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當(dāng)天賀客滿門,幾乎朝中的文武大臣都來參加,每個人都給足了瑞親王面子,每個人也都想知道兩個格格一起嫁人王府是何等盛況。
瑞親王跟福晉更是高興得合不攏嘴,放眼朝中,誰有他們這般的榮寵跟幸運呢?
整個瑞王府都籠罩在一片喜氣之中,唯獨東廂房的一側(cè),顯得既冷清且沉寂。
“你還是決定要去嗎?”柔名望著獨坐在銅鏡前的月盈問道。
婚禮都已經(jīng)快開始了,可是竟然沒有人來通知她們,真是太過分了。難道她們?nèi)绱瞬皇軞g迎?
獨自打扮得嬌艷的月盈回首含笑的點頭,笑容裹有著令人心酸的苦澀。
“讓我陪你一起去吧,盈盈!比崦麚(dān)心的道。
月盈搖頭,“不了,柔名姊,就我一個人去好了!斑@杯苦酒她只想自己品嘗。
獨自一人走出了東廂房,沿路看到丫鬟們個個表情驚訝,都交頭接耳的議論紛紛:“她怎么出來了?”
“她這些日子不是都躲在東廂房裹嗎?怎么還有臉出來?”
“該不會是想破壞麒貝勒的婚禮吧?”
“真是個壞心眼的女人。”
沿路的閑言閑語都不能打退她的決心,她無論如何都要再見奕麒一面,錯過了這一面,今生怕不再有相見的時刻了。
默默的擠進廳內(nèi)一角,他看到了奕麒,身著紅袍的他看起來好英俊、好耀眼。
盡管大廳內(nèi)擠滿了賀客的人潮,但他還是一眼就注意到她了。今天的她打扮得好漂亮、好嬌艷,即使容顏憔悴蒼白,還是一樣震懾人心。
她并不知道這些日子他雖然沒有去見她,卻時常在深夜、遠處偷偷凝視著她,注意她的一舉一動。他不能去找她的原因是怕逾越了本分,怕自己會忘記她是自個兒的大嫂而去愛上她,所以他必須躲著她,遠離這段情感。
奕飏的手肘撞了他一下,提醒他注意現(xiàn)在的場合!安灰谩蚁矚g你’的眼神看她,很容易被人知道!
“什么?”奕麒一時會意不過來。
“你應(yīng)該明白我在說什么!鞭蕊r冷淡的說。
連不管閑事的奕飏都知道了,可見流言謠傳得多嚴(yán)重,月盈所受的傷害有多深。“還有多少人知道?”
“應(yīng)該知道的人差不多都知道了,不應(yīng)該知道的人也聽到了!彼傅氖沁@些外來的賓客跟府外的人。
“那么額娘她……”
奕飏笑了,反問道:“你認為額娘為什么一直邀湘荷格格來府裹作客?又為什么堅持要你陪他?”
原來最早發(fā)現(xiàn)不對勁的人是額娘,她怕他們叔嫂發(fā)生感情,故意拆散他們。
奕麒淡淡的一笑,道:“額娘多慮了,我只不過是代奕翔多關(guān)心她一點罷了!睙o論如何,他還是想替月盈說話。
“是嗎?但愿如此!鞭蕊r還以笑容,只不過他的笑是冷的!拔蚁M阌涀∽约旱纳矸郑涀∞认,不要做出對不起奕翔和咱家的事!
