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撼譽圈緊孟琪,然后邁大步往樹林更深處繞去,再轉(zhuǎn)一個彎,將她擁進他的車子里。
她都還沒坐穩(wěn),他已經(jīng)如豹般壓了上來。
“你說,我會在乎今天要宣布什么鳥事嗎?”若不是知道今天在這里她絕對逃不開,他根本不會來。
“厲,但這是不變的事實!泵乡髡f得苦澀,心里的苦與身體因他的碰觸而滿足形成強烈的對比,她幾乎被折磨得不能成形。
地獄是不是就是這個樣子?
她已經(jīng)不是向上帝借時間了,她像小偷一樣偷著他剩余的壓縮時日。
不想聽她說這些話,厲撼譽霸道的吻住她的唇。“閉嘴,吻我!
一直以來,她將不安隱藏得很好,但他們的拉鋸戰(zhàn)之于她,是個充滿不安的戰(zhàn)爭,她苦無勝算,心里的堅持越來越虛弱,讓她忍不住掉下淚來。
“你在哭?”他又弄哭了他倔強高傲的小貓。
孟琪將額頭抵在他的胸膛,不讓他細看她的臉,“沒有!比欢曇粢讶贿煅。
“可惡!你現(xiàn)在就和我一起進會場!”
這話讓孟琪更是驚慌失措,阻止他的拉扯,“撼譽!”
她死命攀著座椅。這一下車還得了,她不知道他究竟打算如何,但確定的是被惹毛的獅子絕不會讓事情太完美。
她將淚眼一抹,幾乎是吼叫著再次辯駁,“我沒有哭!”
哼,他會相信她,那么他就是豬。
“我們?nèi)グ咽虑檎f清楚!
什么?
“厲撼譽!你要去把什么說清楚?一切的事情是你的決定!當初訂婚是你,現(xiàn)在要結(jié)婚是順理成章,你要說什么?”
“我當初訂婚,是為了逼你回來!”他因她的眼淚心情煩躁,氣得口不擇言,將當初的事源源本本地道出。
“什么……你說什么?”人要任性也該有個限度,“你……你會不會太過分了?”
“為了讓你回來,我才管不了那么多!”厲撼譽掐住她纖細的下巴,眼中充滿激動。
“你希望我回來,可以用說的啊,或找到我告訴我,或……”
“或求你?”他神色一黯,“我不干這種求女人的把戲!
孟琪為之氣結(jié),將他推開就要沖下車。這個男人!真是……
厲撼譽不讓她離開,使力將她擁進懷里。
熱切的氣息呼在她頸后,他不言不語,只是緊緊抱著她。
這是他最卑微的姿態(tài)了吧,他像頭被自己的任性逼到墻角的困獸,想胡作非為毀掉一切,卻又百般考慮,失了獅子的妄為,所以痛苦。
她心軟地知曉,他考慮的是她。
“厲……”孟琪的眼淚還是掉了下來,“我愛你!
他更加緊緊地鎖住她。
“但是,我們眼前有排不開的障礙!
厲撼譽聲音喑啞,“誰說的?”若不是怕她承受不住,他的宇典里根本沒有“障礙”這兩個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就是他的障礙,就這個笨女人不知道。
孟琪淡淡的嘆了口氣,很輕很輕,還是被抱得緊緊的他察覺了。
厲撼譽松開她的發(fā)髻,搔搔她的頭,將她的一繒發(fā)絲含在嘴里。
“厲,你知道,你母親不喜歡我。”
他眉頭一皺,“我們的事和老太婆有什么關(guān)系?更何況你們沒見過面,談什么喜不喜歡。”
他不知道,他一直不知道。孟琪沉默不語。
他下一秒便覺有異,將她翻轉(zhuǎn)過來,“等等,你見過她?”他的和眸直瞧著她無奈的眼。
上帝啊,如果要不到時間,可否給我一點勇氣?孟琪咬咬牙。
接著,她眸子一揚,直視已經(jīng)怒發(fā)沖冠的獸。“嗯,很多年前!
很好,他堅強不怕事的女孩回來了。
“所以你出走,離開我?”厲撼譽咬牙切齒,此時老太婆若在他眼前,他會毫不懷疑地撲向她。此刻他終于明白,那些成為不肖子的人,背后絕對有不為人知的原因。
“這不能怪她,是我自己的決定。”
“是她給你壓力對不對?”老太婆別的不行,這種欺壓人,自以為高高在上、權(quán)力無限的尊貴把戲最厲害!
兩人之間陷入沉默。
孟琪不知該說什么,畢竟他比較了解自己的母親,而他的形容又是這樣貼切。
若說心中不恨,那是騙人的,她不是圣人,被人這樣對待,還背負著被人討厭的感覺多年,她實在難以承受,而且……還犧牲了一個未成型的孩子。
“可惡!我現(xiàn)在就去和她說清楚!她以為她給我些什么我就希罕?她以為我就只能接下她給我的事業(yè)?我可以什么都不要!”
