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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中俏精靈 第八章
作者:娃娃
   
  縹緲山,靈峰谷底。

  一個經年累月見不著太陽,陰暗潮濕,位于陰陽兩界交接,陽界無活人想來,陰界無野鬼敢闖,最適合惡靈邪魔居住的地方。

  此刻高坐在臺上,背后生著一雙巨大鷹翅,身長約莫是一般人兩倍高,雙手是鳥爪,赤裸著上半身的男人正是此座魔谷的主子──鷹魔。

  只見他緊皺眉頭邊聽著屬下報告,邊托腮冷睇著那幅鐫刻在石壁上的「魔界覽輿圖」,沉吟了半晌后才不悅地開口。

  「蛇魔及龍魔兩方人馬又打起來?知道原因嗎?」

  「還能有什么原因……」鷹魔座下「策魔使」驅善抬起頭,眸底漾滿無奈,「還不就是爭地盤這個老問題!

  「搞什么嘛!」

  鷹魔眸光里滿是憎惡,不耐煩地抬腳用力踹了下石壁,惹來了一陣碎石煙塵。

  「三不五時便要鬧上一回,也不想想兩個加起來都快上萬歲的魔了,還這么不懂得和平相處!也不想想咱們共同的敵人該是誰的,整日只會狗咬狗!

  該是魔咬魔吧!驅善小小聲地在心底幫主子更正,卻沒膽說出。

  是的,他們的共同敵人該是神人仙族。

  該是那些整日打著旗號說要滅魔護道,認定他們魔族就代表墮落、沉淪、腐敗、邪惡、毀滅的自以為是圣人之屬。

  沒錯,魔族是嗜血好戰(zhàn),不像仙族人那般會自我約束,喜歡為所欲為,喜歡濫用法術殺人滅神,行事放浪形骸,個性我行我素。

  但是……哼!人間也不就那么回事,雖名為善道,但因智愚不同、夭壽不同、苦樂不同、貧富不同,是以造就了人間百態(tài)。

  人類里有的是從天上轉世下來的,有的是從地獄、鬼道來轉生投胎,亦有來自于畜生道或是菩薩乘愿而來的,所以啰,本來就亂七八糟一團亂了,又怎能怪他們魔族老愛趁人間大亂時侵入,迫害正道,以求擴張人間魔土?

  每回人間一改朝換代,就是他們魔族普天同慶、額手稱快的時候。

  不去提西方世界,單指他們所在的中原,在五胡亂華、在魏晉南北朝、在五代十國那一次次的兵荒馬亂、民不聊生、兵燹滿天之時,都是他們魔族最最風光快活的時候。

  世道一亂,信魔的人比信佛的人要多得多,他們也才能夠趁亂出擊,隱伏于人間,煽惑人心,操縱人類,讓人心染上魔氣,讓魔性蓋過了人性,也好讓他們的人間信徒多添幾筆,乘機拓展魔族領域,讓人類全信魔別信佛。

  將人間轉換為赤煉魔域!

  這正是他們魔族自創(chuàng)始起便有的共同信念,而不該是現(xiàn)在這樣的自相殘殺,魔斗魔的。

  其實他們原本也不是這么不團結,在兩千多年前的時候,大修羅魔王曾以眾望所歸的浩大聲勢統(tǒng)一了魔族。

  他眼前那幅鐫刻于石壁上的「魔界覽輿圖」,便是在那時候刻出來的。

  那時候的他,與人身蛇眼的蛇魔,人身龍尾的龍魔,以及人身牛頭的牛魔,并稱為大修羅魔王麾下四大護法魔尊,協(xié)助魔王各自統(tǒng)領著東南西北四大魔域。

  大修羅魔王僅有一魔子,也就是他們的少主。

  一切本無事,卻在八百多年前,少主找人為他搜齊了來自于仙界的寶物──「七魂之魄」,吞入體內,于是在日頭下?lián)碛辛瞬粶绲膶嶓w,是魔亦是人,他甚至還當上了人類的皇帝。

