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后,單家十二刻館。
震天的咆哮聲直上云霄。
「什么叫做太快把犯人帶走,什么叫不給妳有時間說:『看來你要在牢里請吃壽酒了……還有,帖子不用寄給我,我沒空去!』妳以為那時候在演『賭神』嗎?」
天真可愛的申敏云端著兩人份餐點,還沒進到單雙的房里,就先聽到熟悉但是刺耳的咆哮聲。
三天兩頭來一次,還是很嚇人。
她急忙站到墻邊,免得被藉來問案之名,行來探病之實,不過每回都被氣得大步離開的靜默掃到臺風(fēng)尾。
都快迎接二00六年了,臺風(fēng)還一直來是怎樣?!
果不其然,在三秒鐘之后,怒氣騰騰沖出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偵十隊的副隊長靜默。
那兇神惡煞一樣的嚴(yán)肅女人在看到縮在墻邊,和幼童沒兩樣的申敏云,霍地停下了腳步。
「靜姊,妳要走了嗎?」申敏云察言觀色,知道她還在火山爆發(fā),小心翼翼地問。
靜默爬梳一下頭發(fā),粗魯?shù)亓R道:「再和單雙相處在同一個空間里,我的腦細胞會全部染上她的變態(tài),從里面爛到外頭!
申敏云除了忍著笑,還是只能忍著笑。
「不留下來吃午餐嗎?」她很溫和地問,雖然知道靜默不會隨便亂發(fā)脾氣,可是她不敢造次。
靜默迅速搖頭回絕,怒氣平息一些后,若有所思地看了申敏云一眼。
「那件事,妳告訴單雙了沒?」
申敏云坦率地微笑!高沒有,她也才剛能夠起床,本來就打算要等她能起身之后,再找一天告訴她的!
靜默點點頭,沒有多說什么就離開。
申敏云則是捧著一個大大的餐盤,走進單雙的房間。
偌大的床上有個笑折了腰的女人,拚命地捶打床鋪,看著她不再像前陣子關(guān)在加護病房,死氣沉沉的模樣,一股淡淡的喜悅油然而生。
「小雙,吃飯啰,」申敏云將床上用小桌準(zhǔn)備好,輕聲吩咐:「別笑得太用力了!
單雙好不容易止住笑聲,才抬起頭,就看到申敏云打點東打點西的,舒展開來的眉頭糾結(jié)了起來。
「怎么妳又送餐點來?我說過不用妳做這些事的!顾Φ媚樇t透,佯怒地道。
申敏云自豪地叉腰,氣呼呼地道:「我是自愿的,我想照顧妳!」
之前她在加護病房,她不能接近,只能天天看著開姊拍回來的照片擔(dān)心,好不容易盼她回到十二刻館休養(yǎng),她一定要親手好好地照顧她。
看小小人兒那死也不退讓的模樣,單雙微微一笑。
「好,妳別生氣!
聽著那帶點討好的語氣,申敏云咧嘴大笑,跳上床鋪。
「我才不像靜姊那么愛生氣咧!」她嬌甜地道。
一點都不像是個二十四歲的女人,而像個十歲的甜蜜寶貝。
雖然是十二月,但因為燒著壁爐,所以十分溫暖,她們面對面,就在床上享用各自的餐點。
申敏云左手叉子,右手筆,一邊吃飯,還一邊分神注意單雙的進食狀況,發(fā)現(xiàn)她吃得頻頻皺眉。
她很清楚小雙不愛吃這些東西,以前吃是不得已,怎么現(xiàn)在還吃這些咧?
「小雙,醫(yī)生阿姨不是說妳可以吃一些比較平常的食物了嗎?」看著一大盆不甚有味道的有機生菜沙拉,再加上一盤又干又粗的切片面包,配上一杯糊糊的精力湯,她止不住好奇地問。
單雙都要給她吃最好吃的,老說不美味的東西不需要放進嘴巴里!
單雙頓了下!肝抑笤俪!
