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你真是個白癡!大家都會跑你怎麼就不會!
在心里暗罵了可依一句,奉蓮將槍舉過頭頂,抬手示意那犯人自己不會傷害他。
可依似乎終於轉過點腦子來,沖警察們大喊:“!這里有打劫的啊!”
奉蓮額頭青筋暴起:“你喊什麼喊!要不是你犯呆發(fā)傻,我們早抓住他了!”
“……。∧闶欠钣鸬母绺!你好~~~我是奉羽的班主任!”可依揮揮手,已然忘記自己的處境。
“……”奉蓮快抽筋了──讓罪犯知道我跟你認識還得了?他還不更得有要挾我們的資本了。磕銈白癡傻瓜二百五!就沖你這沒心沒肺的班主任,我明天就得讓我弟弟轉學!
“你誰啊你!我不認識你!”奉蓮急忙跟他撇清關系。
“啊?!你你你……你怎麼忘性這麼大。课覀兦皟商爝見過面呢!”可依只顧自己一臉憤然,全然不知周圍的警察已經(jīng)一個個為他的白癡而翻了白眼。
“……你們認識!?好!那就好了!你!把槍放下走過來!不然我一刀捅死他!”犯人沖奉蓮呲牙咧嘴的吼,吐沫星子濺的到處亂飛。只是可憐了被他制住的可依,就跟洗了把臉一樣。
“好!我跟你交換人質(zhì)……你不要傷害他!”奉輝將槍放在腳前,踢的遠遠的,然後舉著手慢慢向前走去。
在犯人跟前站定,奉蓮瞪著他,順便拿眼角的余光瞪著可依:“你可以把他放了吧?!”
“放了。空f的輕巧!你!轉身!”犯人提出了一個奇怪的要求。
“我轉身。俊狈钌徱詾樽约郝犲e了。
“是!轉身!把屁股蹶高!”犯人一臉的淫笑。
“你要干嗎。俊狈钌從樕⒖叹G的跟韭菜有的比。
“叫你轉你就轉!那麼多廢話干嗎?你不想他活命了是不是。俊
“……”看了一眼已經(jīng)被口水噴傻了的可依,奉蓮咬咬牙,忍辱負重的轉過身體,但是遲疑著不肯蹶屁股。面對著數(shù)十個同事,做這種齷齪的動作,的確是需要點魄力。
“你不蹶是不是!?”犯人吼了一聲,手底下一加重,可依的脖子上立刻被割出一道傷。
面沖著犯人的警察們看見了犯人的動作,都緊張的用槍瞄向犯人。奉蓮一看同事們的表情,就知道身後的犯人又有了危害可依的動作,干脆一咬牙一閉眼──蹶!
“你真是太過分了!”可依沖犯人嚷了起來,手也亂揮,差點把對方的刀子打飛出去。
“閉嘴!”那人刀子一抵,疼的可依直皺眉頭。
“啪!”一個大灰腳印子印在了奉蓮那包裹著結實屁股的西裝褲上,“哈哈!叫你剛才踹老子!老子現(xiàn)在要踹回去!哈哈哈哈~~~”
“咯啦~”一聲自尊心破裂的聲音傳出,奉蓮握緊雙拳。
猛的回過身,在所有人還沒能從震驚中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的拳頭已經(jīng)擦著可依的臉就揮到了犯人臉上,將他打的牙也暴嘴也歪,然後又沖過去一頓狂踏:“我讓你踢爺爺屁股!王八蛋!那是你這種雜碎能碰的地方麼?你丫別給我裝死!起來!我他媽的要揍的你家祖宗都不想認你!”
“救命啊─殺人啦─!!”犯人爬在地上被打的哭爹叫娘。
“隊長!再打就真出人命了~~~”一群警察沖上來把他架住。
“混蛋!把他押回局里!把這垃圾跟強奸犯關一屋!。「呀(jīng)關了三個月以上獨間的強奸犯關一屋!”奉蓮已經(jīng)氣瘋了,“我要在他身上轟幾個窟窿!我的槍呢!?槍呢!?”
“哎呀……隊長抽風了……”幾個同事把已經(jīng)紅了眼的奉蓮拖回警車上。
“你沒事吧?”一個小警察走過來扶著可依,“你流血了……疼麼?”
“……”可依依舊兩眼直視前方。
“喂?你還好?嚇傻了?!”小警察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繘]~謝謝……”接過小警察手里的消毒紗布,擦了擦自己的脖子。抬手一看滿眼的血紅,他頓時倆眼一翻──“咕咚”一聲昏了過去。
“!糟啦!快來人!這又死過去一個!”
14
回到家的時候,奉輝還在睡,因為首次變身消耗了過多的體力,不過已變回人形。替他掖好被子,愛羅嘉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靜靜地守著自己的寶貝兒子。
“鈴!鈴!”奉輝放在桌子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愛羅嘉拿過來一看,顯示的是奉輝他們報社的電話,就按下了接聽鍵。
“喂,您好?”沈穩(wěn)的男中音,讓愛羅嘉的聲音在電話里聽起很有魅力。
“……”那邊一楞,“啊……請問是湯奉輝的手機麼?”
“是啊,他在睡……啊,不,他現(xiàn)在不方便接電話……請問您是哪位?一會我轉告他。”看了一眼熟睡的兒子,愛羅嘉盡量的壓低聲音。
──總不能告訴兒子社里的人,這大白天的他在睡覺吧?
“我……對了,你是他的……?”
“我是他……他朋友!睈哿_嘉正琢磨是不是要說是奉輝的父親,就隨口說了句是朋友。等想改口的時候,已經(jīng)晚了。
“哦……”那邊的聲音有點疑惑,“那好吧……恩,請你轉告他,我叫薩爾,我現(xiàn)在在報社這邊,要待到下午4點左右……如果方便,想見他一面。”
“我想他今天可能不會回報社了。”愛羅嘉覺得“薩爾”這個名字有一點點的耳熟,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在什麼地方聽過。
“……不能來?”薩爾的聲音格外的失望,“那麻煩你了……”
“好,再見。”掛上電話,愛羅嘉按著腦門使勁的想,怎麼想怎麼覺得“薩爾”是他聽過的一個名字。
正在他想的快把腦漿子都快擠出來的時候,樓下的門鈴忽然響了起來。
“哪位?”按下門口的詢問器,他看看表──才不到兩點,誰會回來這麼早?
“愛羅嘉,是我。”話筒里傳出湯正言的聲音。
“姓名?”奉蓮拿著記錄口供的本子,問正靠在急救室床頭的可依。
“葉可依!币贿吇卮穑贿呎^上放著的冰袋──暈血的人還真是可憐。
“年齡?”奉蓮眼皮都不抬,非常公事化的問訊口氣讓可依覺得有點不爽。
“25!
“……”奉蓮抬頭,眼神輕蔑的掃過他的臉。
──25?我看你15還差不多!
眼見自己被小看了,可依有點生氣:“喂,你那什麼態(tài)度啊?”
“什麼態(tài)度?”
他不說話還好,剛一張嘴,奉蓮的手底下的圓珠筆“啪”一聲就斷成了兩截,繼而是那被煙熏的有點沙啞的嗓音暴吼起來:“要不是你這個笨蛋,我們至於這麼費勁才抓住他?要不是你發(fā)呆發(fā)傻,我這尊貴的屁股會被那個垃圾踹一腳!?要不是你暈血,我哪還用坐在這里聞著惡心人的消毒水味給你錄口供?我什麼態(tài)度!?操!我的態(tài)度就是想拉你出去,他媽的結結實實揍你一頓!”
將所有的話罵完,他憤然一摔手中的夾子,把已經(jīng)被他罵的傻掉的葉可依扔在病房,轉頭就出去了。
“馮寶山!馮寶山!”用力的摔上病房的門,奉蓮扯開嗓子吼著自己的部下。
“啊~~~隊長!我在這!”馮寶山連摔帶絆的沖到他面前。
奉蓮偏頭看看他身後被糟蹋的慘不忍睹的公共設施,額角的太陽穴跳了幾跳。
“你走路……能不能看著點?我覺得,你能活這麼大,真他媽的是個奇跡……你瞅瞅,你後頭跟臺風過境似的!”
“。渴屈N?”馮寶山傻傻一笑,“隊長有什麼指示?”
“你進去,把口供給他錄完了!”
“是!隊長!”馮寶山擰開門把手進了屋,關門的一剎那,門把手應聲而掉,正好砸在奉蓮的腳前頭。
“……”短暫的茫然過後,奉蓮忙彎腰揀了起來,順手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里──能少賠醫(yī)院一樣是一樣!
