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凈清爽的房間內(nèi)收拾得很整齊,纖塵不染。房間很大,一張很大很大的床鋪著深藍色的床單,像是可以塞得下四、五個人;床邊是一張桌子,桌子上放了一臺筆記型電腦。
蘇綺兒看向他,「你聘用我,究竟要做些什么呢?」
「幫我收拾房間啊!
「你的房間已經(jīng)很干凈了!」
「那妳就幫我做作業(yè)吧!
蘇綺兒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所聽到的話。「你請我來幫你做作業(yè)?」
「是呀!故捜缋滓粋轉(zhuǎn)身倒在床上,眼睛望著天花板。
「先生,你腦袋是不是壞了?」
蕭如雷說道:「我很正常,只是想讓妳來幫我做點事而已,反正有工資拿,妳能偷懶就偷懶吧,干嘛計較那么多?」
「可是吃虧的是你耶!」
「那點錢我不在乎!
蘇綺兒有點受傷,過了一會兒,她問:「你說的天外互動是什么?」
「天外互動娛樂有限公司,代理網(wǎng)路游戲的!故捜缋讓⒐P記型電腦打開,螢幕桌布是一款網(wǎng)路游戲。
他指著桌布說:「這是我代理的網(wǎng)路游戲,也是因為獲得了這款游戲的代理權(quán),才有機會入股天外互動。」前年他向爸爸借了一筆錢,參加這款網(wǎng)路游戲的競標,也是靠著他爸爸的名義,才得到這款網(wǎng)路游戲的代理權(quán)。他利用這游戲的代理權(quán)人股到當時名不見經(jīng)傳的天外互動娛樂有限公司當了股東。
蘇綺兒聽他說完,一時說不上話來。
這樣說來,他算是年少就創(chuàng)業(yè)嘍?看著他有時候超乎年齡的成熟的臉,以前厭惡他時覺得這張臉不過爾爾;現(xiàn)在看來,真是格外令人動心。
明顯的輪廓、深邃的幽黑眸子、堅挺的鼻子,全身上下都是陽剛男人的氣味,與程亦軒那種溫柔的男生截然不同。
「你很棒呢!顾郎厝岬匦χ。
蕭如雷聳了聳肩!笂呌惺裁创蛩銌?」
「什么?」蘇綺兒一邊看著他的筆記型電腦一邊問。
「關(guān)于未來!
「努力賺錢上大學!
「家里人呢?」
想起媽媽,她怔忡了一下。
「我會盡力賺錢使媽媽好起來;如果不能好,也會一直照顧她,直到她去世!顾缷寢尩牟∈呛貌涣说模贿^是在拖延時間罷了。
「如果遇上了想要娶妳的男人呢?」
蘇綺兒側(cè)過頭來看他,「你怎么問起這個來?」
蕭如雷又不說話了。
蘇綺兒說:「你聘用我,而我什么也不做,會內(nèi)心不安的,恐怕明天就要辭職!
「不許。」蕭如雷說:「反正現(xiàn)在我是雇主,我要妳做什么妳就什么,不許反抗!
「可是我們沒有簽合同!
「不需要!顾幌肟匆娝胍谷在外面沒有回家,更不想看到她因為睡眠不足而面容憔悴。
望著她的臉,此時的她正在玩筆記型電腦,側(cè)臉更顯嬌柔,雪白的肌膚柔嫩如水,心里竟生出密密的溫柔,這種感覺那么陌生。
蘇綺兒見他都不說話,便回過頭來,見他呆呆望著自己,心一跳,臉微紅。
蕭如雷適時收回視線。
「你會去留學嗎?」她已經(jīng)問過他,但他沒有回答。
「也許。」雖然口頭上總是在拒絕他爸爸的安排,但是他知道他還是會出國留學的。他會去好好的磨練個幾年再回來,然后不是像北望那樣一回來就冠個某某總裁的頭銜,而是創(chuàng)立自己的公司。
他看了她一眼,心里卻在想就算出國,他也會一直照顧她的。
思考了很久,他還是不愿意相信自己喜歡上她。并不是因為她長得不夠閉月羞花,也不是因為她家里沒有家財萬貫,而是彷佛喜歡上女人,他就要從冷傲墮入卑鄙無恥的深淵似的。
他一想到自己要變成那種對女人時刻關(guān)心,一刻不見面就要死要活的狀態(tài),就覺得渾身忍不住打顫。
可是為什么心里會有想抱住她的沖動?為什么看到她縮著脖子感到冷的時候,有強烈的欲望想把她抱入懷中,讓他的體溫驅(qū)走她的冰冷?
