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匆匆的過了半個月,韓妤蝶已經(jīng)能夠適應(yīng)當(dāng)丫鬟的生活。
她已經(jīng)不是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千金大小姐,有很多事情她必須自力更生,而且唯有努力,她才能夠活下去。
擦拭著擺在屋子里的珍貴瓷器花瓶,她認(rèn)直工作到連有人進(jìn)來都不知道。
「你是誰?」
清脆的聲音夾著一絲尖銳質(zhì)問,韓妤蝶抬起頭來看著眼前這位嬌艷動人的少女。
胡珊珊瞧這位婢女長得實(shí)在是過分好看,心中頗為不快,又見她放肆無禮的盯著自己,不禁更為生氣。
「你是聾子還是啞巴?」胡珊珊雙手叉著腰怒問。
這位姑娘實(shí)在是驕縱到令人討厭!
韓妤蝶低下頭,繼續(xù)做著她該做的事。翠兒說過她只管伺候好陸少東,其他的人事物皆與她無關(guān),甚至可以置之不理,也就是說她對討厭的人可以視而不見,除了陸少東之外。
此刻想想,當(dāng)陸少東的貼身丫鬟也是有好處的。
胡珊珊瞧韓妤蝶根本沒把她放在眼里,當(dāng)下怒氣攻心。
「你這賤丫鬟,竟然敢不把我放在眼底?你是嫌命活得太長是吧?」說著說著,她伸手往韓妤蝶藕臂狠狠捏了一把。
韓妤蝶沒想到胡珊珊竟是這么潑辣,她吃痛的低呼了一聲,手臂自然的往旁一揮,珍貴的瓷器花瓶頓時被掃落到地面,成了一片片沒用的碎片。
胡珊珊瞪大眼,她來過陸家莊好多次,當(dāng)然知道這只青龍花瓶是陸少東最喜愛的東西。
韓妤蝶也嚇了一跳,只不過沒有胡珊珊反應(yīng)這么震駭。她出自富家,當(dāng)然知道這只花瓶有多貴重。
「不……不關(guān)我的事!」胡珊珊嚇得連連往后退。她只要一想到陸少東看到他珍愛的東西被毀成這樣,那震怒的面容……天呀,她不敢想像!早知道今日會有兇災(zāi),她就不要過來。
「珊珊,你這是在做什么?」
正一腳跨入的陸少誠,差點(diǎn)撞上胡珊珊的后背。
胡珊珊連忙轉(zhuǎn)過身去,緊張道:「二表哥,不關(guān)我的事!」
陸少誠揚(yáng)了揚(yáng)眉,「你該不會是犯了什么錯吧?」
看著胡珊珊因?yàn)樗脑挾由n白的臉色,不祥的感覺自陸少誠的心頭冒起,他不自覺地望向韓妤蝶,然后在看見一地的碎片時,當(dāng)場嚇傻了.
韓妤蝶在聽到胡珊珊對陸少誠的稱呼時,頓時明白胡珊珊為什么會如此驕縱。有陸家莊做靠山,難怪她會如此不把人放在眼底。
「二表哥!购荷撼读顺蛾懮僬\的衣袖,頗有求救之意。
「你二表哥我天不怕地不怕,就只怕你大表哥發(fā)脾氣,你會不知道嗎?」她向他求救,那他向誰求救去?
「花瓶是她打破的!」求救不成,胡珊珊干脆找替死鬼,反正她說的也是事實(shí)。
「別忘了,它也是你間接造成的!鬼n妤蝶冷冷的提醒這位嚇得已經(jīng)直打哆嗦的千金小姐。
「二表哥,你不會相信一個丫鬟的話,對不對?」胡珊珊扭頭看著陸少誠。
丫鬟?
陸少誠看向韓妤蝶,那眉梢微挑、抿嘴不語、尊貴得不容人無禮的模樣,說什么也不像是丫鬟,反而比他這主子更像主子。
到現(xiàn)在,他還摸不透大哥對韓妤蝶到底抱持什么想法。
翠兒能夠在他大哥身邊伺候,一方面是翠兒乖巧盡責(zé),另外一方面是信任胡嫂對陸家的忠心不貳。
但韓妤蝶呢?僅只有一面之緣就能接近大哥,這不像是一向做事沉穩(wěn)的大哥會做的事,尤其是那抹似笑非笑的笑容,實(shí)在是耐人尋味!
