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手機的鈴聲在小小的套房中響起時，已是早上九點多。敏華正在整燙辜介天的襯衫和長褲，昨晚衣物被他隨手扔在地上，已經(jīng)皺得不像樣，不先燙一燙，待會兒怎么穿出門。
她沒有自作主張的幫他接電話，而是來到床邊輕搖著他�！敖樘欤愕碾娫挕禳c醒一醒？”
“嗯�！惫冀樘焖膺�很濃。
敏華將手機塞到他掌中。“電話！”
總算清醒了些，他坐起身來，摁了通話鍵。“喂？”
回到燙衣板前面，她右手再次拿起熨斗，仔細的把西裝褲燙得筆挺，才滿意的掛在衣架上，然后將插頭拔起來。
“……我知道了�！标P了手機，辜介天看著她將燙衣板折起收好，再看看已經(jīng)燙平掛好的衣褲，嘴角不由得上揚了。
“你在笑什么？”她納悶的問。
他朝她伸手。“過來！”
“怎么了？”敏華把小手遞給他，然后驚呼一聲，被他拖上床。
辜介天將她翻到身下，“你愈來愈像我老婆了�！�
“神經(jīng)！”她啐罵。
“二十八歲的姚小姐，我正在求婚，你居然罵我神經(jīng)，太傷我的自尊了吧�。俊彼浜叩恼f。
她試著推開他�！拔覀儾艅偨煌f結(jié)婚還太早了�！�
“我們都認識十幾年了，怎么會太早？”
敏華打他一下。“哪有這種算法？”
“怎么沒有？這可是我發(fā)明的�！惫冀樘熳牧讼滤男∽�，想再加深時，卻被她制止了。
“不行！都快十點了，別忘了今天你還要跟那些主管開會。”
他親吻的動作停了兩秒。“好吧！晚上再繼續(xù)�！�
“還繼續(xù)？我怕今天房東就會來罵人了，他最討厭的就是帶朋友回家過夜的房客了�！泵羧A忍不住擔心起會被趕出去，到時又得再找房子了。
辜介天挑起一眉，“房東是男的還是女的？”
“是個六十幾歲的阿伯，因為他的子女都不奉養(yǎng)他，所以現(xiàn)在都靠收房租過日子，其實人不錯，只是比較保守�！彼晳T性站在對方的立場說話。
“好吧！看在他年紀大了，我就不跟他計較。”他裸身下床，反倒是敏華不好意思的轉(zhuǎn)開頭，直到他走進浴室。
結(jié)婚？
她現(xiàn)在能夠和他這樣在一起就很幸福了，敏華根本不敢奢望太多，因為她根本不能幫他生孩于。沒錯！這才是她和前任男友分手的真正原因。
敏華手心輕輕的覆在小腹上，心里有一絲絲酸澀……
如果他也知道她是個無法生育的女人，或許還是會愛她，可是結(jié)婚就不可能了。她看過那些八卦雜志，知道嫁入豪門的女人都有生育的壓力，尤其是需要生兒子來繼承家業(yè)，因此必須經(jīng)歷過無數(shù)次打排卵針的痛苦折磨，直到最后。而到了現(xiàn)在，女人還是被賦予傳宗接代的責任。
敏華悲傷的笑了，雖然醫(yī)生說子宮內(nèi)膜異位癥在開過刀之后，還是有百分之六十以上的懷孕機率，但是萬一還是無法受孕呢？前任男友的父母就是擔心她會生不出小孩，所以大力反對他們交往。再說以辜家的身分，這種壓力只怕有過之而無不及，明知道她和辜介天最后還是會分手，她還是忍不住愛他，而且愛得好深好深，她不敢想若真到了那一天，她該怎么活下去才好。
浴室的門突然打開，一顆剛洗過的頭顱探出來。
“老婆，我的內(nèi)衣褲呢？”那聲“老婆”叫得好自然。
敏華收起愁容，回頭嗔睨�！罢l是你老婆？”
“這里只有你一個，當然是叫你了�！彼屏讼泼济澳悴粠臀夷玫脑�，我自己出去拿好了……”
