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他臉色一變。「你身邊有人了?是誰?你是騙我的吧?」不可能的!在紐約遇到皓雪時,皓雪明明親口告訴他,朝露一直在等他,這七年來甚至都不肯交男朋友的!
朝露冷笑!覆还苣莻人是誰,都不關你的事吧?我沒有必要向你報告我的感情生活,更何況,你根本沒有資格干涉我!」
他急了,緊緊抓住她的手!赋叮e這麼殘酷,跟我說實話,你目前并沒有男朋友,對不對?對不對?回答我!」
一想到她跟其他男人在一起的畫面,他便覺得怒火中燒,不管那不識相的家伙是誰,他只想揍斷他的門牙,再把他大卸八塊,丟到海里去喂鯊魚!朝露是他的,她是他的珍寶,是他生命中的天使,他不會將她讓給任何人的!
朝露怒喝:「夠了!不要再問了,不管他是誰,都不關你的事!范波濤,我不想再繼續這個無聊的話題了。倘若你無意送我回家的話,我可以自己搭計程車!」
說著,她伸手欲拉開車門。她不想繼續留在他身邊,因為她好怕自己會不顧一切地棄甲投降,她好怕自己會撲向他溫暖的懷抱……
「朝露……」范波濤按住她的手,嗓音緊繃!竸e這樣,我答應你,不會再逼你了。你坐好,我馬上送你回家!
他知道自己一定要付出極大的代價才能挽回她,他很了解朝露的個性,若把她逼急了,只會有反效果。他必須拿出最大的耐心和誠意,慢慢地追求她,才有可能讓她再度敞開心扉接受他。
他發動引擎,讓車子往前滑出。
一直到抵達她家為止,兩人都沒有再度交談;厥幵谲噹麅鹊,是濃濃的寂寞與苦澀……
*
數日後。
朝露以為范波濤會知難而退,不會再出現在她面前的,沒想到,這天黃昏,她沐著晚霞馀暉慢慢走回家時,卻赫然發現門口多了一道高大的身影。
一看到他,她就像是被激怒的貓咪般,渾身的細胞都緊張地豎起。
「你來做什麼?」她瞪著他,語氣非常不友善。
「你回來啦!」范波濤毫不在意她的冷漠反應,笑意翩翩地說:「我剛好又到這一區來辦事,所以就順便繞過來看看你嘍!你瞧,我還特地買了你最喜歡的北京烤鴨、醉雞和鹵味拼盤,這些都是你最喜歡的那間老店做出來的喔!」
他得意洋洋地舉高手上的提袋,袋內裝滿香味撲鼻的食物。
朝露氣惱地看著他,好像他是一頭怪獸般。「多謝你的好意,但我已經吃過晚餐了,不想再吃任何東西,你還是請回吧。」
說著,她掏出鑰匙打開門,打算立刻閃入屋內。
見她欲關上大門,范波濤立即敏捷地以長腿擋住大門,笑容好無辜。「別這樣嘛,我等你等了快兩個小時呢!食物都變冷了,腳也好酸好酸喔,你至少請我進去喝杯咖啡嘛!」
等了她兩個小時?朝露的心弦猛地顫動了下,可下一秒,她便嚴密地武裝自己!肝铱蓻]請你來,你愛等多久是你的事,與我無關。還有,我家沒有咖啡可以招待你,再見!」
「等一下!」他趕緊伸出大手擋住鐵門,硬是不肯讓她關上,可憐兮兮地哀求道:「沒有咖啡也沒關系啊,我可以喝茶,不然,給我一杯開水也好。我好渴好渴喔,你不會這麼狠心,連一杯開水都不肯給我吧?」
痛定思痛後,他終於研究出重新追求朝露的方式——死纏爛打扮可憐!
他知道朝露的個性吃軟不吃硬,倘若他再跟她硬碰硬的話,肯定只有死路一條。
呵呵,只要能挽回最心愛的女孩,裝瘋賣傻又有何妨?
朝露咬牙切齒地說:「我家沒有咖啡、沒有茶葉、沒有水!這樣你滿意了嗎?聽懂了沒?」快滾吧、快滾吧!別再來招惹她了!
范波濤笑嘻嘻地咧開一口白牙!笡]有水沒關系啊,我可以進去幫你燒開水。還有,這些食物你可以留著當宵夜,熱一熱就可以吃了!