  驕縱任性貪玩的少主順從體內的魔性完成了他的夢想,讓人間成了座煉獄,沒想到卻引來了仙人們的聯(lián)手圍剿,取了他的命。

  大修羅魔王因傷心愛子的死,萬念俱灰。

  他無心理政的結果是讓底下有野心的部屬叛變鬧獨立,魔王甚至還在混戰(zhàn)中讓近侍給暗殺了。

  就是從那一刻開始,魔界政權分崩,個個擁地自立。

  在經過數(shù)百年的交戰(zhàn)不歇后,他們鷹、蛇、龍、牛四大魔尊各自殲滅了一些自立為王的小魔怪,而成了當今魔域里最大,也是最具影響力的魔界四魔尊。

  原先鷹魔還希望他們四魔尊聯(lián)手將魔界統(tǒng)一,甚至發(fā)揚光大,但因為他們四魔之間誰也不服誰,是以這個夢想永遠也不可能有實現(xiàn)的時候。

  除非……

  鷹魔嘆了口氣,除非是大修羅魔王或是少主復生轉世,想來才有本事壓得住這些冥頑不靈,誰也不想服誰的惡廝。

  就因為有了這樣的念頭,所以數(shù)百年來鷹魔從未放棄過對于大修羅魔王及少主轉世訊息的搜集。

  于是他得知大修羅魔王的魂魄已被調至帝釋天門下,并在帝釋天夜以繼日的佛法熏陶后,居然脫胎換骨,自愿成為帝釋天座下護法部眾之一。

  可惡!可惱!

  至于少主呢,則是因仙界及冥界訂下了秘議,務必讓他與過往徹底切斷,絕對不許他再與魔族有任何糾葛,是以他的去處始終是仙、魔、冥三界六道中最大的一個謎。

  鷹魔唯一能確定的是,早在數(shù)百年前,少主就已不在冥界獄司里受刑了。

  但他在哪里?

  沒人能給他半點線索,即使鷹魔暗中派出手下到仙界、妖界、冥界,甚至到六道輪回路上去找,卻是百多年過去了仍毫無所獲,找得他都有點灰心了。

  但他不能灰心,尤其是在聽到了蛇魔和龍魔又打了起來的時候。

  「先不管他們了!」反正在沒找到少主前,他也無計可施。

  大手一揮,鷹魔不想再讓那兩個舊日同僚搞壞他的心情,擰眉轉移話題,「除了這事外,還有其他的事嗎?」

  「魔界最近有件傳聞,不知魔尊聽說了沒有?『嶗山蝎魔』魔尊應該認識吧?」

  鷹魔淡淡的點頭,「老蝎?我和他性子不合,僅是點頭之交而已,他怎么了?」

  「他死了!

  「死了?」鷹魔聞言挑眉,終于露出些許興味盎然的表情,「這倒是有趣,是哪個魔怪還是神人干出的好事?」哼!還不就那么一回事,伏魔衛(wèi)道,以振神威嘛!老戲碼。

  「不!」驅善抬頭,直視鷹魔,「是一個人類殺的!」

  「怎么可能?!」鷹魔聽了瞪大眼睛不敢置信,「人類哪有本事殲魔?而且殺的還是修煉千年,已是一方之霸的嶗山蝎魔?」

  「屬下也覺得不可思議,于是特地派人去查個清楚,他確實是人沒錯,是一個精通術法的陰陽師術士,擅長與妖魔鬼怪做生意,是以不但擁有比一般人類還要長的壽命,身上還擁有不少各方法器,是以本事不小,甚至足以用人類的肉身去馴妖伏魔!

  「聽起來……這個人倒還怪有意思的,如果有可能……」鷹魔瞇眸摩挲下巴,「我倒是很想會會他!

  「不單是魔尊您這么想,現(xiàn)在外頭可有不少妖精魔怪都在打他的主意。」

  「為什么?為了想為老蝎報仇?」不會吧?那毒家伙的人緣有那么好?

  「不,是因為他身上有寶。」

  「喔,是什么寶物這么吸引人?」

  鷹魔問得清懶,卻讓驅善那下一句──「『七魂之魄』的『啖獸』、『狼牙』、『散殃』。」給嚇得險些由高臺上跌下去。

  「消息沒錯?」他狼狽的坐好,暗中抹了抹汗。

  「屬下已派人反復查證多次,絕對不會有錯。」

  「好!立刻加派人手去找出這家伙,既然他那么愛做生意,那我就同他大做一場,不計任何代價!」鷹魔搓了搓雙掌,興奮得眼里生輝。

  如果能將「七魂之魄」重新搜集齊全,然后再找著轉世后的少主,如此一來,別說是一統(tǒng)魔界,振興魔域,就連再度接收人間,拓展魔土都不會是問題了。

  話說完,鷹魔見驅善仍無動作,不禁皺眉催促。

  「喂!干嘛還杵在這里不去找人?」

  「屬下尚有件小事要稟報……」驅善垂首恭敬的開口,「有一位名叫司徒屠允的舊客,帶了位名叫伊碇耀的男人,來到咱們峰頂焚『黑心煙』求見,說是想借助咱們的力量去對付一個死對頭!

