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究來說,這包括肉體的愛。
──《安妮的日記》
「啊……」筱芙臉頰潮紅、呼吸急促。當火熱的長吻結束,她全身無力地望著在她上方的范原徹。
奇怪,只不過是個吻,竟然有那么大威力,讓她無法招架。難不成這家伙的吻是迷藥,能迷亂人的心智?
被細汗濡濕的發貼在筱芙粉嫩的頰邊、頸部,白皙的肌膚泛著紅澤,性感的模樣,讓范原徹忍不住又低頭堵住紅潤腫脹的唇。
「唔……」一沾上他的唇,她就變得毫無抵抗力,只能任由他予取予求。
終于,在品嘗完她唇內的芳澤后,范原徹依依不舍地移開嘴唇。筱芙一臉迷醉地望著他,渾然不知自己這樣的眼神,在范原徹看來充滿了挑逗和誘惑。
一開始,他并沒有打算吻她──嗯,或者該說沒打算那么快就展開攻勢,可是他忍不住。一定是因為剛洗好澡的她全身散發迷人的香味,加上她軟語呢喃地喊他的名字,讓他昏了頭、失去了理智,只覺得股間有把火被她的那聲呼喚給點燃了,才會一時沖動吻了她。
不過,他沒料到她的唇既軟又甜,吻起來該死地有感覺,讓他幾乎把持不住,恨不得就這么吃掉她。
他低頭抵著她光潔飽滿的額,一個想法在腦海形成。
「怎么樣,要不要試試?」他灼熱的氣息急促地噴在她臉上。
被那連串的超激熱吻弄得暈頭轉向的筱芙,根本搞不清他在說什么。努力調勻氣息后,她問:「試什么?」
「和我做愛啊,我對妳挺有感覺的。老實說,我很久沒被女人撩撥到欲火難耐的地步了!
「啊?」她有沒有聽錯?他這是在邀她一夜情嗎?
領悟他話中涵義,讓筱芙混沌不清的腦袋瞬間清醒!覆恍校 顾e起手猛力將他推開。
被推開的范原徹不悅地皺眉!笧槭裁矗俊
「我是雇用你扮演我男友,但不是真的要和你發生關系!
「呵,妳是怕我事后會纏著妳不放嗎?妳放心,我不是那么不識趣的人,更沒閑工夫對女人糾葛不清!顾虬钡。
「空口無憑,誰能保證以后的事?」這么一提,筱芙才想起切結書,低頭一看,切結書已被她揉得縐爛。
她攤開紙張撫平,蹙眉怨他!付际悄憷玻】U成這樣。」
他一把奪過、定睛詳讀,隨后彎起一抹微笑!笂吘瓦@么怕我會對妳死纏爛打?會不會太有自信了點?」
她冷哼!嘎殬I病吧!信口開河的人我見多了,還是白紙黑字寫下來比較安心!
從她手中抽出筆,范原徹看著縐縐的切結書突發奇想!敢桓纱鄪叢挥酶跺X,就用妳的身體來抵如何?」
「你當我是什么啊?」她掄起拳頭就往他身上K。
范原徹笑著讓她打兩拳泄恨,然后相準她的拳勢,抓住她打來的手。「妳先別氣,聽我解釋嘛。對我而言,錢比不上妳更有吸引力!
明明該為他提出的交易感到生氣的,沒想到卻被那句她比金錢更有吸引力的話,沖刷所有的屈辱感,還情不自禁地臉紅起來。
很少害羞的她,怎么一碰上他就臉紅個不停。他恭維女人真是毫不做作,正因如此,才更能打動女人心吧。
筱芙愣愣地望著他。被這么帥又迷人的男人表白受自己吸引,要是一般女人早撲上去了。可是,筱芙想起自己天生冷感。
她撇開視線,咬著唇、擰著眉說:「如果真用我的身體來抵,你其實是吃虧了!
「為什么?」感覺到她的退縮,范原徹忍不住問。
她曲起雙腿,以手臂圈住。「老實告訴你也無妨,我天生冷感,所以你若真的想用我的身體當報酬,我怕你會失望!
范原徹先是一愣。這女人在講什么?天生冷感?天生冷感的女人會像剛剛那樣熱情地回吻他嗎?他剛剛被撩起的欲火是假的嗎?
就算她不想答應他的求歡,也不必找這種爛借口吧?可是看她的表情,又不像是故意誆他。
「是誰說妳冷感的?醫生嗎?還是那個負心漢?」
她搖頭!付疾皇!
「那妳怎能判斷自己是天生冷感?」他還是覺得她在掰借口拐彎拒絕他。
她沈默半晌,再開口時語調變得漠然,像是在說別人的事一般。「因為我沒感覺!
「。俊
「我說我沒感覺!」她大聲說。「不管怎么做,我就是一點感覺也沒有,這樣你滿意了嗎?」
「妳……妳是說真的嗎?」
她憤憤地瞪他!高@種事能隨便亂說嗎?」
「呃……」范原徹冒著冷汗,想了想,又問:「妳該不會是同性戀吧?」
對他的猜測,一般人都會生氣,可是筱芙自己也曾想過這個問題,所以只是就事論事地回答:「很可惜,我并不是。因為比起男人,我對女人更是一點『性』趣也沒有!
「這樣啊!顾皖^沈思了一會兒,忽然抬頭,沖著她露出電力十足的笑容!敢蝗桓纱噙@樣,我們來試試看吧!」
「什么?」
「剛剛那個吻,妳也很有感覺吧?」
經他這么一提醒,筱芙記起那甜蜜得身體快融化的感覺。
「我想妳以前之所以沒感覺,可能是因為沒遇到能和妳契合的人!