“我?guī)湍隳茫 泵羧A小臉一紅，急急的阻止，很快的就將折好放在柜子上的男性內(nèi)衣褲遞給他�！澳萌�！”
他在接過內(nèi)衣褲的同時，也連同她一起拉進浴室。
“辜介天！”里頭傳出她羞惱的叫聲，以及男性的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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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鐘頭之后，藍色積架回到辜家大宅。
“媽�！彪y得會在家里遇到母親，辜介天面無表情的打招呼。
完全看下出已經(jīng)快五十歲的白瑞霧，身段依舊像個少女般凹凸有致，就連臉上都找下到一條皺紋，高貴冰冷的像個女王。
很久沒見到兒子，她的態(tài)度依然沒有太過熱絡�！澳阕蛲碓谕忸^過夜？是剛認識的女人？媽認識嗎？”
他也回應得很冷淡�！拔蚁霊摬徽J識�！�
“連媽都不認識，可見得不是什么上得了枱面的女人，這種女人玩玩就好，不要太認真，更別讓她以為自己已經(jīng)抓住你了。”在白瑞霧眼里，只有身分和地位與辜家相當?shù)那Ы鹦〗悴庞匈Y格成為她的媳婦兒。
辜介天眼神倏地一冷。“媽還是多花點時間管管爸爸就好。”
“管他做什么？我早就放棄他了。”自己的丈夫是什么德行，她還不清楚嗎？反正當初結(jié)婚就不是因為愛情，而是為了兩家的利益�！罢娌粫缘媚阆裾l？那么多對象讓你挑，你偏偏都不要，到底你喜歡哪一型的？”
“我要娶的女人，我自己會選�！惫冀樘煊U著母親盛裝打扮的模樣�！澳悴皇且鲩T？不要讓我耽擱了�！�
兒子的態(tài)度讓白瑞霧心生不悅，但是眼看和人約好的時間快來不及了，只好忍住脾氣等改天再說。
上了二樓，來到日光室，辜介天走向一位正在插花的老婦人，那人便是辜老太太。他神情少了些冷淡。“奶奶。”
“在樓下遇到你媽了？”看到孫子的臉色她就知道了。
辜介天不想談論母親的事�！盃敔�?shù)焦救チ�？�?br />
“律師在公司等他�！彼呎f邊用花剪修短香水百合的長度，然后擺進琉璃燒制的花瓶中。“你爺爺昨晚氣到整晚都沒怎么睡，我真擔心他高血壓會又發(fā)作�！�
“又是為了爸在外頭的女人？”其實他不用想也知道�！盃敔斒窃撃贸銎橇斫鉀Q了，不然他風流的毛病根本不會改。”
她沒有試圖為自己的兒子辯解或說情，畢竟一家之主是丈夫，他才是做決定的人。“或許該是時候了吧！”她又輕輕一笑，“幸好你沒遺傳到你爸的性子，不過我還真不知道你像誰�！�
“當然是像爺爺和奶奶了�！惫冀樘炻冻鲂σ獾恼f。
辜老夫人看著孫子，驚訝在心里，因為她今天竟從孫于眼中看到了柔軟和感情，那是以前沒有過的，突然心中一動�！白蛲砟銢]回來，是在外面過夜？”
“奶奶，我不是小孩子了�！彼苤鼐洼p的說。
她可沒有那么容易就被孫子打混過去�！笆桥笥眩俊�
“對。”辜介天嘆口氣，只得承認，因為他對祖母向來很少隱瞞事情，何況經(jīng)過昨夜，他和敏華的關系也不同了。
“認真的嗎？”
辜介天就知道她不會死心。“對…… 奶奶別問了，如果可以，我一定會帶她回來介紹給你們認識，這樣可以了吧？”
