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的時候,口好干,頭也好痛。
她從床上坐起來。
關(guān)于昨天,從喝完酒以后,她就沒有記憶了。
真糟糕。∷ь^呻吟。怎么酒量這么差?這樣要怎么跟表姊比呢?
不行!她得更努力才行。
她起床梳洗,刷了好幾次牙,才把口中殘存的酒味給去掉。
她從衣櫥里挑了一件表姊的T恤、一件牛仔褲,再把頭發(fā)整理好,然后她走出房門。
「嗨!早!」
他在餐廳看報紙,聽到她的聲音,他將目光從報紙上移開,神情復(fù)雜的看她,在看到她的穿著打扮時,他繃緊了臉。
她坐下來。不是規(guī)規(guī)矩矩的坐在餐桌椅上,而是把椅子反過來跨坐,手放在椅背上。
他的臉又沉了幾分。
「今天沒事吧?我們出去玩好不好?」
他放下報紙。
「妳昨天晚上喝醉了,在家里休息吧!」
「不要,待在家多無聊,出去玩吧!」
她明明是個不愛出門的人,居然說待在家無聊……他只覺得有一把火在胸口燒?墒钱(dāng)她說拜托啦的時候,他又沒有辦法狠心拒絕她。
「妳想去哪里?」
「去棒球練習(xí)場!
「不去!
「拜托!我想看你打!
「……」
他還是帶她去了,只是他沒有想到她也換了代幣去打球。
「妳瘋了……」他氣急敗壞的把她從練習(xí)場里拖了出來!笂叺膫沒有好!
「不礙事啦!我覺得很好ㄚ!我要打,你別拉著我!
「不準(zhǔn)去!」對于她這樣虐待自己的行為,他怒不可遏。幾日以來累積的情緒,終于爆發(fā)——
「不準(zhǔn)學(xué)阿婕!妳一點都不像她,停止愚蠢的行為!我不喜歡這樣的妳!
在她把自己害死之前,他要跟她講清楚。
她臉一白,像被甩了一巴掌。
眼里看到的是他滿臉的厭惡,耳中聽到的是他說的「不喜歡」……
一句話,否定了她所有的努力。
「是嗎……」她茫茫然說:「這樣還是不行嗎?不管我怎么做,也沒有辦法做好嗎?」
眼淚從她的眼睛滑落下來。
「我真是笨手笨腳,什么……什么事情都做不好……」
淚水一旦開了閘,就再也止不住的奔流,她用手臂去擦,卻怎么也擦不完!负帽俊艺娴暮帽俊B眼淚也控制不住……」
他額冒青筋,瞪著她,冷峻的臉上閃過無數(shù)復(fù)雜的情緒。
他伸出了手,卻不知道該不該擁抱她。
在遲疑的那一刻,她低頭轉(zhuǎn)身離開了。
他以為她只是去找個地方平靜一下;他以為她回來以后,他們可以好好談?wù);他以為他可以把他的心情告訴她,這些都不一定是她要的,但是至少他會對她坦承——
對她,他不是全然無情。
阿婕在他的生命中是無可取代的存在,但是那畢竟是過去了。
可是,當(dāng)他在原處等了將近半個小時,之后又找了她幾個小時,直到那天晚上她沒有回到他的住處,他才赫然發(fā)現(xiàn)——
她離開了。
她離開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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鴻宇企業(yè)還是如過去那樣業(yè)績蒸蒸日上,股價狂飆。
鴻宇企業(yè)的總部還是如往常那樣忙碌,而且,因為公司業(yè)務(wù)不斷擴張的關(guān)系,員工還越來越多。
總裁辦公室里的每個人,也都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在工作崗位上,不敢有絲毫的馬虎。
總裁杜丞諺依舊是員工跟股東心目中的經(jīng)營之神。
一切都沒有改變。
沒有人去問,那個曾經(jīng)在總裁辦公室擔(dān)任秘書的女孩,到哪里去了。因為她離開了,什么都沒有改變……
如果真的要說有什么改變,那就是總裁似乎變得比較嚴(yán)肅,對工作的要求也更加嚴(yán)格了。
不再有那種臨時的空降部隊到總裁辦公室來,短暫的受到總裁大人的青睞,然后又被外放。
不知道從何時開始,這個現(xiàn)象已經(jīng)停止了。而總裁待在公司的時間也越來越長,底下的人日子越來越難過……
「總裁,您要回去了嗎?」
已經(jīng)是晚上十點了,辦公室的燈還亮著。雖然身為助理不應(yīng)該比老板早走,可是這么一天天下去也不是辦法。她都已經(jīng)快四十歲了,可受不了這種折騰。
方特助走進總裁辦公室。是時候跟總裁好好「溝通」一下了。
「我等會兒才走,妳先下班沒關(guān)系。」
杜丞諺的視線停留在電腦螢?zāi)簧稀?br />
嘆口氣,方特助走上前去,大膽的關(guān)掉螢?zāi)弧?br />
「請您不要再這樣了!