聽著那隱隱別扭的聲音,申敏云也搞不懂單雙的想法,她只知道單雙做事情總有她的理由。
她不再過問,專心地吃食物,然后在盤邊的紙板上作答。
突地——
「敏云,妳在干什么?」
單雙露出了好奇的表情,申敏云看了看手邊的紙板,將它舉了起來。
「我請廚師們每天用三十種不同的素材做菜,然后我一一猜測是用了哪些材料,小百說我的舌頭很精,搞不好我以后可以靠品嘗美食維生喲!」
好像聽到令人安心的字眼,單雙一瞬間沒有笑,但浮現(xiàn)柔和的表情。
「帝百計最近常來找妳?」
申敏云拚命的點頭,有一點開心,有一點不好意思,她打心底非常期待每個約定見面的日子。
單雙像是安心了,又點了點頭,接著表情又變了。
「妳為什么需要當(dāng)美食評論家?」
申敏云又笑了,開心地道:「因為我不用再當(dāng)警察了!我請靜姊幫我辦理離職了,之后我想去做我想做的事情,等我能夠控制打開東西的能力后,我要四處大吃特吃,和小百到處去玩,坐云霄飛車!」
單雙聞言,愣住。
「妳離職了?」
申敏云開心地猛點小小腦袋!膏,我辭職了!以后如果偵十隊有需要,我可以隨時去幫忙。」
單雙無言,低下頭將沙拉塞進嘴里。
許久——
「敏云,謝謝妳。」
聽著那沒有前因后果的突兀話語,申敏云歪了下頭。
她并不知道單雙為什么要道謝,但聽著她如釋重負的聲音,肯定是發(fā)生好事了,只要單雙開心,她也覺得心情好到快要飛起來了。
「小雙,不客氣!顾幻魉,但還是禮貌地答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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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zhuǎn)眼,又六個月過去了,二00六年,六月。
刑事警察局七樓的一隅,偵十隊在移除為了申敏云萬一前來而使用的洛可可式古董家具后,換上較為一般的設(shè)計師精品辦公家具,看起來正常了許多……只是很可惜,在萬魔之王回到工作崗位之后,換湯不換藥,照常為所欲為,風(fēng)格不改,繼續(xù)如常營業(yè)!
偵十隊,白道魔宮,惡鬼的集散地,由萬魔之王領(lǐng)軍,興風(fēng)作浪,打雷下雨。
壓根不是正派經(jīng)營,卻有一票魔物在此朝九晚五,加班拚業(yè)績,勤奮的程度使人對它又敬又畏。
還是屢建奇功,喝開水般就能創(chuàng)紀(jì)錄破大案,還是讓人不禁懷疑自導(dǎo)自演的可能性。
捅出的樓子也一樣成正比,刑事警察局的最高長官魏局長的胃病始終沒有好轉(zhuǎn)的跡象,最近已在考慮提早退休。
八卦媒體依舊對它情有獨鐘,大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它作風(fēng)強勢,軟硬不吃。
明哲保身的方法就是避兇趨吉,能閃多遠就多遠。
而身為女王的家臣……噢,不,是公家的公仆,靜默依慣例在每一天的開始時,抓狂地嘮叨著那位制造她可怕命運的上司……元兇。
她一點都不該相信這個女人會改邪歸正!
「隊長,昨天……」
有辦公椅不坐,坐在辦公桌上,交叉優(yōu)美長腿,雙手撐桌的妖艷女人,不耐煩地皺眉插話。
「悔過書就妳幫我寫嘛!」
靜默不厭其煩地暴跳如雷,臉色赤紅如夜叉。
「妳還知道要寫悔過書?既然知道是不對的,那妳干什么要放任豪豪去正拳擊倒歹徒!」
吵吵鬧鬧,但這就是平靜的、和平時沒有兩樣的一天,懶洋洋的眾人各干各的營生,對隊長和副隊長的爭執(zhí)興趣缺缺。
反正今天要吵,明天也要吵,這一切都會照舊。
膠著的情勢難以扭轉(zhuǎn),靜默握拳控制火氣,告訴自己就算活活氣死自己,單雙也不會懺悔,她得為了愛人和她自己多保重才行,否則用十條命擔(dān)任偵十隊的副隊長也不夠用。
「隊長,請妳收斂一點,否則……」
「否則怎樣?」單雙一臉無辜地裝可愛反詰。
靜默倒抽了一口大氣,此時,突然聽見響亮的手指叩門板聲,她回眸看清楚來人,旋即回頭說教。
「否則妳會教壞新人!」看著一瞬間臉色變化萬千的單雙,靜默心情大好,正經(jīng)的語氣里摻雜了一絲絲惡作劇的味道,「敏云離職了,所以我接受補員的命令,反正這些公文也都是我在處理蓋章,不好意思喲,我忘了告訴妳,新成員今天報到!