“您怎麼來了?”愛羅嘉打開大門,看見正言正帶著個長的和奉輝有幾分相似的小男孩站在門外。
“我?guī)∧匣貋砜纯茨銈儭瓉,小南,這是你大嫂。”
“大嫂好……”小家夥眼睛滴溜溜的轉了轉,“媽……大嫂好漂亮……”
“呃……?”愛羅嘉還從沒有被這麼小的孩子這麼直接的稱贊過,一時有點反應不過來。楞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把兩個人讓進屋里。
“家里還是老樣子,沒怎麼變啊。”正言喝了一口咖啡,指著墻上的全家福照片問:“這個是奉羽吧?都長這麼大了啊~”
“恩,他跟小南不是一天生日麼?”愛羅嘉覺得今天的正言感覺有點怪怪的,他覺得正言平時說話不是這個腔調(diào)。
“咳……恩,我還是在他一歲多的時候見過他呢……他長的可真象小言!蹦﹃掌缘哪樕蠏熘唤z長輩的溺愛。
“媽媽,他就是以後要跟我一起學東西的那個孩子?”抱著MINI罐裝的雪碧,湯小南眨巴著大眼睛問。
“在一起學東西?”愛羅嘉看著正言,皺了皺眉頭,“什麼意思?”
正言為難的笑笑:“我這次,是來接奉羽去美國接受教育的……”
15
愛羅嘉手一哆嗦,準備加進咖啡的糖塊一下子掉在地上。
“您……您說什么?”震驚的望著自己的婆婆大人,他寧愿相信自己剛才因為老耳失聰?shù)某霈F(xiàn)了幻聽。
“……我說,我這次來,是要帶小羽去美國,好讓他跟著赫北學些東西,這樣以后才能……能接手經(jīng)營湯家的事業(yè)。”
“可是小羽……并不一定是王血?”愛羅嘉握著杯子的手不斷冒冷汗,覺得別人正在從他的身上挖塊肉下去。
——我都已經(jīng)這么舍不得了,周川會更不舍得的……
“我知道……但是不代表他不會是王血……血的覺醒往往要等他們長到十六七歲的時候……但……等到那個時候再培養(yǎng),性格和脾氣已經(jīng)定型了,就不會再適合去經(jīng)營一個那樣龐大的家族,就好象小言那樣……”正言的笑充滿了歉意,“小言這里是一個斷檔,赫北和本家的那些老人們希望以后不會再出現(xiàn)這樣的情況……所以……希望小羽能夠跟我回美國去。我知道這都怪我們這一代人當初的意氣用事,但是,你們總要照顧到大局吧?將來讓小南一個人來管理龐大的家族,很難……”
“那么說以后生一個雄獸就要送到美國一個?不管他是不是王血?”愛羅嘉不可置信的看著正言。
“這種情況以前也沒有過……都怪我當初沒帶小言回去……”正言的表情有些痛苦,“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周川和小言一定都舍不得!
“我知道……所以……”正言為難的看著他,“赫北已經(jīng)派人去學校把小羽接走了。我今天過來,是要等小川跟小言回來之后跟他們說的!
“什么?!”愛羅嘉“轟”一下子站了起來,臉立刻白的跟紙一樣。可是從小的教養(yǎng)讓他實在是無法出言指責面前的長輩,只能握緊了拳頭,站在那全身發(fā)抖。
“周川……會急死的……”怨恨的瞪著自己的“婆婆大人”,愛羅嘉說話都開始咬牙切齒。
“……我知道這樣做,確實不妥……”看著氣的快背過氣去的愛羅嘉,正言已經(jīng)不知道要說什么才好了。
——早就說會傷孩子的心,赫北你個老王八,當炮灰的事情你都讓我來干……
“大嫂,讓小羽去跟我一起學習,真的是那么痛苦的事情么?我一個人好孤單的,也沒個朋友……”小南可憐巴巴地抱著雪碧瓶子,拉拉他的衣角,眼圈發(fā)紅。
被他的淚光閃的把怒氣全拋到九霄云外去了,愛羅嘉忙蹲下身體:“。坎弧皇沁@個意思,只是……你哥哥和你另外一個嫂子會舍不得……”
“哦!那就好!我還以為是你們不愿意讓他跟我在一起念書呢……我還以為,以后我就永遠都是孤單一個人了呢……”小家伙帶著眼淚的笑,把愛羅嘉立刻泡軟了。伸手抱起那個小家伙,他只剩下嘆氣的份。
正言坐在旁邊,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小家伙,真會演戲,怪不得你那個害死人不償命的爹死活要我把你也帶著……果然是“虎”父無“犬”子,頂級種馬的兒子,果然不一樣。這么小就會哄別人家的雌獸了……不過,這只不過過了一道“防線”而已,一會,還有兩道更難的呢……
奉輝是被周川的一聲暴吼給震醒的:
“什么?!你們怎么能自做主張的把小羽帶走?”
揉揉腦袋,奉輝撐起身體。他還隱約記得自己變了次身,然后就睡的一塌糊涂。大腦短暫的空白之后,他又聽見了一聲周川的怒吼:
“小羽是我兒子!沒人能把他從我身邊奪走!”
掏掏耳朵,奉輝意識到家里好象出了點什么事情。掀開被子下了床,腳卻有點發(fā)軟。扶著樓梯扶手走下樓,他看見一家子人都在客廳里,并且氣氛十分凝重。奶奶正言懷里抱著的是和奉羽很相象的孩子,他估計應該是他叔叔湯小南才對。
再看看旁邊,他自己的媽正苦著臉拉著周川,而周川是臉都氣紫了。他老爸湯小言更是有如被霜打了的白菜一般,臉是綠的,人是蔫兒的,坐在沙發(fā)上一言不發(fā)的垂著腦袋。對于他的出現(xiàn),似乎所有人都沒有察覺。
“奶奶,您來啦?”先向正言打了個招呼,他又轉頭看向愛羅嘉。
“媽,我爸他怎么了?”指指自己的老爹,奉輝覺得死去的聶文肖都比他老爸來的有生氣。
“小輝……小羽去美國念書了!睈哿_嘉嘆了口氣。
一聽自己兒子的名字,周川又開始抓狂:“我沒同意!誰同意讓他去美國了?!”
“好了小川……事情已經(jīng)這樣了……”湯小言站了起來,拍拍自己老婆的肩膀。
倆眼發(fā)紅,周川一把掙開拉住他的愛羅嘉,指著湯小言的鼻子就喊:“湯小言我告訴你,兒子是我生的,不是你一個人的!你舍得我可不舍得!”
“那樣做,對小羽來說可能比待在這個家里來的幸福……”
“幸福?!我去你媽的幸福!”周川急了,口不擇言。
正言聽了,在旁邊微微抽了一下嘴角,沒說話。抬手捂住小南的耳朵。
“啪!”的一個巴掌聲響過,驚的大家全部定格。
“爸……你……”奉輝吃驚的張大嘴巴。
麥色的肌膚上掛著一個紅紅的巴掌印,周川被打的半天才回過神來。
“小言……?”正言和愛羅嘉被他的舉動已經(jīng)驚的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大家都等著周川說話。連湯小言自己,都目光呆滯起來。
周川深吸一口氣,咬著牙瞪向自己的老公:“湯小言……你有種……你們湯家自做主張的帶走我兒子,你還打我?好,反正是你們湯家的天下,但是我不跟你受這個氣了!咱明天法院見!”
“法院?小川……你……”愛羅嘉都不敢往下說了。
“離婚!”
說完,周川轉身摔門而去。湯小言則在瞬間石化。
16
“小川!你別說走就走啊!”追著他出去,愛羅嘉在院門口把他攔住,“小言他是無心的,他也是著急,可能是聽你話一重就沒能控制的了自己……你就別跟他認真了……”
“我不想跟他認真,我周川不是受不起這一巴掌,我是受不起這個氣!”周川咆哮起來,“他們家也太過分了吧?孩子是姓湯,可他血管里也有我的血!他們要是跟我商量,我會尊重孩子的意見讓他自己做選擇,可是現(xiàn)在卻什么也不說就這么把小羽帶走,那我是不是以后見我兒子還要打國際長途去預約。!難道說他們湯家是皇族,就可以隨意決定其他人的命運么?!”