這句話說得好重,重到敲進他的心,重到令他喘不過氣來。
府外的鞭炮聲響起了,兩位格格的花轎到了。
大群賓客自動退開成一條路,讓兩位新郎倌出去踢轎門。
手牽紅緞,奕麒跟奕飏分別牽著自己的新娘進了大廳。
沒有退路了,已經(jīng)沒有可以讓奕麒猶豫亂想的機會了。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就在要拜高堂的剎那,打扮成轎夫的鄂泰多突然提劍闖入,直刺向月盈的方向。
“月盈,小心。”一直在暗中守候的齊秉禹見有人提劍刺向月盈,立刻飛身一縱,身手俐落快捷的攔下鄂泰多的長劍。
奕麒見狀,怕月盈受傷,立刻丟下手中的紅緞,奔去守護。
“刺客,有人行刺,快抓刺客!睆d內(nèi)有人員聲叫喊,引來了在廳外守候的衛(wèi)兵。
湘荷氣呼呼的掀開紅帕,一切計畫都失敗了。她原本是命令鄂泰多等婚禮完成之后再出現(xiàn),沒想到這個莽夫一看到齊月盈就失控不聽指揮,這下連她的婚禮都毀了,真是該死的東西。
“是鄂泰多,大家住手!庇腥苏J出了刺客的身分,是秦柔名。
原來她不放心月盈,偷偷的跟來了。
柔名一喊出鄂泰多的名字,王爺一家人也認出來了,他確實是兩年前跟奕翔一起失蹤的家仆鄂泰多。
“住手,全部住手!鞭洒桦m然及時朗聲制止了侍衛(wèi)的動作,但是鄂泰多已經(jīng)負傷了,鮮血從他的背后汩汩不絕的流出。
“鄂泰多,你這大膽的奴才,竟然敢搗亂婚禮行刺本王!”瑞親王憤怒的大喝。
鄂泰多負傷的道:“奴才該死,奴才不是想行刺王爺,奴才只是想為過世的翔福晉出口氣而已!
瑞親王跟眾人一愣!跋韪x?”
“鄂泰多,我沒有死!碧┤崦砰_眾人站了過去!拔以谶@裹,一直都在這裹!
“夫人!你沒有死?太好了,太好了!必搨亩跆┒嘁灰娗厝崦霈F(xiàn),立即倏然跪地,為自己的失職守護不周而請罪。
“鄂泰多,你這是做什么?快起來。”秦柔名伸出手想把他拉起,卻怎么也拉不動這粗蠻的男子。
“鄂泰多有愧貝勒爺?shù)耐懈叮瑳]能保護夫人,以致夫人受了那么多苦,鄂泰多罪該萬死,請夫人責(zé)罰!
“你快別這么說!倍跆┒嘣绞沁@么說,柔名就越感到慚愧!笆俏易约翰缓,不聽奕翔的話硬拖著你們跑出來,如果要怪,也只能怪我自己,怎么可以怪你們呢?”
“可是夫人……”
“別再說了!睖厝岬娜崦y得拿出主子的魄力打斷他!艾F(xiàn)下不是討論這些的時候,鄂泰多,你告訴我為什么會在這裹?珠兒呢?她也沒事吧!”
鄂泰多搖搖頭。“夫人放心,珠兒一直跟我在一起。我來這裹的目的是為了要殺她。”他的手指向月盈。“她假冒夫人,辱沒了夫人的名譽,所以湘荷格格幫助我進來殺她!
“湘荷!”奕麒聲勢駭人的瞪著他,一雙俊目進射出憤怒的火焰!澳銥槭裁匆@么做?”
湘荷驚懼的往后退去!拔摇摇
“你真是丟盡了我們皇家的臉!庇褴案窀裆鷼獾某断律w頭紅帕!拔乙欢ㄒ獙⒋耸路A告皇兄,請他降你的罪。”
“你……你憑什么這么說我?”湘荷在文武百官前顏面盡失,她又羞又怒的朝玉馨叫嚷,完全忘了格格的身分。
“就憑我是十五格格,你的皇姊!
“你……”
“夠了!比鹩H王大喝,問出了在場眾人心中的疑問:“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鄂泰多,你說!
秦柔名道:“還是由我來說吧!”有了鄂泰多這個證人,她相信瑞親王一定會相信自己的話,這也是能幫月盈澄清一切的好機會。
“你到底是誰?”雖然已經(jīng)猜出了大半,但奕麒還是要從她口中確定。
無懼于眾人的注視,柔名態(tài)度自若的道:“我是秦柔名,奕翔的妻子!
“什么?”此話一出,眾人嘩然。
柔名走到月盈的身邊拉起她的手,給她鼓勵的笑容,轉(zhuǎn)向眾人道:“事實上這位齊月盈姑娘是齊莊的千金,也是我跟奕翔的救命恩人,她為了成全我跟奕翔才這么做的,她是位有情有義的好姑娘!
在眾人一陣驚愕、嘩然與議論之中,奕麒是最驚喜的一位,他興奮的想沖過去拉月盈,卻被守護她的哥哥齊秉禹橫臂擋住了。
“齊兄,你也在這里!”
齊秉禹冷哼一聲,原來這小子到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自己,這在以前是絕不可能的事。
他四目冷然的道:“你的眼睛瞎了嗎?”