“好，奶奶等著，但是不要太久�！惫祭戏蛉诵溥涞恼f。他但笑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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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的櫥窗展示，不但搭配得不好看，也不符合這一季的流行。你們沒事也研究一下流行趨勢，偶爾自己動動手，不要老是靠美工來幫你們�！辈碳颜榻�(jīng)過敏華的柜位前，又借故刁難著。
敏華低垂著頭，“好，我們馬上換�！�
“要是每個柜位的小姐都像你們這么被動，生意怎么會好。”蔡佳臻口氣中尖酸和妒意交雜著。“不要以為你有某人可以撐腰，就得意忘形，忘了自己的身分。”
她還是迭聲道歉�！皩Σ黄穑椰F(xiàn)在就換�！�
出了口怨氣，蔡佳臻才得意的走了。
明知襄理是存心刁難，但她也無可奈何，只能照辦了。
上完洗手間回來的張淑美見到敏華在換展示，覺得困惑極了。“明天就是禮拜一了，公司的美工會來換展示，讓他們弄就好了。”
“可是襄理要我們現(xiàn)在就換。”她拆下模特兒的雙手，幫它換上另一套西裝。“反正也沒花多少時間。”
“那個女人最近是在發(fā)什么瘋？”張淑美氣憤的罵道。“沒事就來找我們的麻煩，她是不是太閑了？”
敏華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幫模特兒換上衣服。
“……她是看你好欺負，下次換作是我，絕對會當面跟她嗆聲，有本事就叫公司把我換掉�！�
“不要生氣了，反正快五點了，你先去吃飯吧！”敏華溫言的說。
看著好脾氣的同事，張淑美忍下住嘮叨兩句�！澳阊剑【褪沁@樣容易被人吃定，要知道該兇的時候就要兇，人家才不會想欺負你�！�
“我也知道，可是我真的很怕看到人家生氣，就是改不過來。”對于自己個性上的缺點她也很無奈。
張淑美搖了搖頭，“現(xiàn)在這個社會就是要懂得保護自己，不然誰也幫不了你，只要自認沒錯，就勇敢的罵回去，只要一次，對方就不敢再找你麻煩了�！�
聽著同事的建議，敏華只是傻笑。
“真不知道該怎么說你，好了，我先去吃飯了。”
看著同事離開，她的心情有些沉重，其實自己也不想表現(xiàn)得畏縮怕事。記得是從弟弟死了之后她就變成這樣，她變得好怕被別人討厭，好怕大家生她的氣，也好怕有人在背后指指點點�？墒蔷退闼雷约旱娜秉c又怎樣？她就是改不過來。
換好櫥窗上的展示，站在外頭審視了下，確定都沒問題了才放下心來，之后陸陸續(xù)續(xù)有客人走進來，敏華也都一一微笑招呼。
沒多久一對夫妻經(jīng)過，懷孕的太太拉著先生進來。“這家不錯，老公，我們看看這家的好了。”
“我又不常穿西裝，買了多浪費�！弊鱿壬牟荒蜔┑恼f。
原本正在招呼另一位客人，聽到耳熟的嗓音，敏華本能的回頭，和他正好視線相接，頓時兩人同時愣住了。
“你、你什么時候調(diào)來這里？”他吶吶的問。
敏華沒想到會遇到前任男朋友高正偉，還有……他的太太，看了下她圓滾的肚子，只怕已有七、八個月了，而他們才分手不到半年而已。
“我上個月才調(diào)過來的�！彼恢涝撜f什么。
聽到兩人的對話，高太太來來回回看著兩人�！袄瞎銈冋J識？”
他眼神閃爍，透著幾許心虛�！斑溃覀�、我們是認識很多年的……朋友�！碑敵踝约耗_踏兩條船，知道敏華可能沒辦法生，而現(xiàn)在的太太卻有了，所以只好和敏華分手，卻想不到今天會在這里見面。