「契合的人?」
「是啊,做愛這檔事跟見鬼差不多吧,不是有一種說法,人之所以能見到鬼魂,是因為波長相同的關系。做愛也一樣,如果頻率不同,就不會有快感和高潮。」
見鬼?第一次聽到有人把做愛和見鬼相提并論,筱芙直覺想笑,可是仔細想想,他說的好像又有那么點道理。
「那你的意思是說,我只要找到波長和我相同的人,就能達到高潮嘍!」
他露出孺子可教的滿意微笑。「沒錯,妳領悟得挺快的嘛!」
「那么要不要和我試試看?」
筱芙聞言立刻發現不對!皋D來轉去,你就是想誘我上床!哼,才不上你的當!
她把他推開,然后拿起枕頭擋在兩人中間!妇婺闩叮辉S越過這界線,不然小心你會『五肢不全』!」
雖然被拒絕,但筱芙的表情和舉動卻把他逗得樂不可支。和她拌嘴實在是件有趣又快樂的事。
「是嗎?那如果是妳越過雷池,主動來抱我呢?」
「哼,你睡就睡,別作夢了。如果我真的跨過界線抱你,那恭喜你了,能得到本姑娘青睞,表示你前輩子燒了好香,下輩子你要感恩圖報!
呵呵,瞧瞧她說這什么話?可他非但不感覺受挫,反而生起和她「開講」的興致。
「對一個天生冷感的女人而言,妳還真有自信。妳到底是怎么長大的啊?」
「被女巫帶大的!顾呐恼眍^,看都不看他地答。
「什么?」
她好笑地瞥他一眼。「這你也信?我不是說了嗎?在你尚未簽下切結書之前,休想本姑娘多說一句個人機密!
想不到她還挺堅持的,不過他還滿欣賞她的個性。在商場上,謹慎是安全之師,稍一不慎,忽略了細節,往往要付出慘痛的代價。
「不過就是家庭背景基本資料,稱得上什么機密?現在光是求職履歷,有時連祖宗十八代都寫出來了!共贿^抱怨歸抱怨,范原徹還是乖乖地在縐巴巴的紙上簽下龍飛鳳舞的名字,連日期都押上了!负灪昧恕吙梢灾v了吧?」
筱芙接過切結書,看著他充滿勁道的筆跡,滿意地微笑點頭。
將切結書收入擱在床頭的皮包里后,她轉頭說:「好吧,你想知道什么?問吧,我不保證答案能使你滿意,但至少讓你不會穿幫!
「啊,不是妳講就好,還得我問?」范原徹忽然覺得自己簽那切結書有些吃虧。
「毫無頭緒的,你教我從何講起?自然是你問你不明白的,我才知道要從哪里說。
呵呵呵,兩人交戰幾回合,終于看到他吃癟的表情,扳回了一城。要比講道理,經常和委托人交涉、周旋于各界精英之間的她,也不輸人的。
范原徹一臉沒轍地點頭!杆銑呌欣怼>蛷膴叺募彝ラ_始吧,別告訴我妳有爸爸媽媽哥哥姊姊弟弟的,我要的是個人資料,不是廢話連篇。」
咦,不錯,學乖嘍!筱芙暗笑在心,點點頭說:「你這么說我就明白了。嗯……我爸叫高向文,幾個月前還是『大正集團』的董事長,但被我伯父他們拉下臺了,目前是無業游民。我媽叫汪滌華,自從嫁給我爸之后,就是不事生產,專門敗家的貴婦。自從我爸失業后,她也從貴婦名單中除名了,現在整天纏著我爸帶她游山玩水,繼續不事生產的一生!
范原徹被她的用字措詞逗得直發笑,他開朗的笑聲也感染了筱芙,她的嘴角也不由自主地揚起。
「好、很好,這伯父該不會就是明天新娘的老爸吧?」
「正是,閣下果然冰雪聰明!
「謝謝姑娘稱贊。那么關于妳呢?本是千金大小姐的妳,被打成平民后,是否像令堂一樣,繼續不事生產的一生呢?」雖然得知她父親卸任了,但總不可能一夕之間就家道中落;再說,以她能重金聘用男公關,還大手筆地跑到香港來住進「Riti」,可見家境應該還可維持,所以他才模仿她的語氣消遣她。
「這你就大錯特錯了,本姑娘從大學一畢業就自力更生、自食其力了,什么不事生產?呿!」
她的話令他驚訝。「真的?妳在哪兒工作?」
筱芙停頓一下,似是在考慮該不該說真話。后來她聳聳肩道:「在一家人力仲介公司擔任人力諮詢主任。」
「哪一家人力仲介公司?」他好奇問。因為全球「Riti」的人力招募,雖有專門的人力資源部門負責,但對特殊的專業人才和經理人,有時也會請人力仲介公司幫忙。
她瞥他一眼,才說出「Artemis」之名。本以為他應該不會知道,誰曉得他卻露出驚訝之色。
「那是一家很有名的挖角公司嘛!」
「什么挖角公司,難聽死了,那叫做人才獵聘,請注意你的用字遣詞好嗎?」
聽她這么一說,范原徹立即露出笑容說:「是是是,小的受教了。」
筱芙被他的表情逗笑了。看不出他一個大男人也有輕松、俏皮的一面。
「妳說自從大學畢業后妳就開始工作了,為什么一個富家千金這么早就進入社會,而不繼承令堂的衣缽?」
筱芙夸張地翻翻白眼。「拜托,成天只是逛街喝茶、做臉按摩,最大消遣是聊八卦,最粗重的活是打扮得美美地參加宴會,這種悶死人的『偉大』工作,本姑娘從小體驗到大,要我一輩子都這么『工作』,我會活活無聊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