“……他們,也是為了所有的族人,只有掌握了國家的經(jīng)濟,湯家才有資格去跟那些人類的首腦來談對族人有利的條件……”
“愛羅嘉,你出身貴族世家,你以前是跟著他們湯家身邊做事的,你有見識有顧全大局的心思……可是我周川只是小市民一個,我沒那么高的覺悟!”深吸一口氣,周川看著臉都被他說白了的愛羅嘉,“麻煩你去告訴湯小言,我周川不是給他甩臉子,我現(xiàn)在只是想要回我的兒子!要回我差點把命都丟了也要生的兒子!你告訴他,要么把兒子給我?guī)Щ貋恚淳桶央x婚協(xié)議書簽好了再來見我!”
說完,他甩開愛羅嘉的手,轉身就走。看著他坐上出租車,愛羅嘉頭疼的嘆了口氣。
——小言,現(xiàn)在你要怎么辦?
奉蓮臭著一張臉趴在方向盤上盯住路面,旁邊坐著那個被他罵的已經(jīng)連話都不敢再跟他說的可依。
“該死的紅燈!煩人!”奉蓮低聲咒罵。
“……”可依動動嘴唇,卻沒說話。他本來想問招你煩的是紅燈還是我,但是轉念一想還是不要多嘴的好。
——這個湯奉蓮送我回學校的宿舍之前就已經(jīng)憋了一肚子的火氣了,再遞點話過去一會指不定怎么罵我呢!
一路無話。到了學校,奉蓮在門口將車一橫停住,跟可依一起下了車。
“啊……不用再送了我自己能走……”可依覺得自己只要跟他說話就開始緊張。
“送你?我怎么那么待介你啊?我去接我弟!”點上煙,深吸一口,奉蓮白楞了他一眼。
“……”被他說的尷尬的直想去撞墻的可依,小臉紅的連醬豬肝都略遜一籌。
徑自往教學樓走過去,奉蓮看都不看他一眼。本來答應自己老媽去接弟弟的,可一看表都已經(jīng)過了下課時間,心想奉羽一定等急了。他直覺今天真是倒霉透了,一心只想趕緊接完弟弟回家睡大覺去!
——誒?這學校接待高級貴賓?怎么這么多輛奔馳?
看著一排六輛奔馳車規(guī)矩的停在教學樓外的停車場上,奉蓮只覺得這陣勢好象在哪見過。不過他也沒多想,在跨進教學樓之前猛吸兩口煙,然后將剩下的煙屁股彈進遠處的垃圾桶里。
眼看著煙頭劃了條拋物線準確的被丟進垃圾筒,可依在后面羨慕的要命。他緊走兩步追上奉蓮:“你扔的真準……很厲害!”
“……”奉蓮覺得這種事情被夸也沒什么值得高興的,就沒理他。
“……你真這么討厭我?”可依擋在他前面,從沒被別人這么無理的對待過的他有點生氣了,“我已經(jīng)道過歉了,你怎么還不高興?你還要我怎么樣。俊
看著這個比自己矮了將近一個頭的小個子一臉的認真,奉蓮皺起眉頭。
見他不說話,可依心虛的縮縮肩膀:“那個……我……我沒別的意思……我不是想強迫你跟我說話,只是……我一想這個世界上有人覺得我討厭我就特別難受……我……”
“哼……白癡……嘴巴笨就少說話!”想擺撲克臉卻被他說的再也忍不住了,奉蓮仰著頭笑笑,伸手把他扒拉到一邊,繼續(xù)往前走,“小矮子,你以為我的心眼兒跟你的身高似的?在社會平均值以下?”
“你……”被說的紅臉變白臉,可依覺得自己真是丟臉到家了。嘴巴笨是他心中永遠的痛,身高不夠是痛上加痛。這個奉蓮又好死不死的朝他的痛處猛戳,害的他痛的快抽筋。
看著小矮子臉色跟紅綠燈似的變來變?nèi),奉蓮的心情突然好了起來。伸手胡擼了一把可依柔軟的茶色頭發(fā),他難得的擺出溫柔的一面:“其實你只是笨了一點點而已,身高么……再長就好。”
“我已經(jīng)二十五了……除非出現(xiàn)奇跡。”被他胡擼的有點不好意思,可依眨眨眼睛,如實報上自己的年齡。
“二十五?”奉蓮瞪大了眼,“要不是因為你是我弟弟的班主任,我還以為你也是這學校的學生呢!”
“你……你……”笨嘴拙舌的也不知道該如何反駁,可依氣的鼓鼓的。
“你生氣的樣子……像青蛙……”越逗越覺得這個小矮子可愛,奉蓮忍不住又說了一句,“啊……還是那種被人從屁股吹鼓了的……”
“你不要太過分。 笨梢来舐暱棺h。
“呵呵……”邊笑邊推開教室門,奉蓮轉過頭剛想喊自己的弟弟,卻猛的定在原地。跟在他后面的可依一個沒站住,結果害的他高挺的鼻梁一下子撞上了奉蓮的肩胛骨。揉著撞的發(fā)酸的鼻子,可依的眼淚差點沒掉下來。
“你怎么突然……”話說到一半,他也楞住了——十幾名一看就知道訓練有素的黑衣人立在教室的前后,感覺有點象黑幫來搶人的架勢。教室中間,奉羽的位子旁邊,站著一位個頭嬌小卻不失威嚴的男人。
“爺爺?!”奉蓮的喊聲讓可依吃驚不小。順著奉蓮的目光望過去,他確定被喊的是那個小個子男人。
——爺爺?……這個人……有多大?三十?四十?開玩笑吧……
“奉蓮?你來接小羽回家?”赫北沖自己的寶貝孫子微微一笑。
“恩,小羽腳崴了,我來接他……您來也是……接小羽?”看看這排場,又想想外面那一溜奔馳,奉蓮覺得暫時沒有必要跟多年不見的爺爺親熱。他一直相信自己的第六感,他知道爺爺平白無故的出現(xiàn)在這里,一定沒什么好事情?纯茨切﹤“保鏢”,奉蓮暗暗一笑——還一水兒的雌獸……爺爺,我奶奶知道您一口氣帶這么多的雌獸壯門面么?
湯赫北一臉的慈祥:“我是來接小羽跟我回美國待一陣子……”
“我爸媽知道么?”奉蓮眉頭一皺,往前走了幾步抱起小羽,護在懷里。
“哥……我要回家……”趴在他的肩膀上,小羽小聲的說。收緊手,奉蓮通過肢體語言輕輕安慰著自己的弟弟。
滿意的笑笑:“恩……真不愧是我孫子啊……你還真是問住我了……你爸媽他們應該還不知道,不過你奶奶會去你們家告訴他們了……”
“爺爺……您這是什么意思?”
“小羽要跟我回去學家族管理!焙毡标庩幰恍,“當初跟你爸爸商量過要帶你和你哥走,但是他怕你們的媽舍不得,就回絕了我。所以,這次我一定要先斬后奏!
“……爺爺您今天一定要帶小羽走?!”奉蓮看看身后那些體格強壯的雌獸,知道自己無法憑武力解決。
“是的!睖毡钡恼Z氣里充滿堅持。
環(huán)視了一下周圍,奉蓮將小羽交到可依的懷里:“抱好我弟弟,不要給別人……”
“恩!”可依滿口答應,被信任的感覺讓他有點興奮。
將西裝外套脫下扔到一邊,奉蓮往窗外一指:“好,您要是堅持,那我也不攔您。只不過,您要是想出這學校的大門,就讓那六輛車從我身上軋過去!” [藍兒]
17
湯赫北眼睛一瞇,嘴角微微一翹:“小蓮,我可是你爺爺,你威脅我?”
“希望您一直都是!”
言外之意,便是可以不承認他這個爺爺。威脅更上一層,從肉體到精神甚至連血緣都用上了。
“你狠!焙毡彪y得一幅正經(jīng)表情。
“跟您學的!”握緊拳頭,奉蓮提防著身后隨時會竄上來的保鏢。
赫北閉上眼睛:“小蓮,為了這個家族,我不介意你恨我,但是血緣是永遠也改變不了的,我永遠都是你的爺爺……把小少爺搶過來,不要讓任何人受傷!
