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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漢拾千金 第九章
作者:恬寧
   
  阮顏的腦袋昏昏沉沉的,但心里卻有個聲音,不斷提醒著她睜開眼睛。

  樓下嘈雜的聲音越來越大,無數(shù)跑步聲、叫喊聲從窗子外傳進(jìn)來,阮顏掙扎著,終于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

  「希磊!」阮顏喊了一聲,從床上坐起來,直接沖到門口去開門。

  同樣是被驚醒的店小二正趴在門縫上往外看,阮顏跑到他后面,將他往后面一拽,自己一拉門跑了出去。

  小二跌坐在地上,目瞪口呆地看著阮顏消失在人潮里。

  大街上,無數(shù)舉著鋤頭、木棒、刀的男人們奔跑著,有的光著膀子,有的穿著裘衣,—律衣冠不整、披頭散發(fā),卻精神百倍地喊著跑著。

  「走啊,去楊魔頭家報仇!」

  「我要把他的家燒了!」

  「義士幫殺得好,去啊!我們也去殺!」

  阮顏拼命地跟著他們跑著,她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心里只有一個念頭,就是找到呂希磊。

  正當(dāng)她隨人群拐過一個彎,「!」阮顏尖叫一聲,身子被一股力量向后拖去。

  「阮小姐,你干嘛去?」一道男人的聲音響起。

  阮顏穩(wěn)住自己的身子,轉(zhuǎn)過頭,看到羅七正抓著自己的胳膊。

  「我要去找希磊,快放開我!」阮顏的眼里還帶著一點(diǎn)迷離,那是藥性末退的緣故。

  羅七卻一把將她拉進(jìn)一旁的大門里。

  原來他也是聽到外面的聲響才跑出來看個究竟的,沒想到卻碰到阮顏,見到她一個姑娘家跟在男人的隊(duì)伍里奔跑,把他嚇了一跳。

  「阮小姐你冷靜點(diǎn),你要找誰我?guī)湍闳フ,現(xiàn)在街上亂成這個樣子你怎么能亂跑,到底是怎么回事?」羅七著急地問,他察覺到阮顏的樣子不太對。

  「我要去找希磊!谷铑佒皇倾躲兜卣f著,本能地又朝門外定,但她的身子卻一軟,往地上跌去。

  「阮小姐!」羅七嚇了一跳,立刻將她抱起來,往屋子里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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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已大亮,黎明前的那場殺戮漸漸平息下去,人們的臉上部閃現(xiàn)著喜悅。

  現(xiàn)在他們歡喜又忐忑地期待著新的生活。據(jù)義士幫的頭頭放話,他們會封鎖消息,然后再安排一些廉潔的官員管理這個州府,真是菩薩保佑!

  呂希磊在客棧房間里走來走去,三兒不見,阮顏也不見了。

  他去問小二,小二說只看到阮顏一個人跑出去,那么她沒跟三兒在一起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沒有參加行動后的會議,這是事先說好的事情,他只參加刺殺,事后的州府管理等等問題他無心參與。

  他只想找個地方與阮顏成親,好好地過生活。

  當(dāng)然,他會繼續(xù)懲惡除暴的行為,只是今后他會量力而為,盡量不讓阮顏擔(dān)心,給阮顏一個完整的家,過平靜而聿福的生活。

  「大海,怎么樣?」看到大海定進(jìn)來,呂希磊急忙的迎上前。

  「沒……沒找到,沒有兄弟見過三兒,也沒見過阮姑娘!勾蠛獯跤醯恼f,他是一路跑回來的。

  「找一些兄弟,吩咐下去,繼續(xù)找。」呂希磊沉重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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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兒茫然地走回客棧,天已經(jīng)黑了,他在門口站了半天,終于定了進(jìn)去。

  阮姑娘失蹤了,他去楊府外探得二爺他們沒事后跑回來時,房里已空無一人,阮姑娘竟消失了。

  三兒焦急得在外面找了一天,卻沒有任何的結(jié)果,不知道二爺知道了會怎么樣?他怕得不敢回去了。

  「三兒!」從外面匆匆趕來的一個兄弟喊道,他們正好認(rèn)識,「你快上去,二爺正到處找你!」說著,他一把將三兒拉過來帶到樓上去。

  呂希磊看到三兒,又從三兒嘴里證實(shí)阮顏不見的事情,他焦急得連訓(xùn)斥三兒的心情也沒有,只吩咐下去,要大家努力地尋找。

  阮顏是去了哪里,是不是去找自己了?但怎么這么久還不回來,她迷路了嗎?

