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獵活動的第二天,云兒和老爸爸一起加入行列。
她熟稔地駕馭馬匹,所到之處都是所有年輕男子追尋的目標,他們爭相表現(xiàn)騎術(shù)、耍帥、展現(xiàn)精準的射擊,就為了贏得她的目光,博得她的芳心。
云兒當然知道自己是他們的焦點,可惜那些仰慕的目光總無法滿足她的內(nèi)心,那其中沒有她所想要的依歸,她的斯默王并沒有出現(xiàn)……
他說過他也許會回來,她仍抱著期待,只可惜放眼望去沒見他的人;若他不認她也無妨,至少得給她機會,讓她好好把這六年來發(fā)生在她身上的事告訴他……
「瞧我的女兒掠奪了多少男士的心。」貝公爵騎在馬上大笑,自豪地對云兒說。
「爸,我們來比賽誰先到后山!乖苾貉陲椔淠男那椋M量保持愉快地去面對老爸爸。
「哈哈……我可不會輸妳的,女兒!关惞艉荛_懷。
云兒加快速度,一馬當先地沖出人群,把所有人遠遠拋在身后,在山嶺的分支路上抄小路,一路飆到僻靜的后山;這里杳無人煙,空氣清新,山林中的徐徐微風令人精神一振,她放慢速度讓馬兒緩緩踱步,獨自在寧靜中讓心沈淀。
「好些了嗎?」
一片靜謐中她似乎聽見有人說話的聲音,再聽仔細點,聲音出自另一端的小徑,低沈的嗓音好像嚴斯默的聲音。真的是他嗎?她輕盈地躍下馬背,小心翼翼地往茂密的樹林間走去,這是到達另一端小路唯一的捷徑。
在穿越杉木林后她被眼前的景象震住,定住了腳步,果真是嚴斯默,他單膝著地,正在撫觸一個女郎的小腿。
云兒對那女郎并不陌生,那是她的女伴名叫羅蘭。朋友里就數(shù)羅蘭最花心,朝秦暮楚對她而言是家常便飯,在她們私密的女性聚會中,她總是不避諱地大談她和眾多男友所發(fā)生的性事,姊妹們?nèi)珣蚍Q她是交際花,天生有勾引男人的本事。
他們也看見她了,望向她來。
「馨兒,我的馬突然像發(fā)狂似的把我甩下就跑了,我全身都好疼,走也走不動,幸好斯默在附近聽到我的求救,不然我可能就要受困在山中了!沽_蘭楚楚可憐地訴苦,眼神崇拜地凝望嚴斯默。
斯默?云兒還是第一次聽見別的女子這么親密的喊他的名,聽起來感覺分外的……刺耳,但她怎么能這樣,她的朋友受傷了,她竟那么小心眼?
「我去找救兵。」她知道自己這么做才是最厚道的,她才轉(zhuǎn)身要走,羅蘭趕緊叫住她!覆,馨兒,不用了,斯默說他等我好一點會送我下山!惯呎f還微微地使了個眼色,暗示她別插手管。
云兒當下知道了,羅蘭已把嚴斯默當成她的下一個「標的物」,她的心頭像被一層薄霧覆上,很酸澀,進退之間滿是彷徨。
嚴斯默呢,他可知羅蘭的目的?她悄然瞥向他,迎向她的是他揶揄的目光,和油嘴滑舌的一句:「早安!
她沒回話,默默地垂下眼簾,心情很糟。
嚴斯默盯著她,察覺她臉色突然變得蒼白,看上去心事重重,真不懂她是在想什么?
「斯默,我好多了,你可以抱我上馬了!沽_蘭柔聲說,主動拉住他的手。
「真的好多了嗎?」
「嗯!
「手放我肩上。」他一把抱起她,走出杉木林。
「你好有力氣哦!」羅蘭旁若無人地贊美他。
云兒抬起眼,深幽地瞥著他抱著羅蘭走出林外,他把她放在馬上,再自行上馬,兩人緊貼在一起,共乘一匹馬兒離開。她雙眼蒙上淚霧,突然想起多年前,她無助地佇立在嚴家大屋的窗邊,看著他和別人訂婚……此刻她的心和當時一樣,緊緊揪成一團,她并不想象一個被搶了糖的孩子,只是她如此的小器,總把他當成是她一個人的!