后半句是對屋里那些保鏢說的。教室小,桌椅又多,身形高大的保鏢們行動起來稍微有些困難。幸好離門不遠,奉蓮抬腳踹倒兩個離他最近的,一把將抱著奉羽的可依撈過來,沖到走廊上撒腿狂奔。
“喂……你你你……你慢點!”可依哪里有他跑的快,手臂被拽的生疼。
拐彎處奉蓮一個急剎車,害的可依的小高鼻梁又一次撞上了他的后背,疼的可依淚眼模糊。
兩匹雌獸守在大廳,長長的角上閃著晶瑩的光,將他們離開的路死死封住;厣硪豢矗砗笠灿袃善ゴ偏F在向他們慢慢靠近。奉蓮當下一驚,轉身護住懷抱著弟弟的可依。自己的腿再長,也跑不過四蹄并用的雌獸!
奉蓮抬手捂住可依的眼睛:“今天看見的所有東西,你就當沒看見!”
“手拿開!我看不見了!”可依扒開他手,“我又不是沒見過!雖然我家都是兄弟,但是我媽好歹是雌獸。∮惺裁床荒芸吹!”
“……。 狈钌忬@訝的張大嘴巴,“你們家也是巖獸!?”
“你看不出來么?”被他的手緊緊箍在胸前,可依的臉有點紅,“我是雄獸……”
“咕咚”一聲,可依被吃驚過度的奉蓮猛推一把,摔在了地上。被摔的七葷八素,可依只覺得有兩只小鳥在眼前不停的飛來飛去。
“你干嗎啊你!”可依坐在地上,好半天才回過神來。
“奉羽!過來!”抱起弟弟,奉蓮怨恨的瞪著他,“自己是雄獸還裝什么小鳥依人?!惡心死了!”
“誰小鳥依人了?”揉著屁股站起來,可依突然指著奉蓮身后大叫:“小心!”
一只角從右后側猛刺過來,驚的奉蓮往左邊一閃。還沒站穩(wěn),就覺得眼前寒光一閃。他忙將懷里的奉羽推開,可自己卻整個人被那根長長的角掀得摔到墻上。
“哥哥!不要打我哥哥!”奉羽急的又哭又叫。
撐著墻站起來,奉蓮盯住眼前圍著他的四只雌獸,拳頭捏的緊緊卻無從下手。無論是速度還是力量,作為人的他怎么也比不過已經(jīng)獸化的同胞們。
“奉蓮,我只想帶小羽走!睆澭鹂薜匿罏r嘩啦的奉羽,湯赫北看著眼中滿是怒火的奉蓮,“你絕對打不過她們,因為我知道你到現(xiàn)在為止還沒有變化過,但是她們也不會傷你,這是我的命令。”
“你老糊涂了吧你!”奉蓮吼了起來,“傷我們的心比傷我們的身體更過分你知道不知道!?”
被自己的孫子一罵,面部肌肉出現(xiàn)了短暫的凝固,老家伙暗地里咬了咬牙,表面依舊一幅大義凜然:“王族的血脈就是有使命才會不斷的流傳,小蓮,我希望你能理解!
“我們一家人生活的好好的,為什么我們要分開。俊
“如果你能勸你爸爸舉家遷移我也沒有意見!”
“你……!?我們的生活在這里,我們不會走!”
“那我就只有帶小羽走了!”
“不要!哥哥!我不要跟爺爺走!!哇……”哭的凄凄慘慘,奉羽握著小拳頭捶打著湯赫北的肩膀,“壞爺爺,壞爺爺……哥哥……”
“小羽!”心疼弟弟,奉蓮環(huán)視了一下四支正對著他的利角,一咬牙,向左一沖——守在左邊的雌獸見他往自己的角上撞了過來,慌忙收角,可收的慢了,硬生生在他的腰上剮出一道深深的口子,鮮紅的血迅速染滿他的白襯衫。
湯赫北見他如此阻擋自己,心頭一揪,猛吼一聲:“奉蓮!”
“啊……”跪在地上,奉蓮按住流血的腰部,咬著牙撐起身體,“我跟我爸爸不一樣,我會受傷……會死……我說過了……你要是想帶走小羽,就從我的身上……軋過去好了……”
“你?!”赫北狠狠一跺腳,沖身后的人吼了起來,“你們,還傻站著干什么?還不把少爺送到醫(yī)院去!”
“不!我哪也不去!把小羽還給我!”血流的很快,他的腳下已經(jīng)殷紅一片。勉強撐起來的身體,也搖晃著要倒。
“哥哥……哥哥……壞爺爺,放開小羽,小羽要哥哥……”奉羽腳一落地,就一瘸一拐的沖奉蓮跑過去。抱住弟弟,奉蓮還沒來得及摸一下弟弟的臉,就昏了過去?梢烂Ψ銎鹚贸鍪謾C撥打急救電話。
伸手攔住可依,他查看了一下奉蓮的傷勢之后松了口氣:“別打了,我會送他去專業(yè)醫(yī)院!
冷汗一層一層的冒,湯赫北突然覺得頭疼起來——這下事情可鬧大了,本來一切計劃的好好的,結果冒出奉蓮在這邊一通攪局,還害他受了這么嚴重的傷……回去,還不得被老婆給拆了……【紅塵】
《雌獸》續(xù)二《嫁女》18
“小言你還不趕緊把周川追回來?”追著周川出去卻沒能把他留下,進屋又看見愁的幾乎已經(jīng)結了蜘蛛網(wǎng),貼在墻上快被風干成木乃伊的湯小言,愛羅嘉真恨不得一拳敲碎了他,“你說這叫什麼跟什麼。!心肝寶貝被一聲不響的帶走,急的張嘴罵個一句半句的有什麼錯?你說你沒事動什麼手啊你!”
這話說是給湯小言聽的,也是說給湯正言聽的。愛羅嘉覺得這次湯赫北他們做的實在是太不應該了,再怎麼說也要先通知一下作為父母的他們,然後再接孩子才對。
“哎…”看看自己剛才那只該死的手,湯小言把腦袋頂在墻上,長嘆了口氣,“他現(xiàn)在一定氣死了……怎麼追的回來?”
正言也沒想到事情會這樣,只好為難的說:“小言,對不起,讓你們?yōu)殡y了……小川我會把他找回來的,不要因為這樣影響了你們的感情……”
“我……我……哎……”小言頹喪的轉過身靠在墻上,仿佛被抽掉脊梁骨的蛇,軟的直打晃,一臉世界末日來臨的表情。
“大哥,其實我覺得,你剛才打的對!”湯小南從沙發(fā)上站起來,“如果連老婆都管不住,將來怎麼做大事情?!小川嫂子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他應該以大局為重才對。我要是你,就干脆直接按床上,讓他徹底沒功夫著急!”
語驚四座,大家夥都被他說傻了。湯小言更是被他說的倒抽一口氣,愣了半天才轉頭看向正言:“老爸,你確定……我跟他是親兄弟?”
湯正言臉色微怒:“你什麼意思?”
“沒有……只是覺得……小南……好象才是父親的親生兒子。他從小受的是什麼教育。俊
“都是你父親教的!別問我!”
“小南啊,你大哥我做大事是沒希望啦,我只希望能讓家里所有的人都過的快快樂樂就好!睖⊙钥嘈σ幌,坐到地板上,用手抱住腦袋,發(fā)出悶悶的聲音。
“爸……”奉輝走下樓梯,扶住湯小言,“您也別太著急了,您的病才剛好!
“小輝……”抬起腦袋,湯小言突然覺得,一直被大家忽略在旁邊,才剛剛完成變身證明自己長大成人的奉輝,在一瞬間變的溫柔可人起來。他差點跳起來讓愛羅嘉去煮紅豆飯來慶祝,興奮的要命。
不過,也只是一剎那的興奮,他又開始黯然神傷起來──小蓮,希望你變身之後也能溫柔點,不然就沖你那一幅流氓頭子的行為舉止,爸爸我真的是懷疑,誰家敢要你啊……
“阿嚏!”猛打一個噴嚏,扯痛了傷口,疼的奉蓮齜牙咧嘴,“哎喲……疼……媽的哪個不要命的這個時候念叨我!?”
“二哥……你不要老動不動就罵人啊!狈钣鹋吭谒牟〈策叄粗c滴瓶里的藥水一點一點的往下滴。
奉蓮沖他努努嘴:“小羽,去把哥哥的西裝外套拿過來!
“干嗎?”奉羽皺起小小的眉頭,“你不是要拿煙抽吧?”
“是啊,怎麼啦?”
“不管!”小腦袋一偏,不搭理他。
奉蓮立刻黑了整張臉:“……哎呀……哥哥為救你差點把命搭上!讓你拿個煙你還跟我這廢話!”