他擰眉。若不是方特助已經(jīng)跟了他很多年,他不會容許她這無禮的舉動。
「妳是什么意思?」
「您這么不要命的工作下去,會累倒的。」
是嗎?他心想。那又不關(guān)她的事。
「方特助,妳可以下班了。」
那是個軟釘子,方特助在他身邊這么久,又怎會不知道他的意思?
「我擔(dān)心您的眼睛呢!喝多咖啡也不好。對了,以前敏萱都會泡枸杞紅棗茶給您喝,明天我也叫秘書泡吧!」
那兩個字成功的讓男人一僵。方特助知道自己命中了問題的核心。
「敏萱真是個好女孩呢!怎么就突然辭職了?真可惜!
「夠了。妳可以走了!」
他動怒了?偛镁谷粍优四兀
方特助在心里吐了吐舌頭。聰明的人,是放了一把火就趕快走,她可不想這把火燒到自己身上。
「是,我走了?偛,明天見!
方特助走了?墒撬雌鸬哪承覆挥淇臁沟母杏X,卻沒有消失。
煩躁的他,再也無心工作,抓起外套,走出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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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沒有人等他。
他沉著臉,走進空蕩蕩的室內(nèi)。
要走到房間的話,會經(jīng)過客房。今夜不知道為什么,他有了想要打開客房門的沖動。
近了客房,打開衣櫥,只見她的衣服整整齊齊的擺放著,化妝臺上有她用了一半的乳液,桌子上還有一星期份的藥包……
到處都是她曾經(jīng)待過的痕跡,可是她卻已經(jīng)離開了。
連這些東西都不曾回來帶走,可見她走的有多堅決。
難道,他傷她真的那么深嗎?
他拿起那瓶乳液,在鼻子邊聞。
她的味道。不是那種刺鼻的香水味,她身上飄著淡淡清爽又甜美的味道,原來是乳液的關(guān)系……
他不得不承認他想她。
想到她的時候,不是想到她的臉,而是她給他的感覺——
很舒服、很柔軟、很甜美,像是一只害羞的小兔子,讓人很想緊緊抱在懷里,疼著……
除了香味,他的懷里已經(jīng)抱不住任何東西了。
他此刻才發(fā)現(xiàn)到他有多么空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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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主動去找阿婕。不過,不是為了她,而是為了另一個人而來的。
而且,這次看到阿婕,他竟然沒有了以往那種甜蜜又酸澀的心情,甚至連仔細的看她都沒有。他現(xiàn)在想要的東西很明確……
「告訴我妳表妹的地址。」
「你等一下!龟懺佹俭@訝的看著老友。
她好像從來沒有看過杜丞諺這么急亂的樣子。
「表妹?」
「敏萱。告訴我,她在哪里?」
那個的名字從嘴里流泄出來,帶來心臟的揪痛,杜丞諺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思念有多強烈。
他是個笨蛋。一直追求著不存在的海市蜃樓,卻讓身邊最真實的擁有給失去了。
阿婕謹(jǐn)慎而防備的看著他。
「為什么要找她?」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她。」
她挑眉。「告訴我就好了,我可以轉(zhuǎn)告!