  呂希磊想著各種可能性,他閉上眼想著。阮顏,你要早點(diǎn)回來,我已經(jīng)平安回來了,我在等你,你一定要回到這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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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顏睜開眼睛,看到陌生的房間。

  這是哪里?

  她坐起身,一束陽光從墻上的小窗子上照進(jìn)來,她低頭看了看身下的簡陋木床,環(huán)視這個空無一物的房子,害怕地叫起來:「有人在嗎?誰在這里?這里是什么地方?」

  「阮小姐,你醒了!归T推開了,一個男人走了進(jìn)來。

  阮顏害怕地護(hù)住自己的身子,盯著來人。

  「阮小姐,是我羅七,別害怕!

  阮顏的眼睛漸漸適應(yīng)小屋的黑暗,認(rèn)出此人的確是有過一面之緣的羅七,她驚懼地問:「我怎么會在這里?希磊呢?」

  「阮小姐,你不記得了,今早你跟著人群在大街上跑,是我把你拉到這里來的,后來你就暈過去了,你現(xiàn)在沒事了吧?」羅七垂手站在她的面前,微微低下身子打量阮顏,她的眼睛里已經(jīng)沒有早上見到她時的那種茫然與迷離。

  「我……昏倒了,我怎么了?」阮顏現(xiàn)在只感覺到又累又痛,她從來沒有跑過那么長的路,又吃了迷藥,自然會感覺到累。

  「這個……阮小姐,你真的什么也不記得了,你現(xiàn)在有沒有事?」羅七驚訝又擔(dān)心地問。

  「我沒事,你快帶我去找希磊!谷铑佉膊幌朐僮肪孔约涸趺磿䜩淼竭@個小屋,只想快點(diǎn)去找呂希磊,并立刻從床上站起來。

  「阮小姐慢點(diǎn)!沽_七看她晃了一下,趕緊扶住她。

  「謝謝。」阮顏撫了撫自己脹痛的頭,一邊往門口走一邊說:「羅七,你說你是什么時候看到我的?我在這里睡了多久,你知道楊鎮(zhèn)川被刺殺的事?」

  「阮小姐,你在我這里睡了快一天了,楊鎮(zhèn)川的事城里的人都知道啊,是義士幫殺的嘛,真是為民除害!」

  阮顏來到院子里,午后的陽光明晃晃的,馬隊(duì)的馬夫們蹲在墻腳下著棋,狗崽也彎腰站在旁邊看。聽到羅七的聲音,大家都轉(zhuǎn)過頭來看。

  「阮小姐,你醒了!」狗崽跑過來。

  阮顏一看這么多漢子齊刷刷地看著自己,不免感到窘迫,她站在低矮的屋檐下,沒有再往前定。

  「阮小姐,你沒事了吧?」狗崽湊到她的面前。

  「我沒事了!谷铑伒吐曊f:「你們帶我出去吧,我要去找我的朋友!

  「現(xiàn)在去?現(xiàn)在外面很亂哪!」狗崽說道。

  「是啊!阮姑娘,你要找誰我們幫你去找,找到了給你帶來,行嗎?」羅七站在阮顏面前。

  「現(xiàn)在外面正亂著呢,莫說找不到人,怕是連自己也丟羅!」一個熱心的馬夫搭腔道。

  阮顏看了他們一眼,垂首想了想,只好說:「羅七,那你幫我去上回我們見面的那家客棧找一個叫呂希磊的人,如果他不在,你就找大;蛉齼,他們都是我的朋友!

  「好的,阮小姐你別著急,我這就去幫你找。」盡管不知道阮小姐與這幾個人的關(guān)系,但她說要去找,羅七就一定會幫她找的。

  「謝謝你,羅七!谷铑佇睦锊粍俑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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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呂大哥,我們到底什么時候動身?」程芳芳看著在房里來回踱步的呂希元。

  「阮顏不是還沒有找到?你要回去你自己先回去!」呂希元停下腳步,不耐煩地看著程芳芳。

  阮顏的失蹤讓他也焦急萬分,但程芳芳一直催著他們回去,更讓他心煩。

  他當(dāng)然知道程芳芳不喜歡阮顏,恨不得阮顏別跟在他們身邊,但他也多次勸過程芳芳不要再對自己弟弟存有幻想,她還是不聽。現(xiàn)在又催他們回去,存心棄下落不明的阮顏不顧,實(shí)在令人氣憤。她從來就不顧別人的感受嗎?

