊秉禹來個久別重逢的擁抱。

  “哎喲!”卻在距離齊秉禹半尺時被他一拳揮開。“你……你……你這個小沒良心的,我是想安慰一下你寂寞的芳心,想不到你那么不通情理。”

  齊秉禹的冷眸一瞪。“你是一拳不夠,想再多來兩拳是不?”

  這家伙真是賤,依然是那副讓人見了就想揍一頓的衰樣。

  “不然你來找我干啥?”奕麒撫著發(fā)疼的胸口說。

  “有一位姑娘想見你,你跟我上齊莊一趟。”他理所當(dāng)然的命令道,仿佛那對奕麒來說是天大的恩寵一般。

  “姑娘?你有心上人了?”他飽含興趣的眼神直瞅著他,腳下卻沒有移動的打算。

  “你到底去是不去?”齊秉禹不耐的問。

  如果是平常,奕麒聽到齊秉禹的邀請,一定會欣喜若狂、手舞足蹈一番,可是此刻不行!皩Σ黄,我有事不能去!

  他竟破天荒的拒絕了。

  齊秉禹的劍眉高高的揚(yáng)起,俊目瞥向他拿在手上的畫像!澳阍谡胰?”

  “沒錯。”奕麒將晝挪近齊秉禹的面前!耙娺^這畫上的人沒有?我正急著找她。”

  齊秉禹凝神望去,驚訝的發(fā)現(xiàn)畫上的人兒是住在自己府上的秦柔名!

  “你找她做什么?”

  奕麒的眼神一黯。“她是我小丫頭嫂嫂的姊姊,是女方唯一可以主持婚禮的親友!

  唯一的親友!原來月盈當(dāng)他這個哥哥跟齊莊的人都死光了。

  “什么小丫頭嫂嫂?這么難聽的名字!彪m然氣惱,還是沒有遺漏奕麒提到“小丫頭嫂嫂”這幾個字時的苦澀,表情為什么呢?難道月盈在王府裹跟他處不好?

  奕麒一哂,掩飾自己不經(jīng)意流露出來的情感,哈哈笑道:“一個又天真、又調(diào)皮的嫂嫂,不叫她小丫頭嫂嫂要叫什么?”

  如果可以,他真想叫她小丫頭就好,而不冠上“嫂嫂”的身分。

  齊秉禹心中一寬,看來月盈在王府裹住得很好,是自己多慮了。

  他指指畫上的人道:“想知道這畫上的人在哪兒嗎?”當(dāng)今首要之務(wù)還是先領(lǐng)他去見秦柔名才對。

  奕麒聞言一亮,急問:“你知道?”

  “就在齊莊,你信不信?”說完也不管奕麒的反應(yīng),率先朝前走去。

  他面無表情的酷樣令奕麒很沒安全感,但與其在街上漫無目的的搜尋,倒不如上齊莊去看看,畢竟他也很久沒去了。

  知道齊秉禹冷僻孤傲的性格不喜歡有人跟著,奕麒撤下所有侍衛(wèi),單獨(dú)一人跟在齊秉禹的身后來到齊莊。

  一進(jìn)齊莊就聽到一陣喧嘩聲,怎么回事?齊秉禹不是最不喜歡嬉鬧的嗎?誰敢在他的地盤上如此囂張?

  奕麒一個箭步越過齊秉禹,逕自朝聲音的來處練武廳走去。

  一個長相粗獷狂野又臉帶英氣的男子,在一群丫鬟的圍繞下將一支長槍耍得虎虎生風(fēng),贏來一陣陣銀鈴的嬌笑聲與喝采聲。

  雖說舞槍只是為了娛樂眾人,但由他耍槍時的沉穩(wěn)馬步與強(qiáng)勁有力的身手來看,奕麒肯定他的武功底子不錯,甚至可以稱得上“高手”。

  “他的身手好眼熟,哪裹的人?”他怎么有股似曾相識的感覺?莫非在哪兒見過?  

  齊秉禹劍眉微揚(yáng),態(tài)度沉穩(wěn)的道:“你不會是怪癖又犯了,打我客人的主意吧!”

  可不能告訴他此人就是那夜與他交手的刺客,不然以他官兵捉強(qiáng)盜的性格,準(zhǔn)纏著韓柏安沒完沒了。

  帶著狐疑的眼光,奕麒依依不舍的跟著齊秉禹進(jìn)了大廳。

  “梁總管,請柔名姑娘出來一下!

  “是的,公子!

  梁總管進(jìn)去沒有多久就帶出了一位秀麗絕倫的美人。

  奕麒不敢相信的站了起來。

  齊秉禹果然沒騙他,畫中的美人竟然真的出現(xiàn)在齊莊。拿著畫和秦柔名比對再三,這才敢證實此事是真的。

  唉!真可謂應(yīng)了“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fèi)功夫”的俗語。

  齊秉禹在帶奕麒來見秦柔名之前,就跟秦柔名說過了。他要秦柔名先隱藏身分,依月盈之計假冒其姊之名住進(jìn)王府,因為齊秉禹擔(dān)憂妹妹在王府裹的處境,深怕柔名出面拆穿她的身分會為她帶來危險。

  基于情況不明且感恩的心情,秦柔名欣然應(yīng)允。

  “你真的是齊柔名?齊月盈的姊姊!鞭洒柙俅未_定的問。

  柔名靦觍一笑!镑柝惱帐稚喜皇怯行∨拥漠嬒駟?難道麒貝勒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奕麒好笑的揚(yáng)眉!拔也幌嘈抛约旱暮眠\(yùn),你不知道我那個小丫頭嫂嫂有多難纏?找錯人回去準(zhǔn)被她糗得無地自容!