陽剛的男人一身筆挺的警察制服,英俊而又耀眼,英姿勃發(fā),充滿魅力,大步走了進來,立正站好,停在突然緊閉雙唇的妖嬈女人面前。
四目交接之時,那短短幾天的相處又重現(xiàn)眼前,他們之間無言的眸光不斷的流轉(zhuǎn)著,時空仿佛又停住了。
靜默笑著旁觀兩人之間難以形容的糾纏。
呵,不可能改變單雙,至少也要公報私仇,整她一次。這么想著的靜默,雙手拍了幾下,驚醒了一大票才來上班就昏昏欲睡的同仁。
「大家起床,我們走人啰!」
眾人睡眼迷蒙,昨夜出動的重勞動,讓他們還有些搞不清身在何方。
「下班了嗎?」
「我們才剛上班吧?」
「沒差,反正早上五點還在攻堅!
「不好意思,我昨晚身體不適。」
「沒關(guān)系,反正我們幾個就夠歹徒受的!
眾人隨意交談著,聽靜默的號令成反射動作,魚貫步出偵十隊辦公室,而最后一個出去的靜默也相當(dāng)識相地把門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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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法閉眼不看,或者就是內(nèi)心最誠實的想法了。
看著臉色凝重,說不清在想什么的單雙,男人行了舉手禮。
「報告長官,我是今天來報到的帝千仞,剛結(jié)束在國際刑警組織的實習(xí)回國,未來請多多指教!沟矍ж鹫Z氣嚴(yán)肅地道。
單雙內(nèi)心一動,但她似乎還找不到言語,眼睜睜地瞪著。
內(nèi)心升起一抹恐懼……怕閉上眼就會醒來,發(fā)現(xiàn)這只是一個夢,一個得償所愿的夢。
帝千仞看著沒有反應(yīng)、無法反應(yīng)的女人,眸光一轉(zhuǎn),溫柔似水。
半晌——
「原本我打算傷好就要來見妳的。」讀出女人眼中的動搖和惶惑,想起在水庫分別的那天也有見過,他心一軟,語氣更軟。
單雙突地被嚇醒了,回魂。
眼前人不是夢,他真的是帝千仞,在和她對話。
「那你為什么不來?」脫口而出的埋怨抖得不象話,丟人現(xiàn)眼極了,可是單雙卻更克制不住想質(zhì)問的欲望。
那一天,在趕赴鄭浩哲的居處之前,她在直升機上打了三通電話,其中一通就是要喻元浩再派一架直升機,帶著單家的醫(yī)療人員到水庫去救他。
沒有死亡回報就代表他必然脫險,但是她遲遲沒有等到他現(xiàn)身。
其實想見他不是一、兩天,那股新生的欲望強大而有壓迫感,使她不知該用什么臉色、什么名義去見他,于是就只能無助地等著,聽到他的弟弟帝百計行事如常,猜測他應(yīng)該非常安好。
但是為什么不來?
她的心懸在半空中,始終無法落地,為了他忐忑了九個月。
整整九個月。
她都有一點恨他了。
帝千仞為難地一笑,又走近了一步,見她用含癡帶怨的眸光瞪著他,卻沒有閃躲,內(nèi)心火熱。
他的思念之情不會輸給她,他好想見她,好想見她,痛苦到死過不知幾回,然后又活過來,再度想她。
「唉,因為妳想取代我父親的位置當(dāng)署長,」他幽幽地嘆息,「所以我只好趕回法國,完成實習(xí),寫完論文,取得升等的學(xué)歷,昨天交出去后就搭上飛機回國,以最短的時間趕回這里,好阻止妳繼續(xù)往上爬啊!」
單雙被挑戰(zhàn)卻罕見未怒,僅是赤裸裸地顯露疑惑。
「你為什么要阻止我當(dāng)署長?」
帝千仞又上前一步。
他還記得當(dāng)初他也是這樣無意識地一步步走向她,忘記了自己的人生、職責(zé)和使命,最后篤定要為了她而活。
幸福是手中握有,不能回頭而浮現(xiàn)的值得。
「因為妳是個不擇手段,有著奇怪思考模式的女人啊!」他不由得憶起她種種的事跡,「其實妳很笨拙,為了固守一些信念,為了想保護一些人,所以會做出不可思議的事,例如跳海、弄停心律調(diào)整器順便弄壞發(fā)射器好爭取時間,和偵十隊劃清界線……明明已偵破了一連串的大案,癱瘓了對方的手腳,還是鍥而不舍地要抓到幕后的大魔頭,拿自己當(dāng)誘餌也在所不惜。光看妳過去的紀(jì)錄,讓我確定妳會為了當(dāng)署長,以期能無法無天地辦案而不擇手段,甚至是危及妳自己的生命.妳都不會眨一下眼。在病床上那么一想過,我的內(nèi)心充滿了恐懼,突然發(fā)現(xiàn)我不能放妳繼續(xù)往上爬,繼續(xù)……不好好地活著!