“抽煙對身體不好!”小東西根本不吃他這一套,腦袋快扭夠180度了。
“你。俊狈钌彋獾牟铧c從床上蹦起來,要不是腰上纏著繃帶,胳膊上插著針頭,他早就把這個不聽話的小家夥按腿上打屁股了。
“葉老師你看啊!明明就是哥哥做的不對,他還兇我!”奉羽捉住可依的袖子,沖奉蓮吐舌頭。
“湯奉羽!我今天要不揍你屁股我就不是哥哥!”猛的支起身子,伸出長長的手臂一把拎住小家夥,奉蓮也顧不得自己腰上的傷口和胳膊上的針頭,抬手就要揍他。
“哇……葉老師!救命。 泵髦雷约旱母绺缟岵坏孟率,小家夥還叫的跟要被宰豬的一樣。
可依忙抱過奉羽,但目的顯然不是為了救自己的學生,而是擔心的看了看奉蓮的腰:“你別亂動,會扯裂傷口的!”
“……”被他一說,奉蓮只覺得自己的傷口嘶啦嘶啦的疼,便眉頭一皺,按著腰仰躺下去。躺了一會,他突然又側過身體,把坐在床邊喝水的奉羽嚇了一跳。
“哥!你要干嗎!”以為他又要偷襲自己,奉羽忙閃到他的手臂長度達不到的地方。
“沒你事!卑琢说艿芤谎,奉蓮拉了拉可依的衣角,“喂,你怎麼沒暈血啊?”
“哎?對啊……”可依眨眨眼睛,靦腆的看著那牽著自己衣角的修長手指,“可能是太著急了……還沒來得及暈呢……”
“那你等會可別暈在這!我現(xiàn)在這樣的情況,可沒辦法送你回宿舍啦!”
“不用你送了……我自己又不是不會走。而且,哪有讓女孩子家送的道理?”可依話還沒落,就見奉蓮的手猛的收了回去,然後是青筋暴起的聲音:
“你說誰是女孩子家?”
“我……我的意思是說……”可依知道自己說錯了話,但是笨嘴拙舌的就是解釋不出來。
“你什麼意思?我告訴你!還輪不到你這個人妖巴拉的家夥在這里說我是女孩子!”奉蓮氣的臉都快變形了,指著可依的鼻子就罵,“你給我滾出這個房間!別讓我再看見你!” [藍兒]
《雌獸》續(xù)二《嫁女》19
“我……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可依覺得自己這張嘴真不是一般的欠抽。
“你再不滾,我就……”手上扎著點滴,他一動就扯的生疼,“我……操!外面有人沒有!來個人給我把這個家夥給我扔出去!”
奉蓮氣的抓狂,吼聲震天。房間外面站著兩個他爺爺?shù)谋gS,聽見小少爺?shù)慕辛R聲,連忙沖進去一左一右把可依給架了出去。
“奉蓮!對不起,我錯啦~~我以後再也不會那麼叫你啦~”被拖走的可依,慘叫聲格外凄涼。
“媽的你個混帳東西!以後別讓我看見你!見一次我揍你一次!”奉蓮的罵聲中氣十足。
湯赫北剛從院長室問完情況出來,就看見自己派給孫子的保鏢將那個瘦小的老師給拖出了醫(yī)院大門。然後聽見的是病房里傳出來的他那寶貝孫子嘹亮的叫罵聲。
──這是受傷的人麼?叫的這麼有底氣!
湯赫北按住一跳一跳抽痛的額頭,推開病房的大門,正看見奉蓮橫著眼睛坐在床邊:“我說小蓮啊……你有火氣沖我來就好,跟人家外人撒什麼氣?”
奉蓮眼睛一瞪:“操!丫活該!”
為他那脫口而出的臟話而震驚,湯赫北突然對這個寶貝孫子的未來,擔憂無比:“我知道你做警察,必須要比流氓還流氓才可以,但是小蓮,聽爺爺一句話,你不能總是這個樣,不然會嫁……”
話沒說完,湯赫北就覺得有人在扯自己的衣角。低頭一看,奉羽正用小手拽著他的衣服,認真的搖著頭:“爺爺,你已經(jīng)把哥哥氣到六親不認了,還想把他氣的失去理智麼?”
說完,他天真的眨眨眼睛,補充了一句:“我是為您好~”
“……”湯赫北看看床上那頭已經(jīng)快要噴火的暴龍,覺得小孫子說的有道理,於是立刻閉嘴。
──沒關系,小蓮,萬一將來你嫁不出去,爺爺我就是用盡各種手段,也會給你找個能忍的了你蹂躪的好老公。(某光:你是不是要逼良為娼啊……)
沈默只保持了幾秒,就被掉落在地上被摔的粉碎的釣瓶所打碎。
“小蓮?你怎麼了?!小羽,去叫大夫過來!”眼看著奉蓮痛苦的在床上蜷成一團,湯赫北忙喊奉羽叫醫(yī)生。
“啊……啊……”
奉蓮滿頭大汗,臉色異常的蒼白,身體抖的快要散架。
“小蓮?你別嚇唬爺爺!怎麼了你這是?”抱著孫子的肩膀,赫北感受著至親骨肉的痛苦,“是爺爺?shù)腻e麼?是爺爺做的太過分了麼?別生氣了,我的奉蓮寶寶,爺爺不帶小羽走了,你別嚇唬我了好不好?”
“……你……你說了,說話,算話?”奉蓮斷斷續(xù)續(xù)的擠出幾個字。
“說話算話!只要你不嚇我……”看著奉蓮原本健康的麥色肌膚現(xiàn)在白的跟紙一樣,簡直是心疼掉了他湯赫北半條老命。
“恩……那……我……放心……”話沒說完,他就突然昏了過去。
“小蓮──?!大夫!你們都干嗎吃的!怎麼還不過來!”湯赫北摟著奉蓮高大的身軀,急的冒火。
突然察覺到懷中的身體開始變化,他忙低頭查看。這一看不要緊,看的他差點沒把眼珠子瞪到窗戶外面去。
“爺爺!大夫過來啦!”奉羽拉著剛吃了一嘴面條的大夫沖到病房里,“大夫,我哥哥他……哎呀。窟@個是什麼東西。俊
指著床上幻化成巖獸的奉蓮,他吃驚的大叫:“這是哥哥?”
“我想……應該是的。”看著懷里的美麗雌獸,湯赫北真是做夢也想不到,他這個行為粗魯言語粗俗的蓮寶寶變身之後,竟然會是水嫩嫩的粉紅色!
“這個是什麼東西?”看著躺在床上,全身散發(fā)著溫柔氣息的粉紅色物體,湯小言努力了半天,才把下巴從腳面上揀起來。
站在旁邊的愛羅嘉突然意識到自己的文學修為還不夠,因為他已經(jīng)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詞來形容自己那種發(fā)自內(nèi)心的奇異感覺了。
奉輝使勁的揉揉眼睛,以為自己突然成了色盲。他是無論如何,也沒有辦法把自己那流氓頭子般的弟弟和“粉紅”二字聯(lián)系在一起。
“爸爸,這個是二哥~”小羽摸著奉蓮柔軟的背鬃,非常高興的替父親解惑。
“真漂亮~”小南伸過小手也想摸摸背鬃,卻被奉羽擋住,“喂!你別碰,他是我哥哥!”
“他還是我侄子呢?”湯小南哪里被這樣拒絕過?尤其對方又是自己的晚輩,“小家夥,你敢不聽我話?!”
“你才是小家夥!”奉羽也不知道怎麼,就是看這個明明就是跟自己一天生卻還要愣充長輩的家夥不順眼。
剛想繼續(xù)還嘴,湯小南就意識到自己有點失態(tài),於是瞇起眼睛,擺出一副挑釁的架勢:“哼!我到要讓你知道知道,誰才是真正的小家夥!媽!我不回美國了,我要留在這里,直到他向我低頭為止!”
“啊?!”*N個人的聲音。
20
“那么,小言,小南就拜托你們了……”湯赫北拍拍兒子的肩膀,有點語重心長,“如果小家伙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你就多忍耐點,他還小呢!
“……”湯小言已經(jīng)不忍心去看自己的兒子和弟弟對峙的緊張畫面,轉頭看向正言,“老爸,您給我說實話,這小東西好養(yǎng)活么?”
“小南他很好養(yǎng)活的,你們吃什么就給他吃什么就好。”正言想了想,“恩,記得晚上給他吃點水果!
“別的還有什么要特別記的么?”扯張電話旁邊的記錄紙,湯小言認真的記下正言的每一句話。
“如果他想出去玩你們就帶他出去逛逛,他比較喜歡戶外活動,不過他不怎么認路,千萬別讓他跑丟了!