  秦柔名跟齊秉禹聽到這稱謂都不禁露齒一笑。

  奕麒自己也覺得這稱謂好笑,他邊笑邊卷起畫像在一旁的椅上坐下,松口氣的端起桌上的好茶品茗。“這下我可以交差了,再也不用拿著畫像瘋子一般的到處找人!

  柔名有些遲疑,拗不過心裹的好奇問道:“你……你大哥翔貝勒好嗎?怎么沒有聽你提起!

  奕麒舉杯就飲的手愣了一下,清朗的眼眸掠過一抹憂傷。

  “怎么了?”奕麒的憂傷神情令她心驚!跋琛柝惱赵摬粫浅鍪铝税!”她本欲脫口稱呼翔哥,可是驀然記起自己現(xiàn)在的身分,因此硬生生的打住,改口叫“翔貝勒”。

  “我大哥至今還昏迷不醒!

  “昏迷不醒?”柔名的心頓時亂成一片,焦慮的關(guān)心使她的眼中蒙上一層水霧!八窃趺词軅,要不要緊?怎會那么久了還清醒不過來呢?”

  怎么這個大姨子看來比小丫頭嫂嫂還關(guān)心奕翔呢?

  “大哥是一個半月前回京途中落馬摔傷的,數(shù)位太醫(yī)會診過,是腦部受到重創(chuàng)以致昏迷不醒!

  “那……那現(xiàn)在呢?何時會醒?”莫非是上天刻意折磨他們這對苦命鴛鴦?不然怎么會在好不容易得到諒解的現(xiàn)在又讓奕翔發(fā)生這種事呢?

  如果奕翔醒不過來怎么辦?難道他們就這樣永遠(yuǎn)都不能相見了!

  不,她不希望這樣,她不認(rèn)為自己有單獨(dú)活下去的勇氣。

  呵!她多希望現(xiàn)在就能見到他,能守在他的身旁直到清醒。

  “麒貝勒,我求求你,讓我去見奕翔,讓我留在他的身邊照顧他!彼嫉剿媲凹拥恼f道,焦急的神情讓奕麒誤以為她會跪下來求他,如果不是齊秉禹及時趕到拉住她,他想她會的。

  “柔名!饼R秉禹以眼神警告她太忘形了!拔抑滥銚(dān)心自己的妹妹跟妹夫,可是你別忘了,那是瑞親王府,多的是侍女、丫鬟照顧,別太傷心了!

  他是在提醒她記取自己現(xiàn)在扮演的身分。

  “可是……”柔名的眼神充滿哀求。

  “放心吧!一切有我。”齊秉禹低聲保證。

  他轉(zhuǎn)回頭向奕麒問道:“福晉跟你那個小丫頭嫂嫂,不會只請你拿畫找人這么簡單吧!”

  “當(dāng)然。”奕麒始終覺得秉禹跟柔名的行為有些怪異!八齻兿虢育R姑娘到王府裹去小住一些時日,不知齊姑娘……”

  “愿意,我當(dāng)然愿意!比崦炔患按恼f。只要能立刻趕到翔哥的身邊去,要她做什么都可以。

  “是嗎?那太好了!鞭洒杩诠@么說,心裹的疑慮卻更深,直覺的感到有什么地方不對勁,他必須查明白才好。“那就請齊姑娘準(zhǔn)備一下,我二天后來接你!闭f完站了起來準(zhǔn)

  “等一下!比崦泵Φ慕凶∷2皇钦f要接她進(jìn)府嗎?為什么要等三天呢?“現(xiàn)在不行嗎?我……我是說等不及想見見我妹……妹妹,可不可以?”

  “當(dāng)然可以,只是……姑娘不需要先準(zhǔn)備些什么嗎?”這女子的反應(yīng)太不尋常了,就算是擔(dān)心自己的妹妹也不應(yīng)該如此,更何況她擔(dān)心的對象還是從未謀面的妹夫呢?

  “我沒有什么好收拾的東西,只有幾件衣物而已,如果麒貝勒應(yīng)允的話,我希望立刻與你一起回去!

  “這個……”遲疑的目光瞟向齊秉禹,詢問他的意見!褒R兄沒有異議吧?”

  雖然覺得柔名此舉太過沖動,可能會破壞他原先的計畫,但見她目光如此真切懇求,齊秉禹反倒硬不下心來拒絕了。

  他暗中將從真澄處求來的靈符遞給她,低聲吩咐道:“將符放在他的胸前,七七四十九天之后他的魂魄就能漸漸回來了,到時候真澄會從少林趕回來,帶著攝魂鈴去找你,你照他的話做奕翔就能復(fù)原了!

  柔名滿是感激的望著他!爸x謝齊公子,你真是我跟奕翔的大恩人!

  齊秉禹抬手拒絕了她的感恩之詞!安挥弥x我,如果不是舍妹莽撞,又怎么會造成這場意外呢?該說抱歉的是我,請姑娘原諒舍妹!

  “齊公子不必自責(zé),這都是我跟奕翔的命,我們不會怪盈盈姑娘!

  “那就好。”他轉(zhuǎn)身向等候的奕麒大聲道:“就讓她去吧!她們姊妹分開太久了,做姊姊的心急,還是早些讓她們姊妹相會才能安心!  

  “是嗎?”既然齊秉禹都這么說了,還有什么好反對的呢?“那就讓齊姑娘去拿一下衣物吧!”這中間的疑點(diǎn)實在太多了。以齊秉禹的個性,他應(yīng)該不是愛管閑事的人才對,何以會對此事特別關(guān)心呢?

  咦!她們姊妹姓齊,而齊秉禹也姓齊,這中間會不會有什么關(guān)連?

  這件事越來越復(fù)雜,他也越來越有興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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