除了媽媽之外,他從沒讓別的女性進過他的房間,甚至來幫他收拾房間的都是李叔。
啪的一聲,有人推開門進來。
北望在外面呆愣住。
他看到躺在床上的蕭如雷,還有坐在床邊瀏覽網(wǎng)頁的蘇綺兒。
蕭如雷白他一眼,「進來不會先敲門嗎?」
蘇綺兒看到北望,明顯地愣了一下。
她看看蕭如雷,又看看北望,「你們認識嗎?」
「何止認識,都熟透了!贡蓖稽c兒也不識趣地走進來,在蕭如雷旁邊坐下,輕聲用只有他能夠聽見的聲音問道:「什么時候發(fā)展成這樣的,居然帶回家里來?」
蕭如雷并不給予回答。
北望說:「你不說話,這樣我會誤會的哦!
「你喜歡誤會就誤會吧,我一點兒也不介意。」
蘇綺兒微笑,「我是來替他打工的!
「打工?我怎么不知道?」北望望著蕭如雷。真是的,他分明對人家動了情,還采取了行動,居然告訴他他對她不來電。
「不需要什么事都向你報告吧!」蕭如雷給他臉色看,「你不用出去玩?」
「我好久沒看到綺兒了,想和她聊聊天!贡蓖冻錾悦缘哪槨
蘇綺兒只覺得他笑得特別單純。
「要聊什么呢?」
「聊聊妳為什么替他打工?」
蘇綺兒正欲回答的時候,蕭如雷像風一樣地從床上跳起來,把北望拖起來扔出房間,然后關(guān)上房門,速度快得令人驚詫。
蘇綺兒詫異地看他!高@樣對他……好像不好吧?」
「沒有什么不好!
「哦!拐娌恢浪麨槭裁措S便就可以板起臉來,她掃視房間一周,「既然你說以后我就是你的專屬女傭,那么你的房間是不是要由我來打掃呢?」
「嗯!
「那你不要叫別人收拾房間哦,我來就好了!辜热灰萌说墓べY,怎么也得做些事吧。
蕭如雷默然允許,他從書桌內(nèi)拿出另一臺筆記型電腦放到書桌上說:「妳等我一下!菇又艹鋈,不一會兒又進來,手中推著一張椅子。
蘇綺兒不解地看他,「做什么?」
「兩臺電腦、兩張椅子,兩個人一起玩。」
「可是我什么活兒也沒干!
「每個人第一天上班都是很輕松的!故捜缋讓膳_電腦都連上線,然后跟她說:「我教妳玩游戲!
「嗯!
兩個人就這樣玩起了網(wǎng)路游戲來,玩到約莫十一點,蕭如雷才關(guān)了電腦。
「走,下班了,我送妳回家!
蘇綺兒的注意力還在網(wǎng)路游戲里沒有回到正常狀態(tài)來,就已經(jīng)被他拖出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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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望坐在客廳里沖著蘇綺兒笑,「綺兒,妳過來一下,我有話跟妳說!
蘇綺兒剛邁開腳要走過去,便被蕭如雷抓回來。
他看著北望,「有話跟我說就好了!
北望張嘴大叫:「干嘛呀,真是的!我只是想明天晚上約綺兒一起吃飯。綺兒,好不好?」
蘇綺兒無奈地指指蕭如雷,「他是我的雇主,你問他愿不愿意吧!
蕭如雷的臉色一變,直接拉了蘇綺兒便上車。
上了車子之后,蕭如雷一句話也不說,蘇綺兒小心翼翼地看他。
他不說話,她不敢輕舉妄動。她在想,為什么北望對她表現(xiàn)出興趣,他就臉色變壞,脾氣變差?
他是在吃醋嗎?是在捍衛(wèi)她嗎?
如果她猜得沒錯的話,應該是這樣的吧,可是如果他真的喜歡她,為什么不說呢?不表白、不約她、不買花、不說曖昧的話語?