  程芳芳沒想到呂大哥這么直接地說出他對阮顏的偏愛,想到自己跟著他們定南闖北同生共死,卻落個這么不受寵愛的地步,心里倍感委屈!竻未蟾纾以趲团衫锎诉@么久,和你們一起做了這么多事,難道我的分量還不如阮顏?」

  呂希元愣了一下,「芳芳,不是這個意思,你對我們來說也很重要,但阮顏是希磊的未婚妻,我們必須要找到她,是我考慮不周,我先安排你們回去,私人的事就讓希磊自己去處理好了!

  程芳芳看著呂希元,她心里已經(jīng)明白,自己已經(jīng)失去他的支持,但她仍不死心的道:「呂大哥,你是不是也不愿意我和二爺在一起?」

  「芳芳,這不是我說愿意就可以的事情,希磊根本不愛你,你難道還不明白嗎?」

  「不,他怎么可以不愛我?我愛他呀!這么多年一直都是我在他身邊,他怎么可以不要我去娶別的女人?我知道他娶那個阮顏的原因,大海說二哥看過阮顏的身子,二哥一定是為了負(fù)責(zé)而娶她的,二哥根本就不愛她!」程芳芳激動地說。

  呂希元看著她歇斯底里的樣子,知道與她說不通,便無奈地道:「是為了責(zé)任還是愛,你去問希磊吧,希望他的回答能讓你死心。」

  程芳芳呆了呆,帶著落寞的神色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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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芳芳慢慢地走到呂希磊住的那家客棧門口,心里激烈地天人交戰(zhàn)。

  她真的要去問他嗎?如果他真的不是為了責(zé)任,而是愛……教她如何接受得了?她追求了他那么多年,怎么可以有這樣的結(jié)果?

  但是呂希磊真的對她好冷淡……自己的心意難道真的只是一廂情愿?

  程芳芳猛然停住腳步,她紛亂糾結(jié)的心平靜下來。

  好,就去向呂希磊問個明白,只要他說不愛自己,那么她就放手!

  程芳芳大步踏進(jìn)客棧的大門。

  「對對,就是叫作阮顏!」

  程芳芳聽到阮顏的名字,立刻順著聲音來處看去,看到柜臺前一名男子。

  「好的,你稍等,我馬上去叫呂公子,他找阮姑娘可是找了一整天,總算有消息了!鼓钦乒裾f著走了出來。

  「慢著!誰找呂希磊?」程芳芳擋住掌柜的路。

  掌柜認(rèn)出是來找過呂希磊的程芳芳,便站住,「程姑娘,這位小哥說阮姑娘在他那里,趕緊去告訴你朋友讓他去接回來吧!

  「謝謝掌柜的,我?guī)ヒ妳喂!钩谭挤纪蝗黄鹆恕獋念頭。

  「行、行,那姑娘你帶他去吧!」掌柜說完,重新走回柜臺里算他的帳。

  「走,我?guī)闳!钩谭挤紝α_七說,帶他往客棧的后院定去。

  羅七聽了剛才掌柜與程芳芳的對話,也不疑有他,便跟了過去。

  剛定到后院里,程芳芳便停下腳步,低聲地問:「你是阮顏的什么人?」

  羅七迷惑的說:「我是她認(rèn)識的一個朋友,你又是呂希磊的什么人?」

  「我是呂希磊的朋友,好了,既然你是阮顏的朋友,我就跟你說吧,呂希磊剛離開邛崍不久,我一會兒也要離開這里,阮姑娘就跟著你吧!钩谭挤加旨庇挚斓卣f。

  羅七腦子里一片空白,他有點(diǎn)弄不清楚現(xiàn)在的情形,都怪自己沒有問清楚阮顏,到底她和呂希磊是什么關(guān)系。

  「呂希磊怎么走了?那大海和三兒呢?阮小姐說找到這兩個人也是可以的。」

  「大海和三兒也走了,他們是呂希磊的仆人,呂希磊一走,他們自然也跟著走,現(xiàn)在誰也找不到了!