說著,趁朝露還在發愣之際,他迅速邁開長腿,動作敏捷地問到屋內,反客為主地推開紗門,步入客廳。
「喂!你——」朝露氣翻了,好想拿掃把將他轟出去,可眼神一偏,她瞄到幾個在附近聊天的老阿婆正好奇地看著她。
My god!這些老阿婆造謠的本事可是一流的,看來她還是識相點兒,快點關上大門,以免淪為八卦題材的女主角。
她怒氣沖沖地關上門,跟在他身後進入客廳,正好看到范波濤已經走到廚房,把一袋袋的食物放在料理臺上,還打開窗子,好奇地東張西望起來。
「認識你這麼久,卻從來沒有到你家參觀過。這種日式的木頭老房子住起來最舒服了,不僅采光良好又通風。哇,還有個小後院,可以種果樹呢!雖然這里是汐止,不過,在臺北市郊就可以住在這麼寬敞舒適的透天厝,真是太幸福了!」
朝露沒好氣地走過去,倒杯冰水給他,冷酷地催促道:「水給你,快點喝完,喝完就快滾!」
范波濤對於她的逐客令署若罔聞,接過水杯後,依舊興致勃勃地在屋內繞來繞去!竾K嘖,雖然年代久遠,但這個房子的格局還挺不錯的耶!好寬敞的四房兩廳,而且每個房間都有大型落地窗,可以看到後院呢!哇,這里真是太棒了!對了,這麼棒的院子可以養寵物耶!我記得你以前好像有養過狗,是哈士奇還是牧羊犬?」
朝露忍無可忍地吼道:「你扯夠了沒有?你不是說過,只要給你一杯水,你就會滾嗎?」
可惡,她討厭他這麼明目張膽地侵入她的領域,她更討厭他這副瀟灑閑適的態度,好像他是她的親密男友,可以自由進出她的家,可以悠閑地跟她聊天。
范波濤還是笑容滿面。「別急嘛,你也得讓我慢慢喝完這杯水啊,不然會嗆死耶!咦,浴室為何傳來滴水的聲音?洗手臺漏水嗎?這簡單,我幫你修理修理!」
朝露還來不及拒絕,他已經自動地卷起衣袖,直接進入浴室里,還神通廣大地打開洗手臺下方的矮柜,成功地在里面發現工具箱。
「你——」看著已經拿起老虎鉗的男人,朝露不禁急了!阜恫,你在做什麼?放下工具,我才不要你多管閑事,你快走吧!」
范波濤還是毫不理會她的逐客令,自顧自地說著!赴,你這洗手臺漏水漏得很嚴重耶!這個一定要修理好,不然除了會增加水費外,也會白白浪費水資源呢!地球上的資源有限,要好好珍惜喔!對了,頭頂上的燈泡是不是快壞了?我看它一閃一閃的,可能是變電器故障了,等我修好洗手臺後,再順便幫你換燈泡。吶,你去拿新的燈泡過來!
「燈泡?」朝露目瞪口呆地看著他,一大堆想說的話全堵在喉間,僅能傻傻地看著他忙碌的身影,看著他結實且線條陽剛的手臂肌肉,看著細小的汗珠由他的額際緩緩滲出,而後滴在古銅色的手臂上。
她覺得整間浴室彷佛充滿了他粗獷的男性氣息,她無法把眼光從他身上移開
貼身的棉質休閑衫突顯出他寬闊如山的肩膀,他的胸肌結實,腹肌平坦,牛仔褲下的長腿看起來強健有力,渾身上下沒有一絲贅肉,有的,僅是令人迷惑的男性魅力。
朝露很注重男人的手指,她最討厭指甲骯臟的男人了,而范波濤的手指頭乾凈、修長,指甲也修剪得很整齊,此時因為正用力握著老虎鉗,因此手臂上的青筋隱隱浮起,強健的力道顯露無遺,令人不禁幻想著,倘若被那雙男性大掌溫柔地撫摸著,會是什麼樣的感覺?唔,必定一如她記憶中的美妙且歡愉……
停!
發現自己居然像個花癡般對著范波濤大作春夢,只差沒有滴口水,朝露猛然驚醒,羞得無地自容。
她趕緊匆匆走向儲藏室去拿新的燈泡,邊走還邊暗罵自己!赣喑,你是笨蛋、你是花癡。坑植皇菦]見過男人,你的行為實在是太丟臉了!你根本不該讓他進來的,待會兒一定要趕他離開,不可以……不可以再跟他共處一室了!
內心深處彷佛有一股微妙的感覺,她理不清這復雜的情愫究竟是害怕?還是期待?她只知道——這男人是危險動物!
盡管己分手七年,可他的一舉一動、他的每一個眼神,都可以輕易地誘惑她的心,讓她方寸大亂,理智全消。
到了儲藏室,找到備用的燈泡後,她緊緊握在掌心,嘴巴喃喃自語著:「記住,你一定要馬上趕他走!浴室漏水沒關系,就算整間屋子都淹水也沒關系,因為那個惡棍比洪水猛獸還可怕……」
又折回浴室門口後,朝露發現范波濤已經把洗手臺下方的琺瑯面板全拆了,手上拿了一大堆工具,正奮力地東敲敲、西打打。
看到她站在門口,范波濤開口說道:「這里好熱喔!我流了好多汗,你過來幫我擦擦汗。另外,拿杯冰水過來,我好渴!