  「意思就是……咱們又有生意上門啰?」

  鷹魔再度恢復了懶洋洋的神情,這種買賣在魔族十分慣見,只要人類生起了貪念,或有了無法以自己的力量去完成的事情時,就是他們有機可乘的好時機。

  對于這些想要借助魔族法力來完成自己渴望,寧可犧牲一些他們覺得并不重要東西的「好」客人,他們是很歡迎的。

  驅善點下頭,「是。」

  「老規(guī)矩!要他同意將靈魂交由我們編冊控管,成為魔族信徒,目前暫將靈魂『借』他用用,等我們有需要時立刻收回,那我們就同意幫忙!

  驅善點頭表示明白,恭揖而去,頓時間屋內又只剩下鷹魔。

  在想到「七魂之魄」將有可能重聚現(xiàn)世時,面無表情的鷹魔心頭不由自主地整個火熱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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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仙人峰頂。

  此峰高逾三千多尺,除了主峰外,尚有羅列相連著的十來座峰頂。

  峰峰相連的山巒自成了一塊與世隔絕的福地。

  此處終年白云繞頂,一年內至少有六個月的時間,整座山區(qū)會遭冰雪封閉,別說是人畜,就連飛鳥都少見蹤影。

  就好比此時,山下才只是秋天,山上就已布滿了新雪。

  那瑩白的新雪堆滿了一座座的山頭及坡地,白雪起伏如緩浪,豐富而干凈。

  如果將雪捧近細瞧,還能瞧見雪花的結晶顆粒,而若是遠望,則彷佛是一塊質地滑軟的白毯,讓人忍不住想坐臥其間,以雪為床。

  白云、凈雪、幽寧、清靜,正是此地的最佳代名詞。

  但已連續(xù)好幾天了,這里的幽靜面臨著嚴重的破壞。

  「來追我!」

  那是一條灰影,一條再度打破此處安寧,正由山巔失速般地往下滑墜,速度快得驚人的灰影。

  湊近點細瞧,才看清那條灰影是個銀發(fā)束在腦后、正以樹皮滑著新雪的男子。

  緊跟在男人身后的是一條白影,同樣以樹皮在雪坡上滑行,只不過那條白影并不是個人,而是一頭大白猿。

  坡度極陡,樹皮上又無操縱桿閘,要修正方向只能靠著挪移臀部、傾斜身子的調整平衡來完成,加上坡道兩旁生著一叢叢的針葉林木,只要一個不小心,不是摔得人仰馬翻就是撞到樹上去了。

  看得出來銀發(fā)男子對于這項游戲經驗老道,因為他無論是一偏一斜都能恰恰好切中最佳角度,不但成功地一路避開障礙物,還能在穩(wěn)定中調整方向,更加快了速度。

  相較起來,那出身于原野山林的大白猿反倒不如男人了。

  只見牠拉長著毛茸茸的猿臉繃緊著下巴,眼神謹慎中帶著一絲畏懼,無法像男人那樣優(yōu)游自在地沉浸在這個游戲里。

  可有些時候,謹慎不一定就是好事,畏懼反而會滯礙了行止。

  果不其然,沒多久后,轟隆一聲乍響,有人撞了樹……喔,不!是有猿撞了樹。

  聽見聲響,男人身子一個扭轉,漂亮地煞停了滑勢,起身往撞得仰天倒地,眼冒金星的大白猿走了過去。

  在靠近仰倒于地的大白猿后,他沒伸手去扶也沒探視牠有沒受傷,只是迎頭先給了牠一個爆栗子。

  「沒長進!我不在的這幾年里你都在睡覺嗎?比起你爺爺真是遜斃了!」

  領受了爆栗子后,那原閉著眼睛爭取同情,還想繼續(xù)裝暈裝死的大白猿,神情慚愧地乖乖坐起身,但牠一坐起后,男人反倒仰天呈大字型躺平,甚至還閉上了眼睛。

  「呶呶!」

  大白猿伸出手指推了推男人的身子,似是在向他說對不起。

  「別跟我說對不起……」男人沒好氣的半睜開眼眸,「去跟你死去的爺爺說!

