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的合約中,應該沒有規定他們不能接其他Pub的表演吧?」陳老板抱持一線希望。
「我哪有資格訂這種合約?」陳老板的問題實在很不上道,誰會做這種不合理的規定?
「那就好!
「怎么?想挖角?」程士安笑問。
「可以嗎?」
「我又不是他們的經紀人,這種問題你必須自己跟他們談!钩淌堪仓钢鴦⒁粍P,「那個吉他手負責接洽碎玻璃的場次、收費,還有其他雜七雜八的事,他叫做阿凱,你可以跟他談!
「他們要求的待遇高不高?」
「不高,跟他們的水準比起來,我甚至覺得價碼應該再乘上好幾倍!钩淌堪舱\實的說。
「那么等一下我就找他們談談。」陳老板不相信程士安真這么大方。
「你不介意?」
「有什么好介意的?這個團真的相當棒,有人搶是很正常的事。」程士安絲毫不以為意,甚至還好心的提醒陳老板:「不過你跟他們談的時候,最好不要太世俗取向!
世俗取向?什么意思?陳老板正想問個清楚,程士安卻已經起身離開了。算了,陳老板聳聳肩,只要肯砸下大把銀子,還怕他們不肯接嗎?
“Living On The Edge”演唱完之后,碎玻璃又表演了四首歌曲,其中甚至還包括了顏妍一向不喜歡演唱的抒情歌。
「謝謝各位,今天碎玻璃的演唱到此結束,Bye-bye!」顏妍收好麥克風下臺,走向阿海要了一罐啤酒。
陳老板走向還在舞臺上收拾樂器的碎玻璃,他遞給每個人一張名片。
「我想知道,你們是不是有興趣到夜貓子表演?」
王喬淇看也不看名片一眼,只留下一句話:「阿凱決定就好。」說完,提著背包就趕公車去了。
羅以中也是拍拍阿凱,對他說:「我沒有意見,你跟他談就好,不過我每個星期三晚上都要幫我老姐看寵物店,只要別排在那天就可以了!谷缓笏銚е粋嬌媚的女人離去。
「顏軒,你呢?有沒有意見?」劉一凱詢問顏軒。
顏軒慢條斯理地收拾貝斯,一邊回答他:「除了星期一、三晚上要兼家教到九點半,其他時間都可以!
所有團員都很好商量,除了顏妍。雖然由劉一凱負責對外的接洽與安排,但如果顏妍不想接場,那就什么都別談了。
劉一凱四處找尋顏妍,最后在吧臺邊找到她。她正快快樂樂的吃著剛才剩下的啤酒蛋糕,手上還拿著一罐啤酒。
劉一凱搖搖頭,雖然說啤酒喝不醉,但是像她這種拿啤酒當開水的喝法,真怕哪天會變成一個酒鬼!
他找來顏妍,而顏軒也在收拾好樂器后加入他們。
于是,顏妍、顏軒、劉一凱和陳老板就在天堂酒館里,找了個最角落的位子坐下來,開始討論他們合作的可能性。
顏妍對陳老板的第一印象并不好,他不但腕上戴著金表,脖子上還有一條粗粗的金鏈子,看起來財大氣粗的。
「真像狗鏈!」顏妍自言自語著。
精明老練的陳老板怎么可能看不出顏妍對他的不友善?雖然程士安告訴他,跟阿凱接洽就可以了,但看起來似乎顏妍才是他需要拉攏的對象。
「我覺得你的歌聲不輸發片歌星,有沒有考慮出唱片?我可以幫你介紹!龟惱习逭~媚的說。
一般人聽到可以出唱片,即使沒有特別興奮,也不至于露出厭惡的表情,但顏妍的眼中卻明顯寫著不屑。
陳老板見自己的好意沒有被接受,居然還受到蔑視,他的臉上閃過一絲惱怒,雖然隨即又擺出笑臉,但氣氛還是有些僵。
「陳老板不是想談接場的事嗎?」劉一凱主動打圓場,不過從顏妍的態度看來,陳老板恐怕無法如愿了。
「我想先知道你們樂團哪幾天有空閑時間!龟惱习迨帐捌鸩桓吲d的心情,無論如何,簽下碎玻璃是最重要的事,其他的就不要太在意了。
「我們在天堂的場次是二、四、六晚上十點到十一點,星期三有個團員沒空,所以只剩下一、五、日了。不過星期一也必須是十點過后,另外,有個團員必須趕最后一班公車,所以最晚不能超過十一點。」劉一凱不愧是團里的對外代表,團員的行事歷他都一清二楚。
陳老板先對他的話思考了一會兒,接著開口道:「這樣吧!如果你們樂團有意愿到夜貓子來駐唱,我可以排給你們星期五、日晚上十點到十一點,那可是最精華的時段。」
「一個禮拜唱五天,阿凱,你想要我累死嗎?」剛剛一直沒開口的顏妍突然提出抗議。
「我可以給你們兩倍于天堂的價碼。這樣吧!你們離開天堂,只在我的夜貓子駐唱,違約金我替你們付。」
顏妍對他的提議感到不悅。
「我們干嘛離開天堂?程士安人挺好的,而且我們已經簽了一年的約,我不想對他失信!