嘩!好大的怒氣。
“這……這是怎么回事,你給我說清楚一點!比鹩H王簡直不敢相信,他竟然被愚弄了!
“王爺。”在秦柔名打算細說從頭之前,齊秉禹拉著月盈說道:“王爺有家事要詳問,這裹沒有我兄妹的事了,在下想先告辭!闭f完也不管瑞親王答不答應(yīng),拉著月盈就想轉(zhuǎn)身離開。
“慢著!鞭洒柙谒麄儾匠龃髲d時飛身攔住。他真誠的道:“齊兄,能不能把盈兒留下!
齊秉禹的俊眉瞇了起來!霸谀闳绱藗λ髥?”
“我會補償她的。”他毫不退讓的直視他。
“太晚了!饼R秉禹出其不意的出掌擊向他,用力之猛前所未見。
“奕麒——”月盈出聲驚叫。
可是奕麒不閃也不躲,咬著牙硬是挺直身子承受這一掌,直摔到三尺外嘴角流血。
“奕麒!”福晉跟湘荷大叫的奔過去扶他。
奕飏閃身護衛(wèi)在奕麒的身前,打算出手為兄長討回公道。
“住手,這是我應(yīng)該得的!鞭洒枘ㄏ麓浇堑难獫n,喘著氣說。
齊秉禹毫不領(lǐng)情的道:“哼!算你識相,這是給你的懲罰!闭f完就摟著月盈的細腰,雙足一點縱身離開。
一群不服氣的侍衛(wèi)打開門想追出去,可是門一開,就見到一位百齡老和尚站在那裹。
“阿彌陀佛,貧僧真澄求見王爺……”
★★★
月盈被齊秉禹帶回去后就軟禁在內(nèi)院之中。
齊秉禹為了防止奕麒潛入,索性將布莊的生意交由總管打理,親自坐鎮(zhèn)在齊莊內(nèi)看顧月盈,不許敵人擅越雷池一步。
“郎有情、妹有義,齊兄何不干脆成全他們呢?”與齊秉禹在八卦亭內(nèi)品茗賞春景的韓柏安說道。
“要我將盈盈的聿福送到斷袖貝勒的手中,門兒都沒有!泵看我惶崞疬@件事,他斯文的臉龐就會冒出殺氣。
韓柏安淡笑的搖頭道:“唉!你這么做,將來一定會后悔的!
“我不這么做將來才會后悔!饼R秉禹依然自以為是的說:“我相信月盈以后一定會感激我的!比绻龎蚵斆骺辞迥切∽拥恼婷婺康脑。
韓柏安再次搖頭,他真的不知道何以齊秉禹會那么討厭奕麒?依他看,麒貝勒滿好的嘛!人長得俊帥不說,功夫也很了得。
一個家丁走來稟報:“啟稟莊主,莊外有人求見小姐!
“趕他出去!彼胍膊幌氲恼f。
“是!奔叶〉昧罹鸵x去。
“等一等!表n柏安及時喚住了他!褒R兄,你怎么問都不問一聲是誰就要趕人家走呢?”
齊秉禹端起精致的茶杯細細的品茗道:“還需要問嗎?一定是那纏人的小子,他是一天不來討打就一天不舒服。”
自他們回來的第二天開始,奕麒每天都來求見月盈,連著一個月毫不間斷。
“那是他的真情至誠!表n柏安實在看不過去,轉(zhuǎn)首問向家丁。“來的可是那位麒貝勒?”
“不,不是!奔叶〉幕卮鸪龊鮾扇说囊饬现,“是一位公子跟一位姑娘。那位姑娘就是前些時日借住咱們這裹的秦姑娘,另一位公子小的則沒印象!
“秦姑娘?會跟她一起來的公子是何人?”齊秉禹仔細猜想著。
“不管是誰?這兩人一定是來為奕麒當(dāng)說客的!表n柏安失笑的道:“你見不見他們呢?”
齊秉禹瞥了他一眼!爱(dāng)然要見,秦姑娘是咱們的朋友,不見豈不失禮?”