  大白猿的爺爺和爹爹,都曾經是男人的玩伴兼寵物,父死子繼,這彷佛已成牠們仙人峰白猿一族的家族傳統(tǒng)了。

  只要牠們不搬離此處,似乎就該承繼「家業(yè)」成為男人的玩伴,雖說男人自成年出谷后,多半的時間都在外頭闖蕩,難得回來,但只要一回來,牠們就知道是要竭力伴主的時候了。

  如果牠們是仙人峰上的王,那么這男人,就是仙人峰上的太上皇了。

  但怪的是……白猿搔搔首有些不懂。

  爺爺死了,爹爹死了,就連牠都有幾個寶寶了,但牠們這主子……卻始終還是那副老樣子。

  愛笑依舊,玩心不減,最可怕的是他不會變老,就連他那頭銀發(fā)也聽爺爺說是一生下來就有的了,可不是隨著年紀變大才變色的。

  男人現(xiàn)在的模樣就和白猿剛出娘胎初見他時一模一樣。

  真的,真是一模一樣的,好……呃,好恐怖!他可是妖怪?

  白猿的胡思亂想及疑惑神情都沒能影響男人,他只是悠然地將手枕至頭下,眼神瞟往天際,自言自語。

  「不只是你該去找爺爺說對不起,我也該去給師父上個墳捻個香了,只是……」他沒好氣地瞇了瞇眸,「老實說其實也沒啥好拜的,我早幾十年前就按捺不住偷挖開來看過了,那根本是座空墳,看來師父臨終前說了要去當神仙的鬼話,搞不好是真的!

  「呶呶!」

  白猿又推了推男人,讓他沒好氣地轉過視線。

  「你問我想不想當神仙?」

  他將視線調回,長長的哼了一口氣。

  「我又不是吃飽了沒事干想找罪受,這么自由自在的人間逍遙日子不過,傻敦敦地去位列仙班做什么?去聽上頭那些滿口仁義道德,成天板著張臉訓人的家伙啰唆管束?當神仙的唯一好處是活得夠長,但我現(xiàn)在以與人換壽的方式不也同樣辦到了嗎?所以說啰,當人比當神仙快活,我又何必去當個屁神仙?」

  無聲了片刻,男人在數(shù)夠了天上云朵后,側過身來以肘半撐起身子,笑覷著白猿。

  「好久沒回來了,這次回來真開心,希望能再多待幾天,那時我讓一群無聊家伙給追得緊,幸好我剛從個畫皮精身上學到了畫皮術,在支走了離兒后,弄出了十幾個離兒以及我來混亂了追兵,這才有辦法回來看你……」

  白猿仰頭呶呶,舉高前肢擂了擂胸膛,也擂出了男人的大笑。

  「不用太感動,這次來看你可沒好事,還記得那天我交給你的三塊玉嗎?」

  白猿搖動肥臀,用力點頭。

  「記得收好,無論是誰來向你索討,都不能給他的!

  白猿又呶了聲,并用眼瞪他。

  男人指著自己笑了笑,「我?包不包括我?呃……那可也還不一定!

  不懂!白猿搔首困惑。

  會這么問原只是在鬧他,在開玩笑罷了,沒想到男人居然會這樣回牠。

  「姑且不論畫皮術的神奇,能化形騙人了,有時就算是同一個人,也有可能因為心態(tài)上的轉變,而使得我,不再是我了。」

  白猿聽了這話只是搔首搔得更起勁,眼見頭頂上的毛都快被搔拔掉一半了。

  男人大笑,坐起身來拍拍牠的肩頭。

  「聽不懂?呵,別說是你,有時連我自己也搞不懂自己在想什么,只是莫名其妙有了這樣的念頭罷了,這樣吧,我同你說個暗號,如果將來我來找你索玉,但那時的我說不出這個暗號,你就別將玉給我,懂嗎?」