杜丞諺瞇眼,握拳。「陸詠婕!」
阿諺已經(jīng)很久不曾直接喊她的名字了。由此可知,他是真的很急、很緊張敏萱。這份緊張,讓他整個人都亂了。
ㄎㄎㄎ……她在心里偷笑。
不啰嗦。她撕下一張白紙,寫了地址跟電話。
他一把搶過來!钢x啦!」
他就這么走掉了耶!連看也沒有多看她一眼。厚!這家伙還說單戀她好幾年,看來是變心啰!
「什么事笑的這么開心?」一個高大的男人走進來,看著她莫名其妙大笑的樣子,忍不住問。
「當(dāng)然開心,因為有開心的事情。
男人皺眉。「剛剛是不是阿諺?我怎么看到一個很像他的人!
「是ㄚ!」
「他怎么就走了?我們?nèi)齻人好久沒一起喝酒了!
「哎,他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辦。」
「那件重要的事跟妳笑的那么夸張有關(guān)系嗎?」
她咧嘴笑著點頭。
男人眉皺得更深了。
他恐怕不會了解?吹奖砻酶粯酉萑胪纯嗟膯螒伲秃転樗奶,現(xiàn)在阿諺這邊有回應(yīng)了,她真的好替她高興喔!所以她才笑得這么開心。
什么時候奇跡也會發(fā)生在她身上呢?
看著眼前的男人,她有些感傷的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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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電影院里,播放著感人的電影。
隔壁座位傳來吸鼻子的聲音,男人在黑暗中莞爾。
「需要面紙嗎?」
「咦?嗚……謝、謝謝!
小手慌張的接過面紙,擦拭一臉的狼狽。
真是太好了,遇到好心人。
是她太不小心,明明知道自己愛哭的天性,來看電影面紙還帶得不夠多,才會那么糗。
電影終于演完,燈光亮了起來,她正打算對旁邊的男上表達謝意時,卻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我從妳家跟妳來的!狗路鹂闯鏊挠牣悾然卮鹆。
她閉上嘴巴,低著頭,站起來,匆匆離開。
他跟在她后面,速度不快不慢,剛剛好就在她甩不掉的距離內(nèi)。
走了很久,她越來越慌、越來越喘、越來越……不知道該怎么辦,她終于受不了了,停下腳步,轉(zhuǎn)回頭。
「你來做什么?跟著我做什么?我已經(jīng)沒有你要的東西了!」
失敗。她都承認了自己的失敗。沒有辦法帶給他幸福,所以她離開。為什么他現(xiàn)在還要出現(xiàn)在她面前?
跟盧敏萱相反的,他所有的急迫都消失了。這幾個月來郁悶煩躁的心情,終于找到答案跟出口。
原來他感到強烈的失落感……是因為丟了這個女人。
她的頭發(fā)長長了,又是可以穿過他指間的長度,他很高興;她的眼睛紅紅的、鼻子紅紅的、臉頰也紅紅的,是他思念的那個模樣。
她沒變。而且,她就在他面前。
他微笑了。
「誰說妳沒有我要的東西?」
他謎樣的話,讓盧敏萱偏著頭,開始努力地想。
沒錯。她是走得很突然,也許不小心帶走了他的什么東西,還是說在工作上沒有交接清楚……
可是,不太可能啊……
她苦惱的皺著小小的鼻子回想的樣子,讓他又疼又愛。他決定別再折磨她的小腦袋了。
「妳很像我認識的一個人。那個人是我愛的人!
她聞言一僵,哀傷、痛苦……的情緒在她眼里一閃而逝。
她現(xiàn)在才知道他有多殘忍……剛剛還抱著一丁點期待的自己,簡直像個白癡!