  「那你和阮姑娘……」

  「我們也只是朋友,阮姑娘落難時遇到呂希磊和我,我們只是暫時收留她;但今早她失蹤了,我們找了她一天沒找到,呂希磊又急著趕到別的地方,便先行離開。既然她在這里遇到你這個朋友,那么我們也就放心了,你就帶著她吧!」

  程芳芳恨不得趕快將羅七打發(fā)走。

  「好了,快走吧,我要去和掌柜結(jié)帳,呂希磊走時交代我回來結(jié)帳的,結(jié)完帳我也要馬上離開邛崍,阮姑娘就拜托你了!」程芳芳劈哩啪啦地說著,一邊將他拉到門口,推了出去。

  羅七茫然地站在那里,又想上前去再問些什么,因?yàn)樗麑?shí)在有點(diǎn)摸不著頭緒。

  「好了,天快黑了,你快回去!照顧好阮姑娘,記得沒事別上街,好好在屋里待著,現(xiàn)在這里亂得很。」程芳芳見他不動,又跑出去催他。

  羅七皺著眉頭,終于走了。

  看著他的背影,程芳芳詭異地笑了。

  她回到柜臺,對掌柜說道:「知道剛剛那個小子為什么來找呂公子嗎?」

  掌柜抬起頭,「不知道!

  「沒事,他是阮姑娘的未婚夫,向呂公子找麻煩的!

  「哦……原來阮姑娘足被他抓回去的?」掌柜一臉的恍然大悟。

  「嗯,不過這小子讓我給勸回去了,呂公子可是好惹的嗎?既然找到自己的未婚妻就好好守著罷了,還想去找情夫算帳,也不掂掂自己的分量!

  掌柜一臉茫然。

  「好了,掌柜的,跟你說多了也沒用,記得保守秘密,別讓呂公子和他的下人知道今天有人來找過他;總之,剛剛的一切你就當(dāng)沒發(fā)生過!钩谭挤嘉樟宋杖^。

  「啊……好的!拐乒裨G訥的點(diǎn)頭。

  程芳芳輕槌了一下柜臺,大步走出去。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掌柜歪著腦袋想。

  算了,客倌的事少管,就當(dāng)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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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顏待在吳家大院的那個小屋子里,聽著羅七將程芳芳的話原原本本地說出來,她一臉震驚。

  程芳芳那天衣無縫的謊言加上呂希磊行動前說的話,讓她一時失去分辨真假的能力。天黑了下來,她沒有勇氣和力氣再去思考,只有眼淚撲簌簌地往下掉。

  羅七與狗崽在一旁慌亂地安慰著。

  「阮小姐不要哭,你真想和他們在一起的話,就告訴我他們大慨會去哪里,我?guī)闳フ!沽_七說。

  「是啊、是啊,阮小姐,要不我現(xiàn)在去給你找找看吧?」狗崽插話進(jìn)來。

  阮顏抬頭看了兩人一眼,哽咽著不出聲,但慢慢地思考起來。

  呂希磊他們?nèi)粽娴碾x開這里了,他們會回丹棱嗎?呂希磊沒有跟她說過行動結(jié)束后要去哪里,當(dāng)時他們幾乎是從丹棱逃出來的,不知道那個家還在不在,他們會回去嗎?

  而且,就算他們回丹棱,但程芳芳說了,他們找她一天沒找到,又要從這里的動亂抽身,所以離開了。

  呂希磊也說過,戌時他還沒回來,也沒有口信,就要她見機(jī)行事,這是不是他要自己離開的借口?

  阮顏越想越亂,到最后下了一個結(jié)論——呂希磊是要拋棄她的。

  阮顏覺得天彷佛在一瞬間塌了下來,羅七與狗崽的話,甚至他們在她面前的身影,她都充耳不聞、視若無睹。

  羅七看她不語只是一直掉淚,心里也難受。

  于是他走出屋子,找來一個會點(diǎn)穴的馬夫。

  「你給她點(diǎn)個穴讓她睡著吧,她這樣哭個不停,身子可怎么受得了!」兩人站在門口,羅七對那個馬夫說道。

  馬夫聽了,探頭看著阮顏無聲流淚的樣子,搖了搖頭走進(jìn)去,「阮小姐。」

  沒有回應(yīng)。

  「點(diǎn)吧,她現(xiàn)在只知道哭了!沽_七說。

  馬夫出手,點(diǎn)了阮顏的睡穴,阮顏這才止住眼淚,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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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馬車隊(duì)的頭子將羅七喊來。

  「羅七,你屋里的那個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幫她找到她朋友沒有?我們今天準(zhǔn)備起程,大家休息夠了,得趕回蒲江鎮(zhèn)去!