“是嗎?那就一起去吧!”他們兩人一起走往大廳。
兩人一到大廳就看到秦柔名和一位風(fēng)度翩翩的貴公子坐在一起,她那巧笑倩兮的模樣他們未曾見過,印象中的秦柔名是溫柔而憂郁的,會令她如此綻放笑顏的人不用說一定是奕翔了。
“這位公子肯定是瑞王府的翔貝勒。”齊秉禹和韓柏安朝他拱手說道。
“正是奕翔!鞭认枰补笆只囟Y道:“在下今天是特地來謝謝兩位公子救命之恩的。”
齊秉禹冷漠的道:“好說,這與在下無關(guān),全是真澄老和尚的功勞。”他還是不想與瑞親王府的人有瓜葛。
“若不是閣下幫忙,奕翔又怎能得到真澄老師父的救助呢?”奕翔不卑不亢的說,完全展現(xiàn)不凡的氣度。
唉!如果不是為了奕麒,他想他們應(yīng)該會成為好朋友的,可惜……“兩位來此就為此事?”
“這……還有為了舍弟之事!饼R公子長得真是俊美,而且有俠義之風(fēng),奈何就是太拒人于千里之外了。
齊秉禹冷哼一聲,往椅上一坐!肮徊怀鏊稀D闶菫槟菙嘈湄惱斩鴣淼!
“奕麒跟月盈姑娘是真心相愛的,能不能請齊兄成全他們?”
“不能!饼R秉禹斷然拒絕,一點面子也不給!叭绻w下沒事了,就請吧!”
雖然齊秉禹表現(xiàn)得不通情理,但奕翔能體諒他是護妹心切,所以不予計較。
“齊公子,能不能讓我們見見令妹?”秦柔名請求道。
“這……”齊秉禹猶豫著。
“讓人家見吧!別讓人家傳出去說齊莊的大少爺小心眼,是鐵石心腸的冷面公子!表n柏安調(diào)侃的道。
齊秉禹斜睨了他一眼,終于點頭答應(yīng)!昂冒!煥歡,帶兩位貴客去內(nèi)院見小姐!
“是!绷簾g走進廳內(nèi)應(yīng)道。
“多謝齊公子!鞭认韬腿崦孓o后,就隨著梁煥歡而去。
一道道的關(guān)卡、一層層的侍衛(wèi)都讓奕翔和柔名傻了眼。“難怪奕麒屢次闖關(guān)都進不來,原來守衛(wèi)如此森嚴(yán)!”
當(dāng)兩人好不容易來到月盈所住的內(nèi)院時,月盈非常雀躍。
“奕翔,真的是你!你完全好了?”她又驚又喜的繞著圈看他!澳氵@個樣子比躺著時要好看多了!
奕翔露出和煦的笑臉道:“這幾個月來辛苦你了,多謝你的照顧!
月盈不好意思的臉紅!澳墓,是我的魯莽害了你,你不怪我吧?”
“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怎么會怪你呢?”
“那就好!痹掠残牡牡。“柔名姊,你們怎么會來看我呢?”
她拉著他們在桌前坐下,順便倒了兩杯熱茶。
“我們是受奕麒所托而來。”柔名伸手接過熱茶時,順便把手上的信柬交到月盈的手上,月盈不收,她則將雙手抓緊,不讓月盈掙脫!笆障潞脝?這是奕麒心裹的話,是他一個月來苦候的心血。”
“他都已經(jīng)成親了,還收這信干什么?”她傷痛的別開臉,永遠忘不了他成親時的模樣。
“婚禮毀了,奕麒和奕颶都沒有結(jié)成!
“真的?怎么會這樣?”是上天的寬容,給了她跟奕麒機會嗎?
“因為真澄從少林回來了,老王爺為了救兒子,將一切事情擱下了。”柔名簡單的解釋!岸掖蠹覍δ愕恼`會也都澄清了,王爺跟福晉很感謝你所做的一切,他們歡迎你回去!
“可是湘荷呢?奕麒難道不跟她成親了?”月盈依然不太能相信上天給的好運。
“沒錯,這都要感謝玉馨格格。原本皇上要降罪奕麒的,但是玉馨向皇上說情,透露了一切,因此皇上原諒奕麒,并且將湘荷格格圈禁起來讓她反省!
一切都像夢一般,她沒想到事情的發(fā)展會如此急轉(zhuǎn)直下。“可是我哥哥怎么辦?他不會答應(yīng)我跟奕麒在一起!