蝦、咪?!
朝露真的傻眼了,這混蛋在鬼扯什麼?他居然大言不慚地要她幫忙擦汗,還支使她去跑腿倒水?他他他……他去死吧!
見她愣在原地沒動,范波濤又催促!缚禳c啊,我真的好熱!
……輸給他了。
朝露無奈地翻翻白眼,把電燈泡擱在一旁,認命地走到廚房,打開冰箱拿出一瓶礦泉水後,又返回浴室抽起架上的毛巾,沒好氣地遞給他.
「毛巾、水,拿去!」
范波濤繼續手邊的動作,汗如雨下!改銕臀也涟,你沒看到我雙手都在忙嗎?哪有辦法拿毛巾!」
厚——朝露簡直要尖叫了!他還更大牌咧!現在叫她幫他擦汗,下一步是不是要叫她替他端洗腳水,還要順便幫他搓搓腳丫子?
算了、算了!忍耐、忍耐!朝露拚命深呼吸,告誡自己不要跟這個「青番」計較,還是快點讓他完成手邊的工作,速速把他轟出去為妙。
她蹲下身子,心不甘、情不愿地拿起毛巾輕拭他額頭的汗水。兩人之間的距離突然變得好近,那濃郁且狂野的男性氣味完全包圍了她,讓她腦門一陣暈眩,她想呼吸一點新鮮的空氣,可吸入的每口空氣都充滿了范波濤的味道。
他發鬢微亂,汗水沿著小麥色的肌膚緩緩墜下?粗掳蜕宵c點新生的胡渣,她的心跳瞬間亂了秩序……
該死!她一定是瘋了,不然,她怎麼會覺得那點點胡渣看起來很性感呢?
他蹲在地上,全神貫注地對付漏水處,濃眉下是一對銳利的眼眸,全身肌肉線條糾結有力,彷佛是一頭原始叢林中的野生豹,正強悍地披荊斬棘、破除難關,撲殺獵物。 …… 獵物?這兩個字一跳入腦中,朝露的臉頰立即熱熱的、燙燙的,胸膛也好像有火焰在燃燒,令她更加手足無措。驚惶的水眸不敢直視他的臉,東飄西瞟地,視線由他線條性感的下巴往下移,來到他突出的喉結。
該死的!他為何擁有那麼漂亮的喉結呢?很多人都說,男人的喉結最性感了。視線再往下延伸,看見的是他平坦偉岸的胸肌,她不禁又偷偷幻想著,倘若能躺在那溫熱結實的胸膛上,一定很舒服!是啊,她曾經……
STOP!
驚覺自己腦海中的想法越來越色情,朝露連忙收斂心神,結果發現身體竟不爭氣地掠過一陣戰栗,手臂也浮起雞皮疙瘩。不行不行,她不能繼續待在這里,這男人渾身都充滿了魔魅的力量,只消輕輕一個動作,就可以把她誘惑得理智全失。
她正想逃開,一旁的范波濤卻沈穩地下令——
「我好渴,喂我喝水!顾难垌W過一絲得意之色。呵呵,獵物想逃了嗎?沒那麼容易!
「喂、喂你喝水?!」 朝露嚇到差點咬到舌頭,她嚴重懷疑自己聽錯了。
「是啊!」范波濤劍眉斜揚,幾縷發絲不聽話地落在他的眉宇之間,淌下的汗水替他增添了幾分危險性!肝业氖侄荚诿,你沒看見嗎?」
呵呵,其實漏水處早就修理好了,但他卻拿出更多的工具,敲敲打打地故作忙碌狀,為的就是唬她這個外行人,延長兩人獨處的時間。
朝露懊惱地嘀咕道:「是是是!我看見了、我看見了!我看到太上皇您有多麼忙碌,連自己拿杯水的時間都沒有!真是日理萬機、憂國憂民!」真是欠他的!
她沒好氣地打開礦泉水,將瓶口遞到他的嘴邊,讓他得以大口大口地飲下冰涼的液體。只不過,朝露很快就發現這個動作實在太曖昧了。她的纖纖素手就貼在他的唇邊,只要再往前一寸,她的手指就可以觸及他的唇舌……這股若即若離的緊繃感令她更加心慌意亂了。
范波濤大口地喝著水,狂野火熱的眼神卻牢牢盯住她,彷佛送入他口中的是她嫣紅的櫻唇,是她檀口里的蜜津。
他大膽的眼神令朝露雙手發軟,她倏地把礦泉水放到一旁,轉身就想逃!改恪⒛阕约郝,我還有事——」
來不及了!
他身形如豹地撲向她,充滿欲望的熱唇緊壓下來,堵住她的抗議,也奪走她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