“你好。”敏華向她點了下頭�！澳銈円I衣服？”
高太太知道是認識的朋友，心想那是再好不過了�！凹热皇桥笥炎詈昧耍犝f你們專柜小姐拿公司的衣服可以打折，我想幫我老公買一套西裝，不然他都舍不得買，可以幫我拿員工價嗎？”
“呃，當然可以，不過要付現(xiàn)，沒辦法刷卡�！�
“那沒問題……”
高正偉始終不敢正對敏華的雙眼�！安灰I了，又穿不到，而且你剛剛不是說要買小孩的衣服？我們走吧！”拖著大腹便便的老婆，高正偉不敢再多逗留，急急的走了。
“原來他們早就在一起了。”她泛出苦笑。“我居然一點都不知道，難怪介天老說我笨……不，應該說我早就察覺到有問題，但是心里實在太害怕了，怕知道真相會受不了，所以寧愿什么都當作不知道�！�
她怕會被拋棄，所以寧可蒙住眼睛、捂住耳朵，以為這樣就安全了，敏華現(xiàn)在想起來，覺得自己真傻。
鈴鈴……桌上的電話響了。
“非凡您好。”
電話那一頭響起笑謔的男嗓。“老婆，你今天幾點可以下班？”
敏華噗哧的笑了。“我還沒結(jié)婚，先生，你打錯了�！�
“對不起，那請你叫我老婆聽電話，她姓姚，叫姚敏華�！惫冀樘炻氏茸叱鲛k公室，一邊講著手機。
她笑不可抑的嬌嗔。“現(xiàn)在是上班時間，你要干嘛？”
“你總算承認是我老婆啦？”
“別鬧了！”敏華羞窘的啐了一口。
辜介天站在電梯前面，俊瞼上的笑意讓剛才一同開會的主管看得好不訝異。“你七點在大門口等我，不要亂跑……嗯，待會兒見。”
當！電梯正好上來了。
“辜先生是在和女朋友講電話？”一名男主管很感興趣的問�！澳且欢ㄊ窃跓釕佼斨袉 �
他淡淡的笑著�！盀槭裁催@么說？”
“因為從辜先生的表情就看得出來�！睉賽鄣拇_會改變一個人。
聽了對方的評語，辜介天摸了摸自己的臉，發(fā)覺自己的嘴角果然微微上揚，不由得又輕笑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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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內(nèi)湖的好市多，賣場里的東西又多又便宜，可以逛上好久，這里是敏華最愛來的地方，有時放假就可以來消磨一整天。
“你想吃肉片，還是雞腿？”
兩人推著一臺推車，然后研究每一樣東西，討論哪種比較好，就像對夫妻，看似平常，但對敏華來說，兩個人一起做些很平凡普通的事，也算是一種幸福。
她覷著辜介天嚴肅的側(cè)臉，他正在檢視海鮮上的有效日期，是那么認真，讓她不由得看癡了。
“看什么？”他轉(zhuǎn)過臉笑問。
當場被他抓包，敏華小臉一紅。“沒有。”
“我長得太帥了，你會看呆也是很正常的。”辜介天自夸一下。敏華嗔他一眼，“哪有人像你這樣老是說自己帥的？”
“因為我是獨一無二的，當然跟別人不同�！彼皇滞栖嚕皇謸е难�。“反正這也是大家公認的事實。”
她捂住嘴笑著，“別人都誤以為你這個人愛耍酷，他們不知道你也有這么搞笑的一面吧？！”
“那還用說，我只有在你面前才會這樣，這樣你有沒有很得意？”
“有，我好得意�！泵羧A吃吃的笑說。
辜介天咧開嘴，“那么明天晚上要煮好吃的給我吃�！�
“沒問題，我就煮一道香菇苦瓜雞給你吃。”她嘿嘿的奸笑。