“這有什么關(guān)系?”奕翔用計道:“你老家不是有位姥姥嗎?你哥哥不肯做主,你不會跟奕麒一起回老家去,只要姥姥答應(yīng),你哥哥還反對得了嗎?”
月盈被奕翔和柔名七嘴八舌的說動了!昂檬呛茫俏胰绾翁映鋈ツ?我哥哥除了跟真澄下棋會離開以外,他幾乎都守在外面,我根本走不了!
想來就泄氣,哪有做哥哥的破壞妹妹的幸福,回老家后一定要跟姥姥狠狠的告上一狀。
齊秉禹的難纏他們都領(lǐng)教過了,到底要如何從他的眼下過關(guān)呢?
三個人撫額沉思,希望能想出一個好法子來。
“啊!有了。”柔名突然叫道:“我們就利用真澄,讓真澄約齊秉禹上山下棋!
“開玩笑,這是不可能的!痹掠瘬u頭嘆道。真澄每次下棋都輸給大哥,躲他都來不及了,哪還會找他下棋呢?
可是沒人聽見她的話,奕翔認真的道:“這倒是個好主意,但是真澄會答應(yīng)嗎?”
“他答不答應(yīng)無所謂,我們答應(yīng)就好了!比崦衩氐囊恍,奕翔立刻會意的跟著笑了。
“到底是什么意思嘛?”月盈最受不了當(dāng)傻瓜了,她噘著嘴嚷道。
奕翔和柔名相視一笑,同時轉(zhuǎn)向她。
“這是秘密,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
不知是意外還是巧合,沒想到三天不到,真澄就真的派人送信來邀齊秉禹上山下棋了!
喜愛下棋的齊秉禹一接到信就立刻整裝上山。
一切都很順利,順利到讓月盈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仿佛是夢境一般。
不過不管是夢還是巧合,月盈都決定把握機會奮力一搏,因此她挑子些細軟裝成一個小包袱,打算去找奕麒私奔。
“月月,把衣服脫了。”她向服侍自己的丫鬟命令道。
“啊!”月月愣了一下,沒聽清楚月盈的話。
月盈的小嘴一撇,不太滿意她的遲鈍!澳憧禳c脫啊,我沒有時間了!币娝廊徊粍,索性自己走過去解開她的衣服。
“小姐,你干什么呀!”月月嚇得右躲左閃的大叫。
“脫你的衣服啊!傻丫頭。”月盈費力的拉住東躲西藏的月月。
到底是誰傻了?哪有人無緣無故脫人衣裳的!“別這樣啊!小姐!
月盈費了好大的勁,終于扒下了月月身上的衣服,將它擱在一旁,再快速的解下自己的衣褲將它換上。
這下月月總算知道月盈的意圖了,她張著嘴驚訝道:“天啊!我的盈盈小姐,你想打扮成我的樣子混出去!”
“對極了,你這笨丫頭,總算開竅了。怎么樣,要不要跟我一起走?”她突然興起的問。
“不要。”月月嚇壞了,想也不想的就拒絕!按笊贍敳辉S小姐出門,更何況莊裹的武師好幾十人都盯著,根本就出不去。”
“武師有什么了不起,我也有武功啊!”她忘了自己曾慘敗在奕麒手下的教訓(xùn),那哪叫武功?只能說是三腳貓的把戲。
“不行的,小姐,千金小姐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你千萬不要讓奴婢為難啊!”
“怕為難就跟我一起出去,這樣就不為難了。”她做完最后的整裝,伸出手來要拉月月。
月月見狀,退了一步,把她的玉手當(dāng)怪爪一樣!靶〗阍秸f越不像話了,哪有丫鬟跟小姐一起出去野的?”
“你不出去就算了,我自己走!彼庀麓埠熒系膸ё幼呦蛟略,輕聲的誘哄道:“來,乖丫頭,把手伸出來吧!”
“做什么?”月月提高警覺的避著她問。
“真傻,看就知道是想綁你嘛!”
“不要!蔽也挪簧的!月月再一次暗暗的反駁道。
“快點嘛!傻丫頭,如果我不把你綁起來,你跑出去告訴大家,那我不就跑不掉了嗎?”