  「頭兒……這阮小姐的朋友……唉!現(xiàn)在阮小姐沒人收留了,沒地方去呀!沽_七為難起來。

  盡管他十分愿意帶阮顏?zhàn),但他只是個馬夫,也是在別人的手下混飯吃的,哪能說帶上就帶上她!

  那頭兒看羅七愁苦的模樣,他也隱約聽其它馬夫說過阮小姐目前的狀況,加上他也是蒲江人,以前也知道阮家是慈善門戶,沉思了一會便說:「既然這樣,羅七,你就帶著她走,反正我們的馬車也是空著回去,等回到蒲江鎮(zhèn),你再作打算。我們一會兒就得走,這里太亂了!

  「行,那太謝謝頭兒了!」羅七欣喜。

  不管阮顏愿不愿意,這是他能想到最好的辦法了。

  羅七回到小屋里,阮顏仍沉沉地睡著,臉上有著悲痛的神色。

  羅七搖了一下頭,不知她夢里是不是也在哭泣?

  知道將她叫醒之后又要面對悲傷,羅七心里不忍,但仍低聲輕喚:「阮小姐!」

  「阮小姐!」

  阮顏動了動身子,醒了過來。

  「阮小姐,馬隊(duì)要走了,你跟我一起走吧!沽_七直接地說道。

  阮顏聽到這話,倏地坐了起來,直覺地拒絕,「我不要,我要去找希磊!

  「可是他已經(jīng)走了呀!沽_七說。

  是的,他們已經(jīng)走了。阮顏想到這個事實(shí),心里又是—悲,但干澀的眼睛已經(jīng)流不出淚來了。

  「阮小姐,你跟我們走吧,我們回蒲江去,你不是還要找你妹妹和奶媽嗎?我們沿途找回去,如果找不到,回到蒲江還可以找,說不準(zhǔn)她們還在蒲江!

  是了,還有妹妹和奶媽呢!阮顏猛然想起來,她激動地說:「羅七,那你帶我回去吧!

  說完這一句話,她眼眶又紅了起來,希磊……我們不能再見了嗎?你曾說要娶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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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呂希磊兄弟倆及義士幫的其它人在邛崍又待了兩天,這兩天大家都在城里城外尋找著阮顏。

  呂希磊派了三兒在客棧門口等。

  少管閑事的掌柜坐在柜臺里算帳,根本沒有留意到三兒,而店小二也只當(dāng)三兒在門口玩,于是沒有一個人上來詢問他在干什么,從掌柜那兒得知線索的途徑就此被忽視掉。

  而程芳芳一直緘口不語,看著大伙努力尋找的樣子,她心里又多了一分妒忌。

  原來呂希磊真的愛慘了阮顏,哼!那么她偏不說,讓他找下去,看最后能不能找到,讓他也嘗嘗得不到的滋味!

  正逢州府動亂,程芳芳篤定,自己對羅七叮囑不要讓阮顏出街的話,羅七—定會聽進(jìn)去的。只要阮顏不出門、他們又不可能挨家挨戶地去搜,任他們怎么尋找也是找不到的,

  第三天的時候,呂希元帶著幫派的兄弟們以及程芳芳先行回到丹棱。

  不管他們棲身的家有沒有被毀掉,只要根在,便一定要回到那里的;更何況幫派的兄弟都是丹棱人,自然要回去。

  呂希元走后,呂希磊坐在客棧的房間里,現(xiàn)在,連大海和三兒也被他趕了回去,只剩他自己一個人。

  找了兩天都沒有結(jié)果,呂希磊有點(diǎn)灰心了,但他不愿意放棄,只想留在這里用最后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等,等阮顏來找自己。

  呂希磊茫然地坐了一會兒,想到通緝令。

  或許,可以請尚鵬幫忙發(fā)個通緝令。但與阮顏極相似的阮露也在這州府中,而且還被抓去當(dāng)人質(zhì),這樣做恐怕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然而呂希磊又想起來了,不知道李幫主將阮露放下沒有?如果已經(jīng)將阮露放了,他倒可以直接去尚府,請尚府協(xié)助找阮顏。

  這樣想著,呂希磊又重新燃起希望,站起來向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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