“苦瓜？！”他俊瞼一垮�！安粫�！我討厭吃苦瓜�！�
她忍住笑意，一本正經(jīng)的說�！俺钥喙蠈ι眢w很好，要多吃一點�！�
“小姐，你是故意的喔！”辜介天作勢張嘴咬她，嚇得她尖叫閃躲。“看你往哪里逃……”
敏華格格笑著。
這時，有個大概七、八歲左右的小男孩跑過來，不小心撞到他們的推車，才打斷兩人的嬉鬧。
“志強！”小男孩的爸爸推著車子過來罵人，但以他的年紀看來，他做爸爸似乎又老了些�！敖心悴灰獊y跑，你有沒有聽到？再不乖一點，待會兒不買披薩給你吃了�！�
小男孩這才低著頭乖乖走回去。
“小孩子本來就皮，有什么關系？”做媽媽的牽著五歲大的女兒在丈夫身旁念著�！爸緩�，來媽媽這邊�！彼目跉庵芯投嗔诵⿲檺�。
當爸爸的還是不太高興�！岸际悄惆研『⒆訉檳牧�，才會這么不聽話。”
“你說夠了沒有？”
“說你兩句，你就不高興了？”他不想再跟她吵，因此望向前面打算要走，卻瞥見僵立在那里的年輕女人，他先是一怔，過了好幾秒才回過神來。
“敏華？”雖然很多年沒見，姚靖元還是一眼就認出自己的女兒。
她嬌軀一震�！鞍帧！�
“你……”父女倆只是看著彼此，卻無言以對。
敏華心情復雜的睇著父親，第一個念頭是父親老了，白頭發(fā)都冒出來了，而且還要賺錢養(yǎng)孩子，一定很辛苦了。再看向父親身邊的婦人，對方的神情似乎也很驚訝。“阿姨，好久不見了�！�
“真的是你，敏華，真的好多年不見了，你……你看起來過得不錯�！爆F(xiàn)任的姚太太客氣疏離的說。當年嫁給丈夫，可是卻不知道該怎么和已經(jīng)十幾歲的繼女相處，所以他們夫妻倆每天都是為了這件事爭吵不休，直到繼女高中畢業(yè)搬出去住后，他們也就不曾再連絡過。
望著女兒，姚靖元又羞愧、又難過�！斑@些年你過得好嗎？”
“我過得很好，爸呢？”敏華喉頭微梗的問。
姚靖元滿臉羞慚，不敢直視女兒的眼�！拔乙埠芎��！�
“那、那就好。”她不知道該跟父親說些什么，眼角也睇向一刻都靜不下來的小男孩，想到離家時同父異母的弟弟志暉已經(jīng)兩歲，照年紀來看，應該不是他。
“爸，他是……”
姚太太馬上炫耀著自己的寶貝兒子�！八侵緩姡判欣隙�，這個是志惠，是最小的妹妹，你們快叫姊姊�！�
兩個孩子乖乖的叫人�！版㈡�！”
“乖。”她朝他們擠出笑容。
再見到女兒，他這個當爸爸的真是滿心慚愧�！懊羧A……”
“爸，我來跟您介紹，他姓辜，是我的男朋友，對我非常的好，也很照顧我，所以您不用替我擔心，我會好好過日子的。”敏華不想成為父親的負擔，強顏歡笑的打斷父親的話。
辜介天心中了然。“伯父您好�！�
“你好……我的女兒就拜托你照顧了�！币冈獞B(tài)度卑屈的請求。
她覺得自己快撐不下去了�！鞍�，對不起，我們要走了，您要多多照顧自己，再見。”
推著推車，敏華不想去看父親欲言又止的神情，繞過他們身邊，直直的往前走，就怕在眼眶中打轉(zhuǎn)的淚水，會選在這時候落下。
“不要再走了。”辜介天握緊把手，控制推車的速度，不讓她再往前進。“他們已經(jīng)走遠了，你不要再走了�！�
敏華垂下頭，眼淚滴滴答答的掉在地面上。
“沒事了�！彼麑⑺龜堅谛厍鞍矒帷�
她抬起雙臂，圈抱住他的腰。“對不起，我、我騙了你……”其實她也沒說錯，父母都過得很好，因為他們已經(jīng)各自另組了家庭，而她……
“沒關系。”
“嗚嗚……”敏華將臉埋在他胸口，低低的啜泣起來。
