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夜晚,「螃蟹」里回蕩著柔情的音樂。
大帥哥何揚依然是酒吧里最閃亮的男人,光是站在吧枱里調(diào)酒的模樣,就不知吸引多少女人迷戀的目光。
只見幾個單身女子坐在吧枱前與何揚說笑聊天。
這時,何揚的雙眼一瞇,一個斯文的男人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永遠都不會忘記那個和程乙婷躺在床上的男人,雖然事隔六年了,可是往事歷歷在目,他仍記得他叫王家華。
王家華就坐在他斜前方的位子,正和一個壯碩的男人在說笑,一只手還不時搭在壯碩男人的大腿上,給人的感覺很娘。
王家華身邊那個壯壯的男人來過店里很多次,不過何揚并不認識他。
「震威,那個壯壯的男人,你認識嗎?」何揚用下巴比著左前方。
「你是指阿諾呀?」江震威反問。
「阿諾?」
「他叫許成諾,大家都叫他阿諾!
「那阿諾旁邊那個瘦小的男人是誰?」何揚再問。
「大概是阿諾的新歡!菇鹜呄幢舆呎f:「阿諾是個gay!
這訊息竄進何揚耳里時,何揚不禁傻眼。
「意思是他們兩個是情侶?」
江震威重重的點頭!改銊e這么大驚小怪,阿諾可是從來沒有隱瞞過自己的性向,他之前還看上你,所以那陣子,因為你這張臉,我們店里可是賺了阿諾不少錢。」
「你確定阿諾是同性戀?」何揚再確認一次。
「是我叫阿諾不準對你動手,否則你就會知道他是不是同性戀了。」江震威不明白,何揚何時對阿諾這么感興趣了。
這一聽,何揚不由怒火中燒,如果王家華是同性戀,那程乙婷當年為什么會跟他上床?
何揚丟下手中的調(diào)酒。「這杯一見鐘情是五號桌的,你幫我調(diào)完!谷缓笏雌鸫桨辏枪尚镑鹊男θ葑尳鹜戳艘踩滩蛔⊙例X打顫。
江震威趕緊接手何揚沒調(diào)完的酒,眼睛不時偷瞄著左前方,隨時監(jiān)控情況。
何揚來到王家華和許成諾這一桌。
許成諾一看到何揚,雙眼立即一亮,沒辦法,何揚的帥氣是男人也愛、女人也迷戀。
何揚在他們桌邊坐下!笇Σ黄穑驍_兩位了,今晚的酒算我的,我請客!
「何揚,難得你會來找我聊天!乖S成諾一臉的興奮。
「我不是來找你的,我來找他。」何揚用下巴比著王家華。
王家華早就因為何揚的來到而收回擱在許成諾腿上的手!改阏椅?」
「你不認得我了嗎?」何揚開門見山地問。
王家華搖搖頭。「你是……」
事隔六年,再加上那時候王家華嚇得半死,根本只敢偷偷瞄看何揚,早就忘了何揚長什么模樣了。
「我是何揚,你忘了嗎?」
「何揚?」王家華咀嚼這名字之后,原本淺笑的表情突然大變,有種見到魔鬼般的恐慌。
「看來你想起我了。」何揚冷笑了兩聲。
「家華,這是怎么回事?」許成諾感到有些不悅,好像何揚和王家華之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王家華連忙握住許成諾的手臂,像攀著救命繩索一樣!负蜗壬悴灰治依!」
「你和他是一對,那表示你是同性戀、只喜歡男人?」何揚言詞鋒利,絲毫不留情面。
「哎呀!我是同性戀沒錯,你小聲一點啦!」事到如今王家華也無法否認。
「那你跟她是怎么回事?」
王家華當然明白何揚口中的「她」是誰。「都是乙婷要我假裝是她的男朋友,是她要我這么做的啦!我真的是無辜的!
「為什么?」何揚咬牙問。
王家華著急地看著許成諾,許成諾只好出聲。「何揚,別嚇到家華,你有什么話可以慢慢問。」
「許先生,對不起,這是六年前我和王家華的一筆舊帳,事關(guān)我前女友的名譽,所以我必須問清楚,否則我是不會放過王家華的!
「好啦!我說啦!阿諾,沒事的,我欠何揚一個交代!雇跫胰A雖然一臉害怕,但還是安撫著男友。
「那就好好交代,別不清不楚的。」許成諾也不希望王家華和何揚有什么瓜葛。
深呼吸一口氣之后,王家華才說:「那是乙婷要我配合演戲的啦!我才不是她的什么前男友,我只是她的鄰居大哥,我一直把她當妹妹!