可想而知他并不是她一個人的,從他昨夜的「表現(xiàn)」看來,他可說經(jīng)驗老到得很,絕不是「第一次」!她相信他心底愛著她,可是他的身體呢?想必有許多人曾取代過她。
他會受羅蘭的引誘吧!或者他也很有勾引女人的本事,很可能會和羅蘭一拍即合,她心思亂紛紛地猜想,愈想愈痛苦。
「女兒……我來了……妳在哪里?」貝公爵豪放的叫喚聲傳來。
云兒回顧林外,看見老爸爸在找她,她沒有再停留,拭去不爭氣的淚,跑出林間!赴郑以谶@兒。」
「跟我玩躲貓貓!」貝公爵笑呵呵的。
「沒有啦!」
「眼睛怎么紅紅的?」
「剛才跑太快,沙子跑進眼睛了!乖苾赫伊藗借口,快速躍上馬,將重重心事深藏,不敢透露給老爸爸知道。
此時許多男士們也都趕上來,嘈雜的聲音迅速破壞了山野的安靜,云兒真想退出活動,但她不想教老爸爸失望,她知道他對自己的期待。
「爸,我們這次來比誰先下山到狩獵區(qū)、誰的獵物多!顾痔嶙h。
「沒問題,但妳可不能先偷跑!
「行!乖苾簲D出一絲微笑,這回她讓老爸爸先跑,再迎頭追上,心情始終蒙著云霧,化不開、厘不清,無人知悉她內(nèi)心的苦楚。
狩獵隊伍回到城堡里時已是午餐時間,金碧輝煌的大廳中許許多多等待用餐的賓客們正在談天,云兒一進門,就看見她的一群女伴打扮得花枝招展,圍成一團吱吱喳喳在開小組會議。
「馨兒,馨兒,妳上山去有沒看見羅蘭受傷了?」一名女伴看見她回來,伸手招她過來一起「開會」。
「嗯。」云兒回答了。
「她被昨晚打敗妳的那個球王抱著進來耶,可是我看她的樣子不像受了什么重傷。
「她也不要我們幫忙請醫(yī)生耶!」
「依我看,她一定是釣到他了。」有人下了這結(jié)論,其他人全看法相同的點著頭。
「他們呢?」云兒眼眸黯淡下來。
「上樓啦,從進房后,都不見下樓來!
云兒覺得天地在搖動,說不出的無奈心酸!肝矣悬c累,想回房去淋浴,失陪了!
她告退,腳步沉重地上樓,在經(jīng)過二樓的客房走道時,好巧不巧嚴斯默正好從客房里走了出來,她有些執(zhí)拗地別開臉去,在他還沒發(fā)現(xiàn)她時快步跑上樓去,一進房后,痛苦得不能自己。
叩叩!
「女兒,我可以進來嗎?」
「等等……我在……更衣……」云兒聽見老爸爸喚她,一時還沒能從痛苦中回過神來,只好沖進浴室里拿毛巾拭凈自己的臉,強要自己恢復「正!,門開了,她強顏歡笑。
「老是跑這么快,老爸爸都跟不上妳,還想提供妳一些人選呢!我今早觀察到射擊一流的安格烈很不錯,還有……」貝公爵話沒說完,云兒已快崩潰,她再也不能再佯裝沒事!赴,要是你看中誰,就直接把我嫁給他,由你指定,別再問我好嗎?」
「真的可以這樣嗎?妳的婚姻難道不想自己選擇?」貝公爵疑慮,這才發(fā)覺女兒神色不太對勁。
「那好累呵……」云兒搖頭。
「好累?」貝公爵沒想到這會是她的理由,憐愛地擁她入懷,小心呵護地說:「傻孩子,貝爾格萊德家的唯一女婿當然得精挑細選,就算妳喜歡上的是油王,爸爸都會親自去阿拉伯跟他晤談!