「原來表小姐擅長曲解事實(shí)呀。」韓妤蝶皮笑肉不笑的道。
「我……」胡珊珊被韓妤蝶的諷刺言語嚇著,尤其是韓妤蝶那副冷漠模樣,當(dāng)下讓她覺得她和陸少東發(fā)怒時的面容有些神似。
別說胡珊珊會害怕,就連陸少誠這個大男人看到韓妤蝶冷然的粉臉,也打從心底發(fā)寒。
「小蝶呀,珊珊好歹也是客人,你別發(fā)怒好嗎?」陸少誠講得好客氣,聲音更是輕輕的。
胡珊珊不滿陸少誠對一名丫鬟低聲下氣,千金小姐脾氣頓時冒出頭,大聲嚷嚷:「二表哥,你對她這么客氣作啥?小心她爬到你頭上來撒潑,再說我也不是客人,我可是大表哥未來的妻子!
陸少誠根本攔不住胡珊珊的胡言亂語,又見韓妤蝶冷笑數(shù)聲,當(dāng)場寒毛直豎。
「大莊主不可能娶你的。」
胡珊珊和陸少誠雙雙愣住,因?yàn)轫n妤蝶的表情太過肯定。
「你胡說!」
「我說的是事實(shí),大莊主不可能娶一位長不大的驕縱娃兒來煩自己!
韓妤蝶的話一說完,胡珊珊當(dāng)場變臉,陸少誠則險(xiǎn)些拍手鼓掌贊嘆韓妤蝶的判斷力;驕縱的胡珊珊當(dāng)他表妹還可以忍受,要是當(dāng)他大嫂的話……他可能會馬上搬出陸家莊。
不過,他們兩個人卻都不敢再說話,因?yàn)殛懮贃|已經(jīng)跨進(jìn)屋內(nèi)。
陸少東一進(jìn)門,便看到地面上青龍花瓶的碎片,臉一沉,抬起頭環(huán)掃屋內(nèi)三人一眼,「能夠告訴我這是怎么一回事嗎?」
「大表哥,是她打破的!」胡珊珊搶在所有人之前發(fā)言。
陸少東看了韓妤蝶一眼,「是真的嗎?」
胡珊珊不待韓妤蝶發(fā)言,連忙奔到陸少東面前,淚水說來就來的當(dāng)場哭出來,「大表哥,她欺負(fù)我,你要為我做主!
對于胡珊珊的告狀,陸少東僅是挑了挑眉。姑且不論胡珊珊的話是真是假,方才韓妤蝶那一句批評胡珊珊的話的確很傷人,「少誠,你說呢?」
「我不知道,我剛來!龟懮僬\當(dāng)場撇得一干二凈。
「二表哥!」胡珊珊氣得跺腳,沒想到陸少誠不站在她這邊。
「小蝶,你的解釋呢?」
「若表小姐不挑釁,沒人會主動去欺負(fù)她。」韓妤蝶冷冷的說出事實(shí)。
陸少東繃著臉,沉聲對韓妤蝶下令:「道歉!
他的話一出,胡珊珊心喜,陸少誠頗為訝異,而韓妤蝶則是氣怒非常。
「我不認(rèn)為我有道歉的理由!鬼n妤蝶抬高下巴,一副絕不聽令道歉的態(tài)度。
「來者是客,把客人惹得氣怒沖天,不是我陸家莊待客之道!龟懮贃|說出他的理由。
「那我就得無端被欺負(fù)?」到了現(xiàn)在她才知道丫鬟的自尊是這么卑賤,該受人踐踏。
「我說了,這不是我陸家莊待客之道,你必須道歉!龟懮贃|不悅的再重復(fù)一次。
韓妤蝶直視著陸少東冷冽的眸子,半晌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吐出她不想說的話。
「對不起。」話落,韓妤蝶頭也不回的離開。
至于胡珊珊可開心了,不過她的喜悅也只有一剎那而已。
「珊珊,馬上回去胡府,反省你自己犯的錯誤!
「大表哥?」胡珊珊錯愕的看向陸少東。
「你只是陸家莊的客人,可不是主子。」冷冷的看了花容失色的胡珊珊一眼,陸少東便轉(zhuǎn)身離開。
「二表哥!」胡珊珊又氣又急的向陸少誠討救兵。
這戲劇性的變化讓陸少誠當(dāng)場傻了眼,同時明白為什么大哥方才會袒護(hù)韓妤蝶了。
因?yàn)樗宄乜匆姶蟾缈粗n妤蝶時,眼中乍現(xiàn)的溫柔。
原來大哥墜人情網(wǎng)了!這真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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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屋內(nèi)來到花園,韓妤蝶仍然無法控制心中那把被激怒的火氣。
她從小到大還未受過此屈辱,那個陸少東……
她恨死他了!
不過,生氣也沒有用,當(dāng)初是她決定放棄一切,走上這條不歸路,就算她不尋死,憑她一介女流之輩又能上哪里去?說不定還會落得比做丫鬟還要更悲慘的日子。
罷了,這路是她自己選的呀!