又是那種割舍不下的感覺在風(fēng)起云涌,單雙卻徹底地迷惑了。
「你是來阻止我的嗎?」她疑惑地問。
帝千仞頷首!甘堑模沂莵碜柚箠吰讲角嘣,所以請妳好好地監(jiān)視我!
為什么明明說是要來阻礙她,卻更像是要保護她呢?
這個次次探到不被觸及內(nèi)在自己的男人,為什么讓她不想和他分開呢?
分離這個念頭一動,她不能自己地凝視他的側(cè)腹。
「把上衣脫掉。」眼見為憑,單雙命令著。
還以為柔情的告白能得到回報,但旋即發(fā)現(xiàn)會這樣預(yù)期的自己太過貪婪。
奉陪到底,絕不后悔,他可沒忘。
「遵命,女王!沟矍ж鹦χ溃耆患拥挚,干脆地脫了上衣,露出精壯厚實、充滿力量的身體。
單雙定定地注視著他腰側(cè)那刺目的粉紅色傷疤。
許久——
「傷全好了嗎?」她覺得好痛,那傷看起來好痛。
帝千仞感受到單雙那沒有防備的、泫然欲泣的聲音,以及堅定不移的眸光。
「沒有留下任何后遺癥,」他回答的同時,一個念頭躍進腦海,「那妳呢?妳的心臟還好嗎?」
單雙不喜歡他擔(dān)心的表情,但她不知道該怎么做。
「已經(jīng)動過手術(shù),你想看嗎?有留下很長的疤喲!
單雙那為了取信他而自嘲的話語,中斷在一個緊得發(fā)痛的擁抱下。
「不要這么說,請妳再多愛惜自己一點好嗎?」明知自己說著激動不能自己的言語,但帝千仞再也不想辛苦維持距離了,縱情地擁緊了心愛的人兒。
他的體溫,他的力量,使她有一種如愿以償?shù)母杏X,代替言語的行為訴盡了他未變的,甚至增強到她無法視若無睹的巨大愛情。
正直美好,近乎奉獻的愛。
但是……
「你還喜歡我嗎?何必呢?就算動了手術(shù),我的心臟也已負荷了太久,那只是續(xù)命,并不見得能讓我長命百歲!」單雙呢喃。她必須推開這個男人,她不值得他犧牲!
「那就把妳剩下的生命全都給我,一滴不漏的全都給我!」他不加考慮地接話。
帝千仞緊緊地、用力地、責(zé)備地、堅定地抱緊她,就像想和這個老愛鉆牛角尖的女人合而為一。
那樣,她就能夠明白自己是用什么心情在看著她,深深愛著她。
是如何心甘情愿不要回頭地跌入情海里。
他不是選擇天堂或地獄,他要的是和她共度此生。
其實帝千仞并沒有死死糾纏,但他果斷的態(tài)度使單雙就算自欺欺人也無法懷疑他的真心。
他是真的渴望自己。
那種再也擋不住的感覺,如同長久的錯覺一般,隨著他的話語再度卷住了她的心。
「如果你愿……」
帝千仞搶了她的話。
「女王,如果妳還有一丁點愿意,不討厭我,就請回抱我吧,那樣,我就永遠效忠妳,溫柔回報妳的恩典,只看妳一人,」他不想再聽到她自嘲了,「一輩子陪伴著妳,絕對不讓妳孤單地死去!