云兒輕嘆,知道老爸爸疼她,但她沒有意思要嫁給任何人,除了嚴斯默,可是她根本沒有機會好好跟他談,目前為止她的心是充滿絕望……「傻老爸,哪有這樣的挑法!」
「哪沒有,現(xiàn)在是主動出擊的年代,我可不信一些老套!」貝公爵自信地說。
「未免也太先進了點吧!」云兒拗不過老爸爸,只能嘆息。
「這樣吧女兒,如果妳自己有中意的人,不妨也告訴老爸爸一聲,我好有個心理準備,就算是……有婦之夫,妳也要讓我知道好嗎?」
云兒怔然地抬眼,看向老爸爸滿是慈愛笑容的雙眼,不懂老爸爸為何突然這么說,是暗示?還是隨口說的?他會是看出了什么嗎?
貝公爵沒有透露自己的猜測,仍只是關(guān)愛地笑著,其實有誰能比老爸爸的目光更厲害,他注意到了上午在林間時女兒眼眶紅通通的,在那之前他看見嚴斯默和羅蘭共乘一匹馬下山,剛才他也在樓梯間遇到嚴斯默,沒想到現(xiàn)在一見到女兒,瞧她又是一臉剛哭過的樣子……甚至他在早餐時就聽韓伯爵提起昨晚女兒是和嚴斯默在一起共度,本來他還不信,此刻看來全和那個嚴斯默有關(guān)!
「爸……是有件事得告訴你……」云兒嘆了口氣,輕輕握住老爸爸的手,打算告訴他自己的心事。
貝公爵神情一振,打算無論女兒說了什么,他都會坦然接受,然后再好好思考自己該怎么做對她才是最好的。「說吧!我們父女還有什么不能說的!
「當年媽走得太匆促,很多事沒來得及告訴你,其實我在二十歲前都是住在嚴家,是嚴斯默收養(yǎng)了我,他是我的恩人,也是唯一……所愛的人,他沒有結(jié)婚全是因為我,他以為我已經(jīng)不在人間了……」云兒把所有細節(jié),和昨晚她才知情的事,全說清楚。
「我……我這就去找他談……」貝公爵聽完是激動加沖動,差點奪門而出,就怕留不住女兒所愛的人。
「不……爸……他還不知道我就是云兒。」云兒拉住他的手臂,淚流不止。
「我去對他說!」
「不……」在這當口,她并不想說,怪她自己執(zhí)拗,但她真的說不出口。
「女兒,說什么我也得好好感謝他,沒有他,我今天看到的妳也許就不是這樣的妳……」
「至少,不要現(xiàn)在,也許將來有機會再說……」
「這……」貝公爵也不知為何女兒突然這么拗。
「好吧!」他心底把「將來」定位在「等一下」,這樣就不算「現(xiàn)在」了吧!走到女兒的桌案前,低頭看上頭約有十來幀以精致相框保存的照片,恍然大悟地說:「我還以為這相片中的男孩只是妳小時候的玩伴,所以從來沒問過妳,我想這個男孩肯定就是他吧!」
云兒虛弱地點頭。
「乖女兒,妳看起來太憔悴了,答應老爸爸,先去泡個澡,我讓仆人把午餐送到妳房里來,吃完飯好好睡個午覺,什么也不要想,等妳一有精神,所有的事都會慢慢擺平的!关惞糇呦蚺畠,拍拍她的肩,替她打氣。
「嗯!乖苾郝犜挼倪M了浴室。
「我先下樓去了!关惞羟婆畠哼M了浴室,腳步也緩緩朝桌案移動,看她把門關(guān)上,他偷偷從她桌上拿走其中一幀小型相框,放進口袋內(nèi),再悄悄把照片的位置擺得看不出少了其中一張,才退出她的房外,一個人在房外竊笑,心底已有主張──他「等一下」就要去重重酬謝那位貝家的大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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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晚,又是一個燈火輝煌、熱鬧非凡的夜。
鬧烘烘的俱樂部里,云兒無心玩樂,一個人在酒吧喝酒,經(jīng)過一下午的思考,她心底已決定永遠不告訴嚴斯默自己是誰了!只要他心底有「云兒」她就知足了,他仍可保有他的自由,她不會自私地約束他。
她悶悶地喝了一杯又一杯的烈酒,耳邊并不得安寧,不只她的女伴們跟著她排排坐,還有許多男士們總會過來跟她打招呼,她只能猛喝酒拒絕跟他們應酬。
在她有點飄飄然,快醉了的時候,羅蘭艷光四射地走進俱樂部,一見到云兒,便朝她走來,把在她身邊搭訕的男子擠開,一坐到位子上就問:「馨兒,妳跟斯默很熟嗎?」
云兒聳肩,放下酒杯,雙手托著下巴,半瞇著醺然的雙眼對羅蘭微笑,腦子有點脹痛地問:「妳好些了嗎?」
「哎呦!我本來就沒怎樣,還不是為了讓帥哥上鉤才會裝柔弱的!沽_蘭小聲的自己招認了,挪動位置更靠近云兒!杆莻好無趣的男人,我告訴他我是妳的女伴,他就直問我關(guān)于妳的事,對我的勾引視而不見,真是不解風情!