有這樣的話就夠了。孟琪拉住他,主動獻上自己的唇。
當初是她沒有勇氣對抗,所以逃避,那么現(xiàn)在呢?
他從來不會拒絕她的接近,因為她有著唯一能讓他心中平靜的氣味。
厲撼譽加深這個吻,甚至將帶著血腥的嗜血的氣息傳給她。
孟琪的體內(nèi)忽地涌起一股堅定的勇氣。
這個男人為了她,從來不考慮太多,也許是任性,也許無端傷害了許多人,可是他愛她,他永遠不會說出來,但只要她夠聰明就該知道,他像個小孩子擁著心愛的玩具多年不放,而且一直深愛著。
她的心口充滿暖意。
“你在笑?”厲撼譽稍稍推開她,細細著瞧她的臉。
“你想,假如我們現(xiàn)在進去宣布我們已經(jīng)結(jié)婚,會發(fā)生什么事?”騙也好、惡作劇也罷,她已經(jīng)不怕了。
他捏捏她的臉頰,笑了,“我們現(xiàn)在就去結(jié)婚!
“太晚了,公證處已經(jīng)下班了。反正現(xiàn)在廳內(nèi)人多、記者多,就像公開儀式,我們?nèi)ゴ篝[一場吧!泵乡餮凵窬Я粒耦B皮的小貓。
厲撼譽低低的笑著,撫著她細嫩的下巴。他刁蠻沒人管得動的女孩真的回來了。
想到他母親竟然傷害她,他一股怒火就直燒上來,直想將她護在自己的羽翼下。
她是他最珍惜的玩具,他不會讓她再受一絲傷害。
他捏了捏她的俏鼻,“我去,但你回家去,我不打這種白癡的仗,在沒有人知道是你的狀況下拉你去送死!
他考慮的果然是她。孟琪笑了。
“可是,未來大家還是會知道的。”
“你簽證不都辦好了?到國外去等我!彼兴钠迓,他一直是戰(zhàn)場上的謀將,不干傻事。
“你連我去辦簽證都知道?”孟琪捶他的肩膀,感到氣餒。她真是什么事都瞞不過他。
厲撼譽一啄她的鼻頭。呵,他可愛的小野貓。
“耀石會安排你出國及落腳的地方,你現(xiàn)在就回家收拾行李,一拿到機票就出發(fā)。”
孟琪深深望著他深不可測的眸子。這個男人,任性、霸道、無法無天,卻總是護著她。
她突然抬起腳擱上前,“我涼鞋的帶子掉了!
厲撼譽揚起嘴角,“是的,女皇!彼龔乃拇笸忍帗嵯蚰_踝,一一印下他的吻,最后才將細繩系好。
孟琪看著他寬厚的肩,倍覺安全。
他還是那個會蹲在街邊幫她綁鞋帶的男孩。
她向上帝要不到時間,可是,上帝給了她一個全世界最愛她的男人。
過去她為何沒有看透這一點?
“我進去了,你搭計程車回去吧!彼麑⑵A丟給她。
“我穿得這么美,要我拿著你這個男性皮夾搭計程車?”孟琪眉的頭皺成一團。
“小姐,你一恢復成正常人就很難搞。”
她鼓起臉頰,細跟涼鞋直接踢上他的胸膛,“怎么,后悔了?”
“有一點!闭f完,他拉過她修長的腿盤在他身上,將她摟緊,吻上她正要抗議的唇。
這一次,若她出國去,他又要與她分開好一陣子,他的小貓是這樣可愛,那時他每分每秒都會陷在煎熬里。
厲撼譽撥手機要霍耀石來送她回去,接著吩咐她道:“最好今天晚上就離開!币驗,他這么一攪和,明天的報紙鐵定不好看。
孟琪微微一笑,不點頭也不搖頭,看著遠去的男人寬厚的背。
該放她的男人一個人去迎戰(zhàn)嗎?
她已經(jīng)不怕他的母親了,在哪兒被傷害,就要從那里站起來,倒是對應幸妃比較氣軟,她一直是無辜的被牽連者。
若今天她躲著,現(xiàn)在他去宣布解除婚約,幾年后,事情會逐漸平息,沒有人會將她與他結(jié)婚生子的事和此次解除婚約聯(lián)想在一起。
可是,她自己呢?她的戰(zhàn)役呢?被他母親傷害、討厭的不舒服,她要如何討回公道?
孟琪低下頭,看著厲撼譽替她系好的鞋帶。
鞋子系好后就是要用來走路的。
那么就走吧,她的男人正等著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