“恩恩,我會栓好他的!
“還有,他晚上睡覺喜歡安靜的地方,你看哪個房間的角落比較……”
“正言,小言……你們把小南當狗啊?”湯赫北實在是聽不下去了,出言制止二人的對話,“小言,你弟弟很任性并且十分的敏感,對別人說的話很容易就認真,可能是在我們身邊待久了有點不知道天高地厚,所以放在你這邊也好,你們要教一下他如何的與別人共同努力,而不是只聽從他一個人的意見行事!
小言認真的寫下他父親的話:“好,我知道了,小南放我這里你們放心吧,我們這里是家庭式教育,而不是家族式的!
“對了還有就是……”湯赫北突然壓低了聲音,“我會把保鏢們留在這里一段時間來保護孩子們!
“出什么事情了?”湯小言一楞。
正言見他不明所以,略略有些吃驚:“小川沒來得及告訴你么?怪不得你剛才那一巴掌抽的那么……真。”
“今天小川被人以奉羽的安全相威脅……于是小川打電話到我們這邊求助……你什么都不知道?!”湯赫北臉色一沉,“你真的下手打他了?!那他現(xiàn)在去哪了你知道么?”
“……不知道……”湯小言一臉冷汗,不知道該先擔心兒子好還是先擔心老婆好了。
赫北搖搖頭,:“小言你聽好,我告訴你事情是怎么一回事。小川他們事物所上個月幫一家公司做了一筆帳,是小川接手的,他們做過的帳都會有記錄,但那家公司要求他把存在他們事物所電腦里的原始記錄消掉,本來這是客戶的要求,簽署一份協(xié)議就可以了,但是……”
看著正坐在沙發(fā)上跟兩個小家伙說話的奉輝,湯赫北嘆口氣:“小川說他跟奉輝談完之后,發(fā)現(xiàn)奉輝調(diào)查的那家公司和讓他銷帳的是同一家,于是今天早上,就跟那家公司要他們的原始財務記錄說要進行核對后再報審銷帳,結果那邊的答復卻成了威脅。小川查了記錄,之前是那個叫聶文肖的把帳簿拿到他們事物所去做的帳,但是后來他不是死了么?可能是公司知道帳目外流過所以要銷毀!
“聶文肖是誰?”湯小言一臉愕然,“還有,他們怎么能那么短的時間就把我們家的情況調(diào)查的那么清楚?”
“……你不知道的事情還真多……”正言無奈。
“任何一個物種社會都會有渣滓——那間公司的后臺,是我們湯姓本家的一個分支,因為對王血的繼承制不滿,很早就單獨分了出去。他們靠這些年與金三角、西西里島、南美的毒梟和軍火商聯(lián)合做黑道買賣發(fā)達起來,手段惡劣,非常敗壞巖獸在各國的名譽。雖然我可以動用家族的力量來鏟除他們,但他們發(fā)展太迅速,已經(jīng)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
湯赫北抬頭盯住小言的眼睛:“所以,小川、奉輝他們這次的情況也算是個巧合,我得靠這個公司把那些幕后搗鬼的家伙挖出來,不然起碼也要重創(chuàng)他們一次!
小言直覺背后冒出一股冷氣:“您……有什么陰謀啊?”
“這你就錯了小言,陰謀不是我出的,是你老婆自己想的!
“那他有什么陰謀?!”湯小言叫苦不迭——老婆啊老婆,你怎么事先也不跟我打個招呼啊?!
“那家公司之前曾經(jīng)問他愿意不愿意過去做成本核算部的主管會計,年薪120萬吧……小言你怎么了?”看著兒子直翻白眼,湯赫北只覺的太陽穴有點抽筋。
“120萬?!殺了我吧,是我年薪的N倍……好沒面子啊……”
“廢話,他們做的是黑道買賣,隨時會死。保玻叭f?!就是1200萬也很少有人愿意做!之前那個死掉的聶文肖就是他們那成本核算部的主管會計!
“聶文肖?誰?沒聽說過!”湯小演轉轉眼睛,一臉茫然。
“我懷疑我生你的時候是不是把你的腦漿子給留在肚子里了……剛才剛說完的!”正言快被大兒子的白癡給逼到抓狂,“就是那個到小川他們事物所做帳的人!”
“……”
眼瞧著兒子依舊一臉白癡狀,湯正言徹底放棄為他繼續(xù)解釋,他已經(jīng)懶的再告訴小言,奉輝已經(jīng)喜歡上那個不曉得是人還是鬼的家伙了。
“好了我們說正經(jīng)事情!焙毡笨戳丝匆荒樢辣砬榈睦掀牛底韵聸Q定晚上一定要用肉體好好的補償他一下,“他們想挖小川過去,其實主要也是要靠小川來牽制做警察的奉蓮,現(xiàn)在又拿奉羽來恐嚇小川,所以小川也不想再隱忍下去。他們早就派人監(jiān)視你們家了,為了不讓他們起疑心,我跟小川商量好了這樣出場,就能既保護了孩子們,又能讓對方認為小川已經(jīng)要跟我們家決裂。他說他正好要趁這個機會代替奉輝去查一些東西,那我就順水推舟的幫他演戲了。當然對方也不可能那么白癡的就相信事情會這么巧,所以還是虧你這一巴掌打的夠真……小愛你怎么了?”
“小川他……替奉輝去查東西?!”愛羅嘉深抽一口氣,“他怎么能冒這么大的險?!”
《雌獸》續(xù)二《嫁女》21
“零零零零──”手機不停的響,吵的奉蓮完全無法繼續(xù)睡下去。抬手想按下電話,卻突然發(fā)現(xiàn)身體有點不聽使喚。
睜開眼睛,看見的是一段粉嫩粉嫩的蹄子,正努力的往那手機的掛斷鍵上按。一瞬間,他大腦暫時出現(xiàn)了空白,僵在那里不會動彈。當終於意識到那是自己的蹄子的時候,他終於控制不住喉嚨,慘叫出聲:
“啊~~~~~~~~~~~~~~~~~~~~~~~~~~”
樓上突然傳出的慘叫,把樓下的一干人等都嚇出一身冷汗。湯小言一聽是奉蓮,慌忙竄上樓去。
“兒子?!怎麼啦。俊蓖崎T進去,看見兒子依舊保持著雌獸的形態(tài),粉粉的一團堆在床角,可愛至極。
“爸?!這是怎麼回事?”一幅瀕臨崩潰的表情,讓本來就可愛的奉蓮寶寶看起來格外的惹人憐愛。
“這顏色怎麼了?很好。≈辽侔职治沂沁@麼覺得……”湯小言湊過去摸摸兒子的額頭──好可愛的顏色啊,我家蓮寶寶果然是美人。
“我靠!這他媽的叫什麼鬼顏色啊?惡心扒拉的!”奉蓮甩甩腦袋,一點也不高興。
湯小言嘴角抽抽──兒子,如果你的性格能再可愛一點的話……多好~
“你這個樣子很漂亮呢~”小南湊到床邊,“來,讓我親一下好不好?父親說,想吃就快上才是真理~”
“啪!”一根血管崩斷,奉蓮吼了起來:“這小混蛋是誰。俊
“我不是小混蛋,我是你叔叔湯小南~來,乖侄子,讓叔叔親一口。”
正當大家都被他的話震驚的無話可說之時,湯正言大步走到床邊將兒子扯到身邊,然後轉身一把拎起正準備落跑的赫北,咬牙切齒的問:“你平時都教小南些什麼東西。?”
“……童言無忌……”這次湯赫北可真是吃鱉吃到家了~
“看來真的是有必要對這孩子進行一下再教育了……”奉輝沖弟弟奉羽說,“你以後一定要看好你這個‘小叔叔’,省得他找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他本身就是個麻煩……”奉羽皺緊眉頭──家里本來就夠亂了,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叔叔還給他們添麻煩~
已經(jīng)無心享受天倫之樂,愛羅嘉皺了下眉頭,把奉輝叫到房間外:“小輝,你跟我說實話,你最近到底都在和什麼人接觸?你川叔叔去幫你查什麼東西?”
“……川叔叔他……?”奉輝一驚,“他去幫我查東西?”
“奉輝你一直是個不讓家里操心的孩子,而且我也不想打探你的隱私,但是我更不想看見周川為了你去做任何危險的事情!你雖然聰明,細心,但是很多事情是你無力對抗的你知道不知道?!”