  男人傾身湊近白猿耳際,小小聲地說出了只有他們兩個能聽得見的耳語。

  交代完畢后,男人再度倒下躺回雪地上,睇瞧著天際悠悠浮云。

  「當年師父將我養(yǎng)大、傳我術法、教我辨曉天地是非,他說可由著我胡鬧,可由著我去做任何想做的事情,唯一不許的就是動心生情,不許對人事物產生過重的執(zhí)念,要能適時放手,我自問做得還好,師父是我唯一親人,他死時我沒哭,甚至還無所謂地偷挖開他的墳,你爺爺、你爹爹死的時候,我都是直接將牠們的尸身踢下山谷,連埋都嫌麻煩,死都死了,不管放哪兒終究是一堆腐肉白骨,擱哪兒有啥分別?」

  男人好笑地轉瞥了眼眸,覷著那聽得瞪大眼,捧著心口一臉驚惶的大白猿。

  「干嘛這種表情?將來你死時我也是這樣比照辦理的,而如果我死了你也要這樣做,聽到了沒有?要不我做鬼了也不饒你!踢下山谷,讓誰也找不著。」

  他收回眸光,一臉理所當然的神情。

  「人要活得久自當凡事不掛心,別去在乎那些在你生命無盡流轉過程中,短程過客的來去生死,要不又怎能活得開心,活得自在,對不?」

  男人說完話,閉上眼睛正待休息,陡地聽見了一串撲翅聲響由遠而近,他張開眼睛蹙眉坐起身,伸出了掌,不多久后果然看見一只翠綠色的小鳥,停在他掌心里。

  在這樣高度驚人又冷得出奇的絕嶺之上,如此身形纖小的鳥兒原是絕不可能飛得上來的,但這只翠鳥卻不同,牠并不是一只真鳥,而是一張符紙,一張他用自己的血畫出的符紙,會來尋他。

  小翠鳥落進他掌心,立刻變成一張翠綠色的符紙。

  這是他與離兒約好的暗號,當她急需要他時,她就放出翠鳥,無論是相距多么遙遠的地方,無論得飛行多久,翠鳥都有辦法找得到他。

  紙上只有潦潦數(shù)語,除了她目前的所在位置,她寫了要找他來幫別人忙,救別人的命,還說了那人的姓名,說他叫做莫強求。

  莫強求?莫強求!人家都自個兒說了莫想強求了,這丫頭干嘛還要雞婆?

  幫別人的忙?救別人的命?

  幫別人的忙!救別人的命!

  這個小笨梨又來了!

  心軟雞婆又善感啰唆,他人生死干她何事?又干他何事?

  居然為了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放出翠鳥!

  也不想想他交代說了是要在「她」當真急需他時,才許放出翠鳥的。

  翠鳥是讓她用來救自己的命,而不是救別人的命,他又不是觀世音菩薩,他人生死干他屁事?

  不救不救不救不救不救不救!不救不救不救不救不救,打死了也不救!

  不幫不幫不幫不幫不幫不幫!不幫不幫不幫不幫不幫,打死了也不幫!

  他再瞧瞧那張紙,上頭全寫著別人的事情,連句想念師父或是問聲你好不好的話都沒有,愈看還愈生氣。

  這么沒心沒肝、少腸少肺,鎮(zhèn)日只會惦著幫別人的逆徒,他理她做什么?

  男人沒好氣地用力拋開手中符紙,再度朝天仰倒,狀似自在地躺回雪地上。

  他想著按計畫待會兒該來場雪上冰球,或是來個雪地烤肥魚,再來個……

  來個啥?

  他居然半天想不起來,不悅地張開眼睛,可一張眼閉眼,他看不著天上的云,想不起冰球烤魚,他只能看見……只能看見……

  看見那小笨梨懇求的大眼睛。

  該死!男人猝然坐起身,伸手重重拍雪,弄得滿身雪濘。

  然后他一臉不悅地起身撿起符紙,將它收入口袋里,再轉身對著傻坐在一旁,壓根看不懂他在干什么的大白猿。

  「我得走了,下回再補你烤肥魚!」原先說好牠陪他滑雪,他就請牠吃烤肥魚的。

  話說完,男人一個揮手,頭也不回地轉身走人,獨留大白猿忍不住又去搔頭了。

  奇怪!他剛剛明明說了還要再多待幾天的嘛,怎么這樣就讓那只小鳥給喚走了?

  這可和牠認識了幾十年,向來凡事無所謂的他不同,非常不同喔!

  大白猿眸底升起了一絲擔憂,想著男人會不會是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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