閉起眼,她深呼吸數(shù)次,仿佛要將剛才所發(fā)生的不悅?cè)客簟?br />
既然回不去,那她必須要為未來的日子作打算,縱使眼前的路有多難走,她也必須要走下去。
當(dāng)陸少東走過來時,看到的就是韓妤蝶頭微仰、閉著眼呼吸的美麗模樣,心倏地一動。
感覺身后細(xì)微的聲響,韓妤蝶睜開眼扭過頭,見到來的人是陸少東,臉色當(dāng)下一沉。
她一定沒發(fā)現(xiàn)每當(dāng)她冷著臉生氣時,雙眼就會透露出一股動人光彩,讓他為之著迷。
「這就是你面對主子的態(tài)度?」故意板起臉,他問著韓妤蝶。他這位丫鬟脾氣大得很,連他也要看她的臉色。
韓妤蝶沒說話,臉色比臘月寒霜還冷。不知為什么,她下意識就是覺得陸少東應(yīng)該站在自己這一邊,而不是站在胡姍姍那一邊。
坦白說,當(dāng)他身邊的丫鬟很威風(fēng),沒人敢指使她做任何事,也不必看其他人臉色,嚴(yán)格說來,他對她算是不錯。
陸少東看得出來她在生氣,事實(shí)上依韓妤蝶流露出的高貴氣質(zhì)來判斷,她的家世絕不比胡珊珊遜色,只是不知為何會落得孑然一身的境地。
「人生不是吃喝拉撒睡這么簡單而已,你連該有的生存法則都不知道,你要怎么生存下去?」她此刻是丫鬟,就該以丫鬟的生活方式走下去。
韓妤蝶有些錯愕,他的話讓她覺得他正在教導(dǎo)她為人處世道理。
「謝謝!顾p聲道。
「謝我什么?」
「謝謝大莊主的教誨!
陸少東暗自倒抽口涼氣,她的道謝聽起來好沉重,甚至讓他有一股想縱容她的沖動。
他想將她納入羽翼下,讓她能夠盡情的展露笑顏,讓她過得自由自在、不受拘束的生活。
眼前這名女子帶給他的感覺遠(yuǎn)遠(yuǎn)超過他的想像。
陸少東暫時壓下心頭翻騰而起的洶涌,突然發(fā)現(xiàn)到她蹙著眉,右手一直往左臂摸。
眼一沉,他大步踏上前,舉手拉起她的手腕,在她的驚呼下,拉高她的衣袖:只見她凝脂般的雪臂有著一大片瘀黑,看得他雙眼冒火,想找出凌虐她之人。
「怎么受傷的?」他沒注意到自己的眼神及語氣充滿著怒意。
「沒什么好說的!顾桓辈辉诤醯哪。
然而她表現(xiàn)得越淡然,陸少東就越生氣。
他記得在今天以前從未看過韓妤蝶有此舉動,難道會是……
「是不是珊珊做的?」他相信莊內(nèi)沒人膽敢做出私刑之事,尤其是對跟在他身邊的丫鬟,正因?yàn)槿绱,他才私心的把她安排在自己身邊做事,為的就是不讓人欺?fù)她。
韓妤蝶見他沒松手的打算,干脆大力一揮將手抽回來,不答反問:「青龍花瓶是大莊主珍愛的瓷器,如今已成碎片,敢問大莊主要如何處理?」
陸少東怒咒了一聲。她手臂的傷遠(yuǎn)比碎花瓶還來得震撼!
「是不是珊珊做的?」
莊內(nèi)的人不敢動她,那就是外頭的人,所以他才會有此猜測。他知道胡珊珊一向驕縱,卻沒想到她會傷人,而且還是傷陸家莊的人。
該死,他剛才應(yīng)該叫她以后別再來。
「一切只能說是小蝶不好!顾皇鞘救酰顷懮贃|的話及行為讓她明白主仆有別。
「我不聽廢話!」
「若大莊主沒事吩咐,容小蝶先退下!鬼n妤蝶語氣冷淡,沒把他的怒言聽進(jìn)耳中。
陸少東再次抓住她的手腕,堅(jiān)持要得到答案。
「是不是?」
韓妤蝶抬起頭,直直地看著他抿著唇的冷肅模樣,突然明白自己若不給他答案,他是不可能放她走的。
「是又如何?來者是客,我總不能得罪客人吧?」她現(xiàn)學(xué)現(xiàn)賣的拿他教導(dǎo)的話回堵他。
她的話讓原本神色冷肅的他又添上一層嚴(yán)峻,她的話競讓他在這一刻討厭起她有一顆聦明的腦袋。
「你的反應(yīng)未免也太快了。」他松開手。
「身為一位丫鬟,察言觀色是最基本的!