在男人的頸窩,感受著他的渴求,單雙閉上眼,什么都不再問了。
因為沒有必要。
他要她,那她就也讓他嘗到和自己相同如愿以償?shù)淖涛丁?br />
「我不懂得流淚,所以我直接回答你,」單雙放軟了聲音繼續(xù)說:「我答應(yīng)你,只答應(yīng)你!
她緩緩將手纏上帝千仞的臂膀,形狀鮮明的肩胛骨如同一對合上的大翅膀。
他是屬于她的不死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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偵十隊門外。
雖然是合議的瞬間,不過,這并不是一樁交易。
他們很清楚那是代表什么啦!
偷窺的六個人勾起嘴角,連瞳眸都透著幸福的笑意。
一點都沒有罪惡感,但看久了還是有一點臉紅耳赤,靜默第一個回神,抓住了最皮的武豪豪還有賴慶國的手,將還想繼續(xù)窺伺的兩人先拖離,其余的人便有點不好意思地跟了上來。
六個人走下樓梯。
「才剛上班,該去哪兒混時間?他們會那樣纏在一起多久?」賴慶國突然也好想擁情人入懷,但遠距離戀愛令他只能扼腕、想念。
沒人回答他,因為沒人有答案。
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武豪豪疑惑地朝眾人發(fā)問——
「喂,我聽說被扣押的唐中興翻供了耶,他說他根本不記得他有在媒體前供出鄭浩哲的罪證,連之前七天的記憶都沒有,一覺醒來就已經(jīng)被收押禁見了耶!」
洪盈維也聽檢察官說過。
「是啊,怎么會這樣?很奇怪不是嗎?他可是連接數(shù)件案件和大魔王最重要的關(guān)鍵人。
兩個人疑惑地對話了起來,站在一旁,搭在巧克力美人攙扶的手上,挺著五個月大的肚子,散發(fā)母性光輝,氣質(zhì)柔和了許多,不若以前老是冷冰冰的安琪若有所思地一笑。
「喂,你們相信有易容術(shù)這種東西嗎?」
洪盈維、賴慶國、武豪豪全都干笑幾聲。
「又不是電影!」
「哈,有嗎?」
「沒有。」
聽著一面倒的結(jié)論,安琪微微聳肩。既然他們壓根不相信,這就不能怪她不從實招來,畢竟她的丈夫不是活在太陽底下的尋常百姓。
唉,她也是事后才知道,丈夫答應(yīng)單雙連她一并瞞著,私底下代替逃命中的單雙抓走唐中興,易容成他埋伏在鄭浩哲身邊緊急搜集資料,雖然沒來得及查出多疑的大魔頭指派另一批人馬執(zhí)行的滅城計畫,不過他以唐中興的身分在媒體前招出幾起主要罪案的關(guān)聯(lián),再由現(xiàn)場認出他,差一點沒嚇出病的她,在押解犯人的運送過程中,將兩人緊急掉包,雖然有點小意外,但演出仍稱得上完美無瑕,也算是不負單雙的期望……不過他答應(yīng)不騙她卻不完全老實,她決定小小地「教訓(xùn)」他。
不遠處的靜默看著溫柔輕撫肚皮的安琪,逸出淺淺嘆息。
「我就知道單雙打出的那三通電話的其中一通,肯定是打給妳家那口子!轨o默了若指掌地發(fā)言。
而最后一通則是薛仲慕接到的,也是他廣布消息,帶著大批媒體記者到場,根據(jù)她事后推測,單雙應(yīng)該一直在暗中觀察這狗仔天王有沒有操守和膽識。再提到自己會代管偵十隊,泰半也是在她的設(shè)計之中……說實話,她認輸,卻不能不恨得牙癢癢的!
安琪淺笑未答。
夾在兩個心里有數(shù)的人中間,苗艷闌打了個呵欠。
「反正也沒有人會相信他們了,一切都達到了隊長的設(shè)定,不就天下太平了!
是啊,萬魔之王不會報仇,但是她也不會輕易饒過對不起自己的人。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做錯了事,就要付出最珍貴、最在乎的代匱。
這向來都是她的中心思想!
靜默無語的望向窗外的天空。
晴朗無云,沒風(fēng)不雨,只要無人犯罪,萬魔之王率領(lǐng)的偵十隊就不會出動,而這的確就是……
世界和平。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