盧敏萱轉(zhuǎn)身要走,卻被抓了回來。
「妳不好奇嗎?不想知道我愛的那個人是怎樣的人嗎?」
「不用了,那跟我沒有關(guān)系。請放開我!顾穆曇舨恢唤┯玻很冰冷。
不顧她的掙扎,他自顧自地講了起來。
「我喜歡的那個女人她很愛哭,夸張到連看個廣告都會哭。傷腦筋!跟她在一起,隨時要準(zhǔn)備一大盒面紙。
「她很會煮菜、很會泡茶;她溫柔,雖然有點膽小,可是有時候又很勇敢;她看起來很柔弱,可是又很倔強……」
在他懷中的她,已經(jīng)呆掉了。
「別開玩笑,請你不要跟我開這種玩笑,一點都不好笑。」顫抖著,她說。
「不是玩笑。」他低嘎的嗓音帶著深切的感情。「妳說過要給我幸福的。」
她凄然垂下頭。
「我不能夠給你幸福。我試過了,可是我辦不到。你喜歡的人是表姊,你的幸福只有她能給!
「是這樣嗎?」他苦笑!改菫槭裁磰呑吡艘院螅腋杏X不幸到了極點。我好難受,不能呼吸,像是一只離開水的魚。就連以前阿婕拒絕我,說喜歡別人的時候,都沒有那么難過。」
她一震,抬頭,看進他誠摯的雙眼。
「你喜歡表姊!顾缚。
「已經(jīng)過去了,我已經(jīng)接受我跟她不可能的這個事實。她對我而言,還是代表著某種意義,可是我發(fā)現(xiàn)自已變心了!
「變心?」
「是。我一開始也沒有辦法接受,畢竟我一向以為自己是個專情的人?墒,我還是變了。
「所以我慌了,我找來Dabbie妳還記得嗎?后來阿婕回來那個時候,我發(fā)現(xiàn)我還是喜歡跟妳在一起……
「那場意外,我很抱歉。我不知道那么嚴(yán)重,對不起。我想那時我太急著去抓回跟阿婕在一起的感覺。因為我害怕太習(xí)慣有妳在身邊、太舒服了,忘掉了當(dāng)初喜歡上阿婕的那種純粹的心情……」
他說了很多,她靜靜聽著,有太多的意外,還有太多的不可置信,不可置信這樣的事情會發(fā)生在她身上。
「你是說……你有一點喜歡我?」她抖得很厲害,講話也結(jié)巴了起來。
「不!
她的心落到谷底。
「不是一點,是很多很多!
她又被拋到天際。
「妳走了,我才發(fā)現(xiàn)的。我是個混帳!這也是妳走后,我才發(fā)現(xiàn)的!
她沉默了下來。
他只是輕輕擁著她,沒有出聲。
他知道自己帶給她多大的混亂,不求她立刻理解,只是他再也不愿意放開這暖呼呼、軟綿綿的身體了。
至于她要想多久,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得先把她拐回家。
過了好久,她遲疑的開口:「你說,你會變心嗎?」
「會。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相信一輩子只愛一個人的神話了?墒牵绻麏呌肋h在我身邊的話,我就不會變。妳愿意試試看嗎?再給我一次機會!
她看著他,不爭氣的淚水又掉落了。
「真的是我嗎?」
「真的。是妳,盧敏萱,不是別人。我要的是妳,只有妳!
她伸出雙臂回抱住他的腰。
「我愿意……我要……我要試……嗚嗚……我要跟你在一起……」
她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出這些話,同時淚水已經(jīng)把他的襯衫都給弄濕了。
他無奈,心疼、喜悅,各種情緒都是因為懷中這個小女人引起的。
「別哭了!
抬起她的頭,他吻住那張濕潤的小嘴。
這是讓愛哭的戀人別哭最快的方式。
事實證明奏效了——
久違的柔軟和甜美,讓原本掌握情勢的他,也不禁意亂情迷了。這時候,他才領(lǐng)悟到自己有多么想念這個女人。
結(jié)束了深吻,仍然流連的輕啄她甜甜的小嘴,他沙啞的聲音在她耳邊不斷重復(fù):「我愛的……是妳!
【全書完】
編注:請繕續(xù)鎖定《守住單戀系列》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