“……媽,我想我真的是錯了……”漂亮的藍眼睛里噙著淚,高挺的鼻尖也掛上紅暈。
心疼的將兒子摟進懷里,愛羅嘉微微嘆口氣:“不管發(fā)生了什麼事情,我們都能會幫你,不要太相信自己的力量,記住,你永遠都是我的小寶貝!
“媽,你聽我說,千萬別生氣,我……”
奉輝後半段話幾乎將聲音壓到了零,細微的幾乎難以分辨在說些什麼,但是,就是這樣小的聲音,也足夠把愛羅嘉震的目瞪口呆。
松開手,他盯緊兒子碧蘭的眼睛:“你剛才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奉輝一臉苦笑,看著愛羅嘉那快要昏過去的表情──就知道把事情全盤托出定會鬧的家里天下大亂──他深吸一口氣:“我說……我懷孕了……”
周川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盯著冰冷的電腦屏幕,出神的連眼都不眨一下。臉上一跳一跳的疼痛,也仿佛無法讓他有任何的反應。
──湯小言你個王八蛋,下手下的還真是痛快!我操你祖宗十八代!我周川上輩子真他媽的是欠了你的。彻猓捍蠹抑佬∩彽男愿耠S誰了吧?哎~這個絕對是遺傳……默~~~)
獨自生悶氣生到忍無可忍,他隨手抄起桌子上的東西就不停地往地上摔,直到桌面上只剩下一臺十九寸的液晶顯示屏。要不是考慮到這是貴重物品,周川也早就把它扔到窗戶外面去了。(顯示屏:我汗~作者你有人性沒有。。
電話鈴乍響,周川彎腰在地上摸索半天,才找到手機。看了一眼號碼,他眉頭一皺:“喂?我是周川!
“事情考慮的怎麼樣了?湯家人那樣對待你,你還想用自己和兩個兒子的安全來維護他們麼?”電話那頭的聲音聽起來輕松異常,仿佛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周川強忍住想把對方從電話里揪出來暴打一頓的沖動,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一些:“資料我明天交給你,但是我要你一個人單獨到我公司來拿!聶文雨先生!” [藍兒]
22
“你說什么?!”
“我說我懷孕了!
“……你……不是今天才變身的么!?怎么可能!?”愛羅嘉只覺得有一股子血氣猛的沖上頭頂,頂?shù)乃戆l(fā)軟。
奉輝看著自己親愛的母親大人的臉白了紅紅了紫紫了黑的,心更加慌亂,低著個頭,用小的連蚊子都要戴助聽器的聲音說:“……我其實很早之前就……變過了,只是一直沒跟家里說……今天也不是因為變身才昏的……根本就是貧血而已……我求大夫別告訴你們!
“……”感覺自己已經(jīng)要暈過去了,愛羅嘉回了好半天神才抖著手按住他的肩膀,“小輝,你跟我說實話,這到底怎么回事?還有,孩子的爸爸是誰?”
“孩子的爸爸……我……不知道……”奉輝的聲音已經(jīng)小到不能再小。
“你說什么?!”愛羅嘉強忍壓下自己想嚎叫的沖動——他一直自詡是個開明的家長,也曾經(jīng)笑話過人家肥皂劇里那些一聽孩子未婚先孕就抓狂的父母。但是現(xiàn)在,他的兒子——哦,不,應該說是他的寶貝“女兒”——整個一活生生、血淋淋的例子擺在他眼前,叫他怎能不抓狂!?而且連孩子的爸爸是誰都不知道,這……這叫什么沒屁眼子的事兒。
“媽……您還好?”抬手在愛羅嘉已經(jīng)僵硬掉的臉前晃了晃,奉輝不無擔心的問:“媽,我嚇到你了?”
“你……你……你氣死我了你!”愛羅嘉一拳打在門框上,巨大的聲響把屋里的人驚的瞬間閉嘴。
湯小言湊了過去,拉過愛羅嘉的手揉著,心疼的問:“小愛……出什么事了?是門框招惹你了?”
“門框?!要是門框就好了!你兒子……你兒子……你……都是你教出來的好兒子!”愛羅嘉完全瘋掉,已經(jīng)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么,他只知道自己的寶貝兒子被人家搞大了肚子卻還不知道罪犯是誰。他現(xiàn)在只想把那個隨便留種的家伙拉出來狠抽一頓,最好是打的他滿臉青紫外加視網(wǎng)膜脫落外加牙齒崩掉三顆外加鼻梁骨折!
湯小言站在一邊,看看老婆的臉上,表情從悲哀到憤然再轉成猙獰,再看看大兒子,表情則是無比心虛的狀態(tài),他也只好對著兩個人苦笑。
一家子人大眼瞪小眼,小眼瞪小眼的沉默了半天,最后還是小南拉著正言的衣角打破沉寂:
“媽媽,我餓了,我要吃奶~”
除了赫北以外,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的射向正言,把他看的猶如臉上一團火在燒。
“哈哈哈哈哈~~~”奉羽笑的直捶床,“你多大了你還喝奶!?”
粉紅色的奉蓮也笑的直冒淚花,就連被兒子的事情弄的超級沒心情的愛羅嘉,也忍不住扯著嘴角想笑。
“我餓了想喝牛奶有什么不對。?不喝奶怎么長個啊?你們笑什么笑。俊毙∧喜粷M意的扎進正言懷里,“媽~~~你看他們笑我!”
“笑就笑吧……”正言只覺得自己今天的面子絕對被這父子倆給丟的一干二凈。他抱起小兒子,沖大兒子說:“小言,快去聯(lián)絡小川吧,他那邊才是最危險的!
“我媽危險?!我媽怎么危險啦!?”粉紅色的奉蓮聞言,全身立刻褪成人形,光著就從床上蹦到地板上,“我媽在哪?!”
“你媽媽……他……在……我……我……我也不知道~~~”比兒子矮了一個頭的湯小言,被奉蓮的氣勢給壓的直結巴。
奉蓮虎眼一瞪:“你不知道?”
彈下煙灰,靠在窗邊的人長長嘆了口氣。
“你嘆氣干嗎?計劃已經(jīng)快要成功了!”聶文雨拿下架在鼻梁上的平光眼鏡,摘下眼睛里黑色的隱型眼鏡,露出一對淡淡的琥珀色的眼睛。
薩爾盯著他,半天才說:“成功了之后,你還有什么打算?你要怎么向奉輝解釋?”
“我只是利用他而已,等計劃成功之后自然消失掉就好,還需要解釋什么?”聶文雨揉揉發(fā)紅的眼睛。
——看來隱型不能老戴了,眼睛有點發(fā)炎了……
薩爾猛的站起來:“我知道你只是利用他!但是……但是我畢竟……”
“如果你愿意娶他我沒有意見,只不過,在知道真相后他是否還愿意跟你在一起?”聶文雨打斷他的話,“而且他根本就不記得那一夜他跟的是誰!你憑什么讓他愛上你?!”【紅塵】
23
“他不知道但我知道!”薩爾攥緊拳頭,痛苦的看著聶文雨,“我不想再騙他……”
聶文雨不屑的撇了下嘴:“不就是只雌獸么,你也真至于!
“哐!”一聲,拎著聶文雨的依領就把他按到墻上,薩爾憤怒的齜出一對虎牙,“混蛋!你懂什么!”
“我當然不懂你們這些野獸的思想了……”仍然不要命的激怒著眼前的男人,聶文雨輕描淡寫的戳著對方的痛處,“獸性大于人性的家伙,你有什么資格說我?!”
“嗷~~~~~”一嗓子狂怒的吼聲,伴著尖利的角戳穿墻壁的聲音穿透了房間。
碎掉的磚塊掉落,砸在聶文雨的腳邊。他的腰側,一個手腕粗的洞嵌在墻上,旁邊立著一頭灰斑銀鬃的獨角獸。
“你自己做的事情你不想承認?”聶文雨盯著那對紫色的眼睛,“依從了自己獸性,現(xiàn)在又想跟這里講什么感情,你真可笑。”
灰色的獨角獸不說話,眼睛直直的盯著前方。
“薩爾,你怎么還這么單純呢?”抬手摸摸那直挺的鼻梁骨,卻被薩爾閃開。無趣的撤回自己的手,聶文雨冷笑一聲:“你不對誰動感情我不管,但你這樣哪里還象個商業(yè)間諜?”
化回人形的薩爾,光著身體走到辦公桌前,拿起一個牛皮信封:“這是大英出版公司未來三年所有的出版計劃,我可以從那家公司撤出來了!