「她為什么要找你來演戲騙我?」何揚忍不住揚高音量,引來四周關(guān)注的眼神,連江震威也走了過來。
「何揚,發(fā)生什么事了?」江震威問。
「你別管!购螕P惡狠著臉色,不但江震威沒見過他這么可怕,連店里的其他工作人員也不曾見過。
何揚從沒想過他親眼所見的事實居然是假的,這才讓他失控,還險些掐上王家華的脖子。
「乙婷有些麻煩,她不想拖累到你!雇跫胰A說得有些支支吾吾,畢竟這些事程乙婷不想讓何揚知道。
「什么麻煩?」何揚皺緊濃眉逼問。
「詳細情況她也不愿多說,我只知道她有個混黑道的爸爸,在那時候假釋出獄,好像跟她威脅要錢,還揚言如果不給他錢,他就要殺了她媽媽和她的男朋友──也就是你!
「繼續(xù)說!购螕P咬著牙,完全失去平常的溫和。
「所以,就是你知道的嘛!她怕連累你,要我跟她演那場戲,假裝跟她在床上,其實我連她的手也沒碰到,你千萬要相信我,我一點都不喜歡女人的。」何揚陰森的臉色讓王家華嚇得膽戰(zhàn)心驚。
何揚狠狠用拳頭捶了桌面一拳,發(fā)出驚心動魄的聲響,桌上的杯子和酒瓶因而掉落地面,發(fā)出乒乓的玻璃聲。
「她為什么不告訴我實情?難道我保護不了她嗎?」他既心憐又生氣。
「她也是不得已呀!你都不知道,她哭了三天三夜,只差沒把眼睛給哭瞎了,你那時還在當兵,狀況也不是太好。她說,如果讓你知道事情的真相,以你愛她的程度只會害死你,所以她堅決不肯說。」
「何揚!」江震威雙手按住他的肩,以防他再做出任何暴力的事,萬一把店給掀了可就不好。
「那她也不需要用這樣激烈的手段呀!」何揚扯動著唇角,恨不得現(xiàn)在立刻沖到隔壁隔壁的超商,去質(zhì)問那個腦袋被漿糊糊住的女人。
「乙婷說,讓你恨她,你才有辦法離開她,她可以獨自忍受痛苦,就是不要害了你!雇跫胰A越說越小聲。
「那個自以為是的女人!购螕P再用力擊了桌面一拳。
「乙婷她是個好女人,她也怕會連累我,后來,也不敢跟我聯(lián)絡(luò),一個人帶著她媽媽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算一算我也有六年沒有看見她了,不知道她現(xiàn)在過得好不好?」王家華小小聲地辯白。
不好,她過得一點都不好,原來她瘦得如非洲難民、有一餐沒一餐的,背后竟是這樣的原因。
何揚在心里怒吼著,他站了起來,江震威連忙拉住他的手臂。「你想干什么?」
「我想靜一靜!顾拇_需要靜一靜,這樣顛覆他六年來認定的事實,如一顆原子彈,狠狠把他炸得支離破碎,讓他完全無法思考。
江震威不放心,還是拉著何揚的手臂。
「我不會走遠,我去后頭的休息室,今天我請客,你們慢用!购螕P推開江震威的手,在柜枱隨手拿了一瓶威士忌,失魂落魄地往后頭走去。
回想起當年,他為什么那么沖動呢?如果他再細心一些,他就該知道,以她對他的深情,她絕對不會做出對不起他的事。
他為何事后沒有回去找她?如果他再去質(zhì)問她,以她膽小心軟的程度,絕對無法再對他說謊下去。
事實上她什么都沒說,只說了一句對不起,是他自行演繹出一大段關(guān)于她背叛的情節(jié),然后就抓狂地離開她。
他狂灌了一口又一口的威士忌。
他錯了,錯在不該不信任他倆的愛情,她在那時候過得是什么樣逃亡的日子?他為什么沒有守在她的身邊?他為什么沒有盡到保護她的責任?
他和她交往三年,同居了兩年,這么長的時間,他難道還不了解她的個性嗎?她這么的怯懦,連告白都要拐彎抹角,根本就做不出偷人的事,尤其還是在他和她的租屋處。
他怎能因為她那蹩腳的演出就信以為真?
他恨透了自己,何揚,你去死吧!
這幾年她到底過得是怎么樣的日子?
他都已經(jīng)三十一歲了,她也已二十八,人生中最美好的青春歲月都在憎恨和傷痛中度過,他們究竟還要蹉跎到什么時候?
他握緊雙拳,再也不讓她逃開。
為什么他們之間要錯得這么離譜?他明明有能力保護她,他明明有錢可以幫她解決難題,她卻傻傻的逃開,這一切是那么地陰錯陽差,他不會再讓憾事發(fā)生了!
他發(fā)誓!
。
「各位同事,請看我這邊。」黃友山站在程乙婷的辦公桌前,對著大家吆喝。
「經(jīng)理,什么事呀?」林倩容首先發(fā)問。
「今天是小周末,為了慶祝乙婷在我們公司待滿一個月,我決定辦場迎新晚會!裹S友山大聲地宣布。
程乙婷連抗議的機會都沒有,就聽到有人鼓噪附和。
「好呀!好久沒有玩了!
「去『螃蟹』喝酒吃飯,再去ktv唱歌。」
「好好好,太棒了,我附議!