車子停在她家門前的巷口,蕭如雷下車給她開門,鎖好車子,并送她進巷子。
蘇綺兒面對他正想說再見,他忽然間將她抱住,在她尚未反應過來的時候,溫熱濕潤的唇壓了上來,準確無誤地壓在她柔軟的雙唇上。
腦海如電光閃過,一片空白。
她不知道要怎么反應,是否該推開他或是弓起腳來踢他?想開口叫他放開她,溫熱濕軟的東西卻乘機而入,肆意在她的唇內(nèi)游走,熱氣卷得她天旋地轉(zhuǎn),她的胸腔里滿滿的都是屬于他的氣息,清爽而干凈。
他的舌與她糾纏不清,越是糾纏,她的腿越是發(fā)軟,幾乎快站不穩(wěn)。他伸出一只手來托住她的腰,一只手卻托在她的后腦勺,讓她與他更加接近,讓兩顆劇烈跳動的心幾乎貼在一起。
昏暗的巷中,只有兩個人的劇喘。
他同她一樣緊張吧,不然為何他的氣息那樣濃烈?四片唇由激烈到緩慢,綿綿柔柔,前面是狂風暴雨,后面是細水長流。
他抱著她,抱得很緊。
蘇綺兒的頭靠在他的胸膛,聽到他的心跳從疾到緩,慢慢歸于平靜。
他怎么突然間吻了她呢?
接下來,他會說什么呢?會說喜歡她嗎?
兩個人慢慢拉開距離,她仰頭看他的眼睛,他亦然。他有點手足無措,蘇綺兒卻笑了。
看來他真的與他的外表不一樣,他的內(nèi)心其實是害羞的。
也許剛剛這個也是他的初吻!
她的嘴角掛著一抹笑,「我進去了!
「嗯。」他似是不舍地松開手。
蘇綺兒慢慢地往房里走,臉上火辣辣的燙,腳正欲邁進大門口,后面突地傳來聲音。
「那個……」
她回過頭,「什么?」
蕭如雷卻笨拙地從喉嚨里發(fā)出一聲聲響,「沒什么,進去吧,晚安!
「晚安!固K綺兒甜蜜地笑,盡管他沒有說,他的眼神卻已經(jīng)透露了他心中所想的事。
他想說他喜歡她,對嗎?
他只是羞澀到不敢說,沒想到這個大男孩居然會害羞。
摸摸微微紅腫的唇,上面還有屬于他的氣息、他的溫度。嘴角泛開一抹燦爛笑意,蘇綺兒邁進屋子,連腳步都帶著輕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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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如雷帶著滿面笑容回到家中。
北望少不了數(shù)落他一番,「我說你這個人,喜歡上她就說嘛,偷偷摸摸的,要是我們兩個變情敵怎么辦?」
「什么意思?你到現(xiàn)在還想打她的主意嗎?」
「你沒說喜歡她,她也不是你女朋友,為什么我不可以打她主意?而且我是很認真的啊,一心一意地想找她做女朋友!
「你死心吧!顾f完便甩下北望回到房間。
北望嘿嘿地一笑?磥磉@個晚熟的孩子真的動情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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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日子,蕭如雷開車接蘇綺兒上下課,然后再載她到他家里去。
她會把他的房間收拾得干干凈凈,無事干的時候,她會看書、溫習功課,不懂的地方就問他,一開始還以為這家伙經(jīng)常蹺課,想來功課一定很差,沒想到她不管問什么題目,他都會迅速地解答出來;讓她不得不懷疑他是不是傳說中那種不必用功,成績就可以超好的天才。
她覺得奇怪的是,在他家里這么久以來,從來沒見過他的爸媽。
他不說,她亦不敢問。
有一次幫他整理柜子的時候,發(fā)現(xiàn)一個暗紅色的木雕盒子,她好奇地問他那是什么東西,他說是母親留給他的遺物,蘇綺兒便沒再多問,每次都小心翼翼地擦拭,弄得干干凈凈。
這日天氣出奇的冷,好在蕭如雷房里有暖氣,而且在他身邊她也從來不覺得冷。
蕭如雷抱她坐在膝頭上,「晚上太冷了,妳就留在這里好了!
「不行。」蘇綺兒臉微紅起來,「我要回去照料媽媽!
「我派人去!
「不要!顾咳胨麘阎,面色緋紅。
他寬大的身子包裹她的嬌軀,嘴唇刷過她的耳朵,引來她一陣輕顫。
她從來沒想過有一天他們的關(guān)系會變得這樣親密,相識那一天,他把公車車門踢壞的畫面彷佛還在眼前呢!