“看來你的辦事能力還沒衰退!苯舆^信封,聶文雨饒有興趣的看著他的裸體,“光看你的人形,真的和我們?nèi)祟悰]什么區(qū)別呢。”
“……區(qū)別?區(qū)別就在于我比你有人性!”
聶文雨一怔,臉上閃過一絲無奈。
“人性?比起那些賣軍火毒品的家伙,我算有人性多了。薩爾,只有保護好自己了,才有能力去保護別人?”
“總之我不想再干了,我要離開!彼_爾瞇起眼睛,“我要去跟奉輝說實話!”
“……”聶文雨不可思議的瞪著他,過了好半天才擠出一句話:“那好,你明天去幫我把帳簿取回來,完成你最后的任務,我就放你走。”
“我操!敢威脅我媽!”聽完自己那白癡老爹的大概敘述,奉蓮抄起自己的佩槍就要出去。眾人一看都慌了神,忙把他攔住。
“小蓮你別著急,你媽媽暫時不會有危險的,他們沒拿到帳本就肯定不會傷害你媽媽。”湯赫北指著他,“不管怎樣,你先把衣服穿上再說好不好?”
“……!”一聲怪叫,奉蓮忙背過身去,“你們,都出去!都出去!”
“請問這里是湯奉蓮的家么?”門口站著個傻瓜——在樓下叫了半天也沒人搭理,自己走上樓梯的可依,探頭進來正好目睹了奉蓮的裸體秀。
眾人皆默不做聲,只有奉蓮拳頭越捏越緊的聲音和可依結結巴巴的道歉:“那個,我……我不知道你在換衣服,我……啊~~~救命啊~~~”
樓下,客廳中。
“老師你疼不疼?”奉羽用冰塊按在可依被揍的發(fā)青的眼圈上,“我哥哥他只是靦腆而已,你千萬別生氣啊……”
“恩……我知道……我不生氣,本來就是我的錯……”可依摸摸自己的黑眼圈,轉頭看向奉蓮,卻被他瞪的直縮脖子。
“恩恩!老師最好了!狈钣鹦Φ目蓯郏睦飬s大松一口氣——只要別遷怒到我身上就好。
“葉老師,真是非常抱歉,我替小蓮道歉!睖⊙钥纯醋约耗莻氣黑了臉的寶貝兒子,實在是不知道該怎么教育他好了,“奉蓮你倒是跟人家道個歉!”
“道什么歉!?被看光的是我又不是他!”奉蓮恨不得拿槍崩了眼前的家伙——他著急自己的媽還著不過來呢,哪里有功夫跟他蘑菇!?
“啊……伯父,沒關系的……我……這事情賴我……賴我。”可依忙替奉蓮說話,“我,我會負責的……”
“負責?”大家一驚,奉蓮“蹭”就蹦了過來,“負責!?我要你負責?!你小子以為你是誰啊!”
“哎呀呀~~~”又被奉蓮揪住一頓亂抽,可依發(fā)出殺豬般的慘叫。
(某光:小蓮啊,別打了……你也太不淑女了吧~我怎么寫出你這么個壞小孩?~~~奉蓮:多嘴!連你一起抽!。。。∧彻猓喊
愛羅嘉捉住自己那個想趁亂開溜的兒子,拖上樓去。
“奉輝,你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我!”關上門,愛羅嘉堅持著自己最后一絲貴族的教養(yǎng)。
奉輝搖搖頭:“……我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那天我醒的時候,旁邊有一把灰色的背鬃……”【紅塵】
24
聞言,愛羅嘉抄起電話就給昔日的同事?lián)芰诉^去:“索利司么?我是愛羅嘉!你一會把所有背鬃是灰色的家伙的資料給我發(fā)過來!”
那邊不知道說了什么,愛羅嘉就吼了起來:“要灰的!深灰淺灰白灰黑灰銀灰只要是灰的我都要!”
僅僅片刻的寧靜,愛羅嘉又開始抓狂:“傳真過來!我現(xiàn)在就要!”
扔下電話,愛羅嘉沖自己的兒子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
“這是你爺爺公司情報科的人,他手里有全世界巖獸的基因登記資料,我告訴你,明天就去給我做羊水穿刺,我倒要看看這孩子是那個王八蛋的!”
“媽。磕_什么玩笑。课也桓!”奉輝一聽愛羅嘉這么無理的要求也急了,“這孩子是我的您干嗎一定要知道他父親是誰!我自己都不想去追究!”
“你不追究我要追究!哪有連孩子的爸爸都不知道是誰的道理!?你當自己是什么。磕愫么跻彩切諟!現(xiàn)在卻跑去生個野孩子你叫你爸爸的臉往哪擱?!”被兒子說的只想殺人,愛羅嘉的情緒完全失控,“我告訴你,一天不知道他爸爸是誰,你一天就別給我出這個家門!”
“媽!”奉輝想反駁,可一看愛羅嘉那張死黑死黑的臉,只好暫時閉嘴。他知道母親不管則矣,要管就不會松手。
這時樓下傳來湯小言的叫聲:“愛羅嘉!你快來看看吧!咱家傳真機瘋了,吐了一地的紙,全是給你的!啊。∵出呢!”
“你給我老實在屋里呆著,哪都不許去!”愛羅嘉瞪了兒子一眼,轉身撞上房門。
“……”奉輝無奈的坐回床上,盡量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可是他越想越不是滋味,拿起手機發(fā)了一個短信給聶文肖。過了好久都不見信息回報,他終于忍不住撥了那個電話號碼。
電話響到奉輝幾乎失去耐心的時候,終于有人接了:
“喂?哪位?”
奉輝一下子征住了——女人的聲音?!怎么會是個女人的聲音?!
“對不起……我打錯了……”奉輝的聲音直打顫。
慌亂的掛上電話,他坐在床上足足楞了有一分鐘。終于他不甘心的拿起電話又撥了一遍,這次倒是很快有人接了,仍舊是那個女人:
“誰。?”
“對不起……這手機,是您的么?”奉輝努力的讓自己聽起來正常一些。
“廢話,當然是我的啦!”那邊的態(tài)度并不好——也對,大半夜的誰被打擾兩次還能高興?
茫然的掛斷手機,奉輝只覺得心跳快到讓他眩暈。
——怎么回事?!
心頭一揪,奉輝只覺得小肚子有點較勁,還沒來的及反應,就已經(jīng)疼的直不起腰了。趴在床上,他疼的幾乎無法動彈好不容易喘勻一口氣,他才掙扎著摸過手機,撥了弟弟的電話號碼:
“小蓮……叫我媽上來……我……我不行了……”
“哥?!你怎么啦?!”那邊聽他的聲音發(fā)的艱難,一下子就急了,“你……你等著!”
放下電話,奉輝已經(jīng)沒有力氣去按掛斷鍵了,疼痛侵襲著他的身體,幾乎使他再次昏厥過去。愛羅嘉沖進來的時候,他已經(jīng)連睜眼都困難了。
“我的天!你怎么了。縿e嚇唬我!”愛羅嘉一把抱起自己的兒子,看著那煞白的小臉,心疼的眼睛直紅。
“媽……我是不是要死了……”奉輝靠在愛羅嘉懷里,疼的直哭。
“死不了!傻孩子!”橫抄起兒子,愛羅嘉沖身后已經(jīng)急的抓耳撓腮的湯小言吼,“打電話叫救護車。
“。『!”
湯小言叫完救護車,無力的看向自己的老爸:“我看你們幾天走不了了,我要再去醫(yī)院,小羽你們先幫我照顧著吧……”
“去吧,我留在這里幫你照看著,小輝會沒事的!睖砸部鞎炦^去了——這是怎么了?撞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么?怎么這家里一刻安寧都沒有!?
“我……我也可以留下來幫您照顧小羽……”可依站在沙發(fā)邊上,一臉受氣小媳婦樣。
“你省了吧你!我看災星就是你!”奉蓮一把拎起他就要丟到門外面去,幸虧湯小言及時攔下才免了可依再受皮肉之苦。
——老師,您就不能閉嘴么?奉羽在擔心哥哥之余,也替自己的小老師暗暗操心不已。
愛羅嘉在抱奉輝上急救車之前,對湯赫北說:“爸爸,我不管周川他會查出什么,會跟湯家的公司有什么利害沖突,我都會動用我家的力量去把那個雜碎給揪出來除掉!”
“……”湯赫北苦笑一下——小愛真是不怒則已,一怒驚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