「唔!乖苾汗緡佉宦暎孟胨。
「我看他對妳很感興趣,一氣之下很沖動地警告他說──妳還是處女,他可不能亂來……」羅蘭更小聲地附在云兒耳邊說:「妳知道嗎,我數(shù)過時間,他一聽妳還是原裝的,竟然有一分鐘都不說話耶!」
「唔……」云兒頓了頓,許久才意識到羅蘭說了什么,脹紅了臉,轉(zhuǎn)身揪住她的衣領(lǐng),羞惱地問:「妳說什么……妳怎么可以說我是……」
「妳本來就是啊!姊妹又不是當假的,誰是、誰不是,大家都了……」
「噢!」她的腦子劇烈疼痛起來,她本想等狩獵結(jié)束,就讓一切也結(jié)束了,她不會再跟他提起她是云兒,就算有過一夜情,她也不想讓他有任何負擔,羅蘭如此一說,只會徒增不必要的困擾。
她想保持清醒,好決定自己該怎么去面對嚴斯默,偏偏她腦子不聽指揮,愈是想動腦,愈是感到暈!
「別這樣好不好?」羅蘭見她臉色不對,小心安撫,怎知,她突然撲倒在吧臺桌面上。
「馨兒妳怎么了……怎么了?」女伴們,男士們?nèi)酒鹕韥,圍繞著她。
「我好想吐……頭好痛……」云兒痛苦得快說不出話來。
「我送妳回去……」有個風度翩翩的男士自告奮勇,正要扶起她時,有人開口了──
「還是由我來吧!」
云兒一聽這聲音是嚴斯默,還沒開口說不,他已伸出強而有力的臂膀托住她的腰肢,一把將她擁入懷中,打橫抱起。
她醉眼蒙眬的看著他,他是何時來的,他聽到她剛剛說的話了嗎?噢……「放我下來。」
「休想!
她心驚著,他的聲音怎會變得這么低沈溫柔,看她的眼神也好古怪!她掙扎著。「我可以自己走!
「乖,別這樣!顾鼒远ǖ乇е,俯下頭在她唇上烙下安撫的一吻。
她怔住,他……是在調(diào)戲她吧!他已知道她之前還是個不經(jīng)人事的處女,卻還裝老練,一定是來嘲笑她的!阜盼蚁聛,放我下來……」她胡亂地踢著。
「別亂動,跌下樓梯可不好玩。」
「別……欺侮我……」控制不住的熱浪沖上她的雙眼。
「我怎舍得!
她瞧他又溫柔地笑了,那眼神既心疼又真切,腦子更混沌了,實在無法思索這是怎么回事,只能下意識地自我保護說:「你別聽羅蘭胡說,我并不是處女……真的……我不是……」
「寶貝,我不在乎妳是不是,只在乎妳是云兒!箛浪鼓媲榱髀兜氐驼Z。
啊~~云兒瞅著他,吃驚地看見他深沈眸子居然閃著淚光,他知道了?!誰說的?噢!一定是爸,他怎可不守承諾?
她心底沒有撥云見日的開懷,反而是無限的心酸,但她還有什么好執(zhí)拗的,他溫柔的眼神不是她長久來所渴望的嗎?也許她一時還不敢相信,他們就這么相認了吧!