劉一凱和顏軒也都認為陳老板要他們對程士安違約的這個提議太不上道,加上顏妍又不喜歡他,他們對夜貓子駐唱的事也興趣缺缺了。
「顏妍說的有道理,一個星期上臺五天真的太累了,更何況我們白天都還有其他的事情,沒有那么多精力接太多場。」劉一凱委婉的拒絕陳老板:「陳老板,恐怕我們只能謝謝你的好意了!
陳老板的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不過他還沒放棄。
「那只唱一天呢?一、五、日,隨便你們挑一天,鐘點是天堂的兩倍!
劉一凱還來不及說話,顏妍已經不客氣的搶著開口:「說不要就是不要,哪那么啰嗦!」
陳老板原本還能維持風度,但這下子卻拉長了臉、冷著聲音說:「多少知名歌星搶著到夜貓子駐唱,你們居然還拒絕!不要以為程士安后臺硬,你們也就跟著跩了起來。」
「接不接場是我們樂團的事,干嘛扯上程士安?這關他屁事?」顏妍向來是吃軟不吃硬的,別人兇,她會更兇!「再說,你去巴結那些知名歌星、請他們駐唱就好了,干嘛找我們?」
陳老板一時語塞,夜貓子是有不少歌星駐唱,不過花費甚多又沒什么效果,頂多只能吸引一些想看明星的客人,不到一個星期就沒有吸引力了。不像天堂酒館,幾乎天天客滿。
「怎么了,談得怎么樣?」程士安遠遠的就發現陳老板臉色不對勁,連忙過來一探究竟。
「程士安,算你厲害,連你店里的團都這么囂張。」陳老板用力推開椅子,氣呼呼的走了。
程士安看著陳老板離去,嘴角不由得泛起一絲笑意,他早就看出來了,依陳老板做生意的一貫態度——金錢至上,要請一些以撈錢為目的的歌星沒問題,但是絕對請不動碎玻璃。
結束談話,劉一凱喝完杯中的酒之后也離開了,顏妍還忿忿不平的生著悶氣。
「真沒品,買賣不成仁義在嘛!干嘛這么小心眼?」顏妍不以為然的說道,然后轉向程士安:「我們不接夜貓子的場,他就說我們跩,你看是不是很沒品?而且還扯上你,說你后臺硬,你有什么后臺?你爸爸是李登輝還是連戰?」
「顏妍!」顏軒制止她。
「我只是好奇問一問嘛!不行?」顏妍反瞪顏軒一眼,她最討厭他對她管東管西的。
「我哪有什么后臺?」程士安失笑。
「我父母都是小公務員,也沒有什么有錢有權的親戚,哪來的后臺?」
「騙人!人家說開酒吧的不是有黑道背景,就是大金牛,而且,如果你沒有后臺,他怎么會這么說?」顏妍非得打破沙鍋問到底不可。
「陳老板之所以覺得我有后臺,大概是因為我在警局里有一些朋友吧!」程士安輕描淡寫的說。
「你賄賂警察?還是利益輸送?」顏妍追問。
「顏妍,你社會版看太多了是不是?」顏軒實在是聽不下去了,她居然問這種白癡問題!就算程士安真的賄賂警察、跟警察之間有利益輸送,像這樣直接問他,他會說實話才有鬼。
「我怎么會賄賂警察?」程士安啼笑皆非,他看起來像那種人嗎?「我做的是正正當當的生意,又沒有違法!
「說得也是!诡佸c點頭。
「該回家了吧!顏妍!诡佨幋叽偎,不趕快把她拉走,萬一她又說要留下來跳舞,麻煩就大了。
「好啦!」
顏妍今天居然肯乖乖的跟顏軒一起回家,真是奇跡。
臨走前,程士安不忘提醒她:「明天兩點,不要忘記啰!」
「知道了!诡佸贿呁庾,一邊對他揮揮手。
顏軒納悶地看著兩人,等進了車子才問:「他說明天兩點,有什么事嗎?」
「帶他去買跆拳道的裝備,還有鋪在地上用的墊子!诡佸忉尩溃骸赋淌堪惨医趟倘馈!
「他想學跆拳道,外面道館多的是,為什么一定要你教?」顏軒狐疑的問。程士安到底想怎么樣?不但常常到家里陪爸媽聊天、讓爸媽對他印象非常好,現在還要求顏妍教他跆拳道。
「是我欠他的,教完就算還完人情了,沒什么不好。你以為他會對我怎么樣嗎?」
「好吧!反正你決定的事我也改變不了!
顏軒說得沒錯,他向來管不住這個妹妹,而且現在連爸媽都喜歡程士安,他更沒有能力改變什么了。程士安還算是個好人吧!他只能這樣安慰自己了。
「你自己要小心一點!顾是不忘再叮嚀一次。
而顏妍的回答也一如往常:「知道了,管家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