月盈有些生氣的逼進她,嚇得月月想奪門而出,但一看自己僅著內(nèi)衣的樣子,就不得不關(guān)上門退了回來!安恍械,小姐,求求你別害我了。”月月急得快哭出來了。
“就是不想害你才要綁你嘛!”月盈抓住她的手,將帶子繞在她的手腕上捆起來!斑@樣一來,你就可以說是我暗算你自己偷跑的,不關(guān)你的事了!
好不容易捆綁好后,又將一團繡帕塞入月月的口中!斑@樣就更逼真了。”她笑看著自己的杰作,滿意極了,真是天才啊!
月月發(fā)出痛苦的嗚嗚聲,想抗議些什么,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月盈再跑到書桌上寫了一張“非請莫入”的紙條后,就不顧月月祈求的眼光,逕自退出門外,將紙條往門上一貼。“這樣就更完美了!
她再朝裹面充滿歉意的低頭道:“對不起了,月月,為了我的幸福著想,只好委屈你了!
月盈低著頭,捂著臉快步的走向外院。
外院武師的領(lǐng)班是李安,他是齊秉禹的第一號得力助手。
他把月盈當(dāng)成月月的打招呼道:“月月,小姐今天的心情好嗎?”
月盈的頭更低了,她故意啞著嗓子道:“嗯,還……還好!蹦_步毫不停歇的向前疾走。
咦!她的聲音怎么突然沙啞了,剛剛進去時還沒有啊!李安懷疑起來。
“站住!彼妨松先,在矮墻處攔住她。
“公子出門前讓你煎的藥弄好了沒?”他故意試探的問。
“好了,好了,我這就去拿!彼鷣y的應(yīng)道,只求盡快離開。
她才剛移動步伐,李安就命人把她包圍起來了。“盈盈小姐想上哪兒去?有什么事派人來叫一聲就好,何必親自到外面來呢?”
沒想到那么快就露出馬腳了,月盈有些喪氣。她排開眾人走出去道:“我沒有什么事,我只是要出去而已!
“小姐要出去,等大少爺回來再說吧!”
盈盈秀眉一揚,怒視著他!澳闶窍肭艚覇?”她衡量矮墻的高度,必要時她可以跳墻逃走。
“不,不是,只是為了小姐的安危,少爺交代不許小姐出去罷了。”他正色的說,態(tài)度非常強硬。
看來他絕不可能放自己走!翱墒俏腋绗F(xiàn)在不在,他的話我沒聽到!”
趁著他們不注意的時候,她快速的向身后的矮墻攀跳。
李安等人一驚,紛紛叫道:“盈盈小姐,快下來,別為難我們!钡K于男女授受不親的關(guān)系,一雙玉腿在眼前就是沒人趕去拉她。
那道矮墻看似不高,月盈卻爬得很吃力,整個身子掛在半空中讓下面的人拉也不是,推也不敢,真是急死人了。
要是摔下來,跌傷了怎么辦?要如何跟少爺交代呢?真是急煞人了!
就在這時,一道白色身影瀟灑俐落的出現(xiàn)在墻頭上。
奕麒背對著陽光露齒而笑!捌恋墓媚,你是等不及要跟在下私奔了嗎?”
月盈的眼眸一亮,泛起驚喜的眸光!稗洒琛
奕麒將她奮力一拉,帶上了墻頭。
他摟著月盈,濃眉飛揚,臉上浮起一朵好大的笑容,向下面說道:“回去告訴我的大舅子,他的妹妹我?guī)ё吡耍瑒e擔(dān)心我們,明年我們會抱個白胖娃娃回來看他的!
他得意的朗聲狂笑,縱身飛落在馬背上,手抱佳人疾馳而去。
離他們不遠的主屋屋脊上站著兩人。
“齊兄,你就這么看著他們走了嗎?”韓柏安問。
“不然怎么辦?女大不中留,聽過沒有?留來留去留成仇啊!”他轉(zhuǎn)身步下屋脊。
“齊兄,你怎么知道那封信是假的?”韓柏安追上。
齊秉禹邊走邊將手中的假信合掌震碎!斑@封信的筆跡雖然臨摹得微妙微肖,但我與真澄相交多年,筆跡的真假我會看不出來嗎?”
“齊兄有意成全,那又何必演這場戲呢?”
“不演這場戲我走得了嗎?纏都被他們纏死了!
韓柏安驚道:“你要走?上哪兒?”
“江南的小山廟!
“做什么?”
“接我的小娘子!
兩人的聲音漸去漸遠了。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