辜介天撫著她的背，讓她哭出來。
“他們……他們都不要我……他們都不要我……”她終于說出內(nèi)心的吶喊。
當年母親誤傷了她，雖然剎那之間整個人已清醒了過來，可是母親自覺無法再像從前那樣一起生活，于是父母決定離婚。而敏華則跟著父親，直到父親再娶，不過最后那個家仍然容不下她�！盀槭裁�？我不好嗎？還是我不乖？為什么他們都不要我？嗚……”
他疼惜的收緊雙臂，將她摟得更緊�！拔乙∥乙�！”
“嗚……介天……我好伯……我不想再一個人了……我再也不要了……”這是她這輩子最大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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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到她在睡夢中驚跳一下，擁住她的男性手臂自然的再圈緊，讓她不再覺得自己是孤獨的。
“介天？”飽含睡意的聲音輕喃。
他輕啄了下她的頰，“嗯。”
“你昨晚沒回去？”敏華感受到他的體溫，她全身又放松了。
辜介天掩上眼皮微笑。“我喜歡這樣抱著你睡。”
“真的？”她聽了有點想哭．
知道她需要保證�！罢娴模 �
“我愛你。”
“我也愛你�！惫冀樘斓托Φ恼f。
敏華轉(zhuǎn)過身來，主動湊上唇，吻了又吻，直到呼吸急促。“介天……”她輕喃的聲音帶著渴欲和乞求。 “不怕隔壁的人會聽到？”他半壓在她身上，雙手脫著彼此的衣物。
她管不了那么多了，現(xiàn)在她只想和他在一起�！拔蚁胍恪�
“別急……”
“我等不及了……”敏華感到無比的空虛寂寞，只想要和他合而為一，想得快要瘋了�！敖樘臁�
辜介天刻意緩慢的貼近她，就是不想太急。
一聲急躁的嬌喘，她拱起臀往前推，因為還沒準備好，所以感到有些痛楚，但那卻是她想要的�！斑馈蚁搿�
他抽緊下顎，用手指愛撫著她，等待她為他開啟。
不滿他的不愿配合，敏華抽泣的低叫，“介天……給我……”
“好，給你……”他用一記重擊貫穿了她，聽見她滿足的哭叫出來，才又憐惜的吻著她的淚水、她的唇。
“什么都不要想，只要想我……”
敏華配合著他的速度，發(fā)泄體內(nèi)的壓力，當浪潮愈來愈高，再也承受不了時，她攀緊著他的頸項，直到觸電般的快感從骨盆傳到全身……辜介天漲紅俊臉，抵在她的深處，在沒有任何防護之下，釋放出種子。汗水從他的額頭淌下，許久之后，那股悸動才漸漸平息。
“還好嗎？”他用手臂當枕頭，讓她蜷縮在懷里。
她有些昏昏欲睡�！敖樘欤瑢Σ黄��！�
“笨蛋，說什么對不起，難道你不滿意我剛剛的表現(xiàn)？”
“才不是。”敏華兩手合并，蒙住了臉，不敢看他�！拔抑皇怯X得……覺得自己像個欲求不滿的老女人……好難為情……”
辜介天低低的笑著，將她的手撥開�！澳遣徽�，我比你年輕，也精力旺盛，相信可以應付的了你，不信的話。我們再來一次�！�
“說什么？”她嗔惱的捶打他。
他哈哈大笑，“你懷疑我的能力，我當然要證明給你看了�！�
“不用證明了，我相信你�！泵羧A怕他真的要再一次，那么不用等到明天，房東鐵定馬上親自來趕人。
“再睡一下，我會在這里陪你。”
敏華閉上眼皮，貪戀著這一刻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