陸少東沒說話,僅是看著她。
韓妤蝶不予理會,瞧他已無話可說,便詢問道:「大莊主,我可以走了嗎?」
陸少東點(diǎn)頭讓她下去,但見她走沒幾步路,突然又喚住她。
「小蝶!
韓妤蝶停下腳步,轉(zhuǎn)過身去。
「我已經(jīng)對珊珊做了適當(dāng)?shù)奶幜P。」坦白說,他只要在口頭上教訓(xùn)珊珊幾句就可以,但因?yàn)樯荷浩圬?fù)的人是她,他才會對珊珊下這么重的責(zé)罰,想必她一定是哭著回府。
一抹訝異閃過韓妤蝶的清靈眼眸。說真的,她不明白他的作法;但她又不想多問,直覺告訴她最好還是不要知道答案比較好。
她對他福個身,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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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他瘋了也好、狂了也罷,總之,陸少東就是壞了自己訂下來的規(guī)炬。
他一向重規(guī)律,除了特定時日外,他不曾讓丫鬟與他一同共餐,就連伺候他多年的翠兒也只有在一旁站著等他吃完飯的份,但今日他就是破了例。
一向跟陸少東同桌用餐的陸少誠,差點(diǎn)因?yàn)殛懮贃|的命令,驚愕得連眼珠子都掉出來。
看來他大哥不但是墜人情網(wǎng),簡直是想將韓妤蝶捧在手心呵護(hù)、疼寵。
韓妤蝶對于陸少東要她一同坐下來用膳的命令,起先是很驚訝,但很快的就恢復(fù)冷靜神情。
「恕小蝶不能喻矩!顾涞亟^。
陸少東挑起眉,直覺認(rèn)定自己的好意被她糟蹋。
「你敢拒絕?」從來沒有人敢拒絕他,韓妤蝶是頭一位。
韓妤蝶拾起眼,直視陸少東,「小蝶不敢。」
陸少東冷哼了一聲。
她要是不敢,就不會說出拒絕的話來。
「我命令你坐下來!顾贸鲋髯拥耐䴔(quán)。
「容小蝶提醒大莊主一句,主仆有別!顾纳矸质茄诀,所以她會謹(jǐn)守做丫鬟的本分。
陸少東臉一沉,臉色可說是黑了一大半。
陸少誠因韓妤蝶的話而屏住氣息,韓妤蝶的態(tài)度分明是在惹怒他大哥嘛!
天呀,她好大的膽子!不過,韓妤蝶的舉動也讓他好崇拜,像他只敢唯唯諾諾應(yīng)是,哪敢有第二句話。
陸少東瞇起眼看著她緊繃的粉臉,「小蝶,你在跟我嘔氣?」這是他唯一可猜想到的可能性。
「小蝶不敢!
「不敢的話就坐下來!」
「容小蝶再提醒大莊主一句,壞了規(guī)炬,往后就沒人會服你!鬼n妤蝶淡淡的說。
一聲倒抽,涼氣的聲音在極度緊繃的氛圍中響起。
是陸少誠這個怕死的家伙!他突然間覺得若韓妤蝶的態(tài)度一直是這么冷淡的話,那對于已動了心的大哥而言,絕對不是一件好事。
陸少東是不容被拒絕的!
看來,往后的陸家莊將會雞飛狗跳,沒安靜日子好過了。
陸少東臉色鐵青,「好,說得真好,把飯菜撤下去!
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終究惹惱了陸少東。
韓妤蝶面無表情的將飯菜端走,仿佛從未發(fā)生過什么事。
她冷凝的小臉讓陸少東越看越火,突然站起身拂袖而去。
一向多話的陸少誠,此刻是被嚇得一句話也不敢說。
老天,他還是頭一次見到大哥發(fā)這么大的火:而且還是被一名弱女子挑起的怒火。
陸少誠看著韓妤蝶走出小廳,想喚她停下的聲音硬生生哽在喉嚨里,而他的后背已經(jīng)濕透一大片。
陸少東出了小廳,直往書房走去。
他不明白自己怎么會發(fā)這么大的火!自他有記憶以來,他甚少動怒,就算少誠再怎么不才,他頂多也只是沉下臉瞪少誠一眼,從來不曾像剛才那般克制不了胸口燃燒的怒火。
為了一個女人動怒?值得嗎?
「大莊主,您還要用膳嗎?」翠兒快步的趕來。剛才她見到韓妤蝶將飯菜原封不動的端回廚房,覺得奇怪,一問之下才知道是大莊主下的命令。
「不用。」轉(zhuǎn)過身,陸少東往后門馬廄走去,「晚上不用伺候了!
拋下這句話后,他騎上一匹黑馬,奔出陸家莊,直外郊外而去。
他必須要吹吹冷風(fēng),好澆熄韓妤蝶帶給他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