她不再抗拒,由他沈穩(wěn)地抱她上三樓,將她安全地放在她的床上,她已是淚流滿腮;他眼眶也滿是熱淚,兩人默然相對,心底的千言萬語全化成無聲的淚蜿蜒而下。
「是爸爸告訴你的吧!」她心顫地問。
「是他!顾硢〉卣f,手背輕拭去她的淚。
「我們這算是……相認了嗎?」
「不只認妳,我要娶妳!
她真想一直看著她的斯默王,想多看一眼他溫暖的眼神,可她好想睡,她快看不清楚他了,都怪她喝太多酒了,她好想睡,也許醒來,她會發(fā)現(xiàn),這又是一場夢,什么也沒有!肝艺娌幌搿@么睡著啊!」她語氣楚楚可憐,害怕他的容貌在淚光中變得迷蒙。
「我會守著妳,直到妳醒來!顾粩噍p柔地拭去她的淚。
真的嗎?真的嗎?她在心底問,擔心著,仍是不勝酒力地睡去。
嚴斯默將她纖柔的手握在雙手中,落下熱淚,方才若不是公爵找了他,讓他看了照片,把所有的過往全盤對他說,他這輩子恐怕會永遠活在暗淡無光的深淵之中。
原來他的云兒就在他的眼前,上天并沒有把她帶走,只是將她安置在一個更有保障的地方,上天在試煉他,等待他嘗過刻骨銘心的痛苦,醒悟此生忠誠追尋的唯有一份難得的感情后,才將她還給他。
他的愛不該被任何力量阻礙,他的感情任何人都無權(quán)干涉,她在他心底的分量更由他來決定,他要的不多,就只是跟她在一起時那份甜蜜的幸福感,那永遠是金錢買不到、物質(zhì)所無法取代的……
他從口袋里取出公爵交給他的一小幀照片,照片里是五歲的她和十五歲的他,背景是后院的水塘,他表情酷酷地搭著她的肩,她笑得開懷,他幾乎忘了有這張照片,她竟一直保存著;他真為自己曾忽略這樣一份細致的情意而深深自責!
昨晚他竟把她的話當成玩笑,最該死的是他甚至沒有一點憐惜地待她。
但愿他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將傷痕一個個縫補回來,若是這輩子不夠,還能有下輩子、下下輩子……他甘之如飴,只要保有她,他會更加珍惜她。
輕撫她熟睡的小臉,他的心就像初升的朝陽,終于徹底告別悲傷的大海,得以展現(xiàn)光與熱,他不只感謝貝公爵,更感謝她心底仍有他。
起身為她蓋上被子,幫她把照片放到桌案上,這才發(fā)現(xiàn)不是只有一幀,還有很多他們的合照,大大小小的照片數(shù)一數(shù)共有十來張;他極確定昨晚并沒有看見這些照片,是她藏起來了吧!
為何她不讓他看見?等她醒來,他得好好問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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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兒醒來時已是清晨,睜開雙眼看向窗外,天空正飄著細雨,氣溫寒涼,而房里呢?那個說要守著她的嚴斯默消失了。
果真只是一場夢而已,是她醉得神志不清了,才會把扶她回來的人當成是他。
她心里好難過,下床去梳洗,打算一整天都躲在小屋,什么人也不見;她換了輕便寬松的連身洋裝,長發(fā)恣意披在腰上,拿了花夾,無精打采的走出房外,進了書房,從密道離開城堡。
嚴斯默親自推著餐車,為云兒送來早餐時房里已空無一人,試試床鋪溫度仍有暖意,可見她才剛離開不久。
怎么他才下樓去拿早餐就錯過她了,她會去哪里?剛剛并未在樓梯遇上她,難道她又從密道中遁走,去了那棟林間小屋?無論如何他得去看看,而且得為她快遞愛心早餐過去,他可不讓她不吃早餐就趴趴走。
他踅出房外,把早餐原封不動的送回廚房要求打包,選了那匹黃金鬃毛的好馬,在蒙蒙細雨中策馬入林,朝心愛的女人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