她呵呵一笑。
蕭如雷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彷佛從親吻她的那一天開始,他就像變了一個人。
他變成了那種戀愛中的人,為了一個女人心神不寧、擔心不已、一天見不到就急得抓狂。
他干嘛要吻她?真是見鬼了!
可是他又那么留戀她的體溫、她的嘴唇、她的身體。
蘇綺兒卻一點兒也不覺得他有多少改變,很多時候依然是不言不語的,只是對她似是多了一份體貼。
房門被敲響,蘇綺兒看向他,「是北望嗎?」
「應該不是吧,他出去約會了!故捜缋装阉У酱采希肝胰ラ_門。」
門一打開,蕭憶站在外面。
蕭憶看到房間里的蘇綺兒,「哦,有客人在。有時間嗎?」
蘇綺兒一眼就認出了蕭憶。
他是那天晚上救她的人呢!她走出來,彎了彎腰問好,「伯伯好!
蕭憶吃驚地看著她,「是妳!」
蕭如雷的表情一斂,「你們認識?」
「見過。」蕭憶對她笑了笑,「妳玩,我和如雷有事談。」
蘇綺兒看到蕭如雷的眼神沒有了溫度,心想他與他爸爸的關(guān)系不好嗎?
他說:「我的事情我自己做主,你不用再說了!
「時間已經(jīng)不多了,我們要盡快聯(lián)系學校!」蕭憶說道。
「如果我要去留學,我會自己聯(lián)系的。」蕭如雷說完,便關(guān)上了門。
蘇綺兒瞠目結(jié)舌。
「你為什么這樣與你爸爸說話?」
「要妳管!」
「可是……」
蕭如雷心情不好地瞪她,「不要試圖教訓我,這不是妳的權(quán)利。」
這些日子來,他從來沒用這種語氣對她說過話!她有點吃驚,卻在瞬間平靜下來。
他一直是這樣的,只是這段時間她忘了他的壞脾氣。
她哼了一聲,「不管就不管,但是我還是不喜歡你對妳爸爸說話的態(tài)度。」
「妳!」他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瞪著她。
蘇綺兒迎著他,沒有示弱。
「這是我家的事,不要妳管!」
他聲音很大,震得蘇綺兒的耳膜都疼了。
她拎起書包,「我要回家了!」
她開門走出房,蕭如雷并未跟出來。
蕭憶在客廳里,不知所措地看著她。
「我送妳吧!
蘇綺兒搖頭,「我自己回去就好。」目光掃向蕭如雷的房間,房門緊閉。
他竟不出來送她,真是太可惡了!
蕭憶卻執(zhí)意要送她,直到上了車,蕭如雷也沒出來。
蘇綺兒覺得一陣委屈,她干嘛要和蕭如雷好?他脾氣那么壞、那么兇、那么大聲對她說話……
「不好意思,惹你們吵架了!故拺涍呴_車邊說。
蘇綺兒搖了搖頭,再側(cè)過頭來細細地看他,竟覺得蕭如雷與蕭憶一點兒也不相像。
蕭憶卻自顧自地呵呵笑了起來。
「從沒想過他會對一個女孩子如此特殊,他從小到大都很孤僻,若不是真心喜歡上妳,他絕對不會如此隱忍的,他脾氣很壞!
蘇綺兒卻不自覺地維護起他來。
「呃,他只是偶爾如此,大部分的時候還是很好的。」
蕭憶道:「我相信妳的話對他來講比較有影響力,有空的時候,幫我勸勸他關(guān)于去美國留學的事!
「哦。」她似乎沒這個能力!蕭如雷不是已有打算去留學了嗎?為什么蕭憶還要讓她去勸他呢?難道蕭如雷在蕭憶面前表示不想去留學嗎?看來他們的父子關(guān)系真的很糟耶!
好像父子關(guān)系糟糕的男主角總是陰郁的,為什么蕭如雷看起來這樣囂張?
想起他對她兇,她的心竟然有點隱隱的難受。他又不是第一次對她兇,他以前也欺負過她。
是因為他們現(xiàn)在的關(guān)系不一樣了嗎?還是在她心里,已經(jīng)習慣了這些日子來他對她的照顧與關(guān)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